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節課上,你看了我手裏的魔方好幾次
燈。
你怎麽又不開燈,我踢到東西怎麽辦?韓抱怨道,又把酒往地上一放,喘了口氣。既然讓我去搬酒,我是病人耶。
是嗎?沒看出來。我繼續毒舌。韓終于看出點端詳來,定定的盯着我的臉。你今天怎麽了?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我還不了解你。韓嘆了口氣,在我旁邊坐下,摟着我的肩膀說:好啦好啦,我不問你什麽,喝酒吧。頭疼了就沒心情想那麽多了。
我掙開她,看一眼那堆雞尾酒,說:你去拿個碟子和酒杯來。
租麽嘢?她悠悠道。
我把身後的酒鬼花生拿了出來,韓看後開始笑,了然的笑。原來你還藏着這一手。她說,不等我說話就跑出去了。
韓的房間有窗戶但不是落地窗,我們幹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背靠着韓的床板。對面擺着她的平板,裏面放着一國産電影。雞尾酒在左,花生在右,面前是混合着各色液體的酒杯。
韓在我旁邊笑的花枝招展,笑着笑着卻哭了。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醉了。
別裝傻。我說,我有事問你,你和那人還沒斷?
你說斷就能斷?我又不是你。
我沉呤,也不打算瞞她。你媽問起這事了。
韓猛喝了一杯酒,都說混合酒更容易醉,我想也是。我媽怎麽問的?
我把廚房裏的對話重複了一遍,放了顆花生到嘴裏。電影播放完畢,停在了初始界面。韓的臉在暗淡的光下更顯疲憊。她倒在我肩膀上,閉上了雙眼。瑾,謝謝你了。她說,我真的好累。
嗯。我想,我可以和她感同身受了。我又何嘗不累呢?兩個不同的我無時無刻不在心裏互相拉扯。我想韓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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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要回去了嗎?沉默了許久,韓突然問我。
你需要我的話就不回去了。我誠心說。酒意逐漸上來,我感覺臉上燒紅一片,不舒服感冒了出來。
那你明天陪我去見他吧。
嗯。
韓移開了自己的身子,又點開了電影,換了另一部港劇。只是從她搖搖晃晃的身子和亂抖的手指可以看出,她是真的醉了。這時我才回過神來,酒瓶基本空了,花生也不剩多少了。
韓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看着我,把臉湊向我像在研究什麽古董。瑾,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要是我喜歡的是你多好。
我推開她,沒來得及說什麽,想吐的欲/望橫生,胃裏翻滾起來,喉嚨就要有什麽東西溢出。我跳起來跑去了衛生間,扶着馬桶吐了起來,苦味從喉嚨裏泛起。腦袋脹痛着,意識也模糊了。酒真不是個好東西。我模糊的想。
吐過之後我多少清醒了點,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臉,按下馬桶開關,沖走那些污穢物。眼淚都出來了,現在的我一定很狼狽。
韓沒有跟進來。
我回房才知道,她倒在地板上睡着了,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我暗自苦笑,要把她拖到床上去可不容易。片刻後,體力不支的我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房間裏酒味四溢,反正是兩個酒鬼了,也沒什麽難不難聞的。何況,我實在是頭疼的厲害,沒有力氣去洗澡。韓在我旁邊倒是睡的香。
說什麽好不好的,我是你朋友。我在心裏說。
☆、解決
老實說,在知道那個男生的存在後,我不是沒有想象過他的模樣。但從韓口中得到的訊息實在太過模糊,韓只說男生讀理科,她在高一時教過他。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男生絕不是中規中矩的學生,比起張寧這個隐忍的女孩來,他實在差太多。否則,怎麽會做這麽幼稚的行為?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用愛當借口來逼迫人是多麽的不妥,這樣只會把對方越推越遠。
韓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宿醉還沒完全醒,她就拉着我去目的地了。她不知道的是,我沒睡好是要發脾氣的,這次見面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初見那個男生,我有點意外。男生從外表看去比一般高中生要成熟點,臉容幹淨,沒有青春痘的困擾。男生留着普通的短發,一身白色風衣,沒有多餘的裝飾,給人很舒服的感覺。這樣的男生在高中的确很受女生歡迎不是嗎?絕不是我想象中的壞學生模樣。
