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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繁瑣小事中。雖然我現在挺有空的。

我跟韓打了個招呼,随便讓她找家可靠的酒店,我自己一個人住她家自然沒什麽問題,但多一個人就有點不适合了。

我在車上試想過她們兩人見面的場景,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韓一見到我們,先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們,天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然後,她半拉半推的拉着我出了酒店房間。

女朋友?她問我,我被問得猝不及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卻把這當成我的默認,很是得意自己的判斷。哈,我就說嘛,什麽人還要親自帶來給我看,不僅如此,還不住我家兩個人跑來酒店。是單人間吧?她別有暗喻,這時的她哪還有半點人民教師的樣子?

我頓時萬分無語,停!我說,她只是我一個朋友,你別想太多。

她去煞有其事的把手放在我肩上,一臉凝重。瑾,你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的,誰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呢。你別否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女生!

我推開她湊近的臉,剛想反駁她,岚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我想,你是真的誤會了。

聽見她的聲音,我莫名的大窘,照她的話來看,她一定是全都聽見了吧。韓在我對面也是一幅尴尬的表情,我轉過頭去看岚,她一臉的雲淡風輕,我卻覺得她的身影藏着難以察覺的冷淡。我突然猜不到她在想什麽,她也覺得尴尬?還是其他的什麽?

☆、背面

兩天後,我回到了小董,岚在我前一天離開廣西。也許是因為之前那點小插曲,我總覺得岚對我們的态度冷淡了許多,還是那種刻意的冷淡,我就算再遲鈍也還是能感覺到。

她讓我想去了那個高二時期,某一天晚上,我的宿友她們在宿舍裏聊天。那時我們的學校還很少宿舍,一間宿舍住了十幾個人。一人一句好不熱鬧。當年還是流行校園小說的時代,她們不知道怎麽的,從男女主角聊到了男男,然後又變成了女女。

我曾經看過那麽一張圖,地圖上的标識是這樣的:圖中顏色越紅的地方代表越反同。我當時瞄了眼,廣西省的顏色幾乎深紅。

那場聊天中,我一個字都沒哼,一道道看不見的隔離感強加在我身上。我也只是戴上耳機假裝自己睡着了。

她們不會知道,也不會聯想到我。在她們眼裏我不過是個沉默的普通女孩。從那一刻,或者更早之前,我就被自己的自卑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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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息一聲,望向窗外,太陽被烏雲遮擋,天氣依舊悶熱,對我來說是個可以出門的日子。我決定去拾回我的家具計劃。

我還是去原來那個超市,因為它近。逛了一下午,我帶回了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家具,除了空調和衣櫃,我決定保留那個古舊的大衣櫃。沒有為什麽,我只是喜歡它。我覺得自己的品味就好比沒有。

原本我以為接下來的生活也就這樣了,平淡的過着日子,沒有驚喜沒有創傷。偶爾心血來潮去街上買點吃的,一人就着可樂看電視,雖然沒什麽好看的,但至少有點聲音。偶爾心情郁悶了就去樓頂看遠處的山,在被鋼筋水泥的城市包裹的太久,真實存在的綠意就變得珍貴無比。可惜,人們總是在破壞了之後才懂得這個道理。

說句公道話,這裏的環境比幾年前差的不是一點點。以前聽老師說,他們小時候總愛去江邊游戲,而現在,他們連想都不想去了。理由自然是因為垃圾問題。我也曾和同學在周末到過江邊,我們先去爬了座叫“大蟲嶺”的小山,據說那是因為以前那裏有老虎。

以前有沒有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沒有。山上只有人工種植的桉樹以及被挖了一半的山體。

之後我們下了山,沿着一條土路來到江旁,從看上去很危險的石橋過江,然後到下流,那裏水道拓寬水也比較深。岸邊有船工,撐着簡陋的竹筏,可以坐竹筏劃到對岸去,也不過幾分鐘。如果再往下流走,可以看見另一座橋。老實說,在清晨或者傍晚在橋上看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想起學校,我才驚覺快到八月份了。好在我已經為我的教師生涯做好了準備,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走後門”。對我而言,別人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何樂而不為?我本就不是個自視清高的人。再說,相比別人的走後門,我頂多是被領到後門的位置,門依然關着。

我給在學校任教的親戚打了個電話,我說我想回學校教書。

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時間遲早會證明我是靠實力留下的。我對自己說。

然而就在我憧憬着即将到來的九月時,沉默許久的岚給我發了封電郵,很長的一封信。我是在晚上九點鐘接到的,那時的我剛吃完飯。看完信後,我去洗了個澡。帶着渾身的濕意,我又讀了一遍,欲泣的心情一如既往。

