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居然是肉,推倒N遍,希望能過審核吧

星辰的鳳眸中蕩出一抹涼涼的笑意:“看來二殿下對爬樹翻牆很擅長,也很熱衷,說幾個小故事來聽聽?”心念一閃,這貨要是問起五四手槍和降落傘,該怎樣應對呢?

慕容遲伸直了一雙長長的腿:“這衣裳不錯,小雪穿成這個樣子,是想去見我的嗎?”

沈雪轉了轉眸子,看一眼被慕容遲劈昏了放倒在軟榻上的冬果。從善如流:“我是準備去見你的。”心念又一閃,她換上男裝到他那兒去,就是怕被人認出而有損鎮北侯府。那麽,這貨翻窗戶到她這兒來,抱着一樣的心思了?

沈雪心頭一凝,除了在天元寺的寮房裏沒有避開冬草和冬花,知道她認識北晉二皇子的人。多一個都沒有。他顧全了她女兒家的顏面,沒給人留下鎮北侯府私通北晉皇室的把柄。帶空鵬一起離開,意也在于此?

沈雪不由得嚅嚅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定定注視坐在她對面的慕容遲,陽光的折射使得他的白銀面具流轉着五彩光華,面具下一雙大大的眼睛。眸光深沉,也許是陽光明媚,她竟覺得。他的眼裏蘊着千言萬語,甚至看到了夢幻般的溫柔神色。冰山戰神的夢幻溫柔,呃,很詭異,有點吃不消。

慕容遲嗯了一聲:“剛才竄高縱低的。腿上的傷口可能開裂了,很疼。”微眯着眼凝視沈雪。目光閃爍。

沈雪坐的椅子離着窗不遠,下午的陽光照進來,灑在她的頭發上,染在她的面頰上,挂在她的襟袖上,陽光下,她那細白得幾乎看不見毛孔的臉頰微微地閃着光,濃密而上翹的長睫毛浴成金色,連櫻色的唇也嬌豔了三分,而那雙狹長的鳳眸,黑亮,又深邃,仿佛能攫入所有的陽光和生命。

緊緊地盯着沈雪,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什麽,但是沒有找到,慕容遲閉上了眼,暗暗磨牙,傻妮子!

沈雪噎了噎,想起那天雕翎箭射中他的胳膊和大腿,呃,腿上的傷口,她的眼睛不由得溜上了他的雙腿,黑色衣袍下,只看得出那雙腿很長,這貨的身高絕不低于185公分。一擡眸,正對上他望過來的黑眸,嘴角一抽讪讪道:“帶藥了嗎,你自己上一上藥?我,我到外間去。”耳根又開始發熱。

“沒帶。”慕容遲懶懶應道。

“哦,我這裏也沒有。”沈雪絞扭着自己的雙手,把“那你回去上藥吧”改成了“那,那空鵬怎麽樣了?”

慕容遲眸色一黯:“他還好,多虧了你那兩個丫環,他說,等他好一些再向她們道謝。”

沈雪松開手,身子向前傾,道:“空鵬是你的人,不止是你平常時候的侍衛,也是你上戰場的兄弟,他欠我的丫環一條命,也就是你欠我一條命,還有,你安排在四方驿館的暗樁,我沒把他送官,你又欠我一條命。”

慕容遲雙手一按椅子的扶手,也向前傾了身子,握住沈雪的雙肩,低低笑道:“我欠你兩條命麽,我早已經對你以身相許,欠得再多也都是這個身子償還。”

“疼!你弄疼我了!”沈雪擡手去拂他握着自己左肩的手,咝咝吸着氣,“我這兒受了傷,把手拿開,不知道你手上勁大呀。”

慕容遲急急縮回右手,想碰又不敢碰,問道:“怎麽受的傷,是誰傷了你,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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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輕輕揉着左肩:“在天元寺,你跳下懸崖以後,來了個穿綠衣服的胖子要綁架我,被他們手裏的怪兵器掃了一下,用過魏大夫的藥,你,你手上勁太大。”

慕容遲靠上椅背:“是那個被關在鐵籠子裏的綠衣胖子麽,他是什麽人?”他竟是不知在他出了事以後,她也出了事,長安城裏的水,真是又深又渾!

