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你讓太醫們先回去罷,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盛歡低聲道,拉過淩容與的大掌, 才發現他的手居然比平時冰冷許多。

她不禁蹙眉道:“殿下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盛歡眉眼擔憂, 立刻要讓趙傑過來替淩容與瞧瞧, 淩容與卻搖了搖頭, 擺手讓寝殿間的人全部退下。

不一會兒, 偌大的寝殿就剩小夫妻倆人。

盛歡将淩容與拉了下來, 讓他坐在榻邊。

小嬌兒面似芙蓉出水, 雙眸秋水盈盈,嗓音酥酥軟軟,“容與。”

她側身抱住他的腰,往他懷裏一窩,玉白的耳根靠在他的胸-膛,一面聽着少年略為紊亂的心跳聲, 一面軟聲細語道:“宮裏有這麽多太醫, 我和孩子們都不會有事的。”

“你若還是擔心, 就再多找幾個有接生雙胎經驗的穩婆或接生嬷嬷候着便是。”盛歡察覺到少年的身體微微發着抖,登時有些無奈與頭疼。

她知曉淩容與并非軟弱之人, 否則也不會當年一重生就狠心對自己下毒,只為快速拉下大皇子為她報仇。

可每次一旦遇上有關她性命關憂的事, 少年就像變了個人般, 整個人似被紮到軟肋的猛獸,陰鸷森寒極為瘆人,卻又傷痕累累極為脆弱。

淩容與垂眸, 眷戀的摸了摸她白皙嬌.嫩的臉頰,眼角不斷泛紅。

沒有人知道,當他聽見盛歡懷了雙胎時,內心有多恐懼。

自古懷雙胎的女子大都容易在生産之時遇上難産,或是其中一個胎兒生出來不久就夭折。

前世失去盛歡和孩子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掌握不了生命的無奈,宛若一條條藤蔓,在他心中肆意蔓延,遍及四肢百骸,反複折磨得他幾欲發瘋。

不論是盛歡或是他們的孩子,他誰也不想失去。

那樣的痛苦太深太深,根本無法忘懷,任憑時間再久也永遠不會痊愈。

盛歡便是他的命,以致于稍有風吹草動,他的心便似被千軍萬馬重重踩踏。

淩容與低頭,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微白的嘴唇輕輕碰了碰,溫柔而珍惜。

“不管你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們就生這一胎就好。”

盛歡聽見他的話,忍俊不禁,擡手捏了捏少年的耳垂,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好。”

她應這聲好也只是為了讓他安心,畢竟生幾胎又豈是他們所能控制。

盛歡并不知道,淩容與她初懷上孩子不久,他就費盡心機的尋求避孕丹藥,就連趙傑都因此事而日日埋首研究此種丹藥。

淩容與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發顫,臉埋在她的肩窩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俊美的臉龐流露着脆弱與無助。

“歡歡,不要離開孤。”

他不想再被抛下。

“好。”

“有了孩子之後,也不要不理孤。”

“好。”

“顧兩個孩子太累,以後就将他們交給奶娘帶。”

盛歡差點又要應好,但聽清楚淩容與最後的那句話時,好氣又好笑的輕咬了他的耳垂一口。

“不行。”她學他最喜歡的動作,柔.軟的粉唇在他冷白的耳朵上溫柔摩挲,細細啃咬。

淩容與身子一僵,呼吸驀地沉重幾分,強健有力的手臂不自覺收得更緊。

“我記得前世和你說過,我小時候特別慕羨別人有阿娘,所以我若當了娘,孩子肯定要親力親為帶大才行。”

盛歡語氣歡快而愉悅,一想到自己很快就是兩個孩子的娘,眉眼間更是溢滿幸福光彩。

“當然,奶娘還是必需的,否則兩個孩子我真的會累壞,可是不能全都交給奶娘帶。”

話落,盛歡眼角餘光瞥見少年側臉仍蒼白得令人心疼,心裏無奈一嘆,溫熱随之頑皮的掠過耳廓。

接着摟住他的脖子,捧起那張漂亮得令人妒嫉的俊臉,在他眉眼鼻唇落下綿綿密密的碎吻,就如同以前他對她那般。

淩容與微微一愣,看着眼前少女滿臉羞紅卻仍大着膽子,學他以往安撫她的舉動。

小嬌兒的唇又軟又甜,因難得主動,顯得有些生澀與笨拙。

可就是這樣的簡單不帶任何念想,純粹到極致的一個吻,令他原本惶惶不安一顆心,瞬間溫暖得不可思議。

那些盤繞在他心頭的陰冷恐懼,全被她所帶來的溫暖消滅殆盡。

盛歡不僅是他的命,還是他的藥。

“容與,別怕,只要你身子一直好好的,我和孩子們都會陪在你身邊。”

