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節課上,你看了我手裏的魔方好幾次
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了。而如今,學校的學生竟沒有半點長進。一種清晰而明确的悲哀籠罩着我。
說完書寫的缺點,底下的學生低頭小聲的說着什麽。
我不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說: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作文的文體!我要求的明明是議論文,你們分不清議論文和敘述文嗎?還是直接從網上四處湊幾段就當成作文了?
學生們依舊低頭,但整個教室徹底安靜下來,就連扇風的張寧,後邊搞小動作的男男女女們也停下手中的動作。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一定算不上和善,見慣了我微笑的他們顯然有些害怕,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我停止了說話,抱着手也如他們一樣沉默,此刻的氣氛尴尬到了極點。每當這時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不好受,如果單純的說教就能解決問題,那老師們會輕松的多。如此過了幾分鐘後,我輕微嘆息一聲。
好了,這麽死氣沉沉幹什麽?你們不會我找節課教你們就好了。其實這不能只怪學生,如果仔細回想一下,學校開設那麽多的學科,你有聽說過“作文課”嗎?再者,老師手裏也沒有系統的教材,有時就連老師都不知道怎麽講。
啊?學生們紛紛擡頭,驚訝的看着我。随後不知誰爆發出一陣釋然的笑聲。老師你怎麽不早說,吓死我們了!
有人趁機表清白,老師我可沒抄網上的!
還有人趁機訴苦,老師啊,人家寫字好是因為她們從小練字,我們小學可沒有書法班,我們還沒比,就輸在起跑線上了。
雖然這位同學的說法不完全正确,但由于城鄉差異而導致的受教育程度不同的事實,的确是一大弊端。不難發現,家庭富裕的孩子受教育的程度更高,不止是因為錢還因為資源。網上有那麽一張圖很讓人深思: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有兩個小孩,一個用跑的,一個由父母開車而行。
就算這樣,你們認真點寫,寫慢點也行啊,至少整齊點。想了想,我這樣說道。學校不是有書法班嗎,你們誰去報名了?
結果舉手的大多是女生,男生我數了下還不到十位數。
你們啊。我無奈的說,算了,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轉頭看時鐘,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大半節課。這樣吧,最近課程有點緊,你們下下周就要放國慶了。下周一我用節課來講一下作文,然後周三你們再交一遍新的怎麽樣?
幾乎全班的學生說好,但我覺得他們是聽到了放假的消息後才滿血複活。當然也有人仰天長嘯,啊,還要寫啊……饒了我們吧。
我好笑的點點頭,視線四處打量的時候不經意間與張寧的相觸,這女孩又恢複了悠然的樣子,眼裏滿是笑意。
忘了說,在為數不多的佳作中她的作文也在其中。她的作文不像大多數人的一樣是模板式的,很有創新觀念,可惜這類作文在考試時很難得高分。我一直覺得議論文是最模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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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創新還是要分數,這是個選擇。
因為只有一天的假日,讓我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中午午休過後就快到晚自習時間,好在周日沒有我的課,我只是被熱醒的。就算接近十月份,秋老虎仍舊賴着不走,某一年甚至到了十一月份氣溫才轉涼,然後就到冬天了。
我在床上挪了個位置,挪到了風扇口的位置。脖頸間一片熱汗很不舒服,我抓了縷頭發,或許我該剪頭發了。這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真正轉化成行動。
不剪頭發,也該剪指甲了。
這次我倒沒再猶豫,左手的指甲已經影響到我按弦了。前段時間的忙碌差點讓我忘了放在床頭邊不遠的吉他。
有時候就是這樣,為了生活,我們不得不暫停某種愛好。
我把吉他取出來,坐在床邊彈奏歌曲,随着時間的緩緩流逝,心中的沉悶感越發加重,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情緒。也許張寧不知道,有一首歌叫《這一切沒有想象的那麽糟》。但現在它不是我感慨的原因。
我只是想起了岚,那個總愛穿長裙的女生。
在貴州的宿舍裏,在我彈吉他時,她總會坐在我旁邊靜靜的聽,不說話也不打斷。一曲終了,有時她會接過我手裏的吉他輕快的說,瑾,我最近又學了一首,彈給你聽好不好?
