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居然是肉,推倒N遍,希望能過審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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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兔子食言了,到這會兒才更新。木辦法,剛與小親戚看過房,有兩套比較中意,他家準岳父岳母得了消息就趕來北京,晚上又是接人又是陪吃,沒能及時碼文。本章五千字,還欠親一千字,容後補上。明天,哦不,今天上午還得陪着他們去看房,木辦法,北京的房價一個勁兒地往上飛啊,早晚要下手不如早下手。三百萬,有木有傍土豪的趕腳?本章屬過度章節,下一章節且看葉美人的精彩表現~~
142 抖露
葉超生從容舉步,緩緩行來,長長的月白色寬袖錦袍無風自動,那冰冷的目光,只是輕輕一掃,數百人的刑部大院,滿場鴉雀無聲,被他目光掃着的人,都覺得神搖目眩,莫敢仰視。
陸虎亦步亦趨,跟在葉超生身後。
沈雪有些怔怔。
在鎮北侯府門前第一次見到葉超生起,每次看到他,都會讓她隐隐覺得怪異。葉成煥,出身寒門,憑軍功及沈家的扶持,幾乎是順風順水地做到了正三品的武官。她雖然沒有見過葉成煥,只從六大影衛那裏聽說也能想得出那是一介赳赳武夫。葉超生不僅有一張玉雕般的臉孔,氣度更是從容優雅,一舉手一投足都透着極好的教養及似是與生俱來的貴氣。這種優雅的貴氣,真不是一般的武将人家能夠養得出來的。抑或源于他的母親,出身閣老府的許多多?
沈霜霜悄悄留意着沈雪,見她眉頭微鎖,目中隐有波瀾,看向葉超生的神色卻非羞澀,亦無憤恨,仿佛葉超生與她從無關系,十餘年婚約一朝解除,且又是豐姿卓然的人,似乎對她并沒有太大打擊。
沈霜霜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只有不在意的人事才會拎得起放得下,想來沈雪另有看重的人,落水瀕死的相救之情,恍若谪仙的男兒,誰能不感念在懷,情為之動?沈雪糾結着不肯嫁進信王府,為的就是個名份?越是這般欲迎還拒,越是令人放她不下吧,且看簡少華瞧着沈雪的目光,不要太溫柔!
沈霜霜用手按住心髒。卻止不住心髒一波緊一波地疼痛。
沈雪微眯着眼,注視葉超生的一舉一動。
葉超生拱手為禮,算是見過高坐正中的姜侍郎,對着信王亦不曾彎一彎腰。
簡少華想發作又忍住了,信王身穿暗黃色盤龍親王朝服,依足規矩。官居從三品同知的葉超生,穿不穿官服都應當行君臣之禮,他這樣行禮顯然有倨傲不敬之态,皇宮裏那位還真給他撐腰,孰不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咬咬牙,簡少華想起葉超生聲稱沈雪是他未婚妻時的嚣張。再想起他奉旨退婚的那種平靜淡漠,突然覺得甚是好笑。在前程權力面前,一切都得閃退兩旁,誰又說得我比你幹淨。
姜侍郎起身離座,滿臉笑容:“葉大人,葉大人風采,直叫人心折!葉大人若是換上同知朝服。必然……”
葉超生淡淡地看向葉寶柱:“我該好好地感謝你,沒有你拼死告倒孔同知,這京衛指揮使司同知的實差可輪不到我。從白身一躍躍到從三品。運氣再好也是有由頭的,葉寶柱,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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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寶柱久在市井底層,有幾分眼力,面前這人雖然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寒之氣。他往後退了一步,單腿點地,規規矩矩行了平民見官的禮,道:“小人參見葉大人,敢問葉大人真是小人的哥哥?”
