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君清, 三年前,你究竟發生何事, 才會突然身患頑疾, 才會變成現下這番模樣, 與前世截然不同?”
“待會兒你不再難受時, 能将一切都告訴我嗎?”
原本狼狽的垂着眼睫的淩容與, 瞳孔驟然擴大, 驀地轉過頭, 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喊他君清,提到了前世,她跟自己一樣都記得前世?
淩容與心中驀地湧起一陣狂喜,原本就染着瘋狂的墨眸更是越發濃烈。
心髒仿佛炸裂開來,溫熱的血液瞬間全往腦中奔湧而去,而後才竄往四肢百骸與五髒六腑。
整個人被這溫熱的血液沖刷得溫暖熨帖, 舒服至極, 甚至幸福到暈眩。
水浪晃動, 淩容與的背脊越發地挺直,白皙精致的臉龐上, 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逐漸紅潤的嘴唇微微哆嗦,淩容與幽深的黑眸, 卻瞬也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盛歡。
小姑娘雖然大膽而放肆, 可掩在垂落發絲下的雙腮,卻已逐漸由淺粉緩緩地轉為豔紅似熟透的紅蘋果,小巧漂亮的耳尖亦紅得嬌豔欲滴。
盛歡垂眸, 小刷子似的睫毛閃得飛快,纖細胳膊的擺動速度未曾改變,貝齒咬着紅唇,齒痕越發地深.重。
那一聲君清一喊出口,難以言喻的歡喜與愉悅便瞬間朝淩容與席卷而來,将他整個人都淹沒。
盛歡記得自己,她記得前世的事卻仍願意成為他的太子妃,願意再喊他一聲君清。
少女的紅唇近在眼前,清甜氣息噴薄在他的脖頸之間,淩容與的心髒再次不受控,怦怦直跳起來。
修長的大手離開浴桶邊緣,淩容與窄腰挺直,坐得端正,雙手捧住她紅撲撲的臉蛋,将她整張俏臉都扳過來,面向自己。
攬住她的後頸,仰頭,重重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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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裏的水花随着他的動作濺出,周圍地上盡是溢出的冷水,少女的中衣亦難逃幸免。
這個吻帶了點迫不及待的味道,與她成為太子妃之後,幾乎溫柔的淺吻截然不同。
以銳不可當之勢撬開她的齒縫,強勢的攻城略地,完全不允許反抗與掙紮,與那次他以為自己在作夢的力道和吻法如出一轍,充滿了十足的侵.占.欲與明顯的思念。
她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只屬于他,只有他能擁有。
魂牽夢繞,碾轉千遍的美夢終于成真。
淩容與的鳳眸一點一點猩紅起來,他吻得認真,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掃遍她口中的每一處香甜。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柔荑,随其而動。
盛歡任他捧着臉,握着手,沒有絲毫的掙紮與反抗,向來一被親就會自動緊緊閉上的雙眸,此時卻是睜開的。
少年近在眼前,鼻梁挺直漂亮,烏羽般的睫毛濃密又卷翹,于她眼前輕刷,每一下都似羽毛撓過心尖。
清晰的看到少年眼中欣喜若狂,眸光灼灼,飛揚的眉眼,狹長的鳳眸,皆帶着如春風般的暖人笑意。
清隽的少年郎,幹淨又好看,淺淺的一個笑,變了卻也沒變。
盛歡看着他,眼眶熱了起來,視線逐漸被淚水糊模,鼻腔酸澀。
微微彎下頭,主動加深這個吻,溫柔碾轉,甜蜜心醉。
……
淩容與已經連叫了好幾次冷水,周正擔心太子着涼,整個人在殿外急得團團轉。
就在聽見淩容與喊水,以為太子又要繼續泡冷水澡時,卻沒想到,這一回兒,淩容與喊了熱水。
周正一個激靈,突然鬼使神差地朝一旁如意問了句:“太子妃進房找殿下後,殿下就喊了熱水,莫不是他們……”
他将兩只食指湊在一塊,“好事成了?”
如意還沒出嫁,聽見周正的話,瞧見他的動作,小臉霎時一片紅,嗔道:“周公公在說什麽,太子妃來了月信,殿下若是那般輕挑孟浪之徒,前面又何需叫了那麽多次冷水自讨苦吃!”
