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居然是肉,推倒N遍,希望能過審核吧

暗暗驚奇,故意出語諷刺,卻被小姐輕斥,噫,小姐進了一次家廟,當真變化多多,夫人知道後一定歡喜!小姐要尋沈五,夫人便囑自己細細瞧一瞧那位不肯嫁入信王府的庶小姐。

荷塘旁紅如火焰的紅花吸引了喬妙玉的目光,忍不住就想去摸一摸那輕軟嬌豔的花瓣。

“美麗的東西往往惹不得。”

這語氣,很平淡,很沉穩,不急不緩,字字圓潤清晰,而且每一個字拆開理解都是很平靜很随和的字,可是在喬妙玉和知琴聽來,卻有一種危險警示的意味。

喬妙玉慢慢轉過身,靜靜地望着沈雪,等着看沈雪吃驚的模樣。

“喬四!”沈雪果然很吃驚,看到喬妙玉那神态,又把吃驚的表情誇大兩倍,便收獲到喬妙玉一臉的得意。

跟在沈雪身後的冬草和冬果也是十分的吃驚,看一眼陌生的知琴,若有所悟,跟主子沒得選,跟錯主子,性命就懸在絲線上了,這丫環寬寬的額頭,圓圓的鼻子,長長的人中,倒是生着一臉福相,喬妙玉,真轉性了?

沈雪上下打量甚是清減的喬妙玉:“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午後。”喬妙玉也上下打量一身橙色長裙的沈雪,笑道,“妹妹,你今天好漂亮。”

知琴撲哧笑了,小姐這話,這聲調,與剛才那位貴小姐一模一樣。

冬草和冬果同時瞪知琴,冬草的眼光又冷又狠,冬果抱緊了雙手捧着的木盒子,噫,不該和冬草搶着抱這盒子,路遠無輕貨,而且,我的手有點兒癢,這個丫環看起來有點兒肥。

知琴被冬草的眼神吓了吓,卻沒退縮,被冬果看得後背發毛,怎麽覺得自己是一只圓圓胖胖的大白羊呢?

沈雪翻了翻眼睛:“我沈五每天都很漂亮。”

這回,喬妙玉嗆着了,冬草和冬果撲哧笑了。

沈雪心裏卻在想,喬家為喬立求娶沈霜霜請來的媒人,正是安國公府楊夫人,不能十足算是保媒,先來探一探沈家的口風。

沈家二夫人楊氏的父親是安國公在老家的遠支,安國公曾有意過繼楊氏的弟弟繼承安國公爵,被皇帝一口否掉。安國公也冷了心,将兩個女兒都送回老家,低嫁給當地的寒門士子,自與夫人留在長安,免得狹隘的皇帝再生猜忌。楊夫人與喬大夫人原是好友,後見喬家勢大,也就少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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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喬大夫人突然登門請楊夫人為喬立作伐,楊夫人本不想趟皇帝攪起的渾水,安國公由己及人,惱怒皇帝容不下臣子,又覺得喬立和沈霜霜這倆孩子都是好的,甚是般配,勸楊夫人按喬大夫人意圖,随即往沈家走一遭。楊氏聽到楊夫人來府,立即迎出大敘家常,又留楊夫人用午膳,午膳之後,木讷的楊夫人才得以向趙氏說明來意。

沈雪目光微凝,昨天,喬家做了三件打皇帝臉的事呢!皇帝的臉,腫了麽?

喬妙玉嗔道:“沈五,發什麽呆?”

沈雪淡淡笑道:“我倒想問問,喬四,看在我給你送過香惠和點心,讓你不至于太餓的那點情份上,你告訴我實話,你娘請安國公夫人為喬立向我家四姐姐求親,這是你那位把你綁成粽子的哥哥的心意,還是你爹和你叔父的意思?你該明白,我不想我家四姐姐過不好,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重……像你這樣,重新開始新生活的。”

喬妙玉聳聳肩:“沈五,我剛從家廟回來,倆眼一抹黑。”拽過知琴,一字字道,“知琴,你要知道,從我喬四走進家廟的那一天起,沈五小姐就是我唯一的朋友,除了娘親,只有她給我送過吃食、被褥和銀兩。之前你一直在我娘跟前當差,喬立求親這件事,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給我說出來,娘親怪罪有我頂着,我喬四說頂就絕對頂!”

