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盛家兄妹幼年時父母就皆已不在, 盛澤大了妹妹盛翊臻近十歲,兄妹倆人自幼在京城長大, 相依為命, 感情本就比尋常人還要來得好一些。
盛澤自幼争氣, 年紀輕輕就想方設法開了間小飯館, 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存了不少盤纏, 還讨了個婆娘。
這永安侯原名趙承平, 他自幼失怙,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一開始根本沒盤纏上書院學習,連吃飽飯都有問題。
盛家兄妹與趙承平三人從小就認識,趙承平與盛翊臻年紀相當,可說是青梅竹馬。
盛澤開了飯館之後, 趙承平就一直跟着他做事。
那時趙承平年紀輕輕, 才十來歲, 容貌雖未完全長開卻也看得出眉清目秀,将來必定一表人材, 他又對妹妹極好,兩小無猜, 早晚論及婚嫁。
這盛澤想啊, 既然妹妹喜歡趙承平,他們兩人也情投意合,而趙承平對又念書有興趣, 他不如趁早栽培。
這樣将來趙承平要是争氣,取得一官半職,就算只是九品芝麻小官,那妹妹也算是官夫人,不再是小商女,多風光。
要是不争氣,考了幾次都沒中,那也沒關系,這好歹都是他出錢栽培的,趙承平就算回來飯館跟着他做事,也會感激在懷,将來只會對他的妹妹更好。
這個投資怎麽想都不虧,盛澤很快就将趙承平送去念書,而趙承平也争氣,頭腦聰穎,不過幾年就考了個秀才,之後又中了舉人,可謂一帆風順。
随着年紀增長,趙承平與盛翊臻感情越發的好,初及笄的盛翊臻已出落标致,貌美如花。
趙承平的确喜歡盛翊臻,也曾對她許諾将來他成功名就時,就會将她風風光光迎娶進門。
就在一切安好的時候,盛澤的飯館卻出了問題。
盛澤飯館生意越做越大,招人眼紅,他雖有經營手段背後卻無靠山,很快就有人在飯館生事,說在他那吃了東西之後上吐下瀉,他東西不幹淨要他賠錢。
這當然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可三人成虎,天天有人上門鬧騰,其他客人就算原本不信也漸漸相信,就算報了官也沒用,那官府早就被人打點過,更何況上門的人也沒有砸東西或打人,想抓人也沒名由。
飯館生意因而一落千丈,當時盛澤的兒子才三、四歲,妻子又剛懷上第二胎,家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經濟來源卻幾乎被斷。
Advertisement
盛澤費盡心機想要東山再起,卻因為過度心急而落入有心人士的圈套之中。
他闖了大禍,在一頓飯局中被灌醉,而後在權貴的美妾身旁醒來,被人捉奸在床,百口莫辯。
權貴沒有将他送官,反而将他關在府中欲要動用私刑,說要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再斬斷他的命根子,這件事不知怎麽地就傳到了盛翊臻耳中。
盛翊臻平時被哥哥護得極緊,除了偶爾會在飯館幫忙以外,幾乎鮮少抛頭露面,天真無知,當時趙承平剛進了貢院,貢院已經封場,三日後才會再出。
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其他人幫自己,一聽哥哥出了事就急忙的跟着那些人到權貴府中。
當她再帶着哥哥出來時,只見哥哥毫發無傷,她卻已是一身狼狽,物是人非。
這妹妹為了救哥哥,黃花大閨女進了府,發生何事不言而喻。
盛澤醒來時知道這件事,才恍然大悟這是個套中套,人一開始就是沖着他妹妹來的,妹妹還是為了救他,心甘情願的送上門。
※
盛煊說到此處,馬車停了下來,目的地已到。
淩容與原本姿态慵懶而閑散,随着盛煊話落,坐直身,緩緩擡起墨玉般的眸子,僅是稍稍改變了下姿态,一股不怒而威的迫人氣勢,便瞬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盛家兄妹的無知與可憐,皆是他們自己一手造成,你父親覺得對不起盛翊臻,就能配合着她将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麽?甚至原本還打算瞞一輩子,盛侍讀覺得她可憐,難道孤的太子妃不比她更可憐、更無辜?”
