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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肩帶繃緊的感覺後,江鹿白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倆,輕舒一口氣,看着程瀝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感激。
音樂結束,一行人緩緩停下動作,按照彩排,接下來就是鞠躬離場。
鞠躬?
江鹿白掌心濕潤,放松沒多久的神經又繃緊起來,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麽鞠躬?
她揣揣不安,還未等她想好解決方案,一股騰空失重感突然襲來,江鹿白下意識地摟住程瀝的脖子,卻見他左手托着她的肩膀,右手穿過她的腿彎,将她輕輕抱了起來。
現場安靜了一瞬,随後是鋪天蓋地的尖叫聲。
“是公主抱!!!”
“好帥!”
“我的媽,這是什麽偶像劇橋段!”
……
在衆人的注視下,程瀝面不改色地抱着江鹿白走下舞臺,此時此刻,大庭廣衆之下,江鹿白也不敢掙紮,只得趴在程瀝肩上裝鹌鹑。
兩人身後跟着一群懵逼的同伴。
怎麽回事?彩排不是這樣寫的啊!
剛回到後臺,江鹿白迫不及待想從程瀝身上下去,但被他一把扼住。
“老實些。”清冽的聲音帶着點沙啞感。
見江鹿白老實了,程瀝将纏在手指上的細帶松開,不動聲色将它稍微往上推了點,這才将她輕輕放下來。
腳剛踩實地面,一件夾雜着薄荷香氣的西裝外套扔到江鹿白頭上。
帶着殘餘的溫度,将她的肩部完全蓋住。
江鹿白擡頭看着程瀝。
白熾燈下,他穿着白襯衫站在她身邊,膚色冷白,黑色的發盡數梳到後面,露出額頭和寒若漆星的眸子,他鼻梁挺直,嘴唇卻很薄,在妝容的作用下,五官比平時添了分深刻。
宋伊凡拽着姜義,從裏面沖了出來。
“程瀝,你倆怎麽回事!這又不是演偶像劇,結尾你給我來個公主抱是怎麽回事?彩排怎麽謝幕你忘了嗎?”
宋伊凡人來沒到跟前,話像是連珠炮般打了過來。
程瀝倚在牆站,不反駁也不解釋,任由宋伊凡指責。
江鹿白看不下去了,拽着外套站了起來。
“學姐,這不怪程瀝學長,是我出了狀況,跳到一半,曲別針突然掉了地上了。”
宋伊凡看了眼江鹿白披着的外套,還有微微傾斜下垂的裙子,指責的話噎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程瀝是不按彩排,可是發生那樣的意外,還跟彩排一樣彎腰謝幕,走光也說不定。
宋伊凡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她輕嘆了口氣,“算了,反正觀衆反響不錯,你們先休息,我去探探指導老師的口風。”
說完,她就拉着姜義風一般地出去了。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程瀝輕啧了聲,剛準備說些什麽,就瞥見江鹿白愣愣地看着他。
程瀝眉毛挑起,故意逗她:“是學長太帥,學妹是看入迷了嗎?”
難得一次,江鹿白沒生出怼程瀝的念頭。
她拽着西服外套,別扭地側過臉。
“衣服,我洗過會還給你的。”
程瀝湊到她面前,“學長幫了你那麽大一個忙,你就只提衣服,不對學長說句謝謝嗎?”
江鹿白捏緊手指,抿着唇,小聲地說了句。
“謝謝。”
“嗯,沒聽見。”程瀝拉着聲調說。
“謝謝。”江鹿白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見。”程瀝笑得開懷。
“我說:謝謝!”江鹿白大聲喊道。
随即氣鼓鼓地轉過身。
她發現程瀝真是厲害,每次都能在人對他稍微有點好感時,又迅速開始挑事惹人生氣。
幼稚得很!
這時有個女生過來遞給江鹿白兩個別針,說是宋伊凡托她買回來的。
江鹿白連忙接過道謝,拿着別針到換衣間調整肩帶。
把肩帶調整好,确定不會再掉下來後,江鹿白這才松了口氣,bvc餘光瞥見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裝。
她想了想,還是把它疊整齊放進包裏。
江鹿白從更衣室出來,後臺依舊站着很多人,可是她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程瀝所在的位置。
那樣的長相,眉眼之間的張揚肆意,即使什麽都不做,也會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種。
程瀝反坐在椅子上,手肘搭着椅靠,有些不耐地抓了抓頭發。
幾縷碎發垂下落在額角,硬邦邦地像是被凍在一起,他嫌棄地捏了捏,果然跟想象中一樣硬。
“俞渝,你到底給我弄了多少發膠?”
