8 ☆、〈貳〉緣來
公交公司總站。
楊思明使勁抱住張雲容,張雲容如常沒什麽反應,只扭了扭胳膊示意他放開。
“喂,你怎麽那麽冷淡啊。”楊思明不死心的趴在他周圍看他在做什麽,見他只低頭看了眼手機,倒也沒瞧見什麽。
“你看看你,眼圈那麽深,你夜班不是到12點末班車麽,怎麽總是熬成這樣。”楊思明看了看時間,說:“離上班還有點時間,走吧,我請你去吃個早點。”
“我吃過再來的。”張雲容如實的回他。
“你自己能做什麽吃?走吧,別客氣,我請你。”
“我真吃過了,吃了面,老板又送了我一袋零食,我回去沒事幹,一夜全吭完了,吃不下。”
“面店老板送你零食?”楊思明莫名的不喜歡薛昭合。
張雲容點頭。
“就那個問你要電話的老板?”
“恩。”
“你說他是男的?”
張雲容不知道薛昭合問他這個做什麽,不過他還是回他:“是。”
“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啊,你小心點這種人,你和他認識多久啊。”楊思明上前拉住張雲容的手,緊張的說。
“你放心吧,我自己交朋友有分寸。”張雲容如此說,楊思明就不好再也說些什麽了。他從小認識他,知道他的性子看似文弱,骨子裏很硬,若他把話說的難聽了,弄不好,張雲容就不再理睬他了,到被小人得了便宜。
“好了,不說這個,我媽叫你今天去我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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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張雲容有些遲疑,因為他約好去吃面的。
“我看過你排班了,你今天沒夜班啊,怎麽你晚上還有事?找對象了?”楊思明忽然笑着說:“你要是真找對象了,我就放你去約會,不然就去我家吃飯。”
“伯母找我有什麽事嗎?”其實張雲容和楊思明并不親切,雖然是一個村的,按照道理來說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的,不過張雲容這個人從小性子就淡的很,他這性子随他媽,他媽也是不像其他婦人,喜歡家長裏短,扯東扯西,他們鄰裏關系淡的很,不熱切的。所以說楊思明的媽媽突然叫他去家裏吃飯,他一時也覺得有些不習慣,似乎關系沒到這個份上。
“那什麽面店老板請你就不需要理由,我媽請你吃飯還需要理由啦。”楊思明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又撞了撞他的肩膀,道:“你還真是不關心我,我不是升職了麽,我要調去總部了,我媽請客我升職。”
“那村裏的人都去吧?”張雲容這才想起上次開會是有說過這事。
“都去都去,你放心了吧,不會把你賣掉的。”
“那需要帶什麽禮物去嗎?你才告訴我,我也不好準備。”
楊思明聽他這樣說便“哈哈”笑起來了,他道:“哪有人問人家要不要帶禮物的啊。”不過他知道張雲容不太懂這些人情世故,有的時候他很喜歡他這點。“不用,你兩手空着去帶着嘴巴吃就行。”
張雲容聽了笑了笑,心裏卻有了主意。他想:什麽也不帶總歸是不好的,紅包還是給的,至于給多少,去了再問問人家吧。他想了想又說:“我看你媽并沒有要你請我去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叫我的吧。”
“哎,說你不懂人情世故吧,有的時候你腦子又很清楚,張雲容,你這個人吧,我真猜不透你啊。”楊思明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他。
張雲容卻一臉疑問的問他:“你為什麽要猜透我?”
楊思明不知如何回答愣在那裏。
張雲容把車鑰匙給他,道:“上班時間到了。”說完就走了。
忘川。
“哎哎哎,今天那小子沒來啊,薛老板。”唐藝一進門就咋呼起來,薛昭合本來心情就不佳,這不臉色更難看了。
“今兒個西邊出太陽了吧,那小子居然也會不來吃面,我都不習慣了。”唐藝說着坐在老位子上道:“老規矩,來兩碗面。”
“西邊出太陽,現在都晚上了,哪裏西邊的太陽。”趙恒的腦子沒轉過彎來。
“你呀。”唐藝真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才好,只好轉移話題問他:“你最近在法醫部幹嘛呢?”
“洗瓶子擦桌子買外賣倒咖啡,哦,最近我輪到了個新活。”趙恒美滋滋的笑着。
“什麽新活?”
“把解/剖過得屍/體縫回去。”
“歐”唐藝正吃面聽見了真想吐,全然沒了胃口。“我看你笑的那麽美以為得到什麽好活了呢,不和你說過了麽,吃飯的時候別和我說這個。”
“那你最近在部門做什麽呢?”
“把舊檔案輸進電腦裏。”唐藝答。
“就這樣?”
“不然呢。”
“那不是還不如我麽。”趙恒全然沒發現自己說的實話惹來了唐藝的憤怒。唐藝覺得趙恒有時候無意說的話很欠扁,但是他又不好真的打他,總是憋出內傷。
“話說薛老板,今天張雲容怎麽不來啊?”
“你非不開哪壺提哪壺是吧,你沒看見薛老板這臉色麽,不怕他在你面裏下毒啊。”唐藝用胳膊碰了碰趙恒示意他閉嘴。
趙恒之後再也不問了,兩人吃完面也便走了,沒有多留,似乎近日也沒什麽案子可查,生活還是比較惬意的。
兩人走後沈傅山來了。
薛昭合也無事就泡了壺茶和他聊起來。
“家裏人可好?”
沈傅山回:“還是老樣子。”
“也好幾年了,你年年回來,也耽誤了不少時間,既然他們都好……”薛昭合這樣勸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有些事不只是想就能做到的。”沈傅山喝了茶說:“其實我也想過轉世,那年回來,她找了個對象,我覺得那男人蠻好,不知怎的,也沒成。她歲數一點點大了,女兒也成家了,放她一個人我總歸不放心,就想回來看看。”
他說道這裏薛昭合也不回話,沈傅山便問他:“怎麽今天沒見上次來的那個小夥子?”
“可能有事。”
“你要是擔心打電話問,去人家家門口等都可以麽。”沈傅山說:“薛老板,你見了那麽多鬼,經歷了那麽久的事,還不懂這個道理麽。”
“什麽道理?”
“很多事情你現在不做将來就會後悔呀。”沈傅山說。
楊思明家,家宴差不多散場了,還留下幾個喝大了的男人在那裏吹噓,有女人抱着娃娃在一旁等,有女人靠在老公身邊看打牌,有女人上去揪着耳朵男人耳朵就走。生活就是這麽熱鬧的,張雲容也起身離開。
“張雲容,喂喂,你別走那麽快啊。”楊思明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喊住他。
“什麽事?”
“你那麽急着走做什麽。”
“都八點多了,你家客人也沒幾個了。”
“我都要調職了你沒話對我說。”
“恩……恭喜,恭喜。”
“就這樣?”
張雲容用一臉:還能怎樣的表情看着楊思明。
“思明,你在幹嘛?你快過來麽,給我手機下個東西。”楊思明隔壁家的姑娘小梅喊他幫忙,楊思明無奈對張雲容道:“算了,下次再找你說。”
張雲容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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