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因為生理期的緣故,墨柔晚上怎麽也睡不着,她肚子有點不舒服,翻來覆去的越來越精神……

腦子裏還總是時不時的就想起夏侯旬今天和人打架時的樣子。

她是第一回 見到男生打架,不像女孩子那麽小打小鬧的扯人頭發什麽的,男生打架真的是很不留情面……

記得黃毛被打得鼻青臉腫時捂着臉又憤恨地對夏侯旬嘶吼了一句“你他媽真以為自己是大帥逼嗎”。

夏侯旬當時背靠着一堵牆,聽了之後對黃毛笑了下,沒說什麽,墨柔覺得那笑容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就像在笑容外邊包裹了一層冰似的,冷冷的。

這個人有時候好像對人态度很好,不像傳聞裏的那樣兇神惡煞,但有時候又很冷,就比如對黃毛。可能黃毛和他有仇吧。不然怎麽會打架呢?

墨柔想着這些事情,神奇的感覺越來越困,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她沒準時醒,醒來時已經是七點半。一中七點半就上課了。

更要命的是她這次量特別多,床單都沾上了血……

舒晴進來叫她時,她正在扯床單,想揉成一個團拿去盆裏泡着。

十四歲的少女對到生理期總是敏感害羞的,因此就算是是被自己母親看見了,她也覺得好難為情。

舒晴倒是覺得沒什麽,她那時候也這樣弄髒過床單,神情自然地去衣櫥幫墨柔找了套衣服,“既然已經遲到了就別急了,先去換衣服吧,吃了早餐我送你去學校。”

墨柔只好點頭,“……嗯。媽媽你怎麽不叫醒我呢?遲到好煩的,還要被罰掃。”

“我以為你自己會醒的啊,鬧鐘不是響了嗎?”

“我睡太死了沒聽見啊……”

“好了,趕緊換上衣服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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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裏,墨晨東在和人打電話,一臉和氣的,墨柔就在邊上和舒晴說一句,“爸爸這是在有求于人嗎?”

舒晴就笑,“是啊,你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爸爸平時對員工很兇的,只有去酒店和那些老板吃飯才笑容滿面的。我猜他是在和一個大老板打電話。”

墨晨東挂了電話後,走過來用手勾了勾墨柔的鼻子,道:“小柔還知道在酒店和爸爸吃飯的那些人是大老板啊?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他們開的車比爸爸你的豪華。”

墨晨東:“……”

舒晴去廚房拿了杯熱牛奶,“這個喝了,不是要快點長高嗎?”

“……”

墨柔捧着杯子喝牛奶,喝了一口蹙起眉毛,“媽媽你沒放糖嗎?”

“吃太多糖不好,快喝。”

“……”

舒晴起身去拿了點零食和水果放進墨柔書包裏,塞得鼓鼓的,囑咐道:“中午記得吃水果。這些零食可以分給你喜歡的同學吃,要和同學搞好關系。對了,馬上要期中考了,我看了你月考的成績單,分數不太高,物理和數學拉後腿了。”

一說到成績,墨柔就有點抗拒。她成績在小學初中都很好的,可以進班裏前十,但不知道為什麽上了高中成績就一步步後退了,她也有點苦惱,可是她有認真學啊!

“物理和數學太難了,我不喜歡。以後我要去文科班。”

舒晴把書包放到墨柔椅子後邊,道:“那也要盡量不偏科。”扭頭問墨晨東,“剛才是給溫總打電話吧?談得怎麽樣?”

“約了溫總今晚上去酒店吃飯,你們一起吧。”墨晨東笑着看墨柔,“你在學校認不認識一個叫溫涵宇的?”

