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居然是肉,推倒N遍,希望能過審核吧

來。

沈雪擡頭,正迎上喬良玉那紅潮猶在的肉身,嘴角扭了扭,低笑道:“喬三小姐安好。”

喬良玉想破頭也想不到衣櫃裏藏着人,來不及想自己的醜态是不是都被這人瞧了去,更來不及想衣櫃裏為什麽會藏人,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

沈雪雙手一按,身形一起竄出衣櫃,一腳高踢命中喬良玉的下巴。喬良玉叫聲頓止,身子向後仰倒,直跌到床的腳踏板上,頭撞上床欄,哼也沒哼暈死過去。

慕容遲費力地呼了一聲:“沈五小姐,我不……”

沈雪低頭見慕容遲直挺挺地躺着一動不動,心念一轉頓時明白過來,垂下眼眸,抄起門旁木架上的淨手盆,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聽着院子裏傳過來的話語,扯過被子蓋上他光裸的身體,然後鑽回衣櫃裏去了,而那股靡腐的味道令她直覺得胃部急遽痙攣,心髒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鈍痛。

沈霜霜見簡鳳儀有悶罐子悶搖的意思,不由得大為着急,那一聲尖長的叫喊傳過來,沈霜霜大喜,失聲叫“沈五”,不由分說推開簡鳳儀,推開空鵬,直往屋裏闖。

因為沈霜霜穿上了信王府送給沈雪的衣裳,趙氏回到寮房後,壓不住心頭的驚怒,派人把沈霜霜和沈雪都叫過來,結果直到用完午膳,沈霜霜才蔫蔫地出現,趙氏看着那一身紅裳,只覺得刺目得緊,再派兩個婆子去尋沈雪。沈霜霜帶着自己的丫環和那兩個婆子在寺裏轉了一圈,轉到了東偏院。

這兩個婆子久在趙氏身邊,聽沈霜霜這麽一喊。面如土色,四小姐這是瘋魔了,再擔心五小姐也不能橫沖直撞把事情鬧大啊。兩個婆子害怕五小姐已經吃了虧,又怕四小姐再搭進去,血往腦子裏湧。哪管這是北晉皇子的住處,跟着往屋裏闖。

欺人欺到沈家小姐的頭上,這些晉人可真是活得太滋潤。想回北晉也不可能了!

簡鳳儀暗惱沈霜霜不知輕重,又暗羨沈家姐妹情深,看一眼喬妙玉,表姐妹二人也只得随着沈家主仆進院。

空鵬眼珠子一轉,雙腳點頭,淩空躍起,只放了沈霜霜進屋。将別人全部攔在屋門外。喧嘩之聲立時散開。

“什麽人擅闖慕容二皇子的住處。驚憂慕容二皇子休憩。該當何罪?”

簡鳳儀一回頭,心中叫苦不疊,十來個貴哥兒衣鮮飾亮走過來,為首的赫然是四皇子簡鳳歌。

簡鳳歌吃驚地瞪起眼,結結巴巴道:“鳳,鳳儀?你,你來做什麽?”

簡鳳儀望着一衆貴哥兒瞧過來的那種若有所悟的眼神。知道這幫無所事事的家夥們誤會自己來找慕容遲,恨恨地哼兩聲:“我是來找——”簡鳳儀吞下了“沈五”兩個字,屋子裏情況不明,沈五究竟在不在還未可知,她要說出沈五,必定讓人以為沈五來給慕容遲自薦枕席,沈五在與不在,都會大損她的名聲。

Advertisement

簡鳳儀這一猶豫,更令一衆貴哥兒們肯定她是不滿北晉昌平皇帝的旨意,各各心照不宣地看天看地。

簡鳳儀稍稍一頓之後,立即向簡鳳歌發問:“四哥,你們這是來做什麽?”

簡鳳歌昂了昂頭。

東安侯世子鄭伯豪向簡鳳儀拱手一揖:“公主殿下息怒,我們幾個着實是聽說慕容二殿下神武非常,想來向慕容二殿下讨教一二,呃,四殿下想與慕容二殿下賭兩局。”

鄭伯豪雙目細長,雙眉如卧蠶,面皮白淨,唇上兩撇小胡子,說話時先腼腆地一笑,聲音不大,但很清楚。

“賭兩局!”簡鳳儀怒視簡鳳歌,這個四哥,除了吃喝嫖賭,還會什麽!