她在開頭這樣寫道。

瑾。見字如面。

我想我們可能不能再見面了。

我想你不知道為什麽,但你只要記住,那不是你的錯,而是我。我總以為有些事只要我不提它就像沒發生過一樣,但我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那天你們的對話我不是有意聽見的,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從未聽見過。瑾,我多麽希望你和普通女子一樣。可我卻和你朋友一樣,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瑾,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雖然我比你年少,但我卻覺得你才是天真的那位。你總是太過封閉自己的人,從不主動去接觸別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圍繞在你身邊的人你只看到她們其中的一面。我知道,你拒絕交友,同時也就是拒絕了跨入這個紛雜的社會。

我還想說的是,你是我第一個主動接觸的人。或許你不知道,那天你的背影有多麽孤獨,寂寥。于是我控制不住的去和你打招呼,當你轉過身說你好的時候,我注視着你的眼睛時,我就知道,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我以為你會讓我抑制住對女性的恐懼。是的,有那麽一段時間你做到了,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也很安心。

看我,說了這麽多也沒進入正題。不過故事要從我小時候說起了,如果,你還能繼續讀下去的話。

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幾乎沒有女性朋友。這不是因為我不善長交際,而是因為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模特。而我的父親則是一位公務員,他同樣高大帥氣。在外人看來我擁有兩位優秀父母以及幸福的家庭,從小,我的朋友們就特別羨慕我。可是瑾,只有我自己知道這都是假象。

母親在家從來不笑,對父親更是冷嘲熱諷,對我好一些,她只是一點也不關心我。看我的眼神總是那麽陌生。

我想不通這一切,跑去問父親。父親總是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後面的故事不知道你猜到了沒有?這真是一個俗不可耐的故事,但這也是真實發生的。

随着年齡的增長,我逐漸發現了端倪。知道真相時,我只是一昧的指責母親,指責她欺騙了我欺騙了父親。真的很可笑是不是?我的母親愛的竟然是個女人。從那時起,我對于同/性/戀産生了無可言說的厭惡感。

瑾,我說過你是無辜的,母親也是無辜的。但不能否認的是,那件事已經我心中根深蒂固,無法取代。因為我太愛母親了,我渴望她像別人的母親一樣對我好。當希望破滅時,我的世界也随之崩塌。我無法不恨母親也無法不同情她。

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總有不能對別人說出的無奈,誰又能說誰更悲哀呢?

瑾,我說這麽多想必你也明白了。一切真的不關你的事,我……我想我該去看醫生了。如果你還願意等我的話,請什麽都不要說。

珍重。

岚。

讀完信,我關掉了手機。房間裏悶熱的很,窗戶沒開窗簾緊閉,熱汗或者是淚從我臉上滑落。我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如果游蕩在看不見邊的大海洋裏。再回過神來時,白色的煙在我指尖燃燒了一半,灰色的煙灰落到我腳上,并不疼。

是的,我正在吸煙,沒人知道我在這一習慣,我總隐藏的很好。我從不在公共場合吸煙,也不在朋友親戚面前。但我現在需要它,岚說的對,我是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

老實說,我的煙瘾不大。因為我想起上一次吸煙是在一年前,我即将來貴州的前一天晚上。

我坐在窗戶邊,凝視着漆黑的街道。房間的燈被我關上,我不在乎是否有人見到我此刻的模樣,我只是想呆在一個黑暗的環境裏。就像當年父母去世後我所做的一樣。

時間在我指尖靜靜流逝,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我只是突然回想起和岚相識的那天。

那天我搬到了學校安排給我的宿舍,我站在樓下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而她正好從外面回來,手裏提着一袋蘋果。

嗨。她在我背後打招呼,我回過頭去看她,她的容貌讓我驚豔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我想我的表情不至于很沒禮貌。

嗨,你好。我慢半拍回道。

你是新來的老師吧?我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她又望了眼我的行李,視線在外露的尤克裏裏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看我的臉,很輕盈的注視,不會讓我感到有壓力。

需要幫忙嗎?她最後問我。

我沒拒絕,事實上我想問她我的宿舍在哪,因為學校方面給出的位置太模糊了。

我的行李不會,兩個人走一趟剛好拿完。她沒立刻回去,只是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說,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是一位音樂老師,你呢?