中秋夜的電話過後,我們又回到了互不聯系的階段,好似那通電話只是一個夢。
我沒有問她的近況,她說一點也不好,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我沒能完全了解,可她不說我也只好選擇不問。很多話就快要脫口而出還是被我噎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麽樣呢?我想問她,我想大聲的質問她。
那你又想要她怎麽樣呢?另一個我平靜的問我。
是啊,我到底想要她怎樣?關于這一點我從末表态過,我甚至大方的把所有的選擇權留給她,等着她給我宣判死…刑。
☆、組麽?
周三的晚上,我同往常一樣等着科代表收作業給我,她是唯一一個有我號碼的學生,雖然我們大多數是在網上聯系。
本來我是讓她第一節課下課後就拿來的,結果我一個人傻坐在辦公室一個小時也沒等到人,找她也不在線。後來我才知道,那群不靠譜的學生又拖延了交作業的時間,而恰巧那天她沒帶手機上教室。可能她是想着下節課再交也不差多少時間就沒有找我。
其實我本可以親自上去一趟找她,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校領導突然要求開會且還只是高中部的老師們。無奈我也只好拿着紙筆奔往多媒體。
等散會時已經接近放學時間,辦公室的老師們大概覺得反正也沒多長時間了,幹脆回自個宿舍休息了,通知什麽的是班主任的事。所以現在整個辦公室只有我一人,我不知道科代表還會不會來,我想試一下運氣,畢竟我要是走了,作業又要滞留一段時間。
大概像我這麽惦記學生作業的老師也沒幾個了。
我坐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着,幹脆玩起了魔方,它被我複原過一次,但那只是對着公式圖轉動的而已,我還記不住,所以又被我給打亂了。
自從被其他老師發現這個魔方後,他們大概是上了年紀,對這種燒腦的玩具不再感興趣,只是在我玩的時候偶爾問幾句,比如,是不是有什麽公式啊?
這個問題我以前的同學們也曾問過我,我一直都是如此回答,是有公式,但你們只知道有公式去不肯花時間去記。
真是,玩個魔方都能想那麽多。我在心裏暗笑一下,手指繼續上下翻飛着。我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不必看魔方也能轉出某一步,而之後,不管光陰如何似箭,我始終停滞不前。
正當我入神的時間,下課了,學校的活力像瞬間被點燃,紛雜的腳步聲竄入耳中。我決定等我把陵塊全部合并之後就走,在這段時間裏,科代表該的話也該到了。
然而我等來的還是張寧,這次她站上門口敲了下門,我擡頭,在熾白的光線下她的身影格處分明。我看着她沒什麽表情的臉,突然覺得她是為我而來,就算她懷中抱着的是成堆的作文本。
進來。我輕扯一下嘴角,戲谑道:這次我的科代表又去上廁所了?還是她急着回宿舍洗澡?
都不是。張寧把作文放在我桌上,定定的望着我。我只是想找個借口來看一下老師。她刻意的停頓一下,以及老師的魔方。
說着,張寧不由分說的拿過了我手中的魔方,看了一圈看又放回到我手中。她這種動作那裏像一個學生對老師,也不知道是我太随和還是什麽,總之,有地方出了問題。
老師還沒複原完嗎?照例是我坐着她站着,微微低頭看我的她有種氣息逼人的感覺。這種錯覺讓我有些不自然,于是我讓她坐下。
之前複原過一次,然後被我打亂了。我假裝若無其事的說。
張寧嗯了聲,低聲說,看來我沒看錯老師。
我對她扯出一個笑容來,剛想對她說,下課了你快回家吧,即使有自行車也不一定就安全。
她卻像看穿了我想法一樣,搶先了一步說,老師我們能聊聊嗎?我晚點回家沒關系的。
聊什麽?
嗯,老師除了魔方還有什麽愛好?
