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二樓比一樓要窄一點, 因為一樓的廚房是另外建造的,不占主樓位置,二樓就有點窄了。粗略估計, 可能只有六十多個平方。

這棟房子有三層,一層是雜貨鋪, 二層是住宅區, 三層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因為二樓有兩個房間, 加一個廁所和一個小客廳,還有個小書房,廚房則在一樓, 所以墨柔覺得二樓應該就是夏侯旬家全部家當的所在地。

她用手指了指三樓的樓梯, 問:“三樓也是你家的嗎?”

“算是。不過三樓拿來出租的,我一般不會上去。”

“哦哦。那一般一個月租金多少?”

“你想租我家房子?”他笑。

“……不是,我就問問。學校裏關于你的傳聞很多,其中一個傳聞就是說你家特別窮, 他們用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把你家的窮發揮到了極致。”她拿着掃把掃了掃地面的垃圾, “其實也還好吧,你家還沒有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

墨柔低頭掃地, 頭上的帽子歪了歪, 夏侯旬用手幫她把帽子扶好,轉身去小書房拿了張報紙, 又疊了一個紙帽子, 戴到自己頭上。

墨柔看見他和自己戴同一款帽子,覺得像是在戴情侶帽,她就開始想入非非。忘了掃地。

“你不掃了?”

“呃, 掃。”

她一邊掃地一邊偷瞄夏侯旬。他拿了塊抹布在擦櫃子,背影瘦長但不瘦弱,手臂上的水珠,反射着天花板的燈光。

這間卧室挺大的,房內的擺設有點古樸,衣櫃很大,床也是一米八的,沒有書桌,但有個梳妝臺,上邊卻什麽也沒有擺放,房間的整體色調偏冷,有點像男生的房間,所以,墨柔以為這是夏侯旬的房間。

條件也還行啊,沒有很差。她覺得。

他現在在擦衣櫃。在他右手邊是一張床,淺藍色,上邊是一床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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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問他:“這麽熱的天,你還蓋被子嗎?”

“不是。我媽身體不好,她怕冷,所以睡覺要蓋厚點的被子。你不會以為這是我房間?”

“啊,難道不是?”

夏侯旬指了指門口那兒對着的一間小房間。

“那間才是我的。”

“……”

那間房她剛才上樓時路過瞄了一眼,非常簡陋的一間房,房裏只有一張木質的桌子,然後沒了。

比她家的廁所大一點吧。

竟然是夏侯旬的房間?!嗯嗯嗯?

喂。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墨柔有點難以置信。別說這是房間了,就是用來做浴室她也覺得太小了。她拿着掃把,盯着那個房間,又忘記了掃地。

夏侯旬換了塊幹淨的抹布,扔進盆裏弄濕,一邊擦床頭一邊說:“學校同學們的想象力,好像還挺合乎實際。”

墨柔回神,用掃把的頂端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張嘴又閉上,安靜了一會兒,才說:“啊那個,他們的想象力是挺神乎其技的,比如說你房……”

她止了聲,沒繼續往下說。

夏侯旬将抹布擰幹水,接着她的話說:“比如說,我房間還沒溫涵宇家的廁所大?”

“……”

雖然吧,這話似乎真的是真的。但是她總不能點頭說是吧?這多傷掃地僧的心。她不想傷他的心啊。

她開始掃地,一邊掃一邊偷偷瞄那間比廁所大一點的小房間。雖然那房間真的很小吧,小到她認為不配用來做夏侯旬的房間,但是因為那間房又确确實實是夏侯旬的房間,所以,她有點想去參觀一下那間房。

即使那間房好像目前看來就只有一張書桌。

“其實,溫涵宇家的廁所沒你房間大。”她忽然有感而發。

“哦?你去過他家?”

“去過兩三次吧。我和我爸去的,他非讓我陪他去給他投資的大老板家吃飯,我為了我家以後的經濟發展平穩順利,只能硬着頭皮去溫涵宇家吃飯。”她這麽說。

夏侯旬擦窗臺的手一頓,然後他開始洗抹布,沒說話。

氣氛忽然有點沉悶。墨柔掃了會兒地,覺得掃得差不多了,就去樓下拿了垃圾鏟上樓,把垃圾都鏟到垃圾桶裏。

她在家也不怎麽搞衛生,所以垃圾鏟都用不利索,鐵質的垃圾鏟被她用得“哐哐哐”地響。最後還是把垃圾給鏟幹淨了。

她覺得好熱,一邊抹汗一邊說:“我想吹會兒風扇,你房間裏有沒有風扇?”

