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她欲要對你如何, 孤便讓她自嘗苦果罷了。”

盛歡聽完淩容與的話,想到自己之前渾身酥.軟無力的模樣, 不禁打了個寒顫。

淩容與見她臉色一白, 心中雖然一陣揪疼不舍, 卻微微勾唇一笑, 低沉的嗓音帶着一點極輕的笑意:“孤救了你與永安侯夫人, 趙姑娘覺得應當如何報答孤?”

盛歡聽見他毫不知羞的邀功, 驀地睜大眼, 朱唇微啓,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耳根因覺得羞恥通紅一片。

她的母親與哥哥舅舅都在,他這是想做甚!

牧逸春聽見太子這一番話,不禁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而趙傑卻是清楚太子真正性子的,早已見怪不怪, 當初淩容與要他下江南逼迫縣令強娶一名小商女, 那才真的叫他驚訝萬分。

牧婉清一聽就知道太子又在調戲自己女兒, 一陣無語,大步上前将女兒拉往自己身後護住。

她笑盈盈的看着淩容與, 嗓音微冷:“太子殿下,臣婦的女兒如今已是趙卿歡, 殿下若真的喜歡她, 便不要再将她當成可任你肆意調戲的小商女。”

淩容與起身,走到牧婉清面前,“孤從未因她是商女而看輕她的身份, 孤不日便會向父皇求旨賜婚。”

盛歡聽見淩容與的話,腦袋瞬間一懵,自永安侯夫人身後站了出來,結結巴巴道:“什、什麽賜婚?我、我才剛與我娘相、相認沒多久!”

淩容與卻看着永安侯夫人,自顧自的繼續道:“孤在趙姑娘仍為商女時便一心戀慕于她,只是那時她身份低微,孤實在舍不得委屈她讓只當個侍妾,才會遲遲未曾向父皇與母後提過她。”

他看向盛歡,眼角眉梢染上淺淺溫柔,“如今她已貴為永安侯嫡女,孤便再也沒有顧慮,且永安侯夫人既然想拉下永安侯,那麽到時永安侯府必會成為衆矢之的。

當今天子腳下,唯有你們永安侯府永在京城之中橫着走,多少人眼紅,多少人盯着永安侯府,孤擔心永安侯的政敵為了一鼓作氣拉下他,會再次如法炮制對趙姑娘下手,手段甚至可能比這次還要腌臜可怕數倍。”

“此次,是孤剛好在場,身邊的人警覺到事情有異,方幸而将你們母女倆從中救出,可下一次孤不在時,趙姑娘若又遇上這等險惡之事,又有誰能救她?到時就算孤為她揪出賊人繩之以法,甚至挫骨揚灰,可傷害已成又有何用。”

淩容與話說的慢條斯理,甚至說到了牧婉清決定将永安侯拉下時,就擔憂不已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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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舍不得女兒的牧婉清,心中不禁一陣動搖。

牧婉清的确是抱着寧為玉碎的決心要拉下永安侯,可她的女兒才剛認祖歸宗不久,又怎能因為她對永安侯的報複,再被卷入危險之中。

她想起女兒親口說過,早在盛歡未被接回侯府之中,她與太子便兩心相悅,如今女兒能當名正言順的太子妃,那又有何不可?

只是就這麽輕易讓淩容與将女兒娶去,未罷太過便宜他。

只是,她太舍不得這個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女兒。

可輕易放過永安侯,她又極其不甘,想到自己寵了外室的女兒十幾年,她的女兒卻從小被人輕視,簡直恨不得拿一把刀将永安侯捅了,同歸于盡算了。

牧婉清陷入兩難之中,但她很快就想到一件事,“并非臣婦想拆散你與卿歡或捧打鴛鴦,而是,假如殿下真讓趙舒窈自嘗苦果,那麽此時她的名聲已毀,想必皇上不會輕易同意你娶卿歡為太子妃。”

盛歡聽見母親的話,一陣愕然,連忙抓住牧婉清手腕,“女兒還想多陪娘幾年。”

牧婉清拍拍她的手背,搖頭道:“你不知道永安侯近幾年樹敵衆多,太子殿下一番話并非危言聳聽,你在外受苦十多年,娘不能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你之前不是才跟娘說你早已與太子互許心意麽?”