我這人愛好比較多。我想了片刻,比如聽聽音樂看看書、睡睡懶覺、收藏一些小玩意。
的确挺多的。張寧意味不明的附和。其實我最近也想看一下書,不知道老師能不能推薦幾本?
這個……我想起我床頭那幾本書,似乎不太适合她這個年齡看。人各有喜愛,我看的書恐怕不适合你。
為什麽?張寧好奇的問,也不知道她會想到那個方面去。
打個比方說吧,人的各個成長階段對應着她應該看什麽書,就好比兒童,就算你給她看世界名着她也看不懂。
老師你是說我年紀小看不懂?張寧快速的接過話。她臉上類似難過的表情讓我于心不忍。
也不算是……唉,算了,你要想看我拿幾本給你。我說着,最後我放棄了辯解。
張寧卻笑了起來,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她說,老師你的意思我懂,不過我或許能看懂呢。不管怎麽說,謝謝老師。
不用謝。我在心裏松了口氣,心想這場對話大概結束了。只要你上課時不看就好了。這樣吧,明天下午放學你來我這裏拿書吧。
之所以說下午,是因為我的書全都放在了家裏。我很少重讀一本書,只有等對書本記憶完全模糊時才會重讀,但那時應該是幾年後了。
好。張寧站起身來,那老師我先回去了。
我點頭,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卻突然回頭,對了老師,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別熬夜改作文了,我們不急。
等下。來不及思考,我脫口而出,她停下來看我。我快速收拾一下桌面的東西,拿起手機,快步來到門口,張寧疑惑的看我一眼。
我和你一起下樓吧,今晚就偷懶一下不改作文了。我說。
嗯。她自覺站在走廊等着我鎖門,隔壁班級的燈已經關掉,除了樓梯間的燈亮着,其它地方空曠黑暗的很。我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畫面,在整幢樓熄燈的情況下,拿着手機作照明的女孩抱着書獨立下樓,這場景莫名的滲人。
好在這次有人在我身旁,早就說過我是個膽小的家夥,偏偏想象力還比一般人豐富。別人不覺有何恐怖的地方我自己就已在腦中演出了一場驚悚的戲。幸好這項要命的技能不會随時生效。
我和張寧并排走在樓道時,一樓的那些小初中們的說話聲多少分散了一點我的注意力。我們并不交談,事實上我這個人比較容易分神。這時我已經思考起剛才發生的一切。我和張寧的相處,不像師生,更像是還不太熟的同齡人,很顯然她想再進一步,而我依然被動。
這該死的優柔寡斷恐怕是改不了了。
幾分鐘後,我們在我宿舍樓前分道揚镳。
老師再見。張寧說。
我站在原地對她擺一下手,随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第二天中午,我從家裏拿來了三本書。一本詩集,一本名着還有一本歷史文集。我忘了問她喜歡什麽類型的,幹脆拿了幾本保守的。
張寧來拿書時眼中并沒有多少波瀾,她輕輕摩挲一下還算新的封面——我個人不喜歡在書上作記號,只有扉頁上寫着一行何時購買——也沒有立刻翻開看。從她的表情上我看不出她到底看沒看過這幾本書,從她有能力購買如此多的魔方來看,這女孩至少不缺錢。想必她家裏應該有一定的書籍。
看完我就還給老師。張寧對我微笑,笑容有些調皮。放心,我不會弄壞的。
我淡然道,要是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她搖搖頭,不用了,謝謝老師好意。
她走後我繼續批改作文,這次的水平有了一點小進步,看來我那節“專課”還是有效果的。
周五那天,很不幸的有老師和我換課了,原本下午第二節上課的老師因為想趕班車回欽州時不那麽擁擠,找到了我。誰讓我是唯一一個不急着回家還好說話的那位。
學校雖然在近幾年把初一到高二周五下午的課削減了一節課,可那些回家心切的學生們還是摸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放學的時候北門那邊每每都會人潮湧動,有時還要出動交警。而這還只是一般周末,這周可是放國慶假期啊,可想而知車站那邊會是怎樣的場面。
我到教室時一眼就看見了散布在各個角落的背包們。
這麽想回家啊?我明知故問。
老師,我的心早已飛回家了!有人這樣答道,有人趁機談條件,老師待會早點放學好不好?