周正擡手拍了下額,搖頭失笑:“害,如意姑娘說得是,是咱家想這件事想瘋魔了,姑娘且去東宮的膳房瞧瞧,看太子殿下先前吩咐的肉桂紅糖茶與桂圓紅棗茶備好了沒。”
這兩樣都是女子月信期間可飲用的茶飲,不只能令體內氣血通暢還能疏肝理氣,溫暖身子,緩解月信期間的不适。
盛歡不知是體質還是其他原因,前世只要一來月信總是皺着一張臉喊疼,說小腹似有刀在割。
淩容與記得此事,恐她今生又如那般疼得死去活來,是否早早就詢問過趙傑,女子月信期間該如何調養與溫補。
趙傑雖曾覺得奇怪,但也只當太子是想為皇後調理身子,而不曾多做他想。
他定不知道,當初淩容與竟是為了自己的親妹而問。
待如意帶着宮人們端着這兩樣茶飲,從膳房回來時,淩容與已梳洗完畢,換上一身幹淨衣裳,且與太子妃并肩而站時的氣氛,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
太子鳳眸帶着笑意溫柔似水,太子妃眼眶與鼻尖微紅,兩人不知發生何事。
如意只覺得,太子妃看太子的眼神與以往不同卻也不敢細問,命宮人放下茶飲後,便帶着人退出寝間。
待寝間大門再次關上,盛歡方繼續剛才未完之語。
“殿下方才答應過我,要跟我說三年前究竟發生何事。”
剛才因為淩容與動作太盛,浴桶裏的水全都潵了滿地,盛歡身上的中衣也跟着遭了殃,到後來,幾乎全部濕透,此時也已換上一身幹淨衣物。
淩容與見她又喊回自己殿下,抿了抿唇,将坐在一旁的盛歡拉到自己懷中,抱坐于大腿之上。
“孤想聽歡歡再喊孤一聲夫君。”
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額間相抵。
“喊孤夫君,孤什麽都告訴你。”
盛歡:“……”
她剛才就不該一時心軟,與他坦白一切。
盛歡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眼珠滴溜溜一轉,朝他甜甜一笑。
她看着淩容與,漫不經心的撇嘴道:“殿下要是不肯老實跟我說,那算了,不過殿下想聽的那兩個字,怕是永遠也聽不到了。”
淩容與見她笑得如此狡黠與甜美,不禁微微一愣,心底湧起巨大的滿足與愉悅。
她不怕他了,還敢與他談條件,是他的歡歡。
淩容與心中澎湃不已,沒能端住自她成為太子妃之後,就在她面前苦苦矜持的溫文爾雅,湊過去在少女微翹的唇瓣上輕輕落了吻。
前世折磨太多,他早已非昔日的翩翩少年郎,可淩容與知道盛歡喜歡什麽樣的兒郎,所以他願意在她面前保持那樣的模樣。
就只為了能讓她不再那麽讨厭他。
盛歡見他又想賴皮,哂笑了下,張嘴輕輕咬了他一口。
淩容與吃痛的皺了下眉,眉眼間的笑意卻越發地幸福與溫柔。
“說,三年前究竟發生何事,你的身子怎麽會孱弱,瘦成這樣,還有之前為何要那樣欺負我?”
盛歡任他抱着,說完後,想起自己入京後的種種,忍不住又在他肩上惡狠狠地用力咬了一口。
這口可不比方才咬嘴唇的那一下,可是重得連牙痕都一清二楚。
可她咬完後,見淩容與原本冷白的肩頭多了一圈齒痕,還有些破皮滲血,瞬間又心疼了起來。
盛歡覺得自己肯定也病了,居然咬完人才在心疼。
可淩容與之前的所作所為真的太讓人生氣了,他若不好好給她個理由和交待,別想聽她喊他一聲夫君。
淩容與雖覺得痛,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未曾減少半分。
見她咬完自己,又心疼的吹起自己咬出來的牙印,心裏溫軟得一塌糊塗。
可當他想起自己所剩時間不多,原本歡愉至極的一顆心,瞬間從雲端重重摔了下來,砸得碎爛,血淋淋的發疼。
盛歡記得前世,要是自己死了,她肯定會傷心難過,承受他前世所經歷過的一切痛苦。
淩容與垂眸看着她,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眼底深處藏着濃得化不開的陰郁。
盛歡見他看着自己,眸光不停地變幻流轉,卻始終一聲不吭,不禁有些擔心。
“我是進京之後,見着你才想起前世的,殿下是三年前就想起了麽?”盛歡道,“殿下這次要是再不回答,那我要走了,我去睡偏殿,我們繼續像之前一樣分房。”
淩容與見她威脅的理直氣壯,毫不臉紅,眸底盡是無奈與寵溺。
難道他又要怕她在自己死後,會傷心難過,就又要像之前那樣不擇手段的傷害她,讓她再怕自己、再疏遠自己,在所剩無及的時間內,兩人只剩仇恨與痛苦?