“你又溜進桃花山莊了?”沈雪哼哼道,“我爹也在那兒,小心被他逮着,打不死你。”閉口不提綠衣胖子。

慕容遲笑道:“被他老人家逮着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向他老人家出手的,他老人家也打不死我。”

沈雪哼了一聲,面無表情:“我爹一點兒也不老。還有,楚晉和親,你以身相許的人将是鳳儀公主,我不介意與你相識,可是很介意你口沒遮攔。”

慕容遲目光微凝,凝視着沈雪貌似沉靜的面容,卻從她游離的眼光中看到一絲緊張,不由得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慢慢道:“誰告訴你楚晉和親的?”

沈雪木愣愣看着慕容遲。他的唇,薄,而嫣紅,據說有這樣唇的人,無情,而那方面的需求很強烈。沈雪的臉轟地一下暴紅,想歪了!太歪了!剛剛說什麽來着,和親,葉超生告訴她楚晉和親的,難道是他在騙自己?可瞧着簡鳳儀的樣子,心悅得很啊。

慕容遲離開椅子蹲在沈雪跟前,雙手摟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臉拉近,幾乎鼻尖對鼻尖,低啞了聲音,他說:“小雪,你真的願意接受那個十一年前訂下的婚約,願意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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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面具

沈雪望着近在眼前的那雙眼睛,只覺得自己沉進了無際的星空,夜宇深濃,星光燦爛,璀璨而神秘,令人難以抗拒。她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他線條似柔還剛、薄、而嫣紅的唇上,似乎有一小簇火焰,燒灼着她心底的柔軟,燒得她隐隐痛楚,便是這完美無俦的紅唇,奪了自己的初吻。明明是個無情之極的人,卻讓她有一種他多情到了極點的感覺。

沈雪擡起手,指尖沿着他清晰優美的唇線輕輕劃過,停在他唇的中央,幽幽道:“遲遲,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着一張桃花嘴,三月桃花爛漫,蜂鳴蝶舞。”聲音入耳柔柔,卻隐有嘲弄的冷凝。

一聲嬌柔宛轉的“遲遲”,讓慕容遲完全怔住,記憶的沉澱開始搖晃,傾斜,一點點變得混濁。垂眸凝看着她的手指,纖如柔荑,滑若凝脂,心頭恍惚,指腹從她手背上輕輕滑過,那綿軟細致的觸感,激蕩起心頭一陣悸動,竟似愛不釋手,想要握住它地老天荒,執子之手,與子攜老,便是這個意思吧。

傻妮子,情商50,武力值30,還來調.戲他,竟是不知她的動作有多麽誘惑,不怕他把她按在這裏連皮帶骨頭吞個幹淨!待聽得她說“桃花嘴”,慕容遲不禁啞然失笑,月牙池邊他吻了她,她這是在問,他是不是像那三月的桃花,被蜂蝶親了個夠?她還是有點兒介意圍繞在他身旁的蜂蜂蝶蝶的?

慕容遲的右手從她的脖頸移到她的面頰,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正對着自己的眼睛,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十分肅穆:“如果我說,我是一朵還沒開過的桃花,你信我。還是笑我?”

沈雪立馬噴了,身子向後仰倒,随即端正身形,呵呵幹笑兩聲:“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心裏那個睡過頭的小人醒了過來,右手五指并攏,哦哦輕輕擊打嘴巴,念道,天藍藍,海深深,男人的話沒一句真。男人若有錢,和誰都有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男人靠得住,豬也會上樹。

慕容遲抱着她脖頸的手并沒有用力,沈雪一仰,他的手便垂落下來。雙手相扣放在腿上,身體前傾,目光沉沉,語聲沉沉:“有人說,男人有才華的長得醜,長得好的掙錢少。掙錢多的不顧家,顧家的沒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又窩囊,——是嗎?”

