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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柔最終沒有選擇翻.牆曠課。
當她從嘴裏吼完那兩句以“我”字開頭的豪言壯語之後,夏侯旬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毛,一雙幾乎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裏盛滿了雲淡風輕,他淡泊的目光掃向墨柔氣憤的臉,沒說別的,轉身從牆頭跳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他也就是對眼前這個學妹的話表示并不關心和在意罷了,但在墨柔的眼裏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墨柔覺得他是在嘲笑她一米五三的身高。
她是真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去他家買冰激淩吃了!
後來墨柔回去繼續上體育課,和同學玩兒了會兒羽毛球,因為球技很爛,被同學吐槽是小學雞。
體育課結束後,墨柔被陳松嘉拉到校門口的小吃店裏,吃麻辣燙。她被辣得直冒眼淚花。
“松松,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呗。”
“咱學校裏姓複姓的人嗎?比如夏侯之類的。”
陳松嘉想了想,咬着一次性的竹筷子搖頭,“不多。我聽過最多的就是姓諸葛的,上官好像三班那有一個男生姓,哦,好像高三一班有個叫夏侯旬的,我沒見過,不過聽說他是校草呢,肯定特帥。”
這時候旁邊桌的一女生搭了腔,“你搞錯了吧?校草不是溫涵宇嗎?夏侯旬家裏那麽窮,人也兇巴巴的,可怕。”
陳松嘉湊過去問,“溫涵宇誰啊?我暫時就聽過夏侯旬。你說的溫涵宇名氣不行啊,啧啧啧。”
那女生就翻了個白眼,“你高一的啊?”
“是啊我高一怎麽了?”
“沒怎麽,高一的就是見識少,回家好好學習吧,少管閑事。”
女生背起書包離開店裏,陳松嘉對她翻了幾下白眼,扭頭和墨柔說道:“柔哥,你問夏侯旬幹嘛?他找你麻煩啊?我聽說他人超兇的!因為家裏窮還收人保護費呢!離他遠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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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柔喝了一口冰汽水,看着店外邊駛過去的一輛又一輛的自行車說了句:“其實我感覺他好像不兇啊?”
“你說啥?”
“沒,蚊子叫。”
“……”
ˉ
晚上寫完作業,墨柔和龍七七通了一次電話,龍七七在電話那頭大吐苦水,說美國的東西她吃不慣,各種吐槽。
挂了電話後墨柔又接到陳松嘉的電話。
“怎麽了松松?”
“啊,我今天忘了記作業!你給我說說有哪些作業……”
“……”
保姆陳嫂上樓喊墨柔下去吃飯,墨柔就邊講電話邊下樓。
“抄寫要用備課本,別用作文本,老師特別交待的,然後英語單詞每個抄十遍,沒了。”
挂了陳松嘉的電話之後,墨柔想起來自己的備課本落在學校了,雖然作業她早就完成了,但備課本還需要一本,用來作課堂筆記,這是她的習慣。她決定吃飯後出門散步時順便買幾本。
墨晨東也才剛工作回來,手裏還提着幾袋東西,他拿去餐廳裏。墨柔已經在餐桌邊坐好了。
“小柔你過來,這是你小叔旅游回來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墨柔吃了幾口菜,咽下去後才回話:“小叔他們又去海邊了嗎?不會又是給我帶的貝殼海螺之類的吧?”
