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走過春秋(十三)
俗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陳仲文不知此話,卻深知其道。
臨縣叫人送來的女人,那就是他還沒見過面的妾室。可惜被誇下海口的臉沒看到就被人劫走,他一是可惜二是羞怒。
胡國這是踩他的臉!
陳仲文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想咽下。如今左右四周百姓歸順,胡國國君被形勢所逼行事章法昏了頭,主動的奉上了把柄。他不妨把胡國的氣焰再煽風點火,讓他再昏一些。但自己被欺負,卻是不容置疑的要讨回面子。
這次議會傳達下去後,他就兢兢業業的坐在上方擺好姿勢。
按照往日情形來看,他說出事情後必定會引姬發奉等人憤怒。因而聽到那一聲格外捧場的喊聲,陳仲文如實不想頭一回應和他的卻是另有其人。
想說這次确實不能容讓,又聽一聲渾厚鼓舞,“弄死他!”
這是姬發奉。
羲和贊悅的看着他,“對!”
……滿堂男兒要一個女子去把主公妾室搶回,未免顯得他們過于無能?
芈伯安嘴角微動,他咳嗽一聲,“主公還未說完。”
羲和攏着袖子看上方,和姬發奉一同眼神直視,裏面寫滿了求知的光彩。
陳仲文汗顏,他發覺羲和性子直爽很投他的心意,哪怕是這種時候。他心裏高興,勉強壓抑住笑意仍舊一臉苦澀,“在座的都知道,我陳仲文并非貪色之人,家中已有妻妾兒女。只是臨縣送來之女,我怎能推辭?”
那收的不是女人,是歸順。
“既然我已答應,那就是我陳仲文的人!可那胡國的姬老賊欺人太甚!”陳仲文半真半假的哭訴,張嘴吐出後更是莫名的怒火難疏,拍着漆幾,神色羞惱憤懑。
“主公,只要您一句話,我現在就去把人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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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奉!”
芈伯安譴責的看他,“那是主公的妾室。”
羲和含唇笑,“他的意思是說抓姬老賊。”
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不過冠以胡國之名,想來不是陳仲文那樣的主公,也該是統帥中尉熊粲也。
芈伯安颌首,“主公就是讓我們一同前來,商議此事該如何作為?”
“何必商議?打了就是!”
姬發奉一語先發,引得從莊院匆匆而來的武将們盡都成了熱血兒郎,個頂個的不服輸,嚷着就要出門抓人去。
陳仲文心花怒放,欣喜若狂的拍桌定下,“好!那就按上回說的,只是日子提前。”
武将一同算了算,“就在七日後,士卒布陣對敵也就可以了。”
“不見血不開刃,怎麽磨練都不如真刀實槍來得痛快有用!”
這話很對。
羲和信以為然的點頭,她發覺自己條件反射太快,因而後來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陳仲文躍躍欲試神色,散會時她湊前去問了一聲,“好看嗎?”
“嗯?”
陳仲文一怔,見羲和求知若渴的盯着他,這才明白的笑了,“聽聞有褒姒夏姬之名。”
羲和神色恍然,露出不約而同的的笑意來,“褒姒是挺好看的。”
當年褒姒站在烽火臺上的身姿,她站在山間看過數次。單論皮相只是她有生可見的上乘,捂着胸口說還不及她五分,褒姒的标致就貴在那獨有孤傲不可攀的氣質沒有一絲矯揉造作,渾然天成孤芳自賞。羲和當初盯着看,也不怪周幽王對她欲罷不能獨寵三千了。
“羲和曾看過褒姒之畫不成?”
陳仲文好奇,卻見羲和眸色發亮,含糊而過,“看過看過,就是不知道這夏姬是誰?”
芈伯安近身來道,“都不過是亡國禍水罷了。”
“褒姒昏亂周天子朝綱,夏姬一女多夫,聽聞與叛賊巫臣去了晉國。”陳仲文也有幾分八卦閑談的心,他不如趙子蛇毒針對,對着羲和很樂于通傳訊息,“羲和可知這夏姬之名?”
羲和搖頭。
“殺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國兩卿。”
一女多夫,一男多妻不算什麽。但是如今周禮為政,世人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男人有妻妾無數那是大丈夫,可女人有無數狂蜂浪蝶追随,那就是妖、淫成性不可饒恕!
羲和聽着,心底鵲然而起,“就是說這夏姬是個衆人皆知的大美人?她還活着?”