沈雪嘿嘿幹笑,暗道,是。深以為然,英俊多金又年輕還專情。那是宅女們用鍵盤敲出來的小說,就像在精英們的宣傳下,在大制作片的特技下,國人都以為白頭鷹的警哥們,又帥又猛,事實上,腰帶托着大肚子,站直了看不到自個兒腳背,才是鷹警的最常見形象。

慕容遲語聲不變:“你不相信我。”

沈雪繼續幹笑。相信你?慕容遲,你長在晉陽,我生在長安,你我并不熟。

慕容遲的眼神依舊十分肅穆:“那晚在月牙溫泉,我抱了你,親了你,你覺得我孟浪,很随便,你認為你我之間差距太大,我不可能真心想娶你為妻。——親你那次,是,是我的第一次,我野狼營的兄弟都知道,從沒有女人近過我的身。”

沈雪眨了眨眼,抖兩抖,慕容遲,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好不好,說你的初吻,你的純潔,你能不能不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能不能不擺這麽高貴冷豔的姿勢,很瘆人的知不知道?沈雪眸光閃亮,二十一歲的帝王之子,嗯,比大白貓還白,很讓人驚喜的!她往前探了探身,興致勃勃地問:“你們一千多人吃住睡都在一起,有沒有搞基?”

慕容遲望着她亮晶晶水潤潤的黑眸,她的話很不純潔,她的眸色卻沒有一絲邪意,這妮子,她是真不懂呢,還是在——調.戲他?慕容遲清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小雪,其實你是相信我的。你安然與我同處一室,你相信我不會對你不軌,你在我面前說話不忌口,你相信我不會因此看輕你,你扮作男裝準備見我,你相信我不會叫破你而給沈家帶去麻煩,你見我必是有事相求,你相信我不會拒絕你。”他的聲音如珠如玉,極是動聽。

她,相信他?她好像反駁不了他的話,沈雪僵在了椅子上,有些不淡定地擡眸望着對面的人。他那雙圓而大的眼睛裏,有着陽光的碎影,顯出幾分不太真實的柔和,他的姿态寧靜而悅目。沈雪忽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一直這麽坐下去,沒什麽不好。

逆着光,慕容遲定定地看着她,心下已有計較,平緩着語調說道:“小雪,你只是不相信我喜歡你。”

沈雪望着臨近黃昏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虛幻的光影,過了很久,才有難以言述的複雜情緒從心底幽幽漫上來,嘴唇翕張,無力地說道:“是的,我不相信,你是誰,我是誰,不可能的。”

慕容遲緩緩地開口:“小雪,我若不喜歡你,不會數千裏遙遙從晉陽來到長安,我若只想得到你,發一聲喊,你家皇帝就會歡天喜地把你送到我的床上。”

沈雪半晌無語,她好像還是反駁不了他的話,吶吶道:“為什麽?我不認識你。”

慕容遲稍稍彎起了嘴角,注視着她的黑眸中蘊藏着一絲淺淺的笑意,他徐徐說道:“我十歲那年,皇子宮失火,我睡得很香,正做着夢,夢到我和一個叫沈雪的女子拜花堂,大雨突至澆滅了大火,醒過來以後,我派出畫師到各個國家,把所有叫沈雪的小女孩畫下來,半年之後我看到了你的畫像,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尋找的人。父皇母後說,他們不在乎你是誰家的女兒,他們感激你入了我的夢,感激你帶來的大雨,救了我的命,還讓我從此告別混沌。”

太詭異的說詞!沈雪呆了呆。想起老爹說,混不吝的北晉二皇子在十歲那年福至心靈,她就想慕容遲當是十一年前穿越而來,他竟是真的認識前世的自己!可是,他怎麽能憑着一張四歲畫像來判定她呢,難不成他還認識幼年的自己?他會是誰呢?沈雪松了口氣,至少他不會是那個渣校草,是集團軍空降師駐地大院裏某個不曾被她注意過的男孩嗎?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個異世大陸?穿越大使告訴他的?她囧囧地想,他給了穿越大使多少錢?