淩容與平鋪直敘的腔調令人不寒而栗,充斥着風雨欲來的陰森寒氣。
這些事,他早就知曉,淩容與甚至知道當年那權貴是何人,而永安侯又為何要舍棄的青梅竹馬,反而追求起牧婉清。
可不管他們有什麽理由,那都與盛歡無關。
盛歡是無辜的,就算他們之間有再多恩怨也不該牽扯到她身上,換了她的人生,還讓她前世懷胎九月,含冤而死。
盛煊低下頭:“殿下說的極是,臣提起此事的确存了私心,想讓太子妃知曉臣的父親,為何當年會幫助姑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父親她對不起姑母太多,才會一錯再錯。”
話落,他起身,撩袍跪下,朝盛歡磕頭。
“父親已經被關在牢中近兩個月,日日受盡折磨,臣擔心他的身子熬不住,請太子妃待會兒見了他之後能網開一面,請牢中的獄卒們高擡貴手,莫再折騰老父。”
他知道自己父親罪無可赦,所以不會不要臉的要盛歡将盛父救出,只是希望能稍稍減緩盛父所受之苦。
盛父本就是因款空公款進的牢,就算有罪,卻也不該遭受酷刑。
盛煊一開始急着想救盛父出來,直到奔波無果,知道這是永安侯府在為盛歡出氣。
他雖覺不公,卻也知道這是自己父親罪有應得,所以他未曾有任何怨言,也接受盛父于牢中服刑。
可盛煊到底沒辦法狠心見盛父日日被鞭打得皮開肉綻。
淩容與抿唇,墨眸迅間凝上一層冰霜,怒氣翻湧而上。
幾乎想叫盛煊現在就滾回去,不要再出現在盛歡眼前。
他早就知道盛煊為何無緣無故要提起盛翊臻,若不是盛歡堅持要聽,淩容與絕對不會讓盛煊提起那些破事,就是那些破事害了盛歡一生。
一個兩個都只想讓盛歡心軟,讓盛歡原諒。
淩容與心中雖怒火翻騰,面上卻不顯半分情緒。
他拉過盛歡的手,低聲問道:“歡歡可還要去見盛澤?”
這當年的事盛煊雖只說了一半,盛歡并不知後來究竟還發生何事,可卻看着淩容與突然陰沉幾分的眉眼,心中卻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莫非那權貴與牧家有關系?可她的舅舅牧逸春,無偏房側室,後院也無姬妾,看起來不像是會巧取豪奪,耽于美色之人。
盛歡并沒有淩容與擔心的那般,聽完就覺得心軟,她只是越發迷惑起來,還覺得當年一事肯定不只有表面見到這般簡單。
她将另一只手拍上淩容與的手背,點頭道:“要,我還是要去問盛澤,當年我究竟是如何被換出府,還要告訴他盛翊臻下落不明、命在旦夕之事。”
既然盛澤這麽寶貝這個妹妹,甚至為了她可以守口如瓶十多年,在她面前一直扮演着好父親,那麽只要他知道盛翊臻有生命危險,肯定會松口将一切全盤托出。
淩容與見她堅持要見盛澤,眼底滿是無奈。
這監牢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點也不想讓她進去。
盛澤所在之處,淩容與前日便已派人打點過,如今他親自帶着盛歡過來,并沒有引起太大騷動。
盛父見到已經成為太子妃,一身雍容華貴的盛歡時,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
“草民參見太子、參見太子妃。”
一跪便不敢再起。
他一身狼狽,衣裳破碎不堪,露出來的部份皆是傷痕,部份紅腫滲血,有些地方結痂,有些卻已經開始腐爛,明顯是受了傷之後有人來替他醫治,卻又醫治得不完全。
盛歡頭一遭見到這種傷勢,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有幾分驚悚。
再轉眼,一只冷白的大掌已經捂在她眼前,耳畔傳來少年略帶無奈的嗓音:“說吧。”
