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太子分明說她将趙卿歡召進宮, 周正就會将人帶過去他那,為何人卻來了她的長樂宮?
清河公主聽見婢女進來通報永安侯嫡女趙卿歡求見, 登時柳眉倒豎, 杏眼圓瞪地跳了起來。
清河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
上次她聽了趙舒窈的話, 告訴太子盛歡可能要訂親, 結果氣得他當場吐血不止, 清河公主還是頭一次見到人能吐那麽多血, 當場被吓得不輕, 可說對這同父異母的弟弟心虛不已,是以此次才會答應他将盛歡召進宮。
“你為何沒跟周正一塊去見太子。”清河公主話方落,腳步驀地一愣,呆在原地。
之前她聽裴皇後說趙卿歡生得和永安侯夫人一模一樣,她壓根兒不信,畢竟那趙舒窈跟永安侯夫人一點也不像。
可今日見到盛歡本人, 看清她的容貌, 清河公主才知道什麽叫孩子不能偷生。
像, 真的像。
不止像永安侯夫人,那雙桃花眼眸也與永安侯世子趙傑極為神似, 一看就是兄妹。
清河公主向來對與趙傑相關的親人易有好感,也因如此才會與趙舒窈玩了那麽多年, 如今見到與永安侯母子容貌相似的盛歡, 心中因趙舒窈而對盛歡産生的成見,瞬間消減不少。
“臣女參見公主,”盛歡恭敬福身行禮, 低眉道,“是公主召臣女進宮的,臣女自該先來見過公主才是。”
清河聽見盛歡的話,才猛地回過神想起召她進宮的目的,大步上前,一把捉住盛歡手腕,“太子為了向父皇求娶你,現下被罰跪還被罰不許喝藥,你現下就随本宮到禦書房前勸他!”
盛歡就這麽被清河公主拉着走。
她之前聽永安侯夫人說清河公主脾氣陰晴不定,又與趙舒窈交好,原本還以為公主是聽見趙舒窈出了事,才會想召她進宮騰折她一番,結果卻是為了太子。
盛歡看着清河公主的背影,聽着她嘴裏碎念不停。
“那日太子以為你要與寧大公子定親,突然在本宮面前吐血險些将本宮吓暈過去,現在又因你被父皇處罰,你若敢負了他,本宮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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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歡聽完清公的話簡直哭笑不得,也終于明白過來為何方才母親要攔着自己,不随周正去勸太子。
原來淩容與那混蛋又想在她面前賣可憐,在衆人面前賣深情。
盛歡于心底哼笑一聲,再次暗罵淩容與真是個心機深重的登徒子,居然為了博得她同情還夥同公主連手騙她。
她倒要看看這太子吐血,究竟是怎麽吐。
之前在宮門口,雖然淩容與也因她說心悅寧紹而被氣得吐血,可那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再加上當時盛歡一心只想遠離淩容與,早就不記得這件事。
待她被清河公主拉到禦書房前,瞧見那身材偏瘦,俊美矜貴的少年郎,挺直着腰杆與背脊跪在房門緊閉的書房前,精白錦袍領口與袖口皆血跡斑斑,膝下一灘又一灘的血。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幾欲作嘔。
盛歡不禁微微蹙起眉。
周正和公主沒有騙她?淩容與的身子真的差到這等地步了?