“活着,聽聞還與巫臣有一女。這夏姬……”
羲和抻着脖子聽,只見芈伯安唏噓搖頭,忽然一句,“似是鄭國人。”
堂上如火如荼的閑談戛然而止,羲和最近在軍中受到了很多知識輸入。譬如這東周前後出了齊恒公,晉文公和楚莊公三位霸主。楚國為諸侯龍頭,政治經濟蒸蒸日上,軍官兵器馬匹更是揚名在外。聽聞還有一匹好馬矯健俊美卻剛烈無人駕馭,很讓姬發奉等人垂涎欲滴。
而今楚莊公才薨逝,楚國國力昌盛,新君當政餘威猶存百國敬重,其中就有鄭國。
胡國不過小兒,為何能嚣張跋扈至此?不過是背後有鄭國支撐。
說到這些就沒意思了,羲和臨走前被陳仲文拉住,他躲開旁人低聲問,“不知羲和是在哪裏看的褒姒之畫?”
不,我也沒看過。
我只是不巧見到了幾次真人而已。
羲和理解陳仲文的愛美之心,就從他給她挑選的衣裳審美就可看出,自然明白事理的拍肩膀,“那是私人私藏,兵荒馬亂興許都丢了。不過這個好看的小褒姒,我可以給你帶回來!”
“好!有伯安羲和之才陪伴,我定不會重蹈前事之失。”
好聽的話嘛,誰不會說?但是好聽。說話者當時真心實意,也就足以。
大半月的軍練讓挑出來的弓箭手,臂上墜石也都穩穩靜靜。再認真教導挑撥細節錯處,不說是神箭手,但是在三十丈內也是箭無虛發,百無失一。原來想拔山舉鼎的肉體打淬的念頭,她只能擱下。
她看得很清楚,這些人的體魄太差很容易就會傷到身子,恢複也慢,再且時間來不及了。
出發前,羲和把周妘送回趙夫人身邊。許是當初在伏羲建國幾預大功告成名載千秋時斷氣的緣故,近在眼前的戰事反而讓她心生不安來。那裏受陳仲文吩咐看護,是內院最安全的地方,主仆一場更應該照顧。
至于這些弓箭手背弓戴箭,領頭小隊還有一把弩,井然有序站列,昂首挺胸。
“你們雖然在我手下練過幾天,但還不算出師。若要我承認,那今天你們都要全須全尾的回來。少一根頭發絲,都不算!”
衆人會心一笑,心中的緊張散去些許,擲地有聲的應下。
世上無人願意死。
為了防後,陳府出行動了四百乘戰車兵馬。這幾乎是舉國之力,陳仲文破釜沉舟預要以胡國揚名天下。
羲和領着弓箭手在四周等候,那個妾室仍在臨縣,胡國兵馬把守。前去偵查的回來通傳,胡國另有兵馬趕來,顯然陳府不出動,他們也要齊力攻打。
“臨縣有多少人?”
“臨縣裏不足百乘,可總算起來就有三百乘。”
陳仲文臉色陰沉,他們兵馬太少,不能耽擱時日等到緩兵趕來将他們誅殺。
芈伯安嘆道,“姬老賊果真陰狠!”
“既然如此,我帶着弓箭手去臨縣邊界守着。”
一是突擊遠攻減少傷害,二是同為女子方便深入尋到妾室,三來還能第一時間發現救兵來到,早早放下冷箭及時止損。
羲和出言,陳仲文點頭應允,“還請羲和小心。”
別的不說,喊打喊殺的事她是最在行的,
弓箭手各自分隊安排,或埋伏或出箭,全靠手上的箭術幾和。只要不被胡軍貼近或者箭傷,他們是最安全的。
趙子留下,張裘跟着羲和一同。趁着刀劍無眼,衆軍厮殺時潛伏入了被把手的府邸。
被把手的也可能是空城計,羲和腳下輕快,不帶聲響和動靜走過。手上拎着小石子,投石問路聲東擊西。
別說,還真中了。
看似大批人馬往重兵把守處堆積,實際上暗流湧動的走了另一批精悍将士。
兩人悄聲跟随上前,直到一側小屋,不約而同亮出兵器。冷光瑟瑟,如風如龍之快将兩人氣數割盡。張裘接住倒下身形,讓羲和乘勝追擊如法炮制又割去兩人。
血色不濺,劍身留痕。
到底是悍将,手腳輕快仍舊引起了注意。張裘一個兔起鹘落,長戟長驅直入。羲和側身收割,出手既是割喉。
痛快無聲。
推開小屋見到一個長衣華裙的女子,眉目秀麗柔美。她擡頭,就見一把劍柄迎來而後昏厥。
“走!”
這女人身份不明,也怕她礙手礙腳的,羲和顧不得欣賞将人扛上肩膀跟着張裘身後由他開道迎敵。
好在女子嬌弱纖細,扛在身上絲毫不掩她的行動,間或還能幫忙飛上一劍。
等到兩人心有靈犀,披荊斬棘的安全退出時街上早已布滿胡軍兵馬。站在戰車上與胡軍領将遙遙相望的陳仲文指對問話。
“寡人乃是清國國君,胡國今日以兵戎相見這是要做什麽!”
等等,什麽時候建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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