但我沒有忽略男生越過韓看見我之後從喜悅變為厭惡的眼神。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連情緒都不懂得隐藏。真不知道韓是笨到什麽程度才認不出來他是有個女朋友的。
當然,說這話的時候,我卻忘了一句話。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是笨蛋。
彼時我們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裏,每個位置都有隔間,隐私性好一點。我和韓面對着男生坐,手邊是一杯冒着白霧的咖啡。我捧着杯子取點暖意。
都認識一下吧。韓說,這位是林瑾,我姐妹。韓又對我說,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男生。
我瞧見男生的臉一下變得很難看,也是,韓這個介紹也太傷人了,連他的姓名都不想讓人知道。
你好。我放下杯子,淡淡說。
你好。男生咬着牙齒說。
氣氛瞬間變尴尬,男生端起咖啡猛得喝了一大口,這點和韓還是很相似的,氣不過的時候就喜歡這樣。我在心裏笑了笑,湊到韓的耳邊,私語道:你到底喜不喜歡他,我要準确的答案。
韓遲疑了一下,說:我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我又笑,韓卻像看見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瑾,你不要亂來啊!她無不驚慌的說。
你放手,我沒想着亂來。我冷哼一聲說。
男生看着我們的行為欲言又止。
我就直說了吧,希望你不要再糾纏韓。我看着他說,手邊的咖啡一點點失了溫度,這個冬天挺冷。
男生一下子就炸了,惡狠狠的盯着我。你知道什麽!他氣急敗壞道。
我什麽都知道。
男生被我的話噎了一下,說話有些結巴起來。我……你,就算你知道又怎樣!你憑什麽要求我放棄老師,我追求她有錯嗎?
有。我打掉韓掐我大腿的手,這個不靠譜的女人。看着出來,韓還是心軟。你有女朋友,卻還和韓糾纏不清,這不是錯是什麽?我緩緩道。
男生仿佛一下被卸了氣力,白淨的臉漲的通紅,他試圖辯解什麽: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在前還是在後?現在才說分手和出軌後才說已經離婚有什麽區別!我繼續說着,莫名的怒氣在胸腔逐漸升騰起來。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再者,你以為只要你愛她她就該和你在一起嗎?你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又知道什麽?你去她家找她,你知道她父母怎麽想?你們在學校,你又知道別人怎麽議論的嗎?你覺得真心相愛就沒有錯是吧?可你有能力保護韓嗎?你沒有,如果東窗事發,受害的只是你們兩個人。
我停下來喘口氣,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說那麽長的一段話。我知道自己在遷怒男生。但沒辦法,誰讓他撞上了槍口。
說到底你只想到自己,什麽都不管不顧。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稱愛!我冷冰冰道。
韓推了推我,小聲說:瑾,差不多就好了。你別動怒,我可哄不了你。
這女人,我感覺腦袋又開始疼了。
我從沒這樣想,你不要随随便便猜測我!男生急紅了眼,轉而把視線投向了韓,聲音也低了下去。老師,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我承認我之前說了慌,但那時我和那女孩真的沒感情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困擾。
韓悶悶的喝着咖啡,不說話。
這下輪到我推她了,問你呢,你不說我替你說了。
韓默默的點頭。有些話不忍心說,只好借別人之口。
男生看着默不作聲的韓,似乎明白了什麽,頓時有些心灰意冷。卻還是不甘心,陰沉着一張臉看我,說: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夠了。韓倏然站起來,嘴唇緊緊的抿着。劉湛,我說過多少次我們不适合了,你每次不是裝傻就是充愣。好,現在我再告訴你一次,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不是我的學生!
