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節課上,你看了我手裏的魔方好幾次
她邊擦邊說,以後要沒有別人督促豈不是自由生長了?
我看着她笑。我是屬于放養型的。我說,又摸了下頭發判斷幹濕度。好了,你自己也擦擦吧,衣服都快濕了。我指着她胸前那一小塊明顯更黑的顏色。
張寧微愣,随後側了一下身,避開了我的視線。其實這根本沒必要。
我站起來也不說穿,回浴室挂毛巾時随便把換下來的濕衣服扔到洗衣機裏。只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晾幹。
終于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後,我才發現時間這麽晚了,明天就要到來。我記得,明早似乎有一節課,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堅持上課不睡着。困意大概是最難熬的。
我關掉所有的燈,憑直覺摸索着躺回床上,慵懶的仰面躺着。眼前是黑暗,身旁卻是散發熱量的年輕女孩。我沒有動,她也沒有。空氣裏卻有淡淡的暧昧因子流動。
我在心裏嘆息,這不到七個鐘的時間有什麽意義?但不管有什麽意義,總該還是有一點了。比如第二天的廣播上不會批評高290班的某某同學深晚還在校園裏閑逛。
片刻之後,我蜷縮一下身子,對自己也是對張寧說,睡吧,明天還有課呢。
張寧挪一下位置,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微涼的手臂攬住了我,于是我在她懷裏了。
我想抱着你睡,可以嗎?她輕柔的說。
我笑,你知道一般接下來的第二句話代表什麽嗎?
我知道。張寧快速的回答,她的手臂緩慢的收緊。我能感覺她的柔軟貼着我的後背。她放輕語氣說,但我也說過,人總是貪心的。
我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幸好說完這句話她沒什麽實際的動作,我在心裏不知是否該松一口氣還是失落。不可否認的是,我并不排斥她親吻我的感覺,有點甜蜜又有些苦澀。
張寧用了點力讓我側過身面對她,她看着我的眼睛說:但我沒這麽貪心,老師能收留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何況,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也認真的回視她,盡管在黑暗中我沒能看清她,沒關緊的窗簾僅透出一點點光。
那你放開我吧,很熱。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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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愣了一下,随既輕笑。老師,你真特別。她又低下聲音來,為什麽我以前沒發現?
那是你的事。我閉上眼睛說,然而不知道誰家發神經,竟然在零點時分燃放起了煙花。
伴随着嘈雜的爆炸聲,我和張寧相視無奈一笑。
她忽然支起身子,長發柔順的滑了下來。我想終其一生,我都不會忘記這畫面。年輕女孩的長發和她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間裏并不分明的存在。
不假思索的,我伸手把她的頭拉近,渴念的溫柔觸碰。
夜已深,該睡了。
雖然睡的很晚,但我還是第一時間在手機鬧鐘響後醒來了。那是我前天設定的,昨晚忘了關了。
我手忙腳亂的去找手機,結果反而驚醒了張寧。她雙手攥着我的衣領,窩在我懷裏。再此之前,我還把一只手放在了她腰上,很親密無間的姿勢。身體果然比語言誠實。
我對上她茫然無措的眼睛,安撫般的說,鬧鐘響了而已。說着,我已經找到了手機,關掉了惹人厭的鬧鈴。
張寧聽後又安心的睡了回去,而我也是。我們都忘了此刻已經是早晨七點。平常這個時間是張寧必須到教室的時間。
等我再次醒來時,一眼就看着見浸在晨光上沉思的張寧。見我看她,張寧轉過身來,俯身親吻我的唇,只一下,蜻蜓點水般的。
早,她緩緩說道:不過八點了,遲到了。
八點,剛上課五分鐘的時間。
我嘆了口氣,要不你第二節課再去吧。我記起我的課是在最後一節時,多少慶幸了一下。
張寧躊躇一下,好吧。她又說,我煮了早餐,要一起吃嗎?
我這才注意到她已經刷漱完畢,長發紮成了高馬尾,很青春又有點酷意。同時,她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嗯。你醒了很久?我問她。
沒多久。
為什麽不叫醒我?
