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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長都城的城門,離城門越來越遠,天色暗下來,一行人前前後後的進了驿站,顧莞莞也沒安下這個心來。
這就好像自己偷摸做了什麽,一個隐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被人家給窺探了,怎麽想都覺得別扭得很。
其實以自己的父親為原型,用筆将父親記下來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訴齊钰錦。
可她主動交代是一回事,給人背後查出來又是另外一說了。
她可還記得,自己在世間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出色的乖巧貴女。
她并不打算這輩子将自己的秘密依舊死死瞞着齊钰錦,可一切都得等她将萬巴商戶建立起來,有了萬全之策後,才會将這所有都告訴她。
可偏偏這齊钰錦就像是故意跟她較着勁一樣,就是沒給她機會讓她親口問問。
入住驿站,就連晚膳也有專人送進她的房間,壓根沒給她見的機會。
看着一桌自己愛吃的食物,顧莞莞卻是沒了胃口。
“綠蓮,去問問有沒有芹菜,鲫魚,羊肉這三道菜。”她輕輕吩咐着。
綠蓮那驚愕的表情沒來得及收回,趕忙低下腦袋應聲出去了。
天知道主子現在不僅對那三個丫鬟突然冷漠,還開始吃從不沾一丁點的食物,變化何其大,
可她不蠢,現在主子隐隐有提拔她的意思,她好好聽話才是正理兒。
等去了齊王府,丁香等人失寵,她成了獨一份,不就與太後身邊的許嬷嬷一樣,半個主子了。
顧莞莞都沒想到,綠蓮都不用如何訓教,便這副乖巧的模樣了。
如此甚好,省了她不少精力。
她未說出口的,是她此時渾身的發冷。
這個驿站,多熟悉啊,熟悉的她抑制不住的顫抖。
這是她吃下毒藥,倒在齊钰錦棺木的那個驿站。
一進來她就發覺了,只是心裏頭裝着事,被她刻意放在一邊了。誰知房間門一關上,她的身體便開始感覺到冷意。
六月天,她卻開始發抖。
人都是懂得趨利避害的,當初她失了皇家的寵,在這驿站住的是最偏角小院子的小房間,簡陋的讓她想要舒服的洗個澡都不行。如今她還是顧莞莞,是皇太後寵愛的侄女,住的是這驿站裏頭最好的院子。
不一會兒,綠蓮就将那小三樣端了進來,速度之快,讓顧莞莞忍着發冷的身子嗤笑了一聲。
曾經連一杯熱茶都喝不到,如今不過随口就來的吩咐,卻是準備的這般快,就好似那廚房就等着她的吩咐似的。
“你去門外守着吧。”
顧莞莞打發走了綠蓮,房間裏頭只剩下她一人的時候,總算是可以不用再克制,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雙眼噙起了淚花。
聞着那三樣菜的味兒,她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
寒風猛烈,房間裏頭亦是濕冷的讓她的骨頭不舒服,她吃下了那三樣從不沾的食物,帶着昏昏沉沉的腦子與棺木裏頭的齊钰錦說着話。
即便躺在裏頭的是一具屍體,她卻未曾覺得有多害怕,總覺得齊钰錦即便真成了鬼,也不會傷害自己。
渾身的冷意不自覺的滲入了骨頭裏,顧莞莞費勁的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芹菜入口,咽下後雙眼中的淚花卻是糊了臉。
她用手帕抹了一把,看着帕子上的濕痕,有些怔愣。
為什麽要哭?我不想哭的,眼淚為何會有。
不知是幻覺還是這菜真有什麽問題,顧莞莞竟然有了如死前那般的腹痛感。
踉跄起身,撐着椅背站定,而後東倒西歪的走到了床邊,她摸着軟被躺了上去,意識越來越模糊……
白日裏還好好的新娘子,到了夜裏卻莫名其妙的發起了高熱,這還是太後娘娘最寵愛的侄女,驿站的人一下就慌亂了手腳。
直到一臉煞氣的齊钰錦出現,身後跟着一個小隊,整齊有序,步伐一致。
“孟有憶,你将所有人都清離這個院子,讓人好好把守着,要有一個人進來擾了王妃,軍規處置。”
“是,屬下遵命。”
齊玉祺依舊那張臉,“方大夫,請。”對着邊上一身灰袍的大夫卻是有禮的。
院子裏的人被清了個幹淨,獨齊钰錦與那中年大夫進了房內。
房內床邊是四個丫鬟守着,床榻上躺着的姑娘一張白淨的臉上冒着汗。
“都出去。”雖是顧莞莞身邊的丫鬟,齊钰錦卻是沒什麽好臉色的。
四人一驚,都沉默的對視了一眼,一律跪下,不知該怎麽辦。
向來是丁香膽子最大的,“奴婢見過王爺,只是郡主還未與王爺完婚,這般于禮不合,要是太後娘娘知曉了,怕是會怪罪奴婢等。還請王爺開恩,讓奴婢們在這兒守着郡主。”
齊钰錦總算是将視線放在那小小的丫鬟身上,“你這奴才倒是膽子大,你倒是告訴本王,何為禮?本王的王妃病了,便為她請來大夫,太後又為何不滿?”