早那麽幾分鐘有什麽用?
當然有了!我都能到校門口了。
我笑一下,說:學校不讓提前放學,好好上課。
曾幾何時,教我們高二的那位政治老師是出了名的準時,不聽見鈴聲絕對不讓我們下課。他還總是說:我要是提前放學了,整幢樓都亂套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妥協了一下下,讓她們提前兩分鐘放學了。政治老師說的果然沒錯,我這裏的學生一出去,隔壁兩班也不甘落後,相繼放學。但管他呢,反正都要放假了。我相信許多老師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我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注視着張寧,她正往背包裏一本本的放書,除了幾本課教書,我那三本書也被她放了進去。張寧拉上拉鏈有感應似的看我一眼,她背起背包站在我面前。
老師,再見。提前祝你國慶快樂。
嗯,好好玩。
我不知道張寧整個假期在幹什麽,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韓果然來了,不過和我想象的時間不太相同,她是坐早上六點多的班車來的,到達時也才九點。而那時,我在家睡得正迷糊。
就在昨晚,我一個人去超市買了若幹喜愛的零食和一瓶紅酒,坐在家裏的木沙發上對着電視邊吃邊喝。很久沒有如此放松了,以至于我睡的很晚。
韓打來電話讓我去接她時我依然迷糊着,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機。
喂。我嗓音沙啞的說。
不會吧,你不接電話就是因為你還沒醒?韓在那邊不可置信的說。
組麽?我眯着眼睛,還團得不行,一不留意方言脫口而出,我一直覺得這兩個字可以表達很多意思,最常用的是表示不耐煩,其次是疑問:有事嗎?
哈哈,算了,能聽到瑾你這麽可愛的聲音我就原諒你了。我來你這了哦,快點來接我,我……她停頓一下,哦,我在農行銀行這等你,快點來知道沒!
☆、來訪2
挂掉電話,我在床上發呆了近兩分鐘才消化掉剛才的消息。對了,韓說在哪裏等我來着?
該死的瞬間失憶症!
但我沒有再打電話問她,因為待會就知道了。我跑去浴室刷牙洗臉,花了幾分鐘左右理順這頭亂糟糟的頭發。鏡中的我除了黑了一點沒什麽表化。大多數原因可歸結為陽光紫外線的威力,畢竟這裏靠近赤道。還有一小部分原因大概就是,我是個懶打理自身的人。
洗完臉我去找了身得體的衣物,穿上拖鞋出門了。整個過程也不過十五分鐘。可韓明顯有些等不及了了,又打了個電話來催,我得以再次知道她的位置。
瑾,你到那了?怎麽不見你人。對了,我換了個位置,還是農行銀行,不過是靠近十字路口的那個。
知道了,十分鐘到你那。我說。我走路一般偏快,尤其是在無人同行的情況下。
不到十分鐘後,我來到路口。花了點時間來找到了韓,這是因為她換了個發型,把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且還穿了件我沒見過的衣服,見慣了她平時的樣子,我還真一時認不出來。
韓對我招手,她只背了個旅行包,不大,想必也裝不了什麽大件行李。
剛才我過馬路想看看紅綠燈,結果發現一盞紅綠燈都沒有。瑾,你們這裏的車都好霸道,不讓人的。韓一見到我立即抱怨起來。
有斑馬線就算好了。我笑了下,說,走吧,我帶你去我家。
韓點點頭,把背包往我身上一甩,一幅心安理得的樣子。你替我背一下吧,我後背好多汗。
韓不愧是城市養大的小孩,來到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小鎮,除了好奇一些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外,剩下的也只有抱怨了。比如,她腳下那雙高跟鞋,走在這不算平整的路面就像要了她命一樣。見到我腳下這雙舒适的大拖鞋,直嚷嚷着要和我換。
如果你的鞋我能穿,我可以和你換。我說。
韓默默的比較了一下,不說話了。
當我們走過菜市場時,韓又忍不住抱怨,還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
快了是多久?