“我房間的風扇壞了。”

“……”

啊真是。夏侯旬過得有點艱難啊。

她想到自己給自己老爸買的六千塊的皮鞋,夠用來裝三臺空調了。然而炎炎夏日,人家掃地僧房間裏連風扇都是壞的。

其實她是想找個合理的借口去夏侯旬的小房間裏吹風扇順便參觀他的小房間而已。但事與願違。

“那……我就在你媽媽房裏邊吹會兒風扇吧。”她四處找風扇,沒找到。

夏侯旬換了一桶幹淨的水,道:“你找風扇?我媽怕冷,房間裏沒風扇。”

“……”

啊。她今天看來只能熱死在這兒了。但這是她自願的行為,所以沒有什麽怨言。

但是真的好熱。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企圖不說話也不動以達到減少熱量産生的目的,但不說話不動發呆了幾分鐘,她還是覺得好熱好熱。熱到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高溫給蒸熟了。

“你不是說來幫我搞衛生的?”夏侯旬的額頭也冒了很多汗珠。他的衣服後背也濕了很多。

墨柔舔舔自己發幹的嘴唇,道:“我好熱。涼快了再搞衛生。你房間的風扇真的壞了嗎?我看看吧,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修好。”

“……”

她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夏侯旬沉思了會兒,道:“風扇就不用你修了,你這麽厲害,我害怕。”

“……”

她把頭發用發繩紮成一束馬尾,熱到用嘴吹額頭前的碎發。

夏侯旬把她用過的掃把并着水桶和抹布拿下樓。

過了一分鐘,他拿了一瓶冰飲料給她。

“你喝點。”他說。

“哦。”

她把頭上的報紙帽子取下來,拆開來折成方塊狀,遞了報紙給他,道:“我好熱,你幫我扇一會兒風行不行?我幫你搞衛生,你應該對我好點兒。”

“……”

夏侯旬替她扇了幾下風,又不扇了,他把報紙放到桌上,用手扯着自己衣領口那兒,一下下地扯,散熱。

墨柔就坐在椅子上,喝着飲料,視線亂飄,偶爾盯一眼他鎖骨的位置,然後瞄一眼他因為扯着衣服散熱而露出一點兒的腹肌。

然後她似乎更渴了。仰頭狂喝水。

看了那麽一會兒吧,夏侯旬也看了她一眼,她猛地移開視線,繼續仰頭狂喝水。然後被嗆到,咳嗽不止。

夏侯旬:“……”

等她咳罷了,夏侯旬松開自己抓在領口那兒的手,說了句:“來我房間。”

“……?”

雖然心裏有點忐忑以及生出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吧,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在夏侯旬後邊,慢吞吞地去了他的小房間。

進去之後,夏侯旬把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她:“……?”

“呃,那個,幹嘛……要關門?”

夏侯旬沒說話,還把窗戶給關上了。

她:“……???”

此時她坐在書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茫然四顧,不知所措,心跳加速。

雖然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幹嘛心跳加速。

然後夏侯旬站到她後邊,微彎下腰,一手撐在桌沿上。

她的腦袋因此被迫挨着他的勁窩,臉差點就貼上他的臉。她一動不動,渾身僵直着,手心都是汗,腦子裏嗡嗡嗡的,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亂飛,搞得她心神不寧的。

她不敢動,頭皮發麻。

汗水的味道,夾雜着夏侯旬衣服上淡淡的肥皂水味兒,還有,他房間裏木質家具的氣味,雜糅在一塊兒,沖擊着她的腦神經,令她心煩意亂。

時間似乎開始變慢了。或者說,是暫停了。她臉燙燙的。偏頭,本以為會和夏侯旬的臉貼一塊兒的,他卻稍稍退後了些,眼睛垂着看她的臉。

“看我?幹嘛?”他說。帶着點兒鼻音。

她移開視線,盯着桌面,道:“……我才沒看你。”

夏侯旬笑笑,又靠近,一只手依舊撐在桌沿,另一只手伸進了桌子的抽屜裏。

他的呼吸輕輕掃過墨柔的臉頰和頸窩。

“你……你幹嘛。”她說。

“不幹嘛。你緊張什麽?”