朱唇輕啓,氣若幽蘭,清甜萦繞鼻間。

“好。”

淩容與扶住她的後腦勺,溫柔回吻,纏.綿輾轉,流連忘返。

似要讓盛歡整個人都染上他的味道,将他牢牢記住一般,這個吻的時間比平時來得要久與令人臉紅心跳許多。

直到盛歡忍不住從齒縫逸出幾許細軟的抗議聲,淩容與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軟.嫩香甜的嘴唇。

盛歡懷了雙胎,經驗豐富的穩婆與接生嬷嬷必然要找。

淩容與很快就派出人手,四處尋找有接生雙胎經驗的穩婆們。

景成帝子嗣稀少,如今老來得子自然更為重視,宮中太醫們霎時間忙碌起來,每日都得輪流給淑嫔和盛歡請平安脈。

日子過得飛快,就在盛歡有孕五個月,肚子完全顯了出來,并且看起來已經足有六七個月時,淩朗得知自己二哥要為盛歡找穩婆,也顧不得自己已有數個月未曾與淩容與交談過,又腆着臉找上了自己兄長。

“二哥,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窈兒如今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再過兩個月就要發動,我也想象二哥一樣,替她尋幾個可靠的穩婆與接生嬷嬷。”

淩容與見淩朗話說得支支吾吾,一臉愧疚卻又硬着頭皮找他攀談的模樣,心裏沒什麽感覺。

前世他收拾趙舒窈時,淩朗曾為了她和他刀刃相向,手足相殘,最後淩朗更是為了護住趙舒窈,丢了榮華富貴,失去了性命。

當初為了報仇,淩容與可說是踩着兄弟們的鮮血踏上皇位的。

前世的淩朗并沒有做錯什麽,他不過是太愛趙舒窈,也不知真假千金一事,站在淩朗的立場,有人莫名其妙要殺他心愛之人,以命相搏又有何錯。

今生淩朗現在一顆心依舊懸在趙舒窈上,那是因為他眼裏趙舒窈還是個單純任性的小姑娘,待淩朗有了正妃就會逐漸發現趙舒窈的真面目。

趙舒窈面上已刺上奴字,将來的孩子也只能交由正妃扶養,那麽個心高氣傲的一個人,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才是生不如死。

就算淩朗再如何疼愛,依趙舒窈那樣會作的性子,用不着多久,淩朗就會發現趙舒窈與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不如放她自生自滅。

淩容與深知自己這三弟的脾性,是以這一世并不打算再和他撕破臉面,這也是為何他一直沒有動趙舒窈的關系。

淩朗見淩容與面無表情,抿唇不語,揉了下耳朵,本就微紅的清俊面龐登時更紅了。

“二哥對不起,之前、之前是我太生氣,一時無法接受窈兒失蹤,當初才會對太子妃有所誤會,請二哥原諒我。”

淩朗低聲道着歉,說完之後臉頰因羞愧而更漲紅不已。

淩容與沒說話。

淩朗心急,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羞愧的心情。

當初他冷靜下來,雖然依舊心疼趙舒窈,卻也知道自己當初怒闖東宮,将過錯全推給太子妃有多麽不對。

但當時淩容與已經不願見他,再加上趙舒窈被下大獄,他就漸漸将這件事抛諸腦後,直到今時今日不得已厚着臉皮來找太子,才想起當初這件事。

淩容與淡道:“你不必與孤道歉,你該道歉的人是孤的太子妃。”

“如果二哥願意我讓見太子妃,我可以當面跟她道歉。”淩朗垂着頭,手揉耳朵的動作越發頻繁。

淩容與自然不會讓他見盛歡,盛歡見了三皇子肯定又會想到趙舒窈,到時又惹得她心裏不痛快。

不過趙舒窈腹中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淩朗一家前世已經付出該付的代價。

淩容與最後只淡淡的應了句,說到時會順手給他一份名單,要淩朗自己看着辦。

就在阖宮上下喜氣洋洋準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時,景成帝卻在沈貴妃的毓秀宮出了事。

