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宇肆懿已被閻羅門帶走一個月了。
閻羅門不愧為神秘的殺手組織,冷憐月尋了很久都找不到閻羅門總壇的蛛絲馬跡。他一直追着他們,但每次都跟對方失之交臂。
冷憐月撫着劍,只覺得這個宇肆懿真是個麻煩體,當初就該直接給他用刑逼問出祁明的下落。
放下刃雪收劍回鞘。
四姐妹的身影出現在房裏。
冷憐月問:“還是沒消息?”
四姐妹對視一眼,面有慚愧之色。
思羽:“我們一路跟來,但到這裏他們就似突然消失了般,找不到任何線索。”
“突然消失?”冷憐月走到窗前,“這個世間只要是人就會有跡可循,不可能憑空消失。”
丁然沉吟半響,“宮主以為他們是……”
冷憐月:“他們恐怕根本沒有離開這裏,至于隐藏方法可以有很多。”
思縷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而她最拿手的不就是易容嗎?
冷憐月轉過身看向四姐妹,“你們去聯系向家在這裏的人。”
丁然不贊同,“可是向家有背叛之心,這樣的人,如何能用?”
思羽道:“那個向問柳是向家的少當家,他和宇肆懿又是多年好友,他應該也在積極尋人。他跟我們待過一段時日,屬下覺得他或可用。”話音一轉,“但屬下覺得,不适合讓向家來探查此事。”
冷憐月:“為何?”
思羽微垂下頭,恭敬道:“閻羅門是武林中的殺手門派,向問柳就算是在尋宇肆懿恐怕也不會真的動用向家勢力。向家在武林中屬于中庸世家,他們兩派本沒有什麽交集,如若因此讓他們對立并不是一件好事,會為向家帶來莫大災難。”
冷憐月背過身,雲淡風輕道:“與我何幹?”
思羽:“可是……”
冷憐月打斷她:“沒有什麽可是。”
思羽不敢再多言,只得恭敬的答了聲“是”。
宇肆懿看着眼前大變樣的幾人啧啧稱奇,他們現在正在一間客棧的房中,圍坐在桌前。他面前的三人完全換了一副面孔,服飾也換成了一般老百姓的樣式。
右護,就是那白衣女子,名白獰,看起來溫柔婉轉,主修是救死扶傷的醫術,而且精通易容,人卻是個狠角色。
在閻羅門裏生存,不僅要武功高強還要有一技之長。好比左護妖嬈,鞭法和使毒的功夫一流,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長處,林林總總閻羅門裏算有不少精英份子。
只除了那個閻王,宇肆懿完全探不出對方深淺。
這時就聽白獰溫柔的聲音傳來,“姐姐也給你準備了一張人|皮面具,時間倉促用藥水是來不及了,你就将就将就吧。”說着把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遞給宇肆懿。
宇肆懿接過舉起一看,做得還真好,薄薄一層都能透光,“我這張臉可沒少被人誤會。”
白獰一笑,“要我幫你麽?說來,你那臉蛋姐姐可甚是喜歡,就這麽換了,姐姐還真覺得有點可惜。”
“……”宇肆懿并不想易容,本來閻羅門就難對付,他們一易容就更難找了,但明顯沒他說話的份。
宇肆懿戴上面具也成了普通人,他走回桌前坐下,“我說門主,在下有個問題,能不能請您給解答解答?”
閻王靜靜地喝着水,“你說。”
宇肆懿拱手朝閻王道了聲謝,道:“就是你們這個殺手門……”話沒說完妖嬈就打斷了他,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扯到眼前,吼道:“說了幾百遍是閻、羅、門!你要再敢說錯一個字,我就毒啞你!”
“……”宇肆懿抹了把臉,老實地點了點頭,妖嬈才滿意地拍了拍他的頭把他放回去。
宇肆懿繼續問道:“你們閻羅門每次見到我都是喊打喊殺的,這次怎麽這麽‘客氣’?”
閻王道:“雇主改了要求。”
“哦?”宇肆懿了然地點了點頭。不過,閻羅門這麽好說話的?
宇肆懿湊近閻王,一臉好奇道:“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回你們總壇?”
閻王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還是你想我直接送你去死一死?”
宇肆懿立刻住了嘴,幹笑道:“多謝門主美意了,我還是好奇死吧。”
白獰突然一笑,“小弟弟,你還是把你肚子裏的鬼點子都收起來吧,我們不一定要回總壇才能把你帶去見雇主。”
宇肆懿扯了下嘴角,“在下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什麽想法?”