沈雪垂頭去看花木在陽光下的光影,掩去眼底浮上的一層水光。剛下雨那天,風緊雨急,氣溫陡降,沈雪吹着冷風,突然想起喬家家廟裏的喬妙玉年方十六卻将一生凄惶,想起喬曼玉在信王府怕也是寒苦無比,喬家姐妹雖說咎由自取,報應卻來得是過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便安排冬草給喬妙玉送去一籃甜點、兩條繡被、十兩白銀。

就那麽一次,不過一時的歉疚,喬妙玉便深刻于心,竟視她為唯一摯友。得到一個人的情感,很難,有時候卻很容易,容易得到的也當珍惜。

知琴張了張嘴,一跺腳,一咬唇,道:“四小姐既然敢兜,奴婢就實話實說。那天大公子豎着出門橫着回來,吓壞了夫人,問大公子什麽事,大公子什麽都不說,五公子陪着大公子在書房等老爺、二老爺回來,用過晚膳後五公子來見老爺夫人,說在桃花山莊他就喜歡上了沈家四小姐,這輩子非沈四小姐不娶,求老爺夫人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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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禮物

知琴用餘光瞥過喬妙玉,很是驚于她一臉的寧靜。她印象裏的四小姐,在家人面前笑語如珠,撒嬌成癡,在其他貴女面前神采飛揚,除見了鳳儀公主低一低高高擡起的下巴,萬兩白銀堆在地上也不能讓她低頭瞧一眼。知琴有些心疼,四小姐這是遭了大罪才變了個人啊,夫人接回四小姐,可在長安貴女圈中,四小姐的名聲到底是毀了的,往後怎麽辦呢?眼前的沈五,雖是侯門千金,畢竟是個庶出,鮮有嫡女和庶女交往到一起的。

知琴口中還在說話:“昨天早上天還沒亮,夫人就趕到安國公府,請安國公夫人為五公子說句好話,老爺……”

“五公子竟是說,非我家四姐姐不娶麽,”沈雪笑道,打斷知琴的話,“這便好,女兒家最怕不過是嫁錯夫郎,有個愛重自己的夫君,比多少聘禮都強。”知琴接着要說的,或許就是那不該說的。既是不該說的,那就不要再說了,既免得喬妙玉可能受罰,也免得喬家起疑。

想一想,喬家,是個很有意思的大家族呢。

喬立表明心意,喬家總得有個商議的過程,在刑部宣稱公審之前,短短兩天就拿定主張,喬家可算是雷厲風行。究竟是想與往日交集不多的沈家走得近一些,還是喬立态度堅定真的非沈霜霜不娶?喬閣老把喬四從家廟接出來,可見喬閣老并非一個讀書讀成死腦筋的老頑固,從另一面說明喬家在他手上興盛發達,勢在必然。

沈雪想起喬家那衆多的姻親,口碑都還不錯,後宅裏沒傳出什麽雞飛狗叫的事情來,喬尚書的嫡女喬二小姐當初低嫁兵部八品小吏戚豐澤。甚是被人嘲笑了一段時間。那麽喬家對子女的婚姻大事,倒不曾把門戶排在第一位,照如此,喬家求娶沈霜霜,也并無太多功利了?

沈雪在心裏輕輕搖頭,喬家若無功利心,怕是誰家都沒有,喬家姑太太是九嫔之首的昭儀,嫡長女喬曼玉是信王世子妃!戚豐澤若是一灘爛泥,也不會在兵部最有實力的武選清吏司如魚得水。

皇帝要立大皇子簡鳳朝為太子。信王府對帝位勢在必得,沈家暗坐勇王府的船。喬家狠打皇帝三個耳光,這是舍棄了皇帝父子。舍棄了信王府,意欲與沈家攜手,共立新君?這可是個震天巨雷,喬家又是如何知道沈家的态度?