看那邊,那幢樓就是我家。我指着我家的方向。韓是知道我家的情況的。
我們一路無視掉各種好奇的目光,直奔三樓。韓立馬脫掉高跟鞋,踩着我備用的拖鞋走過來,看的出來她放松了許多。
我們在客廳坐下,韓正喝着我給她的冰水。茶幾上放着剛才我們買來的綠豆糕和南瓜餅,韓這家夥沒吃早餐就跑來了。為此她還鬧了個小笑話,大概是她沒想到這裏東西這麽便宜。
你來我這,你父母知道嗎?我問她,以我對她的了解,這個問題十分有必要。
韓轉了轉眼珠子,像只狡猾狐貍。待會他們就知道了。
我無語,正好這時韓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說,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爸打來的。
我聳肩,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小了一點。
喂,爸啊。韓悠然的說,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你說什麽?有個男孩來找我?
韓父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也大概能猜的到,那男生是打算逼迫韓了嗎?他大概也沒想到會撲了空吧。
哦,就說了是我學生而已啊。韓放松下來,沒事,爸你別理他,小孩子一個待會就走了。嗯,是。我在瑾這裏呢,就上次來我們家的女生。放心,我就玩幾天。okok!
韓挂了電話有些煩躁,順手把手機往沙發上甩,就像大多數人發洩時的動作。然而她忘了這不是她家,隔了幾秒後韓才反應過來。
哎喲!我的手機!
我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來。
韓檢查完手機确定沒有裂痕後立刻把矛頭指向我。她瞪着我說,林瑾!你笑什麽笑!
沒什麽……沒笑什麽。我轉移目光不看她,你爸懷疑你們了?
不知道,我覺得他有點懷疑了。瑾啊,早知道當初我就聽你的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我敲了一下她的頭,說什麽呢。
哎呀,反正就是那個道理。韓一幅霸道的表情,瑾我餓了,你快去做飯。說完,她卻咬了口南瓜餅。
還早着呢,再說我還沒買菜。我瞧了眼時間說。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買?韓含糊不清的說着,然後又說:這餅挺好吃的,就是有點油。
我沒帶錢。我随意找了個理由,其實我只是不想帶韓進去,倒不是說她有多嬌氣,只是我想她不會喜歡那股腥氣。
我帶了啊。韓一臉天真的反問,她指着綠豆糕問我。對了,你不吃嗎?這東西軟軟的還這麽有嚼勁。
這裏的綠豆糕是這樣的,用藕粉加糯米粉什麽的調成汁先入鍋蒸一層,然後碼上泡好的綠豆再蒸,最後再澆上一層藕粉再蒸。待成熟後就形成了夾心的形狀,且表面是半透明的。
你吃吧我不餓。我又換了個臺,韓不想再提那男生我也懶再摻和。
哦。
快十一點時,我出門去買菜,并拒絕了韓的陪同。就在這之前的半個小時前,韓盯上了我昨晚遺忘在客廳裏的零食。她感慨,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有小吃零食,雖然沒有空調無線但有自然風源。
我笑她無聊。
我買了雞肉和板栗打算煲湯,玉米豬肉做小炒,最後是一把菜花,随便提回來一袋橙子。
然而當我回來時,客廳裏卻不見韓的身影,我卧室的門卻開着。除非長時間外出不然我很少鎖門,也不知道韓跑進去發現了什麽。
當我看到她坐在我床上翻着那幾本樂譜時,我頓時感到頭疼。
回來了。她歪着頭看我,眼是滿是算計的神色。瑾啊,你竟然騙我騙了這麽久。
私自進別人房間不好吧?
韓裝傻,咱倆誰跟誰啊。再說了,我晚上也睡在這,這也算是我的房間了。
強詞奪理。我走過去拿走了她手上的樂譜。
她也從床上站起來,仗着高度的優勢,往我身上一撲,整個人挂在我身上。我不管,你先騙我的。還說沒有原創,那些字是鬼寫的嗎?