“如今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娘也能無後顧之憂,盡快将你爹拉下,撕掉他這十多年來的假面具,讓天下衆人知道他是何等喪心病狂的一個人。”

盛歡見到母親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一陣苦澀。

如果當年真是永安侯将自己換出府中,那麽,前世她所受的苦,就可真全拜她這生身父親所賜。

而她的生母跟她一樣可憐又委屈,居然毫不知情被永安侯騙了兩世,若換成她,她必定也會不顧一切,将這虛僞又惡心的枕邊人拉下。

盛歡長睫低掩,眸光流轉。

就算淩容與肯,如今趙舒窈淪為全城笑柄,明日言官們必定齊齊彈劾永安侯,淩容與也得過景成帝那關,不是他說想娶便能娶的。

盛歡擡眼看向淩容與,“太子殿下可願現下就與牧相合作,助我母親一臂之力?”

淩容與聽見要與牧逸春合作,渾身一陣惡寒。

他兩世皆從小就極其惡心與厭惡牧逸春,沒想到如今為了盛歡,居然還得跟他攜手合作。

只是永安侯短短十幾年便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探花郎,迅速地爬到今日高位,拜官封侯,表面溫和圓滑,手段卻陰狠暴戾,可說無所不用其極,早已樹敵衆多。

所謂樹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永安侯一旦失勢,當初這永安侯府有多風光,接下來就會有多少人想将其踩入泥地。

到時他想迎娶盛歡為妃更是難上加難,而永安侯一旦行差踏錯,極有可能禍及家人,他不會再讓盛歡重回塵埃,再受任何欺淩,她本就該是顆高高在上,受衆人仰望且羨慕的光輝明珠。

思及此,淩容與掩在寬袖下的拳頭緊握,攥得手背都爆出青筋,面不改色允諾:“自然。”

“只是,你得答應孤一事。”

“何事?”

“在賜婚聖旨未下之前,你不可與其他男子定下婚約,更不可只身一人離開永安侯府。”

盛歡好氣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為何淩容與一直覺得自己會與別的男子定親,她看起來就這麽恨嫁?

“好,我答應你。”

盛歡笑眼彎彎地看着他,心中卻是一聲哂笑。

當初他不擇手段的逼迫她,欺淩調戲,占盡便宜,現下她利用他,他們誰也不欠誰。

翌日。

永安侯如今為天子眼前紅人,就如永安侯夫人牧婉清與淩容與所想,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拉下來的人有很多。

而趙舒窈平時就被不少貴女記恨在心,昨日寧老夫人壽宴她連出了兩次醜,這一笑話、一醜事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若要說這件事中誰最無辜、最倒黴,便非寧老爺莫屬。

寧老爺三年前就曾中風過,昨日看到兒子女兒再加上永安侯二小姐,三人或躺或坐于榻,永安侯一行人離開不久,他就又再次被氣得中風。

如今半邊身子都癱了,整個人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分明怒火攻心,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困難。

昨日壽宴上滿面春風的寧二夫人,再無臉面對衆人,羞憤欲絕,拉着女兒一同上吊,幸而被奴仆發現救了下來,母女二人性命雖雙雙保住,卻再也不敢出府。

原本最有可能與寧紹争奪家主之位的寧二公子,亦成千夫所指,不僅妻子吵着要與他和離,就連妻子母家亦斷掉對他的一切支持。

這寧家實權可說再度穩穩落回寧紹手中。

而京城上下走到哪都能聽人讨論,永安侯二嫡女趙舒窈與寧二公子,一男二女荒唐無度之事。

而永安侯果不其然被衆言官盯得滿頭包。

景成帝聽完如此糟心事,亦是眉頭深鎖,頭痛不已。

然而更讓他頭疼的是,剛下朝,禦書房中,兩個兒子便像約好一般,一前一後而來。

一個說要迎娶永安侯嫡長女為太子妃,一個說将永安侯嫡次女收為侍妾。

他早就知道這三兒子喜歡趙舒窈喜歡得不行,平時淩朗就過分率直,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景成帝聽見他說想将趙舒窈收為侍妾,頂多也只是對他恨鐵不成鋼。