沈雪嘴角含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南楚這條大破船。還不知往哪裏航行,又能航行多久。

慕容遲五年滅了五個諸侯國,南楚和西戎、東越都是他盤中的美味。簡家父子以為憑燕嶺關一役能與北晉達成和平共處的議和條約?信王父子難不成覺得力量足夠,可以從北晉的嘴裏搶到肉吃?喬立與慕容遲私會,以絕世無雙的喬三為禮,怕也不是僅僅為了增加在南楚的份量。更多的是為喬家謀求退路,喬沈聯姻,無疑增加了喬沈兩家在北晉人面前說話的籌碼。

沈雪相信。慕容遲留在長安,絕不是只為她而來,斬首行動,拿下南楚,才是他的終極任務。

祖父和老爹要保勇王一脈。早晚與慕容遲刀兵相見。

沈雪似有所悟,奪西戎王位是娘親的所願。扶勇王登基是祖父的所求,老爹背起了這兩座大山,如今更增加了對抗北晉,守土保家這座大山。西戎與南楚誠心聯手,便可三分天下,這是老爹的終極任務。

沈雪不覺頭疼。

喬妙玉伸手推了沈雪一把:“沈五,你又發什麽呆?”忽然驚道,“沈五,你,你不會是看上喬立了吧?”

冬草和冬果立即怒目而視,私情!這可是毀人名譽的話!

知琴吓得立即拉回喬妙玉,急忙道:“四小姐慎言!沈五小姐可是許了親的!可不敢亂說!”知琴牙疼,剛覺得四小姐性子沉靜些,卻又犯起口無遮攔的毛病來了!

喬妙玉呆了呆,忙道:“沈五,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見你發呆,怕你犯我那樣子的錯。許了親,哈,這才幾天沒見,你們家就把你打發出去了?也好,免得再被那仁德善勇的君子惦記。”

喬妙玉把“仁德善勇的君子”幾個字咬得咬牙切齒,倒叫沈雪莞爾,她身後的冬草和冬果也不禁笑了起來。

知琴哭笑不得:“我的小姐,你又說錯話了,沈五小姐訂親,那是十年前的事,現在長安城裏的貴女們可都羨慕沈五小姐得緊。”這話一出口,知琴發覺自己也說錯了話,老爺夫人都說,葉沈兩家的親怕是做不成的。

喬妙玉好奇心大起,能讓長安城裏的貴女都羨慕得緊的親事,會是哪一家呢?

沈雪木無表情:“就是那個在你的繡帕上寫海棠詩的葉超生。”繡帕是冬果偷的,豔詩是她寫的,事到如今,堅決不能承認。

喬妙玉漲紅了臉,想起那條讓她百口莫辯的絲帕,一切厄運便是始于那個葉超生。

沈雪依舊沒有表情:“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看你不順眼的人,不少。”禍水必須東引,好在喬妙玉得罪過人的不止她沈五一個。

喬妙玉的眼裏迅速溢滿了淚。爹娘雖然把她接回家中,卻沒說一句她本無辜,她只有把心裏的委屈更深地壓下去。眼前這個在她落難時唯一給過她暖意的人,很認真地說,她是被冤枉的,一時間,壓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禁不住淚流滿面。

冬草和冬果敬畏地看了沈雪一眼,稍向後瑟縮兩步,自家小姐可不敢得罪,這才真是被人賣了,不但幫人數錢,還感激不盡。

沈雪拿了自己的絲帕遞過來,哼哼道:“今天是我們家老太君的好日子,喬四你這哭得比雨打梨花還要梨花帶雨,叫人瞧了,是怪我欺了你,還是怪你給老太君添堵?”

