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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窩在柔軟的被子裏沖着溫黎東傻乎乎地笑,看起來天真又好騙。溫黎東心間一片柔軟,耐着性子把人哄着睡着了,并在蘇歲安說好話的第一時間開啓了電話錄音功能。
遠在維也納的人慢慢閉上了眼睛,手機躺在手邊,溫黎東只能看見蘇歲安柔軟的發。他挂了電話,卻毫無睡意,他想蘇歲安,想要明日就飛到對方身邊。
這樣的分離并沒有持續很久,在蘇歲安來維也納的第四天,溫黎東出現在了文曼珊的家中,彼時他正和文曼珊從外面逛街回家,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溫黎東站在客廳裏,朝蘇歲安張開寬闊的臂膀,眉眼帶着笑,“歲歲過來。”
蘇歲安詫異地看着面前的人,又側頭看文曼珊,文曼珊正在抿嘴偷笑,這已經足夠說明很多事情。
“你們聯合起來騙我!”蘇歲安大聲說,像在控訴,人卻迅速撲進溫黎東懷裏。
文曼珊在一旁笑,揮揮手,差點兒翻一個白眼,“溫總,快把你們家小朋友帶走吧,再多待一會兒,我這兒空氣都得酸了。”
不等溫黎東說什麽,蘇歲安搶先說:“文曼珊,你比我還要小。”他在反駁小朋友這個詞。
大概半小時,蘇歲安被溫黎東帶走。
兩人回的是蘇歲安的小屋,其實也并不小,只是比起景苑的住宅還是要小上許多。
家裏已經被打掃過,一進門蘇歲安就跳上了溫黎東身上,他毛茸茸的頭發蹭着溫黎東的耳廓,雙手搭在男人的肩上,讓溫黎東帶着他上了二樓。
蘇歲安小腿一踢一踢,眉眼彎彎問:“你是不是早有預謀啊。”
溫黎東手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臀.部,笑道:“難道你不開心嗎?”
蘇歲安點頭,“開心啊,超級開心。”
驚喜來得太突然,他終于後知後覺的從中品出許多快樂,這讓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靈魂都被那些快樂所充滿。若是快樂這種情緒肉眼可見,蘇歲安周身怕是要滿滿當當都是粉色。
這是一個美好的下午,緊接着的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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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後,蘇歲安軟軟的窩在溫黎東懷中,他沒有忘記遠在B市的小寶貝絨絨。被子下,蘇歲安握着溫黎東的手指玩,問絨絨的情況。
“他很好,媽媽會好好照顧他。”溫黎東倒是沒有吃絨絨的醋,畢竟那也是他的小崽子。
“等再過段時間,一切事情解決完,我就回去一趟。”蘇歲安輕嘆口氣,這會兒倒是有當父親的模樣了。
蘇歲安又問溫黎東什麽時候離開,溫家的大部分産業在國內,那兩地分居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也很舍不得溫黎東,但事實就是如此。
然而溫黎東說:“我會和你一起回國。”
蘇歲安倏然睜圓眼睛,沒有明白溫黎東在說什麽。
于是溫黎東重複一遍:“我說我會和你一起回國。”
欣喜的感覺充斥着蘇歲安的細胞,然而他不再是那個只有十八年記憶的純情少年,成年人的理智将他跳躍的靈魂拉了回來。
他有些擔憂:“是不是太誇張了,我在維也納至少還要待兩個月。”
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蘇歲安真的覺得溫黎東像昏君。
溫黎東既然能夠在這個年齡就把溫家牢牢把控在手中,蘇歲安所擔心的問題自然能夠得到解決。
蘇歲安已經重新融入到樂團中去,其中有些新鮮面孔,但大多還是老人。他在維也納的生活十分肆意自在,有了愛情滋潤的蘇歲安同前幾年的他相差甚至,至少不再是冷冷淡淡,好像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現在的他生機勃勃,每天都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随着時間的推移,蘇歲安再一次以首席鋼琴家的身份出現在□□中。
演奏會的消息早早地就放了出去。一年前樂團突逢變故,在那場事故中,衆人失去了幾名驚豔絕才的演奏家,這讓世人嘆息不已。
在嘆息聲中,樂團直接停止了工作将近一年時間,如今這只享譽世界的樂團再度回到了舞臺上,各界名流聞風而動,□□座無虛席。
後臺中,蘇歲安有些緊張,他對面坐着溫黎東,對方看起來倒是雲淡風輕,襯得蘇歲安有些狼狽。
他抿抿唇,道:“你就不怕我搞砸嗎?”