又對舒晴說了句,“是溫總的獨生子,高三,我看可以讓小柔和他兒子交個朋友。”

舒晴覺得這個提議可以,點了頭,“小柔,下午放學爸媽去接你,出來早點兒。”

墨柔以前也會和墨晨東一起去飯局上吃飯,覺得這很平常,就答應了。“可是萬一我要罰掃,就會晚一點。”

“……”

ˉ

因為遲到了半小時,墨柔被記名罰掃一天教室。

中午午休,墨柔從書包裏拿了幾袋零食,給了陳松嘉和李佳子一袋,同桌她也給了一袋,就是沒給前座的黃芸。

幾個女生在座位上邊吃邊聊,黃芸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就很生氣。

這種狀況是從前沒有的,自從升高一後進了這個班,班上的人沒以前班級的人對她那麽在意了,墨柔更受歡迎。

黃芸的堂弟和她一個班,是住校生,有一次和黃芸說他們宿舍的男生讨論班裏誰最漂亮時,墨柔獲得全票,可把黃芸氣死了。

現在這種狀況,她覺得墨柔是在故意拉攏人孤立她,還故意不給她零食吃?小氣鬼!

黃芸回頭就說了句,“你們吃東西就不能小聲點?吵死了。”

陳松嘉白她一眼,“大姐,借我那一百塊你到底還不還?”

黃芸咬牙切齒地從兜裏掏了一百塊出來扔桌上,“一百塊而已記那麽清楚!”

說完氣呼呼的出了教室。

陳松嘉問墨柔,“你故意不給她零食吃,瞧把她給氣的,明明是還錢,搞得我搶劫她一樣。”

墨柔吃着水果,道:“我零食就帶了那麽多,分到她的時候恰好沒有了而已。”

“……”

吃完零食後墨柔和陳松嘉還有李佳子去食堂吃午飯。三人到食堂的時候看着大排長龍的隊伍很絕望。

“我去我去明明我們故意來晚了半小時怎麽還這麽多人在吃啊!”陳松嘉抱怨。

墨柔指指那邊的隊伍,“那邊人很少啊,去那兒排隊吧。”

說完就走過去了。

陳松嘉和李佳子才反應過來,墨柔指的那邊是男生隊伍。雖然一中食堂沒有分男女窗口取餐的規矩,但學生們是自動分了兩邊,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陳松嘉:“我去,她真這麽過去了?”

李佳子:“沒關系吧?又沒規定不可以。”

陳松嘉:“我靠,你看她後邊出現了一只大帥逼!好眼熟啊那誰啊?”

李佳子:“夏侯旬啊。”

兩人說完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後去了一處隊伍後邊排隊。

“你說墨小柔是不是天生腦殼有包?”

“有可能。”

“會被大佬調戲嗎?她不擅長應付的!”

“不會啊,大佬從來不調戲女生。”

“所以他喜歡調戲男生?”

“可能吧。你沒看他身邊都是男的嗎?”

“你身邊也都是女的啊。靠,你不會是?”

“滾。”

“……”

食堂另一邊。

墨柔低頭從口袋裏找飯卡。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褲搭配一件荷葉邊袖口的白襯衫,簡單素雅。

牛仔褲的口袋太小了,她半天也找不出來飯卡,一通旁若無人的摸索下扯出來一片衛生棉。

夏侯旬:“……”

孟騷包:“……”

周華:“……”

她後邊是三臉懵逼以及茫然。包括她自己就是四臉懵逼。

夏侯旬在她後邊看半天了,沒出聲,同時眼神示意後邊的孟騷包和周華也不出聲。三個男生就這麽看着一個小不點兒突兀地插在男生隊伍中,一言不發。

他們三個後邊也沒人站,孟騷包認為這是因為大佬的氣場強大的緣故。

起初他們三個剛進食堂時,墨柔背後還站了一個男生。那男生在用手機對着墨柔的腿拍。

當時孟騷包就覺得這行為太掉男生檔次了。然而還沒等他過去,一向不問世事只顧自己事兒的某大佬邁開那雙騷氣的長腿慢悠悠走過去,話都懶得和那偷拍的男生講一句,用手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做了個“滾一邊兒去”的手勢,男生吓得白着臉色真的滾得遠遠的,而大佬他自己站到那巧克力香草後邊去了……

挨得還挺近。

孟騷包覺得夏侯旬也真是的,怎麽能把別人趕走了自己上呢?真是太欺負人了不是。

墨柔感覺到自己後邊有人,手捏着衛生棉一邊重新塞會口袋裏,一邊回頭看。然後她很震驚。

倒不是因為被夏侯旬的忽然出現吓的,她也沒覺得他是什麽吓人的存在,只是想起來自己剛才掏出衛生棉的全部舉動好像都被他們看見了……

到了窗口,墨柔還是沒找着自己的飯卡。她很絕望。

總不能和夏侯旬要飯卡打飯吧

聽說他很兇,雖然她沒覺得他很兇,但如果就只是她恰好沒看見他兇的時候呢?萬一他真的就是很兇呢?