叫不醒。她半開玩笑道。
我不再回答,去浴室漱口洗臉,頭發懶得紮起來,就任由它披散着了。浴室裏沒有鏡子,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何模樣。
張寧煮的是粥,而且是雞蛋粥。對此她解釋說,我這裏只剩兩個雞蛋了。我告訴她,這是我留給自己的早餐,本來想做水煮蛋的。
張寧聽後又一皺眉,似乎在她眼裏這又是個不好的習慣。雞蛋一次不要吃那麽多個。她說。
我正襟危坐道:照你這麽說,吃什麽都是錯了?張寧沉默,我繼續道:現在的僞養生真是害死人了,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我從不在乎這些,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張寧抿一下唇,也沒反駁我什麽。
直到離開時,她才吐露心聲。我知道老師活得很好,但我也知道你經常會胃疼、頭疼,盡管你從不表示出來。有時你臉色蒼白來上課還強撐着的時候,我多想把你拉去看醫生!可我也知道你不會跟我走的,不然你也不會來了。
說着,張寧自嘲一笑,笑容打破了這幾個小時我們默契僞裝的歡樂假象。有些東西遲早要面對,縱使心痛也要活活撕裂開來。
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說什麽好,越過她可以看到橙黃的陽光光線,湛藍的天空。
我走了。她說,微微哽咽了一下。記得照顧好自己。她無不真誠的說。
我毅然決然的轉身往回走,為的是掩飾自己的失态。聽到關門聲音時我停頓一下,又繼續回房間。
房間被單有些淩亂,充滿被遺棄的錯覺氣息。我在床沿坐下,頭腦放空不知該想什麽。終于,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了那包所剩無幾的香煙和打火機,并主動點燃。
我顫顫巍巍的吸了一口,卻被煙味嗆得眼淚迸了出來,我開始咳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透過淚水我卻看見了本該離去的張寧。我愣在原地,香煙還在繼續燃燒着。
張寧站在逆光處,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見她悲涼的嗓音說:我本來只是想提醒你,別喝那麽多酒。
☆、夢與現實
七月初學校放暑假之後,我第一時間回到了家——早兩個月前,二樓來了新的租客,一對很年輕的小夫妻——也第一時間的給韓打了個電話。
喂,瑾啊。韓一慣懶洋洋的說。
去三亞,去嗎?我開門見山道。
啊?
去玩,去看海。我又重複一遍,如果你沒空就算了。
不是不是,韓連忙說,我怎麽會沒空呢,只是你怎麽突然想出去玩了?
心情不好。我說。
聽得出來。她說。
廢話少說,到底去不去?先說好,不包吃不包住。
唷。韓不屑道,瑾,你已經窮到習慣性摳門了。不過沒關系,我想有人會願意提供包吃包住的。她停頓一下,正好想讓你見一個人,我帶他去不介意吧?
介意。我不假思索道。
別這樣嘛。韓說,那什麽,我還有點事,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哈。先挂了。
我對着手機無奈嘆息,幾分鐘後我開始動手打掃三樓,因為二樓租客的原因,我很久沒回來了,地板家具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埃。和我剛從貴州回來的那天差不了多少。
說其不歸家的原因,大概是年輕人幹柴遇烈火吧,總之我有些尴尬。
有句話大概是這麽說的,越是偏遠落後的地方,年輕父母越多。二樓租客大概就是這種現象的一個小小縮影。我見過那個女生,和張寧差不多年齡,男生也就剛成年的樣子。而她們卻有了一個兒子,目前交給老家的父母養。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狠狠的拖着地想道。把三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之後,我幾乎累癱在沙發上。但內心是無比平靜的,因為已經累到不想再分神去想其他事情了。
片刻之後我在沙發上睡着了,并做了一個十分詭異與真實的夢,夢境很長,前後皆是沒有邏輯的聯系在一起。前一秒我還在房間裏後一秒就已跌入黑暗中。夢境的片段也很多,當我背後虛汗一片醒來時,只記住了其中幾個片段。
第一個,我在學校裏上課,具體是那班我不能确定。課上到一半時,窗外突然有什麽東西極速墜落,只在視線中留下一道黑影,不過幾秒便發出了沉悶的“嘭”的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隔壁班的人魚貫而出,夢境突然變得嘈雜起來。混亂中只聽見不知誰的聲音尖叫道:有人跳樓了!文A的學生跳樓了!