當時盛歡和淩容與才剛洗完一趟鴛鴦浴不久。

盛歡此時雖才有孕五個月,可腹中的雙生子卻讓她肚子看起來頗為可觀。

淩容與與她一塊沐浴時,雖然恨不得與她缱绻一番,卻絲毫不敢亂來。

原來是上次他将盛歡折騰得狠,氣得她與裴皇後搬到鳳儀宮小住那幾日,舊疾複發時趙傑,随口問了句太子妃為何要搬到鳳儀宮。

淩容與雖然隐晦帶過,趙傑卻一聽就懂,因而跟他提了懷有雙胎本就容易早産之事,要太子與太子妃缱绻之時務必克制。

但饒是如此,小夫妻倆人依舊是在浴池內淺嘗辄止的親昵一番。

小嬌兒的臉蛋在蒸騰的熱氣下,被熏得似三月桃花那般嬌豔,嫩乎乎的似掐得出水來一般。

雖然她的四肢一樣纖細,可原本嬌.柔似輕飄的楊柳的細腰,如今卻因懷了雙胎生了不少肉。

饒是如此,依舊有人愛不釋手。

就在兩人沐浴完畢,開始穿衣裳時,淩容與幫她套上衣物時,手卻始終不老實。

盛歡紅着臉拍掉他的手,悶悶道:“現在腰比起前還要粗上許多,再過幾個月,殿下就會開始嫌棄了。”

淩容與笑了笑,垂首在她孕育了兩個孩子,如今已漸顯圓滾的圓肚上輕輕一吻。

“不會。”他站直身,在她唇瓣上又親了一口,方繼續從容淡定的幫她穿上肚兜與其他繁瑣衣物。

“你是懷了孤的孩子,身形才會逐漸豐盈,不論你如何改變,孤都喜歡。”

這些話,前世淩容與也對她說過,當時她覺得他就是在哄她開心,可重活一世之後再聽一遍,盛歡心中卻溫軟不已。

只覺得少年的字字句句皆如蜜,聽得她甜到心坎,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與滿足感。

盛歡面上不自覺地揚起又甜又撩的笑。

淩容與幫她穿戴整齊之後,猝不及防擡頭一望,見到盛歡那又嬌又軟的笑容,心頭怦然一動,眸色暗沉不已。

他就先替盛歡穿了衣物。

盛歡很快就發現了異狀,雙頰驀地爆紅起來,立刻拿起一旁衣物塞進他手裏,“殿下還不快穿上!仔細着涼!”

說完人已滿臉通紅的轉過身去。

淩容與輕輕笑了起來,自後将害羞不已的小嬌兒輕擁入懷,低頭在她紅透的耳根迷戀的碰了碰,才迅速地收拾好自己。

就在兩人回到寝殿,盛歡平躺于榻,淩容與則半卧于榻,支手撐額,看着她腹裏的兩個小家夥,有一下沒一下的踹着肚皮。

“孩子們在肚子裏就這麽折騰你,生出來後肯定也一樣調皮。”淩容與面色微沉,低沉的嗓音略帶不爽。

就在他又想哄盛歡生完之後把孩子交給奶娘們時,原本安靜的東宮,忽地響起了急忙倉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周正慌忙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殿下,大事不好了!皇上出事了!您趕緊過去毓秀宮一趟!”

盛歡驀地一愣,扶着腰就要撐坐起身。

淩容與眉頭微蹙,小心翼翼的扶住她。

“這麽晚了,你別離開東宮,晚上路看不清,萬一摔着碰着了怎麽辦。”淩容與輕嘆,扶着她躺回軟榻上。

“尤其你懷的還是雙生,歡歡就當孤是膽子小,動不動就大驚小怪,待在東宮等孤回來好麽?”