怎!麽!辦!

食堂大媽打好了飯,問她要什麽菜,她麻木地舉起手沒有感情地點了五個菜加一個荷包蛋。一共需花費十塊錢。

食堂大媽手抖了好幾下後打好了飯菜将盤子推出來,透過窗口中氣十足地喊道:“姑娘你快刷卡啊!”

“……”

好吧。死就死吧。

和夏侯旬借錢總比吃霸王餐強一點兒。況且她是他家的vip客戶呢!多深厚的交情啊!老主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應該要幫忙的。

墨柔僵硬地回頭,打招呼,“呃……你也來吃飯嗎?好巧啊,我也是。”

夏侯旬:“……”

她又道:“你的飯卡借我刷一下行嗎?我好像忘帶了。”

夏侯旬了然,随手從兜裏拿了飯卡,遞給她,“行啊。我很斤斤計較的,下次記得回請我吃一頓。”

墨柔拿着他的卡刷了一下,又還給他,捧着自己的餐盤退出隊伍站在邊上,點頭,“可以啊,下次我請你吃。”

說完就捧着飯菜盤子去那邊找陳松嘉和李佳子。

孟騷包湊過來用力拍了一下夏侯旬的背,“我靠,可以啊哥。就這麽約到人家一起吃飯了?不是,我說你這顆老鐵樹怎麽忽然就開花了呢?開得轟轟烈烈的!”

周華往那邊瞧了一眼,也是覺得很新奇,“我操啊哥你真是,原來你的口味是這種小仙女?怎麽說呢,就是矮了點,和您身高不太匹配啊!”

孟騷包踢了周華一腳,“應該還可以長吧?不是,你不會對那巧克力香草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他指了指夏侯旬,搖頭,“你運氣不太好啊兄弟。”

周華也踹他一腳,“咱旬爺也沒表态啊不是!你給老子下榻(shut up)吧!”

“這塑料英語可真是……”

夏侯旬在窗口那刷卡取了一份飯菜,收好飯卡,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下。周邊的好幾個人同時被嗆到了,随後端起盤子就是跑路。

孟騷包和周華端着飯菜過來坐下。孟騷包打趣道:“我旬爺還是我旬爺,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啊!”

說完豎起大拇指,“牛.逼啊哥。”

夏侯旬吃了一口飯,細嚼慢咽後睇了孟騷包一眼,“我是百草枯?”

“比喻啊比喻。我說旬爺,你不會真對那巧克力香草有意思?”

夏侯旬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低頭繼續吃。

空氣安靜了五秒。

夏侯旬忽然擡頭,問,“你說她爸開的什麽車?”

“保時捷啊!”孟騷包回。

“我似乎聽過一個傳聞,說我家房子還沒溫涵宇家廁所大。”夏侯旬淡淡說了句。

孟騷包腦殼就有點發虛,“別說,哥,你家房子還真是有點兒……小。”

夏侯旬一手有節奏地輕輕扣桌面,加了句,“還有點兒破。”

“……”

孟騷包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踩雷,硬着頭皮假裝淡定地吃飯。周華幸災樂禍地用腳踹了一下孟騷包。

兩人的腳在桌底下互相踹得不可開交時,夏侯旬帶着些懶散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啊,條件差得太遠了不是?哪能有什麽意思。頂多就是想……”

他頓了頓,“留住一個超級vip客戶。那學妹來我家買東西和搞批發似的。前天還來我家買了五十把馬桶刷。”

孟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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