韓說完拿起包,拉起我。我們走。她低低說。我能感覺到她聲音裏的哽咽。離開咖啡廳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男生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着臉。一人三杯咖啡,暖意不再,或許一開始就沒有過,這場景甚是寂寥。
再反觀韓透着悲傷的背影,我突然明白過來,何止是男生在裝傻,她不也是。不會事情怎麽會發展到成這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就是這樣吧。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我開始反思。但現在想這些又顯得太過虛僞,我幹脆抛在腦後。因為那些話用在我身上也不為過。
韓先我一步進了車子,趴在方向盤上小聲的哭泣起來。哭了有一會,她滿臉淚痕的看着我。哽咽道:瑾,我該高興不是嗎?
我拿紙巾擦拭她的淚,柔聲說: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韓沒有向往常一樣和我鬥嘴,而是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好好,你一點也不喜歡他。
我一點也不難過。韓典型的口是心非道。
我們回去吧,我餓了。
韓愣了一下,瞪了我一眼。我對她微笑一下。韓像那男生一樣咬牙切齒道:瑾,你這個沒人情味的家夥,我還難過着呢!
哦?我繼續微笑,剛才說一點都不難過的是鬼嗎?
你就知道欺負我。韓抗議一下,随後嘆了口氣。算了,都過去了,這個故事可以翻頁了。
我想問韓,你還喜歡他對嗎?但又覺得這個答案已經沒什麽意義了,也就沒問出口。不管韓是怎麽想的,不管這樣做會不會對那男生造成創傷。那都是韓的選擇,我只是推了一把進度。
對此,我也并非毫無愧疚。
下午的時候,我謝絕了韓的好意,獨自搭車回小董。好吧,其實我是擔心她那樣的狀态能不能開車。一個人的行程總是無聊的,我竟開始懷念和張寧共用耳機的那趟車,她就在我身邊,一開始的安靜而有存在感,到後面的苦苦追求夢想不得而抑郁寡歡的迷茫。每一面都深刻的印在我心中。
不過,我更好奇另一件事。上次期中試後看到她的英文成績,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沒聽懂英文歌。但轉念一想,分數并不代表一切。
何況現在的英語教學已經很僵化了。不然,何來高考改革。
我請的假只是白天而已,晚上還有我的課。
91班的課先,路過90班時看我感到一道道目光落在我身上。真是,不就請了一天假嗎?我到91班時還沒說話,就有個膽大的學生問我:老師,你元旦去過南寧嗎?
我微愣,仔細看着那提問的女生,感覺有點眼熟。噢,對了,我在車站見過她,但沒記起姓名來。
老師,我那天車站看見一個人特別像你,就想問問。女生鼓足勇氣道,班上的人似乎也感興趣起來,七嘴八舌起來。
我也沒制止,反而心情頗好的開起玩笑來。原來是你啊,我還想說有個女生很像我的學生呢。
女生害羞起來,卻也不忘問我問題。老師是南寧人嗎?以前怎麽沒在車站見過老師呢?
不是。我回答,又笑了笑。好了,你們別這麽八卦了,該看書的看書。
91班的同學漸漸安靜下來,他們和90班最大的差別大概就在此。要是擱90,那群玩心重的孩子才不會乖乖聽話。
真想借用以前老師的那句話,“你們別再引誘我說話了!”
而在第二節課上課後,我終于明白為什麽要稱這兩班為兄弟班了。因為90也有人問了同樣的問題,那些個好奇的視線也是因為這個吧。
你們又是怎麽知道的?我頗感無奈。
隔壁班的人告訴我們的。有人道出了真相。
好吧,那是我,我去朋友家過節。我誠實道。
那知班上立刻炸開了鍋,朋友?是不是男朋友?話說,老師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啊?