沈雪的思維果然與衆不同,居然拐彎去想穿越大使是不是長得與聖誕老頭差不多了。

慕容遲默默地注視着眼前神情變幻的少女。沈爸沈媽犧牲以後。他在沈家看過沈雪小時候的照片,從出生的光光照,梳着朝天辮的小丫頭。一頭短發的假小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軍綠戎裝的軍校學員,狹長的鳳眸,飛揚的劍眉。較別的女孩沈雪更多三分飒爽的英氣,那些照片陪着他,從國內訓練到國外維和,直到他随乘的某國元首飛機被白頭鷹的導彈擊中。

慕容遲站了起來,繞到沈雪的身後,隔着椅子。環臂圈住她,灼灼的呼吸吹過她的耳畔,沉沉地喚她的名字“小雪”。低低道:“以後,可以相信我了嗎?”

似乎聽到心髒在胸腔裏怦怦地猛跳起來,沈雪垂下眸竭力忽略快要燒起來的耳垂。清冽的男子氣息盈滿了她所有的感官,被他雙臂環擁着,動不了。也不想動,腦子遲緩地轉着圈。像年久失修的水車那樣。

不接受他?沈雪的嘴角悄悄揚起了一點點,很有點兒小得意,這個圈着自己的人,穿過時間,穿過空間,來到這個世界,于茫茫人海中尋找她,從她四歲等到她十五歲,她要怎樣的理性才能拒絕?

接受他?他是北晉二皇子,她是西戎流亡的王位繼承人,接受他,可以借到他手下的數十萬雄兵,可以不太困難地推倒在西戎威風了近三十年的金家兄弟,可以完成娘親的畢生願望,讓老爹不再那麽辛苦,很合算的買賣,可是,情感裏摻上不純的動機,她無法釋然。

沈雪垂下眼睑看着那雙圈着自己的手,蜜色的肌膚,指節修長挺勁,掌心指腹有着長期習武留下的圓繭,一雙很男性的手,一雙男性的很漂亮的手。沈雪目光微閃,沒來由的心頭一陣氣悶,聽他三言兩語就丢了堅守的陣地,似乎丢的更是人吧,前世他是個被她無視的,沒有規定說這一世就該接受追求吧,不屈不撓也可以理解為死纏爛打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她怎麽知道他不是為了那股不甘心呢。

他的呼吸撩着她的發絲,拂着她的臉龐,她甚至感受到他心髒的有力跳動。

沈雪閉了閉眼情,再被他圈下去,她想不迷失都難,她想站起來,想拂開他的雙手,想脫離他并未貼緊的擁抱,于是,她握住慕容遲的手,——一種溫厚的感覺從他的手傳到她的手上,傳到她的心底,激起沉眠已久的一股暖意,她不由自主攤開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裏,讓他的手掌包裹起自己的手。

沈雪緊閉着眼,靜靜地感受他來自手掌的溫暖,兩行淚無聲地湧出眼眶,偏過頭,她把臉頰靠近了他的臂膀,這雙手,就是前世臨死前,打飛校草,抱起她,握住她的手說“堅持住”,那個軍綠身影的手!那時候,她不再去想愛情被背叛,友情被踐踏,她只想看看他是誰,卻看不清。