“啊——”屋子裏傳說一個驚天動地的厲叫!緊接着,衆人看到沈霜霜一步一步從屋裏退了出來,臉色煞白,宛如白日撞鬼。

一衆貴哥兒吃驚地看着沈霜霜,咦,沈家四小姐這是做什麽呢?

簡鳳儀和喬妙玉心往下沉,完了,必是沈五被晉人欺了!這可怎麽辦?表姐妹相互扶攜不讓自己軟倒,兩條腿還是忍不住打起顫來,這公道怕是讨不回來了!

簡鳳歌久在風月場行走,聽得這種叫聲,哪裏忍得住窺探的心思,繞過簡鳳儀,直奔屋裏。簡鳳歌并不覺得慕容遲有什麽可懼,或是有多高貴,此山望彼山,同是皇子,誰怕誰呢。

內室只有一扇窄窗,陽光斜斜而入,光影陸離。

床前,慕容遲正在系白色中衣的衣帶,在他腳下的床塌板上,橫陳一個少女,柔和幽明的光線灑滿她的身體,凝成一層乳白色的聖潔的光暈,卻又留下幾處陰影,妖冶的誘人瘋狂的陰影!

聖潔的光暈,妖冶的陰影,可見山巒起伏,曲徑通幽。

簡鳳歌喉頭滾了又滾,滾了又滾,目光再也不能移開,體內湧起浪濤,如海潮,一浪高過一浪,直想攀那山巒,探那幽徑。

慕容遲擡腳将簡鳳歌踢出內室,站在門口,面對一雙雙狼眼,淡淡道:“剛剛洗了個口水澡,諸位稍候,本宮去洗個清水澡便來。”關上屋門,低頭進了內室後的淨房。

簡鳳儀和喬妙玉握着對方的手,想問又不敢問,想走又覺得不能走,真如站在針尖上,腳底下紮得生生疼,卻不得不保持良好風姿站得筆直。

沈霜霜目光迷亂。沈五呢?怎麽會是喬三?難不成因為喬三,慕容馳把沈五趕走了?不可能啊,慕容馳那惡魔,從來是嫌少不怕多的呀。沈霜霜雙手籠在袖子裏,絞扭着手指,先看一看,還就不信沈五能從慕容馳的手裏逃得掉!

簡鳳歌哈了哈腰,啐道:“xx的,這麽快就把那尤物給生吞活剝了,可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大白天的就做起那事兒來!”

一衆貴哥兒哪個不是風月高手。團團圍住簡鳳歌問那女子是誰。

一身黑衣的空鵬但笑不語。

在他們看來,銀甲衛不是吃素的,黑衣侍衛不是幹站的,慕容遲更是武功高手,只有他撲人。沒有他被撲。

來到天元寺的少女都是官家女,被慕容遲提前吃掉,小門小戶的出身。便是給個姬妾的名份都屬恩典,可若是大家閨秀,于她的娘家而言就算不上好事,畢竟沒有哪家大婦會無媒茍合,世家勳貴所求自然是和親正妻之選。

鄭伯豪哂笑道:“四殿下可不能說什麽尤物,今天能到天元寺的女子,無一不是官眷。四殿下這話要傳出去。必受禦史們彈劾。有辱官家女子閨譽。”

簡鳳歌冷笑:“還就是尤物,不然這晉人能迫不及待白日裏宣……”一想自家妹妹在場,把最後一個字吞回肚子裏,卻甚是惱怒,都是皇子,如何就讓那外人先得了肥水!

站在一衆貴哥兒中的喬立,看到喬妙玉緊挨着簡鳳儀。神情緊張,不由得臉色一沉,走近喬妙玉,壓低嗓子斥道:“這個地方也是你能來的嗎,還嫌自己名聲不夠壞,回大伯母那裏去!”

