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回門宴的膳席上, 滿桌膳食備的全是盛歡愛吃的。
盛歡見菜式時微微一愣,她記得自己從來沒跟永安侯夫人或趙傑說過自己愛吃什麽。
“這些菜都是娘特地為你準備的, 歡歡可還喜歡?”牧婉清笑道。
盛歡連連點頭, 困惑道:“娘是從何得知我的口味及喜好的?女兒記得從來沒跟您提過。”
牧婉清頓了下, 淡笑道:“是盛侍讀有心, 之前你在慈恩寺等娘時, 他特地将你平時喜好口味及興趣寫成一本小冊, 派人送來給娘。”
盛歡聞言, 眼睫飛快地眨了眨,捏緊手中的帕子,一時之間腦中思緒翻飛。
淩容與見她又開始因為盛煊魂不守舍的模樣,薄唇微抿,眸色幽幽不定,忍耐片刻才将心中的不悅壓了下去。
席間趙舒窈只管埋首用膳, 一點兒再也不想瞧盛歡與太子。
可就在下人們端上香而不膩, 入口即化, 細火慢焖香入味的東坡焖肉,趙舒窈剛吃沒幾口就突然捂嘴幹嘔起來。
原本偶爾輕微碗筷聲響的席間頓時安靜下來。
永安侯蹙眉道:“窈兒這是怎麽了, 這滾肉有什麽問題麽?”
趙舒窈放下手中碗筷,面色微白的搖了搖頭。
牧婉清見她如此, 心中騰起一股怒火, 但這是女兒的回門宴,她實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掃興。
她忍了忍,溫聲道:“這東坡肉半肥半瘦舒窈可能吃不習慣, 喝點老母雞湯去去味罷。”
牧婉清話方落,便見站在趙舒窈身後的丫鬟,立刻上前為她添上一碗雞湯。
然而丫鬟才剛雞湯端放至趙舒窈面前,她卻猛地将雞湯打翻,整個人扶桌低嘔起來。
Advertisement
永安侯見女兒并不是在裝,而是真的低頭嘩啦嘩啦地吐了起來,再也坐不住,立即起身走到趙舒窈身旁。
“傑兒快過來給你妹妹瞧瞧,看她是怎麽了,”永安侯一面心疼的拍着女兒的背,一面吩咐,“再派人去廚房,看看是不是膳食的食材出了什麽問題。”
膳廳裏全是令人反胃的酸臭味,這場午膳顯然是不能再進行下去。
淩容與面無表情地牽起盛歡的手,“既然趙二小姐身子不适,孤與太子妃便先走一步。”
盛歡眉心微蹙,亦被那氣味熏得難受,手絹掩在鼻端,若有所思地看着趙舒窈。
好半晌,她主動拉住淩容與的手,湊近他耳旁,“待會兒再走,我有點好奇趙舒窈究竟是怎麽了。”
盛歡嗓音刻意壓低,說話時吐氣如蘭,軟聲細語,明媚嬌.嫩如黃莺,劃過耳畔時酥酥.麻麻。
淩容與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握着她手的力道沒能控制住,稍微用力了幾分,喉頭滾了幾滾,才淡淡的應了聲好。
一旁趙舒窈猶在吐個不停。
趙傑亦覺得奇怪,拉過她的手,指腹搭脈。
片刻後,趙傑黑眸掠過一抹驚愕。
“兒子摸的脈可能不太準,還是讓冬梅去請陳大夫來為舒窈診脈。”趙傑道。
此話一出,永安侯夫婦臉色雙雙一變。
趙傑自幼悉心研醫,可謂醫術精湛,絲毫不亞于太醫院首醫,如今他卻說他摸不準,反而要另派他人去請陳大夫。
陳大夫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千金一科聖手,勳貴世家的夫人有孕皆指名要他看診。
盛歡并不知道陳大夫的來頭,眸裏盡是困惑,心中雖有猜測但也不十分确定,畢竟前世她懷了孩子時未曾有過孕吐。
淩容與雖也不知卻從永安侯夫婦的神色中,迅速地推敲出趙傑話中之意。
盛歡見淩容與墨眸透着一股瘆人冷意,不禁再度湊到他耳旁,低聲問道:“殿下是不是知道趙舒窈這是怎麽了?”