葉超生看向姜侍郎,薄唇微抿,抿出淡淡地笑:“姜大人想是要替葉某作主,把這少年郎送到葉某這裏來?也罷,知恩不報非君子,葉某正不知如何感謝,左不過添一雙筷子罷了,總不能做那被人戳脊梁的事。”
姜侍郎聽着葉超生的兩句話,隐約覺得不大對勁,忙堆起笑臉:“葉大人就職同知,是為升遷之喜,今上賞下府宅,是為喬遷之喜,又與久別的兄弟重逢,是謂三喜臨門,姜某提前讨要一杯水酒了。”
葉超生笑意淡淡:“喝酒好說。不過葉某有一事得說在前頭,姜大人仔細,查出家父祖籍涼水鎮,這葉寶柱亦為涼水鎮人。姜大人久居刑部,當熟知律法,敢問哪條哪款的規定,同住一個城,同冠一個姓,就必須是親戚?又或者說,家父和案子中被殺身亡下落不明的葉總镖頭,是不是堂兄弟,姜大人是從檔案裏查出來的,還是到涼水鎮實地調查過?或者,刑部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圍觀的人一片嘩然,竊竊私語此起彼伏,血脈從來容不得半點混淆的!
沈家兄妹相視,葉超生這是在否認葉成煥和葉總镖頭的血緣關系?這好似與皇帝的謀算相悖吧?
姜侍郎猝不及防葉超生這麽說話,難道這家夥徒有金玉外表,實則敗絮其內,愚蠢地沒有領悟皇帝的意圖?姜侍郎笑容退去,很謹慎地問了一句:“葉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姜某不大明白。”
葉超生挑了挑濃黑的眉毛,嫣紅的唇微微一彎:“葉某在說姜大人很聰明,不愧久在刑部,善于推理,只憑一個同住同姓,就能找到葉某的兄弟,着實叫我佩服。”
沈雪心念一沉,葉超生明明白白承認葉寶柱和他有兄弟之親!沈世榆和沈霜霜面色驟冷,這葉超生跟着皇帝的步子,跟得還真緊!
人群中的議論疊起,盡管都壓低了嗓音,也能聽出三四分。
信王抿了口茶,開始在腦海裏搜尋能夠接替沈凱山的最佳人選,即使與延慶帝扯破臉,也得把這三十萬大軍握到手裏,他的時日不多,必須在有生之年把唯一的兒子扶上寶座。
姜侍郎眉開眼笑:“不敢當葉大人誇獎,葉寶柱,還不趕緊過來見見你家哥哥。”
葉寶柱懸着的心放下了,大腿不是随便抱得到的,有一個從三品的官哥哥,還怕自己弄不到個小官當當?哪怕是給哥哥當跟班啊。
陸虎冷冷地斜瞅着葉寶柱,哼了一聲,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你以為我家主子的跟班,随便哪個都能做得?
“且慢。”葉超生對葉寶柱擺了擺手,微笑道,“我這裏有兩張舊文書,本當是家醜不可外揚,可若不說。有些事還就掰不清。陸虎,念。”
姜侍郎暗自恨得咬牙,這人不知道當衆認下葉寶柱就算完成了皇帝交下的差事?有時候多說多錯,不懂嗎?缺歷練啊!
