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淳于生的底線】
唐脈和淳于生戀愛了,他們愛的一點都不低調,還牽連了項權和闫華。
每每這時,項權都覺得無辜,因為送唐脈去約會的是他項權,對唐脈他老爸圓謊的也是項權,連跑腿兒的事兒都被項權包了,他能不委屈嗎?
然後闫華就勸他,‘唐脈這是初戀,咱倆作為唐脈的家屬和前輩,要耐心。’
項權都瘋了,這他媽的,他初戀的時候咋不見唐脈和闫華幫忙,還給拆散了?
說來,項權的初戀發生在幼兒園,那時候唐脈把項權中意的小姑娘欺負的嚎頭大哭,最後那小姑娘就給告狀了,告狀的時候竟然說項權罵她醜。
項權那時候小,不是他說的,可他又辯不過大人,只能吃了鼈,後來還是唐脈跟他坦白了,他說他就覺得那小姑娘醜,就謊稱是項權讓他轉告的。
這事兒項權現在都記得,所以闫華說幫唐脈的時候,他心裏一萬個不願意。
可項權就是項權啊,心裏再不願意,那也是唐脈的鐵哥們兒,十幾年的情分讓他蒙蔽了雙眼,唐脈說什麽就是什麽,再多委屈也就和闫華抱怨一下,一轉眼就過了。
這邊項權剛抱怨完,唐脈又打電話問他,眼看就開學了,要和淳于生去約會,不知道去哪裏玩兒。
項權也是嘴賤,他最喜歡別人向他求助,所以他就說了,沒去過游樂園的戀人那就不叫戀人。
禍從口出,項權的主意挺好,結果還有一個星期開學的時候,唐脈就告訴項權,弄四張門票,再叫上闫華,咱們四個一起去。
開春了,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但是站在游樂園門口的項權,臉上跟三九天一樣,那叫一個寒。
“行了你,趕緊走吧,既來之則安之。”闫華推了推項權,看着滿游樂園的人,也跟着興奮了,說來,已經好久沒來這種地方了,偶爾來一次也不錯。
項權撇撇嘴,看着前面的唐脈和淳于生,嘟囔:“要來也得帶個女孩子吧?竟然跟三個大男人來,我也是瘋了。”
沒錯,唐脈說了,項權要是敢帶女孩子來勾引淳于生,就把他往死裏整。項權都無語了,怎麽着?這天下的女孩子都不能在淳于生面前出現了被?這是護犢子呢?
闫華就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猜,此時的項權也就說說而已。
還真給闫華猜對了,剛坐上過山車的時候,項權的臉就不陰了,玩的比誰都嗨,而且桃花眼遍地留情,完全不像一開始抱怨沒有女伴的人。
淳于生沒玩過,但是他膽子大,玩了幾個都不見害怕,倒是唐脈喊的嗓子都啞了,他不服了,指了指那邊最高最刺激人最少的自由落體說,“走,去玩那個。”
項權和闫華說什麽都不坐,這足足得有二十多層樓那麽高,一下落下來還不得死了啊?所以就淳于生和唐脈坐了上去。
唐脈心跳的非常快,他其實很害怕,但現在也硬撐着,他瞄了眼旁邊的淳于生,“怕了就說話,可以不坐,我又不會笑話你。”
淳于生搖搖頭,“沒事兒。”
唐脈心裏低罵,沒一會兒設備就往上升了,他看着越來越遠的地面,還有越來越小的人群,說:“淳于生,你是不是害怕了?”
“有點兒。”淳于生實話實說。
“……”唐脈猛的轉頭看向淳于生,“那你他媽不早說!”
“也不是太害怕。”
“咱倆別坐了。”唐脈聲音有點顫抖了,因為他看到了整個游樂園,甚至連周圍的所有建築都能看到。
“現在下不去了。”淳于生非常平淡的說出了事實,一下就讓唐脈急了。
唐脈閉着眼睛,上面人不多,可惜他的哭喊依然牽連了其他人,“我不坐了不坐了!快他媽放我下去!老子不坐了!”
唐脈剛喊完,設備就停了,唐脈睜開眼睛往上一看設備到頂了,這他媽是最高了,怎麽還停了?這下,他完全崩潰了,“啊啊!我不玩了,放我下去,聽到沒有!這東西是人玩兒的嗎?!”
“唐脈。”
淳于生的聲音響在耳邊,唐脈轉過頭,眼裏都是淚花,“你叫我幹什麽啊!”
“你別怕。”淳于生說完就拉住了唐脈的手,還使勁兒握了握。
“……”
說實話,有一瞬間,唐脈是感動的,上面風大,把唐脈的劉海吹的亂七八糟的,他看着淳于生那雙認真的眼睛,心裏安定了不少,他回握着淳于生,聲音顫抖:“淳于生,你愛不愛我?”
淳于生笑了笑,“嗯。”
“那一會兒下去的時候你幫我揍那個人好不好?”唐脈說完指了指下面的控制室,那一副委屈模樣,跟誰搶了他一萬塊錢還給了他一刀似得。
淳于生愣了一下,然後又把手握緊了幾分:“這樣是不對的,再說,我不是陪你呢嗎……”
淳于生低沉的聲音還沒說完,就被唐脈特大的喊聲給打斷了……
“啊啊啊啊啊!”