淚水汩汩地湧出,在她溫潤如玉的臉龐上俨似清泉蜿蜒,一滴滴滴落慕容遲的手背上。慕容遲不知道沈雪想起了什麽,只默默地由她握着自己的雙手。沈雪緊咬着唇,沒哭出一聲,直到她覺得眼淚已經流幹,才端直身子,緩緩地站起來,環過楠木椅,站在他身前,擡起頭,望着覆在他臉上的白銀面具,沙啞了聲音道:

“我想看看你的臉。”

慕容遲微微一怔,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眸光流動,輕輕一點頭,道:“好。”

沈雪迷茫地望着那張美侖美奂的白銀面具,面具下的臉孔,她見過嗎,還是完全陌生的?他會是那個與她一起探讨狙擊槍的網友遲遲嗎?他穿越在火場裏,他的臉,被火燒毀了嗎?屋子裏一片沉寂,沈雪覺得緊張的情緒開始蔓延,擡起手,向他的臉撫過去。

PS:

特別說明,昨天斷更的原因是網絡突然中斷,與鐵通公司交涉,終于在此時恢複正常,本章補昨天的,晚上再補今天的。 多謝支持兔子的親啊!

105 傷殘

軟榻上的冬果翻了個身,哼哼着坐起來,揉揉後脖子,有一點兒疼,迷迷糊糊地叫了聲“小姐”,忽然看到屋子裏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駭然驚叫!

沈雪身形一閃,捂住冬果張大的嘴,把她的駭叫堵回她的肚子裏。

冬果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直直瞪着慕容遲。嗚嗚,這個人是誰,是個男人吧,小姐,你竟然為了他欺負我,把我的嘴壓得生疼,哼哼,不管你是誰,別再想我幫你說好話,不砸你幾塊大石頭,我就不是小姐的好丫環!

慕容遲嘴角微彎,他知道,沈雪不會再來接他的面具,他并不懼她看清他的臉,他這張臉于她也不算陌生,她想知道的,他都願意捧出來。

沈雪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吐出來,眼含警告:“冬果,你可是個小美人兒,不是那水裏游的鴨子,你要是非學鴨子嘎嘎個沒完,小姐我就送你一個手刀,讓你再暈一回。”

冬果連連點頭,看看沈雪,又看看慕容遲,心裏默默喊,我要蹲牆角畫圈圈去!

外間的門響了兩下叩擊聲。

沈雪攏了攏并不亂的頭發,平靜地說:“三爺來了,冬果,開門去。”

冬果噘着嘴到了外間,打開門,接過魏三送過來的堅果盤、糕點盤。

魏三看着穿男裝的冬果,又看到從裏間走出來的沈雪也是一身男裝,微感訝然,想了想也沒多問,禀道:“小主子,剛收到的消息,鳳儀公主的雙馬車駕在宮城門口發生意外,左骖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身死,繼而使得馬車傾斜,據說鳳儀公主受驚不淺。”摸摸頭笑起來,“可也奇了,今兒個與小主子不對付的,都沒落着好,鄭二小姐那兒……”

“先別動她,”沈雪眸光一凝,“意外出得多了,落在有心人眼裏就不是意外。這幾個人都是在聚春和吃過飯後離開的,讓人懷疑到聚春和來就不好了,——吩咐下去。最近一段時間小心從事。”

魏三喏一聲:“小人這就去安排。”躬一躬身,退了出去,順手将門掩上。

沈雪看了看老老實實煮茶的冬果,折身回到裏間,仰臉望着慕容遲。問道:“簡鳳儀的禦馬,是你動的手腳?”

慕容遲不甚在意:“嗯。”

沈雪眯起了眼:“信王府馬車的輪毂,也是你破壞的?”

慕容遲:“嗯。——讓她在大街上露肉出乖,是我使暗器做下的。”

沈雪撫額:“孔淑寧,是你派人綁走的?”