喬妙玉瞥了一眼喬立,目光冰冷:“你我都姓喬,可你我隔了房頭的,二房想把爪子伸到大房來,小心被跺!”

簡鳳歌直直盯着喬妙玉。喬四!在桃花山莊,與他滾過一個被窩,盡管他不知曉,可滾過就是滾過,賴不掉的,嗯哼,退而取其次也不錯,既然被窩都滾過了,倒不如把事兒做實。

喬妙玉感覺到簡鳳歌看過來的目光突然變得熱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紅果果地絲毫不加掩飾,她甚至看到在簡鳳歌的眼裏紅絲翻滾,不由得又惡心又厭憎,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暗道難不成這混蛋起了歹念?

簡鳳歌咂咂嘴,拍拍喬立的肩膀,癡笑道:“父皇說什麽沈家有好女,依我看,喬家才出好女,喬三小姐既已從了慕容二皇子,你這當哥哥的可做得主,讓喬四小姐從了本宮吧,反正是做熟不做生嘛。”

喬立只聽得前一半的話,腦子裏嗡的一聲頓時塞滿了蜜蜂。他帶着喬良玉與慕容遲見面,是怕慕容遲不相信他們喬家有絕世好女,現在連延慶帝都認可了喬良玉為和親人選,慕容遲這麽做是要喬良玉為姬妾的意思麽!

喬立想把這院子裏的人都轟出去,卻沒這個能力,只得讓身邊的小厮火速通知伯父和父親。

穿過月亮門就是後院寮房,喬家小厮以救火的速度找到喬閣老和喬尚書,禀告東偏院之事。喬閣老和喬尚書聽得發呆,喬良玉已經被慕容遲收用了?

喬家原意的确是把喬良玉獻給慕容遲,慕容遲想要收用喬良玉,完全可以在客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當時他并沒有動那心思啊。随着北晉昌平帝和南楚延慶帝先後兩道旨意,和親人選變成在參加重陽節宴會的貴女們中間議定,喬家就變了心思,能為妻當然不為妾。

喬良玉一舞動天下,在所有貴女中脫穎而出,自然成為和親的不二人選。當此之時,慕容遲提前臨幸喬良玉,可是妥妥地打喬家的臉。兄弟倆腳下生風趕往東偏院。

西偏院的延慶帝和嚴德妃同時得到了消息,臉部表情七拐八變,那喬良玉縱然是個絕世的尤物,也不用這麽着急吧,乾坤朗朗唉。延慶帝想到喬家藏着喬良玉,氣不打一處來,又想到朝堂上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延慶帝起身吩咐內侍,擺駕東偏院。

鐵梨木的椅子擺在廊前的臺階下,慕容遲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端坐不動。他換穿了一身寶藍色四團龍雲紋r交領長袍,半濕未幹的頭發用一根綢帶系着披在雙肩上,白銀的面具銀光閃閃,令他的神情隐晦不辨。

看到延慶帝和嚴德妃,慕容遲擺了擺手,讓銀甲衛端來椅子,待這兩人撩衣坐下、院子裏的人行過君臣禮,慕容遲向空鵬擺手,讓他把喬良玉帶出來。

很快喬良玉邁步出屋,款款走到慕容遲身側,雙眼閃閃發亮,眉目間有一股特別的興奮。似乎要等着看戲。她那走路的姿勢,卻叫不少貴哥兒嗤笑。

空鵬很小心地把屋門關好。

慕容遲向延慶帝一拱手:“陛下來得正好,本宮正要請陛下還一個清白來。”

延慶帝一滞:“慕容二殿下,這話怎麽說?”暗道這是吃完飯不肯付銀子嗎?

喬良玉怔了怔,難道她沒讓他滿足?怎麽可能!半個時辰。雖然他手腳不能動,可那個地方一直熱燙堅挺,吐了兩次精華。享用了她。深得神髓,他還能忘了她的好?