語文。我說,之後我們互換了姓名。然後她告訴我,這裏以前是一位退休的老師住過的。她還說,那位老師半夜總是走來走去的,還好我來了。

我不知道怎麽接下去,只好回以微笑。

要吃蘋果嗎?她問我。

我自然是搖頭。

這就是我和她相識的全過程,很平淡的過程。那之後,她總能與我巧遇。我們的相觸漸漸多了起來。我總覺得我們有種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是如此。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在很多事情上持相同的意見,愛好也頗為相同。我從沒遇到如此合拍的朋友。

就算是韓,也是我遷就她多一點。

但現在,她竟然說,瑾,我想我們可能不能再見面了。

就這麽簡單的十幾個字,我卻能從中讀出她深藏的糾結與掙紮。但我想,如果換做是我,一個恐同厭同的心理患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為好了。

可是,岚,你将我們一年的友情置于何處?我突然怨恨起她告知我真相。就算,我們慢慢不再聯系也好過告訴我真相。

我仔細回味着她說的話,對比我被回憶不斷美化的記憶。我所經歷的人,以及她。她們的面孔在我腦海中模糊不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認為她們都是幹淨的。就連這個在外界默默不聞的小鎮,百年變遷的學校,我也認為是好的。

這大概就是我願意回來的原因。

煙在指尖燃燒殆盡,當疼痛感襲來時我下意識的松手。煙頭最後一點點火星最終熄滅。

我給自己又點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我對自己說,算了,明天還不是照樣過。她說誰又能說誰更悲哀呢?

我想起默音在文中說,誰又能安慰誰。每個人,暗地裏都千瘡百孔着。

☆、學校

第二天醒來,我發覺枕邊濕了一片,我無不悲哀的想道,原來我的身體比我更誠實。我在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眼袋浮腫,很明顯的哭過的痕跡。整張臉看上去無精打采,老氣十足。

雖然,我才二十四歲。

我想起高中某一晚上做過的一場夢,荒誕而真實,夢中到處萦繞着悲涼的氣息,主人公是我,而另一位主人公,不可說。然而當我醒後大部分對話已無跡可尋,唯獨淚水真實存在。我只記得那麽一句話,夢中人說,算了,不見。

夢裏現實中的延伸,我一直記得這句話,然而我堅信這是絕對不會存在。就算我真的愛她,也絕不會和她告白。

這不是懦弱,而是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內心。何況,把話說出口不過是把那份朦胧的情意變成笑話,我本就不奢望她能記得我。

洗漱過後,我去廚房給自己做了早餐,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把昨晚剩下的菜熱了一下。獨自對着電視吃東西時,我發現自己竟然忍受不了早該習慣的寂寞。

一定是因為昨晚那封電郵。我咀嚼着食物不帶感情的想。

郁郁寡歡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午休時間。我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這大概是在學生時代養成的。可今天我卻如同失眠症患者一般,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我給自己放了一首歌。主唱帶着他一慣蒼勁悲涼的嗓音這樣唱道:

And all you wishing well fools with your fortunes你所有美好的願望都在戲弄你的将來

someone should send you a rose with love from a friend有人會送你一支玫瑰,帶着朋友間的那份友誼

it's nice to hear from you again能再次聽到你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And the storybookes to a close而故事書也到了該結尾的時候了

Gone are the ribbons and bows随着緞帶和謝幕而逝

Things to remember places to go那些該記得的事和該去的地方

一曲終了,旋律卻回旋在我腦中,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愛岚。不是愛人之間的那種,我珍惜她比自己還多。我選擇不聯系就是想把最美好的記憶留在腦海裏。或許我早就看出了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從她偶爾看我的怪異眼神和巧妙的試探就能說明一切。

然而我和她一樣犯了那個錯誤。

以為逃避就能解決一切。我早該知道,任何平衡都會被打破,比如韓的直言不諱。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從南寧回來的那天韓給我發了條短信道歉,而我看後直接忽視了,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我承認,我遷怒了韓。

而現在,想通了一切的我總算能心平氣和的回複她。我這樣寫道:這不怪你。她有她的選擇,而我選擇尊重。

韓的短信也很快回複過來,什麽選擇?她不要你了?韓一慣想象力豐富的回道。

你想太多。不跟你說了,我午睡。我回道。随後把手機調到靜音,繼續聽着我的英文歌,等待入睡。至于韓懂不懂那話的內容,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了。