第一個夢境到這裏結束,下一秒我已經在一間昏暗破舊的四合院裏,院子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半舊的木門只微微合上,很安靜詭異的感覺。而正對我的是兩條過道,似乎很長,只能看到終點的亮點。我不知道自己是往那邊走。
總之,當我穿過過道,便看見泛濫成災的土黃色的雨水,所有的道路幾乎都看不到,但也算不上洪水的規模。應該只是某個城市積水成災了。我似乎站在了某間房間的窗戶前,周圍是漆成白色的牆面。
這應該是第三個夢境了。
我的身後是一排模糊的書櫃。奇怪的是,我竟然十分平靜的看着積水淹沒過路的車輛。
這時,突然有人站在我旁邊。我看不清她的臉,但身形和我差不多,只比我高一點。只聽見她用同樣平靜的聲音說:一下大暴雨南寧就會被淹了。
我剛想轉過臉去看那人,結果被手機鈴聲驚醒了。韓這一通電話讓我瞬間忘掉了很多細節。
和韓簡單商量了一下出游時間,她說她們要先去三亞,安排好房間後,再通知我來。我追問那個們是誰?
哎呀,瑾,你以後就會知道的。韓不肯透露對方的身份,我覺得她是怕我知道了不肯來。她一向很了解我。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只是想去看海,想去吹鹹鮮的海風。
我挂掉電話,開始回想那個詭異的夢。老實說,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夢,奇怪恐怖的也不少,但如此真實的讓我恐懼的還真不多。
如今細想之下有些細節更讓我毛骨悚然。
第一:我從沒教過高三。在現在這個學校裏,文A班這個稱呼是高考回來複讀的同學專用的。如果說跳樓者在四樓墜下,那麽我應該在三樓上課——學校的教學樓上到不樓頂。換句話說,我當時在教高三的學生。
第二:那個無人居住的四合院,以及那兩條代表選擇的過道。
第三:南寧的雨季的确可能造成積水,但沒有夢境中那麽嚴重。更何況夢境裏的那個地方我從沒到過,更別提有人在我旁邊說話。
我不認為自己有預見未來的能力,我只相信夢是現實的延續。也就是說,我潛意識裏希望事情按某種趨勢發展,最終得到某種結果。比如,我跟上高三教書。
這種說法或許有些可笑,但不可否認我就是這麽想的。
這樣一來那句“想回去教高一”就成了個謊言。偏偏這個謊言還被張寧當了真。
我想起了她離開又折返回來的那天早上。只是不知道當她看見我指尖夾着香煙是個什麽感受?大概是,所有美好形象都破滅了吧。
那天早上我們兩人都沒有去教室。
因為之後發生了一些讓事情不在控制範圍內的對話。
在門口說完那句話之後,張寧從我手中抽走煙,扔到地上踩上一腳。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我想我也是。我只是表情木然的看着她做這一切,仿佛那支煙不是從我手中奪走的。
以後別吸煙了,對身體不好。對視片刻,張寧終于放軟語氣。
你管不着。我無動于衷道,心裏卻在嘆息,也不問問我是為誰才這樣。
她又上前一步強硬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帶着心痛憤怒的矛盾眼神看我。我不管你誰還管你?她說,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你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傷害自己。我別開眼心虛的辯護。況且,你別把這件事說的那麽嚴重。
那你怎麽解釋這包煙?她瞧一眼,又說,還剩那麽兩支,都快用完了。
那是去年買的,而且……而且,我就點着,不抽。說這話的時候我完全忘了剛才我還被煙嗆出眼淚來。
不抽就沒有危害了嗎?張寧不依不饒,她訓斥我像訓一個不懂得小孩,但她顯然不自知,或許她也沒察覺到她握住我手腕的地方已經發青。二手煙危害更大,老師你怎麽可以那麽任性,煙是可以點着來玩的嗎?