我揉着太陽穴,不知該說什麽好。尤其在那道熾熱的目光中。兩天沒見,張寧自然不會有什麽變化,她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漠着,唯獨眸子琢磨不透。
哎呀,老師,我們真的很好奇,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隔壁班也不會說。
我作了個安靜的手勢,說,我沒有男朋友,你們別再八卦了。都上課那麽久了,該安靜了。
班上依然亂哄哄一片。
老師。
不大不小的聲音,張寧突然說話了。她毫不遮掩的直視着我,緩慢的像用盡全身力量說:那老師有女朋友嗎?
班上瞬間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本文,我想說一下。關于書寫的格式,我個人特別喜歡這種方式,你們就當我任性好了。關于三角戀的解釋我可能有些誤解,總之,如果你們只喜歡張和林的話,可以只看到季子出場,在此之前都是寫她們的,然後等完結看he。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現在不讓寫師/生/戀啊,我可不敢頂風作案,會被封的。
ps:每個作者寫文之前都有大綱,我也是。如果我選擇迎合讀者口味,也就違背了寫文的初心。希望你們理解。
☆、張寧
也沒有。我看着她的眼睛,卻是對全班說。我想我的表情還算自然,如果沒有這弄頭發的動作的話。
哇!班上開始起哄,但我不确定有多少人聽到了,現在的學生的确開放許多了,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而始作俑者張寧則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我還真怕她再說出什麽一語驚人的話。我走到她桌前,扣了兩下桌面,擲地有聲瞬間平靜了吵鬧的教室。我沉着語氣道:跟我出來一下。
張寧也沒說話,乖乖起立,跟在我身後。她的臉上是我很熟悉的表情,即,雖然知道做錯事仍無所謂的表情。
臨出教室前,我又轉身回望,班上的同學立刻停止了竊竊私語,睜大眼睛屏住了呼吸看我。
好好看書,別說話了。語畢,我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放松。
三樓的最左邊同樣有一間小房間,只是那裏并沒有當成小辦公室。平時門窗緊閉着,具體用途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我和張寧就站在走廊的盡頭,有裹夾着寒意的風吹來,可惜,這裏幾乎沒下過雪。也就08年時古道嶺的山頂降過雪。
再過不久,就該放寒假了吧?我漫不經心的想。
張寧在我身旁面對着風向,眺望着中廳那紅牆綠瓦,一顆龍眼樹伫立在那裏,它的樹根旁是一座布滿鏽跡的銅鐘。每當重要考試時,就會有人敲響,渾厚的聲音能傳遍整個學校。沒有裝電鈴前也是用它來确定上下課。
老師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嗎?也許是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張寧開口道。她的頭發被風吹起,風衣也呼呼作響,這個女孩穿着異常單薄。
情感又一次戰勝了理智。不冷嗎?我問她。
是有點冷。意外的,張寧這樣說道,她側過身随後把拉鏈拉好。這樣就不冷了。她笑一下說。
以後晚上多穿點。我有點沒話找話的說。
她看着我笑,在那一刻她不太像個小孩了,由內而外的散發出懾人心魂的氣息來。
老師到底找我什麽事?如果是想說教,那好我認錯,下次不會了。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我一下子語塞,總覺得今晚的她有些不同昨日。
張寧卻突然向前一步,我下意識的退後,然而退無可退,背部已經抵住了牆壁。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拉近,洗頭水清香的味道撲面而來,混合着一點她自己的味道。
這種情況下我無不緊張。
老師對同/性/戀怎麽看?她直接了當問,眸中灼灼光華。
我随勢推開她,掩飾的整理一下本就合身的衣物。天知道,今晚的張寧怎麽了。
這個我沒什麽看法,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好了。我答道,畢竟自己是圈內人,還能有什麽看法。可即便了解自己的取向,我仍然沒能跨出那一步,單身了這麽多年和本身的性格也是有關的吧。
哦,那師/生戀呢?
