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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俊美,矜貴非常,盛歡對上他那的眼,熟悉又陌生的情緒,瞬間朝她席卷而來,心髒狂跳。
雪花如柳絮,紛紛揚揚。
她仿佛看到一道虛影,與他身影重疊在一塊。
盛歡幾乎想轉身就逃。
“盛姑娘?”寧紹也察覺到她的目光,轉身一看,臉色跟着變了。
太子為何會來這?
就在寧紹瞇眼思考的同時,淩容與已經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他懷裏抱着手爐,腳下步伐慢條斯理,瞬也不瞬的盯她,一如今生初見,迎着風雪而來。
站在盛宅外頭的衆人,不論知曉他身份與否,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天潢貴胄與生俱來的氣質與氣場,無需任何言語,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盛歡嘴唇微微顫|抖,眼神倉皇。
寧紹若有所思,回首輕掃盛歡一眼,遮擋在她身前。
淩容與走的不快,瞧見寧紹将她護在身後的保護者姿态,眸色幾變,藏在衣袖中的食指與拇指,輕輕地搓了搓。
三年前派下去江南的人,沒能一鼓作氣收拾掉寧紹,果然是他犯下最大的錯。
當年盛家父子救下寧紹,他擔心連累到盛歡,立刻讓人收手,卻沒想到反倒成了寧紹接近盛歡的機會。
前世他與寧紹稱兄道弟,私交甚篤,寧紹卻在兩人一次出游時,趁他毫無防備,意圖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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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才知道,原來寧紹一直都是大皇子的人。
前世,因為寧紹對他痛下殺手,他才會遇見盛歡,沒想到今生反倒換了過來。
淩容與眼底深處漫上一層霜雪。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寧紹躬身行禮,語氣恭敬,神态不卑不亢。
身旁一衆奴仆則紛紛跪地參拜。
寧紹年少時其實曾與太子交好,只是三年前,太子毫無緣由與他疏離,不久就行同陌路。
甚至就連現在,寧紹都能隐隐感受到,太子對他似乎有種莫名敵意。
淩容與淡淡掃向寧紹身後。
盛歡的身高在女子之中雖不算嬌小,卻也被寧紹牢牢實實地擋着,饒是如此,她仍是感受到那雙墨眸的探視。
太子不是她不想見,就能避而不見之人。
盛歡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輕扯了扯寧紹的衣袖。
寧紹眉梢輕挑,回過頭,以眼神無聲詢問她。
盛歡朝他笑了下,搖了搖頭,兩人無聲勝有聲。
淩容與看着兩人一來一往,原本毫無波瀾的墨眸,終于泛起漣漪,周身亦彌漫起低沉的氣壓,臉色一點一滴陰沉下去。
她怎麽可以對別人笑呢?
周遭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懾人寒意,壓迫得不敢動彈,冷汗涔涔。
寧紹卻毫無所覺般,直到确定盛歡神色無虞,才往旁站了一步。
盛歡上前,福身行禮,低聲道:“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說話的口吻比兩人頭一次相見時還要冷漠,絲毫不複記憶中的細膩柔美,嬌甜軟糯。
淩容與薄唇緊抿,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滅,眼底深處閃過痛苦,晦澀難言的情緒劇烈翻湧。
她不記得他了。
淩容與原存着一絲僥幸,期望着她跟自己一樣有着前世記憶,但連兩次相遇,她看他的眼神皆是如此陌生。
寧紹瞧出淩容與看着盛歡的目光不對,心頭一跳,微微笑道:“殿下今日特地前來,可是要來問臣有關──”
淩容與置若罔聞,直接走到盛歡面前,眸色沉沉,深不見底,“你便是盛侍讀的胞妹?”
他垂眸看着少女,只見少女垂着眼簾,濃密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
鵝毛般的大雪,于兩人頭頂不停飛舞,紛紛落在遮擋住他們的兩把油紙傘上。
她盯着地面,輕聲道:“是。”
淩容與見她這般乖巧模樣,回話的語調也沒剛才那般冷淡,聲音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叫什麽名字。”
“盛歡。”
“盛歡。”淩容與微微低垂着眉眼,目光緊鎖着她,淡淡呢喃兩遍,“盛歡。”
“殿下,是歡喜的歡。”寧紹細心地替盛歡開口解釋。
淩容與墨眸一沉,似是此時才終于記起身旁還有人,懶懶擡眸,瞥了眼青年,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寧紹。”
“是,不知殿下──”
淩容與瞇了瞇眼。
不待寧紹說完,他便将懷中手爐随意一扔,大掌一拽,朝思暮想的人兒已在身前。
淩容與俯身,唇落在她耳側幾寸的距離,溫香軟玉近在咫尺。
一串動作如行雲流水,肆意狂傲。
少年陌生卻又熟悉的氣息,将盛歡緊緊籠罩住,溫熱吹拂于耳,她呼吸微微一窒,記憶中曾經的甜蜜旖.旎,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盛歡有一瞬恍惚,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兩人終日纏.綿,交頸而卧的時光。
然而少年下一句話,就将她狠狠地拉回現實,“那日你在大街對孤投懷送抱,不過幾日,便又想對其他人投懷送抱了是麽?”