陸虎從袖中取出一個舊匣子,從匣子裏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大大地咳嗽一聲。念道:“葉氏開祠,十二代子孫葉祥之妻葛氏,不順父母,為其逆德,善妒為其亂家,輕浮為其亂族。故休之。葛氏子,忤逆竊盜。冥頑惡劣,葛氏女,忘規棄矩,多言為其離親,一并除族。辛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收紙入匣,捧匣而立。陸虎暗自磨牙,這該死的破紙念起來文绉绉的真費勁,不如耍一通大刀片兒、出一身透汗。
一紙休妻抛子棄女的文書。果然是一段家醜。葉超生想幹什麽呢?沈雪看着陸虎霍霍磨刀一般地磨着牙,不由得搖一搖頭,眉頭鎖得更緊。陸虎,與見過的空鵬和聽過的海鯊應該都是慕容遲的得力侍衛,可他一無背叛慕容遲的虛怯,二無半點對葉超生的違拗,看來葉超生把他收服成了一只很乖的忠犬。
姜侍郎忍不住要發怒:“葉大人什麽意思?”今上這是走眼了嗎,找這麽一個渾不吝來攪場子。
葉超生慢吞吞道:“陸虎,接着念。”
陸虎從匣中又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念道:“茲有葉氏十一代子孫葉備及妻彭氏,自願與兒媳葛氏共立門戶,葛氏賢良淑德,侍親至孝至純,堪為涼水鎮賢婦,葛氏子聰善通端方,為葉氏嫡子,女慧貞靜溫婉,為葉氏嫡女,乙未年七月初八。”
姜侍郎差點噴了,這叫什麽事啊,兒子休妻棄子,老子娘卻把棄婦誇成一朵花,這葉家真夠亂的。
沈雪抿抿唇,想不通葉超生的此行目的。
葉超生面色非常寧靜,嘴角的笑容漸漸收縮,凝成一朵蓓蕾:“這兩張文書蓋有涼水鎮衙門的官印,姜大人可以發公函去涼水鎮一查到底。有些事稍微說一下,關于第一份文書,葉家一位叫葉祥的先祖,為了小妾潘氏的兒子得到家傳寶物,與潘氏一起捏造事實敗壞元妻葛氏及其子女的名聲,并将他們趕出葉家,從葉家宗祠裏劃去他們的存在。第二份文書是葉祥的父親葉備手書,葛氏被休之後,本立女戶,葉祥扶了潘氏為正室,兩年半後,葉備及妻彭氏被潘氏掃地出門,葛氏将兩位老人接至自己家裏奉養。”
輕輕一轉身,靜靜地看着葉寶柱,“那位寵妾滅妻的葉祥就是你的曾祖父,那位一意為兒子謀算的小妾潘氏就是你的曾祖母,已從葉家除籍的葛氏,是陣亡在兩軍陣前的前軍葉都督的祖母,——葉都督就是家父。”
葉寶柱呆呆地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葉超生,倒騰舊帳,是不想認他這個弟弟?大腿不讓抱就不抱,為什麽要在公衆面前毀損先祖的名聲?
簡少華悠然開口:“葉同知翻出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想說明什麽問題?”
葉超生摸着垂在肩頭的一绺散發,沉沉說道:“葉某的意思很難理解嗎?從血緣上講,葉某與葉寶柱是已出三代的堂兄弟,從律法上講,葉某與葉寶柱雖同出葉家,卻無任何關系,若非葉備這一紙手書,葉某這一脈姓葛不姓葉。”
沈世榆松了口氣,葉超生到底是不認葉寶柱的,那麽孔捷殺人案就扯不到伯父那裏去。
簡少華心中好笑,将這樣爛事抖露在千百雙眼睛之下,難不成很榮耀?或者就為了說明他葉超生這一支葉姓是嫡傳,葉寶柱那一支葉姓是庶出?有必要嗎?這姓葉的不會就是個金玉其外的大棒槌吧?
沈雪微微一嘆,皇帝要坐實葉超生與葉寶柱的親屬關系,作為皇帝的新興權貴,葉超生本當爽快地認下葉寶柱,可葉超生的先祖深受葉寶柱先祖的陷害,早已恩斷情絕,葉超生作為子孫,自不能違背先人意志與葉寶柱一脈相認。在這刑部大堂上,葉寶柱以弱告強,不惜皮肉受苦,小小年紀鐵骨铮铮,已賺得大量同情分,葉超生必須有足夠的理由來說服悠悠衆口,免得落下薄情寡義的罵名,還得給皇宮裏的皇帝一個交代。兩張舊文書,再是醜事,也得拿出來。
葉超生突然向姜侍郎一躬身:“姜大人,姜大人久為刑部侍郎,律法必然爛熟于心。葉某與葉寶柱雖無律法上的兄弟關系,卻實有血緣上的一點兄弟情分,葉寶柱阖家被殺,葉某亦不能無視之,還請姜大人禀公斷案,還葉家一個公道!”
