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屈指可數的高速獨駕

朦朦胧胧間純然似乎醒了，看着管似乎一直陪着自己，便問：“我睡了很久？”

“還好，湯好了，先起來喝吧”

“恩……”純然見管還是一直看着自己，“怎麽了，我臉上寫了字？”

管這才收回視線，拉着純然坐到餐桌前說：“剛剛我爸媽聯系我，提議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可以嗎？”看純然沒有回答，又說：“本來也不着急，只是他們一年到頭都不在這裏……”

“可是我……”純然頓時喝不下去湯了。

“我沒有答應，所以先問你的意思”管似乎第一次失了淡定，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安排在今天嗎？”純然想着自己剛從醫院出來，畢竟活這麽大還是第一回見人家父母，現在的狀态也不佳。再加上純然隐約可以感覺到在管心中，父母那個特殊的位置。

“我父母可能呆不了幾天又要出國了”管見純然有些為難，便努力擠出笑容：“要不下次吧”

“就今天吧！”純然心裏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是也不想看着管如此神情。

話落，管臉上立刻散去了陰霾：“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什麽事情都先和你商量！”

“其實也沒有什麽，只是我自己剛剛挨了針，氣色應該也不好看！”純然解釋道。

管笑着：“很好看！要不你喝了湯在我這裏休息，晚飯前我來接你？”

“不了，我還是先上樓，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純然準備起身，管突然一把抓過純然，将純然的頭埋進自己的懷裏。管似乎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緊緊抱着，純然本來想要推開，但沒有成功，便随他繼續依偎着，純然可以很清楚地聽見管的心跳，似乎比平時都更快些。

“送你上樓吧”良久，管扶着純然的臉頰，在純然額頭輕輕落了一個吻，雖然很輕，但似乎賦予很濃重的感情。

純然愣在那裏，能明顯感覺到管此刻的不一樣，本來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問，只是靜靜地由管陪着上了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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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然剛推門進來，還沒整理好思緒，就聽忠浩說：“老大，你還好回來了，是不是手機沒電了，一直聯系不上你！”

純然掏出自己手機才發現的确關機了，便問：“是有什麽事情嗎？”

“恩，那個大客戶，他申請了全額退款，說我們未安約定時間發貨！我們一直在旺旺留言，對方始終沒有回複，訂單上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忠浩滿臉情緒地說着。

聽到這裏純然一怔，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又似乎凄惶萦繞着自己，連忙拿手機去充電，試着開機，按了幾次都沒有順利看見蘋果開機的界面，獨獨停留在充電界面，“的确是老爺機了！”

純然也只好等着，終于聽到熟悉的開機音，連忙去翻之前和這個顧客通話的電話號碼，撥了兩通都沒有人接聽，純然回過神問忠浩：“本來是安排在今天發貨對嗎？”

“是的，現在還發嗎？”忠浩抓抓頭發有些着急。

“難道他尾款付清了？”純然反問。

“沒有……”忠浩似乎才想尾款的事情。

“距離系統退款還有多少時間？”純然繼續問。

忠浩點開淘寶退款頁面，回答：“還有8小時，我們要拒絕嗎？”

忠浩見純然沒有回答，又說：“要不我們給他發對等的價格貨品呢？他的定金還不夠我們成本的四分之一呢，我們可是真金白銀付出去的，那麽大一個單子呢，這下被他害死了！”

“你先不用管這事情了，我去敏燕姐廠裏看一下”純然說。

“現在過去，這裏開車過去上高速最快也要3小時呢！”忠浩看着現在的時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自己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你忙你的吧！”說完純然也顧不得別的，立馬出了門。

上了車純然邊發動車子，邊掏ipad做導航。在純然看來，自己的小車什麽都好，有的時候直叫人覺得完美到無以附加，mini cooper沒有原廠導航，似乎額外加上，反而讓人覺得亵渎了經典的設計。根據導航的指引，純然沿着環城高架來到溫州東收費站上了高速。純然在媽媽對駕照趨勢的計劃下，剛滿18歲就考了駕照，現在也算是老駕駛員了，但獨自上高速的經歷還是屈指可數，緊張得心率加快手腳冰涼，身體像是僵化在座位上，雙手很老實地緊握方向盤，油門也不敢踩，大概半個小時後，穿過一個又一個隧道，路旁的青山綠水漸漸緩和了緊張的心情，僵坐的身體也開始向輕松過度。

“The Last That Ever She Saw Him,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純然劃開手機按了免提，忠浩在電話那頭似乎有些急切的問：“是在高速上嗎？”

“恩，是工作室有什麽事不？”純然試探着問。

忠浩沒有馬上回答，純然反而變得緊張起來：“是又出什麽事情了？”

“沒有……你慢慢開，小心駕駛”