只見三皇子淩朗面色慘白,早就不敢再跪,慌亂的勸着太子:“二哥,來日方長,父皇今日不答應我們,我們改日再來求便是,您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淩容與卻依舊跪得直挺,不為所動。
他沒有來日方長,他的時間日日減少,倘若不能在近幾日就讓景成帝賜婚,他很可能到死之前都無法将盛歡迎為太子妃。
那是他前世就一直渴望的事,前世他沒能将她迎娶進門,沒能給她一個名份,今生一切他都會彌補回來,她該有的,一個也不會少。
淩容與狹長墨眸低垂,淺白的薄唇上帶着幾抹紅,精致五官傾倒衆生。
盛歡已被清河公主拉着來到淩容與面前。
原本垂眸的少年發現她的到來,怔愣幾瞬,方撩起眼皮看向她。
少年墨眸中泛起清澈純粹的笑意,灼灼閃爍,帶着讓人無法抵抗的溫柔與深情,雙頰梨渦淺淺,微笑如同和煦春風。
“孤一定會迎娶你當太子妃。”
僅管淩容與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面無血色,冷汗涔岑,這句話卻說得無比堅定,背脊不曾有一絲彎曲。
盛歡看就算跪着,骨子裏的倨傲和與生俱來的強勢亦未曾消減半分的少年,只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竟覺得淩容與有幾分可憐。
──“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歡歡,信我。”
盛歡腦中猝然響起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
眼前少年再次與被她藏在心底深處的男人身影兩相重疊。
盛歡心底泛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絲絲拉拉的扯着她的心尖。
她渾身一震,猛地扭過頭,也顧不得清河公主就在一旁等着她勸太子,轉身就想走。
這種熟悉的悸動讓她心頭慌亂不已。
盛歡告訴自己,這個登徒子不是溫君清,她不能再被他那張臉給騙了。
原本任憑淩朗如何勸道皆巍然不動的少年,見她轉身,立刻踉踉跄跄地爬起身。
冰涼的大手拽住少女白皙柔荑。
“別走,”淩容與搖搖欲墜,卻強硬地将她拉進懷中,緊緊抱住,“父皇一定會答應孤的。”
清河公主到底是個未出閨閣的單純少女,見到自己弟弟二話不說就直接将趙家大姑娘緊擁入懷中,耳根瞬間燙紅起來。
她登時紅着臉扭過頭去,甕聲甕氣道:“本宮已經将人帶來,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便趾高氣揚的帶着一衆婢女離去。
淩朗見到二哥如此大膽,一雙眼亦是瞬間瞪得老大,耳根微微發紅。
他立刻別過頭去,不敢多看,一邊揉着跪得發疼的膝蓋,一邊想着,日後得跟二哥多多學習才行。
他要是有他二哥一半的強勢跟行動力,也不會讓喜歡多年的姑娘,只能給自己當侍妾。
淩朗想到這,眼底閃過一抹失落與懊惱,雙腿邁的步伐不禁加快。
沒多久,原本站了不少人的禦書房前,就只剩淩容與和盛歡。
原本要離去的盛歡被抱得猝不及防,不止整個人被拉回去,撞.進少年胸.膛,心裏才剛被她強按下去的煩躁與異樣感,亦再次翻湧而上。
淩容與半閉着眼抱着她,濃而卷的長睫半落,漆黑如淵的眸子沉沉,此時此刻,他的腦袋早已渾沌一片。
方才遲遲等不到盛歡,他整個人就宛如泡在寒冬臘月的湖水之中,冰冷刺骨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甚至心裏有一瞬被絕望淹沒,害怕自己等不到她。
他不想再等她了,他等了太久,久到令他光是想象都覺得恐懼與害怕。
所以盛歡一入京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見她,才會忍受不了她多看寧紹一眼,害怕她心悅其他男子。
淩容與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将懷中的少女擁得更緊,身子卻已經有些撐不住,重量幾乎有一半都壓.在盛歡身上。
盛歡被抱得幾乎透不過氣,玉白的耳尖不由自主地竄起一抹誘人的紅暈。
他果然還是那個登徒子,居然連在禦書房前都如此肆意妄為!