白獰故意湊近他,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的手臂巧笑倩依。
宇肆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迅速站起走到妖嬈旁邊坐下,“咱們能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嗎?”
妖嬈瞥他,滿臉嫌棄,“你到底有沒有種,居然怕個女人?”
“沒有!”宇肆懿答得非常幹脆,說完繼續啃他那無味的饅頭。
妖嬈:“……”
白獰靠着桌邊幽幽一笑,“勸小弟弟你還是不要靠小妖太近哦,他心裏裝了一個人,所以格外厭惡旁人觸碰——”
宇肆懿誇張地叫了一聲,“哇哦,能被左護看上的必定是人中龍鳳,不知姓甚名誰?”
白獰一聳肩,‘小聲’道:“人家不讓說,他可能不好意思,宇弟弟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哦——”
宇肆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慎重地點了點頭,“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妖嬈氣得不輕,不想在這裏看他們含沙射影,瞪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
閻王這才掃了白獰和宇肆懿一眼。
宇肆懿似完全沒注意到閻王的冷臉般,神秘道:“右護,左護法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取妖嬈這麽個名字?”
“無聊!”白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朝門外看去,“閻羅門人都有各自的代號,也不知小妖怎麽想的就給自己取了這麽個名兒。不過,他長得就很像,不是嗎?”
宇肆懿一哂,“那他真名呢?”
白獰搖了搖頭,一攤手,“整個閻羅門都沒人知道。”
宇肆懿更感興趣了,“哦?連閻王都不知?”他用眼尾掃了閻王一眼。
白獰輕輕一笑,有點意味深長,“我跟小妖都是閻王收養的,但他收養我們時我們都已十二歲,進了閻羅門就和過去再無幹系,閻王也不會過問我們的過往。”說着眨了眨眼,“我們門主可是個大好人?”
“……想不到門主年紀輕輕,都有你們這麽大的義子了。”宇肆懿心裏想的卻是,也就對你們來說閻王才算好人。
白獰:“我們門主天生麗質,他就是看起來年輕。”
“……!”宇肆懿看到閻王瞬間冷了三分的眼神,選擇默默閉上嘴裝作在很認真地啃饅頭。
妖嬈出了城,随意找了處無人的地方枕着雙手躺到地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天空,腦中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躺了一會兒,他從懷中摸出一塊很平常的玉,花紋簡單,甚至算粗糙,他小心的似撫摸心愛之人般輕輕地摩挲着,眸中終于有了一點暖意。
晚上宇肆懿準備休息時妖嬈突然出現了,他先是一愣,随後釋然一笑,“左護大人,在下這廟實在太小,怕供不下你這金身,您看……?”
妖嬈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自己,“床,我睡!”指了指地板,又指了指宇肆懿,“地板,你睡!”
“……”宇肆懿暗自腹诽,不就白天的時候戳了你兩下痛處,至于這麽小氣晚上就趕來報複?
見妖嬈就要上床,宇肆懿忙道:“左護,你把我床霸占了,總得給我提供點東西打發時間吧?”
妖嬈看都沒看他,“給你留了地!”
宇肆懿:“……地板太寬,在下一介窮人從沒睡過如此大的‘床’,實在睡不慣。”
妖嬈不耐地擰起眉,“那你就滾!”
“在下也很想!”宇肆懿義憤填膺。
“……”
兩人互瞪了一會兒,妖嬈啧了聲,“你又想做什麽妖?”
宇肆懿微微一笑,一臉人畜無害。
宇肆懿冷漠地看着桌上的紙筆,“左護,你這是想我寫詩還是作畫?看我像那家人嗎?”
“這不是你要求的?拿給你還不滿意?”妖嬈坐到床邊靠在床頭,“愛幹啥幹啥,別再煩我!”
“……”
過了一會兒宇肆懿拿起筆,眼珠一轉,看一眼妖嬈畫一筆,再看一眼再畫,如此這般過去了好一會兒,妖嬈都被他看得有點好奇了。
又過去半晌,妖嬈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走到宇肆懿旁邊,裝作随意地往紙上一瞥——
“……”
妖嬈的臉從平靜慢慢變得扭曲……
宇肆懿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非常認真地作着畫。
如果只看動作還真像那麽回事兒,頗有一副潑墨成畫的大師風範,但看到成果瞬間就幻想破滅。
妖嬈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你這畫的什麽玩意兒?”別說是他,他再厲害也長不成這樣。
宇肆懿很奇怪,“看不出?”