慕容遲冷笑:“喬三小姐,請你離本宮遠一點。也請在場的諸位離喬三小姐遠一點。”

喬良玉轉過身,呆呆地望着慕容遲,面具後的那雙眼睛,冰冷,冷如千年不化的冰。喬良玉倒吸了口冷氣。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估錯了慕容遲。

她所了解的男人。無一不是在青樓裏見過的,那些到青樓尋歡作樂的男人,只在兜裏帶銀子,不會在眼睛裏帶恨。慕容遲與喬家之間,必有喬家還不知道的過節。

喬家把她送到慕容遲面前,她自薦枕席只求他帶她走,無疑是把攻擊喬家的武器送到慕容遲的手上。

現在慕容遲開始撕喬家的臉皮了。喬良玉呆立不動。前一刻親密無間,這一刻翻臉無情,真是好笑!好笑的是她喬良玉,自負美貌無雙,自以為沒有男人能拒絕她,結果第一次出手就失敗了!

慕容遲腳下一點,連椅子帶人平移三尺,淡淡道:“喬三小姐身上的素紗曾在藥液裏浸了三天三液,她說那藥有個很動聽的名字叫媚眼,意思就是它要迷倒一個人,就像青樓女子向客人抛媚眼那麽容易,讓人飄飄然的使不出半分力氣,她還說這種藥一向有效,沒有逃得過。”

目光轉向眉頭緊鎖、臉色鐵青的喬閣老,聳聳肩,“你們瞧,不是本宮要欺喬三小姐,而是喬三小姐把本宮給欺了,這話說出來還真丢人,更丢人的是本宮這些侍衛,聽任本宮被欺得死去活來。”

呃!空鵬傻眼了,合着那吧唧吧唧是喬三小姐在大快朵頤?壞了!空鵬下意識雙手捂屁股,這下不被某人揍得死去活來,屁股也得飽吃幾腳!

喬良玉的臉登時漲得通紅,什麽叫被欺得死去活來,床第之歡做得說不得,書香門第養出個蕩.婦的嫡女,喬良玉沒臉,喬家也沒臉。

喬良玉身子微微顫抖起來,這人端的毫不留情,他的心腸是鐵石做的嗎,一點點都不感念她的柔情?她腦子一片空白,那些在青樓裏學到的對付男人的招術,一個也想不起來。傳說中的出師未捷身先死,竟是在說她?

人們面面相觑,極為不解地看向喬良玉,都覺得她的作為非常人能夠理解。

喬良玉展示出來的才貌無人能及,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和親之人舍她沒有旁人。主動獻身不是自毀前程嗎?總不能說她就是想與慕容遲偷個歡吧。偷歡也得講究兩相情願,人家不樂意就下藥強上,這是哪家的作派?

人們齊齊看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喬閣老,低低的笑聲散開。

喬家素以嚴格教養子女著稱,以喬家子弟個個俊傑為榮,呵呵,不說不知道,一說真好笑。

先是嫡四小姐被人摟着睡了一夜,接着是嫁作世子妃的嫡大小姐在青樓裏與奴仆茍合被數十人圍觀,再有藏起來養的嫡三小姐一露面就給人下藥求歡。

比頭上掉了一泡鳥屎更倒黴的事,就是頭上又掉了一泡鳥屎。從今天起,喬家女就是長安城裏的笑話,喬家往後再也不能自诩家教上佳。

喬閣老跪到了延慶帝腳下,重重叩頭:“陛下,臣教女無方,丢了南楚貴女的體面,臣羞愧,甘受陛下責罰。”話裏透着另一層意思,慕容遲得了便宜還要賣好,可不是在損喬良玉一個人,而是直指整個南楚的官家女,包括延慶帝的親女鳳儀公主,若做實他喬淵教女無方,亦是旁證延慶帝教女無方。

延慶帝被噎得說不出話。

眼見整個喬家名譽掃地,父親蒙受莫名屈辱,喬妙玉緊握雙拳,向前幾步疾走,跪在父親身旁,擡頭呼道:“臣女喬妙玉參見陛下,參見德妃!臣女有話要說!”