略帶薄怒的嗓音自耳畔響起,盛歡擡眸,不自覺的縮了下肩膀,一臉錯愕。
目光掠過淩容與噙着涼薄笑意的唇角,再對上那雙布滿陰鸷的墨眸,她腦中空白一瞬。
盛歡不敢相信堂堂太子居然這般無賴,故意說出這種颠倒黑白的話語,引人誤會。
那日分明是他扣住她的腰,她才會摔進他懷中!
之前她一直擔心淩容與跟自己一樣恢複前世記憶,現在看來是她憂思過慮,這人的一言一行與前世截然不同。
前世她與阿爹撿到他時,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當時的少年郎,清風明月般的一個人,看着他便想起君子端方、溫潤如玉,這八個字,她才給他取了溫君清這個名。
而如今……這位大梁太子又如何擔得起清風明月這四個字?入京前她所聽到那些對太子的贊美,怕只是虛名。
那日在大街上他那般穩重,想必只是因為圍觀民衆過多,他不得不收斂脾性,裝模作樣。
是了,這個人不是溫君清,不是她到死都還相信、還深愛的夫君。
他不是那個一無所有、失去記憶、唯有她一人的溫君清,而是貴為儲君、矜貴無匹的太子淩容與。
這一世,他之于她,不過就是個陌生人。
盛歡斂下長睫,細指攥緊,心底雖多了幾分苦澀,原本慌亂的一顆心,倒是漸漸沉穩下來。
“民女那日絕非有意唐突,請太子莫再說出這種惹人誤會的話,請您自重。”她低眉順眼,姿态柔順乖巧,挑不出半點錯處,語氣越發漠然。
淩容與面不改色,心髒卻被狠狠刺了一下,大掌一把攥住她雪白纖細的手腕,将人往前帶。
少女白.嫩的肌膚,很快就被勒出一道紅痕。
他眸光幽暗一瞬,痛苦與嫉妒不斷翻騰。
她與寧紹的互動,她對着寧紹笑,她站在寧紹身旁的畫面,還有對他說話時,那仿佛沾染了落雪寒意,極盡冷淡疏離的陌生語氣,所有的所有,都令他難受的快要發瘋。
想毀掉任何看見她的笑容,任何站在她身邊的人。
讓她永遠只看他一人就好。
淩容與一臉雲淡風輕,握在盛歡手腕的力道卻不自覺加重,手背青筋暴起。
心髒更像絞進一把利刃,反複切割淩.遲,撕心裂肺一般疼痛。
一衆奴仆早在太子拉起人便紛紛低下頭,絲毫不敢擡眸窺視。
唯有寧紹毫不避諱的看着。
百姓間的閑言碎語,易以訛傳訛,造成誤會,當初他聽了不過一笑置之,如今太子卻親口證實了這件事。
寧紹垂下眼簾,沉吟片刻,道:“殿下與盛姑娘之間恐怕有誤會,盛姑娘并非你口中那種輕浮女郎。”
淩容與偏過頭看寧紹,不緊不慢道:“她自然不是那等輕浮女郎,是寧大公子不知分寸,過于風流唐突,明知盛宅只有她一人,還故意挑在此時登門拜訪。”
他并沒有事先派人觀察盛歡的一舉一動,否則也不會等到寧紹要離開盛宅,才姍姍來遲。
口中所言,都是他于極短的時間內,推敲得出的結論。
“什麽?”寧紹一愣,顯然沒想到淩容與會說這樣的話。
“寧紹,”淩容與薄唇微勾,墨眸中壓抑着病态的執拗與獨占欲,“她是孤的。”
他無法忍受少女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更無法忍受旁人觊觎她。
太子此言一出,低垂着腦袋的衆人均是一怔,無聲地倒抽了一口氣。
饒是寧紹這般身經百戰的皇商子弟,亦是怔愣幾瞬,才回過神來,“殿下方才連盛姑娘的芳名都不知,她如何就成您的了?”
寧紹心中不禁生出了種荒謬感,好笑道:“您草率的一句話,可是會為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恕臣鬥膽,望太子殿下自重。”
盛歡只想盡快将太子打發走,故不願與他多費口舌,但聽見這話再也憋不住,不敢置信的擡頭看他。
“民女不是──”剛開口,細腰便被淩容與一把扣住,盛歡陡然一僵。
淩容與将她按進懷中,擒住她的下颚,強迫她直視自己,“孤素來潔身自好,東宮後院無任何姬妾,自懂事以來更未曾被其他女子碰過半分。”
他俯首,緩緩逼近盛歡,溫熱的氣息噴灑于她的唇角,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
少女肌膚細膩,柔若無骨的玲珑身段在懷。
目光落在嬌|嫩欲滴的粉唇上,那清甜柔.軟的滋味猶在心頭,壓抑了許久,想對她為所欲為的貪婪念想,驟然于血骨中翻湧肆虐。
淩容與喉結滑動了下,旁若無人般,眸光變得深邃而幽暗,眼尾泛起一抹病态猩紅,薄唇與她離得極近。
想不管不顧,在寧紹面前,狠狠地吻她。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誰都別想阻止孤!
盛歡:???這人瘋了!
寧紹:殿下,請拔劍。
男主原本想矜持點,怕吓到女主,何奈一見情敵他就……咳。
小可愛抱歉,明天也就是5月11日請假一天,
因為一些原因所以重新修文了,5月12日一樣晚上九點更新
下章更新前都有紅包掉落
求個收藏TvT,小可愛你收藏一下,把我帶回家叭~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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