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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很慘, 口鼻都流了血,他似乎沒力氣反抗了,仰躺在地面上, 臉色慘白,目光渙散。
這副景象, 把墨柔給整得有點懵。她是第一回 看見夏侯旬這麽揍人。就連很久之前的那個黃毛, 也沒像這個白毛這麽慘過。
不能讓他再這麽打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驚慌不安地想着該怎麽阻止他, 一邊在門邊焦急地徘徊。
室外開始下雨。
夏侯旬又要把拳頭朝白毛揮下去時,墨柔朝他喊了一聲。
“你別打他了!”
但夏侯旬充耳不聞,還是砸了一拳頭下去。因為下雨的緣故, 室外還開始閃電打雷, “噼啪”
的一聲驚雷響徹雲霄,墨柔又喊一聲,但又是一聲驚雷爆起,直接蓋住了她的聲音, 眼看着白毛感覺要不行了, 她很着急, 正想沖過去制止夏侯旬,但她忽然走不了了, 胳膊被人扯住。
她回頭, 閃電劈下來,光照在蔡小雅的臉上, 蔡小雅還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冷着聲開口道:“別過去,你以為你過去能拉住他?”
“為什麽不行?你能不能不多管閑事?”
“哦?我多管閑事?上次我不是和你說清楚了?你沒聽懂?”蔡小雅瞥了眼裏屋,“夏侯旬發起瘋來不是你能制止的, 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
不知道怎麽的,墨柔忽然覺得很氣憤,她甩開蔡小雅的手,說:“你在這裏說風涼話有意思嗎?難道就這樣看着他把白毛揍得不省人事?能不能拉住他那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
墨柔擡腳要走,蔡小雅又扯住她的胳膊,因為蔡小雅比她高半個頭,居高臨下的,所以氣勢上,墨柔要弱一些。
蔡小雅用了點力,冷笑一聲,才說:“站住,妹妹,我本來不想說重話的,但你這樣我就不得不說了。之前我就和你說了,他有女朋友,你這樣子整天在他身邊轉悠來轉悠去的,還真想做小三啊?那個人是我朋友,所以,我不可能在她出國的這段時間裏讓別人破壞她和夏侯旬之間的感情,這樣說你懂了麽?假如你還覺得我多管閑事,那就是吧。但你要是再這麽下去,吃虧的是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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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柔半天才反應過來,蔡小雅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在說夏侯旬那個出國念書的……女朋友。
她望了望裏屋,兩眼忽然變得沒有焦距,看東西很模糊,她甩甩頭,努力看清了夏侯旬和白毛。
白毛已經不會動了,閉着眼睛躺在地上,頭歪向一邊。
大雨忽然停歇,雷聲也止了,陽光很熱烈,重新鋪陳。
原本昏暗的屋子因為光線大亮,夏侯旬似乎忽然感覺到門口那兒有誰在看他,他忽然瞳孔微縮,擡頭,看向門口那兒。
墨柔在門口那兒,神色莫辨,她就這麽安靜的,盯着他看,但兩眼無神,她逆光站着,他看不太清她的臉。
片刻後他意識到自己右手還舉着,握成拳頭,只是沒砸下去,他垂眸看了看白毛昏過去的臉,怔然,正要把手放下,門口那兒,墨柔忽然轉身跑了。
她跑得很快,踢到了門口的一個立牌也沒停下,就徑直往前跑,沒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侯旬才恍然發覺,自己今天似乎有些失控了。當着她的面兒。
她一定是,被他這副鬼樣子,給吓到了。
他又看了看滿口是血的白毛,随後起身,擡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蔡小雅擡腳走進來,看着白毛一動不動的身軀,問:“不會,你把他給打死了?”
