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居然是肉,推倒N遍,希望能過審核吧
加明天的宴席?你下在桂花糕裏的藥,能讓人在三個時辰以後高熱腹瀉。真夠狠的,藥再多下點兒,我這條命就交代給你了。”
春芽的臉失去了血色,毒殺主子,連她在府裏做事的爹娘都躲不過連帶罪過,滿梧桐院的人都知道桂花糕是她做的,又看着她給五小姐送過去,人人都是證人。
春芽大寒,之前還弄不明白梧桐院的人,有的嘲笑她白費勁去攀五小姐。得了五小姐的話與得個屁沒區別,有的斥責她想當一等大丫環想得魔怔了,竟做起背主的事,有的貌似非常關心地問她為什麽恨五小姐,聽不進她再三辯解不恨。原來坑在這裏!
五小姐若是因桂花糕得病,壞了重陽節登高宴會,必是因為她春芽對五小姐說話不算數懷恨在心,才給五小姐下藥。怪不得臨去聽雨院時,四小姐叮囑她,一定要等到五小姐上了馬車才出來說換糕,這是怕五小姐把桂花糕留在聽雨院不帶走啊,她甚至可以肯定,在她的睡房裏藏着那種藥。
春芽絕望地癱坐地上,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
沈霜霜臉色發白,冷聲道:“什麽桂花糕?什麽兩個時辰的藥?沈五,你把話說明白些!”她沒想到沈雪說起那藥來如數家珍,怎麽會這樣?她忽然想起先前項嬷嬷下藥,也被沈雪避過去,難道沈雪很懂藥草?沈霜霜打個冷顫,又想起在老太君的壽席上,沈雪侃侃而談食蜂花,當晚老太君被關進了毓秀園,鎮北侯府最豪奢的毓秀園一夜之間變成死園。沈霜霜禁不住兩股打顫,再看沈雪已似在看惡魔!
沈雪冷笑:“沈四,我只想告訴你,你那個荒唐的夢與我無關,既然是過去做的夢,那麽夢裏的事情不見得每一件都會發生,我自有我要做的事,沒那個閑情陪你玩。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自不量力,休怪我翻臉不念姐妹之情。”
春芽松了口氣。看來五小姐根本認定就是四小姐下的藥,而四小姐的神态也表明确是她幹的。春芽眼前一片昏黑,即使五小姐不追究她,四小姐也不會放過她,既然四小姐手裏有能讓人高燒腹瀉至死的藥,那一定還有別的殺人于無形的藥。想起娘親與她說起的大宅門裏的陰私,她還一直不信,慶幸自己在溫柔娴靜的四小姐院子裏當差。爹爹說,一日為仆,終生為仆,罷了,只要不連累爹娘,怎麽死都行。
沈霜霜的臉煞白煞白,過去做的夢!沈雪竟然知道她是重生的!沈霜霜雙腿一軟,緊抱廊柱,這是她絕大的秘密,怎麽能為人所知,沈雪,非殺不可了!可笑她還留着姐妹之情,不想沈五死,故而在桂花糕裏下輕了藥量。可是,她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她沈霜霜心狠!