165 搜屋

喬家女被北晉皇子臨幸,消息很快在天元寺傳散開來,東偏院內外一時擠滿了前來探風的官員及家眷。喬良玉落選,表示別家貴女重新獲得中選的希望。

沈雪站在正屋的門後,靜靜聽着院子裏慕容遲冰涼的聲音,死水的心裏忽然泛起一絲波瀾,喬三下藥的本事與沈霜霜有得一拼,運氣也有得一拼。

嚴德妃看着淚流滿面的喬妙玉,瞥了瞥站在一旁摸下巴咂嘴的簡鳳歌,枯寂的心沒來由漫上一層水波,向前一傾身,溫聲道:“喬四小姐,有話慢慢說。”

“謝德妃。”喬妙玉垂頭道,“德妃,臣女自幼體弱,得爹娘百般寵愛,在府裏無處不去。而三姐姐因着某種原因被爹娘管得很嚴,臣女與三姐姐見面不多,總還有印象。臣女七歲那年,三姐姐染上天花,臣女記得家裏來來往往的都是背着藥箱的大夫,爹娘在花園裏辟地新修院子,讓三姐姐住進去養病,院子清靜,既不會過了病氣給旁人,還好過家廟裏的冷清艱苦。”

人人都知,喬家男孩在祖地由專人教養文武,女孩養在母親跟前。

天花是疫症,傳染性極強,致死率很高,喬妙玉如是說,旨在表示喬閣老夫妻對女兒都很疼愛。

嚴德妃嘆了口氣,道:“喬四小姐不提往事,本宮倒想不起來喬三小姐患過天花的,陛下,你那時還遣了太醫院院使、院判前去喬家,喬三小姐病愈後,喬閣老為此專門進宮感謝陛下聖恩。”

延慶帝捋須點頭:“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還真是奇絕妙哉,喬三小姐的臉上半個疤痕都沒留下。”

喬妙玉立即道:“陛下聖恩。德妃隆恩,臣女感激不盡。臣女要說的話也就在此。臣女記得三姐姐的左眼下有一顆黑痣,便是因這顆黑痣面相不好,主風流多情,三姐姐自小才被爹娘嚴拘着甚少出門。陛下,德妃。”

喬妙玉伸手一指喬良玉,“臣女可以肯定,這個叫喬良玉的女子,不是臣女的親姐!陛下如不相信,可以問一問昭儀,也可以問一問戚夫人,兵部主事戚豐澤的夫人。臣女的二姐姐。”

好似一滴冷水滴進滾油裏,即使延慶帝在場,也鎮不住轟然的議論。

喬立望着滿眼淚水但目光堅定的喬妙玉,心底升起一種異樣。喬家名聲的挽回,竟寄在了名聲已失的喬妙玉身上,他這個做哥哥的。豈能不幫她一把。

站在人群裏的喬立,開始頻頻嘆息,偶爾吐出的幾個字都帶着哽咽。于是,人們恍然大悟。

真喬良玉有一顆色痣,喬家因此嚴加管教,嚴厲到不讓她在人前露面。

真喬良玉八歲那年死在天花疫病下。

這個喬良玉是喬家收養的,意在安撫喬大夫人失女的悲痛。

這個喬良玉漸漸長大。姿容昳麗得不似真人,喬家怕因她惹出事端,壞了喬家門風,便請了最好的夫子教她修身養性,卻不曾想她竟是個輕狂的,剛在人前露面就做出寡廉鮮恥的事。

喬家辛苦養大養女,卻被養女狠狠打臉,白付一場心血,真夠倒黴的。

喬昭儀沒有随延慶帝同行,內侍便将戚豐澤夫妻帶到東偏院,戚夫人說,喬三不止左眼下有顆色痣,在左額發際下還有一顆兇痣,主妨礙父母。族裏長輩怕喬三給喬家帶來不幸,曾經力主溺死喬三。

喬良玉手指按在左眼下,一場天花不僅沒在她的臉上留下痘疤,還把她臉上的兩顆黑痣都給脫掉了,一顆色痣,一顆兇痣,怪不得娘親對那兩顆痣的脫落非常高興。

娘親說,以她的資質,不當委身于碌碌之徒,定是要進宮的,為妻為妾都需要不衰的盛寵,苦練才藝只為出入皇家而不怯,床第之歡則能勾住男人的魂。

她常常攬鏡自照,覺得自己比那些板着臉孔教她才藝的夫子要好看千倍萬倍,她為自己枉有絕世容貌卻不為人知而憤懑,她常常幻想着所有人見到她都會跪下來嗅她腳的情景,她越來越恨爹娘把她關在一方院子裏。