夏侯旬看神經病一樣看她一眼。
“那你把他拉去厚葬了吧。”他說。
“……”
蔡小雅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白毛。白毛的手指頭忽然動了一下。
白毛睜開眼睛,看見蔡小雅蹲着在看他,他以為夏侯旬不在這裏了,想掙紮着爬起來,才撐着手爬起來一點兒,看見夏侯旬走到侯小蘭身邊,把侯小蘭抱起來拍臉。
白毛随即閉上眼睛又躺下了。躺下得十分迅速。
蔡小雅:“……”
侯小蘭沒受到大的傷害,因為過度驚吓且身體底子本來就差才暈過去,現在醒過來後看到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白毛,她很驚恐,指着白毛問夏侯旬:“他怎麽了啊?你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還活着。我下手還有輕重。”
“他臉上怎麽那麽多血呀!”
蔡小雅在旁邊吐槽:“小姨,他被打了當然會有血,你兒子你還不知道嗎?下手就這樣,不打死已經算好的了。”她踢了一腳白毛,“幸好他昏了,要不然你兒子今天可能得把他打死。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在裝死。”
白毛:“……”
ˉ
後來侯小蘭聽蔡小雅說了白毛和夏侯旬之間的恩怨,堅持要報警。
因為白毛之前就有案底,且最近白毛的作案頻率比以前頻繁,又已經年滿十八,所以報案後警方經過核實,認為白毛嚴重影響治安,就出警把白毛和白毛的同夥兒給抓了。
至于後續如何,侯小蘭也沒去了解,她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昏倒在買菜回來的路上,被好心人送去醫院搶救,命保住了,但一直昏迷,躺在床上幾天了都沒醒。
病房內只有一張病床,病床旁邊的心電監護儀,正顯示着侯小蘭此時的狀态,良好。
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
夏侯旬把削好的蘋果放到托盤上,說了聲“進來”。
孟騷包和周華兩人各自買了水果籃,輕放到床頭的桌上。
孟騷包看了眼心電監護儀,問:“阿姨情況怎麽樣啊?”
夏侯旬拿了紙巾,一邊擦水果刀一邊道:“還好。心率呼吸血氧飽和度和血壓都正常。”
“嚯,旬爺,你連心電儀都能看懂啊。”
“她經常住院,不想懂也懂了。”
“……”
病房內一時陷入尴尬。孟騷包為了緩解尴尬,拿起托盤上削好的一顆蘋果正要吃,夏侯旬瞥他一眼,他忽然又不敢吃了,把蘋果原封不動的又放回托盤裏。
“哈哈,我就是看看這蘋果有沒有削幹淨皮有沒有長蟲子什麽的,真不是想吃。”孟騷包說。
這病房裏就夏侯旬一個能動的人,侯小蘭又躺着,那蘋果自然是夏侯旬削的,他當然不敢吃了。
夏侯旬神情有些疲憊。他已經在病房守了一晚上了。
前幾天倒是有親戚過來幫忙照看,但誰家裏的事情都不少,所以到了今天,又只有夏侯旬一個人在看護侯小蘭了。
本來孟騷包和周華想出錢幫忙請護工的,但又怕刺激到夏侯旬的自尊心,所以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夏侯旬這麽守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周華把買來的花插進一個花瓶裏,找了張椅子坐下。拿手機出來玩兒了會兒,才開口說:“那個,哥,你回去休息,我和孟騷包在這兒守一天沒問題。”
“是是,我倆可以。”孟騷包也說。
夏侯旬腦袋後仰,活動了一會兒脖子,笑了下,道:“啊,我們家看起來已經這麽窮了?護工吧,怎麽說也得請個女的。要是你倆來,我怕我爸九泉之下不爽,半夜來找你們。”
孟騷包:“……”
周華:“……”
兩人互相看對方一眼,覺得有點吓人,當免費男護工,那還是……算了吧。
夏侯旬看了眼那顆削好的蘋果,又說:“蘋果拿去吃。不客氣。”
孟騷包卻不敢吃,指着那顆蘋果,道:“那蘋果真tm給我吃?忽然對我這麽體貼?你別吓孟哥我行不行!我說了I'm not gay啊!”