沈雪眯了眯眼,瞅着緊抱廊柱的沈霜霜,嗤笑道:“沈四,你瞧瞧你,就你這樣子還想殺人,連條魚都沒殺過吧,我勸你收起殺心,我這個人不是你能想的,好好珍惜得之不易的機會,上天對你不薄。”
轉身看着不經意間已經站起來的春芽,笑了笑:“你這是想通了彎彎繞,等着死呢?可惜了了。”向沈霜霜涼涼一笑,“沈四,你知道你失去了一個忠仆嗎?你小人之心只當我要害你,才把春芽推到你面前,本不想吓你,總是你自己蠢,沈四,你有你的舊夢,當知這世上還有其他一些怪事,若沒有春芽,你已經魂飛魄散了。”攬了春芽的肩,“既然你看不上她,那就把她送給我吧。一會兒我自會與大伯母去說,我想大伯母會同意的。”
臨到院門口,沈雪回頭道:“其實我對天元寺的重陽菊花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好言好語與我商量,我必會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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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同行
皇帝一道旨意,十四歲以上的未婚少女,不分嫡庶,不論美醜,都要列席天元寺的重陽節菊花會,旨意并未禁止不足十四歲的貴子貴女上山,因此官夫人們只帶齊了府中的庶女,并不特別顯得人數會比往年多。為避免山道狹窄發生不愉快,低品級的文武官員在前兩日已安排女眷抵住天元寺,因此今天登山的都是三品大員以上的家眷。
半山坡可供車馬停駐的平地并不大寬敞,鎮北侯府的馬車緩緩停下的時候,沈雪就聽得人聲馬鳴不絕于耳,下得車來一瞧,那各府的管事做慣了迎來送往的差事,将主子們安排得妥妥貼貼的,更兼禦林軍往來維持登山秩序,半山坡上雖然人頭攢動,倒不見有一絲混亂。
趙氏和楊氏見着熟知的幾位夫人,駐足寒喧。
艾氏垂着頭,第一次沒有主動與人搭讪,她的心情十分低落。
艾家傳過來消息,從沈老太君的壽宴上中途離席的艾老夫人,身子越發不好,病卧在床,不能言語不能動,大夫說也就三五日的時間。艾氏向沈凱川提出回娘家探病,沈凱川扔過來一把扇子,那是秋扇見捐的意思麽,艾氏心中大恸,去求一向開通的老侯爺,沒料到老侯爺拂袖而去。
艾氏連哭都不敢,初聽老太君被鎖毓秀園、無人再對她指手劃腳的得意和興奮,轉瞬間灰飛煙滅,沒有老太君撐着。她在鎮北侯府更加舉步維艱。
艾氏是在新婚當夜才明白,她能嫁進沈家。只因為沈老太君念着與母親的手帕交,她一心愛慕的沈凱川穿一身紫袍,拜天地,拜父母,卻不曾夫妻對拜。更沒有走進婚房。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等待她的是漫長的空房獨守。她忍不住委屈向母親哭訴,母親便送她回到侯府,與老太君笑語喁喁。
第二天,老太君喚來沈凱川閑話家常,沈凱川低頭喝茶不語,然後沈凱川陷入昏迷。被老太君送回三房,閉窗鎖門。
不過兩刻鐘,沈凱川醒了過來,雙目赤紅地瞪着她,一次又一次推開她,想撞門而出卻使不出力氣,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面色漲得紫紅。渾身顫抖着。
艾氏明白那是自己的機會,她不能放過,她把自己脫得像個去了殼的雞蛋。舍下臉皮,拼命撕拉攀扯着沈凱川,她覺得自己比青樓裏最卑賤的女子還要卑賤,可她顧不得,當她的手抓住那支不住彈跳的火柱的時候,她看到沈凱川赤紅的雙眼裏浮起一片死灰的絕望……
不數日。二房孫姨娘的妹妹被擡進三房,人稱小孫姨娘,再不數日,朱姨娘進門。
沈世灣年長沈露露兩個月,年長沈世波五個月。半年內鎮北侯府三房頻傳喜訊,老太君笑開了顏。