那視線壓的常年在宮裏頭的丁香心都打顫,果真不愧是沙場上活下來的人,那眼神都跟要割她的肉一樣。
可她不能怕,她唯有聽太後的話,要好好盯着福音郡主,時刻關注福音郡主的情緒變化,這樣回了長都城她才有好日子過。
她跪在地上,死死将腦袋埋在胳膊裏,聲音卻是讓這房間裏頭的人都能聽見,“請王爺恕罪,只是奴婢鬥膽,請求王爺為郡主着想,未完婚便進了新娘子的房間,傳出去恐于清譽有損。”
齊钰錦早已将視線放在了床榻上的人臉上,這樣悶熱的天,她卻面色發白,死死裹着被子,像是怕自己凍着一樣。
她再沒這個耐性費時間,“你是不是忘了,本王亦是女子,不說她是本王的新娘子,即便只是陌生姑娘的房間,本王也進得。”她掃了一眼四個丫鬟,呵斥了一聲,“滾出去。”
床上的人像是被吓着了一般,打了個冷顫,将被子裹得更緊了。
齊钰錦見着了,更是忍不住要發作,“本王不介意讓人将你們拖出去。”
先動彈的是綠蓮,她戰戰兢兢的勾着腰往後退着,然後第二個丫鬟,第三個,最後丁香承受不住那壓迫感,亦彎着腰往外退着。
“王爺可真是兇的很吶。”那方大夫笑的無奈,調侃了一句。
話落他便恢複正經臉上前查看起病人來。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動她的手,迷糊的顧莞莞皺眉閉着雙眼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胳膊卻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她用力想要掙開,卻是無用之功,她毫無意識的扭了扭身子,嘴裏嘟囔了一句:“冷,我冷。”
齊钰錦将另一只手的手背放在顧莞莞的額上探了探,“方大夫,王妃的身上熱得很,卻為何喊冷?她這好似也一直抓着被子裹着。”
那方大夫好似有些驚訝齊王爺竟然會溫聲問起病情,她還以為只是礙于面上功夫才叫了自己來,現在看來,這王妃,恐還是王爺自己想娶的?
方大夫認真去看了一眼病人的面孔,倒也算是不覺意外了。這姑娘倒是挺惹人心疼的。
“王爺寬心,未來王妃這應當是受了涼了,瞧這要醒不醒的樣子,怕是夢魇了。老夫開上兩副退熱的藥,王爺給她灌進去就行了。”
方大夫這副不上心的樣子讓齊钰錦很是不滿,她問了一句:“就這麽簡單?”
“嘿,你這要信不過老夫的醫術,帶着我傍身幹嘛。”方大夫可不存在害怕,這他自小看着長大的姑娘,就是做了王爺在他心裏頭也是小小一只。他擺了擺手,“我這就去煎藥,大約一個時辰讓有憶那丫頭送過來。”
本就要潇灑離去的方大夫想了想還是回頭說了句,“這未來王妃夢魇住了,王爺可不要沖動做些什麽。”
齊钰錦:……一口老血讴住,生氣。
“本王難不成是畜生嗎?”齊钰錦将聲音壓得低低的,瞪了一眼快到門口的人。
但她好在還尚存一絲理智,沒有氣的沖昏頭腦,知曉這是世代留在西北為齊家軍做軍醫的人,說話還是謹記禮待的,“方大夫,那她這要如何才會醒?”