姜侍郎氣得七竅生煙,這葉超生一會兒認葉寶柱,一會兒不認葉寶柱,左右搖擺不定,合着把這滿院的人當作猴兒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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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陪着看房,又是一天,累得夠嗆。本章補昨天的缺更。所欠一千字,盡量在今天晚上的更新補齊。祝親安好!
143 砸場子
信王放下手中茶盞,沉聲道:“葉同知,你讓姜侍郎如何還葉家一個公道?”
葉超生伸手拉過葉寶柱,讓他端端正正跪在信王腳下,說道:“王爺,自古道殺人償命,殺人案向來是案中重案,葉家滿門被殺,用姜大人的話說,慘絕人寰。葉某本不想管葉寶柱家的事,奈何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況且葉某得了些許線索,更不能縱了真兇。”
信王目光微斂:“葉同知有關于真兇的線索?”
葉超生微微一喟:“一飲一啄,皆是定數,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殺豬宰羊為的是吃肉,殺人總要有起因。葉家血案的起因就得追溯到葉家先祖葉祥那裏。葉某剛剛說過,小妾潘氏為了家傳寶物而設計陷害先曾祖母。葉家的家傳寶物是一顆盈寸大小的珠子,這顆珠子由葉祥傳給潘氏的兒子,也就是葉寶柱的祖父,葉寶柱的祖父以走镖為生計,有一子一女,人們按常理都會認為寶珠必然傳給親子,也就是葉寶柱的父親葉總镖頭。”
信王捋着颔下花白的胡須:“葉家家傳寶物,依理當由葉都督和葉同知這一脈長子傳承,倒是被做弟弟的使心計篡走,原來這世上做爺娘的,心都是偏向小的。關于家傳寶物,葉同知是從葉都督那裏了解的?”想起宮中那位年逾八十而精神矍铄的皇太後,偏心偏到胳膊肘,信王的心裏酸澀不已。
葉超生冷聲道:“因為一顆珠子,先曾祖母和先祖父遭受不白之冤,家父教誨。家族的興旺在人才,在家人和睦齊心,而不在于有多少金玉珠寶。只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無保璧的能力,就別去肖想奪璧。免得枉送自己的性命不夠,連累一家人。”
簡少華聽得心頭一震,姓葉的不會是在說,若無保江山的本事,就別攬奪江山的活兒?南楚大好山川,誰才是那個巧取豪奪的賊?簡少華心意沉沉。看向葉超生的目光變得更為不善。
葉寶柱甚是羞慚,又極憤懑。先祖厚道不厚道。他不好說,他只知道父親從來沒有與他提過什麽家傳寶物!數年的悲慘生活把他的心磨得鐵硬,如果葉超生不能為他讨公道,他不會留什麽兄弟面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姜侍郎微有不耐:“葉大人,你說的線索就是葉家的寶物?兇手殺人越貨?”
葉超生哂笑:“姜大人。你連兇案的作案動機都沒搞清,就判孔同知斬立決,不覺得草率。不覺得虧心嗎?姜大人從雙桂府來到長安差不多三十年了吧,對長安的風土人情不說了若指掌,孔捷那種打個雷都能吓得鑽桌子的慫貨還是聽說一二吧,他腰間那對雙刀,你确認刀鞘裏的刀是鐵鍛煉的?”
人群中笑聲哄起,刀鞘裏的刀不是鐵的,難道是木頭的?一番交頭接耳,嘿嘿,還真沒人見過大名鼎鼎的鎮北侯府姑老爺,那雙刀長什麽樣子!
姜侍郎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孔捷殺不殺人在這樁案子中并不重要,葉超生不知道嗎?葉家血案與葉成煥關聯一起才是皇帝的謀求,葉超生不知道嗎?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從三品的京衛指揮使司同知了?
