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受傷的唐脈】
又一個星期過去了,眼看外面的小草都冒出了頭,可唐脈的世界依然處在寒冬臘月。
不是唐脈無精打采,而是不愛說話,眼神都變得不對勁兒了,誰要是敢招惹他一下,那這輩子就都別想安生了。
項權和闫華一勸,那唐脈保準兒說:‘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走了一個淳于生嗎?’
可這一個星期怎麽過來的,項權和闫華是知道的真真的,他倆整天變了法的逗唐脈開心,可惜都沒用。
要不怎麽說,這心痛還得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呢?
都是一個學校的,總有見面的時候,明明原來想碰都碰不到,現在偏偏處處都能碰到,唐脈倔,既然他都主動說分手了,自然對淳于生是理都不理。
每次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唐脈都是昂首挺胸的走過去,表面看上去特別灑脫,但項權總能在唐脈的臉上看到很多不甘心。
唐脈當然不甘心,因為他從始至終都還愛着淳于生。
高三下學期開學的第一節體育課來了,三個班級一起上,項權本以為找唐脈溜出去玩的,可唐脈說什麽都不去,還在籃球場上玩起了籃球。
項權站在一邊,這個籃球場地前面就是特進班經常聚在一起學習的屋檐,此時,淳于生就坐在臺階上,看着不知道什麽書。
唐脈瘋狂的打着籃球筐,完全不像要認真投籃的樣子,項權看不過去了,他不敢提淳于生,只能想法子轉移唐脈的視線,于是,他對唐脈提議來一場比賽,一對一的。
唐脈哪裏是項權的對手,人家項權初中一直是校隊的,這不明擺着欺負他嗎?不過這次唐脈沒拒絕,挑了挑眉就答應了。
項權先攻,唐脈壓低身子守着,項權為了制造氣氛還耍帥的玩兒了兩下,再一轉身直接越過唐脈進球了。
以前項權哪敢在唐脈面前這樣賣弄?那不純作死?但此刻他就想讓唐脈發發火順順氣兒。可他沒等到怒火朝天要跟他拼死拼活的唐脈,而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唐脈把球給撿了回來。
項權一笑,“服了?”
唐脈拍着球進攻,“別做夢了。”
“呦!”項權直接上去搶球,一搶一個準兒,直接從唐脈手裏把球給過到了自己手上,然後還叫嚣:“你太嫩了,唐脈。”
唐脈是面對着藍球板進攻的,項權搶完球就繞到了唐脈的身後,但是卻不見唐脈轉身來搶球,項權直接一個遠距離三分給投進去了,眼看着球彈到了唐脈的腳邊,唐脈還是一動不動。
“喂,被本少爺帥懵了?”項權捅了捅唐脈,見唐脈還是不動,一雙眼睛就看着籃球板的後方,項權也轉過身看去,一瞬間就明白了。
籃球板前面的屋檐下,人家淳于生和一小姑娘正聊天呢,那叫一個認真。
他項權能看到的,唐脈自然也看得到。項權無奈的拍拍腦門兒,心裏感嘆着:這他媽怕什麽來什麽。
事實證明,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其實淳于生只是在和那女生讨論題,不過,那女生就是前段時間跟淳于生表白的女生,唐脈認出來了。
項權回頭看了看唐脈,總覺得唐脈的表情不對勁兒,“我說唐脈,你別鬧啊。”
唐脈唇角一挑,拿起腳邊的籃球就朝淳于生那個方向大力扔了過去,唐脈的力道不夠大,球滾到淳于生前面就不動了,惹得那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球,又看向了往這邊走的唐脈。
項權臉都白了,他覺得唐脈是想用球砸那女生,他趕緊拽住唐脈,“你瘋啦?你不會連女生都打吧?”
唐脈甩開項權,朝着淳于生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項權低罵一聲趕緊追上去,不過,唐脈走到籃球的位置就停了,他彎身拿起地上的籃球,輕拍了兩下,又轉身離開了,連看都沒看淳于生一眼。
項權跟個二百五一樣,他以為唐脈要揍那女生,沒想到唐脈就是來撿球的,然後他只能厚着臉皮又跟唐脈回到了籃球場。
唐脈并沒有接着玩,只把籃球往場地一扔,就往班級走了,步子邁得那叫一個快。
項權無奈,他不能把這樣的唐脈放任不管,只能跟着唐脈離開,等快到班級拐角的時候才追上唐脈,項權快一步邁上臺階,擋住唐脈,“你幹什麽呢唐脈?”
唐脈站在臺階上,低着頭,“你去玩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待個屁!你能讓我省點兒心不?”項權喊的大聲,好在是樓梯,要是在走廊早被老師罵了。
唐脈看着項權,眼睛裏全是想隐藏卻隐藏不住的難受:“項權,那你告訴我,你他媽要是看見前男……前女友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樂不思蜀你會怎麽做?”
項權一怔,好半天才說,“……你指我哪個前女友?”
唐脈皺了皺眉,“随便!”
“……”項權想了想,“大概不會怎麽做吧?又不是沒看過。”
唐脈都無語了,“你那叫愛嗎?”
“怎麽就不是愛了?我可是好好的疼過她們啊,時間長了就沒感覺了,沒感覺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啊,你說是不是?”項權自說自話,說着說着突然腦裏一閃,他靠近唐脈,“保不準兒哪天你看到淳于生就沒感覺了呢,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現在的你多麽可笑。”
“……項權。”唐脈嘆了口氣,很明顯沒耐心了,“可不可笑不我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的愛情觀已經毀了,請別禍害我了好嗎?”