喬妙玉接過絲帕拭了淚,抽噎道:“對不起,是我喬四失儀了。我只想說,對葉公子,我絕無半點心思!”回想起當時自己也曾惑于葉超生風姿絕世,退了漲紅的臉孔又有點發燙,只在心裏說,绮思,再不會有了。

知琴鼻子裏酸酸的,從前夫人一直說,圍在四小姐周圍奉承的貴女都不值得深交,吃一塹,長一智,四小姐這回真的長大了。

冬草輕輕提醒道:“小姐,差不多要到給老太君獻禮的時辰了。”

喬妙玉急急拭盡了淚:“你先去吧,我到客院,補補妝。”她現在的名聲糟糕得很,還是不要在衆人面前一起露面,免得讓沈五跟着難堪。

知琴心酸地嘆了口氣。

沈雪笑了笑:“好。”

沈雪帶着冬草和冬果穿亭繞廊,遠遠地便聽得鐘鼓絲竹的聲音。這空渺的背景音樂自然不會蓋過歡聲笑語,

毓秀園就在前方。沈雪看到,寬闊的青磚平臺上鋪着大幅紫紅色的織繡地毯,數十線條簡潔、做工精良的鐵梨木食案整齊排在東西兩側客位,主位上橫放一張紫檀木雕花長案,漢白玉的石階上細細密密鋪着一層沉香木屑。如此豪奢的香料被賓客踩在腳下,只為淨一淨鞋底。平臺後側豎着兩排銅編鐘,數名樂師各弄手中器樂。

毓秀園內外,平臺上下,人影綽綽,笑聲不斷,一派喜慶。

沈雪瞧得眼暈,暗嘆一聲老太君又不知借此斂了多少寶物進入她的私庫。她在想,老太君是不是要把那些寶物都帶進棺材呢,她就不怕招來掘墳盜墓的扒爛了她的屍身?

随着一陣悠揚的鐘聲,衆賓客紛紛入座。

長房、二房、三房的人依次站在平臺中央,給含笑端坐主位上的老太君道喜。

沈福指揮八名童兒擡上智王、信王、勇王送來的禮物,以他獨有的男高音分別作詳細介紹,智王送了一串由八十一顆玲珑剔透的紅瑪瑙串成的瑪瑙串,勇王送了一樹四尺高鮮豔奪目的紅珊瑚,而信王府的禮物更是極其珍貴,是一顆深海千年鲛人泣出的鲛珠,直徑盈寸,即使是午時的陽光,也可見那顆鲛珠流轉的光華。

簡少華籠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明明是以鲛珠為聘,納沈五為妾,卻被沈家移花接木說成是送給沈老太君的生辰禮,鎮北侯府欺人太甚!他眉尖跳了跳,向沈雪睃去一眼,絲毫不改溫文秀逸的笑容。

信王亦不動容,甚至還有些驚喜。沈家把鲛珠推出來,其實落在皇帝眼裏,卻是鎮北侯府和信王府有勾連的鐵證,鲛珠可是嚴石送給信王府的大禮,沈家若不想被皇帝滅掉,就只有和信王府真正牢靠地綁在一起。

賓客們的眼睛都在注視主案上的鲛珠,不約而同有一種感覺,這顆鲛珠美得極不真實,仿佛只有傳說中的随侯之珠才能與之相比.

老侯爺和老太君帶着兒子、媳婦向三位親王表示真誠的謝意之後,長房、二房、三房也捧出了各自精心準備的禮物。侯府裏誰都知道老太君對金銀珠玉情有獨鐘,因此誰也沒去尋那書畫之類所謂高雅的東西,都是些珠光寶氣的黃白之物,獨三房嫡子沈世灣的禮物從未見過。

127 劃清界線

那是兩片桃葉托着的一顆大桃,方圓高下皆近一尺,由一整塊上佳的粉玉雕成,而這顆巨大的粉色玉桃只是一個蓋子,捧去這個蓋,可見翠玉雕成的桃葉托着一個圓圓的白玉平臺,平臺上站着兩個白玉雕琢的美人,每個人在七寸大小,眉目清晰,笑意盈盈,衣袂翩翩,栩栩如生。