我不答話,張寧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
她似乎被氣的不輕,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我感到一種忍無可忍的沖動,覺得她真是啰嗦。不知從那來的力量掙脫開她,跳下床來在離她一米的地方抱臂冷眼看她,此景此景,何其相似。這大概是我生氣時的唯一動作。
你還要我怎麽樣?我有那麽多的情緒需要發洩 ,它們都堵在心裏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快要被你給逼瘋了你又知道嗎?現在我抽支煙來分散注意力怎麽了?我說着,眼淚突如而至。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當我和別人吵架時,先哭的那個人一定是我。一邊哭一邊還嘴硬。所以我很少跟別人吵架。
然而量變是質變的必要準備,質變是量變的必然結果。當情緒到達臨界點,爆發是遲早的事。雖然早先我就已爆發過一次。韓說的對。我果然不像表面那樣的溫和。
張寧也站了起來,等我從這種歇斯底裏的狀态平複下來。她小心翼翼的擁住我,一遍又一遍的去吻我的淚。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那麽多壓力。她捧着我的臉,極其溫柔看着我,她的瞳孔映出一個小小的我。
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有什麽事說出來不好嗎?萬一我們能解決呢,其實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嗎?
你走吧。我推開她,捂着眼睛低聲說,讓我自己冷靜一下。
然而張寧并沒有走,我們就這樣僵持着。
為什麽你就不能誠實一點呢?
許久之後她問我,語調悲涼。她的話消失在空氣中,她的答案哽在我喉嚨間。
又過了許久,久到我站的雙腿酸澀,嘴唇上方開始冒細汗。安靜到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林瑾,你就是一個膽小的人。
離開之前,張寧說。
那是一種極其失望的語氣。
那之後,我們不再偶遇,這也更加驗證了那句“所有的偶遇不過是先愛的一方所計算出來的”話是正确的。而現在每遇到我的課在最後一節,張寧就會呆坐在教室裏直到我走下樓。
不僅如此,我注意到她不再在上課時說老師好,有時連象征性站一下都懶得站起來。後來,我也幹脆不叫起立了。
盡管我們每天都相見,卻也形同陌路了。
我問自己,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離開她也讓她離開自己,她還這麽年輕,不值得為我束縛在這小小的地方。我想微笑一下慶幸自己的勝利,卻始終笑不出來。其實關于四合院的過道。我已經清楚自己選了那一邊,但我似乎忽略了某些細節,都怪韓那一通電話!
指尖的香煙又燃掉了一節,我滅掉煙,拿過混合了安眼藥的水喝了下去。
不是想不開,只是想睡覺。
☆、韓2
三天後,我接到韓的通知,說是準備好了一切,我可以出發了。韓還特別叮囑了一句:多帶點防曬霜之類的,七月的三亞非常非常熱。因為她已經提前感受到了!
然而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防曬霜之類的東西。誰讓我是個不愛出門的人,雖然廣西夏日的陽光紫外線也很強。但我都是挑傍晚或陰天的時候出門,何況宿舍樓離教室也沒多長的距離。防曬霜這種身外之物我是能不用就不用。
只是不知道半年多不見的韓會不會嘲笑我這還是不可避免又黑了一個層次的皮膚?
如果她敢嘲笑我的話,我就拿走她所有的防曬霜。我打定主意心道。似乎能預料到韓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想到此,我的心情又好上幾分。
最後收拾好行李後,我才發覺它的體積少得可憐,只有一個背包的大小。韓和我約定好要在三亞呆一個星期左右,然後坐那個人的車回來。
你看我多好,幫你省了回來的車票了。說到這裏時,韓大言不慚道。
你本來可以幫我省完全程的。我說。
韓默默的挂了電話。
隔天,我背上背包,再一次确定沒什麽遺漏的東西和家中該關的電器都關後,鎖好門窗出發了。
走到二樓時,我還能透過半掩的木門聽見低低的喘息音。
我當初是怎麽了才會讓他們租房的?我面無表情的想。
然而我無法忽略這現象對我造成的影響。這并非什麽下流的思想,我想大多數人都曾有過。
這麽多年來,我對兩/性的認知只留停在書本或影視中,後者多是含糊不清的,沒什麽直觀的了解。唯一和別人有過親密的行為,便是張寧的吻了。那是一種發現新大陸的強烈感覺,讓人眩暈。
胡思亂想中,我來到車站,前往欽州市,然後再乘火車前往三亞。好在這個季節去三亞旅游的人不算多,我成功的買到了硬卧。
其實韓沒有來接我也不錯,我得以一個人安靜的享受出游帶來的片刻寧靜,不思不想直到終點站。
喂?瑾你到了?
