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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架裝進紙箱子後, 夏侯旬找了膠布來封閉紙箱,之後他又找了兩個箱子,用來分裝書籍。書籍整整裝了兩大箱。
這些事情做完, 已經是中午兩點。
墨柔出門時沒有吃午飯,之前她沒感覺到餓, 但現在卻餓極了, 肚子開始咕咕叫。
搬箱子下樓時,她搬了一個箱子, 慢吞吞地走在夏侯旬的後邊。
夏侯旬搬着兩個箱子,走着走着,卻聽見後邊某人肚子的叫聲。
“啊, 什麽聲音?”他故意這麽問。
墨柔欲蓋彌彰地說:“不知道不是我。反正就不是我。”
“……”
他沒拆穿她, 抱着箱子到了一樓,然後去了廚房。
墨柔跟進去。
夏侯旬在竈臺邊開了煤氣竈的火,往鍋裏倒了點兒水,又彎腰從櫥櫃裏拿了一盒面條。
“你煮面嗎?”她湊了過去。
“哦, 我肚子餓了。”他這麽說。
“……”
墨柔舔舔嘴唇。好巧, 她也餓了, 想吃。
然而夏侯旬只下了一人份的量。等水滾了之後,他從冰箱裏拿了些辣椒和大蒜, 還有一把蔥花, 洗幹淨後,蔥花切成段兒, 辣椒和大蒜切成末兒, 手法很是熟練,整個過程可以說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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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平時會自己做飯的男孩子。
“油鍋可能會爆油,你最好躲遠一點。”他說。然後往鍋裏放了點植物油。
油果然爆了, “噼啪”幾聲後,有幾滴飛到了躲閃不及的柔哥的臉上和手臂上。柔哥大驚失色,叫了一聲,然後雙手胡亂地摸自己的臉,道:“我要毀容了!”
“……”
夏侯旬把那些輔料下到鍋裏,翻炒幾下後加了點兒水進去,蓋上鍋蓋煮湯汁。他洗了手,然後出去拿了一盒紙巾回來,用水打濕。
“毀容不至于,手放下,我幫你看看。”
“……哦。”
夏侯旬把打濕後的紙巾敷到墨柔臉頰一側,動作輕緩地替她擦去油污。
兩個人距離很近。
她擡眼睛,快速瞄了他一眼,瞄一眼後又迅速垂眸看地板。片刻後她覺得掃地僧應該沒在意她有沒有偷瞄他,于是又快速地擡眼瞄了他一下,之後又迅速垂眸看地板。
如此反複了幾回。
因為身高差,夏侯旬只能低下一點兒腦袋幫她擦臉。她那雙眼睛一下看他一下看地板的,他差點兒以為她眼睛疼。
“你眼睛也進油了?”他問了句。
“……沒有。那我不就瞎了。”
“……”
鍋裏的湯汁大概是煮好了,夏侯旬說:“你自己擦吧,我還要煮面。”
“……哦。”
她摁着那濕紙巾,一邊揉按臉部一邊湊過去,在旁邊看他煮面。
他下面條時只下了一人份的,這讓柔哥很是着急,她就說:“你怎麽不多煮一點兒?男的也吃那麽少嗎?”
“啊,怎麽說呢,我畢竟是朵嬌花,吃太多了還怎麽做嬌花?”
“……”
夏侯旬把鍋蓋蓋上,在一旁靜等面煮好。墨柔把濕紙巾扔進垃圾桶裏,從櫥櫃裏拿了幹面條出來,揭開鍋蓋。
“你吃多點兒吧,嬌花也是分很多種型號的,你就做最大最強的那種嬌花。如果被人嫌棄不夠美貌了,別怕,我養你。”她說。
“……”
她往鍋裏下了點面條:“要是你實在吃不完,別怕,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分擔一點兒。”
“……”
她沒下過廚房,不知道一人份到底是多少,所以往鍋裏加了大份量的幹面條。
夏侯旬适時制止了她下面條的舉動,用筷子攪了攪鍋裏變成了一坨的面條,說:“就算是最強最大型號的嬌花,這些面一個人也夠吃了。你看,面條這樣煮成一坨,就不好吃了。”
“……那就不加了。”
“就将就吃吧。去拿個碗來。”
“幫你拿還是幫我拿?”
“拿一個碗。”他如此回複。
“……”
墨柔還是去拿了兩個碗來,道:“我們一起分着吃吧?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有傳說的人,你是旬哥我是柔哥,就你一個人吃不好吧?傳出去別人會說你不懂江湖規矩的。”
“也是。不過大家既然都是哥,那是你多吃一點兒,還是我多吃一點兒?”
“還是我吧。畢竟我才是貨真價實的嬌花。你是冒牌貨。那就少吃點兒。”
“……”
啊真是。這小姑娘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他真的是始料未及她的腦筋急轉彎是這麽的會轉,彎道都能極速超車。
但他不得不承認,在嬌花這一領域的的較量上,他還是輸了。
旬哥最後認命的,用古樸的假貨青花瓷碗給柔哥盛了一碗面。滿滿當當的一碗面,色澤好看香味撲鼻賣相一絕,蔥花一撒上去,香氣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旬哥很是賢妻良母,在竈臺邊開始煎荷包蛋。
柔哥吃了幾口面,起身出去,從冰櫃裏拿了一瓶冰可樂,喝上一口之後又繼續吃面。她口齒不清地問旬哥:“你煎雞蛋嗎?是不是給我煎的?其實你不用這樣孝敬我,一碗面就可以了,我很講江湖規矩的,不仗勢欺人。”
“大哥你說錯了,我不是孝敬你,是在巴結你。以後在江湖上還請大哥罩我。”
“……”
這角色進入得真是快極了。柔哥吃面條吃得很是惬意,差點真信了自己就是旬哥拜過把子的大哥。
她端起碗喝了幾口湯。
“罩你嗎?好說啊。”
“……”
夏侯旬把煎好的雞蛋用鏟子鏟到柔哥的面碗裏,然後雙手撐在桌沿,近距離地觀看柔哥吃面,看了幾秒鐘,問她:“面還合你胃口?”