也不知沈世灣動了什麽手腳,一陣空靈飄渺的佛門梵音從桃葉裏傳出來,兩個小玉人竟然動了起來,下首的小玉人旋轉着以舞蹈的姿勢向上首的小玉人奉茶。

沈世灣很及時地行了個大禮,大聲道:“孫兒阿灣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賓客們驚呆了。都是溫柔富貴鄉泡大的,奇珍異寶見得多了,精美的大件玉雕不算什麽,這顆大玉桃竟是個有聲又有色的,着實令人瞧得口水流出來也不自知!

冬草和冬果皆滿面氣憤。這幾日小姐與尚珍和珠寶閣的魏十三,殚精竭慮才做出這個會唱會動的玉桃,就這麽輕易地被沈世灣偷走,堂而皇之當作他的寶貝展現在長安豪強的面前,閃瞎衆人的眼,沈世灣,欺人太甚!

沈凱川的臉陰沉沉的。他在魏十三那裏見過未雕完的玉桃,魏十三毫不遲疑說是沈世灣要送給老太君的生辰禮物,沈凱川沒做多想,此時突見這樣離奇得震驚全場的玉雕,他不得不懷疑這根本不是沈世灣的奇思妙想。

喬小十跳了出來,大叫道:“阿灣,趕緊的,趕緊說說這個東西是怎麽做的?你從哪裏尋來的?玉有聲,玉會動,太奇怪了!”

沈世灣洋洋得意地一擡下巴。哼一聲:“這可是尚珍和的最新絕品,天機不可洩露!”

沈雪嘴角微翹。

艾氏和沈世灣昧下了價值更高的烏木箱。

烏木,又稱陰沉木,兼備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韻,是植物在深層地下經過成千上萬年炭化形成,有東方神木的美譽,歷代被奉為辟邪之物。那個烏木箱的烏木,氣味幽香,外黑內金,乃是烏木中極珍貴的楠木烏木。深埋地下有萬年之久。

尚珍和是南楚第一的珠寶閣,機緣巧合得到這一方品相上好的烏木,魏十三正琢磨雕刻各種形态的護身符。圖賣出個絕好的價錢。沈雪見過那方烏木後,便讓魏十三做成箱子。護身符麽,以後拿回箱子,照樣可以做。

艾氏識寶,看着箱子。看着玉雕,愛不釋手,哪個也舍不得,權衡再三,最終決定留下箱子,送出玉雕。這也正是沈雪希望的。老太君和艾家的矛盾,只恨少,不怕多。渾水才能摸到魚。

而那件玉雕說白了就是一件音樂盒,前世她制作的機器人曾獲得全國銀獎,這件音樂盒雖不能稱是一碟小菜,倒也不算四盆一缸的大菜。

沈世灣現場為尚珍和做廣告,相信從今天起。尚珍和要多多預備結實點兒的門杴兒,價錢可以多加兩成。沈雪開始計算起尚珍和一個月能多賺多少銀子來。

沈凱川冷冷地盯着艾氏:“果真是四小子在尚珍和定制的?”

艾氏被盯得如墜冰窟。顫聲道:“确是。”

沈凱川的聲音更冷:“我給了你解釋的機會,既然你放棄了,那就不要後悔!”

艾氏只覺得滿心的又冷又憤怒。這樣的奇珍,沈凱川竟然留給那個不上臺面的庶女,何曾把他們母子放在眼裏!平日裏寵着小孫姨娘和七丫頭也就罷了,老太君生辰這樣大的日子,居然想讓五丫頭大出風頭!沈世灣可是他唯一的嫡子!嫡庶不分,竟不怕禦史參一本麽!