盛歡整個人被從後緊緊摟住,雙眼被牢牢蓋住,方才所見的那些醜陋傷痕,瞬間都被眼前大掌捂去,再也見不到。
她不禁好氣又好笑:“殿下,我看了不會害怕。”
盛歡想拉下淩容與的手,可淩容與卻不為所動。
他知道只要她再多看片刻,很快就會心軟,有所動搖。
盛煊也知道她的脾性,才會在見盛父之前,特地提起當年之事。
淩容與知道盛煊這是被逼急了,盛父百般撈不出,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父親繼續受苦,只能卑劣的将心思動到養妹身上。
盛歡無奈,沉默了一會兒後,只好就這樣的姿勢與盛父談起盛翊臻。
盛父聽見盛翊臻兇多吉少,原本緊貼于地的額頭倏地擡起,黑眸裏盡是驚慌:“阿臻她怎麽了?太子妃莫要吓草民。”
盛煊将盛翊臻最後的行蹤說了出來,“太子查到,姑母在江南一帶落腳,太子的人已查到了姑母的住處,是一戶小院,可小院裏只見衣物不見人,屋內還有打鬥痕跡與血跡──”
“什麽血跡?”盛父激動的爬了起來,慌亂地抓住眼前鐵杆,看着兒子,一雙眼赤紅得厲害。
“當初我送阿臻離京時,給她顧了好幾名武功不俗的護衛護着她,她不會有事,她不會有事的!”
盛父知道盛歡被接回侯府之後,必定會引起一陣風波,他擔心妹妹受到牽連,立刻想方法設弄了大筆銀兩,為的就是讓她離京避風頭。
盛煊聽見父親的話,俊朗的面上盡是錯愕,反應過來之後,滿臉怒容,“阿爹不是說你不知道姑母的去向?你當初還在我面前發過誓,說你一點也不清楚!”
淩容與不以為然的哼笑:“盛侍讀剛才不也說了,你爹為了姑母,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養了十幾年的養女他都不在乎,你以為你這個兒子能比盛翊臻重要?”
盛歡看不到盛父的神情,卻能從語氣中猜出一二。
她勸道:“如今盛翊臻生死未蔔,只怕是有人想殺她滅口,你若願意告訴我當年實情,我可叫太子殿下立刻派人下江南尋盛翊臻,尋到後将她平安的護送回京。”
當然,盛翊臻還不能死,若尋到了人,将她護送回京後,第一個要見的便是她的親娘,牧婉清。
盛歡要讓盛翊臻親自面對牧婉清,讓盛翊臻知曉永安侯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而盛翊臻又白白恨錯了牧婉清與她多少年。
盛父聽見盛歡的話,原有幾分動搖,可不知想到什麽,卻又瘋狂的搖頭道:“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在騙我,當年的事跟阿臻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淩容與淡笑一聲:“只要盛翊臻死了,當年的事的确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太子妃不提,孤也會派人去尋盛翊臻,孤若尋到她的屍首,必定送到牢裏讓她與你做伴,讓你們兄妹團圓。”
他話裏雖帶着淡淡笑意,聲音卻陰寒得病态與可怕。
盛澤打了個寒顫,雖然他不願相信,卻知道太子這番話不是在吓他。
“如今相爺與永安侯夫人都知道姑母是永安侯的外室,”盛煊英俊的面容滿是痛苦,語帶哀求,“爹,兒子求你,你就将當年的事全都說出來,你若想姑母活,你得說,否則一旦永安侯殺了姑母,只怕到時你再說也來不及了。”
“趙承平那麽愛阿臻,他怎麽可能殺她!”盛澤不信。
盛歡抿了抿唇,将一切道出:“永安侯愛她?你可知道我母親永安侯夫人,從未攔過永安侯納妾,他若真的愛盛翊臻,早就将她擡進府當側室,又怎麽會讓她當了一輩子的外室?”