但淩朗人還未離開,太子便也過來,還說要娶趙卿歡,這可就讓景成帝頭痛欲裂。

這永安侯的女兒們究竟有什麽魅力,居然将他兩個兒子都迷得神魂颠倒。

“兒臣昨日已經與舒窈妹妹……”淩朗揉着耳朵,俊臉微紅,支支吾吾道,“兒臣要對她負責。”

“……”景成帝聽見淩朗的話,差點要跟那寧老爺一樣,活生生被氣到中風。

淩朗中間雖然省略了部份的話,可景成帝又怎麽會聽不懂那段留白為何意。

“那趙舒窈昨日才與寧二公子滾在一塊,你昨晚就将她給收了?那永安侯是死了嗎!居然讓你們做下這等胡塗事!”景成帝氣得額間青筋爆起,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全被他一把掃了下去。

淩朗撩袍跪地,“父皇您誤會了,舒窈妹妹并未與寧二公子行茍且之事,兒子可以證明她仍是清白之身,當時永安侯已經将舒窈妹妹送回侯府,是兒臣過于擔心舒窈妹妹,深恐她想尋短想不開,才會一時胡塗夜探閨房,情不自盡與她、與她、與她……”

說到後頭,想起與自己心儀多年的女子被翻紅浪一整夜,清秀的少年一張俊臉,登時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一般。

其實昨日淩朗一開始是拒絕了趙舒窈的。

他拒絕趙舒窈并非是嫌棄她,而是覺得如此趁人之危實非君子所為,可趙舒窈一聽他不願收了自己,當下便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金釵,眼淚直掉,一心求死。

說如果連他都不肯要她,那麽她趙舒窈寧可一死百了。

淩朗喜歡她喜歡得緊,甚至曾經覺得趙舒窈就算不喜歡自己,只想嫁給太子也無所謂。

他一直都只想趙舒窈幸福快樂便好,未曾想要從兄長手中将她奪走。

如今心底戀慕多年的姑娘哭着求死,他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看她去死。

“兒臣知曉昨日寧府一事,舒窈妹妹清譽盡毀,所以兒子也不敢說要迎娶她當正妻,兒子就只是想将她收進府裏,當個侍妾。”淩朗道。

一旁淩容與聽了卻心中冷笑。

淩朗單純,又那麽喜歡趙舒窈,怎麽可能忍心只讓她當侍妾,想來這是永安侯父女教他說的,以退為進,先将人收進三皇子府裏再說。

這淩容與都想得到的事,景成帝又如何想不到。

永安侯想得倒美!

景成帝簡直要被自己的小兒子給活活氣死,一聲怒斥:“你給朕閉嘴,乖乖跪着!”

他坐在桌案前,以肘支桌,扶額閉眼,直接跳過淩朗,問淩容與:“朕現在只想知道,太子又是為何說要娶趙卿歡為妃。”

“兒臣第一眼見到趙卿歡便心悅于她,她生得過于傾城貌美,兒臣恐她轉眼就與人定下親事,請父皇成全兒臣一片心意。”

景成帝聽完,閉目假寐,久久不語。

那日裴皇後提起趙舒窈身世可疑,他立刻派人去探查,這牧相都查得到的事,他這皇帝又豈會查不到,不止查得到,有些事甚至查得比牧逸春還要清楚。

這趙卿歡的确是永安侯夫婦的親生女兒,而趙舒窈則為永安侯外室所生。

景成帝也從裴皇後口中得知,那趙卿歡還未與永安侯夫人相認,還是個小商女時,他素來最為穩重淡定的二兒子,就三番四次的騷擾人家,甚至與寧紹當街争風吃醋,犯下大錯強吻了永安侯家的親閨女。

