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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香草”是在說她嗎?
墨柔咽了口唾沫,覺得有點糗。她現在應該假裝無事發生地站起來迅速走出教室比較明智吧?
就這樣好了。走錯教室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深呼吸了口氣,打定注意要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這間教室,剛要站起來,聽到後邊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是椅子摩擦地板時發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慫得不敢動了。
橘裏橘氣孟騷包昨天把雜貨鋪店主破次元壁帥哥叫做“旬爺”。
呵,帥哥的昵稱都這麽吊。人家社會哥都是哥,他直接爺了。
後座的夏侯旬原本睡得正香,忽然被孟騷包推了一把後醒了,現在整個人就很煩躁。他昨天沒睡好,今天又起得很早,整個人困得眼睛都不想睜開,所以連開學典禮都沒去。
“啊?巧克力香草?”
夏侯旬睜開還有些迷蒙的睡眼,十分慵懶地直起上身,背靠椅子,一只腿擡起來,鞋踩在課桌的抽屜那兒,椅子因為這反向的作用力與地面形成摩擦,發出一串長長的刺耳的聲音。
他手裏還握着睡着前用過的水性筆。悠閑地轉着筆,擡眼看向前座身子坐得筆直的墨柔。
墨柔的背挺直得硬邦邦的,整個人緊繃得和被人用繃帶綁在那兒似的。
“……”
高三一般不會讓學生換座位,夏侯旬記得自己的前座是個男的。
怎麽開學後變成了女生?還是看着好乖巧的那種。
這一看就是個轉校生啊,因為學校規定學生在開學典禮上要穿校服的,沒穿的要麽就是太嚣張,要麽就是還沒收到校服的轉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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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女生明顯是後者。她上身是白色的襯衫,半透,能隐約看到裏邊的內襯是……粉色的。
下半身不知道是褲子還是裙子。因為她坐着。
……轉校生和他有一毛錢關系?
夏侯旬移開目光,随手拿了課桌上的一個空水瓶扔向孟騷包,閉眼的同時說了句:“你tm是不是欠艹?”
然後又埋頭睡。
孟騷包接住空水瓶,吊兒郎當回了句:“都說了,I'm not gay啊!”
夏侯旬沒再理孟騷包,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前座的墨柔莫名就舒了口氣,很好,現在沒什麽人看她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她始終沒往後看,心想只要她不回頭就不會被浮誇的孟騷包盯上。
可是,她剛要起來,後座響起孟騷包的聲音。
“我這次可沒吵醒你啊!是你tm自己醒的別賴我!”
她:“……”
啊啊啊旬爺他崛起了是嗎!
夏侯旬睡不着了,準确一點來說,是被前座轉校生的長頭發弄得睡不着。她那長頭發被頭頂的風扇吹啊吹的,飄到他額頭上和手臂上搞得他癢癢的。
他直起身子,用筆敲了敲墨柔的肩膀,随即看到墨柔艱難又緩慢而且僵硬地回頭。
他:“……”
夏侯旬在想,是不是他太兇,人家轉校生被吓到了?可他還什麽也沒幹。
首先他看到的是墨柔的側臉,随即他想起來什麽,眼皮跳了跳。墨柔的臉完全轉過來後,他想起來了。
用百元鈔來他家雜貨鋪買巧克力香草味冰棍并且當着孟騷包的面說孟騷包浮誇油膩騷的女生。
據孟騷包跟她後邊得到的信息知道,這女生家裏條件很好,五百多萬的保時捷當座駕。
當時孟騷包的原話是:“那巧克力香草還是個富家千金呢,坐五百多萬的保時捷來買冰棍!講真,我爸的車也才兩百來萬,啧啧啧比不了啊比不了,難怪看着那麽的……嗯……單純。”
墨柔手指抓着自己的裙擺,回過頭,假裝自己很鎮定。
但其實鬼知道她現在心裏有多亂。
她看見夏侯旬轉筆的手忽然停止了。他剛才就是用手裏的那支筆敲她肩膀的嗎?
夏侯旬湊近了,盯着墨柔的臉看了會兒,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再次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啊”了一聲,一挑眉毛:“喲。好巧。”
巧個屁。
“你頭發,怎麽一直紮我手?還有臉。我睡不着了怎麽辦?”