她将當年永安侯主動追求牧婉清一事盡數說出。
盛澤搖搖欲墜,淚流滿面,“阿臻她真的是無辜的。”
淩容與聞言,薄唇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盛歡整個人靠在淩容與懷中,只輕聲道:“然後呢?她如何無辜?”
對于盛父,她無話可說,他既然能為了盛翊臻瞞騙她兩世,自然一顆心都是挂在自己妹妹身上,為盛翊臻說話再正常不過。
“阿臻當年與永安侯夫人一同懷上孩子,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了沒有爹的私生子,原本想與趙承平斷幹淨,跟我一同下江南,找個願意接受孩子的兒郎嫁了。”
盛父想起當年的事,原本悲傷的語氣越說越氣憤。
“是趙承平自己跟她說,等他們的孩子生下來,他就将孩子抱進府,将牧婉清的孩子換出來,他不會讓阿臻的孩子成為私生子。”盛父咬牙切齒,“是永安侯趙承平提的,阿臻那麽善良,根本沒想過要偷龍轉鳳!都是趙承平蠱惑了我妹妹的!”
“當時我夫人難産,一屍兩命,我雖傷心卻也去探望妹妹,可阿臻卻突然要我将她剛生下來的孩子給扔了,一問之下我才知道發生何事,等我知道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盛父看着盛歡,眼淚直流,沉重又無奈。
“阿臻的孩子已經被換進府,盛歡被抱到了阿臻身邊,牧婉清搶了她的夫君,阿臻自然恨極了她,怎麽可能還會想養牧婉清的女兒,她叫我将孩子扔到乞丐窩,讓她自生自滅,活了也是當乞丐。”
“襁褓之中的盛歡可愛的很,白白嫩嫩,睡着的模樣十分乖巧,我見了實在不舍,可我攔不住阿臻,只好陽奉陰違,騙她說我已經把孩子扔了,将盛歡給抱回家,偷偷養着。”
當年盛夫人把孩子生下來後,因血崩而離世,女兒也因卡在腹中太久,生出來時也已經沒了氣息,無力回天。
當年盛歡還是襁褓時,模樣實在太招人喜歡,可愛得緊,盛父想起了自己無緣的女兒,便一時心軟将她抱回去當親生女兒扶養。
可他現在卻後悔了,他當初不該不顧盛翊臻反對,硬要養下盛歡。
若不是他一時心軟,如今他的妹妹也不會被迫逃離京城,下落不明。
“後來阿臻發現我将孩子抱回去,跟我發了一頓脾氣,哭着說當年她為我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若要養牧婉清的女兒,就帶着她離開京城,再也不要回來,不要讓她看到,再之後的事,阿煊應該都知道了。”
淩容與垂眸看着被自己緊摟于懷的盛歡,擔心她聽完這些事後又要傷心難過。
這些經過,前世他便都查得水落石出。
盛澤的确沒有說謊,當年是永安侯為了留下盛翊臻,不讓她離開京城,自己提出貍貓換太子一計。
他低頭親啄盛歡耳根,輕聲道:“歡歡莫傷心,孤與牧相已經快搜羅完永安侯一脈的罪證,待母後壽宴一過,中元節之前定可将他拉下。”
景成帝十分看重裴皇後,因而對她的壽宴極其上心,若在壽宴之前就揭發永安侯,永安侯身為太子妃的生父,到時景成帝極有可能将永安侯一案暫緩,免得裴皇後在壽宴上因為兒媳婦而難堪。
要是不能一股作氣将永安侯拉下,他便有機會翻身。
淩容與與牧逸春都知道永安侯為人有多狡猾,是以兩人早有共識,待過了裴皇後生辰再來辦他,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到時,他不會輕易讓永安侯死去。
就如同盛澤這般,永安侯也該嘗嘗這日日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他定要永安侯比盛澤還要痛苦萬倍。
淩容與面上原本因盛歡而溫柔的表情,立即被陰沉取代。
盛煊也是第一次知道實情,他一開始知道的就不多,盛父醉言說得丢三落四,他一直以為盛歡是姑母與父親連手調包的,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永安侯本人。