“……好像是。怎麽說也是你小叔的心意,拿去房間裏擺上,還蠻好看的。”
“……”
墨柔去廚房找牛奶,拿玻璃杯倒上滿滿一杯,又加了一勺白糖攪勻。她平時不喜歡喝牛奶,逼她喝她也不肯喝,今天主動喝牛奶的舉動,令舒寧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怎麽肯喝牛奶了?”舒寧問她。
“我……增強體質,今天體育課,老師說我體力差。”墨柔含糊道。
舒寧就笑:“體力差應該多鍛煉身體啊,牛奶只是補鈣。你應該多跑步,做運動什麽的。”
天知道墨柔有多讨厭跑步,每回體育課跑完步都能讓她死去活來一回。所以她是十分拒絕跑步的。
“……喝牛奶也可以增強體質。”她說了句。又吃了幾口飯菜,和舒寧道:“媽媽,我好像是我們班倒數第五矮的,排隊的時候我前邊就只有四個人,好慘啊!我以後還有機會長高一點吧?我想和你一樣高就行。”
舒寧聽後噗嗤一笑,和墨晨東對視一眼,兩人相視而笑。她安慰墨柔,“可以長高的,你每天堅持運動,多喝牛奶,保持睡眠充足,肯定可以長高的。”
墨晨東也安慰道:“可以的可以的沒問題,我和你媽媽也不矮,你怎麽長不高?以後多喝牛奶,把牛奶當水喝,肯定長高,再說了你才剛滿十四歲,還有機會長的。”
“……好吧。”
墨柔因為上學早,所以今年也确實才十四歲,班裏的許多同學大多都是十五歲十六歲的,墨柔怕自己太另類,和人對年齡時還故意說自己十五了。
ˉ
飯後一家三口出門散步。夜裏風很涼快,墨柔自己走在後邊,踩墨晨東和舒寧在月光下的影子玩兒。
三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條老巷子附近,墨柔雖然路癡,但搬到這邊住也有半個月了,不算完全記不起來這邊是什麽路。再往前走幾步,就是夏侯旬家雜貨鋪所在的那條巷子。
不知道怎麽的,墨柔忽然就想起來夏侯旬這個人,以及他家的巧克力香草味冰激淩。
走在前邊的舒寧接到家裏保姆的電話,說是家裏的洗潔精和醬油都快用完了,讓采購一些回去,舒寧就說去附近的大超市買。她和墨晨東走了幾步後發現墨柔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墨柔已經走到一條巷子口了。
墨柔在巷子口張望了一會兒,跑回父母身邊,微喘着氣息道:“我知道巷子裏有商店的,媽媽,我們去巷子裏邊買吧?大超市離這邊好遠,我不想走了,好累啊。”
舒寧看了眼巷口,蹙起眉毛,“這邊好像只有一些小商店吧?我怕買到假貨,還是去大超市安心。走吧,你不是說怕長不高嗎?多走走,不然以後真長不高了。”
“……”
一下子直接戳了墨柔的命門。比起去巷子裏買東西,她更擔心自己長不高了,只好作罷。
墨晨東卻忽然犯懶,說走不動了。
“幹脆就去巷子裏邊買吧,你就是心眼多,人家幹嘛賣假貨?”
舒寧瞪他一眼,剛想反駁,走來一對夫婦,那對夫婦是舒寧的老同學了,于是三人開始站路邊寒暄。
這時候墨晨東把墨柔叫過去,給了她幾百塊錢,道:“去買吧,爸爸歇會兒,就不陪你去了,注意看車,買完就趕緊回來。你帶手機了吧?”
墨柔點頭,“我帶了。”
“那快去買,等買回來你媽就沒轍了。”
“爸爸你好狡猾啊。”
“少來了小丫頭,不是你想偷偷買冰激淩吃?”
“……”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墨柔轉身小跑進了巷子。
巷子裏的路燈不太亮,有兩盞還是燈泡壞了的,杆子也很舊,被人貼了好多的小廣告,立在路邊格格不入的。
她進了巷子後就放慢了腳步,因為有點黑,怕踩到什麽東西。不遠處有狗的叫聲,還有貓的叫聲,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也不時傳來。
遠遠看過去,那家小小的雜貨鋪門口亮着燈,冰櫃還擺着,門也開着,有幾個小孩兒圍在冰櫃邊選冰棍。
墨柔定了定神之後才走過去,幾個小孩兒已經選好要買的冰棍,跑進店裏付錢去了。她先在門口站了會兒,等那些小孩兒走了之後才進店裏。
在收銀臺的是個中年婦人,四十左右,看着很憔悴,而且也很瘦,臉色有些病态的白,但眉眼生得很标志,讓人會覺得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生得很好看的人。她穿着很舊的改良式的旗袍,搭着一件小外套,頭發用發繩稍微綁起來,正低頭整理數額不等的鈔票。
她聽見動靜後擡起頭來,對墨柔笑笑:“你好,是需要買點什麽嗎?”