我給韓打電話,她開門見山道。
嗯。說話時我一邊沿着街道走,一邊還要擡手擦拭額角以及嘴唇上方不時冒出的細汗。後背濕了大半,不僅如此就連吹過來的風都是熱的。三亞的陽光的确更加熾熱,威力更大。我被曬的有些暈眩,這次是生理上的。
好,你在哪裏?我去接你。韓說。
我報了我下車時的地點給她,她并沒馬上回答,但我能隐約聽到她的聲音。片刻後,韓說,沒問題了,我很快就來接你。
于是我找了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了下來。喝完水緩和後,我開始打量這個地方,乍一看和其他城市也沒什麽差別,但仔細一看,你就能發現外地人與本地人的差別,本地人的皮膚尤其是老年人的皮膚已經黑的發亮。
相比之下,我的膚色又白了不少。
想到這裏,我莫名其妙的咧嘴傻笑。自娛自樂也是一種排洩苦悶情緒的方式。
韓在挂掉電話半個小時後找到了我,她開了輛我不認識的車來,看起來價格不菲,至少空調是夠制冷,座椅也夠舒适。出乎我預料的是韓沒和我敘舊也沒有嘲笑我。她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我背靠座椅逐漸昏昏欲睡起來,卻在沉默中嗅到了濃厚的車載香水的味道。韓從不在車上使用香水,她說味道不好聞。
這車不是你的對吧?我閉着眼睛問韓。
嗯。韓誠實道,我也不可能開那麽久的車來自駕游啊。
是那個人的?
……嗯。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是誰了吧?
韓應了聲,放慢了車速,她沒看我,只是說:莊恒,我的新男友。
盡管有往這方面猜想過,但我還是吃了一驚。這麽快?我脫口而出道。
瑾。韓轉過頭來看我,只一下,看上去頗為無奈。她嘆氣道:你還真是纏夾不清。我問你,我和劉湛結束多久了?
我沉默片刻,說:……劉湛是誰?
韓愣了一下,笑着嘆氣,說,瑾,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看你連他的姓名都不記得了,還敢說我和莊恒的戀情快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劉湛指那個男生。都怪韓從不說他的姓名,只用他來代替。
我以為你不會忘記他那麽快的。我誠實道,末尾又加了一句,你真的放下他了?
韓沒回答,這時她把車駛進了一家酒店的停車場,把車熄火後也沒急着下車。
說不上放不放的下,只是有時走過校園會想起某些回憶吧。韓向後仰把頭靠在座椅上,一幅疲憊的神态。我們先說好啊,待會看見他你可別不待見他啊。她似乎心有餘悸道。
我像那樣的人嗎?我反駁道。
像。韓認真的回答,你不覺得你對男性生物都有種莫名的敵視嗎?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
所以啊,我才得出你喜歡同性的結論。韓開始嬉皮笑臉,這才像她。我聰明吧?她笑着說。
我回她一句“不要臉”的玩笑話,韓笑得更歡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韓簡單講訴了她和莊恒認識的過程。他們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韓的交際圈可比我的大的多。那天晚上她沒開車去,一群人玩的很晚,又恰巧下起了大雨,很難打車。于是那些有車一族就主動擔起護送的任務。一開始還有兩個相熟的人,韓并不感到尴尬。
直到車上只剩下她自己時,莊開始找她聊天。有緣的是兩人竟然愛好個性就連吐槽的對象都差不多,兩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離開時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故事就從這裏開始。
韓了解到莊是家中的獨子,從小就倍受寵愛,而他本人也很争氣,考上大學後自己一個人半工半讀,最終成就了現在的他,成為一家知名酒店的經理。
聽到這時,我下意識的看一下酒店的名稱。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家酒店吧?我說。
是啊。韓揚起眉毛得意道,怎麽樣,我找的冤大頭冤不冤?