只見紙上鋪着一團黑墨,然後下面兩個圈,圓圈旁邊各兩根棍兒。
妖嬈簡直一言難盡,“能懂你流雲公子畫作的,一定是神仙。”
宇肆懿聞言頓了下,“冷宮主就看得懂。”
妖嬈比了個大拇指,“真神仙無疑!”他點了點桌面,“你說你就這水平,世人究竟是眼瞎到什麽地步,才會給你封了個流雲公子的稱號?琴棋書畫你會甚?”
宇肆懿不太服氣,“哪樣我不會?”
妖嬈點向桌上的畫,“就你這樣的叫會,我能算祖師爺!”
宇肆懿眼珠往旁一轉,“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證明我全會,你就放了我!”
妖嬈豈會看不出他在打什麽主意,皮笑肉不笑道:“天都還沒亮就開始做夢?”說完不再理他,上床和衣睡了。
“……”
又畫了一陣,宇肆懿放下筆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妖嬈,心裏一嘆,最後将就着在桌上趴了一宿。
冷憐月靜靜地站在院中看着遠處彎月,眸中映射着月光,發絲和白衣被夜風一吹輕輕擺動着……
思羽、思縷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思羽道:“宮主,我們已經通知了向問柳。”
冷憐月“嗯”了一聲,“暗部除了向家,還有誰?”
思羽搖頭,“月華宮已久不曾踏足江湖,暗部和滅樓一直是由琴護掌管,只有她才知道。”
思縷接道:“可需屬下去問?”
“琴姨……”冷憐月沉吟片刻,“我自己處理,你們下去吧。”
“是!”
一晃眼又過去月餘,宇肆懿發現閻羅門就是帶着他到處亂溜,到的地方大到城市,小到窮鄉僻壤甚至山溝。雖然吃穿不愁是不錯,但天天被人監視,這日子過起來也不是那麽有味兒。
閻王說雇主要見他,但過去這麽久,別說人,他連一只鳥都沒單獨見過。
宇肆懿無聊地用筷子戳着盤中的包子,桌上誰都沒說話,他暗中打量着三人,他們又換了一副面容。
宇肆懿無聊得緊,瞟到眼前的包子心裏突然冒出個有趣的問題,他撞了撞旁邊的妖嬈,“左護,我想到個問題,你來猜猜看?”
妖嬈不怎麽感興趣,随口道:“什麽問題?”
宇肆懿指着桌上的包子,“你看,這盤裏有四個包子,假如你拿走一個,白姑娘拿走一個,閻門主拿走一個,我再拿走一個,為什麽盤子裏還剩下一個?”
妖嬈白眼一翻,“無聊!”
誰知白獰居然真認真想起答案來,“只有四個包子,我們分別拿了一個,怎會還有?”
妖嬈:“……”
宇肆懿神秘一笑,“繼續想想。”
白獰不想做無用功,問道:“答對了有什麽?”
宇肆懿一攤手,“你們覺得我有什麽我就給什麽!”
妖嬈斜眼看他,“你吃、穿、用都是我們閻羅門的銀子,你有什麽?你那條命?”
“……”
白獰笑着湊近宇肆懿,用氣音道:“如果我答對了,你就讓我親一下,怎樣?”
宇肆懿汗毛倒豎,“不怎麽樣!”說着身子默默往旁挪了挪。
白獰還想湊過去說什麽,閻王直接站了起來,道:“最後那人把盤子一起端走了!”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妖嬈:“……”
白獰:“……”
兩人都被閻王居然會回答這種問題給驚到了。
宇肆懿差點笑出聲,男人啊——
向問柳朝冷憐月抱了抱拳,“不知冷宮主找在下何事?”如若不是冷憐月找到他,他根本想不到來這麽一個北方小鎮。
冷憐月轉了轉金針,“你對三大世家有多少了解?”