“……”
店裏沒別人了,墨柔忽然有一點點的失望,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有洗潔精和醬油賣嗎?”她問了句,眼睛飄忽不定地看四周的貨架。
那婦人點頭,笑着轉身去另一處貨架拿了一瓶洗潔精和一瓶醬油,都是現在名氣很大的牌子,很多人都買的那種,也就是所謂的“馳名商标”。
墨柔把錢放到櫃臺上,又道:“我每樣都要十瓶。”
婦人有些驚訝,而後又笑了下,一邊從貨架上拿商品,一邊扭頭對裏屋說了句:“阿旬,拿個紙箱子出來,要結實的。”
風扇吹到門簾那兒,門簾動了下,墨柔看了一眼那門簾處,心情忽然變得有些緊張,感覺怪怪的。
她趴在櫃臺前,拿起一瓶醬油看配料表,随後聽見裏屋一陣動靜。門簾被人掀起,夏侯旬走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紙箱子。
墨柔看過去,夏侯旬正好也看過來。他移開視線,把紙箱子拿到櫃臺那兒放着,兩手撐在櫃臺邊緣,低頭看成排擺着的洗潔精和醬油,問了句:“誰買這麽多?”
說完看着墨柔,笑一下,聲音淡淡的,“你?”
“……”
墨柔把手裏的醬油放回去,道:“這裏就我一個人啊,你明知故問。”
“啊,還真是。可我怎麽記得,今天有誰說過,不會再光顧我家的小店了?”
他說完還好整以暇的,一手撐起下巴看她。她扭頭看着地板回道:“我只是說不來你家買冰激淩,又沒說不來買別的東西。”
“……”
夏侯旬沒想到她這麽能說。他沒說什麽,把那些醬油和洗潔精放進紙箱子裏放好,又拿膠帶貼緊實了,搬到門口。
墨柔跟過去,看着箱子,道:“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搬到巷子外邊?我搬不動這麽多。”
夏侯旬聞言,吊兒郎當地靠在冰櫃邊,“也不是不行。有沒有小費?”
“啊?”
墨柔擡頭看他,他就放低腦袋,湊到她耳朵邊說一句:“我很貴的。”
“……”
因為靠太近了,她耳朵忽然發燙。覺得哪裏怪怪的,趕緊退開一點,道:“我給你一百行嗎?”
“啊,成交。老板真闊氣。”
“……”
夏侯旬其實就是想逗逗她的,沒想到她當真了。他沒說什麽,去拖了一輛三輪車過來,把箱子搬上去,坐到三輪車上。
“你家在哪兒?幫你送過去。”他說了句。
墨柔搖頭,因為覺得這樣太麻煩了:“不用了,你幫我搬到巷子口就行。”
夏侯旬上身懶散地趴在機頭那兒,聲音飄飄呼呼的,一股子的慵懶散漫勁兒:“怕我要更多小費?”
“不是,我家離這兒還挺遠的。走路要花二十多分鐘。”
“不遠啊,三輪車踩幾分鐘就到了。”
“……”
既然他一意孤行要送貨到家,那她就不要推辭了吧?而且她也不是白讓他做苦力的,給小費的!所以可以讓他送貨到家的吧?
一番思想鬥争之後,墨柔沒再推辭,走到三輪車邊指了指後邊,問:“介意我坐上去嗎?”
“?”
沒等夏侯旬說話,她已經上了三輪車,坐好,道:“我坐好了。上路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旬:……?送貨。還得、送人。
柔妹:一百塊都給你了。
某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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