沈家兄妹的臉色也很難看,葉超生似乎在說孔捷無辜,可那肆無忌憚的嘲諷與鄙視,既損孔家顏面,也損沈家顏面,在長安,可能沒什麽人知道孔捷兩個字,可一提鎮北侯府的姑老爺,孔府尹家的孔老大,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南楚頭一份的軟飯王。
信王的手指停在胡須尾端:“葉同知新入長安便知孔捷的雙刀是木頭的,好利的眼,本王佩服。”
葉超生對孔捷的雙刀說法模棱兩可,信王這句話卻坐實孔捷的刀殺不了人。圍觀的人目瞪口呆,這是個什麽意思?一會兒判孔捷罪大惡極,一會兒說殺人的兇器連只雞都殺不死,官府拿人命在開玩笑嗎?
沈雪涼涼地笑。姜侍郎太急于求成,太相信皇帝的新貴葉超生,根本沒把葉家血案當一回事,只想讓沈家陷入流言,公審大堂之上居然什麽物證都沒有,這樣的公審必能讓長安的百姓好一陣子津津樂道。流言是把雙刃劍,皇帝能推動流言,別人也行。
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葉超生身為葉家子孫,卻不能像姜侍郎那樣無視葉家血案。借公審這個機會,他給長安人留下一個重情重義的良好印象。此後皇帝可以不再重用他,礙于萬千衆口,一時撸不得他的官職,而時日一久,另尋時機讨皇帝歡心,想必葉超生定是成竹在胸的。葉超生,無疑是個聰明人。
孔捷的雙刀當然不是木頭的,可是能不能出鞘還真不好說,不定就鏽得死死的。信王的話是借葉超生的驢下坡,洗白孔捷,向沈家表示友好,讓沈家欠信王府一份情,施滴水之恩,求湧泉相報。
一個葉家血案,各有好算計。
葉超生紅唇微彎,眼角上揚,冷冷一笑:“這顆珠子,原是葉家先祖從別人家偷盜而來,原主派出人馬滿天下查找,有一支人馬明面靠上一個世族大家定居下來,暗裏從沒放棄尋找寶珠的下落,直至查到桂西府的葉家镖局。這人設下押镖遠赴異地的調虎離山之計,以半斤雪山雲霧茶混淆寶珠,人是殺了,卻沒越到貨,折回涼水鎮順風镖局洗劫,仍然沒有找到寶珠,放一把火毀屍滅跡,那夜雷電交加,葉家便成了遭雷擊而起大火。”
大院裏數百人,靜無一聲,只有葉寶柱的痛哭。
沈雪隐隐有些明白,卻又似墜在雲裏霧裏,明明光亮就在不遠處,偏偏看不到。
“這人并沒有就此罷休。順風镖局葉老镖頭有一子一女,女兒早年夭折。這是涼水鎮人的普遍認知。這人卻查到葉家女遠嫁到了雙桂府。一年後,雙桂府的寶通镖局經歷了與順風镖局同樣的命運,殺人,放火。順風镖局葉寶柱死裏逃生,天意昭昭,寶通镖局也有一個死裏逃生的。這個幸運者說出了寶通镖局最後的托镖人。”葉超生的聲音極是悅耳,此時透着憤怒,隐着冷,藏着恨,直入聽者的心底。
人群中暴出一陣唏噓聲,人們紛紛譴責起托镖人狠辣無情。又好奇這人是誰。
站在沈雪身側的冬草全身都抖了起來。
沈雪立即握住冬草的手,低低問道:“你娘姓什麽?”
冬草聲音也在顫抖:“燕。燕子的燕,我爹喚我娘燕子。”
沈雪想起慕容遲所說東越皇家暗衛提到的“晏”姓,不覺一呆,發起愣來。
信王身子前傾:“托镖人是誰?”
葉超生微微擡起頭,面向院子裏的數百圍觀者,瞬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自己的身上。然後含笑注目姜侍郎,目光閃亮逼人,聲音清朗怡人:“姜大人清正廉明。素來禀公執法,葉寶柱憑一紙訴狀将孔同知告上刑部,姜大人很快抓了孔同知打入死牢。姜大人不畏強權、剛直不阿,令葉某佩服。現在葉某告那托镖人殺人越貨,那刑部是不是也能立即将此人逮捕歸案、打入死牢呢?”