艾氏卻是不去想,當今太後原是先帝的妃子,皇帝便是個庶子,還做着立庶出的簡鳳朝為太子的各種工作,本身就是個嫡庶不分的,這樣的奏折遞上去,禦史是原告,沈凱川是被告,皇帝惱被告還是惱原告?

老太君笑得臉上的皺紋深了又深,十分歡喜地享受衆賓客豔羨的眼光,收取一片啧啧驚嘆聲,慈祥地笑道:“小四有心,祖母要好好賞你。”

沈世灣回頭看看艾氏,笑對老太君:“孫兒不敢當祖母的厚賞,這也是母親的一番殷殷孝意,祖母喜歡就好。”沈世灣本想借機讓老太君更加看重他們母子,卻不知因這一句話,他們母子變成了老太君的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老太君笑眯了眼:“喜歡,喜歡,小四是個孝順的,老三家的是個孝順的,都是孝順的。”

衆賓客紛紛附和,交口稱贊沈世灣心思奇巧,至孝至真。一個至孝至真的人,怎麽能是長安街頭的混混呢,沈世灣一舉洗掉了長安四少的混名兒。

座中的艾老夫人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外孫出風頭,就是女兒出風頭,就是她出風頭!羨慕她養了一個好女兒的話,這就送到她耳朵裏來了,艾老夫人笑得越發安祥謙柔。

老太君的眼睛瞟到正将禮盒交給她身邊得力嬷嬷的沈雪,那樣子分明是不想如兄弟姐妹那般當衆獻寶,一絲陰狠從眼底閃過,笑得卻更慈祥:“五丫頭,你給祖母準備了什麽好東西?”

老太君想,沈世灣珠玉在前,沈雪這個庶女的禮物必定是寒碜的,亮出來必定會遭到衆賓客的恥笑,人們不會去想她向來手頭緊,只會說她為祖母選禮物極不盡心,一頂不孝的帽子就結結實實扣在她的頭上。

沈雪向老太君微微一福,似笑非笑:“阿雪的禮物,祖母現在就要看嗎?”她算定了老太君不會放過她,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冷靜,絕不能讓別人看出一絲異樣。

老太君暗暗磨牙,賤貨,不讓你出乖露醜,我怎麽會高興!臉上笑容更慈和:“五丫頭,老話說先睹為快,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五丫頭可是最孝順的孩子!”

沈凱川握了握拳,手心裏冷汗涔涔,他的母親果然容不下他的女兒!這麽多年,若不是他故作漠視,沈雪又藏拙,怕是沈雪逃不過母親的算計!他臉色灰敗,本是共存共容的,為何一定要他做出選擇?都是至親骨肉,他又如何選擇?!

衆賓客的目光都落在沈雪身上。就是這個少女,跳下河救起自家三個弟弟。婉拒信王府世子求納側妃。

這少女,穿一身朝霞紅漸變為火焰紅的雲錦長裙,霞紅色的袖口。火焰紅的裙邊,用流光絲線繡了繁盛的桃花,桃花的花蕊點綴着細碎着暖色調寶石。随着沈雪的悠然行走,寬袖拂拂,錦帶飄飄。流光絲折射陽光發出炫目的七色彩光,竟使得她整個人浴在一層金色光暈裏,朦朦胧胧疑似天外仙子來臨,滿園蓊郁花樹,滿園盛裝的人,皆成了她的陪襯。

喬大夫人和喬二夫人同時想。只道喬家藏了美人,原來沈家也藏着美人,喬三和沈五。堪稱南楚雙嬌!