永安侯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如今草民都已經将當年的事全說了,請太子妃顧念草民當初一時心軟,沒将你丢到乞丐窩而是抱回家的養育之恩,請您一定要說到做到,将草民的妹妹安全的護送回京。”盛澤跪地磕頭,不停乞求。
盛煊見父親此時心裏嘴裏念的還是他的姑母,仿佛眼前的盛歡不是自己養了十五年的女兒,提也不提,肺都快氣炸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父親極為在乎姑母,但卻不知他的父親居然冷血至此。
盛煊除了氣憤,心裏更是絞痛得不行,立刻就後悔起方才在馬車上的一言一行。
“是臣愚蠢,是臣無知,臣罪該萬死,請太子妃忘了微臣稍早前的請求。”
盛煊表情沉痛,忍不住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痛苦萬分。
永安侯喪心病狂,可他父親方才的那一番話,又與永安侯有什麽差別?他根本與永安侯一樣的喪盡天良!
什麽叫沒将盛歡扔到乞丐窩而是抱回家養,居然妄想用這件本就錯的事來挾恩圖報。
盛煊一想到盛父的話,便覺窒息難耐,甚至憎恨起自己,為何還會對盛父抱有一絲期望。
盛歡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聽到是永安侯自己提議時,亦覺得難以接受。
淩容與松開手,掏出腰間獄卒早先交給他的鑰匙,打開牢門,走進去朝盛父狠狠連踹了好幾腳。
盛煊痛苦的閉上眼,求也不是,不求也不是。
“養育之恩?”淩容與像是要将人往死裏踹那般,墨眸裏湧動着嗜血瘋狂,“這四字個真教孤覺得惡心。”
“你當初若覺心軟,為何不直接将盛歡送回永安侯夫人身旁?或是到牧逸春那?”淩容與雙眸赤紅,額間青筋暴起,俊美的面容透着陰沉殺氣,腳下踹得越發兇狠。
盛父被問得答不出話來,嘴角溢着鮮血,痛苦難耐。
盛歡見淩容與瘋狂的模樣與平時截然不同,身上透着一股子陰寒冷戾,宛如羅剎,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沖進去将人從後抱住。
将整張臉埋在他背上,細聲軟語道:“殿下,我們回去罷。”
她不願淩容與在這兒鬧出人命,就算他是太子,也不得無故将人活活踹死。
背後傳來少女獨有的馨香,柔.軟緊緊靠着他,一雙柔荑環在他起伏不停的胸-膛之上。
淩容與淺色的嘴唇微微哆嗦,全身因強忍着殺意而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将那漫天凜冽的瘆人殺意盡數壓下。
他急促地連換了幾口氣,才回過身,摸了摸她的眼角,确定沒有淚珠,彎身将人打橫抱起。
“孤沒事,是孤吓着你了。”淩容與見她将自己抱得緊緊,心中一陣不舍,瞬間後悔自己方才的失控,他不該讓盛歡見着那一面。
淩容與低頭親了親她,歉疚道:“我們這就回去。”
盡管盛歡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可知道自己生父與養父都如此狼心狗肺,又如何不傷心、不難過。
離開前,淩容與頭也不回地冷聲道:“盛侍讀若還有良知,往後就不要再做傷太子妃之事,也莫再做無用之事。”
盛煊眼裏滿是酸澀,眼眶脹痛難耐,喉嚨發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能選擇,他真不想當盛澤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趕劇情中,渣爹&趙舒窈在下線的路上ing
圓房在排程上ing
我真的盡量快了! ! !啊啊啊啊啊
想求一下營養液qwq
如果有修改,就是我在捉蟲,小可愛不用重看鴨~
24小時留言掉紅包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