沈凱川再沒踏進艾氏的房間,連她的院子都不進。
毓秀園被鎖以來,艾氏總難入眠,抱着枕頭回想小時候的事。
父親官居一品,依律有妾室六名,閣老府的人都知道父親對母親從極愛突然變成極厭,那些妾室在元妻嫡子女的唆使下,不斷給母親下絆,母女二人的日子過得很是辛酸。母親常常抱着她,坐在開滿乳白色槐花的樹影下,擡着頭靜靜地望那随風飄落的一朵朵小花。她及笄的那天,母親問她想嫁一個什麽樣的夫君,她含羞帶怯說要嫁沈三少那樣的俊郎。
枕頭被淚水浸透。她從沒想到母親承受過的寂寞苦楚,一遍一遍碾過她的人生歲月。如果時光重來,她一定會對母親說,嫁一個不求出衆、只要愛她如寶如珠的兒郎。
如今母親命在旦夕,她卻不能侍奉病床前,母親心裏必是凄苦之極的吧,在這世上,自己是她唯一的親人。兩滴珠淚落下滴入幹燥的青磚,艾氏咬咬牙,吞回眼眶裏的淚,她的母親将去,她留不住,她還有兒子,她不能讓兒子再受人冷落。
艾氏微微擡眸看向沈雪。老太君一向把沈世灣疼到心坎裏,怎麽會給沈世灣下毒?如果老太君什麽都沒做,又怎麽會被關進毓秀園?好似是沈雪阻止了沈世灣中毒,可她絲毫動不起感激之意,隐隐覺得自己落在某個陷阱裏,卻又說不清,對沈雪從原來的不喜漸變成厭憎。
沈雪毫不理會艾氏投過來的目光表示什麽情緒,一邊等着沈福給她安排自家帶上山的滑竿手,一邊欣賞鹿山風光。遙遙可見落雁崮頂上,雲缭霧繞之中,梵宇僧樓與蒼松翠柏高下相間,層巒疊嶂的鹿山俨似綿延數百裏的畫屏,竹海流波,楓丹如火,間有飛瀑噴珠濺玉,入眼盡是明媚多姿。
沈雪望着狹窄的登山梯蜿蜒伸向雲海深處,慨嘆了嘆,這才真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百人守住下山路,十萬兵馬空嗟嘆。
“沈大夫人安好,沈二夫人安好,沈三夫人安好。”溫和寧靜的聲音響起。
沈雪往後退了三四步,面色沉沉。
趙氏向前兩步,端端正正行一個君臣禮:“臣婦趙氏,攜鎮北侯府所有女眷參見華世子、卿世子、恒世子。”
當家主母态度認真端和,沈家所有人都規規矩矩行君臣禮。
沈霜霜咬了咬嘴唇,明明三位世子輕裘便服,态度溫雅,尤其是華世子先行子侄禮,以晚輩居,母親這般肅穆,分明恭謹有餘,親和不足,倒不怕華世子生出不滿之意。
趙氏恭恭敬敬道:“華世子千萬不可多禮,信王與老侯爺是同輩,臣婦豈敢受華世子的晚輩禮,折殺臣婦也!”
沈雪抿抿唇,垂下頭,大伯母威武,一句話頂得簡少華必須端起架子。
簡少華的尴尬一掠而過。論輩份,他确是和沈凱山、沈凱原、沈凱川三兄弟平輩。可他要娶沈凱川的女兒,就必須收起這個輩份之論。
一斂手中紅玉折扇,簡少華溫聲說道:“沈大夫人客氣,先前阿華不知進退,做了些有損兩家友好往來的事。阿華陪罪!家父對救恩之命不敢有絲毫懈怠,必于重陽之後登門道謝,阿華在這裏空口言謝已是汗顏,沈大夫人再拘禮,阿華誠惶誠恐。”
刑部破局,沈雪回到侯府即刻向老侯爺禀告,這是捅了延慶帝腚眼的大事,沈家必須做好全面的防範措施。外人問起絕不承認。誰也沒問她為什麽沖出去,沈雪心頭甚為不安,他們不會真認為她有那麽正直不容沙子吧?更惱沈霜霜罔顧沈家顏面,暗忖是不是向趙氏透露一二,免得沈霜霜真把那不要顏面的事做實。
趙氏依舊恭敬:“華世子言重。口舌之利,最懼以訛傳訛,華世子不必再提。華世子,臣婦還需安頓家人。失陪勿怪。”言下那意思,你們信王府一定要把破局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嗎,這是想報恩呢。還是想拖沈家下水?
簡少華掃視看過來的好奇的目光,忙道:“沈大夫人教訓得是。”
“沈五!”喬妙玉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伸過一張笑臉,“我在等你。”一擡手用力來拍沈雪,“我們一起爬山,好不好?”