她惱怒地推了推淩容與,低聲嗔道:“放開我。”
白皙柔荑卻在推上淩容與的肩時,驟然一頓,這才反應過來什麽。
盛歡慌張的看向一旁周正:“太、太醫呢?你快将太子帶回他的宮殿,快叫太醫來給他瞧一瞧。”
淩容與的身子向來冰冰冷冷,如今卻不知為何異常滾燙。
盛歡見他吐了那麽多血,心底忽地一陣虛。
她垂眸,輕輕掃向淩容與。
只見少年賴皮的抱住自己不放,縱使整個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一只手還緊緊攥着她的手腕。
少年腦袋枕在自己肩頭上,半邊的臉埋在她肩頸裏,微.喘的嗓音于她耳畔響起,微熱的呼吸打在她鎖.骨旁,過分好看的臉龐蒼白如紙,臉頰卻又因病而泛起兩抹潮.紅。
盛歡看着淩容與雙目緊閉,安靜又脆弱的模樣,只覺得他的呼吸仿佛似一根又一根的羽毛,一下又一下撓過她的心尖,泛起絲絲溫軟。
少女白.嫩的小臉瞬間竄起一道燒燙的紅,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
盛歡又惱又怒,心底卻又不自主地擔心起淩容與。
就算她再不喜歡這一世的淩容與,但也沒到想他死的地步,更何況她暫時還需要他。
周正一聽連忙叫來幾個小太監,合力想将太子背回東宮。
可淩容與雖已被小太監背在了背上,卻死死的抓着盛歡的手不放,任憑他們怎麽拉都拉不開。
盛歡:“……”
她突然懷疑淩容與是假暈,可是他燒燙得厲害,不醒人事卻也是真。
周正滿頭大汗,“要不趙大姑娘先陪殿下回東宮,奴才們實在扯不開殿下的手。”
盛歡原本想開口拒絕,叫他們再試試,被小太監背在背上的少年卻突然說起呓語。
“別不要我。”
我所剩的時間太少,別不要我。
一旁周正及小太監們聽見太子呓語,瞬間冷汗涔涔的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
盛歡臉頰一陣一陣的發燙,好不容易消退下熱度的兩只耳尖,再次紅彤彤一片,似要滴血一般。
她羞赧不已的咬了咬嘴唇,簡直不知該說什麽,這淩容與到底是真昏還是假昏?
書房內的景成帝早在聽見太子寧肯娶趙卿歡也不肯服藥,又吐了滿地的血時就心軟了,方才聽見盛歡喊太醫,心頭又是一陣掙紮,最後終是憋不住推門而出。
景成帝剛朝兩人走沒幾步,就見被人背在背上的兒子,居然連暈過去都死死抓着永安侯的親閨女不放,心中頓時一陣恨鐵不成鋼。
再聽見太子那可憐兮兮的呓語,心裏的那股恨鐵不成鋼又立馬竄成了重重怒火。
他景成帝的兒子除了他這皇帝以外,怎能這般委屈哀求別人。
景成帝濃眉緊皺,想起當年自己年少時幹過的荒唐事,再想了想兒子現下想做的事,兩相比較之下,他覺得将永安侯大女兒,現下就指給自己兒子亦不是不可。
只是他若是賜下這門婚事,想必言官又要齊齊上奏彈劾一番。
景成帝沉吟片刻,心中忽有所決。
他面無表情的走到兩人身旁,沉聲道:“永安侯嫡女趙卿歡。”
這是盛歡頭一次見到大梁皇帝,瞬間心中一驚,想福身行禮,手腕卻被太子抓得死緊,甩也甩不掉。
不得已只能以如此狼狽姿态,垂首行禮。
她滿臉羞紅道:“臣女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請皇上饒恕臣女。”
“不必多禮,”景成帝擺手,“朕過幾日便會為你與太子賜婚,你現下就先與太子回東宮。”
盛歡聽見景成帝的話一陣錯愕。
景成帝似是看出她心中擔憂之事,道:“你兄長趙傑早在半刻鐘前就候在東宮等着太子,不必擔心,朕聽說永安侯夫人也受召進宮,待會兒朕就命人過去皇後後告訴她這件事,永安侯夫人随後就到,待太子清醒過來,你便能随你母親回府。”
一旁周正聽見皇上的話,令刻跪地磕頭謝恩,道:“趙大姑娘,您現下趕緊随奴才們回去罷,這殿下的身子拖不得啊。”
盛歡無法,只能在景成帝的注視之下,硬着頭皮跟着周正走。
……
一路上淩容與未曾松開過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漂亮,骨節分明。
抓着她的那只手,卻在兩人走到半路時忽冷忽熱起來。
盛歡不禁加快腳步,還催促起周正等人。