人群中零星響起幾聲“抓”,不一刻喊抓的吼聲連成一片。
沈雪忍不住想笑。抓孔捷必是皇帝下的命令,朝堂上關系錯綜複雜,而平民百姓所求甚是簡單,過好自家的小日子,閑則聚到一處看戲瞧個熱鬧。葉超生只字不提皇帝旨意朝堂糾葛,只講兇案,只将姜侍郎高高捧起,吊在半空。姜侍郎上演公審大戲,直面長安數以十萬計的百姓,衆目睽睽,衆口悠悠,這托镖人,抓還是不抓?抓,着實抓不得,不抓,公正既失,刑部的威嚴何在,姜侍郎的腳夠不着地面,一人一口唾沫,淹不掉刑部的房子,也能淹了刑部的大小官吏。
一場精心炮制的公審轉眼變成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姜侍郎真是出門沒燒高香。
姜侍郎的臉也綠了,額上汗也流下來,強自鎮定,義正詞嚴:“葉大人給得了證據,刑部抓人不怠!”
“好!”葉超生望着院子裏的人們群情沸騰,一雙黑亮的圓眼睛幻成上弦新月,語聲沉靜:“寶通镖局最後的托镖人,原雙桂府知府,今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嚴石,嚴大人。”
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又安靜了。
姜侍郎的臉色綠成了鐵青:“葉大人,這位幸存者在哪裏,他為什麽沒有報案,本官需要了解情況。”了解情況,屁,必須滅口,嚴石,那是說抓就能抓的人嗎?根本動不得一毫!
信王心中微沉,嚴石投靠信王府,目的還沒弄清。
簡少華聽到嚴石的名字,也怔了怔,冷聲道:“葉同知,即便嚴指揮使是寶通镖局的最後托镖人,也不能說明他就是滅了寶通镖局的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嚴指揮使與這兩起镖局被滅案有關?”
葉超生笑意森森:“自然是葉家的家傳寶物,那枚從別人家偷盜而來的珠子。”
簡少華微窒,隐有一絲不妙。
信王忽地長出一口氣:“敢問葉同知,這是一顆什麽樣的珠子?”
葉超生森森笑意不改:“王爺,華世子,你們猜不出麽,在鎮北侯府沈老太君的生辰上,由信王府送給沈老太君的生辰禮。”他把生辰兩個字咬得很重。
“鲛珠?”簡少華那種不妙的感覺更深了,一顆攜帶數十冤魂的珠子,用來做聘禮,那是大不吉,怪不得與鎮北侯府的親事不了了之,而葉超生那神态,分明在嘲笑,幸災樂禍。簡少華怒氣勃生。
“不錯,正是鲛珠。明白地說,鲛珠本是東越的鎮國之寶,前不久由嚴指揮使送到信王府中。”葉超生很滿意自己扔出鎮國之寶這顆巨雷把院子裏的人們炸成一團焦炭。
“可不是本王要嚴石送的,是嚴石自己要送的,朝中官員每年都要向各親王府略表心意。”信王急忙說道,他可不想背上幕後指使嚴石殺人越貨的罪名。
葉超生嘴角含着笑,看向姜侍郎。慢慢說道:“姜大人,王爺親口承認,送到鎮北侯府的鲛珠,是嚴指揮使自願奉獻給信王府的。嚴指揮使殺人放火滅了寶通镖局滿門,從寶通镖局的女主人,即順風镖局葉總镖頭的親妹妹那裏劫得鲛珠。有鲛珠為證,有幸存者指認,姜大人,你看,是不是馬上派出衙役抓捕嚴指揮使歸案?”
人群中又響起喊抓的聲音,此起彼伏。
姜侍郎擦了擦額上的汗。道:“葉大人,你說寶通镖局有幸存者。在哪兒呢?”