讓盛歡連同溫君清都一塊恨上?
淩容與喉結輕滾,這個答案淺而易見。
他不想。
他不想盛歡最後對他只剩下恨,就連同前世的情感都消磨殆盡。
“是。”淩容與答道。
盛歡聽見他終于願意回答,滿意的勾了勾唇,繼續道:“所以殿下之前說什麽三年前夢到我,在夢中對我一見鐘情,也是假的罷!”
“……是。”淩容與瞬間悔不當初。
“那麽殿下為何之前要用那種激烈的手段強迫我,讓裴皇後發現我,讓永安侯夫人與我相遇?”
這個問題,之前大婚那日盛歡也問過,淩容與沒有回答。
盛歡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深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淩容與垂眼看着她,與她對視半晌,沉默許久,才輕輕的笑了下,主動提起前世。
“前世你死後,孤因為種種原因,所以茍活了數十年,一朝重生,身子因不明原因日漸衰弱,當時太醫院的太醫曾說,孤活不過五年。”
淩容與頓了下,與盛歡對視的眸光不曾有半分閃爍或動搖。
“孤實在太過于思念你,才會想方設法将你弄上京,才會不擇手段,想讓母後盡快發現你,如此,孤才可名正言順的娶你當太子妃。”
盛歡聽見他活不過五年,心頭猛地一顫,“你的身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活不過五年?”
她想起之前兄長提過的事,“三年前又是誰在你膳食裏下的毒?”
淩容與見她眼眶紅了一圈,眼裏盈滿心疼,指腹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大皇子。”他輕聲道,“知道此事的宮人大都不在,孤本該不跟你說的,大皇子如今人已被圈禁,你便當不知曉此事,切莫将此事說與旁人聽。”
趙傑也跟盛歡說過淩容與當年中毒一事為宮廷秘事,自然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她點了點頭,緊張問:“那麽你的身子真的活不過五年嗎?”
這一次,盛歡不會讓淩容與輕易逃避這些問題。
淩容與沒有回答,反而伸手将桌上的肉桂紅糖茶與桂圓紅棗茶各添了一杯,置到她面前。
“先喝,喝完孤就說,歡歡喜歡肉桂還是桂圓?這兩樣茶對你身子都好,孤記得你前世一來癸水就疼,現下疼不疼,嗯?”
盛歡見他又在拖延,不禁皺眉道:“說完我才要喝。”
既已坦承一切,她在他面前便無需顧忌太多,而且她還記得這一世的夫君特別容易得寸進尺,問這些問題時斷不能對他太心軟。
淩容與見她一副勢将一切都問得水落石出的模樣,不禁無奈一笑。
他沉吟片刻,淡道:“孤一直以為孤活不過五年,所以才會急着将你弄上京,才會那般不擇手段,只會讓永安侯夫人盡早與你相認。”
盛歡話聽得很仔細,立刻就補捉到他話中的重點,“一直以為?所以其實不是這樣的嗎?”
淩容與點頭,眼裏笑意溫柔,嗓音一如往常的低沉慵懶:“歡歡可有發現,孤只要與你待在一塊,身子就會好一些?”
那人的确曾與他說過,只要與盛歡接觸,他的身子就會好轉,但那只是暫時的,就像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樣。
所以淩容與感受到熱,恢複尋常人的知覺時,雖然喜悅但卻從未覺得自己見到一絲曙光。
他一直都知道這一世是必死之局,毫無任何希望。
淩容與顯然不打算将這些實話告訴盛歡,他不會讓她與他承受這種痛苦。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生命逐漸流逝,卻無可奈何的絕望與痛苦。
盛歡當然有發現,一開始他的身子冷冰冰的像個死人,平時手爐狐裘不離身,可自從她了東宮之後,他卻跟以前不一樣了,甚至還會喊熱。
“殿下的意思是說,只要靠近我,你的身子就會越來越好?”她眼中掠過一抹狐疑。
直到見淩容與笑着應了聲‘是’,才又泛起笑意
“那以後殿下別睡偏殿了,還要盡量和我待在一塊。”
只要與她待在一塊,淩容與的身子就會好,那再簡單不過了。
他是她的夫君,她願意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
“好。”淩容與垂眸輕笑,“那麽孤的太子妃可願意乖乖喝下孤特地為你準備的茶飲了?”