你先下來。我沉下語氣說,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生氣的前兆。韓扯了下我緊繃的臉,還是乖乖松手了。
沒完成的都不是作品。我緩緩說,你看到有那首歌是寫完的嗎?
還真……沒有。
那不就行了。
韓想了想,不管怎麽說,你就是騙我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對上韓我頗感無力。
你的第一首歌只能先給我聽,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行。
我,答應你行了吧。
韓見好就收,她一直都知道如何把握那個度,沒有一次越過我的底線。得到滿意答案後,她又開始催促起我來,連推帶拉的帶着我往廚房走。我下廚的全過程她都看在眼裏,就是沒自覺要幫忙。
當板栗雞湯出鍋時,濃郁的香味飄散開來,令人食欲大增。韓嘗了一口,忍不住贊揚我說,瑾,以後誰娶了你三生有幸啊。
我笑笑,為什麽是娶?
這還用說嗎,你在床上肯定是不用力的那個。
呵,這你也知道。我挑眉問道。
韓立刻捂着嘴巴,像是洩漏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片刻後她又釋然了,變化過程之快堪比翻書。她一板一眼的說,本來我是不知道的,但後來,上網時不小心看見的。網上說像你這種溫柔悶騷的……女子一般是小受。
我可沒問你攻受之分。
啊……韓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低頭快速扒了幾口飯。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
我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飯後,韓摸摸她圓潤的小肚子,又摸了下硬綁綁的木沙發,對我說,你家的沙發該換了,這麽硬坐着不舒服。
不舒服也挺好,至少對頸椎好。我持反對意見。
軟沙發沒那麽多邊邊角角,萬一不小心撞到了呢!
我家沒有小孩,不用擔心。我淡淡的說。眼看韓又要和我杠上,我識趣的轉移話題。不讨論這個了,你不是說想去玩嗎?去哪?
不知道。她突然沒好氣的說,這破山破水的地方有什麽好玩的?
看來韓對這裏的印象不怎麽樣。我在心裏想道,只是她這樣在我面前用“破山破水”這個詞……不好吧。
呃,瑾我不是故意的。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韓慌亂的解釋道。我只是,只是還沒反應過來。
哼。我故意冷哼一聲,韓更慌張了,對我讨好的笑着,你別生氣,別生氣,是我用詞不當,我錯了瑾……
我推開韓搖着我胳膊的手,每次她都只會用這招。搖晃加撒嬌,可惜她不知道,我一般生氣之後都是不說話的。
明天帶你去林湖,看看“破山破水”是什麽樣的。我故意加重那四個字的音調。
林湖?欽州的那個?
我點頭,人家廣告都打到南寧了,也不用我再解釋了。
好啊!韓拍手道,左右看了我一眼,瑾你不生氣了吧?對了,那裏收門票嗎?
我沒生氣,是你自己誤以為的。我誠實道,韓瞪了我一眼。我不以為然,繼續說,至于林湖,我不知道沒去過,應該不用吧。
哦。不過,為什麽不現在去?