“這發熱啊我能給她灌藥,這夢魇她就是心裏事兒太多了,王爺你好生在旁邊安慰着就行了。”其實這都是屁話,夢魇了等高熱退了人醒了就自然不會魇着了。
但她瞧着钰錦這丫頭像是對這未來王妃上了心,可那張一臉煞氣的臉,怎麽讨得着這嬌姑娘的喜。
這不,他這老頭子真是操碎了心。
而留下來的齊钰錦卻苦惱了起來,她心裏事兒多?是那老妖後又說了什麽,還是太過抵觸要嫁去西北?
安慰?她又可願聽自己的安慰?
她緊了緊自己手中的觸感,順勢用了些力将她提起了些,自己坐在床邊,将顧莞莞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認認真真的看着那張臉,這是一張絕美的臉蛋,僅僅只是不施粉黛便讓人心疼她的柔弱,何況現下這樣的病态。
前世她不止一次的趁着她累及睡着的時候又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偷偷摸摸的去看她。
她喜歡那樣,喜歡她睡着什麽都不知道一身放松的模樣。
“齊,齊钰錦。”
膝蓋上的人嘴裏嘟囔着什麽,齊钰錦低下頭将耳朵湊到顧莞莞的唇邊,一聽便有些不可思議。
她繼續勾着腰聽着,終于又聽着了一句,“齊钰錦,齊,齊钰錦,對不起。”
竟然沒聽錯,顧莞莞是真的在喊她的名字,不是喊她齊王、王爺,亦不是喊她的大名齊玉祺,而是連帶着小字钰錦喊着。
齊钰錦,這三個字從她的嘴裏出來,原是這般好聽的嗎。
可一想到她說的對不起,又将自己心裏的那點子喜悅給壓下了。還能對不起什麽,還不是對不起她嫁了自己是為了取自己這條小命。
“顧莞莞,你竟也有心?知曉自己所做之事乃是壞事,心中也知道抱歉嗎?”齊钰錦喃喃道。
嘴裏這樣說着,手卻不由自主的撫上那臉蛋兒。一根食指從她的眉眼再輕輕滑過鼻尖停留在唇上,左右磨着。
“可你道了歉,本王便要原諒你麽。顧莞莞,你的心裏頭沒有我,便是做什麽我都不會原諒你。”
她的雙眼有些空靈,不知想起了什麽,那根食指停下,卻突的掐起了顧莞莞的下巴。
“齊玉祺,你以為表妹是心甘情願做你的王妃嗎?朕告訴你,那都是騙你的。表妹是為了幫朕要你的命才會委屈下嫁,她喜歡的人從始至今都是與她青梅竹馬長大的朕。”
腦中響起前世小皇帝說的話,她手中暗暗使上了力。
“唔,疼。”
一聲輕哼驚醒了齊钰錦,她松了手,看着那白皙的臉上出現暗色的指印,懊惱湧上心頭。
“你只是在折磨我罷了,顧莞莞,你為何就要這般傻,傻到願意為了那小皇帝以自己為代價,只為替小皇帝要我的命呢。”她說不出口的是,如果她是那小皇帝,得她如此對待,怕是會高興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可偏偏她是齊钰錦,是那小皇帝的對立面。
“顧莞莞,你是不是已經拿着那聖旨,如願成了小皇帝的妃子,與他朝夕相對,肌膚相親,與我們那五年一般。”眼前的顧莞莞與前世的顧莞莞重合在一起。
自重生後,齊钰錦總是在矛盾着。她恨顧莞莞喜歡的是他人,卻又放不下對顧莞莞那從一開始就濃烈過頭的愛。
她不過只是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她得不到,又想即便耍盡手段也想要得到。
她想要殺了顧莞莞所有在乎的人,讓她的心破裂,讓她痛苦。
她求而不得,心處地獄,便也想抓着顧莞莞的心一起煎熬。
一碗湯藥灌下去,顧莞莞的高熱還持續着,直到齊钰錦快念完了那本商人,她才坐不下去了,遣了孟有憶将方大夫又請了過來。
“哎喲我的齊王诶,您說再過一時辰天就亮了,就不能等着那時辰喊我麽。”
方大夫雖是這麽說,卻還是老老實實按着顧莞莞的脈,仔細把着,又瞧了瞧面色。