沈雪後退一步,微微一笑:“阿雪聽祖母吩咐。”緩緩打開禮盒,盒子裏是一個十分奇怪的東西,似玉非玉,似人非人。沈雪輕啓丹唇。“這個盒子是由南疆特有的香榧木制成,香榧木木質細膩。紋線流暢優美,香味幽雅清遠,是比楠木、檀木更貴重的木料,南疆人慣用此木雕成狻猊香爐供在佛祖跟前。”

小心翼翼托起那個怪東西,“這個是南疆特産的果子,三十年生根發芽,三十年長成大樹,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一結果,結果只結三十顆,果子形似垂髫女童,汁液透明清亮,淡甜味,有延年益壽的奇效,只需食用一點點果汁,就能使人面色紅潤嬌豔,頭發長黑不白,故被喚作美人果。”

老太君滿臉堆砌的笑容在聽到“美人果”三個字的時候,頓時消失不見,一切景象俱在搖晃,什麽也看不到,卻又看到沈雪的嘴唇還在動個不停,什麽也聽不到,卻又聽到沈雪在繼續口若懸河。她想沖上去捂那張嘴,想掐死那個人,手腳卻動不得分毫。

站在老太君身邊的嬷嬷看老太君神色不對,招手叫過奉茶的小丫環,捧過茶杯遞給老太君,彎腰在老太君耳邊喚道:“老太君,可是歡喜得魇着了?老太君,醒醒,喝口茶吧,老太君,老太君?”

坐在老太君身邊的老侯爺聽着嬷嬷的話,這才發現老太君真的似被魇着,不由得苦笑,歲數大了,經不起大驚大喜。沈世灣送上的絕品玉雕在前,沈雪送上的南疆異品在後,歡喜得岔氣的老太君固然因為她一向愛寶,想來更多的是來自南疆的寶貝觸了她的心懷。老太君的外祖原是南疆蠻人頭領,她卻從未去過南疆,這是她心裏的痛吧,虧得五丫頭想出這樣的禮物來安撫老太君深埋心底的思鄉之情。

老侯爺轉目向沈凱川望過去,五丫頭能得南疆異品,只能是沈凱川找來的,他們母子間十五年的疙瘩能解一解,實是沈家的幸事。老侯爺卻見沈凱川直直望着老太君,臉上是慣有的沈家專用招牌微笑,笑意卻無半分到眼底。老侯爺心裏咯噔一下。

沈凱川的眼光可謂銳利如刀,他看出老太君對沈雪的禮物,只有驚,沒有喜,與其說是歡喜得魇了,不如說是被吓的。這裏面難道有他不知道的事?香榧木,美人果,什麽意思?

在客院随時等候的韓老大夫提着藥箱趕過來,給老太君把了把脈,連着三針紮下。

老太君“哎喲”一聲回過神,耳邊傳來貼身嬷嬷的低呼,老太君,你這樣魇過去可吓死老奴了,老太君,可醒了,沒事了,五小姐獻寶呢。

老太君定一定神,那小賤貨說香榧木美人果,美人果放在香榧木容器裏密封能保持長年不壞,小賤貨從哪裏得來的香榧木和美人果?四十多年前的事,她都知道些什麽?雙手籠在袖中,右手不停撥動左手腕間的佛珠,竭盡全力在失了血色的臉上堆出笑容,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五丫頭的禮物雖然不貴重,卻極是難得,祖母第一次收你的禮物,非常開心,真的非常開心。來,看賞!”

老太君竭盡全力聚攏目光向座中的艾老夫人看去,艾老夫人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艾家的下人正攙起她準備離席。兩個閨中密友的目光碰到一起,艾老夫人無力地垂下頭,直往地上癱去。周圍的賓客紛紛起身讓開,由侯府下人領着,艾老夫人被随侍的嬷嬷扶往客院,韓老大夫背着藥箱緊跟而去。

沈雪容色溫和。老太君和艾老夫人的反應都落在眼裏,心頭一喜一寒。

喜,當年艾老夫人的招供十之**是真的。老太君為了嫁給老侯爺,以美人果暗殺了老侯爺的元妻錢氏,沈凱山、沈凱原和沈靜的生母,老侯爺與那兄妹三人得知真相,必不會放過老太君。當美人果的秘密因為長安人的心向往之而被揭開,老太君就得為她犯下的命案償命。