我站起來俯視她一眼,因為我要午睡了,你随意韓大小姐。
☆、偶遇
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吃完早餐後我們從車站出發,因為國慶的原因車站格外熱鬧,操着各地不同口音的人們大聲交談着。
韓在我旁邊東看看,西看看,似乎想辨認出人們所說的話。今天的她學聰明了,把高跟鞋換成了平底,還穿上了輕薄的防曬衣,而且還是昨晚拖着我去店裏買的。如此一來,我竟還比她高那麽一點,感情以前都是障眼法。
出欽州的路和南寧的不同,雖然都經過小董江。過石橋的時候,從窗外看,對面是一片菜地,往東一點是種滿香蕉和荔枝樹的山頭,堪藍的天空在視線中被拉的格外之高。一種寧靜平和的心情湧上心頭,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我和韓共用耳機,分享的是她的音樂。和我不同,她更喜中文歌,在音樂方面她從不配合我,我就只好配合她,聽着并不喜歡的中文歌。思緒從耳中的歌聲飄遠,躍過高山,去找尋另一段可貴的回憶。
韓則在我旁邊邊吃零食邊看小說,她最近吃的有點多,我不禁想道:難道這就是失戀綜合症?我不知道。活了二十多年,我從沒戀過,何談之失。就算是對老師,也只是越了那麽一點界線罷了。老師走後,我原以為生活會有所不同,但我錯了。那年開學之後足足過了三天,我才反應過來,老師的确走了。教師牆上她的照片被空白取代。
我跟着放學的人潮下樓時,試圖辨別出彌漫在空氣中的某些味道。譬如,傷感遺憾,但那味道卻淡的幾乎分辨不出來。我想我該難過,是的,在剛知道老師要離開的消息時,我的确難過了。
可過後,随着時間的推移,這顆心不知是放下了還是麻木了。
大概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林湖森林公園。下車時才發現,原來除了我們也有不少人選擇來這。林湖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公園,入口處內停放着不少私家車,從人們流暢的進入來看,的确是不需要門票。
我和韓租了兩輛自行車。此刻太陽很大,韓從背包裏拿着鴨舌帽戴上,偏頭對我調皮一笑,說,瑾,我們比個賽好不好?看誰先到前面的休閑區?
我搖頭,慢慢騎看風景不好嗎?
反正回來還可以看啊,再說,那時我們肯定沒什麽力量騎車了。韓努力說服我說。
好吧。我說。沒想到話語剛落,韓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走了,瞬間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但結果,是我贏了。韓在後半段時明顯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一百多米的差距足夠我反超了。
我在目的地把車停下,從背包裏拿出水,擰開瓶蓋等着她。我倒沒多渴,只是熱,後背大概濕了大半,好在我穿的是黑衣。兩分鐘後,韓氣喘籲籲的停好車,搶過我手中的水就灌入自己口中,她比我狼狽多了。
擦擦吧。我遞給她紙巾,她已經累的不想說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們在附近的亭子休息,亭子前方是一個大池塘,荷花在池中舒展着身軀,荷葉幾乎覆滿整個池面。
累死我了。韓長嘆一聲,不過能看看這景色也不錯啦。就當減肥了。
我輕哼一聲,就你還想減肥。
我怎麽了!
吃那麽多。
呃……韓想了半天也沒能反駁我,獨自生悶氣了幾分鐘說,待會我們去哪玩?
都行。我說,韓立刻給了我一個白眼。我無奈繼續說,動物區、游樂區或者燒烤區?都行。
韓摸了下肚子,認真的想了下。我本以為她說燒烤區,她卻說:那就去游樂區吧!
我們順着指示牌繼續騎行,幸好我不是個路癡。到達游樂區時,那裏小孩居多,如一群小鳥叽叽喳喳。門票是不要錢,但總有要錢的地方。
韓拉着我去售票口,辦了張卡,之後就開始苦惱玩那個好。這裏和大多數游樂場一樣,設施也是大同小異。但不知為什麽,刺激的過山車等竟然無人問津。
好吧,其實我也不太想玩。等着韓做決定時,我的目光漫無目的的游弋着。離我不遠的溜冰場裏,幾個熟悉的身影從我視線中滑過。不只是張寧,還有幾個我臉熟卻一時想不起名字的女生。
真想不到,出來玩還能遇到我的學生,這算不算的上是一種緣分?
我沒想到她們會那麽快就出來,但似乎她們沒發現我,只是說說笑笑的走向西邊的一個抓娃娃機前。我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時,韓終于決定好她要玩什麽了。
瑾,我們去鬼屋吧!聽說很可怕哦。韓對我說,然後我還在分神中沒反應過來,她就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悠。
看什麽呢?連我說話都沒注意。韓好奇的順着我的視線看,好在她不認識我的學生。說不定在她眼裏,看到的只是那個抓娃娃機。
沒什麽。我說,還是別玩鬼屋了吧。我試圖強裝淡定,然而不自然的眼神還是出賣了我。韓哈哈大笑一聲,似乎抓住了我的小缺點很得意似的。
走吧走吧,怕什麽,都是假的。韓邊說邊拖着我走,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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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