因這種恨,她一直想重重地打喬家的臉,可是,此時,此地,她真的看到喬家被打臉,心卻痛起來。

喬良玉呆呆發僵的臉孔漸漸松軟,浮上一抹魅麗的笑。

原來色痣脫了,天性卻沒變,她就是個骨子裏渴望撲倒男人的女人。若非仆婦嚴守爹娘死命,住在青樓裏探習的那兩年,她撲倒的男人可能會比花魁娘子勾住的還多。

兇痣脫了,對父母的妨礙竟也沒變,爹娘因她的任性在皇帝和同僚面前丢盡了臉,喬家因她的輕佻從此被人嘲笑。祖輩要溺死她,要得對極了。

喬良玉恍然悟到,爹娘死管着她,是為了讓她在得到最好的之前不能先失去。

一個家族的興起,需要家族裏的每個子女共同努力。家族興旺發達,女子能嫁到更好的夫郎,男子能娶到更好的嬌娘,每個人在享受家族榮耀的蜜果時,為家族付出亦是理所應當。

慕容遲,北晉嫡皇子,有着無上的尊榮,赫赫戰功無人望其項背,又年輕無妻,為天下無數貴女夢寐以求。

爹娘把她推到慕容遲的面前,難道僅僅是為了喬家的榮耀嗎?正如他們常說的,她當嫁天下最尊貴的男子,享受人間極致的富貴。

而這一切,被自己弄砸了。

跪在地上的喬閣老兩肩輕顫,擡頭望着呆立的喬良玉,眼底有一片水光浮出。喬良玉只在一瞟之下就已明白爹爹的取舍,緩緩地跪了下來。喬閣老的眼裏掠過一片痛色。

慕容遲冷冷地看着喬家人淚眼對淚眼,手指在椅子扶手輕叩,轉向延慶帝,淡淡道:“陛下可累?陛下若是不累,本宮講個曾經遇到的故事,如何?”

延慶帝忙道:“慕容二殿下遇到的事。自然都是奇事,請講來。”

慕容遲揚一揚眉:“陛下當知。本宮有一支神出鬼沒的人馬,稱野狼營,目前屯駐在燕嶺關外一百二十裏處。野狼營的每個士兵都是本宮親自挑選訓練的,這些士兵很多來自民間,加入野狼營各有各的小九九。其中有一人是從南楚逃到北晉的小書生。”

書生從南楚逃到北晉。延慶帝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火辣辣的。壓着不悅,道:“哦,竟有書生棄文從武?”

慕容遲擡左腿壓在右腿上,足尖輕晃:“本宮見到這小書生的時候,他的臉頰有一道長刀疤,讀書入仕再無可能,倒不如從武博一博功名。本宮後來才知。那長刀疤乃是小書生的父親親手砍的。”

喬良玉如何發落,慕容遲和延慶帝都沒說,喬閣老只得長跪不起,喬妙玉盡力扶着父親。慕容遲這句話一丢出來。喬妙玉感到父親明顯地抖動了一下。

延慶帝呵呵笑道:“慕容二殿下說笑了,哪有親父砍殺親兒的,玩笑話。玩笑話。”

慕容遲淡淡一笑:“陛下,本宮也是這麽想的,再三追問之下,那小書生才将身世披露。”

小書生的祖父是個販私鹽的小販子,有一次遇到官府設卡查鹽,鹽被抄了,還挨了板子。餓昏在一戶方姓人家門前。

方家人為小書生的祖父延醫治傷,小書生的祖父得知,方家只有父女兩人,家主原是朝中五品官,受父兄影響站錯了隊,被革職抄家,靠祖上薄田度日。小書生的祖父深感販賣私鹽沒有出路,回到家鄉以後取了全部財物,帶着長子再到方家,為長子求娶方家女,請求方家家主收留小書生的父親,并教他讀書。