冬草抹去眼角的淚,就要邁步擠出人群。
沈雪一把拖住她,低低道:“等一等。”
葉超生拉起葉寶柱,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先祖的事已是過往雲煙,寶柱是葉家的人,自有葉某看護。那個幸存者現在生活很安定,姜大人不必打擾。再者,即使沒有那位幸存者。嚴指揮使也洗不掉殺人越貨的嫌疑。葉家的鲛珠最後可是從他的手上流出來的。寶通镖局的女主人與順風镖局的關系,可以通過官府戶籍予以證實,葉家女假夭折真遠嫁的謊話只能在口頭流傳,改不了官府留存的底案。至于姜大人想問如何證實鲛珠确系葉家所有,葉某這裏有一個證人。”
當人們看到這個姍姍來遲的證人,倒抽冷氣,這人,不是京兆府衙門裏的劊子手大刀劉麽!
葉超生笑了起來。他這一笑,恰似第一陣春風吹過湖面,那動人的漣漪在陽光下幻化出五彩光芒,再次一秒鐘通殺院子裏的男女老少。
沈世榆癡癡說道:“可惜他不是我們沈家的人了。”
沈雪腹诽不已,皮相好也不用這麽賣吧。倏忽感受到灼熱的注視,迎着投過來的目光看過去,正是葉超生那花狐貍,那秒殺通場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狐貍,更像一只在陽光下曬太陽的懶懶的豹子。沈雪垂眸。
陸虎捧着匣子,臉上僵無表情,心裏卻在吶喊,主子,不要笑得這麽花癡好不好,求你收斂,那些個小玩意兒我已經收到手抽筋了!
葉超生雙臂環抱,聳聳肩道:“大刀劉,想必大家不太陌生,他還有個身份,東越皇家暗衛第九派遣隊統領。”
院子裏的人齊齊驚呆了,包括沈家兄妹,包括信王父子,包括姜侍郎及刑部所有在場的差役。
沈雪嘆了口氣,祖父和老爹必是因為老太君而方寸大亂,錯失良機,以至讓這個統領落到了葉超生的手上。看來葉超生昨夜也在鎮北侯府潛着了。這幫混蛋,竟把堂堂侯府當成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茶館!看來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不知道沈字是怎麽寫的!
大刀劉向堂上的人拱手為禮,從懷裏摸出一塊鐵牌:“二……葉同知說得沒錯,在下的确是東越皇家暗衛,受我家陛下派遣來到長安,就為找回我們東越丢失的鎮國之寶。得……葉同知相助,幸不辱命。這塊鐵牌是我們皇家暗衛的标志,行走東越,見者如見聖駕。”
葉超生淡淡道:“揀有用的說。”
按照大刀劉的說法,若幹年前一個姓晏的皇家暗衛統領,監守自盜,将鲛珠盜出皇宮,逃亡南楚。東越王抽調八支暗衛派遣隊潛入南楚,尋找晏暗衛。數年後東越內亂,暗衛們緊急返回東越,查找鲛珠不得不中斷,而由嚴姓暗衛統領的第四派遣隊在進入南楚之後不久就與大家失去聯系,再無音信。十年前新東越王登基稱帝,再次派出人馬查找,苦無結果。
陸虎從匣子裏拿出一個鐵家夥,與大刀劉手裏的鐵牌,一起交給信王。兩塊鐵牌制式完全一樣,新舊程度不同,一塊上刻“劉”字,另一塊上刻“晏”字。
葉超生摸摸自己的鼻子,道:“這塊晏字鐵牌是家父留下的,在東越口語中,晏字的發音和葉字的發音相近,料想是盜取鲛珠的晏暗衛憂慮東越的追殺,改晏姓為葉姓,在南楚的涼水鎮隐姓瞞名住了下來。他恐怕想不到,那顆他費盡心機得到的鲛珠,會讓他的子孫即使改了姓氏,也難逃滅頂之災。”
陸虎皮笑肉不笑。又摸出一塊鐵牌遞出來:“這是昨夜我和兄弟們從嚴指揮使家的寶庫裏找出來的。姜大人需要那寶庫的清單麽?”