溫黎東一副這怎麽可能的表情,道:“不會的,我保證,我看過你許多演出,你總是十分耀眼又十分可靠,相信自己。”
溫黎東的話還是起了一些作用,蘇歲安真的沒有那麽緊張了。
他上前抱住溫黎東,撒嬌一般呢喃道:“我沒有想過……會有那麽多觀衆,哥,我離開舞臺太久了,久到……再看見那麽多人會有種恍惚感。”
溫黎東回抱着他撒嬌的小玫瑰,大家都知道蘇歲安一直十分優秀,除了他自己。
工作人員已經在催,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着。溫黎東放開蘇歲安,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加油,歲歲。”
蘇歲安輕輕呼出一口氣,眼裏閃着光芒,點了點頭。
随着紅色帷幕的拉開,溫黎東一眼就看見了他的歲歲,仿佛天生就帶着聚光燈,在偌大的舞臺上也如此耀眼,溫黎東的眼裏只有一個蘇歲安。
演奏結束,掌聲雷動。
不知是誰起了頭,“Encore”這個詞響徹大廳。
一切結束之時,觀衆們都意猶未盡,溫黎東默默離場,在後臺入口處從秘書手中接過早就準備好的鮮花。
這是一次成功的演出,樂團成員們情緒高漲,後臺裏,衆人聊得熱火朝天,溫黎東在其中看見了他的歲歲。大家都知道這是蘇歲安的伴侶,立即就有人起哄,并迅速讓出一條路。
蘇歲安臉上浮着兩團激動的紅暈,大概是腎上腺素飙升,導致他格外大膽而坦蕩,當着所有人的面就撲進了溫黎東的懷中。
他興奮地同溫黎東訴說着他的心情,又羞澀的在溫黎東唇邊落下一吻。
蘇歲安說:“謝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溫黎東将鮮花遞給他,“恭喜。”
演奏會之後,蘇歲安終于可以有一個假期,他想回去見絨絨,卻沒想溫黎東比絨絨還要粘人,偏要跟他在國外玩一圈在回去。
蘇歲安沒溫黎東精明,于是只能被人拽着滿世界跑,等他稍微回了點兒神時,他們已經玩了三個國家。
蘇歲安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我好想絨絨啊,我們什麽時候回家?”蘇歲安眼巴巴地看着溫黎東,好像只要對方一點頭,他就能夠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收拾行李。
“很快了。”溫黎東眼裏似乎藏着一些東西。
蘇歲安心裏有些不安,但又覺得溫家近年來一直風平浪靜,應該不會出事,而看溫黎東還有閑情逸致同他東玩西玩,那就更應該沒有什麽事兒了。
然而當蘇歲安次日醒來看見新聞推送時才恍然明白溫黎東那麽做的動機。他才剛醒,人還有些不清醒,然而躍入眼簾的每一個字都敲打着他的神經。
蘇歲安渾身發冷,倒不是因為蘇家老爺子沒了,也不是因為蘇家一夕之間好幾號重要人物锒铛入獄,更不是因為蘇家這樣一尊龐然大物突然就倒了。
那些都離他很遙遠,得知父母的事情之後,他更是沒有将自己當成蘇家人。
确切來說,他甚至是厭惡着那些人的,除了蘇先生。
然而現在新聞推送告訴他,蘇先生也沒了。
他有些茫然,又覺得這可能是個夢,他才離開B市三個多月,卻好像離開了三年,事情的發展朝着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溫黎東比蘇歲安早起,他推門而入便看見蘇歲安在發呆。他無奈一笑,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醒了就來吃……”
他的聲音突然消失,目光定在了那小小的屏幕上。
下一刻,手心裏的手機就被人抽走,蘇歲安下意識擡頭,眼神還是沒有什麽焦距。
溫黎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快便落下帷幕,
溫黎東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蘇歲安身上,他說:“舅舅沒有出事。”