小書生的父親在岳家長到十八歲時,小書生的祖父因鹽販子內哄死于非命。三年孝期後,小書生的父親娶方家女為妻。方父輾轉托人,給小書生的父親謀到了一份從九品的官職。自此,小書生的父親走上仕途。

後來,小書生的父親做到了京官,方家父女歡歡喜喜等着到長安享福,卻等來了一場所謂的兵禍,雷雨夜,小書生的外祖父、母親、長姐全部死在刀下,小書生被長姐護在身下,親眼看着蒙着臉的父親向他們姐弟揮刀!

那一刀,因為長姐的拼死護顧,砍在了小書生的臉上,或是他滿臉的血,或是驚心動魄的雷電,小書生死裏逃生。

小書生扮成乞丐來到長安,這才知道他的父親,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另有了一個家,一個在仕途上給了他諸多提攜的家,方家人的存在令那個家的人很不痛快。

陰差陽錯,小書生到了北晉,成為二皇子手下的一個士兵。勤學苦練,小書生成長為野狼營的統領。

屋裏的沈雪半垂着眸。海鯊,陸虎,空鵬,野狼營的大小統領,以慕容遲侍衛的身份全部進入長安,将不離營,野狼營還能繼續在燕嶺關外駐守?刀疤臉小書生,是她還沒見過的海鯊吧?

慕容遲斜靠在座椅裏,目光冷冷,聲音冷冷。

喬妙玉感到父親的身體由顫抖,而僵硬,而佝偻,幾乎要伏到地上,鬓角根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喬妙玉死死盯着慕容遲那張毫無生氣的白銀面具,心裏有些明白,這些晉人怕是不肯放過喬家的。

空鵬向延慶帝唱個喏,道:“陛下,你瞧,是不是該給我們野狼營一個公道?”

人們始而覺得喬良玉莫名其妙下藥獻身,把喬家的名聲扯到谷底,繼而喬妙玉哭指喬良玉并非喬家親女,人們嘆息喬家被養不熟的白眼狼反咬一口,唉,誰家沒遇過這種窩心事呢,同情聲裏,喬家的名聲又爬回山腰。而慕容遲一個不起不伏的平淡故事裏透出來的血腥,令人們憤慨的同時,又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喬家。

喬良玉終于明白,在晉人眼裏,喬淵是一條白眼狼的意思,果然是和喬家有過節的!為下屬讨公道,是一種極好的籠絡人心的方法。

一名銀甲衛擠到空鵬身旁,在他耳邊低語,空鵬複在慕容遲耳邊低語。

人群中撲過來兩個人。喬大夫人和喬尚書。

喬大夫人抱住喬閣老,泣不成聲。

喬尚書嘶聲道:“大哥。那事……”

喬閣老猛然直起身來:“那事是我做下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殺,是剮,與你們無關!”向延慶帝連叩三個頭。道,“陛下,陛下不必多想,既然慕容二殿下要為他的屬下讨一個公道,臣便還他們一個公道!不錯,是臣停妻再娶,是臣殺死岳父元妻。是臣殺女傷子,都是臣一人做的!是臣忘恩負義,做下那等人神共憤之事!臣無顏再侍奉陛下,願一死還喬群公道!”

喬群。一個遙遠的名字。慕容遲身子微微一顫,冰寒的目光直視喬閣老:“喬淵,你一條命就能抵方家主仆十條人命嗎?”

喬妙玉頹然跌坐在地。雙手松開了喬閣老,吃驚地望着自己的父親,無法相信他剛剛說出來的話。喬家的名聲不但跌入谷底,直跌入谷底的深溝,再也爬不上來。殺害有恩于己的岳父元妻,殺害親生子女,豈止人神共憤。那是天地難容啊!

喬良玉盯着慕容遲那看似悠閑的舉止,突然大呼道:“陛下,臣女冤枉!”

延慶帝和嚴德妃吓一跳,院子內外的人也都吓一跳,喬良玉喊冤?

嚴德妃只覺得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鬧劇,灰冷的心泛不起水波,語氣十分淡漠:“喬三小姐,你有何冤?”