冬草見喬妙玉的手就要搭上沈雪的左肩。慌忙錯身,撞開喬妙玉,口中稱:“對不起,對不起,喬四小姐,冬草魯莽,沒撞壞你吧?”冬草甚是納悶,喬妙玉對自家小姐,原本極不對付,現在可好,甩都甩不掉,難不成就因為送過去的一籃子點心,這也太容易收買了吧。
喬妙玉被撞得打個趔趄,得虧自己的丫環知琴眼疾手快,這要在衆人面前摔個跟頭,糗可出大了。狠狠地瞪向冬草,暗道與一個丫環計較,既**份,又惹沈五不悅,還是算了。想到這兒,喬妙玉換上笑臉:“哎喲刮什麽風呢,在這兒碰上三位世子爺,喲,重陽節的登高賞菊會,擺的是你們簡家的排場,怎麽不見一位世子妃捧場呢?”
簡少華報以迷人的微微一笑,壓下心頭不快,喬四必是成心,哪壺不開提哪壺。
簡少卿含笑道:“內子已經上山去了,內子說她的花鋪裏新來了一種海棠花,甚是與衆不同。常說人生三恨,一恨鲥魚多骨,二恨海棠無香,三恨河豚有毒,喬四小姐去花鋪看一看,定有歡喜。”
喬妙玉翻了翻眼:“卿世子莫不是想說,你家海棠有香?那倒真是奇了,不過要說到歡喜,怕是你非常歡喜銀子從我兜裏轉到你兜裏去吧?”
簡少卿但笑不語。
喬妙玉瞟一眼沈雪,揚聲道:“恒世子,你家褚美人呢?與卿世子妃一起走了麽,還手帕交,也不等等沈五,一起爬山多好。”
簡少恒咳嗽一聲,道:“呃,嫣然有些不舒服,留在府裏休歇。”
沈雪忍不住出聲問:“恒世子,嫣然生病了嗎?什麽病?要不要緊?”
喬妙玉怪笑道:“怕不是生病吧,前些天瞅着,那氣色叫一個好,定是恒世子怕長安第一美人驚了北晉選美人的眼,被人強擄了去,藏着不讓她出來吧。”
簡少恒神色大變,汗珠立即從額角沁出,狠咬着瞬間失去血色的嘴唇,從牙齒間擠出冷冰冰的話:“喬四,閉上你的烏鴉嘴!嫣然若有事,我必殺了你!”
喬妙玉被簡少恒突然變得猙獰的面容吓着,急忙退後縮到沈雪身側,甩了甩手帕,悻悻然冷笑道:“開個玩笑而已,用得着這麽較真麽,就這點兒心懷,怪道不堪大用。”爹爹說,先帝血脈,簡少卿太淡漠愛玩,簡少恒太簡單沖動,只有簡少華堪勝四位皇子。
沈雪蹙起眉,微眯起眼看向簡少恒,簡少恒似乎很失态,又似乎很緊張,褚嫣然遇到什麽事了嗎?智王府不能解決?她到底怎麽了?沈雪暗咒這該死的菊花會!
沈霜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簡少華,不忍有半分錯離,喬妙玉的玩笑話讓她遽然一驚,重陽節。褚嫣然,沈霜霜又想起一件恐怖的事來。
褚嫣然新嫁簡少恒。重陽節随簡少恒到天元寺菊花宴,人比花嬌,入了皇帝的眼,被皇帝強納入宮,不久與智王府隔兩條小街的人家鬧起傷寒。疫病最終蔓延至智王府,皇帝下令封鎖那一帶街巷,到除夕簡少華宮變登基,人們只知智王府無一人得活,聽宮裏的老宮娥嚼舌頭,褚嫣然早死在皇帝的床上,滿床血。
沈霜霜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以手撫心。還好褚嫣然沒到菊花宴來,沈雪說夢裏的事情不見得每一件都會發生,可那不是夢,是她前世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那死前的痛苦和侮辱,到如今依然令她噩夢不斷。這一世的确與上一世不盡相同,連褚嫣然的命格都有所變異,那她沈霜霜得上天恩寵。亦能改變前世的悲慘,成事在天,謀事還得在人!