話落,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聲音簡直不要太寵溺。
盛歡最喜歡他這樣從後擁抱,溫柔缱绻地親吻她的耳垂。
白皙的耳尖瞬間不受控地紅了起來。
既然淩容與乖乖的回答她的問題,她自然不會再任性了。
盛歡随意拿起眼前其中一個茶盞,微微眯起眼,喝起他特地為自己準備的茶飲,幸福而愉悅。
淩容與見她兩杯茶都喝完,卻一副再也沒有問題要問他的樣子,不禁微微一愣。
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還沒問。
淩容與見盛歡捂嘴打了個呵欠,眼角沁出帶着睡意的淚花,還笑眼彎彎的抱着他的手臂,說她累了該上榻就寝了。
他見她完全沒問起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方才說謊時都依舊面不改色的面容,現下卻微微一變,心中逐漸盈滿無法言述的感動。
待兩人上榻,她主動窩進懷中,仿佛早就忘淩容與一直耿耿于懷的問題。
淩容與見盛歡已經閉上眼,終再按捺不住,啞聲問道:“歡歡就不問前世那些殺手到底是誰派去的麽?”
他知道,那些殺手打着他的名義将她殺害。
所以淩容與一直在等她問自己,沒想到盛歡卻連提也不提。
盛歡閉着眼,小聲道:“我知道不是你就行了,現在我暫時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免得破壞了我今天的好心情。”
“明天睡醒再問。”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帶了點懶懶的撒嬌與任性,因為困意而帶着點鼻音,聽起來就更加軟糯。
重活一世,她若存複仇之心,那麽當初淩容與不擇手段的想得到她時,她就不會選擇逃跑,而是心機深重,假意迎.合。
可她不想為了前世之事浪費了今生,若非淩容與替她尋回了生母,讓她知道自己身世究竟為何,她也不會想弄清前世究竟是誰在背後謀劃一切,将她抱出侯府,害得她前世落了個去母奪子的下場。
淩容與聽見她的話,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柔.軟。
摟在她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緊,将她整個人提抱上來,垂首埋進她肩窩之中,貪婪而眷戀地緊擁着她。
盛歡沒有聽信那些殺手的片面之詞,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她一直在等着自己回去迎娶她,就算到死也從未懷疑過他。
淩容與得知她記得前世時,曾有一瞬害怕她會誤會自己,害怕她再也不理他。
可她卻一開始就不曾想問過他這個問題。
她信他,甚至連問都不用問,毫無任何懷疑,單純且堅定的信任着他。
淩容與心中感動不已,被抱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的盛歡卻渾然不知。
她皺着眉輕聲嘟囔:“殿下再這樣不讓人睡覺,我就要趕你回偏殿了。”
淩容與見她又喊殿下,忍不住糾正:“孤都已經答完你所有的問題了,歡歡是不是該喊孤一聲夫君了?”
盛歡聽見他的話,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
笑聲甜美而愉悅,聽得人心髒都軟成一團。
“有麽?我不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沒問嗎?剛才殿下才自己提起了那個問題。”盛歡道,“不,其實我還有好多問題還沒問呢。”
教他上次大婚問他這些問題時他打混帶過,教他以前不擇手段的欺負她,雖然是有苦衷的,但她總覺得淩容與今天回她的話有哪裏不對勁。
盛歡閉着眼,迷迷糊糊的想着。
淩容與:“……”
他的歡歡何時變得如此狡黠了。
就在淩容與抓心撓肝之際,盛歡突然将他埋在肩窩上的腦袋推開,轉過身去,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
淩容與靠過去,想将人從後抱進懷裏,卻聽盛歡道:“不要抱我,殿下太瘦,抱得我生疼,一點也不舒服,我想自己睡。”
“殿下若趁我睡着,又偷偷抱我将我吵醒,我就要趕你回偏殿了啊,不許偷抱。”
少女的嗓音軟.綿.綿,嬌滴滴的,可一字一句卻都紮心的很。
淩容與:“……”
他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好不容易終于知道媳婦兒也記得前世,卻反而不能随意抱她了。
還嫌棄他抱起來太瘦一點也不舒服,動不動就想将他趕回偏殿自己睡。
淩容與神色複雜的看着盛歡纖瘦嬌小的背影,猶豫片刻,悄然無息的收回已經伸在半空中的大手。
作者有話要說: 盛歡:殿下最後的複雜神色是有意見?
淩容與:沒有。
他能怎麽辦?前世自己寵出來的媳婦兒,今生繼續寵着呗TvT
再強調一次,本文絕對HE! HE! HE!
小可愛放心的看噠,我只寫HE甜文
太子為何會那樣想,後面都會有解釋,期待太子翻車的那一天,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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