他幾歲了?
你想到哪去了!韓假裝生氣的戳我額頭。他比我大兩歲而已。
哦。我突然想起了什麽,那你們是在什麽地方認識的?
他是來南寧出差的,随便就參加了聚會。韓說,又進一步解釋。不過我們認識蠻久了。
韓到着我前往提前定好的酒店房間,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打扮。短袖加超短褲和人字拖,外罩一件風騷的長至小腿的淺綠色防曬衣。如果她再加一副墨鏡,她就更像去海邊的人了。
反觀我一邊,只用一個字就可形容,熱!尤其是下車的那一瞬間,熱浪撲面而來,差點把我逼回車內,像被火燒一樣。
和韓一起走進酒店內才算是松了口氣。
可這個不靠譜的人卻說,他現在不在酒店,在海邊。正好瑾你不是要看海嗎,趕緊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去海邊!
不去!我立刻拒絕。随後拿過韓手裏的房卡打開了房間。一間海景房,從落地窗可以眺望到不遠處的大海、沙灘、椰子樹和樹下的美女。海天一色的景象。
我放下背包,有些出神的望着。韓也走了過來,笑着問,怎麽樣?我選的房間好吧?
我點頭,韓大概是覺得有戲,又繼續游說起我來。他專門為你留的,也算有心意的吧,你就去和他打個招呼嘛。
我不明白。我說,我又不是你媽,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韓猛得點頭,你同意了我才能拉攏你一起說服我爸媽同意啊!
我瞬間明了,原來她的心事是這個。不得不說韓的反應真是有夠快的。竟然懂得利用我邀她出游的機會來拉攏我。
于是我們各退一步,我可以去見莊,但要等到五點以後。
快五點的時候,我從夢中醒來,花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我的家。從窗戶看去,太陽把海平面染成溫暖的橘黃色,那的确很美。
眼看着和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韓打來電話催我。而那時我剛換好輕便的着裝和酒店提供拖鞋。
我們在天涯海角這邊,她說,你知道怎麽走吧?
不知道。我誠實道。
韓無語了一會,最後說,那你随便找個人問路吧。
我罵她見色忘友。
韓大笑一聲,還是挂了電話。
沒辦法我只好硬着頭發去了,這時的大海平靜了一些,撲面而來的從高溫變成了鹹鮮味的海風。我漫不經心的吹着海風,尋找和眼緣且親切的路人。
當我終于找到韓所說的那個“天涯海角”時,我才發現,其實它就是很多塊大石頭。好在海還值得一看。
我往人群裏看,沒能找到韓那騷綠色的防曬衣——因為此刻的她換下了。到是她第一時間看見了茫然四顧的我,并朝我招手。
韓的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背對着我。穿着白色的短袖,一條海邊男人必備的花裏胡哨的大褲衩,以及腳踩和韓同款的人字拖。
他大概就是那個莊恒了。
韓的動作讓他轉過身來。老實說,他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只是,膚色黑了點。
☆、韓和莊
我韓她們走過去,韓立刻上前挽住我的胳膊,低聲問:瑾你怎麽這麽慢,這裏都快關閉了。
你還怪我了,我說,是誰見色忘友的?