“是挺好吃的。不過可能是因為我太餓了吧。吃什麽應該都會挺好吃。”她夾起荷包蛋咬上一口,“你沒放鹽嗎?沒味道。”
“啊,因為剛才第一回 聽到有江湖上的大哥願意罩我,所以煎蛋的時候我有點緊張,忘了放鹽。要不要重新給大哥你煎一個?”
“……不用了吧哈哈,我蘸湯汁吃也可以。”
也不知道掃地僧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了放鹽。
墨柔沒計較這些小事情,她吃完了面之後,去門口找那輛小三輪兒。但是走了一圈也沒找到。她又回屋裏找。也沒找到。
“你家那輛小三輪兒怎麽看不到了?”她問。
夏侯旬把那幾個箱子搬到門口,說:“賣了。”
“幹嘛……賣了呀?哦,你掙錢了,所以打算買新車是吧?”
“不是,不打算買新車。”夏侯旬活動了一下手骨,轉身看着她,“可能我……”
他停下,沒往下說。
墨柔不明所以,走上前,又問他:“那就是沒怎麽賺到錢?”
她覺得夏侯旬的表情有點古怪,但她沒深入往下想,強行讓自己笑了笑,說:“沒關系,慢慢掙嘛。”
“……”
夏侯旬盯着她有點兒天真的臉孔看了會兒,然後移開目光。
“你等一下,我出去叫一輛車。你自行車也推過來吧。”
“……哦,好。”
墨柔去推了自己的車過來,和那些箱子放在一塊兒,然後蹲在雜貨鋪的門口等夏侯旬。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夏侯旬叫了一輛出租車到雜貨鋪門邊,司機下車把墨柔的折疊自行車收縮好後搬到後車廂,又把那些箱子放進去。
夏侯旬打開後車門,站在門邊,說:“上車吧,錢我付過了。”
“……謝謝旬哥。”墨柔上了車。
坐車上後,她一直在琢磨剛才夏侯旬說三輪兒車賣了之後的那個表情。那表情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但就是很不對勁。他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後又沒說。
是還沒有想好和她說什麽話嗎?
她不知道,也不想仔細深究。沒來由的,她覺得深究下去,會得到一個不怎麽好的答案。這種直覺很強烈。
ˉ
高考過後,孟騷包一通電話打過來,說要去酒店吃飯慶祝渡劫成功。
彼時墨柔和陳松嘉還有李佳子都窩在家裏打電腦游戲,正下副本呢。
三個菜雞半天才拉到肯進來的隊友,這幾位隊友還是服裏有姓名的氪金大佬,本來打得好好的,但大佬最後因為實在受不了三個菜雞的菜雞程度,幾位氪金大佬罵了一段消音級粗口之後憤然退出隊伍。
剩下三只菜雞對着電腦屏幕自省。
水果的大寶貝:〔都是些毫無責任心的辣雞!打到一半就退出我們還怎麽玩兒!〕
劍還是我的吊:〔操操操!我能去世界頻道公開罵人嗎!〕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剛才看了一下世界頻道,之前退出的幾個大哥先下手為強了,他們在世界爆消音級別的粗口并且罵我們三個是小學雞。哦,有個大哥他還特地單開一條罵我是人妖。唉,可能是我真的惡心到他了吧。〕
劍還是我的吊:〔操操操!柔哥不怕!我用終極消音粗口幫你罵回來!〕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在那個位置發是要花錢的,還是算了吧。當個人妖也沒啥不好的。〕
水果的大寶貝:〔……?柔哥你這是什麽消極思想?別人罵你人妖你還覺得沒啥不好?什麽時候腦子有病的?〕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我腦子有病好久了。〕
水果的大寶貝:〔…………〕
劍還是我的吊:〔…………〕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以前我q.q上被好幾個猥.瑣.男騷擾過,自從我把性別改成男之後,這種事情很少發生了。〕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錢應該花對地方。我剛才去逛了游戲商城,上新了好幾套新套裝,砸錢罵人不如用來買衣服。〕
水果的大寶貝:〔還真是哈,那幾件衣服我在官網上看見好幾回了現在終于出了!我也覺得應該用來買衣服!〕
劍還是我的吊:〔還是柔哥深謀遠慮!已充錢。〕
三人于是充錢各自購買了商城上新的最新套裝,正要集體下線赴孟騷包他們的約,但世界上那位剛才還在罵睡不醒是人妖并且爆消音粗口辱罵人妖及其隊友以及人妖全家的氪金大佬在世界頻道砸重金辱罵的對象忽然換人了。
這次被辱罵的對象是“老衲從來不吃素”。
了解前因後果後三人得知,那個氪金大佬是被“老衲從來不吃素”給“殺”了好幾次,修為掉了一截,裝備也磨損了很多,氪金大佬技不如人打不過但是又氣不過,所以才砸重金在世界頻道罵“老衲從來不吃素”及其全家。
墨柔于是發私信給“老衲從來不吃素”。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好巧,今天一起被罵。〕
老衲從來不吃素:〔不巧。〕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
老衲從來不吃素:〔他罵我大哥是人妖。〕
我大年三十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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