淩容與斂下眸中寒意,再看向盛歡時眉眼皆柔和不少,“知道,這頓午膳恐怕是不用吃了,還餓麽?待會兒回東宮,孤立刻讓周正去備膳。”
他學她,唇卻故意湊得極近,似要吻上她耳尖,于她耳畔低聲輕語。
淩容與低沉的嗓音帶着一點極輕的笑意,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耳廓上,激得盛歡一陣麻癢。
她忙縮了縮脖子,臉上微熱,立刻拉開兩人距離。
淩容與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居高臨下地睨了仍在吐個不停的趙舒窈一眼,劍眉微蹙,毫不掩飾話中的不悅之意。
“先回去,孤實在受不了這氣味,永安侯,今日這些事孤都記下了。”
這話聲并未刻意壓低,永安侯聽見太子的話,知道這下是真的将太子整個得罪了。
日後朝中再有事,太子這個女婿恐怕不會再對他伸出緩手,瞬間頭痛不已,不得不松手來到太子夫婦面前,歉聲連連。
“小女身子不适,實在非故意擾亂太子妃的回門宴,還請太子與太子妃見諒。”
而牧婉清聽見兒子的話,哪裏還不明白。
自己親生女兒好好的回門宴就這麽給毀了,假女兒趙舒窈居然還有了身孕,整個人都快要氣炸。
“舒窈這是有孕了?”牧婉清臉色難看至極。
她冷冷一笑,眯了眯眼,厲聲吩咐:“冬梅,按世子的話立刻就去将陳大夫請來,二小姐若真有孕,明日便将寧二夫人請過來,我定要讓寧二公子負起這個責任!”
趙舒窈聽見母親的話,愕然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喊道:“娘明知道我跟寧二公子是清白的,您為何将寧家母子喚來!就算女兒真有了身孕,那也是、那也是……”
盛歡聞言亦略微訝異地看了牧婉清一眼。
但當她看見牧婉清眼底毫不掩飾的怒火,登時就意會過來。
盛歡看着趙舒窈,不疾不徐地道:“寧老夫人壽宴那日,衆人皆知舒窈妹妹與寧二公子有染,早已非清白之身,難不成舒窈妹妹還想賴說這孩子是三皇子的?”
趙舒窈聽了盛歡的話,簡直要被氣笑,想開口反駁胃中卻翻騰不休,說沒幾句話就又難受不已的低下頭去。
牧婉清氣得渾身發抖,可情況卻也不允許她強硬地留下盛歡。
她走到盛歡與淩容與面前,依依不舍,眼眶微紅,“是娘對不起你,這回門宴……”
盛歡搖頭,安慰起母親:“無礙,改日女兒再自己回來與娘好好吃上一頓飯便是。”
“無需自己回來,想回來,孤便陪你,只要太子妃想,何時回門都行,不一定得在今日。”
牧婉清見太子迫不及待地補上這些話,不禁莞爾一笑。
“好好好,臣婦聽見太子殿下這句話就放心了。”
她拉過盛歡的手,不舍輕拍,“何時回來都行,只要娘還在,這兒就是你的家。”
母女兩人一面往永安侯府大門口走去,一面小聲的說着體己話。
淩容與跟在倆人後頭,靜默不語地看着盛歡纖細的背影。
看着她與自己親生母親的親昵模樣,墨眸帶着灼亮笑意,俊美絕倫的臉龐盈滿溫柔。
他一直都記得前世盛歡知道自己懷了孩子,自己終于也要當娘後,偷偷和他說過,她從小就羨慕別人有阿娘,可她的阿娘是拼了命才生下她的,是她害死了阿娘,所以就算再想阿娘她也不敢說。
淩容與永遠記得小姑娘紅着眼說這些話的模樣,每次想起都覺得心疼。
盛歡還說過,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從小就沒娘,所以前世有孕後就特別地注意飲食與自己的身子,就怕自己生孩子時也遇上難産。
思及此,淩容與臉色一瞬間陰沉得可怕,瞳仁仿佛兩個黑洞,閃現着瘆人殺意。
……
兩人離開永安侯府後,太子座駕并沒有直接回東宮,而是直往西城。
淩容與雖然極度不願盛歡去見盛煊,可盛煊到底當了盛歡兄長十多年,再不悅也不會真攔着她不讓見。
盛歡掀開車簾,看了景街一會兒,嘴角不禁微微彎起。
回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淩容與,只見少年正閉眼假寐。
少年烏黑卷長的睫毛低掩,鼻梁挺直漂亮,一身白裘,清俊得似不沾半點塵埃。