“宮主說的是北峽、中垣和南海的三大世家?”向問柳雖疑惑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北峽并不是指一個地方,而且含括黎朝北方大部分地區,是呂家的勢力範圍,呂家本家坐落于金和。
中垣為雲家勢力所在,在黎朝中部,本家在利封。
南海在南方,為邵家勢力範圍,邵家坐落于郾城。
三大世家都有各自擅長的領域,武功也不盡相同,所擁有的産業交集也不多,可以說得上沒有什麽利益糾葛,所以才能有現今三足鼎立之勢。
至于三家背後的關系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冷憐月聽完向問柳的話沒什麽反應,手腕一翻收了金針。
向問柳不解道:“冷宮主叫我到這裏的用意是……?”不可能就單單是詢問三大世家吧?他知道的這些并不是什麽秘密,他不信冷憐月會查不到。
冷憐月從袖中拿出幾張紙放到桌上,示意他自己看。
向問柳拿起翻看起來,越看臉色越古怪,“……這些,是什麽?”
“看不出?”冷憐月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紙,“那是提示我們的地圖。”
向問柳又低頭看了看,恕他眼拙,他還真沒看出這是地圖,他就只看到黑乎乎一片。
冷憐月懶得解釋,只道:“這是宇肆懿留下的。”
向問柳這算明白了,笑道:“想不到宇兄還挺有辦法的,留這麽一手,就這些……畫?普通人還真看不懂。”
冷憐月:“不重要,我懂就行。”
向問柳:“……”
又過去幾天,宇肆懿被帶到了北邊的薊城,這座城雖沒有封城那麽大,不過也算繁榮。這裏景色怡人,最出名的是清湖和園林,吸引了不少文人騷客,是一座富有詩情畫意的城市。
是夜,宇肆懿撐着窗臺看着外面的景色,外表雲淡風輕心裏卻很沒底。他留了線索,但過去這麽久還沒人找來……
而說要見他的人,閻羅門也沒再提半個字,不會那個什麽雇主又反悔了吧?
現在他算是能體會鳴獳的心情了,他被禁锢了幾個月都受不了,對方可是被獨自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六十年。
突然響起開門的“吱呀”聲,宇肆懿轉頭看去,就見白獰斜靠在門邊,一身透明的紗衣覆在雪肌之上,能隐隐看到下面的肌膚。
她臉上的易容已經洗掉,露出本來清麗的容顏。
白獰嘴角挂着淡笑,雙眸似帶有無邊情意朝宇肆懿看來……
宇肆懿胃部抽搐,連忙撇開了頭,輕笑了聲,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這麽晚了,右護不在自己房裏休息,來找在下是有何事?”
白獰輕輕把門關上,随後慢慢走近宇肆懿,舉步之間那薄紗分散開來,露出白皙的小腿。
宇肆懿聽到關門聲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但他還是就這麽靜靜地站在窗前。
白獰走近把頭靠到了他的肩上,宇肆懿一僵,眸中閃過明顯的厭惡。
她又伸出一只手繞着他肩上的長發打着圈兒,輕啓朱唇道:“難道……”眼尾往上一挑,“宇弟弟就真的不懂姐姐是來做什麽?”聲音嬌滴滴的,這并不是白獰平常的語調。
宇肆懿心裏暗暗戒備,“呵,右護心思又豈是旁人可随意猜測的?有什麽吩咐您直說。”
白獰聞言又是一笑,她不僅沒把手拿開,反而更加得寸進尺地繞到宇肆懿身前,撫上了他的胸口……
想也沒想,宇肆懿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臉上完全沒了笑意,“我最讨厭別人對我動手動腳,右護若不想自己的手有什麽閃失,還是管好它吧!”
白獰不可遏制地笑了起來,“你這是威脅我?”她輕易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掃了一眼已經泛紅的手腕,“不就開個玩笑,至于那麽認真嗎?”
她抱臂斜靠到窗邊,面對着宇肆懿道:“門主讓我來傳話,雇主明天要見你。你不是對他好奇已久,現在可高興了?姐姐這麽晚了還來通知你這個好消息,你不感謝就算了,還對人家動粗……”
“是挺‘感激’你的。”宇肆懿說着轉身朝床走去,“在下準備歇息了,右護慢走不送。”眼尾朝後一掃,略帶諷刺道,“如若今晚來的人不是右護你,或許你們的計策比較能成功。”
白獰收了臉上的笑意,“你以為我是來做什麽?”居然敢嫌棄她?
宇肆懿一聳肩,“誰知道!”說完就和衣躺到床上閉上了眼。
白獰氣紅了臉,咬着牙轉身走了,門被她帶出一聲巨響。
白獰氣呼呼的回到房中,閻王和妖嬈都在,兩人掃了她一眼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妖嬈好笑道:“小白,我就說了不會成功的,你非不信!”
