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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翰濂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需要時間來考慮。
“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俞自傾語調低平聽不出任何情緒。
倒是胡翰濂的聲音聽上去已經心力交瘁,“三天,就三天……到時候我一定答複你。”
第二天一早,沈家人和胡翰濂便動身離開烏蘇返回奧東了,他們一下飛機就被蹲守在機場的記者堵在了機場門口
如此勁爆的醜聞持續發酵了好幾天,媒體們卻遲遲見不到沈青蕾夫婦的人影,他們兩個好似人間蒸發,甚至連工作都暫時抛下。
直到今天早晨,各家媒體才陸續收到消息:夫妻兩人去烏蘇見俞自傾了,今天上午返回奧東。
為什麽千裏迢迢跑去南方見俞自傾,答案不言而喻,明顯是坐不住了。
所以當沈家一行人一出機場閘口,就立刻被在此蹲點的記者們蜂擁而上圍了個嚴實。
每一家都是奔着頭條來的,問出來的問題自然是直白又辛辣。
有的問她怎麽看待俞自傾采訪中的言論,有的則直接問她當年有沒有做小三。
沈青蕾臉色發青,拒不回答,甚至最後沖着記者發了火。
那些難看的照片被盡數拍下來傳上了網,并被配以“小三”“惱羞成怒”之類奪人眼球的字眼。
俞自傾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翻看着手機上的新聞圖片,輕輕笑了一聲。
被醜聞纏身的沈青蕾,跟半個月之前已然判若兩人。
沈青蕾的口碑大跌,網友也自行在網上發起了讨伐她的話題。
沈青蕾在奧東電視臺的常駐節目是一檔感情類節目,做了很多年,也算是奧東電視臺的王牌節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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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相輔相成,她借這檔節目把婚姻美滿的富二代女神的形象立了很多年,也把這節目做成了老少鹹宜的口碑節目,現在卻因為熒屏前後大相徑庭的私人形象徹底翻了車,一瞬間從頂端跌落崖底,哪有不痛的。
讓私德不佳的人主持感情類節目,本身就是件極為諷刺的事兒,也足以讓追了這節目多年的忠實觀衆徹底憤怒。
沒過多久,奧東電視臺就發布公告,沈青蕾的節目将暫時由臺內的另外一位女主持代班。
僅僅一天之後,胡翰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同意了俞自傾提出的條件。
“但是我需要先處理一下家裏的事情再去烏蘇。”胡翰濂的聲音裏帶着濃重的疲憊。
俞自傾翹了翹嘴角同意了,他不用問也大抵能猜出胡家現在是個什麽混亂的狀況。
吃晚飯的時候俞自傾嘗試着跟白卉說了這件事,白卉當時人是清醒的,聽了之後沉默着沒講話,好半天才短促地“哦”了一聲。
其實俞自傾一直不知道這段日子自己和胡翰濂夫婦鬧出的那些事情白卉知道多少,她已經深居簡出多年,甚至連手機都不怎麽用,更加不會上網,但是當他直白地說出“胡翰濂想來看看你”的時候,白卉卻又并沒有太過驚訝的反應,也沒有向他詢問是如何同胡翰濂聯系上的。
又或許,從俞自傾去奧東上學的那一天開始,她心裏也早就有所預料,他們終究有一天是會碰上的。
白卉雖然面上沒表現出什麽,可是精神狀态卻是切切實實變得好了起來。
她甚至開始像一位正常的母親一樣,起床給俞自傾做早飯,對俞自傾噓寒問暖,連帶着整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俞自傾心情複雜,一時拿不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瞧着白卉最近幾天精神狀态有所好轉,他便想着回去奧大一趟把休學手續給辦了。
白卉的病肯定是需要人照顧的,現在看來應當也不是短期的事情,他想着趁現在情況還不算棘手,盡快把學校的事情先處理好。
俞自傾趕最早的一班高鐵回去,吃早飯的時候,白卉難得開口問他陸放的事。
“小陸會在那邊接你的吧?”