“皇上他……”

淩容與眼睫半垂,眸光流轉幾瞬,聽見毓秀宮似是想到什麽,淡笑道:“父皇為真龍天子,自有天相,歡歡不必過于擔心,孤過去就好。”

盛歡知道淩容與将自己和孩子看得比什麽都還重,點了點頭,不再堅持要跟過去。

……

自淑嫔有孕之後,景成帝便不再招她侍寝,而是轉回裴皇後與沈貴妃的懷抱,只是呢,這去鳳儀宮的次數遠遠比毓秀宮還要來得多且頻繁。

一來是裴皇後對景成帝總是不愠不火,與裴皇後一比,使盡渾身解數的沈貴妃,自然比她還要讨景成帝歡心的多。

二來則是沈貴妃為了挽回聖心,所以一直都偷偷摸摸的在自己房中點了極淡的迷.情香。

其實早在淑嫔未入宮前她為了與裴皇後争寵,就已經這麽做過,淑嫔入宮之後,她又将那迷.情香的劑量多加了一些

這迷.情香是沈貴妃特地找人調制過的,尋常人并聞不出這味道有何不妥,因為用量極少就連太醫給景成帝把平安脈時,也診斷不出來。

沈貴妃見淑嫔侍寝不過兩個月就有孕,心中實在氣得不行,想着自己如果日日承寵應該也很快就能懷上孩子。

只可惜,沈貴妃算計到後來,卻給自己算計出了個絕境。

那日景成帝在毓秀宮與沈貴妃被翻紅浪沒多久,就整個人暈死過去,怎麽也喚不醒。

景成帝中間還一度失去鼻息,沈貴妃因而驚慌失措尖叫出聲,驚動了景成帝候在外頭的貼身大太監。

大太監陳忠一聽沈貴妃的尖叫聲就知道出了大事,立刻派了幾撥人出去,一撥人去請太醫,另一撥人則去将裴皇後與太子請了過來。

皇後與太子來了之後,太醫們更不敢怠慢,景成帝一開始是不着寸縷的暈死在榻上,後來雖然被陳忠套上了長褲,可太醫們僅看一眼便知發生何事。

景成帝這是縱.情過度,也就是俗稱的馬.上.風,輕則昏厥、重則猝死,太醫們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立刻就圍了上去。

裴皇後聽見太醫的話,面上半點神色也不顯,眉眼冷淡。

其實沈貴妃私底下對景成帝用藥一事她與太子更是早就知曉,不止如此母子二人還着手替沈貴妃處處隐瞞。

等着就是沈貴妃自己作死自己。

景成帝的妻小及妃子在不知不覺中竟連手欺瞞,如今昏迷不醒的帝王,可說完全不知自己早就入了套。

裴皇後本就不稀罕景成帝的疼寵,就算沈貴妃再如何盛寵,她心裏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再加上,景成帝早就在十多年前就告訴過裴皇後,因沈貴妃父兄握有幾十萬的兵權,他十分忌憚沈氏,更擔心沈氏擁有過多子嗣,到時會起了造.反之心。

沈貴妃壓根兒就不知道,當年她誕下淩朗不久,景成帝就暗中給她下了絕子藥。

才會不論沈貴妃承寵頻繁,卻始終不曾再懷上孩子。

而裴皇後則是當初在生完淩容與不久,就自己給自己用了絕子藥。

是以她與沈貴妃兩人雖然十幾年來承寵不斷,卻始終未曾懷上一子半女。

景成帝渾然不知,自己之所以子嗣如此稀薄,完全都是咎由自取。

裴皇後服了絕子藥一事,淩容與前世就知曉,裴皇後當初仙逝之前,不止将自己與牧逸春的那一段全說給太子知曉,就連他之所有沒有任何兄弟姊妹,也是因為當年她的一己之私。

裴嬈心中一直都只有牧逸春,僅管當皇後多年亦未曾變過,只是兩人都曾付出慘痛代價,如今才會不相往來,行同陌路。

“先将皇上擡回幹清宮,至于沈貴妃……”裴皇後淡淡掃了已經換上一身幹淨衣物的沈貴妃。

裴皇後話未落,就見淩容與供手道:“母後,父皇向來身子健朗,不可能因此事就突然昏厥,兒臣覺得事有蹊跷,建議先讓太醫們将毓秀宮中的燃香都查過一遍。”

母子兩人悄然對視一眼,神色自然,一搭一唱。

淩容與神色冷峻,淡然啓唇:“正好禦醫及太醫們都在,不如現下就讓他們查上一查。”

“也好。”裴皇後颔首,肅容命令道,“趙太醫、許太醫,立刻上前查探香爐。”

剛才景成帝一度沒了氣息,沈貴妃大失方寸,再回過神來時皇後與太子都來了,她根本來不及處理燃香。

聽見淩容與的話,面色登時慘白如雪。

“太子豈可血口噴人,如此污蔑本宮居心何在!誰都不許亂動本宮宮中之物!”沈貴妃故作鎮定,欲厲聲喝止太醫們上前探查。

可惜就在裴皇後下完命令不久,趙傑與其他幾名太醫已經上前探查起金爐中的燃香。

沈貴妃來不及阻止,其中幾名熟悉香料的太醫們已臉色一變。

“禀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沈貴妃燃香之中摻有極少量的迷.情香。”趙傑率先開口。