“呃……你沒事打什麽電話，接電話也分心開車呢，我手機又快沒電了”純然恨不得對着忠浩翻個白眼，又追問道：“真的沒事……！”

“我……”

“坦白從寬！”

“我剛剛打電話到廠裏，是敏樂哥接的，他說出了這事，大家都不樂見，我們只用處理好定制的包裝盒，襪子的問題沒關系，他會幫忙找敏燕姐處理”忠浩覺得被點破了心事，又是瞞不住的事兒，便一五一十地全盤交代了。

“王……忠……浩……”純然低吼道。

“我錯了……”

“挂了……回去再和你算賬！”

挂上電話，純然只好硬着頭皮撥通了敏樂的電話，努力扯起微笑期期艾艾道：“敏樂……哥……”

“小丫頭，你才知道聯系我！”敏樂趾高氣揚質問。

“你什麽時候回國了？”純然深知敏樂的脾氣，‘機智’地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剛回來”敏樂老實回答。

“你怎麽不告訴我？”純然順勢而上，故作埋怨道。

“我行程一直有更新，就你不關心我” 敏樂裝無辜道。

“我那是嫉妒的沒力氣，眼不見為淨……”扯淡無盡，純然言歸正傳道：“對了，剛才忠浩說的事，你別找敏燕姐了，她一直很照顧我了，每次我的東西都特別麻煩，不管是特殊要求或者是指定包裝，這個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

“你自己要怎麽處理？別一副壯烈犧牲的傻樣”敏樂冷聲奚落道。

“我……”

“現在開到哪裏了？”敏樂懶得和她深入讨論上面的問題。

“大概再四十五分鐘能下高速”純然看了一眼導航，如實回答。

“好的，我去高速出口接你”

“不用了！”純然更加不好意思了。

“還和我客氣，都幾點了，到了先去吃飯吧”

“那好吧，我請你們吃飯”

“哈……也行，你慢慢開”敏樂滿意收線。

……

剛出了高速路口，就看到一輛咖棕色X5開着雙調燈等在邊上，大概此刻敏樂也看到了純然，大大咧咧地下車跑到純然車旁，純然連忙放下車窗。

敏樂一身灰色運動裝，麥色的皮膚精致的臉龐，頂着一頭咖褐色微卷的發下隐藏這一對漫不經心輕慢且迷人的眼睛：“小丫頭，開得蠻快嘛，我要是掐點出來，還會遲到呢！”

原本些許陌生，可當從敏樂口裏聽到一聲“小丫頭”時，似如源自親人般的熟悉一剎那就回來了。有些人不管多久沒見，只要時間空間讓他們産生交集，就仿佛中間相隔的時光猶如昨日。純然壞笑着說：“剛剛路上很順，你總算還知道回國，不過敏樂哥越來越潮了……”

敏樂伸手給純然腦袋一記爆栗：“覺得帥就說帥，你那是什麽眼神，你跟在我車後吧！對了，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不等純然反應過來，敏樂大步流星踏着輕慢的步子，施施然地向自己車子走去。

“好痛……”純然捂着腦袋哀怨地望着敏樂的身影，似乎這一下才把純然從一下午滿腦子‘襪子危機’裏拽回來，看了一眼手機想起了管，心裏隐隐有些不安。

純然跟在敏樂的車子後面，沒多久兩輛車停在一家三層樓的飯館前面，飯館的老板熱情地迎上來：“敏樂來啦”

“咱們這裏生意是越來越火了” 敏樂指着滿堂的賓客。

“都是大家夥捧場”老板笑着回答。

“我姐到了？”敏樂問。

“恩，到了，三樓9號包廂”

“那回頭聊，我們先上去了” 敏樂轉身懶洋洋地笑着，示意純然跟上。

純然指着自己的手機連忙問：“你車上有手機充電器嗎？”

敏樂瞥了一眼純然的iphone4晃着腦袋聳肩道：“我只有iphone5的”

“唉……老爺機是落伍了”純然也望着自己的手機傻笑着。

敏樂撓撓腦袋：“要不我去找找，你先上？”

“不用了，等下到廠裏再沖好了”

“好，那我們上去吧” 敏樂突然想起了什麽：“小丫頭，要不你拿我手機，先給工作室去個電話？”

“好的！”接過敏樂手機，純然劃屏後發現需要輸入密碼，又遞回給敏樂：“需要解鎖呢”

“是你的生日！” 敏樂瞥了一眼，咧着嘴回答。

純然的手微頓，沒說話，輸入了“1-1-1-8”果然打開了。

敏樂看了一眼純然，懶洋洋道：“誰叫你生日數字看着吉利，要-要-要-發！”

“呵……出生是技術活”純然得意道。

撥通了工作室電話，忠浩接起來：“您好……”

“是我！”

“到了？”

“恩，我手機沒電了，等下到廠裏就沖，有事先打敏樂哥的手機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