白獰完全不在意屋內的兩人,直接脫了外層透明的衣衫揚手撕了個粉碎。
她就這麽穿着緊身的抹胸走到桌前,叉腰道:“你為什麽那麽肯定我一定會失敗?”
妖嬈瞥了眼她左手臂上的朱砂痣,“既然不想何必要去?他要真上鈎了,難道你還真打算自己上?”
白獰擰眉不耐道:“我只問你原因。”
妖嬈暗搖了搖頭,“你做這樣一副和平時大相徑庭的打扮,宇肆懿一見就會起疑。不可否認你的确長得國色天香,但你別忘了……”他湊近白獰,“流雲公子可沒看起來那麽良善,你真當他就是平時那副孬樣?”
白獰哼笑一聲,“有豔福都不會享,想東想西那是他傻!”
妖嬈一聳肩,“随你咋想。”
閻王抿了口酒,眸中似是閃過一抹笑意,又似什麽都沒有。
宇肆懿起了個大早,他奇怪今天居然沒見到對他看管甚嚴的閻王和左右護法。
一個宇肆懿完全沒見過的人把洗易容的藥水給了他,不久後他就被另一人帶到了一處酒樓,他都不能肯定這兩人究竟是不是閻羅門的人。
推開雅間的門走進去,宇肆懿看到一個藍色身影,雙眸微眯,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是他,但又覺得并不奇怪。
他看着眼前的蕭絮,“原來是你!”
蕭絮朝他比了一個請的動作,“我想宇兄肯定有很多疑惑,不妨坐下細談。以前都是宇兄替別人解惑,這次就由在下來替宇兄答疑好了。”
宇肆懿坐到他對面,“那還真是有勞蕭兄了。”
“可不敢當。”蕭絮給自己倒了杯酒,“連閻羅門都拿宇兄沒辦法,在下更不敢托大。宇兄有問題問便是。”
宇肆懿冷笑,“蕭兄似乎對閻羅門沒能殺了我甚是遺憾?其實憑蕭兄的本事想取我性命是易如反掌,又何須勞煩旁人?”
蕭絮放下酒壺,“當時若殺了你,我會有很大的嫌疑,以冷憐月的性格要替你報仇什麽的,我可是會很煩惱的。”
宇肆懿:“蕭兄想得還挺周到。不過在下不明白,究竟在下是哪點做得不好,能讓你對在下到了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蕭絮無所謂道:“純粹看你不順眼!”
“……”
“花點錢閻羅門就能替我除了眼中釘,何樂而不為?”蕭絮瞟了他一眼,那一眼紮得宇肆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絮收回視線接着道:“但沒想到你命還挺硬,閻羅門追殺了那麽久都還活得好好的,有句話不就指你這樣的——禍害遺千年!”
宇肆懿皮笑肉不笑,“多謝誇獎,那真是太遺憾了。”
蕭絮轉了轉扳指,“流雲公子果然名不虛傳。但太過的聰明人,有的時候會死得很早!”
宇肆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有算命的師傅說我命本就不長,我早無所謂了。那師傅還說我會有個兒子,你說那師傅說的話…準不準?”
蕭絮眯眼:“給你個忠告,保不濟哪天我耐心就不夠了,到時要是讓你缺胳膊少腿什麽的……可就抱歉了。”
宇肆懿擡眼朝他看去,“其實在連岐山你一開始的目的是殺了所有人吧?後來你為何會放過了他們?還搞得這麽神秘來見我?”
蕭絮端起酒杯擡眸看他,“我實在很好奇,你這想法又是怎麽來的?”
宇肆懿笑了聲,“難道我猜得不對?”他撇開頭,“以你的身份來說,在江湖行走其目的實在暧昧,你的真實目的還不僅僅只是如此吧?”皇族的人……
蕭絮也不掩飾,“誰叫武林盟這次派來的都是一群庸才,完全沒有殺的價值。”輕啜了口酒,“至于繞這麽圈來見你,無非是我想把這事跟宇兄和解了,而我不想讓小柳兒知道要殺你的人是我。”
“向兄?”宇肆懿完全不信,以蕭絮的為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被感情左右理智的事。至于要跟他把一切化解掉……別開玩笑了,他們當時幾乎天天都能碰面,随便找個向問柳不在的時機跟他說就行,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蕭絮輕笑了聲沒多做解釋。
宇肆懿暗咬了咬牙。
見已沒什麽好談宇肆懿準備離開,他剛起身,突然從門口和窗戶闖進來幾人,各個拿着武器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宇肆懿皺眉看向蕭絮,“蕭兄這是何意?”