慕容遲懶懶地應了一聲:“嗯。海鯊帶人幹的。”随後補了一句,“我做事。你放心,不會留痕跡的,不會讓人懷疑聚春和。不會給你添麻煩。”

沈雪一時無語。

屋子裏靜悄悄的,傳出茶水沸騰的聲音,窗外,向晚的風吹過樹葉,沙沙有聲。

“小雪。”慕容遲叫她的名字,扶過她的肩。眼中星芒閃耀,眸色是純粹的認真:“很久很久以來,你第一次離我這麽近,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怎樣才是對你好,但是,至少,我不能讓人欺了你去。有些話,說錯了可以道歉,有些事,做錯了可以改正,欺我不要緊,誰欺了你,我定要重重地打回去,不管是誰。”

他的聲波低沉宛轉,在小小的空間裏悠然蕩漾,卻有一種散漫的冷漠,似乎衆生在他眼裏皆如草芥。

沈雪抿抿嘴,想笑一笑,可是眼眶竟然有點發澀,掩飾地低下頭,說:“你不必為我做這些的,——你讓我感覺很不真實。”話說,現在的他,頭頂的光環亮瞎無數人的眼,骨子裏竟是個忠犬型男友?沈雪默。

慕容遲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手指從她眼睛上撫摩過去,她的眼睛,流光溢彩,閃爍着朦胧而又奪目的光芒,他雙臂一帶,擁她入懷,然後把唇落在她的眼睛上,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跳才不會那麽狂野,才有一種她真的離他很近的真實,他幾乎可以肯定,以她的性子,不把她的硬殼一鼓作氣敲得稀爛,一待她冷靜下來,她立刻就會像一只刺猬,蜷起來,能滾離他多遠,她就滾離他多遠。

冬果垂眸泡茶,口對心說,我在泡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沒看見,沒聽見……

慕容遲低頭蹭過她的耳垂,清洌的音質吹入她耳朵裏:“有什麽事,要我做的?”

沈雪一呆,把他推到椅子上,按着他的肩,讓他坐下,眨眨眼睛:“聽說你的軍中有一個比較神奇的大夫。”

慕容遲身子微斜,靠在扶手上:“我軍中的大夫都比較神奇,你想問哪一個。”

沈雪睃他一眼,要不要這麽牛叉哄哄的啊,不記得毛老人家的教導了嗎,謙虛使人進步。努努唇,字斟句酌道:“我大哥沈世碩,九年前從奔馬上摔下來,看過很多大夫,保住了性命,右腿卻留下了殘疾,他是長房嫡長子,為此會失去很多。”

慕容遲:“沈世碩是沈凱山的兒子,你爹叫沈凱川,他是你的堂哥。”

沈雪又睃他一眼:“鎮北侯府沒有分家,分不得那麽清,他是我們這一輩中最出色的,一個不因殘廢就放棄自己的人,他的豁達、堅韌,令人敬重。”

慕容遲懶洋洋道:“沈凱原的兒子,沈世榆,也是個很出色的。”

沈雪哼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二哥是庶子,名不正,言不順,若他聽了外人的挑唆,起了争爵的心思,那就是把短處送給別人拿,承了爵腰也挺不直、說話沒底氣,那樣沈家就很容易被人踩壓,而且,再要想翻身,便是嫡庶兄弟之間的傾軋,踏着自家人的血肉骨頭爬上爵位,無論對外。還是對內,都是元氣大傷。”

慕容遲環住沈雪的腰,擡眸對她溫柔一笑:“聽你的,一會兒我讓何大夫跟你去侯府。”那眯成杏核的眼睛,彎成新月的嘴角,所流露出來的笑意,清明而爽朗,舒展的前額上隐現在面具下的眉宇,似有金色陽光灑落,眼底蕩漾的讨好意味昭然若揭。如雪白的大薩摩耶。

沈雪仿若看到一條短尾巴在他身後歡快搖擺,趕緊閉上眼睛,壓着怦怦狂跳的心髒。暗道,一定是這些天累着,居然産生了幻覺。良久,心跳回複平靜,她睜開了眼睛。低頭看着靠在胸口的男人,他微笑着,黑亮的眸子裏單純的笑意,可不就是薩摩耶看向主人時的微笑麽!