時間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八月末。這段時間對我來說概念十分模糊,我只是重複着上一日的生活,早上通常是閑散的無所事事,中午練一個小時的吉他,是的,我又買了把新吉他。奔走了幾家琴行之後,才找到和我白色吉他相似的。練完琴後我開始午睡,時間不定。有時醒來竟已經下午五點。我午睡總會拉上窗簾。午後昏昏欲睡的氣息,房間內柔和的橙黃光線,空寂沉默的樓層。身處其中,總有一種被世界隔絕的錯覺。

而晚上,就到了我失眠的時候——也許只是午覺睡多了也說不定——就連一杯紅酒也不能挽救我。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去買安眠藥時,韓給我發來短信說,她要回學校。我才驚覺九月快到了。

我在心裏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面對這幾堵牆了。雖然我家有兩戶租客,但她們也只在中午要晾曬衣服時才會到頂層去,而那時,我通常都關在房門裏。與我而言我依然孤寂。再這麽下去,我會得抑郁症也說不定。

晚上整理以前的教材時,我竟有那麽一絲緊張和期翼,就好像要到一個新環境學習或生活一樣。雖然我在母校呆了整整六年,我熟悉那裏的每一寸地方,當然除了學校新建的建築外。

我已經有五年沒回去了,就算回來的這一個多月。我也沒有去看過學校。不是因為懶,只是想把懷舊的心情再沖淡一點。

據我那位親戚說,今年學校也招了幾位老師,除我之外都是初中的。初中和高中放在一起的确不太好管,我以前的語文老師就這麽評價過:年齡層相差太多,一些還是小學生心态,一些都已經成年了。

學校每年招的高中新生班級比初中多,因此高中部的班號比初中多排了幾十名也就不奇怪了。學校給我安排了兩個班級,290和291。排了一百多年之後的班號。

現在學生應該剛軍訓完吧。

我想起當年的我們,八月正是這裏最悶熱的天氣,往太陽底下站一分鐘就已經讓人受不了。熱汗直流。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晚上,教官因為我們的懶散罰我們站軍姿,雖然當時已是晚上,但長時間的一動不動還是讓我們苦不堪言,手腳早已僵硬。當然,沒人敢吭聲抗議。

而就在我神游不知所雲之時,有一女生喊了報告。報告教官,有蚊子咬。她說的比較小聲,我沒太聽清。随後教官似乎說讓她忍一下。當時我們就站在學校的龍眼樹底下,可能這比較招飛蚊。

又過了幾分鐘,該女生又說,報告教官,癢死了。

這次我聽清了她細若蚊音的抗議,控制不住的爆笑起來,全然忘了自己還在站軍姿。好在其他女生也跟我一起爆笑,爽朗的笑聲在夏曰的夜晚回蕩開來,我想其他班級的人一定一臉莫名奇妙。我看見教官的臉上挂着強忍笑意的表情,又有種氣急反笑的樣子。他吼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現在回想起來我依然忍不住笑意在嘴角擴散,或許你們體會不到。有些事只有自己經歷過才能懂得,有些東西是需要寫下來的,即便只是為了自己。

而現在,八年過去了,就連軍訓時曬黑的那層皮膚也消失的幹幹淨淨。連同那些最純真的年代,一同被時光模糊。只大概記得那些一起開懷大笑的瞬間。

第二天早晨,我從家出發去往學校。穿過菜市場時随便在那裏吃了早餐,那裏有一家北方人開的早點店,包子油條豆漿馄饨加小籠包。從我家到學校大約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從路口往左進入銅魚路,據說就是按學校的名稱來命名的。以前我們學校流傳着那麽一句話:就是因為學校的魚塘被填了,我們這些銅魚才變不成龍。

而以前魚塘的位置,她們說就在現在的操場底下。

當我跨入學校的領域時,不得不為它周邊的變化所愕然。我記得以前這裏大多時雜貨店,而現在卻變成了一家家奶茶店和粉店。那些年我曾熟悉的店主恐怕也幾經變遷了。

我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盡管學校大體上沒什麽變化。我站在校門口處,南門時常是開着的,以便那些居住在此的教師出入方便。也許是沒正式上課,校警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得于大搖大擺進去。

學校始建于光緒癸巳十九年,至今121年。

進入校內,古老建築率先印入眼簾,書院大門寬闊,挂着兩方大紅燈籠。上方石刻“銅魚書院”,兩邊石刻對聯“銅柱功勳地,魚龍變化時”。所謂銅魚之說就是由此演變而來。

我不知道當初老師第一次來此,看到這大概是清代留存下來的建築會做何感想。學校翻新過書院大門,現在看來總感覺少了點味道。那時的老師也是獨自一人嗎?她會不會也有些不知所措,或者有些失望呢?