俞渝正在給一個男生噴發膠,頭也沒回地說:“誰讓你那頭發那麽難收拾,怎麽梳都梳不好,我不給你多來點發膠定型,估計跳到一半它們就能恢複原樣。”
“回去又要洗好久,真麻煩。”
他孩子氣地趴在椅背上,仿佛遭受了什麽巨大的打擊。
看着他那個樣子,江鹿白突然有一絲想笑。
—————
迎新晚會最後,是所有晚會參與人員穿着演出服在舞臺上拍合照,學校領導照例是站在最中間的,江鹿白不是很喜歡拍照,正想躲到最後面,卻被宋伊凡發現,給推到前面了。
宋伊凡負責的是舞蹈訓練,和她站的位置是不一樣的,江鹿白被推到臺前,這要是在向後走就有些明顯了,她只能硬着頭皮找其他人。
這個時候江鹿白才發現她們的演出服裝是多麽的樸素,跟其他人大裙子比起來根本就不起眼,她找了好一會才在中間找到了組織。
參與人員多,除了最前排,後面幾乎都是擠到一起站的,江鹿白只好一遍遍說着抱歉,一邊費力朝裏走。
程瀝站在最邊上,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說:你怎麽現在才來?
江鹿白好不容易擠到程瀝身邊,喘着氣說:“抱歉。”
程瀝沒說話,很高冷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鹿白平複下呼吸,見攝像師還在調整位置,乘着空閑時間低頭整理擠得産生褶皺的裙擺。
她正專心整理裙子,一個詭異的觸感突然襲上她的腰側,還捏了捏。
江鹿白被吓了一跳,當即意識到有人在偷摸她,一股惡寒從腳底往上襲,她從心底泛着惡心。
江鹿白狠狠拍掉那只手,冷冷地朝後看。
她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籃球服的粗壯男子,江鹿白記得這是表演街舞的人,她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學院的,只是彩排中見過兩次,連說話都沒說過。
對方見被發現,還裝作一副什麽無事發生的樣子,沖她挑釁地笑了笑。
江鹿白咬牙,她也知道,現在這個位置,人和人緊緊挨着,剛才那個男人的小動作太隐蔽,根本沒人會看清,就算她說出來,那人估計也會拿“人太擠,不小心碰到,你想太多”這種理由當借口。
她以為被發現後,男人會收斂點,哪知他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還準備第二次伸手。
就當江鹿白準備反擊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旁抓住男人的手腕。
程瀝伸手将江鹿白拉到自己前面,用手臂護着,他眼神冰冷,直直地望着後方那個男人。
“你在幹什麽?”
男人讪笑:“我沒幹什麽啊。”
程瀝手腕又用力了幾分,江鹿白甚至能看到他那發白的指節和暴起的青筋。
男人的臉色終于變了,只不過這次是疼的。
程瀝臉色陰沉,言語中帶着明顯的戾氣。
“我再問一遍,你在幹什麽?”
男人疼得臉都扭曲了。
周圍人也察覺到這邊的沖突,紛紛把視線投到這邊。
見老師也時不時往這邊望,男人終于害怕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程瀝冷笑一聲,厭惡地甩開男人的手臂,但是沒有讓江鹿白再回去。
程瀝身上薄荷味萦繞在鼻尖,江鹿白松了一口氣,因為那個男人而産生厭惡和恐懼的情緒逐漸消退。
這時一個溫暖的掌心突然落在她肩膀上,江鹿白身體頓時僵硬,情緒還沒有完全平複下來,又再次翻湧而上,她害怕地朝後看,但是這次不是那個粗壯的男人,只是程瀝在安靜地看着她。
他那雙黑色眼睛閃着光,就像漂亮溫潤的黑曜石。
他拉下她防禦的手臂,似乎想要說什麽安慰她,但可能觸及到他的短板了,他很擅長捉弄人,但并不擅長安慰人,半響過去,也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頂,說了句:
“別害怕,沒事了。”
江鹿白提着的心突然放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程瀝可鹽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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