沈雪撫額,玄幻了,她竟把聞名天下的冰山戰神看成了一只大型犬!不由自主抿抿唇。抿出一抹淺淺的笑,回應他這真誠到極點的笑,然後。她看到他的眼眸變得更明亮,心念一轉,隐隐覺得有些情緒正在萌芽滋生,努力脫離自己的掌控。

夕陽西下,晚風輕拂。馬車穿過夕陽投下的光影,穿過一棵棵飄落金色葉片的銀杏樹。行駛在寬闊的東大街上,停靠在鎮北侯府門前。走進侯府的沈雪看到了幾個背影,老爹沈凱川從毓秀園出來往紫竹園去,春芽扶着戴深色帷帽的沈霜霜慢慢地向她的攬月院走去,冬草忽匆匆而來,與冬果正走個面對面,沈雪揮了揮手讓她們倆先回聽雨院。

望着府裏人影幢幢,沈雪略一沉吟,老太君吳氏五十五歲生辰在即,可算是侯府裏的一件大事,除了遠在燕嶺關的沈凱山,其他人都得賀壽。

芳菲園正廳,沈大夫人趙氏讓管事嬷嬷把沈世碩和馮氏夫妻兩人叫了過來,六少爺沈世研正向沈世碩讨教三十六計,随沈世碩一起來見母親。趙氏喝退了侍候左右的丫環婆子,目不轉眼地望着沈雪帶進侯府的何大夫。

端坐在沉香木椅上的何大夫,三十多歲,衣履簡樸,而無寒伧之質,舉止謹嚴,而無迂腐之氣,頗有幾分翩翩風度,清瘦俊雅的面容,透着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高雅,從門窗外透過來的霞晖下,自他進來以後的一靜一動,一擡眸,一垂手,都恰到好處。

趙氏肅然道:“何大夫?”

何大夫稍稍欠身:“正是。”

趙氏亮出沈家專用招牌笑:“何大夫,你既是阿雪請來為我兒世碩瞧傷的大夫,婦不能不問幾個問題。”

何大夫也亮出醫家專用的木無表情:“沈大夫人請講。”

趙氏:“我兒的腿傷,傷在九年前,受傷之初便被大夫診斷再也無治,我府為他延醫請藥多年,不曾有半點起色,大夫以為如何?”

何大夫:“不能另辟蹊徑,無治是常有的事。太醫院的太醫們久在內宮裏和官場上行走,生死常常捏于身居高位的病患手裏,于是問診用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沈大公子從奔馬上摔下,保住性命為第一要選,就當時而言,太醫們完成了沈家人的托付。”

言下之意,性命攸關的時候,顧得活命,顧不得殘廢,當性命無礙時又對殘廢耿耿于懷,四處求醫,頗有不知足的意思,既說出身為太醫的不易,也點出當時有可能延誤治療斷骨之傷。

趙氏望了望沈世碩,有些讪讪,想當年看到渾身是血的沈世碩,他們夫妻的确是向太醫哀求過,只要孩子活下來,別的都在所不惜。聽何大夫之意,那些太醫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全力救活了沈世碩,卻沒全力救治他的傷腿。

細想這番話,也是,因為治不了宮中貴人的各種病,被皇帝砍了的太醫,數量在所有官員中列于前矛,而高官勳貴将太醫拿入大牢也是時有發生的事。原來,太醫這碗飯,很是不好吃。

馮氏側過臉龐凝視着沈世碩,向晚的餘晖中,他蒼白俊美的臉孔仿佛玉雕而成,他是寧靜的,有着堅如磐石的韌性,她卻是見過,在無人時,他捧着傷殘的腿,那種悵然,令她落淚心碎。

馮氏殷殷問道:“何大夫,要不,您先看看大少爺的腿?”