景成帝原本不信,直到皇後将之前安插在盛家府中的奴仆召進宮,讓他将當日之事一五一十轉述給他聽,他才不得不相信,太子真為紅顏失去理智,不擇手段至此。

這只看一眼,就想把人家姑娘娶回家的事,景成帝年少時也不是沒幹過,自然知道兒子所言不假,若是昨日趙舒窈沒發生那等不堪之事,今天淩容與來求他賜婚,指不定他就準了。

可現下趙舒窈臉都丢光了,清譽盡毀,與寧二公子的醜事可說風頭正盛,就算太子想娶趙卿歡那也不是不可,只是得緩緩,不必急于此時。

景成帝想起自己另一個被圈禁起來的大兒子,只覺得心頭堵得慌,不知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為何三個兒子都讓他如此不省心。

“你要娶趙卿歡不是不可,可不能是現在。”景成帝肅容道。

“兒臣想盡速迎娶永安侯嫡女趙卿歡,刻不容緩,請父皇成全。”淩容與說完便也撩袍而跪,語氣堅定。

“兒臣想收永安侯嫡女趙舒窈為侍妾,請父皇成全。”

禦書房中的金磚上,大梁兩位尊貴無比的皇子齊齊跪地,大有他不答應便要長跪不起之勢。

景成帝瞬間被這兩個兒子氣笑,抓起桌案上僅存的一盞空杯,狠狠摔了出去,砸在兩人眼前不遠處。

“都給朕滾出去!要跪就去外頭跪!不要在這污了朕的眼!”景成帝暴怒嘶吼,氣得脖子上都爆起一條條青筋。

淩朗從未見過自己父皇如此震怒,心頭不禁生起幾分退縮怯意,就在他猶豫還要不要跪下去時,卻見一旁的淩容與忽地起身。

景成帝見太子起身,面上怒意稍退。

只見淩容與走到禦書房門外,再次撩袍跪地。

太子一舉一動從容不迫,優雅潇灑,卻讓景成帝稍退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且比之前燒得更旺更盛。

淩朗見到兄長跪得挺直,立刻也起身走出去,兄弟兩人并肩而跪。

“……”景成帝頓時心一塞,覺得自己再看下去就真要被活活氣死,到時太子也不用他同意,他自己就能直接下旨娶趙卿歡當皇後了。

要不是他就只生了三個兒子,其中一個還犯下大錯被圈禁起來,景成帝簡直恨不得将這兩個兒子都抛棄算了。

難怪已故的惠安太後總說他子嗣太少,總勸他多納幾個妃嫔,多生幾個兒子,将來才不會後悔。

景成帝頭疼的扶着額,心中悔不當初。

“将門給朕關起,朕現在不想再看到他們!”

“跪!給朕好好的跪!你們有本事就長跪不起,朕倒要看看你們能跪到何時!”

皇帝的怒吼聲從書房內傳出,候在門外的大太監心頭一顫,立刻使眼神讓侍衛們将門關上。

……

既然景成帝已知趙舒窈之事,裴皇後自然也很快就從景成帝口中得知,永安侯在外頭偷養外室,甚至那趙舒窈與那外室容貌極為相似,很可能就是外室之女。

裴皇後聽完來龍去脈,為牧婉清心疼不已,今日一早又得知趙舒窈在寧府鬧的笑話,她直覺不對勁,很快就将永安侯夫人給召進宮問個清楚。

而同時間,盛歡也被清河公主召進宮。

昨日母女兩人并未回府,皇後與公主的人到永安侯府找不到人,又跑了一趟到相府,這才找着人。

盛歡之前便聽說過清河公主與趙舒窈交情匪淺,在進宮前便做好被刁難的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母女兩方一進宮,還沒來得及見到裴皇後與公主,便見到淩容與身旁的大太監周正候在宮門,一見到她們便急匆匆地跑上前。

“奴才見過永安侯夫人,見過永安侯嫡女,太子殿下與三皇子不知怎麽了,兩人突然都說吵着要娶永安侯嫡女。”周正說完,急忙連‘呸’兩聲,“不是,奴才口笨說錯了,是太子吵着要娶卿歡姑娘,三皇子吵着要納舒窈姑娘為侍妾。”