“沈五。本宮今天高興,陪本宮爬山去。”衆星捧月,二十多個宮娥內侍簇擁着簡鳳儀款款而來。
沈雪瞄了瞄簡鳳儀那一身緋紅色窄袖低胸的獵裝,再看一眼喬妙玉一身海棠紫騎裝,暗自嘆了口氣,我還得留着力氣應對可能會有的突變。可以不陪你們玩麽?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可以把喬妙玉閃一跟頭,卻不可以拒絕簡鳳儀,微微行個禮:“鳳儀公主,臣女從命,公主稍候。”向趙氏福禮,叫過冬草一起回馬車去了。
沈霜霜強壓被忽視的郁悶,抿唇微笑,笑意悠然,完全是一派姐親妹和的娴靜神态。
這樣的雍容,令簡少華不覺多瞧了幾眼,回想起中秋節花燈會上沈霜霜那開弓放箭的鎮定和優雅,心頭忽地一跳,沈家女兒個個出挑啊!若非趙氏在側,簡少華怕是還得多瞧沈霜霜幾眼。
沈霜霜垂眸,眼底冷意泛起。沈雪撞大運竟得了鳳儀公主的青睐,特意相邀同行,怪不得她說她是自己無法想的人,哼哼,對某些人而言,最了解她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敵人!鳳儀公主就很尊貴嗎,不過也是個庶出的,庶女對庶女,堪堪配!
六小姐沈霨心裏酸酸的直流酸水,同是鎮北侯府庶女,沈五做成了紅花,她沈六只能做綠葉嗎?輕輕走到楊氏跟前,沈霨福一福道:“母親,女兒想與五姐姐一起爬山,聽五姐姐講一講鹿山典故,求母親允諾。”
楊氏撫着站在身側的六少爺沈世檀,挂起沈家專用招牌微笑:“六丫頭,別個時候我不會拂了你的,一如平日從不拂你一樣,可今兒是公主相邀五丫頭,母親不敢僭越。”
楊氏心頭冷笑,就那點兒花花腸真不夠看的,這幾日孫姨娘接連向沈凱原讨要好東西,都用在沈霨身上,究竟是以為北晉二皇子選美真能選到庶女頭上,還是覺得沈家會虧待庶女,不讓她們好嫁?楊氏挑了挑秀氣婉約的柳葉眉,姨娘便是姨娘,總以為憑姿色就能拴住男人,那真被姿色拴住的,又有幾個真漢子?
趙氏看到沈雪換了一身黑色騎裝走來,不由得苦了臉,看沈雪自己也讪讪的,想來意識到了黑色的不大合宜,卻又沒帶其它騎裝,趙氏想了想,摘下沈霜霜脖下的玉項圈給沈雪戴上。
那是一個羊脂玉的玉蓮花項圈,正中間是以白玉雕成的一朵花瓣層疊的蓮花,左右各有九片碧玉琢成的連綴枝葉,白玉純白淨透,碧玉翠綠欲滴,一個美侖美奂的玉項圈。
沈霜霜竭力保持着微笑,手心早已被指甲劃破,她最喜愛的項圈,寓意愛情純潔美好的項圈,就這樣被沈雪戴去了?娘啊娘,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
簡鳳儀留下兩名宮娥兩名內侍,喬妙玉只帶知琴,沈雪囑咐冬果照看箱籠,帶上冬草,主仆九人稍稍整理,便要沿石階步行上山。
簡少華以紅玉折扇敲了敲手掌,從容笑道:“阿卿,阿恒,這山道又窄又陡,我們随鳳儀妹子一起登山吧,也方便照應鳳儀妹子。”
簡少恒已恢複平靜,笑道:“阿華哥思慮得是,鳳儀妹妹嬌滴滴的,可不曾受過這樣累。”
趙氏頓時沉下臉來。
沈霜霜上前一步:“我家妹妹自有我照顧,不敢勞煩三位世子。”她的織錦裙子樣式簡單明快,登山倒無不便。能與簡少華一起登落雁崮,那是絕大的快樂,沈霜霜快樂得頭發都要飄起來,再險再難的山路也擋不住她。
趙氏的臉更陰沉了,一直挂着的招牌笑變得冷冷的,目光冷冷地直視沈霜霜。這個一向乖巧的女兒,怎麽說出這麽失禮的話來!