“……”她咬牙,“我沒緊張!”

“行吧,你沒緊張。我緊張。”

“……”

他補充一句:“怕你把我的課本撕了。”

“……”

墨柔的手正揪着他課本的某一頁,那書頁被揪得皺巴巴的。

他将抽屜裏的那只手抽出來,手裏邊,多了一個遙控器。

啊。遙控器。

他直起身,退後兩步,拿着遙控器對着窗邊的一面牆上的空調,摁了摁。

“叮”的一聲,空調啓動,有涼風從空調出風口那兒吹下來,位置剛剛好,涼風直吹到墨柔的臉上,吹起她額頭前的頭發。

忽然的冰涼舒适感,代替了此前的炎熱難耐。

她後知後覺地擡眼看挂在牆上的空調機,眼睛眨了會兒。

啊。原來剛才。他只是彎腰拿抽屜裏的遙控器而已。

所以才關門關窗的。

她還以為,他要幹點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啊啊,是她想多了。

墨柔發現自己太過想入非非,腦子裏一熱,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差點頂到站在她身後吹空調的夏侯旬的下巴。他适時退後躲開了來自于柔哥的頭頂攻擊。

“你這是?”他問。

“呃……我覺得站起來吹更涼快一點兒。”她說。

“……”

“你房間裏有空調怎麽不早說。怕電費超支我可以付一點兒的。”

“……”

墨柔平靜下來了,環顧了房間一圈。現在才發現這間小房間裏不止書桌,還有嵌入式的衣櫃,有個小床鋪,床鋪類似于榻榻米,裏面空的,可以用來收納。

雖然陳設有點簡單,但該有的都有,夠用了。

“你要我一起搞嗎?”她說。

“……?”

“我是說搞你房間的衛生。”

“……”

夏侯旬坐到榻榻米小床鋪上,手撐在後方的軟墊上,長腿伸直,腦袋後垂着活動了一下,才說:“已經搞過了。”

“哦。難怪很幹淨。”

“溫度會不會太低了?”

她搖頭:“還行吧,我吹一會兒就行。”

他笑了會兒,道:“怕我家電費超支?”

“呃,也不是,你不是要搞衛生嘛,我說過幫你的。”

“已經搞完了。只剩廁所還沒沖洗。那個你應該不願意搞。”

“……那你還是自己搞吧。體力活比較适合你們男的。”

“……”

反應過于真實。

虧他還真的信了這小姑娘會幫他搞很多衛生。

夏侯旬又吹了會兒風,然後打開房間的門,出去前回頭道:“你大概,想在我房間待到什麽時候?”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赤.裸.裸的毫無修飾的逐客令?”

他一挑眉毛:“啊,你還是挺敏銳的。”

她兩手轉着空飲料瓶子,道:“再一會兒吧。我看到你小書架上有幾本學習類的書,能不能借幾本給我看?”

“可以。你自己拿。”他握着門把手,又回頭,“我待會兒要洗澡。”

“……”

“一般情況下,我洗澡之後,喜歡回房間換衣服。”他又說。

“……”

掃地僧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沖洗完廁所之後,要洗澡,然後回房間換衣服。

她一個女生在的話,他不方便換衣服啊。

又是一道無情,且十分明顯的逐客令。

“你在的話就……”

“……?”

“啊,我倒是不怎麽介意。你看。”

“……”

真的。她還是小觑了掃地僧的厚臉皮程度。厚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墨柔咬了會兒牙,沒再坐椅子上,起身走到小書架前邊,蹲下來,一邊找自己想要的書籍,一邊咬牙說:“我找完書很快就會走的!保證你沖洗完廁所之後進房間絕對不會看見我!就算你拿望遠鏡架在樓頂看都不會看到我!”

夏侯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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