蕭絮也正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幾人,“這些人可與我無關。”
宇肆懿不信,他轉頭面對那幾人,“你們是什麽人?”
他身後一個臉上有道長疤的人,微眯着眼喝道:“要你命的人!”
宇肆懿謹慎地看着他們,他這還結了不少仇啊,來了一個不夠又來一群?他擡了擡下巴,“派你們來的人是誰?”
刀疤男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就在你身後!”
宇肆懿一驚,立即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着淡黃衣衫,戴着鬼面具的人走了進來,步履閑适,就似走在自家後花園。
那個身形……
宇肆懿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去,有點激動過頭又偏要故作沉穩,掩嘴咳了咳,“冷宮主?”
冷憐月:“你怎麽猜出來的?”
宇肆懿笑了起來,“本來還不确定,你這一開口不就什麽都暴露了。”
“……”冷憐月摘掉面具扔到他手上,越過他走了進去。
宇肆懿連忙接住。
旁邊站着的幾個“兇神惡煞”:“……”
就聽從那個刀疤男嘴裏蹦出女子的聲音:“我就說宮主不能只戴面具,看嘛,換了身衣裳一樣立馬就被認出來了。”說完直接伸手扒了身上的易容,底下露出思縷不滿的臉。
接着其他幾人也紛紛取下了僞裝,豁然是四姐妹,甚至還有向問柳。
宇肆懿真是一言難盡,“你們是玩開心了,我卻差點被吓掉半條命!冷宮主居然會答應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冷憐月回身看他,“怎麽?我做什麽還要通知你?看你的意思,不是仇家還挺失望?”
這分明就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宇肆懿還敢怒不敢言,“……哪裏哪裏,冷宮主有如此雅興能讓在下陪您玩樂一番,自是在下的榮幸!”
“是嗎?”冷憐月語氣平淡,就這麽看着他,直看得他心裏發虛。
宇肆懿勾起嘴角,“真心實意!”
蕭絮看到向問柳,本來惬意無比的樣子也有瞬間的僵硬,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是……兜兜轉轉都成了徒勞!
向問柳沒去看桌邊的蕭絮,淡笑着走近宇肆懿道:“夠驚喜嗎?我們可是專門來接你的。”
宇肆懿瞅了他一眼,翻着眼白看房頂,“驚确實驚到了。”
向問柳啧了聲,明顯對此說法很不滿。
“我很好奇,這馊主意究竟誰出的?”宇肆懿掃了四姐妹一眼。
思縷站了出來,一臉驕傲道:“為了給你一個記憶深刻的會面,這可是我冥思苦想出來的。”
宇肆懿受教地點了點頭,“果然是大智若愚。”
思縷愣了愣,“什麽意思?”
“噗!”向問柳在一邊不厚道地笑了,思縷立刻飛過去一個眼刀,他連忙收了笑,假模假樣地咳嗽了一聲。
思羽按了按眉心,這個傻妹妹,被人諷刺了還不知道。
一群人很快就分開了,向問柳被蕭絮帶走,宇肆懿繼續跟着冷憐月。
幾人在客棧定了房間,回房的路上,冷憐月掃了他下盤一眼,“你的內力還沒恢複?”
宇肆懿想到這個就是一嘆,“我算是知道昨晚白獰來我房裏的目的了。”
冷憐月:“哦?”
宇肆懿飛快道:“就是來給我解藥的。”
“那為何沒恢複?”
宇肆懿說得吞吞吐吐:“我那不是不知道她來送解藥的嘛……所以就…拒絕了。”
冷憐月看不懂這人的腦回路,“拒絕?”
“……”宇肆懿詞窮。
冷憐月諷刺一笑,“那這扶凨你打算怎麽解?”
宇肆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不是還有向兄。”
冷憐月挑眉,“要是他解不了,你又想拖時間?”
這可是頂要命的帽子,宇肆懿連忙道:“怎麽可能!答應冷宮主的事,我自然是放第一位,但我沒武功……怕是只會成為冷宮主的累贅。”
冷憐月又是一聲冷笑,“想我幫你?”
宇肆懿腆着臉笑,“要是冷宮主願意的話……”
冷憐月:“……你這臉皮真是厚出新境界。”
宇肆懿淡笑,“也沒有冷宮主誇獎的那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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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