喬妙玉聽着簡少華那溫柔似水的聲音,想起他曾經流露出來的那種恨不相逢未娶時的能溺死人的似水溫柔,胃部一陣痙攣,不禁幹嘔兩聲,扯了扯沈雪的袖子。
沈雪沉着臉,嚴肅而認真地向簡少華福禮:“華世子此言甚為不妥。鳳儀公主雖是各位世子的妹妹,然而和親在即,容不得有半點污痕,臣女與喬四小姐亦是閨中女子,豈能随便與外男同行,今天并非重陽佳節,臣女與喬四小姐不敢逾矩,免落旁人口實,請華世子慎言慎行。”
三女三男一路同行登山,坐滑竿上山的官員家眷不知幾何,人人瞧在眼裏,只怕還未登頂,流言已滿天元寺,鳳儀公主或無大礙,喬四的名聲本不大好,沈雪又是庶女身份,屆時她們兩個不想被唾沫淹死,就只能屈身為妾。簡少華還是賊心不死呢,沈雪磨起牙來。
簡少華呆了呆,屬下們都說,沈五小姐若不是喜愛他,怎麽可能為他挺身而出,在數百人面前仗義執言?今日見着沈五,不說她冷若冰霜,那也是冷若霜冰,這番拒絕的話更是直接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唉唉,他只是想和她多多接近啊!
簡少卿拉過簡少華,以口形道:“不可操之過急,真想娶她為妻,就不能讓她的名聲受損。”
簡少華恍然,急忙回身,深深一躬:“對不起,對不起,沈五小姐教訓得是,少華唐突,對不起。鳳儀妹妹,沈五小姐,喬四小姐,你們請。”
簡鳳儀想想北晉皇帝的那道聖旨,私窺外男,德行有虧,不由得扁扁嘴,沈五就是想得比自己周到!簡鳳儀呵呵笑道:“華哥哥,卿哥哥,恒哥哥,禦林軍已經把落雁崮圍成了鐵桶,不會有強人的,我們自己小心便是。走了。”
喬妙玉笑嘻嘻拉起沈雪向那延伸雲海深處的石階快步走去。
沈雪偶一回頭,接觸到一對大大的,黑黑的眼睛,那對黑漆漆的眸子,波光流轉,深沉得瞧不見底,而他那沉靜的面容,亦看不出喜怒哀樂。
沈雪覺得牙疼,騎在雪白戰馬上的葉超生,居然穿着正三品武将的官服!
154 驚聞
皇帝率領滿朝文武往天元寺而來,尋常百姓早已遠離落雁崮十裏以外。今天又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上山,各府皆自帶滑竿手,因此山路上即使有興致勃勃自行登山的,不遠處也跟着滑竿手。
沈雪頗惱簡鳳儀和喬妙玉拉着自己爬這一千八百個石階,便起意讓她們兩人吃點苦頭,于是大贊沿路風光如何秀美壯麗,原木亭裏售賣的小吃如何美味齒頰留香,聽得簡鳳儀兩眼放光,嘆息每次上山皆是匆匆而過,錯失美景美食,為彌補此中遺憾,堅決不許滑竿手跟随。
簡鳳儀和喬妙玉雖也練過騎射,在皇家獵苑賽過馬、打過獵,終究是行如弱柳扶風的貴女,三百個臺階走下來已是嬌喘籲籲,一屁股坐在原木亭裏的長凳上,再也不想站起來。
原木亭裏空蕩蕩的,片塵都沒有,簡鳳儀瞪着眼要那打嘴不丢的小吃,沈雪如夢初醒似地說,禦林軍封山,沒有小攤販矣。簡鳳儀氣得直想追着沈雪胖揍一頓,偏偏腿軟腳軟,渾身抽不出二兩力氣,喬妙玉累得夠嗆又忍不住笑,捂着肚子直打跌。