如今已近三月,淩容與怕熱着她,車廂內雖沒燃着熏籠,自己卻仍是手爐不離身。
今日趙舒窈雖然頻頻惹人心煩,盛歡卻是半點也沒被膈應到。
她的生母與親生兄長都站在她這邊,生母甚至為她出氣,她的夫君還是她最喜歡的那個溫君清,還陪着她回門,給她出氣。
總之盛歡心裏很是歡喜的,她一點也不如趙舒窈所想,并沒有因為回門宴被破壞而難受或生氣。
再活一世,她已不太在意趙舒窈這些幼稚手段。
有些人就是愛作、見不得人好,愛當跳梁小醜故意要惡心膈應你,她要是如趙舒窈的意,因為她的胡攪蠻纏氣得要死,或是心中難受因而如鲠在喉,那樣豈非就順了趙舒窈的意?
盛歡一會兒也不想理趙舒窈,也不會因為她的舉動悶悶不樂,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為什麽要因為不值得的人而不開心呢,她偏不。
她更在乎那些值得她在乎的人,因他們對自己的好而開心。
比如她的母親,比如趙傑,比如她這一世不太乖、不太正常的夫君。
盛歡看着淩容與,一雙桃花眸慢慢地彎成兩彎月牙兒,笑容比三月春光還要明媚。
淩容與的個性雖與前世截然不同,像變了個人,可有些地方卻又沒變。
盛歡看着他,心中一片柔軟,卻一點也不知道被她看的少年,心裏都在想什麽。
姿貌過人的少年郎,此時雖閉着眼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可他心裏正浸泡在一片醋海之中。
淩容與閉眼想着,待會兒盛歡見到盛煊的模樣及處境,肯定又會為他心疼眼紅。
還在努力忍耐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想着待會兒盡量不要讓自己的醋意過于明顯時,整個人卻仿佛突然被拉進滾燙的溫泉之中一般,原本還泛着冷意的身心瞬間暖和了起來。
淩容與因這突如其來的暖意微微一愣,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這件狐白裘有點礙事。
他居然又覺得熱,居然又如尋常人那般,能再次感受何為溫熱。
而且這個熱與之前被丢進火爐燒烤一般的高熱截然不同,雖然也極為滾燙卻已在他尚可忍耐的範圍之內。
盛歡靜默地看着淩容與許久,直到他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鴉睫輕扇,撩起眼皮看向她。
她才慌亂地斂下眼睫,匆匆收回目光。
盛歡怕淩容與察覺到她對他的喜愛,又進而得寸進尺,越發貪得無厭。
總之在還沒确定淩容與為何之前要對她那段迫切,那般不擇手段,她萬不能讓他發現,她其實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她一直都相信那些殺手不是淩容與派的,這一世确認了他是刻意安排自己上京,且有意讓她與永安侯夫人相認之後,便更加确定,前世之事絕非他所為。
盛歡的目光雖然收得飛快,卻不知自己瓷陶般雪白的臉頰,已悄然無息飛上一層淡淡的胭脂粉色。
淩容與沒有錯過少女那兩彎亮晶晶的美目泛着的璀璨笑意,更沒錯過她臉上那兩抹誘人沉溺的緋紅。
打自重生後再見盛歡,淩容與每見她一次,就想将她緊擁在懷不放。
他貪戀她的溫柔,貪戀她的擁抱,貪戀她的一切,甚至還想将她據為己有。
如果可以,他還想将她鎖在東宮寝間,與他軟.嫩得能似掐出一把水兒的小姑娘,日日夜夜都待在榻上,芙蓉帳暖,缱绻纏.綿。
淩容與呼吸微沉,喉中一陣幹澀,喉結不禁滑動了下,硬生生将突來的卑劣念想壓下。
溫香暖玉近在眼前,卻不能肆意将人輕擁入懷,與她親昵一番。
淩容與覺得自己早晚會這樣的折磨給被逼瘋,對他心愛的小姑娘做出什麽禽獸不如的錯事。
盛歡渾然不覺自己夫君心中壓抑得有多痛苦,才垂下眼沒多久,便又忍不住擡眸看向他。
方擡眸便撞入那雙帶着強烈侵.占.欲的幽深墨眸之中。
她臉一紅,眼睫亂.顫,再次飛快地低下頭。
心髒不受控地怦怦亂跳起來。
盛歡惱怒地咬了咬嘴唇,一雙美目滿是羞窘,耳根與臉頰越來越熱。
他為何連在馬車上也能這樣看她!