她突然有點擔心淩容與會真這麽沒了。
背着淩容與的小太監,自然也感受到太子異常變化的體溫,吓得心肝亂顫,腳步随之加快。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東宮。
趙傑果然如景成帝所言,人早就在東宮之中候時已久。
他見到自己的妹妹時微微一愣,目光緩緩掃過她與太子的手,登時心下了然。
盛歡見到兄長一副‘我懂’的眼神,一陣羞恥湧上心頭,抿了抿嘴,解釋道:“是殿下非抓着我的手不放的。”
由于淩容與緊抓着她不放的關系,宮人們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将太子安置于床榻上。
趙傑颔首,言簡意赅:“我懂。”
盛歡:“……”
不,你不懂!你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淩容與是右手抓着她的關系,趙傑又需為他診脈,盛歡沒辦法,只能脫鞋上榻,縮着身子坐在一旁。
淩容與可真是太行了,不僅求得了景成帝的賜婚,兩人還未成婚她就被迫上了他的榻。
盛歡心中一陣冷笑,卻在瞪向昏迷不醒的少年時,所有的氣又瞬間散逸無蹤。
他昏過去的模樣看起來實在過于乖順,好看的面容柔和幾分,沒有平時的冷峻與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初入京時不擇手段,霸道又無恥的逼迫她的混蛋。
盛歡發現自己居然又在不知不覺中可憐、心疼起淩容與,美目登時浮起一抹羞憤,又氣又羞的別過頭,對自己惱怒不已。
她決定不再看淩容與那張臉,僅管她知道淩容與不是溫君清,卻常常不自主将他們當成是同一個人。
可他哪裏也比不上溫君清。
更何況……淩容與一點也不值得人心疼,這是他活該,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就像當初他私闖民宅,不管不顧硬将她擄走,将她困在床榻、困在雙臂之中肆意輕薄、掠奪她的唇.舌,不顧她的反抗欺負她,最後甚至拿盛煊的前途威逼利誘她,還硬搶走她的手絹說那是她贈予他的定情之物。
他步步相逼,她根本逃無可逃,若非那日她與永安侯夫人在宮門口巧遇,如今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他的籠中之鳥,掌中玩.物。
淩容與做事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并不值得她心疼,她怎麽能心疼一個曾經不顧她的清譽,故意颠倒黑白,甚至當街、當着寧紹的面強吻他,将她當成勾欄女的人。
她怎能因為他吐血昏迷不醒就覺得他可憐,甚至還心疼起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現下這般也是,仗着景成帝心疼他就故意拿自己身子折騰自己,硬是求來了賜婚聖旨。
她原本還以為能有景成帝的為難能拖上一些時日,卻忘了淩容與對她的勢在必得。
盛歡閉上眼,原本不平靜的一顆心終于冷靜下來,臉頰與耳根的熱度再度退了下去。
一旁趙傑渾然不知自己親妹妹,在這短短時間內就想了這麽多事,此時他手指才剛搭上淩容與的手腕。
趙傑原本毫無波瀾的神色,難得的掠過一抹疑惑。
他面色凝重地拿起早備在一旁的藥瓶,坐到床榻另一旁,親自抱扶起太子,連倒三顆藥丸喂進淩容與口中,再灌進一大碗水。
而後又讓周正端來早就備好的藥,喂予淩容與喝下。
淩容與還是沒有醒過來。
趙傑揉了揉眉心,坐到一旁木椅上閉目養神。
盛歡聽見屋裏沒了聲響,才又好奇的睜開眼。
只見少年依舊安靜的躺在一旁,像是睡着那般。
盛歡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趙傑:“太子殿下的身子到底怎麽回事,為何總是動不動就吐血?”
趙傑仍閉着眼,“此事涉及到一些宮廷秘事,知道這件事的人大都不在了,不可提。”
盛歡道:“方才皇上已說明日會為我倆賜婚,我若成了太子妃,就能知道了麽?”