沈雪招手叫過隔着五六十個臺階的冬草,冬草從背負的行囊裏摸出一個大葫蘆和三個白瓷茶杯,很小心地倒了三杯白開水。簡鳳儀迫不急待喝完一杯,只覺得如飲甘露,再想要一杯。
沈雪東張西望,涼涼地說:“荒山野嶺,無處放水。”
喬妙玉噗一口水噴出來。
冬草翻翻眼,極是委屈:“喬四小姐,山高路遠,冬草尋找可飲的泉眼很不容易的,你可以不喝,但不可以浪費,求你心疼心疼冬草。”
簡鳳儀臉皮發紫:“沈五。你成心!你戲弄本宮!你的丫環也很放肆!”簡鳳儀細細回想,貌似這個叫冬草的丫環總是以名字自稱,倒是沈五縱容出來的?有點兒沒規矩吧。
沈雪非常無辜:“臣女的丫環是個呆的,不知什麽叫婉轉,公主莫怪才好。呃呃。臣女一向老實。實話實說,肚子裏的水多了會憋不住的,又彎腰又跳腳。全失了端莊娴雅的姿态,可是大大有損公主殿下顏面哦。”
“你總是有理。”簡鳳儀無力地說道,“我不生氣,不生氣。沈五,我邀你爬山,便是想與你說說話,這點兒累不算什麽。你說過,我是南楚唯一的公主,晉人欺我。便是欺南楚所有的貴女,這個場子,你得幫我找回來。”
沈雪揮手叫冬草退下,抿抿嘴,問道:“公主想怎麽找回場子?”
簡鳳儀苦笑:“我也說不好,就是不想給人做妾。我娘是昭儀,只在一後三妃之下,皇後被禁足以後,宮裏的事由德妃和淑妃把持,德妃性子冷。大權都在淑妃手裏,我娘仗着喬家撐腰,也能和淑妃對峙一二。”
喬妙玉撇了撇嘴:“淑妃已經過氣了吧,那天我娘從宮裏回來,喜氣洋洋的,說姑母不定能坐上貴妃的位子。”
簡鳳儀搖頭:“大舅母過于開心了。我娘只得我一個,妃嫔從來是母憑子貴,我娘不可能越過德妃和淑妃去。淑妃一向受父皇愛重,那點子事,父皇豈會看不穿,不過是順着坡下來禁淑妃的足,看看韋寶林還要做什麽。”
喬妙玉怪聲道:“謀害皇嗣怎麽會是小事,即使不是淑妃下令暗落了韋寶林的胎,她也難逃失職之錯,怕是會與皇後一般無邊際的禁足,而今這宮裏重由德妃理事,姑母更能分得一杯羹。”
沈雪垂眸。原來相對風平浪靜的延慶帝後.宮,在這幾日也湧起了波瀾。延慶帝六十有餘,久已無子,韋寶林這一胎不說來得蹊跷,落得也不尋常,淑妃被禁足,宮中大權回到德妃手裏,直接累及四皇子簡鳳歌,還有淑妃的娘家,娘家勢力受損,同根源的信王妃也随之受損,得大益的是嚴家所出的兩位皇子,簡鳳朝和簡鳳鳴。一箭四雕啊!
寶林,位在六品,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不大引人注目,卻做出令朝野動蕩的事來,她是奉帝命,還是另有主子?又是誰的人呢?
黑雲壓城,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沈雪嘆了口氣:“公主,有些事不當講就不要講了吧,要找場子,扯遠了。”
簡鳳儀道:“不算扯遠,我娘是昭儀,也得仰後妃鼻息,小心翼翼陪笑臉,生怕一步行差踏錯落個粉身碎骨,宮中險惡,我不想蹈娘親的覆轍。”
沈雪眯了眯眼:“那還要找什麽場子,不嫁慕容二皇子,豈不是正好?”
簡鳳儀不解:“怎麽講?”
沈雪淡淡一笑:“公主,你說,放眼天下四國,北晉,南楚,西戎,東越,哪家少年郎最有實力?”