相同的鐵牌,上刻一個“嚴”字。姜侍郎斜眼瞅着信王托在手裏的鐵牌,暗罵道,要你個屁清單,這姓葉的随從入指揮使的家宅如入無之境,太嚣張。也太可怕!看來他家的寶貝得趕緊挪個窩。
葉超生涼涼地笑:“嚴指揮使是雙桂府世族嚴家子弟,姜大人,你說,他家的私庫為什麽會藏着東越皇家暗衛的身份鐵牌?”
沈雪不由得翻白眼,前頭說東越某一支人馬明面靠上某個世族大家,這會兒抖出嚴姓鐵牌。就是要讓姜侍郎親口說,忠孝傳家的雙桂府世族嚴家。收留東越暗衛,給予嫡脈身份,根本就是對皇帝不忠,對先祖不孝,如此,既能引起原本多疑的皇帝對嚴家的猜忌。還順手抹黑了嚴家女所出的皇子。暗衛鐵牌面世,嚴家這個樹大根深的世族大家,想來再無臉面伸出頭來保嚴石。失去家族根基的嚴石,為死者償命,就變得可行起來。
姜侍郎的中衣已被冷汗濕透,望着葉超生那風高雲淡俨然一派上位者的優雅貴氣,不由得想,葉超生挖出東越皇家暗衛,找到嚴石的身份證據,又快又準,打得嚴石暈頭轉向招架不及,看來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原以為從三品的官職足夠抹平他對葉家血案的仇恨,不曾想他居然舉重若輕把嚴石推到人前,一番話嚴絲合縫讓他反駁不得,難不成是這家夥得隴望蜀,惦記上了指揮使的位子,想取嚴石而代之?
嚴石做事太不嚴謹!竟然多留了一個活口!還有留着那要命的鐵牌做甚!最可惱的是信王府,拿了鲛珠去讨好鎮北侯府,偏偏鎮北侯府一改低調之風,竟讓鲛珠在長安人面前亮了相,把深埋在長安的東越暗衛調了出來。相比葉超生的敏銳快捷,嚴石的反應簡直就是八十歲的老太婆下臺階,要多遲鈍有多遲鈍!
現在,葉超生指控嚴石殺人越貨,即便與兇殺案直接相關的證據嚴重缺乏,也抹不掉所有人對嚴石的懷疑,都察院的禦史們向來聞風起奏,這回有得他們忙了。而嚴石,再得皇帝暗裏倚重,怕也不得不引咎辭職。
姜侍郎想得出正在皇宮裏等消息的延慶帝,臉色将陰沉到什麽程度。場子被砸了!
一般官員認為,嚴石是借嚴德妃之力做的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而嚴德妃不得聖意已久,嚴石能得幾分聖心也就可想而知。嚴石結交信王府,算不得什麽突兀的事,大家都知道,他在指揮使司就是個喝茶插科打诨的,沈凱川任總教頭十多年,指揮使司上下差不多都是他的弟子,沒人能比他更一呼百喏。
延慶帝雖然愛極鲛珠,還是忍住了貪念,讓嚴石把鲛珠送到信王府當成臣服禮,信王府行事越順,動作才會越快,信王父子爬得越高,才會摔得越重。延慶帝早早就在琢磨如何利用葉家血案打擊沈家,沈家素有忠直之名,事情可不能做絕,一步一步算得很小心。事到如今,辛辛苦苦做下的這個局,沒碰到沈凱山一毫,先折了嚴石,真應了那句老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延慶帝只怕要郁悶得吐血三升。
姜侍郎盯着葉超生,瞳仁緊縮。有野心就有弱點,還就怕你無欲無求!想要指揮使這個官,沒問題!只要跟緊延慶帝的步伐!但若不能為延慶帝所用,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信王咳嗽兩聲:“啊姜侍郎,依你之見……”
葉超生也咳嗽兩聲:“寶柱,你現在可明白誰是殺你爹娘的兇手?”
葉寶柱立馬跪到姜侍郎跟前,大哭道:“大人,小人有罪!小人被那真兇騙過,小人不告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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