蘇歲安的眼裏這才出現一點神采,“可是……”可是上面寫着蘇家老宅起火,蘇翰铮未能逃出。
“信我還是信三流媒體?”溫黎東捏了捏他的臉問。
自然是信溫黎東。
雖然相信溫黎東,但在沒有見到蘇先生之前,蘇歲安也不能完全确認溫黎東是不是在哄騙他,于是回國這件事連夜提上日程。
B市到底是蘇歲安自幼生長的土地,一回到這兒,他便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見絨絨,卻在踏入大廳的那刻看見了一個肩背寬闊身形修長的男人,絨絨在他的懷中。
男人慢慢轉過身,是蘇翰铮那張俊美毓秀的面容。
蘇先生淺淺笑着,眼角有些漂亮的紋路,“好久不見。”
蘇歲安呆愣愣地看着他,說話聲音十分小:“好久不見。”
“爸爸!”絨絨小朋友知道蘇歲安要回來,已經興奮了很久,現在看見人了,自然要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被絨絨一打岔,那種有些沉重的氣氛瞬間消失大半。
“我看見新聞了,他們說……”蘇歲安沒在往下說,他知道那是假的,但不吉利,如今人已經在他面前,也就沒有必要多說了。
蘇先生将絨絨放下,他聳聳肩,笑道:“蘇翰铮确實已經死了,現在只有一個蕭铮,不過蘇家以及蘇家的那些産業确實是差不多廢了。”
蘇歲安似懂非懂,蘇先生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拍了一下蘇歲安的肩膀,那張俊美的臉上布滿笑容,似乎并沒有為自己損失了巨額財産而失落苦惱。
“晚上九點的飛機飛法國,我得去找你舅媽了彙合了,下次見。”蘇先生用輕松的語調說着這件事,好像在讨論今天吃什麽那樣。
蘇歲安并不傻,只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蘇先生的動機,是為了給胞姐與母親報仇,蘇家已經爛到根裏,既然如此,連根拔起就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結束,生活恢複了完全的平靜。
回來之後,蘇歲安和溫黎東又去看了蘇母與蘇父,這次帶上了絨絨。
下山時,天上開始飄雨,幾人身上都沾到了一些水珠。
絨絨坐在溫黎東身上趴在窗外看雨,蘇歲安時不時地逗弄着絨絨。
“好像做夢。”蘇歲安突然說,他的視線落在窗外,眼中是萬千感慨。
“怎麽?”溫黎東輕笑着問。
“就是覺得……”蘇歲安琢磨着合适的語言,“我以為這種生活會離我很遠。”
蘇歲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生活總是給他使絆子,總把他很寶貴的東西奪走,連平凡普通的生活都已成為奢望,他怎麽也想不到溫黎東居然真的會回到他的身邊,甚至還有着絨絨那麽可愛的一個小朋友。
“那我要好好努力才行。”溫黎東說。
“你努力什麽?”蘇歲安一時間沒能跟上他的思路。
溫黎東一手蒙住了絨絨的眼睛,一把拉過他的歲歲,一個吻落在他的唇邊,“讓你每天都快樂,現實比夢美。”
蘇歲安的耳尖染上一點紅,他笑了笑,眉眼彎彎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真的好坎坷,謝謝大家的陪伴與寬容,還有一些番外就放在專欄的番外樓裏啦,當做給大家的福利~下一本是《心機》,雙x校園文!感謝在2020-09-2723:10:14~2020-10-1817:1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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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