之前寧老夫人壽宴時牧婉清與盛歡就曾中過迷.情香,趙傑可說對這香味再清楚熟悉不過。

其他幾名太醫亦紛紛附和。

沈貴妃罪證确鑿,裴皇後當下就命人将毓秀宮的宮人都壓到慎行司拷問,沈貴妃則皆時幽禁于毓秀宮,待景成帝醒來後再為發落。

……

景成帝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被下了虎狼之藥,心中氣憤不已。

年過五十的景成帝,體力已大不如往,與妃嫔們缱绻之際漸感力不從心,因而尋找了許多法子來調養自己的身子。

近半年來,景成帝在沈貴妃與淑嫔那再展雄風,他原以為禦醫為自己的調養見效,想不到他居然整整半年,身中迷.情香卻毫無所覺!

景成帝大怒,不止将沈貴妃降為嫔位更立刻要她搬出毓秀宮,将她趕到了攬月軒。

攬月軒如其名,位于六宮最偏遠之處,四周空曠,夜晚唯有月相随,堪比冷宮。

沈貴妃被降為沈嫔又被發落到了攬月軒,最舒心的莫過于淑嫔。

自從她有孕之後,沈貴妃就處處刁難她,如今沈貴妃失了勢,她又有孕在身,若是來日誕下皇子,她便有望升妃。

淑嫔心中的如意算盤可說打得極好,可惜人算永遠比不上天算。

景成帝得知自己被算計之後,便對後宮妃嫔們心有存疑,派人到每個妃嫔住處翻箱倒櫃,更把平日香爐裏的燃香與茶水、食物,都讓太醫們細瞧一遍,就連皇後的鳳儀宮也未曾放過。

裴皇後素來不喜與景成帝親熱,自然不會使手段,可淑嫔就不一樣了。

她為新進妃嫔,若沒能在景成帝一開始對她還抱有新鮮感時,就盡快懷上孩子,再過幾年到了景成帝百年之後,她一個沒有子嗣的小小嫔位,将來可是要跟着帝王殉葬的。

淑嫔早早就為日後謀劃,是以也曾與沈貴妃一樣,使了小技倆,才會在短短兩個月就懷上了孩子。

景成帝不知道,自己每每來到永福宮時,淑嫔都偷偷在點心之中摻進了些虎狼之藥。

由于量稀少且那也不是毒,太監們試毒時自然試不出個所以然,景成帝也吃得渾然不覺。

這些點心食物都是永福宮的小廚房做的,小廚房的宮人在景成帝的人馬查探時,因過于惶恐而不小心露出馬腳。

淑嫔給景成帝吃食的湯飲點心中,下了虎狼之藥的事這才爆發出來。

如此一來,原本愁眉不展、百思不解的禦醫們終于知道,為何景成帝會在短短半年之內,健康就急轉直下。

這些藥,偶爾用尚可,可若長期服用那就傷身,景成帝的身子如今已虧損嚴重,才會不論禦醫與太醫們如何為他調養都補不回來,幾乎日日纏.綿病榻。

景成帝病況急轉直下,終日卧病不起,就算他再不想,也只能下旨,命太子監國理政,代他處理一切朝中之事。

帝王病重,太子監國,消息一出,朝局動蕩不安,朝野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文武百官心裏隐約知道,這大梁的天,恐怕是要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歡歡生了兩個孩子,又要帶在身邊,到時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孤要睡在哪!

盛歡:三歲前,也許殿下可以先自己睡在偏殿。

淩容與:……TvT

有修改就是在捉蟲,小可愛不用重看!

謝謝小可愛木易 的溉營養液10瓶,愛你鴨,筆芯,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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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霏霏是東宮裏的一名小宮女。

東宮但凡想攀龍附鳳之輩,都會被太子無情轟走。

有一天,她突然被提升成貼身伺候太子的宮女。

雲霏霏受寵若驚,還發現太子與傳聞中的矜貴冷漠,截然不同。

他動不動就要賞賜她,動不動就叫她替他更衣,一天還能換好幾次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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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她到底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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