“……”
墨柔有點口幹舌燥,她鎮定下來,想了想,盯着他頭上翹起來的幾根毛,平靜道:“馬上上課了。您還是別睡了吧。也沒個床的。睡着多不舒服。”
“……”
話一出口,夏侯旬怔了會兒,一邊的孟騷包則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地轉着一本書:“可以啊同學。整個學校裏敢這麽教育咱旬爺的,你是頭一個。”
說完豎起大拇指。
柔哥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和校霸用這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話,她看了眼孟騷包,又看帥哥,帥哥也不是很兇,她就不慫了。
和走錯教室比起來,上課鈴響了之後接受全班人矚目進教室的痛苦更令她覺得難以承受。
她站起來,對夏侯旬道:“我上網查了,你家冰棍應該是真貨。下次去給我打折嗎?我批發。”
夏侯旬擡起眼皮看她一眼,吊兒郎當的,笑:“可以。十折要麽?”
“……”
她出去後,教室裏傳來好幾聲的口哨聲。孟騷包還拿手機對着她拍了張。
她:“……”
還是出名了。
ˉ
高三一班教室裏邊,孟騷包翹着腿,背靠椅子,将剛才偷拍的照片保存,剛想拿給夏侯旬欣賞欣賞,坐前座的周華踩着上課鈴跑進來後一屁股坐到位置上,動靜弄得很大,因為熱,他一邊扯衣服一邊和後邊的孟騷包說道:“我靠剛才在走廊遇見一個漂亮得不行的靓妹,媽的激動死我了,還想問她要q.q號呢誰知道她跑那麽快……”
孟騷包舉着手機給周華看,“周華健,你說的那靓妹是不是她啊?”
周華看清楚後眼睛瞪大,“草啊你tm憑啥有她照片?!有沒有她q.q號?!”
“沒,就拍了張照片。你說的那靓妹走錯教室了,就坐你那位子呢,你來晚了周華健。”
“靠你不早說!我日,早知道我早點回教室了悔不當初啊!”
孟騷包一邊弄手機,一邊看了眼夏侯旬,夏侯旬居然沒睡覺,而是從課桌抽屜裏拿了數學課本出來。
孟騷包就覺得活久見,手指敲着課桌問,“你拿數學課本出來幹啥?”
夏侯旬挑挑眉毛,“這節不是數學課?”
“……是數學課。不是,您還會上數學課啊?不是,您還會上課啊?”
這哥兒們可是啥課也不怎麽上的。上課鈴即是瞌睡鈴。就這樣這哥兒還能進重點班的一班呢。
孟騷包和周華初中就認識,兩人都是通過關系進的重點班,因為家裏有錢有勢認識的人多進重點班還是很容易的。一班裏除了成績好炸天的,就是幾個天天吊車尾但是家裏有那方面關系砸錢進來的。
而夏侯旬家裏條件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窮,這位哥兒呢成績也就那樣吧,每次考試也就比他們多幾分,但人家就是進了重點班……
不過好像有傳聞說人家旬爺當初是正正經經通過中考考進來的。但怎麽一進來後成績就一落千丈和他倆一樣穩居三百分梯隊了呢?
難道是為了那堅不可摧的兄弟情?嗯嗯嗯?鬼信啊。
所以孟騷包和周華日常懷疑夏侯旬中考時作弊。
夏侯旬一本正經地打開數學課本,翻到第一課。孟騷包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着。
人家看了前邊幾頁後就翻到後邊的“三角函數”
了,還tm看得津津有味。
好像真的能看懂似的。
孟騷包忍不住了,稍顯遲疑地說一句,“不是,那個,哥兒們,你這是忽然間被佛祖給點化了還是?”
夏侯旬轉着筆,眼睛也沒擡一下,道:“前方黑板上邊寫着什麽?”
“……?”
孟騷包擡頭看了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說完後他驚恐地看着夏侯旬,“不是,那巧克力香草說的你還當真了啊?”