趙傑掀起眼皮,凝視她片刻,道:“殿下對你一片癡心,你若親自問他,想來他會跟你說的。”
盛歡聽見兄長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若對我一片癡心,當初我還是盛歡時,又怎會那般對我。”
趙傑不解的看着她。
“當初我剛入京時,根本不是我主動撲進他懷裏的,是他按住我的腰,我才摔進去的。”盛歡小聲抱怨。
既然趙傑是她的親哥哥,那麽她可以像以前跟盛煊相處時那樣,跟自己的阿兄告狀罷。
以前只要她受了氣或被人欺負,只要跟盛煊告狀,盛煊就會幫她讨回那口氣,甚至動手修理欺負她的人,還說沒有人可以欺負他的妹妹。
盛歡雖然知道自己與趙傑才剛相認,趙傑不可能像盛煊對她那般,卻又忍不住想将淩容與的真面目告訴自己的兄長。
趙傑聽完她的話,沉默許久。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跟自己的妹妹說,其實他什麽都知道。
“哦,我忘了你與太子交好,想必哥哥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盛歡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親哥是太子好友這件事。
她瞬間又蔫了下去。
趙傑看着她蔫了吧唧的樣子,心底泛起一抹笑意。
他這妹妹雖然流落在外十多年,看起來卻也是被嬌養寵大的,言談舉止盡顯單純可愛,知道自己是被人調包才流落在外,卻未曾說過一句盛家父子的壞話,只說了盛翊臻是如何待她不公。
這樣善良單純的姑娘,如今卻對他抱怨起了太子,可見殿下之前真的将人欺負得太狠。
趙傑思索片刻,突然問道:“你以前可曾上過京。”
盛歡搖頭。
“既然殿下當初這麽欺負你,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殿下的一個秘密。”
盛歡雙眸微微睜大,興致盎然的看着兄長。
“殿下他其實從三年前──”
趙傑話說才到一半,原本雙眼緊閉的少年郎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他立刻噤聲上前查看。
盛歡:“……”
她現在嚴重懷疑淩容與早就醒了,并且有證據。
就在淩容與緩緩睜開眼的同時,殿外傳來了周正的唱喝聲:“永安侯夫人到──”
盛歡立刻掙紮着想下榻,“放開,我手腕都紅了,疼。”
淩容與握得緊,力道自然不小,她雪白纖細的手腕早就紅了一圈又一圈。
“父皇可賜婚了?”少年剛清醒過來的嗓音略微低沉沙啞,很是好聽。
盛歡見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這個,忍不住怒從中來,他果然早就算準了景成帝會心疼他,所以才故意這番折騰自己。
“皇上說明日便下旨賜婚。”這句話是趙傑說的。
淩容與聞言,才終于安心的松開盛歡的手,眼角眉梢,眼底嘴角,無法控制地浮上極致開心的愉悅笑意。
他的歡歡,明日過後,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
就在盛歡迫不及待的想越過他下榻時,淩容與卻忽然伸手,将她的腰往下一扣。
趙傑反應極快,立刻站直轉過身去,卻忍不住出聲勸道:“殿下請自重,皇上既已賜婚,您不必急于一時。”
盛歡猝不及防摔進淩容與懷中,她簡直沒想到這人能無恥到這般地步!
她的親哥就在一旁!
她的娘親就在門外!!
她簡直要被氣死了!!!
淩登徒子你還能再不要臉一些麽!
“孤沒想做什麽,孤只是想……”
親一下孤的太子妃。
淩容與話未盡,大手便按上盛歡的後腦勺。
就在兩人的嘴唇要相碰之時,趙傑終究不忍自己親妹被這般占便宜,忍不住轉過身,說了一句‘恕微臣冒犯’,将妹妹救離魔爪之中。
懷中溫香暖玉驟失,淩容與有一瞬的失落,但當他轉過頭,看着被趙傑帶走的小姑娘背影,嘴角卻又再次揚起一抹滿足至極的笑容。
他終于等來了這一天。
……
盛歡被帶到永安侯夫人面前時,一張臉紅仍得像熟透的柿子。
她低着頭不發一語,只覺得自己以後再也沒有臉面對自己的親阿兄了。
淩容與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歡歡終于是孤的太子妃了! ! !
盛歡:呵。
淩容與:你為什麽不開心QAQ
盛歡:呵呵。
淩容與:TvT
小可愛,你們信我鴨,真的是甜文,但前面男主強取豪奪,女主根本不知道他在背後做了什麽,她甚至不知道男主重生了鴨,前世的事很複雜也還沒提及,這篇文才十萬字,要說的事太多,我不能劇透,我只能盡量每天碼多一點字了
文文更新時間為每晚21點,日更,有事文案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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