“皇上為此龍顏大怒,如今兩人被罰跪在禦書房外,殿下已經跪了近三個時辰,皇上說了,太子要跪就不許喝藥,說他倒要看看太子是要命還是要娶您。”

周正說到這兒,整張老臉皺得跟菊花一樣,眼底都快流出兩行清淚,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結果太子殿下他就真的一碗藥也不喝,不久前才吐了整地的血,一旁的三皇子頓時被吓得不輕,不敢再跪,連忙要拉起太子,太子卻将他甩開,硬是跪,公主得知此事才不得已将您召進宮,趙大小姐您快随奴才去勸勸太子殿下罷,奴才求求您了。”

牧婉清與盛歡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盛歡重重皺起眉頭,只覺得淩容與行事越發莽撞。

昨日她便是料定景成帝不會輕易答應太子娶她為妃,才會一口應下淩容與的要求,沒想到他今天就直接不顧後果,硬是跟景成帝強起來。

牧婉清聽完周正的話,眼神卻頓時微妙起來。

她到底比盛歡多活了十幾年,又是侯府主母,一聽就聽出這其中貓膩。

不就是想在她女兒面前賣慘,使苦肉計麽?雖然吐了滿地的血的确很慘,可既然太子想賣,就讓他賣得真一些、慘一點才好。

所以這小兩口根本還沒完全和好,女兒還在氣太子以前對她做的那些荒唐事?

牧婉清眯了眯眼,拉住原本要随着周正而去的女兒,朝周正歉然笑道:“雖然周公公是這麽說,可實際情況我們卻是不知道的,這清河公主脾氣陰晴不定,上次我二女兒才因為遲到了一會兒,就被她罰站在宮門口許久。”

“我看還是先讓卿歡去見一見清河公主,若清河公主真是特地為了太子才将卿歡召進宮,到時她再陪你過去勸太子殿下也不遲。”牧婉清語氣也甚是無奈,句句堵得周正回不出話。

盛歡覺得母親說得極是,點頭附和,笑吟吟道:“我還是先去見清河公主罷,周公公且再去勸勸太子,順便跟他說……”

“他要是吐血而亡就真不用娶我了,京城好兒郎不少,比太子優秀的或許沒有,但肯定也有不比他差的,叫他先顧好自己的身子再來說要娶我。”

周正:“……”

這趙家大姑娘,怎麽跟以前那個小商女判若兩人?

不是,這怎麽跟太子當初說的都不一樣!

周正還想再開口挽留,牧婉清卻已經拉着女兒離去,他登時急得滿頭大汗,再次慌慌張張追上兩人。

可惜這永安侯母女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任憑他舌粲蓮花,再如何能說善道,都無動于衷。

周正簡直快要急死。

那太子吐血可不是他胡绉的,雖然他已經再三勸過太子莫行此計,可太子卻異常堅持。

要是這趙大姑娘再不去,殿下恐怕又要連病數日了,這身子長久下去怎麽了得。

周正心底一個愁啊,這同樣都是趙家小姐,怎麽這個趙卿歡跟趙舒窈的差別卻那麽大。

趙舒窈可是巴不得殿下能喊她過去,可這趙卿歡卻怎麽樣也請不動、勸不動,這以後要真将她娶進宮,太子豈不是要日日看她臉色度日?

周正見永安侯母女人已經到了長樂宮前,心中一陣無奈長嘆。

牧婉清親自将女兒送進清河公主所在的長樂宮,才朝皇後所在的鳳儀宮而去。

原本懶散地躺靠在貴妃上的清河公主,聽見趙卿歡求見,登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瞪地跳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孤的媳婦兒怎麽還沒來?

周正:殿下,趙姑娘說京城好兒郎遍地都是,她一點兒也不擔心你,您要是死了就娶不到她了。

牧婉清:有我在別想糊弄我女兒

淩容與:……

盛歡: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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