夏侯旬合上課本,微蹙起眉毛,說了句,“學校東邊那魚塘最近出産的魚體型小了一圈。”
“……”
孟騷包沒再聒噪。前座的周華用課本遮擋,兩人開始小聲哔哔。
“你說旬爺能堅.挺幾分鐘?”
“三分鐘不能再多。”
“要是過了三分鐘呢?”
“那我他媽就在衣服後邊印一句‘I'm gay’招搖過市。”
“……牛.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孟騷包緊張地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到兩分三十秒的時候他緊張地看了眼夏侯旬,心裏無比忐忑。
難道他真的就要在衣服後邊寫上一句“I'm gay”招搖過市了嗎?不能啊!!!
那還不如去河裏喂魚。
“兩分四十秒過去了啊孟騷包。”周華提醒了一句。
“……”
孟騷包屏住呼吸湊近了去看夏侯旬的課本,随後一咬牙,擡起頭深情款款地去看夏侯旬的眼睛,企圖惡心夏侯旬。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夏侯旬用腳狠狠踹了一下孟騷包的椅子,發出“咯吱”的一聲。孟騷包很擔心自己的椅子被踹散架。
幸運的是,椅子沒散架。
而與此同時,夏侯旬因為受到了幹擾在兩分五十八秒的時候果斷合上了數學課本,趴到課桌上埋頭繼續睡覺。
周華有點失望,罵了句髒話,孟騷包則長舒一口氣,一邊用手機登錄q.q和女網友網聊,一邊和夏侯旬說了句:“我去,輕點兒啊哥。都被你弄壞了。”
夏侯旬沒理,周華湊過來問:“下午最後兩節課自習,咱出去玩兒怎麽樣?”
孟騷包一邊打字一邊回:“我就不去了,和學妹有約,你問旬爺去不去。”
“靠,你個重色輕友的。”周華扭頭問夏侯旬,“去不去啊哥?上課多沒意思!”
夏侯旬的聲音有點悶:“我補眠。”
“睡到下午還不夠啊?”
“行,四點半叫我。”
ˉ
下午第三節 課鈴聲剛響,高一一班是體育課。
排隊集合之後全班跑了兩圈,之後是自由活動。
墨柔覺得無聊,沒去和同學玩兒排球、羽毛球之類的各種球,她和陳松嘉去學校裏的小賣部買了冰飲料,喝完後又去了廁所,最後兩人去了學校後門那兒,因為那裏人少安靜而且環境好,種了各種植物。
陳松嘉熱得一直用手扯衣服領子透氣,看了眼墨柔,道:“反正體育課而已,幹脆我倆提前離校吧?熱死了,我想回家吹空調。”
墨柔正吃着巧克力香草味的冰激淩,坐在草地上,“不好吧?被抓到早退怎麽搞?”
“一節課而已還是體育課誰管啊,我們翻.牆出去,那邊的牆好矮的,我爬過幾次了。你等着,我去教室拿咱倆的書包。”
“……”
墨柔等了十分鐘後陳松嘉還沒回來,她站起來想回教室找,走了兩步後,鞋子踩到了什麽堅硬的物體。低頭一看,是個校牌。翻過來,發現上邊寫着“高三一班夏侯旬”。
“……”
是她認識的那誰吧?
她正想着到底要不要拿去一班還給旬爺,想得出神,沒注意後邊的圍牆上翻上來一個人,那人手腳輕快地跳下牆頭,落在她背後。
她回頭,驚了。
是旬爺本爺。旬爺拍了拍手,然後指着她手裏的校牌,道:“同學,這我掉的。”
上前一步,伸手:“一個校牌你也想私藏?”
“……我私藏你校牌幹嘛。”
“這我怎麽知道。”
“……”
她将校牌遞給夏侯旬。
“你怎麽翻.牆進來?”
“哦,因為我翻.牆出去的。”
“……”
夏侯旬看了眼墨柔衣服上別着的校牌,轉身輕松攀跳上圍牆,跳下去之前,他回頭說了句:“別和我說你也想翻.牆出去?”又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啊這……好像有點難。”
他蹙眉:“百分百走光。而且你身高有點兒……”
墨柔最讨厭別人說她矮了,這是她的命門,于是瞬間暴躁:“我一米五三怎麽了!我再去你家買冰激淩就是條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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