簡鳳儀嗤笑:“當然是北晉的慕容二皇子。”
“沒錯,”沈雪點點頭,“大家都認為實力最強的是慕容二皇子,可是在北晉,名正言順繼承大寶的是慕容大皇子,當前的太子慕容飛,哥哥有名,弟弟有勢,一個搞不好就是兄弟相争,誰贏誰輸要講天時、地利、人和,慕容二皇子未必百分百贏得過慕容大皇子。而慕容四皇子,雖是妃嫔所出,亦是帝王血脈,只須坐山觀虎鬥,便能保一世榮華。”
簡鳳儀蹙起了細長的眉。
沈雪擡頭掠過鬓角的頭發,接着說道:“這得看公主所求。若求人間極致富貴,便要與慕容二皇子共同進退,成則皆大歡喜,敗則屍骨無存,須得無怨無悔。若求一生平安喜樂,自嫁與慕容四皇子為正妃,別個女子即便得了慕容四皇子的青眼,也越不過公主去,沒有比公主更般配慕容四皇子的女子。”
喬妙玉跺腳道:“可那慕容二皇子欺人太甚,請來一道诏書,将鳳儀表妹由嫡妻變庶妾,這叫誰個甘心!”
簡鳳儀沉默許久道:“沈五,說心裏話,我怕,怕見到兄弟相殘。父皇……晉陽遠在千山萬水之外,這等盲婚啞嫁,說不害怕定是假的,我沒有那個勇氣挑戰帝王之争,若真能嫁作四皇子正妃。我也就從了。好看不好看又能怎樣,瞧得久了,牡丹白菜沒啥區別。帝王之子的品性,沒人比我更熟知,睜一眼閉一眼就都過去了。可若要我為妾,我寧願橫劍,決不受辱。”話到最後,茫然無助中透着烈性女子的決絕。
喬妙玉心虛地低下頭去,絞扭起手帕,忽又挺了挺腰,暗道。我喬四已非往日喬四,再無為人侍妾之念,我又何必心虛!
沈雪默默地看着高坐滑竿不斷從山路快速經過的官眷,想了一會兒,說:“公主不必太過憂慮,之前我就覺得那道诏書有疑。聚春和飯莊那一檔子事,慕容二皇子又不曾親見親聞,明日大宴,公主只須擺足南楚貴女端凝溫雅的姿态,令晉人不敢輕瞧。扭妾為妻當有幾分勝算吧。”
中毒箭的那夜,慕容遲偷入她的閨房,說過一句簡鳳儀或可為他四弟的正妃,聽他的言外之音,貶簡鳳儀為庶四皇子側妃,似乎只是因為簡鳳儀得罪了她,他說,誰欺了她,他都會重重地打回去,可若是他自己欺了她呢?沈雪有些恹恹了。
簡鳳儀握了握拳:“好,沈五,有你幫我,那個慕容二皇子一定會知道,南楚女子不是好欺負的!”轉了轉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起沈雪來,忽然笑道,“沈五,我從前不曾聽說過你,直到孔淑寧說你貌不驚人,才不壓衆,不配嫁給葉公子為妻,聽她說來,那葉公子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都說不打不相識,我倒要感激她。噫!四表姐,你說以沈五的才貌,是不是足足當得起那慕容二皇子的赫赫名頭?”
沈雪心頭怦怦一跳,很無力地說:“公主,我也就是給公主殿下敲敲邊鼓,可別太高看我。”
喬妙玉肅然道:“公主殿下言之有理,沈五小姐不僅才貌出衆,更是俠義心腸,長安第一俠女的名頭不是白得的,可笑那把自己看成谪仙的人,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誰都樂意給他提靴子的。”
簡鳳儀狠打喬妙玉,笑罵:“不許你糟踐我家華哥哥。”
“唉呀我家華哥哥,”喬妙玉大笑,“小表妹,你能再喊得軟糯些,讓人筋骨全軟了麽。”
沈雪轉轉眼眸,似不經意道:“喬四,你大姐,她怎麽樣了?”
喬妙玉的臉色立刻晴轉陰,陰轉平和,淡淡道:“不大好。前天信王和信王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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