在這裏,自由落體的意思就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垂直降下來,沒有任何緩速。
所以,在所有人都期待又害怕的等待中,大圓盤就那樣垂直掉了下來,唐脈喊得都破音了,而這自由落體又升又降的好半天才緩緩到了地面。
項權看着張着嘴發不出聲音的唐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走過去,摸了摸唐脈豎起來的頭發,“唐大嗓兒,我在下面都聽到你叫了,哈哈……”
唐脈的臉鐵青鐵青的,頭發跟超級賽亞人似得,他看着項權在嘲笑他,但是他就是發不出聲音,等淳于生把他從安全帶裏拉下來的時候,他才緩過神,呆呆的說:“蠢魚,我還活着嗎?”
“你還活着。”淳于生笑了,他雖然也有點害怕但還不至于吓傻,可這唐脈明顯就傻了。當然,淳于生并不知道唐脈這麽說完全是出于後悔,唐脈現在都悔死了,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萬次,他再也不會想看到淳于生害怕的樣子了。
中午的時候幾個人買了點東西吃,坐在人工湖的涼亭下,唐脈吐了,把昨天晚上的都吐沒了,現在看什麽都吃不下去。
淳于生掰了點兒面包送到唐脈嘴邊,“你吃點兒吧,一會兒沒精力玩了。”
唐脈木讷,“還玩?再玩我他媽就是孫子。”
這話給闫華和項權都逗樂了,兩人笑的直拍桌子。
“要不,咱們回去吧。”淳于生見唐脈心情不好,大概是真的害怕了。
“不回去。”
唐脈又上來這別扭勁兒了,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別扭還是在跟淳于生別扭。
淳于生心疼了,他摸了摸唐脈蒼白的臉蛋兒,“你不是害怕嗎?”
“……呦。”項權吹了口哨,朝闫華挑眉。
唐脈瞪了項權一眼,然後往淳于生的肩旁上一蹭,“回去也行,那你今天得陪我,晚上別回去了。”
“不行。”
淳于生拒絕的快,唐脈不高興了,他起身,“為啥不行?我都去你家好幾次了,你咋就不能來我家?”
淳于生依然拒絕,“唐脈,真不行。”
“我爸媽今天不在家,就咱倆,你怕個屁?”
淳于生頓了頓,還是搖頭,“我晚上得回家。”
唐脈都說到這份上了,淳于生依然拒絕,唐脈能不生氣嗎?而且淳于生還是在項權和闫華的面連續拒絕他,這讓唐脈的面子挂不住了,所以唐脈生氣了,他站起來,喊:“你他媽就不能不這麽倔嗎?我都這麽說了你還拒絕?你都多大了還有門禁?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你!”
淳于生拉住唐脈的手,表情是認真的,“唐脈,我媽說,晚上必須回家,不能在外留宿。”
一句話,就這一句話,讓唐脈失了理智。
如果當時唐脈可以壓一壓火氣,或者給淳于生解釋的機會,一定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可惜……
唐脈猛地甩開了淳于生手,他吼:“你媽你媽你媽,你都多大了還老提你媽?你媽死了,你也跟着死嗎?”
這話一出,連旁邊的項權和闫華都愣了,項權嘴裏還嚼着面包,一下就停了。
其實這都是唐脈的氣話,說出來就說出來了,完全都沒過大腦,而且平時和項權開玩笑慣了,也沒覺得自己多過分。
但他這話說的卻是淳于生。
淳于生脾氣好,可他是有底線的,就好比現在,唐脈的話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那個,淳于生啊……”
闫華要說什麽,被突然站起來的淳于生給打斷了,然後淳于生什麽都沒說,他盯着唐脈氣的通紅的臉,那雙單眼裏都是唐脈不曾看過的冰冷。
是的,淳于生生氣了,第一次跟唐脈生氣了。
可淳于生的怒火沒有火焰,只有硝煙。
下一秒,淳于生直接繞過唐脈,走了。
唐脈下意識的拽住了淳于生的袖口,卻沒拽住,淳于生既沒有甩開他也沒有用力掙開,就是往前走的腳步太決絕,唐脈拽不住。
淳于生就這麽走了,唐脈背對着他僵在原地,風突然大了,吹的唐脈眼睛發酸,一滴一滴的淚瓣兒眼看就掉下來了,跟斷線的珠子似得。
項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都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哭的這麽難受的唐脈。
闫華皺了皺眉,走過去拍了拍唐脈的頭,“唐脈啊,你的話,說的重了。”
這也是闫華第一次指出唐脈的錯,但這話卻是實話,而他這一拍,唐脈原本咬着的唇也咧開了,他哭出聲,一聲比一聲大。
都說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他唐脈現在就想要,哪怕是花盡了自己所有的錢,也想吃上一顆,他想收回那句話,再也不想看到淳于生那雙陌生的眼睛。
可沒人能賣給他,所以,他又一次被自己的烈性子給害了,他不敢追上去,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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