哎呀,不是怪你就是問問。說着,我們已經來到了莊恒的旁邊。這個男人比我們高很多,只是有些瘦,眼睛不大,大概是因為做久了生意人,他的眼神很是犀利。再配上他棕色的皮膚,總感覺像個壞人。我想韓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大概就是因為莊不符合兩位老人家心裏女婿的人設。一是白淨書生,二是溫文儒雅。
顯而易見,他這兩樣都沒沾上邊。
真不知道韓喜歡他什麽。
但每個人都是多樣化的,也許正是因為韓看見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才會喜歡上他。就像張寧現在還喜歡我,只是因為她沒和我長久相處過,沒有見過我那偏執的黑暗面。
你好。莊說,他的聲音到是很有禮貌。很高興認識你。他朝我禮貌的伸出手。
嗯。我笑一下,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鎮上呆久了,那種“沒禮貌”的氛圍影響了我。總之,我是一點也不想和他握手。
顯然我這種态度讓他們兩都愣了一下,莊的表情更是尴尬,韓最先反應過來。攬住我的肩又順便拍掉了莊仿佛帶有重量的手。
你別介意,她就是這樣。韓搖晃着我說。
還有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瑾不喜歡男的。你偏偏要和她握手。韓又說,真不知道她是想化解尴尬還是想更尴尬點。
我無力扶額。
呃……抱歉。莊慢吞吞的說,是我考慮不周全。
我沒回答,不想和他說話了。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喜歡他說話的方式。
氣氛頓時陷入死寂中,時間像在沙漏裏被卡住一般。我低頭踢着沙灘上的細沙,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沒禮貌了,但又開不了口道歉。或許韓說的對,我天生就對男性生物抱有敵視态度。
韓的眼神飄忽着,一會晃到我臉上,欲言又止。一會又晃到莊臉上,生無可戀的感覺。而莊則是沉默不語,這個男人很收斂自己的情緒,我幾乎察覺不到他對我有任何不滿。
直到工作人員來提醒開放時間到了,我們的氣氛才多少緩和一點。
沿着海岸走了一會,莊最先開口,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很不錯的海鮮店,不如就去哪裏吃晚餐吧?他說,有獻殷勤的味道。
好啊!韓馬上說,又推了推我,沒意見吧?她問我時,我的思緒已經潛入深海,沉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我在想如果能拍張夕陽落入海平面的照片,或許日出圖,也不枉來一趟了。所以下意識的就點了頭。
來海邊不吃海鮮似乎是件不正常的事。更何況有這位冤大頭在,我也就心安理得的吃了一頓點條魚都上百的晚餐了。海魚偏貴我不奇怪,只是可惜有一盤紅亮的大閘蟹,我沒法不聯想到張寧,她那篇螃蟹作文。如果開頭換個主角,套在韓身上似乎也适用。
真是,吃個飯都能想起她。
我在心裏啧道,默默的剝着蝦,餐館送上來的一次性手套指尖已經被染紅,蝦還是比蟹好剝。雖然自顧自的在吃,但我也沒有忽略掉莊幹淨利落的剝好蝦,自然的放到韓碗裏的舉動。這番自然不做作的親密行為更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說吧,你爸媽為什麽不同意你們?
韓吃了一驚,沒料到我會突然發問。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有些郁悶又有些忿然。
還不是我爸媽骨子裏的老封建,說什麽莊的面相不好。她抽空看了一眼莊,後者頗為無奈的笑。不就是黑了點嘛。還說什麽商人最無情無義了,他不就是工作做大了點嘛。
就這樣?我追問,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全部。我相信韓父韓母還沒封建到這種程度。
韓瞬間扁下嘴來,莊和她對視一眼,替她說道:我結過婚,而且有一個五歲的兒子。我想,伯父伯母不同意我們就是因為這個。
這次輪到我吃了一驚,我記得韓說過莊只比她大兩歲,也就是說莊的年齡大概二十七八。這個年齡有個五歲的兒子雖說不算奇怪,但對韓父韓母來說,顧慮也是蠻多的。何況,韓啊,你真能讓人“驚喜”。前任和現任都不是簡單的身份。
我定晴看着韓,她臉上閃過一抹尴尬。
好吧,我說,我知道了。現在你們是想要我怎麽幫忙?
知道我同意了,韓立刻生龍活虎了起來。真的?她興高采烈道,随即又不好意思了起來。其實也不要你做什麽,你就打個電話勸勸我爸媽就好了。要是她們死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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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