何大夫木無表情,站起身,走到沈世碩跟前,蹲下來,撩起他的外袍,卷起他的中褲,露出他那條變形的、肌肉已顯萎縮的腿,雙手在他腿上緩緩地撫摩按捏,目無焦距地望着廳外低張的夜幕。

沈雪輕悄悄起身,将廳內的燭火一一點燃。

大約一刻鐘,何大夫将沈世碩的衣褲放下,直起身來。

趙氏心頭極為緊張,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大夫來瞧過長子傷殘的腿,得到的都是搖頭嘆息。

沈雪微微笑道:“何大夫,我大哥,他怎麽樣?有得治嗎?”

何大夫揉了揉鼻子,豎起三根手指:“兩成希望。”

PS:

昨天網絡不暢,通了一會兒以後又斷了,鐵通說是計算機出了問題,兔子家欠網費。兔子撫額,按年資費有木有,包月不限時有木有,兔子只好與他們交涉。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弄好。這會兒在網吧,先發一章。親,今天是本月最後一天,還有月票嗎,分一張給兔子吧。(>^w^<),兔子也挺不容易的,(面牆默淚)。

106 治愈

馮氏嗆了一下:“何大夫,您這是……幾成希望?”心頭沉甸甸的,兩成,或三成,希望都不大,人真的很貪心,沒有希望也就算了,有了希望又嫌少。

何大夫瞅了瞅自己的手,晃了晃,豎起兩根手指:“五成。”

趙氏“噗”将口中的茶全噴了,頗為不悅地看了沈雪一眼,心道,一個連數都識不清的,也敢稱大夫,當鎮北侯府是尊金菩薩,來者都能刮些金屑?

沈世碩本不抱幻想,九年來的失望已讓他對自己的傷殘絕望了,不能出仕,不能承爵,也罷,沈家不會短了他的用度,往後與妻子生兩三孩子,共守光陰,想想還行吧。

馮氏很難過,她在沈世碩的眼底還是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灰心,五小姐到底年輕,怕是被這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蹦出來的假大夫騙了,不過,能将隔了房頭的大哥放在心上,心意總是好的。

正廳裏陷入沉寂,可聽見蠟燭爆出燭花的聲音。

沈雪咬咬唇,在心裏把慕容遲踢了個五體投地,眯眯眼笑問:“何大夫,能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嗎?”

何大夫茫然地看着大家:“我說得很清楚啊,按照我開出的方案,兩成希望,與未曾受傷無異,沈大少爺十分武功被傷腿拖低了四分,調養一年,能還複七八分,五成希望,正常行走,但不能過于勞累。”

趙氏的手便是一抖,手中茶杯的蓋子與杯子一陣碰撞,發出“叮”的一連串脆響,身子倏忽僵硬,結結巴巴道:“何。何大夫,你,你說什麽,你說我兒的腿,能治?”

沈世碩眸光驟亮,無意識間已将馮氏的手攥得緊極。馮氏站起身,走到沈世碩身後,環住他的肩膀,十指相扣,眼裏浮上一層水光。

沈雪翻了翻眼睛:“何大夫。還是有三成的可能,又是一場白忙活。”

何大夫依然是木無表情:“我家主子說,做大夫的。話不能說得太滿,藥不能用得太絕,病者是醫者手裏的藝術品,意外時時發生,萬裏有個一。誰也不能保證藝術品是完美無缺的。”

趙氏身子微微哆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九年來,兒子從沒報怨過傷殘的腿,如沈家其他孩子一樣,琴棋書畫。刀槍劍戟,只比他們更努力,付出更多汗水。成婚前夕,兒子抱着她無聲流淚,殘廢,是一道永遠刻在他們母子心頭的傷痕。

趙氏聲音顫抖:“何大夫,聽您的意思。我兒的腿,有七成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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