喬良玉叩了一個頭,目中蘊淚,道:“臣女回德妃的話,臣女着實冤枉!慕容二殿下指斥臣女下藥害他,說臣女這一身素紗在藥液裏浸過,能令聞者使不出半分力氣,臣女敢問,在場的這麽多人,有哪一個中了藥渾身無力?”

延慶帝和嚴德妃一呆,院子內外的人也都一呆,咦,貌似沒有誰撐不住啊。

喬良玉直直盯着慕容遲,心裏冷冷地笑,你想借下屬的身世來打擊喬家,可就別怪我打不死你也得打傷你!

來到東偏院門口,喬良玉才從絲絨包裏取出預先準備好的素紗披上,銀甲衛的倒下不能反抗,初始作用還是聞了素紗散出來的“媚眼”味道。

媚眼是一種揮發性的藥物,藥物會在一定時間內不斷揮發,當揮發到一定時間,藥物揮發完畢,那麽藥物揮發的載體,素紗,素紗還是素紗,找不到藥物存在過的痕跡。

喬良玉很滿意地看到人們向慕容遲投去懷疑的目光,泣不成聲道:“臣女在大雄寶殿上香,陛下可派人去問殿裏的小沙彌。臣女這身素紗,陛下可請太醫來檢驗。臣女上完香回寮房,被銀甲衛擄到這裏來!臣女沒有做那下作的事!臣女弱質纖纖,哪裏強得過慕容二殿下那龍精虎猛,求陛下為臣女作主!”

轟!院子內外議論聲頓起。可不,喬良玉下藥獻身自毀前程,由妻位甘堕妾位,怎麽說也說不通啊,還是這晉人瞧着喬良玉天生尤物,按捺不住,做出搶人強推之事。

站在門後的沈雪幾乎要為喬良玉鼓掌,好一個弱質纖纖敵不過龍精虎猛!

慕容遲借喬良玉獻身、借方家慘案大力撕喬家一向嚴謹敦厚的臉皮,想來不僅是在為海鯊讨公道,也是在憾動南楚朝堂勉力維持的穩定,——內閣首輔,文臣第一家,喬家倒下,南楚朝野必定陷入動蕩,慕容遲便可趁機渾水摸魚。

喬良玉的天花是魏十四治愈的,面部黑痣的有無應當另有原因。喬良玉再恨爹娘管教嚴厲,她也是喬家的嫡女,喬家垮了,于她毫無益處。

所以,她孤注一擲向慕容遲發起反擊。

只有先向人們證實,慕容遲強搶貴女是個色中餓狼,她喬良玉飽受冤枉,才可進一步推翻慕容遲扣在喬家頭上的方家慘案,最後再找理由解釋喬閣老自承殺人。

如此,喬良玉必定要把她沈五拖下水。當此關頭,喬良玉絕不會顧忌一個陌生人的名聲。

沈雪鳳眸輕盼,嘆了口氣,雖說是皇室中人休憩的住處,屋子空間着實不大,上上下下無處可藏。只要人們破門而入,就會看到她在慕容遲的屋裏,鎮北侯府的臉面也要如喬家一般。滾到泥裏了。

除非,人們看到的是一具屍體。一個不肯屈從于慕容遲而自盡的烈女,沈家會因她的貞烈而受到朝野尊敬。

可是,她不想死,被喬良玉逼死,死得也太糊塗了。

慕容遲站了起來。冷笑道:“好一張利嘴!指白為黑,哭笑都在一眨眼間,喬良玉,你怎麽可能不是喬家人!喬淵,你的元妻方氏已經等你多年,你還要她再等你多少年?你敢向方氏的在天之靈發誓,喬良玉她是個野種?”

這話十分狠辣。

喬良玉的狡辯讓人懷疑是慕容遲見色起意猴兒急。而慕容又也拿不出證據證實自己被一個色女強推吃了個幹淨,這種扯皮的事扯來扯去只能讓喬良玉狡辯成功。因此慕容遲把矛頭直指喬閣老。

喬閣老就是想發誓說喬良玉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