白卉這話問得古怪,好似是差距出了俞自傾與陸放之間出現的裂痕。
俞自傾一怔,嘴裏還嚼着東西,堪堪咽了,含糊地應了一聲。
白卉大約瞧出來他不願意多說,便也沒再多話,她知道她從來動搖不了俞自傾。
也沒資格動搖。
俞自傾趕到學校的時候正好是下午時分,卻不想匆匆趕來倒是撲了個空。
一來是辦理休學手續的老師正好休假,二來這手續有些複雜,前前後後也要浪費上幾天的時間。
看來肯定是要在奧東多呆幾天了,俞自傾想着。
只是他一時之間卻沒了落腳的地方。
宿舍是一直沒有住過的,連被褥都沒有,直接不考慮,至于陸放那裏……
想到陸放俞自傾心口不由得抽了一下。
俞自傾思索再三,最後決定去學校附近找一家酒店暫時住幾天。
他神色匆匆,從教務處的大樓走出到學校門口,正低頭用手機預定酒店的時候,突然聽見幾聲尖銳急促的喇叭聲。
俞自傾下意識擡頭看過去,見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這樣一輛跑車在已經放假的奧大門口顯得尤為紮眼。
他腳步一頓,而後看見車窗降下來,後面出現了陸放的臉。
俞自傾一個多星期未見他,一時也愣在了那裏。
他覺得陸放似乎瘦了許多,連帶着本就深刻的五官顯得更加淩厲了。
印象中,他也極少開這麽高調的車子。
俞自傾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想要快步走掉,但陸放顯然是有備而來且等了不短的時間了,見他要走立刻甩了車門便追了上來。
俞自傾只覺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他有點狼狽地想要加快步子,可下一秒還是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臂。
俞自傾被迫轉過身和陸放面對面站着,粗粗地喘着氣。
陸放的臉色很難看,握着他手臂的力氣卻很足,幾乎立刻就讓他掙脫不開了。
俞自傾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像是有什麽心靈感應似的,他剛開口喊了聲“陸放”,對方就直接把他攔腰一抱,單手強行挾着人就往車子那邊走。
俞自傾雙腳騰空兩只手忙去推男人的胸膛,對方卻穩如泰山似的,一言不發只是抱着他往前走,任他拳打腳踢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開了車門把他綁在了副駕駛座上。
俞自傾一顆心砰砰地快要跳出胸口,連帶着手在微微跟着抖,他手忙腳亂地去解身上的安全帶,然後去推車門,陸放卻已經上車來眼疾手快地直接把車門上了鎖。
陸放握着俞自傾的手臂強硬地把人拽過來,伸手捏着他的下颌,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說過,你欠我的要這輩子還。”
他将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飽含憤怒,俞自傾幾乎是一下子就洩了力。
陸放眼底的情緒像是瞬間戳中了俞自傾的軟肋,他臉上立即閃過一絲難以掩蓋的愧疚,不由得軟了身體,由着對方再一次幫他系好了安全帶。
陸放沉着臉手搭在方向盤上,車子立刻如同向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奔了出去。
正好是晚飯時間,陸放直接把車開到了一家中餐館,這家餐廳他們從前常常來吃,是俞自傾很喜歡的一家。
陸放泊了車拽着人便往包間裏走,位子似乎是早就定好的,他快速地點了菜,兩人一時對坐着無言。
俞自傾好似行屍走肉,早已靈魂出竅,腦子裏亂糟糟的,全然沒有聽進去陸放點的其實都是他愛吃的菜。
這家餐廳服務是極好的,一桌子菜很快就鋪滿了整張桌子,俞自傾精神疲憊又胃口全無,坐在那裏只覺得煎熬,半晌筷子都沒有動過。
陸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又難看了幾分,他盯着俞自傾尖尖的下巴卻又拉不下臉面說讓他多少吃些的軟話,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松松了又握,卻到底是未置一詞。
最後,他一副全然不顧俞自傾死活的模樣,自顧低頭草草吃了些東西,一副潇灑的模樣刷了卡,甚至給了服務生小費,又拽着俞自傾往外走。
俞自傾在路上奔波了大半天此刻已經是精疲力竭,頭暈腦脹也沒什麽力氣,偏偏陸放黑着臉全然是一副要他好看的模樣。
他知道跟着陸放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卻又忍不住在心中寬慰自己好在能在那張熟悉的床上睡個好覺,也多多少少算是點安慰。
卻不想從餐廳裏出來,陸放開着車子卻沒往熟悉的方向走,倒是帶着他直奔鬧市區。
……
當陸放握着俞自傾的手走進一家私人會所模樣的地方時,俞自傾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那會所門上挂着的牌子。
——上面寫着“塗靈”兩個字。
陸放明顯是駕輕就熟的,俞自傾猜想他大抵是這裏的常客。
他們剛進門便有服務生模樣的人前來迎,然後又很周到地把他們引去了三樓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服務生幫忙打開門,房間裏的音樂聲和吵嚷聲立刻傳出來,俞自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跟在陸放的身後走進去的時候,首先聽到的是安子緒的聲音。
“我們陸大少可算是——”
安子緒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卡在那兒了,他看見陸放身後跟着進來的人臉上閃過了一道明顯的訝異。
俞自傾這才逐漸看清楚了包間裏的情景。
這房間很大,房間裏燈開得不算太亮,中間有一張很大的暗色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不同種類的酒。
房間裏零零散散坐着包括安子緒、周鶴在內坐着五六個男人,有幾個是俞自傾見過的,但也有沒見過的。
而他們的身邊,各自都陪着一個或兩個年輕的男孩女孩,穿着倒也是齊整的,只是皆是神情暧昧醉意熏熏的,或是被摟着腰,或是在喂着酒,一瞧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包間裏的人明顯也是沒想到陸放會帶着人進來,一時都安靜了下來。
陸放緩緩松開了俞自傾的手,徑直往裏走,扯了扯嘴角笑着道:“都看着我做什麽?繼續啊。”
衆人一愣,調笑着說他來遲了要罰他酒,包間裏雜亂的聲音又逐漸充斥起來。
此刻只剩俞自傾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口,他僵直着脊背似是有些尴尬的模樣。
這群人中有沒見過俞自傾的,當下起了好奇心便頻頻往這邊看過來,這房間裏黑漆漆的,瞧不太真切俞自傾的臉,但是也隐約能夠看出來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男孩。
“陸少不介紹介紹帶來的這小美人是誰?就這麽把人直接晾在那兒啦?”
那開口說話的人酒明顯也是多喝了幾口,當下笑嘻嘻地一張嘴就是滿口的調戲,眼神也開始不正經地往俞自傾那頭瞟。
陸放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裏輕輕晃着,而後向後仰倚靠在沙發背上眼神默默投向了門口的方向。
陰影裏大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見他用很随意的語氣回答道:“不認識……門口撞見就領進來了。”
陸放話音剛落,包間裏便響起笑聲和起哄聲。
俞自傾站在那看着陸放,下意識抓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擺。
作者有話要說:放,媽媽告訴你你這樣将來是要火葬場的
各位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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