你……我又一次語塞,躊躇片刻,我咬一下嘴唇無比認真的說:我認為這是不好的。張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上次。
可我不明白!她說,聲音似低進塵埃裏。張寧再次向前一步,迅速的。我來不及反應便被她困在懷裏,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微紅的雙眼,那麽的讓人動容。
我很想你。她說,倏然把頭埋在我肩上,帶着微涼的發絲比她先一步接觸我。你今天為什麽沒來上課?她啞聲說。
剛才不是說過了,我去朋友家過節。我試圖保持理智,假裝若無其事,然而只是惘然。我的神經高度緊繃着,生怕走廊處突然多一個人。而比這更讓我身體僵硬的是張寧這個人本身。她的溫度将我纏繞,從身到心。我想我應該推開她的,但從一開始就沒有付諸行動。
那你為什麽不回我短信?她又問,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委屈。
我……
你讨厭我嗎?
不讨厭。
那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擡起頭,小心翼翼地問。她的呼吸噴撒到我臉上,這距離實在是實的不能再近。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卻也說不出再多的話來。
張寧也不再問,只是緊緊抱了我一下,隔着冬日并不厚重的衣服抱着我。她像只受傷的小獸,蜷縮在我懷裏。
片刻後,張寧松開了我,拿手掠了一下頭發,或者說眼角更為準确。抱歉,老師。她說,我讓你困擾了嗎?
我聽見自己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嗯。我說。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殘忍,但又無法不誠實。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白天那個男生獨坐的場景,其實她們都沒有錯對嗎?
張寧看我一眼,所有的情緒都在她的雙眼裏,裏面有種被刺痛的神情。我知道了。她說,我先回去了。
風從側面吹來,耳邊的碎發帶來癢意。我幹脆轉過身,同張寧那樣面對着風,學校的夜景總是深沉的顏色。風持續吹來,劃在臉上生疼,風帶走了那點少得可憐溫度,也帶走了那個女孩的腳步聲。
我趴在走廊上,陷入黑暗中。
直到第二天我聽到這麽一個說法,說我昨晚把張寧給罵哭了。這很荒唐,但荒唐的可笑。我總算卸下了一點苦悶的情緒。昨晚回到宿舍,鬼使神差的翻出了張寧寫的紙條,我對着那句“我們都不知道是否有個魔鬼藏在我們心裏”發呆。
最終造成了失眠,眼皮上下打架,但頭腦卻異常清醒,最後我放棄了自然入睡。我在煙盒的旁邊找到了那盒開過封的安/眠藥,吃了一粒才勉強入睡。
這盒藥很早之前就買來了,但一直忍着沒有用。直到每次第二天要上課不得不逼着自己入睡,才吃那麽一粒。
昏睡之前,我想,我也該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岚。
有太久沒有想起她來,一時間竟有種欲泣的情緒。她和張寧不一樣,就算是和韓也不太一樣。盡管她們都是我心中最看重的朋友,有時候友情比愛情來得更重要。朋友陪伴你的時間有可能十年的時間也可能更長。
也不知道岚怎麽樣了?
上次通話早在去年中秋之時,如今都已經一月了。她所說的“一些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想這些時,我正伏着辦公室的桌面假憩。待會還有課,可腦袋疼的要死,我在想要不要換一下課。
突然很佩服自己,還有這種精力想這些有的沒的。可又能怎樣,只要不死,生活總要繼續。沒有人能擺脫命運的牽絆,如果真的有命運的話。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迷糊的擡頭,陸老師很關切的問我:小林老師,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我勉強一笑,撐着頭說:就昨晚沒睡好。
沒事就好,要真不舒服別硬撐啊。陸老師說,不要仗着自己年輕就不注意身體,以後可有罪受的。
好好,我突然想笑,正好這時鈴響了。我打起精神來,說:都上課了,我先去教室了。
陸老師擺擺手。
我走出了辦公室,室外清新冷冽的風讓人為之一顫,我多少清醒了一點。走在走廊裏周圍是還沒進教室的學生,還有從後面趕超我的買東西的同學。現在才第三節課上課,的确有很多同學開始餓了。我也餓了。
到達90班時,我竟有一絲膽怯。好在,這個學期不長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瘋掉,在張寧那熾熱的目光中,瘋掉。
然而事情總是難以預料了,生活的樂趣和悲哀大概就在于這無法預料。
張寧請了假沒有來,一直到兩個星期才出現。
我去找班主任打聽,得到的是她生病住院的消息,具體情況不清楚。
回宿舍時,我握着手機,裏面是一串號碼,沒有署名。這是張寧發短信來時用的號碼。
猶豫了許久,我還是編輯了短信過去:聽說你病了?還好嗎?我知道她明白這是我的號碼。
不到半分鐘,我接到了回信。張寧這樣寫道:不太好,打點滴很無聊,一只手不好玩游戲。
看着這樣的回信我有些愣怔,不是她的回信語氣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但關我什麽事?我到底想怎麽樣?我覺得自己有些神經兮兮了。
什麽時候回校?沉默了許久我才寫道。
老師在關心我嗎?