夏侯旬踹他一腳:“本來是要給我媽吃的,但被你的手侮辱了,我覺得,還是不要給我媽吃比較好。”
“……你媽不是躺着嗎怎麽吃?”
“說不定她餓了,然後就醒了。”
“……”
孟騷包啞然,半天後,伸手過去拿起那顆蘋果咬上一大口。周華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麽,問:“怎麽好像沒看見那學妹來看阿姨?你倆鬧矛盾了?”
這話讓夏侯旬不怎麽淡定了,他正在削一個梨子,聞言,手一滑,水果刀差點削到自己的手指。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說:“怎麽說呢,就是,那天,她……”
“她怎麽?”
“我那天可能情緒有點失控,揍白毛時下手有點重,她看到了。”
“不是,然後呢?”
“吓跑了。至今沒理我。”
“……”
周華撓了撓頭,用手機一邊打字一邊說:“啊這,是有點棘手了。小姑娘不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心理素質可能沒那麽好,被吓到了很正常,很正常,那就,你去和她解釋一下不就完了嗎?那白毛仗着家裏有關系,作惡多端的,被打死也不稀奇啊,那天我沒在場,要是我在場,屎我tm都給他打出來……”
夏侯旬削梨子的手一頓,梨子皮忽然斷了,掉到地上,他把削斷的一截梨子皮撿到垃圾桶裏,問周華:“啊,那要怎麽解釋?”
“你就說你那天沒控制好情緒,下手重了點兒。然後你把白毛的惡劣行徑複述一下,你的表情再裝得可憐一點,她一心軟肯定就站你這邊了啊。最好啊把你媽媽受到驚吓住院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一下,引起她的同情心理,這樣她就會特別憎恨白毛,然後就肯定覺得你揍白毛的事情可以理解,那tm不就原諒你了肯理你了?最好啊,你就假裝自己受傷,學妹心腸一看就是軟的,她看你受傷肯定好心疼!”
孟騷聽完後在一旁豎起大拇指:“我去,高啊華哥,華哥真是一中之光,撩妹好手,就是醜絕人寰了一點兒。不過華哥這麽有手段,以後找女朋友不成問題。”
周華:“……”
夏侯旬把削好的梨子遞給周華,周華接過來,但沒吃,他盯着梨子左看右看半天,但就是不吃。
“不是,旬爺今天咋這麽體貼入微?我說明一句啊,我也不是gay啊!旬爺你死了這條心吧。”
夏侯旬拿水果刀比了比,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這麽心有靈犀?我削這水果讓你倆吃,沒別的意思,就想你倆有情人終成眷屬。既是眷屬,我總不能厚此薄彼。”
周華:“……”
孟騷包:“……”
兩人覺得手裏的水果忽然就,不香了。
過了會兒,夏侯旬一挑眉毛,問周華:“啊,你剛才說,我受傷了,她會心疼。她為什麽心疼?”
“學妹心腸好。富有同情心。”
“……”
夏侯旬一笑,搖頭:“那還是算了。我不需要別人同情。”
她被吓跑了,很正常。畢竟看到了他暴戾的,那麽不好的一面。
可能都,不敢再接近他了。
周華張大嘴,吃一口梨子,絞盡腦汁想了會兒,又道:“那我們就玩兒點刺激的,打個賭怎麽樣?你猜孟騷包剛才有沒有一邊吃蘋果一邊放屁?我要是贏了你,你就得去學妹家的家門口裝可憐。好的買定離手,我賭孟哥他沒放屁。”
夏侯旬把水果刀放到托盤,看了眼孟騷包,然後咬着牙吐出兩個字:“……放、了。”
孟騷包咬牙:“……操。”
周華:“那啥,不好意思,孟哥沒放,是我放的。你輸了。”
夏侯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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