“诶你這話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的愛情觀就正,既然這麽正你咋不快樂呢?整天愁眉苦臉跟誰欠你多少錢似得,還不如我潇潇灑灑,樂得自在。”項權嘟囔,句句話都戳着唐脈的痛楚。
是啊,愛情本是可以帶來快樂的事情,怎麽現在就都成了酸痛呢?
唐脈被項權說的腦袋有些當機,但是有一點他明白,推了推項權,唐脈往臺階上走,他說:“項權,你那不叫愛。”
沒錯,因為項權不愛,只是興致,所以才會很快就膩。而他和淳于生就不一樣了,他愛着淳于生,可偏偏不想低三下四的認錯,那他就得自己扛着,痛也是痛他自己。
唐脈想是這麽想的,其實他心裏挺糾結,不過,這糾結也就糾結了一會兒,因為下一秒他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唐脈腳滑了。
項權沒來得及拽住唐脈,就看着唐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好在這半層只有11階,但是唐脈的背卻硬生生的撞在了牆上。
項權都傻眼了,他呆了好幾秒才跑下去,他不敢碰唐脈,很怕給碰着哪裏,他慌慌張張的撥了120,然後還抽空給闫華去了個短信,他說:‘闫華你快來,唐脈可能要死了’,之後,他就坐在唐脈的旁邊守着,還用袖子擦擦唐脈撞破的嘴角,一會兒告訴唐脈挺住,一會兒問唐脈疼不疼。
唐脈呢?
這一滾一撞算是真的懵了,他側躺在地上,看着樓梯臺階,眼睛裏都是星星,耳邊是項權煩人的聲音,可唐脈沒有力氣罵回去了。
唐脈被120接走的時候,闫華和項權都跟着去了,也正好趕上體育課中間休息,淳于生看到了急救車,卻想不到裏面躺着的就是唐脈。
好在唐脈沒事兒,就是胳膊和後背磕青了,腦袋一點兒都沒磕着,嘴角還是自己不故意咬到的。
當天晚上唐脈就從醫院回了家,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直叫喚,還把房間裏能摔都摔了個遍,偏偏又趕上他老媽陪他老爸去外地參加會議,項權和闫華只能留下來看着唐脈,不然非得把保姆給折磨死。
唐脈連續兩天都沒來學校,淳于生再遲鈍也發現了,因為這兩天課間操的時候都見不到那個身影,吃飯的時候也只有項權和闫華,他沒見到唐脈。
第三天正好趕上周五放學,接下來就是兩天的假期,項權和闫華一起結伴直接去唐脈那裏,他倆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淳于生。
淳于生背着書包,就站在校門口,沒有左顧右盼也沒有東張西望,看上去并不像在等誰。
項權有點火大,一想到讓唐脈出事的罪魁禍首是淳于生,他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淳于生,唐脈也不至于氣的回班級,更不會一失足從臺階上滾了下去,于是他走過去,拍了拍淳于生的肩旁,“等誰呢這是?”
淳于生頓了頓,想說什麽卻沒說。
“你該不會是在等唐脈吧?”項權冷笑一聲。
闫華嘆了口氣,他早就聽說是唐脈先提的分手,他心裏怎麽可能不知道唐脈的性格?一定是不肯道歉才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所以他還是講理的,他也走了過去,一下推開項權,然後對淳于生點了點頭,“別在意。”
說完,闫華就拽着項權的衣領往出走,“走了。”
項權吹鼻子瞪眼,比比劃劃的對淳于生那叫一個挑釁。
看着兩人快要淹沒在人群,淳于生終于開口了,“等下。”
項權趕緊掙開闫華,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迎接’淳于生:“怎麽着?”
淳于生一副欲言又止,“……”
闫華看出來了,他說:“唐脈沒來,在家養傷呢。”
淳于生眉頭皺起一點兒,問:“他傷着了?”
“是啊!”項權沒好氣,“就在你和新歡甜甜蜜蜜的時候,唐脈傷心欲絕從臺階上跳下來了。”
“你閉嘴。”闫華推開項權,正經八百的對淳于生說,“沒事兒,唐脈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淳于生什麽都沒說,看着闫華表情都僵了。
闫華猜,淳于生這是心疼了,不然一個榆木疙瘩怎麽能有這樣的表情?于是他給唐脈制造了一個機會,他拿出本子撕下來一頁,在上面寫了地址,然後交到淳于生的手裏,“這是唐脈家,你要是擔心,明兒就去看看。”
淳于生手裏攥着紙條,依然不說話。
“給他幹什麽?讓他去氣唐脈還是咋地?你是不是嫌唐脈不夠窩囊?”項權不樂意了,朝闫華就喊。
闫華按住項權的嘴巴,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淳于生,“對了,他爸媽這幾天不在家。”
淳于生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手裏的紙條,好半天都沒動。
闫華和項權打車直接去了唐脈家,在車裏,項權不滿,“你說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唐脈現在看見那呆子非得氣炸。”
闫華看了看手表,“項權,咱倆打個賭。”
“你還有閑心玩這?”項權不屑,但不出一會兒又看向闫華,“啥賭?”
闫華一笑,“今天這事兒先別告訴唐脈,咱倆就賭明天淳于生會不會來。”
“他還有臉來啊?”
闫華繼續說,“我就賭淳于生能來。”
“靠,他來不來關我啥事?”
“怎麽不關你的事兒?淳于生來了,這世界就和平了。”闫華說完就躺在了靠背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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