淩容與看着她羞澀的模樣,憶起前世兩人新婚夜中她的嬌澀羞甜,想起今生兩人未能進行到最後的那一夜,喉頭不禁又是一陣幹燥。
他放下自上馬車後就一直被抱在懷裏的手爐,解開身上讓他覺得悶熱不已的狐白裘。
盛歡見他脫下狐裘,心中一驚:“殿下不覺得冷了麽?馬車裏沒燒熏籠,小心着涼。”
趙傑跟她說過淩容與身子的異狀,盛歡知道就算之後到了炎炎夏日,他也一樣得靠狐裘手爐度日。
淩容與将脫下的狐裘随意扔到一旁,意味不明地沉吟片刻,漆黑眸子望着她,“冷。”
盛歡:“……”
冷你還把手爐跟狐裘都扔了?
她狐疑的看着淩容與一會兒,最後拎起一旁的手爐,将它塞回他懷中。
“冷就乖乖拿着。”
淩容與垂眸輕掃手爐一眼,又将它置到一旁。
“這個太硬,不舒服。”
盛歡:“……”
她拿起狐裘披到她身上。
淩容與卻又将它脫掉。
“這個太熱。”
盛歡一陣無語,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該怎麽罵他才好。
好氣又好笑:“你不要手爐也不穿狐裘又覺得冷,又想生病?殿下再這麽任性,我──”
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淩容與拽進懷中,緊緊抱住。
“這樣就不冷了。”淩容與垂眸,低低輕笑,聲音裏帶着一點懶散與撒嬌。
“孤的太子妃,抱起來既溫軟又舒服,讓孤這樣抱一會兒可好?”
盛歡驀地噤了聲,兩朵嬌豔的紅雲飛上白皙俏臉。
賴皮鬼!
淩容與垂眸,見着小姑娘紅彤彤的耳尖,目光驀然深邃,眸子裏某種情緒流轉。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她玉白般的耳垂,他啞聲道:“孤真的一直心悅于你,之前你還是小商女時,也從未因此看輕過你,孤只是……”
她側坐在他腿上,他自她背後輕擁住她。
周正說盛歡是在氣他以前對她做的那些事,那麽只要他解釋清楚就行了。
可淩容與這時才發現,他沒辦法跟盛歡說自己為何要那麽做。
他沉吟片刻,下颚輕輕抵在盛歡的肩窩上,側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眼底泛出幾分無奈又甜蜜笑意。
不能說出實情,這可該怎辬才好……
淩容與斂下眼睫,面上浮起兩道淺淺梨渦,話說的小心翼翼:“孤只是從未有過心儀女郎,才會對你那般輕狂孟浪,原諒我好麽?”