嗯,但我比較關心你的學習。
那我可要快點好起來。:)争取早點回校。她回答,并附了個很原始的表情。
兩個星期後,張寧冗長的病假正式結束。而這時,離寒假也只剩兩個星期多一點。
張寧比之前更瘦了,下巴有尖銳過度的跡象,整張臉不是很有精神。我不是沒有問過她病情,她是這樣說的:流感。至于為什麽住那麽久,是因為病情一直反複。
不管怎麽說,人回來就好了。
中午吃飯時,我又收到了張寧的短信。自從開了先例之後,她常常發短信過來,都是一些生活的瑣事。我們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晚的事。
韓和那個男生是否也曾今如此?我勸她不要繼續,那麽我自己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一點也沒錯。
老師,試卷好多,不想寫。張寧孩子氣的寫道。她最近收斂了很多,那晚深情的她也随之消失在時間造就的假象裏。有些東西不會輕易就消失掉,我知道的。
如果你能保證語文成績不退後,我批準你不用寫語文卷子。我回道,随手把手機放桌上,開始吃飯。
不一會,手機響了,不是張寧的短信,而是一個外地號碼。我大伯打來的跨省電話。
☆、大伯
雖然活了這麽多年,但和大伯接觸的還是比較少,在我印象中他是一個比較和藹的人。其實不然,大伯平時沉默寡言,但動起怒很可怕。他們一家沒離開廣西之前,我沒少見過他打堂哥的場景。大概那時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思想。
可能是因為我不是他子女,他沒這個理由對我發脾氣。好在我父母脾氣也好。
我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遙遠和熟悉的鄉音:阿瑾,顧幾日同個樣?大伯這樣問我道,他說最近怎麽樣?
我很好,大伯呢?我用普通話回答。我們之間通話有個特點,如果我用白話,大伯也用白話,反之,我用普通話他也就用普通話。其實也不止是我們,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有時聽一個人通話用什麽言語,就能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也還好。大伯客套了一下,因為我知道,他們家最近花銷有點大,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我那個侄子,小家夥今年剛滿兩歲,但因為母親的原因,由母乳換成了奶粉,要支付的價格自然直線上升。
阿瑾,我就想問問,你那什麽時候放假?大伯繼續說:春運時票價不好買不說還貴,希望你早點來大伯這。
我笑了笑,說:學校放假都差不多啦,等學校的事情處理好,我就去你那。小侄子想我沒?
答案自然是沒有,去年我走的時候小家夥才一歲,真正的什麽都不懂的年紀。
好,來廣州時給我打電話,大伯給你準備好吃的。大伯在那邊心情頗好的笑道。我們又随便唠了幾句家常,挂了電話。
這通電話比往年來得都要早,事實上,直到我到了廣州才明白這其中的涵義。小家夥的母親重新工作了,年底工作較忙。需要有人照顧小家夥,對此我并不反感。當然,這是後語。
我繼續吃飯,心裏默數着放假的日期,不知不覺間,這一個學期竟也悄然過去了。
張寧的短信又發來了,她這樣寫道:語文卷子還好,會寫,就是數學不會。
誰讓你請那麽多天假?我在心裏調侃。卻是一本正經的回複:
嗯,不會的找老師,記得找同學補一下知識點。
90班的數學老師有一特點,凡是他教過的學生,他都會要求人手一本筆記本,用來抄公式。而他本人的口頭禪則是:問你們個公式,半天都說不出來,還怎麽解題?