寒,沈家的人誰都不傻,揭破錢氏之死的真相,老太君為錢氏償命,也是為玉明償命。老爹承受失母之痛,會看她是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害了他娘親的人麽?娘親已去,仇不能不報。她亦不想與老爹因此生嫌。這麽多年,老爹是怎麽敖過來的,一邊是深愛的女子,一邊是生身的母親,還有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弱女。

沈雪眼底微有淚光。

老太君剛剛說的話。侯府的幾個當家主子聽得分明。沈雪的禮物,從外到內都是極罕見的珍品。卻被老太君說成“不貴重”,每年老太君生辰,沈雪都會送上禮物,雖然不值幾個錢,總是她一番心意,老太君卻說“第一次”。所幸因為艾老夫人突感不适而離席,衆賓客沒太留意老太君說的話,可總有人聽到,這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沈雪這個孫女,對老太君這個祖母,大不孝。

幾個當家主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這裏坐着的可是長安城裏絕大多數的勳貴世家,老太君給五丫頭扣一個不孝的名聲,五丫頭就算徹底毀了。

趙氏咳嗽一聲,就想開口為沈雪辯解。沈世碩的腿傷治療,何大夫說進行得比較順利,康複的可能性很大。沈世碩長年微鎖的眉鋒終于打開了,趙氏不禁雙手合什感謝上天的仁慈,感謝五丫頭重情重義。大房,可欠着她呢。

老侯爺站了起來,向三位親王及幾位國公爺躬一躬腰,再望空雙手一揖,給衆賓客見禮,笑呵呵道:“今兒是老妻生辰,大家夥兒既然空肚子扶牆來了,那就得飽肚子扶着牆回去。我的這些個乖孫子乖孫女,絞盡腦汁給他們的祖母準備禮物,個個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四小子弄出那麽一個會唱會動的寶貝,我瞅着大家夥兒眼都直了,我這心裏美,美極了,乖孫給我長臉啊!五丫頭從南疆尋來的異果,費心費力不比四小子差,在座的各家夫人怕是眼饞得緊,青春不老,紅顏長在,哪個不在心裏想得直癢癢呢。

“美人果,好名字啊,倒是和傳說中的那個人參果有異曲同工之妙,人參果是仙家聖品,這美人果便是人間佳品。五丫頭啊,祖父可要問問你,怎麽尋來的,費了多大心力,花了多少銀子?”

侯府的另幾個當家主子悄悄松了口氣。

老太君撥佛珠的右手用力過大,絲線斷裂,佛珠散了一袖子,呆了呆,看到面有不虞的老侯爺,不敢再有小動作,雙手在袖中輕輕扒拉,将佛珠攏到一處,交給了身後的嬷嬷。

沈雪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發現身邊加了一張錦杌,卻是恒世子妃褚嫣然。沈雪哭笑不得:“恒世子妃,你有你的高座唉,擠到我這裏做什麽?”

褚嫣然理直氣壯道:“當然是來問你話了。”

沈雪撇撇嘴:“恒世子妃,我說那三位王妃,智王妃、信王妃、勇王妃,她們都不年輕了對吧,哦,還有卿世子妃,絕色美女。恒世子妃,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不會來問我的。”

褚嫣然一臉勇往直前舍我其誰的神氣:“我不來問你,還能有誰來問你。噫,南疆那裏的美人果,是不是找到南疆蠻人頭領就能買到?”

沈雪眼珠一轉,周圍陷在極度的寂靜裏,一個個的滿臉都是恨自己沒長一雙兔子耳朵的哀怨,心中好笑。拉起褚嫣然一路小跑,跑到小山丘上的飛翼亭裏。留在座位上的貴女們直恨自己不是沈五的手帕交。

褚嫣然興奮之極,歡笑道:“現在沒人聽了,你快說。”

“別吵吵,不定哪棵樹後面藏着人,小聲了說話。”沈雪四下張望,壓低聲音,“南疆确實有叫美人果的異果。”

褚嫣然怔一怔,也低了聲:“你不會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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