可惜,這一切我都無從得知。

我只知道,再往裏走是學校各種辦工、開會的地方,那不是我的目的地。

學校把各年級的辦公室統設在了“建勳樓”,那幢漆着黃白色的樓,一樓以上則是高三的學生,取名如此,我想大概是代表着學校對高三學子的期待。而在它對面,則是一幢粉紅色的綜合樓。圖書館和閱覽室就在此,可惜對外開放的時間實在太短。

接下來一下午的時間被我用在了處理公事上,無暇顧及其他。我很久沒有這麽用心做過一件事,長久以來被孤寂折磨着心總算分散了注意力。

我果然是需要熱鬧。

根據學校安排,這屆的高一被安排在了西教學樓。一共十個班,從84到93,每個班大約有六七十人。說真的,這個數學實在有些多了,導致的後果自然是教室變得擁擠,就連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多。我不由的想起初中部的“世紀樓”,整個初中部都被放在了一幢五層的樓裏,一共20個班,剛好合适。

☆、學校2

學校給我安排的第一節課在上午的第三節,那時系統的課程表還沒出現。我想,還好不是昨晚晚自修的課。

自從回到學校之後,我就不可避免的想起我的老師。記憶是可怕的,有時我們會忘記前幾天做了什麽,但是幾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事卻清晰可辨,仿佛昨日再現。

我還記得,高一時第一個晚自習的情景。那天我穿了件深藍色的衣服,披散着頭發,這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因為我沒想到九月的夏夜也那麽的熱,雖然那時我的頭發比現在短一半。

爾後,我們的班主任來了,軍訓時我們見過他。他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然後給我們安排了位置,我被編在了第一組第一排的位置。之後他叫了幾個男生去搬書,發好書後已經接近下課。班主任讓我們前排的同學收拾垃圾。

等我滿頭大汗回到座位上時,老師來了。時至今日,我還記得那天她穿了條白色的裙子,留着斜劉海的她有着及腰的長發和白皙的肌膚。我忘了她說了些什麽,大概是自我介紹什麽的。從她的普通話和白皙的膚色,我就能确定,她不是本地人。當你走在小董街上,能遇到美女的機率簡直比中彩票的機率還低。

後來也不知聽誰說的老師的确不是本地人。她便是我萌發去貴州的念頭。

當時我一直心不在焉的聽着,直到她說,有沒有那位同學想自我介紹讓我認識認識?

我頓時清醒,但也只是冷漠的想,反正不是我。然而,所謂的樂極生悲就是這樣的吧。不知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提議說,從一號開始!

而我就是那個一號。

老師朝我看過來,我只好站起來。我想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惘然,其實我想說,老師,就算我說了待會你就不記得了,何況,我們說話你也不一定聽得懂。當然,這些話我沒能說出口。

老師正用一種似乎是鼓勵和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莫名的緊張起來,磕磕絆絆的說出了我的名字。後來事實證明,我之前說的兩點都應驗了。老師的确聽不太懂我們的姓名,而她也記不住我們的名字。

因為,即使過了大半個學期,她還總是叫反她科代表的名字。

關于和老師第一次相見的記憶就到此,時隔八年的記憶仍像當初一樣觸動我的心,盡管沒什麽特別的。

我坐在辦公室的一角試圖不帶感情的回想,但還是沉陷其中不可自拔。直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頭看到了一張比記憶中更年老的面孔。然而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了。只教了我一年的班主任,因為高二時我選了文科,終于是和理化生擦肩而過,其中也包括我的老師。

之前聽年級長說來了個新老師,是你吧?他拉了張凳子在我旁邊坐下,顯然他也認出了我。五年的時間,還是有很多東西沒有改變,就比如那面學校所有老師頭像的展示牆上,曾經教過我的老師們都還在,除了她。

剛見到你還有點驚訝,真想不到你會願意回學校來。他對我說。

有什麽想不到的。我對他微笑,老師最近過怎麽樣?

這那樣呗。你現在也是老師了,就別這麽叫我了。他也笑起來,對了,聽說你是師範畢業的?