這些當然不是我閑得無聊去觀察的,而是90班同學告訴我的,他們可比我無聊的多。
就比如,他們的語文自習多半不幹正事。
老師!隔壁班都得看電影,為什麽我們班不得?我一進教室就有人起哄道。當然,這個隔壁班指的是89班,我過來時也看見了正在播放的電影,一部外國片,不知道是什麽名字。
說起電影我倒忘了還有這回事,雖然以前有過這個念頭,但沒實現過一次。
行啊,你們自己放吧。我說,反正我沒儲存過影片,再說,我看過的似乎不太适合他們看。
班長在衆人的簇擁下笑嘻嘻的跑上來,開了電腦直接在桌面上點擊播放,放了部《憨豆特工》。看得出來他們早有預謀。不過,關我什麽事?反正我又沒有損失。
那天晚上我搬了張凳子斜坐在門口,看了一節課,笑點頗多。
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有我這樣“放縱”學生的老師,才有他們那樣的學生吧。
吃完飯,我順手把碗洗了,把衣服晾了。下午沒我課的日子,我總愛一個人窩在被窩裏,午睡起來或看書或寫教案。這麽雲淡風輕般的日子才是我所追求的。90、91的學生也挺懂事,除了學習上不怎麽努力,其他的沒什麽大問題。就算有,反正我不是班主任,不歸我管。
時間就這麽匆匆而過,轉眼間就到了期末考試,快的讓人緊張之餘還帶着激動。也是,春節也快到了。學校這次給我安排的監考在高一本班,和我一同的是另一位女老師。
早在考試之前,90班的同學就這麽說過,這次絕不看成績,影響我過年的質量。
我笑他們,就算看了也影響不了你們多少過年的質量。
班上哄然大笑,又翟你色!(又被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畢竟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學校銅鐘響起的厚重鐘聲打斷了我的回想。我開始發試卷,另一女老師則在白板上寫下了考試科目和時間:語文,兩個半小時。
這時,張寧從門外走進來,手裏還帶了盒牛奶。好在開考沒過十五分鐘,我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原來第一組最後空的那個位置是她的。張寧回了座位沒先看試卷,倒先喝起牛奶來。我瞧見旁邊女老師一臉無奈的表情,莫名的想笑。
我依然搬張凳子坐後面,坦白說,這裏面包含了一點私心。
張寧靠着牆壁坐着,我離她不過兩步的距離。牛奶盒見空之後,她才開始做題。
考試前一個半鐘很平靜的過了,這時我也沒了監視誰用手機作弊的心情,反正,造假的總會栽根頭不是嗎?
離考試結束還是十五分鐘時,教室裏開始騷動起來,大概是這群家夥寫完了沒事幹想提前交卷去飯堂打飯。但可惜,學校不讓提前交卷。
張寧停了筆,側了下身子,她似乎在看我,又像是單純的伸懶腰。我看過去,只見她的答題卡上填的滿滿當當。
我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只覺得自己來這只是為了看她有沒有好好寫試卷。
高一的九門科目,卻考了四天。學校的安排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學校給老師放假之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宿舍的行李,回家去了。
走的時候,學校冷清的很,一如八月末我來時的場景,只是夏日變冬日,高溫變寒風。當時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那麽多事吧?世事難料。
回家時,二樓的租房拉着我聊了幾句,大意是她們想結束合同。換句話說是不租了。
為什麽?我驚訝一下問他們。
女人笑的很滿足的說:這些年我們攢的錢也夠在這裏建幢房子了,再說了,孩子也長大了,總該有自己的房間了。
這樣,我明白了。我說。
男人卻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後他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樣說,可是我們當初簽的合同簽到了三月份,現在突然不租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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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