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他從沒說過這種甜膩的情話。
這話分明是淩容與自己臨時所想,可說到後來,冷白的耳根卻也緩緩地泛起兩抹羞澀的紅,臉頰不受控的熱了起來。
他是真的覺得熱。
身子熱,心也熱,就連眼眶也微微的熱着。
只要抱着她便覺得溫暖,真好。
淩容與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柔.軟,微紅的臉頰自後埋在盛歡的脖頸之間,眼底有一瞬的失神。
長長的睫毛垂下,蓋住墨眸。
心髒激.烈地撞.擊着他的胸腔,重活一世的少年,頭一會兒體會到溫熱的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撫.慰五髒六腑的感覺。
那是一個人活着的感覺。
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都能感受到的東西。
平凡無奇,一點也不罕見,這再平常不過的知覺,也只有短短幾瞬,卻讓淩容與久久不能言語。
馬車平緩前行,車內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盛歡雙腮燒燙着,一點兒也不敢亂動。
若她還不知道他就是溫君清,肯定又會覺得他輕挑孟浪,罵他是個登徒子。
可現在她知道了,就不這麽覺得了,聽完只覺得害羞不已。
甚至還覺得他莫名可愛,還有點想轉過身去回抱住他。
想問他這些肉麻情話,還有之前的那些行為到底都是從哪學來的。
可惜盛歡一點也不敢展露自己的心意和想法。
是的,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這一世的少年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
所幸就在兩人陷入難以言喻的暧.昧之中時,原本前行的馬車緩緩停下。
外頭的周正素來不敢随意掀簾,只扯着嗓音尖聲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盛宅已到。”
盛歡聽見周公公的聲音,連忙從淩容與懷中退開,紅着臉逃下馬車。
淩容與懷中溫度驟失,徹骨寒意再度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
他閉眼片刻,方緩緩回過神,慢條斯理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狐裘穿上,再拿起手爐緊抱于懷。
待他下來時,盛歡已站在他面前,臉上盡是困惑與不安。
“這裏不是盛宅。”她說。
這裏不是初入京時,她所住的宅子,雖然也是在西城卻隔了這裏好幾條街。
眼前宅子大門漆都掉了,銅環上一層鏽,牆上滿是爬牆虎,連門匾都沒有。
盛歡琉璃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淩容與,纖白手指抓住他的寬袖。
“殿下分明答應要帶我見阿兄的。”她話說得有些急,以至于分明不該再喊盛煊阿兄,卻又瞬間抛諸腦後。
盛歡生過盛煊的氣,也對他失望過,可最後心中深處還是悄然無息的将他當成自己的阿兄。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割舍,比如盛煊,比如前世她明明聽見殺手毫無破綻的話,卻始終相信着的溫君清。
盛歡平時藏得很好,可這時阿兄二字卻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淩容與見她如此急着盛煊,心底再次泛起酸味。
他就知道一旦帶盛歡過來,她會是這般模樣。
就算她只将盛煊當成兄長也不行,關心別人就是不行。
淩容與微微抿了抿唇,将身上的狐裘裹緊了些,擡手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少年心裏的妒火雖然燒的猛烈,甚至想把盛煊殺了一了百了,卻也只是沉默不語。
少頃,只見淩容與俊美的臉龐盈滿溫柔,眼裏滿滿都是寵溺,無奈又吃味地說:“歡歡,孤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盛侍讀現在就住在這兒,孤沒有騙你。”淩容與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往眼前這戶略顯破舊的宅子走去。
周正上前扣門,一行人并沒有等太久,掉了漆的大門就被人從內拉開。
開門的是陳嬷嬷,她沒見過周正。
可周正今天随着太子夫婦回門,身上穿的不是宮服而是常服,他是東宮的掌事總管,衣料自然不俗。
陳嬷嬷眼尖,一眼就瞧出他非附近的住戶,眼中不禁多了幾分警戒:“這位爺不知何事?”
自從她随着盛煊搬到這邊之後,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找麻煩,陳嬷嬷不得不小心提防。
“陳嬷嬷,阿兄在哪?你們怎麽會搬來這?”盛歡一聽見陳嬷嬷的聲音,立刻反被動為主動,拉着淩容與的手快步上前。
淩容與愣了下,目光緩緩掃過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原本酸味四溢的墨眸忽地一柔。
心底的醋瞬間被換成了蜜,直從心頭甜到舌尖。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欣喜):“歡歡主動牽孤的手! ! !”
盛歡(無奈):“……你有必要這麽激.動麽?”
淩容與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眸光緩緩地暗了下去:“孤只能用行動決明孤有多激.動了。”
話落,他捏着盛歡下颌,垂首允.住她的唇,霸道卻又不失溫柔。
盛歡:“……等等,不用了,打住!唔唔唔……”
20紅包随機掉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