嗯。

不錯不錯。他半開玩笑道,這樣我又可以和他們吹噓我教過的學生了。

我想起老師們常說的一句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又說,我一直想問你,當初為什麽不選擇理科呢?你理科成績也不錯啊。

怎麽說呢,可能我更喜歡文科吧。我搪塞着。很多時候一個選擇就能決定一生。但我是個從不後悔的人。

那之後我們聊了半個小時,從談話中我大概能拼湊出這五年來學校的變遷。而在我閑逛校園時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更加明确。原先那因年久失修的瓦房被拆除,就連原本簡陋的小賣部都裝修了,雖然我還是能在裏面找到五毛錢的幹吃奶片。唯有種植在球場周邊的樹木亘古不變,風凰樹、木棉樹還有幾顆我叫不出名字的樹。

每年高考前後,風凰花開,鮮紅的花朵一夜怒放,從遠處看去的确如火一般。我想起學校另一句流傳以久的話:風凰花開的越好,高中的人越多。

當然,這只是迷信。

但不可否認的是,風凰花的确是學校的一道風景。很多學生把畢業照的場景選在了那裏。而在風凰樹旁,有幾顆開着藍紫色花朵的樹,當花朵落滿球場及跑道時,又是另一道風景。除了球場邊,綜合樓前也種有一種我們俗稱叫“水番桃”的樹,果實可吃,長着白色細長的花蕊,走入那片領域你能聞到一種類似梨的清香的味道。

可惜學校不允許爬樹,絕大多數的果只能等着熟透然後爛掉。

而現在,校園內見不到任何花或果。我的确回來的晚了點。

班主任看了看時間,說,快到我的課了,先走了。

忘了說,他現在是90的班主任,還教生物。除了班號不同之外,一切和當初多麽相似,但我相信,我卻不會再遇到那麽一個獨一無二她。我的老師。

我想念她,想念我美好純淨的高一生活。我想念她,想念我頹廢度日的高二生活。我想念她,想念我瘋狂苦讀的高三生活。

我坐在辦公室發呆,外頭的太陽應該很耀眼了,帶着灼人的熱浪,帶着專屬夏天的氣息。廣西的季節沒有那麽分明,通常夏天一過就好像直接越過秋天到達冬天。

學校的鈴聲響了兩遍之後,我才想起到我的課了。有那麽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學校換鈴聲了,從單調的響鈴換成了一段悅耳的旋律,還說着:老師,您辛苦了。和隔壁小學的一模一樣,但和小學上下課的時間不同,以至于我認錯了。

老實說,我有想過我所要面對的學生的模樣,他們會像當初的我一樣,對高中抱有希望,想一鳴驚人卻最終在如山般的教科書和慘淡的成績中而失望頹廢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當初的我就是這樣的。高二那年,我失去了讀書的欲/望,淪為手機的奴隸。高中的老師,特別是教文科的是不太管學生的。我玩了近一年的手機也沒人指責。

我來到那幢漆着藍白色的西教學校,令我不解的是一樓除了一間校醫室其餘的竟然是初中男生的宿舍。算了,我想,這關我什麽事。誰讓學校宿舍總是不夠。

我那六年的內宿生涯不也是和一群女生擠在一起。夏天熱,冬天冷,想洗個熱水澡還要自己提着水桶穿越大半個學校打水再提回來。因此每到冬天,你就能看見三五成群的女生相約去打水。而男生大多是忍受着冬日冷水的折磨,而我也是混跡其中的一人,在大學時仍習慣洗冷水。

難怪學校老師們總是說,你們來這裏就是受苦的,沒有享受。

我來到三樓,第三間便是90班,隔壁是91。後來這兩個班成為兄弟班。

我進教室時,還有學生在教室裏吵吵鬧鬧,這群有着小麥色皮膚的學生。見到我這個新面孔之後竟反常的安靜下來。今早出門時,我特意穿了身不那麽學生的裝份,把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後,想必沒什麽不能見人的。

我沒說話,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教室。以前用的黑板換成了白板,粉筆也換成了大號水性筆。只有木書桌椅沒變。我想起我坐在前排時每節課都得忍受粉筆灰的侵害,瞬間覺得他們幸福多了。但後來我發現,用水性筆也有弊端,每次擦完白板掌心都會被染成深藍色。

學生們又開始吵鬧,她們大概在猜測我的身份,因為我沒帶任何書去。

我在白板上寫下我的姓,我看着她們說,我姓林,從今以後就是你們的語文老師,你們可以叫我林老師。

底下嘩然一片,我聽見她們問我的問題,五花八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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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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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