“她已不再魇着,正在安心睡着呢。想來那長都城也不是好待的,這年紀輕輕的未來王妃累的都不想睜眼了。”他兀自感嘆了句,又對着齊钰錦說:“王爺放心吧,待她睡夠了,會自己醒過來的。熱度雖還未完全降下去,但也比之開始要低上許多了。”
方大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臨走前叫齊钰錦喚個丫鬟來替未來王妃擦擦身子,汗黏在身上,容易再次着涼,也不舒服。
齊钰錦就這樣又有了一個大難題。
她站在孟有憶送來的那盆熱水前,作着什麽心理建設,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便挽起了袖子,将手伸進了那熱水中。
齊钰錦捏着帕子站在床邊,“我現在要替你擦擦汗,你要是不同意你就說,本王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人。”
“你不說不同意就是同意了。”她又接着道。
她騰出一只手上前将人抱進自己懷裏,被子蓋得嚴實,一只手鑽了進去。
剛将白色裏衣脫下,懷中的人便扭了扭身子,哼唧了聲兒,“王爺,太晚了。”
齊钰錦那捏着帕子的手在被中一頓,立馬去盯住顧莞莞的臉,确認她是真的好在熟睡中,剛剛那聲嬌嗔一樣的聲音便是她下意識發出來的?
那聲音像極了前世兩人共躺一張床榻,自己想要親近她,她卻會習慣的說上一句“太晚了”。
她以前以為,只是顧莞莞不像西北長大的女兒家,天性較為含蓄,全是因着不好意思才這麽說上一句,現在看來,那時候分明就是在拒絕自己。
那現在她還沒嫁給自己呢,就這麽讨厭自己的碰觸?
這麽想着,齊钰錦并不打算停下來,反而更加大方的替她擦拭起來。
有本事她就醒過來自己開口拒絕,不然,自己想擦哪兒就擦哪兒。
她恨恨的,手上不自覺帶上了點力氣,惹的懷裏的人睡夢中不安分起來,齊钰錦卻是故意似的,摟着她的胳膊就是不讓她動彈,另一只手卻是沒忘方大夫的話。
“王爺?”
顧莞莞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她與齊钰錦不管面上還是私下都是相敬如賓的夫妻,她是齊王府的正妻,替齊王管理內院,也包括床笫之事。
所以她意識到身上那只亂動的手後,第一反應便是,她又回去了?
齊钰錦以為她又要說些什麽,低頭去看,卻見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正盯着她。
她猛地抽回手,一下退開好幾步,而後便是看也不敢看床榻的方向,将帕子扔回水中,跑了出去。
顧莞莞的腦袋砸在那厚厚的被子上,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沒過多久,綠蓮與丁香便急匆匆的進來。
“郡主,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定向一踏進房門便喊了這麽一句,生怕讓邊上的綠蓮搶了先。
“現下什麽時辰了?”許久沒開口的嗓子早已幹的不像話。
“郡主您睡了五個時辰了,如今是六月初七了,只是外頭天還未大亮呢。”依舊是搶着說話的丁香。
顧莞莞卻是腦子一片發白。她沒回去?她依舊是重生了的顧莞莞,是才嫁給齊钰錦的福音郡主。
那剛才的齊钰錦在幹什麽?
前世也不是沒有更加親近的時候,此刻她卻是臉頰一下子漲紅,羞的都忘了要水喝。
還是綠蓮還惦記着王爺的吩咐,“郡主,是王爺叫奴婢們進來伺候郡主的,大夫說了,郡主出了許多汗,要擦幹淨了才好避免着涼。”
顧莞莞想起剛才齊钰錦離去時往哪裏扔了什麽,順着那方向看過去,才見着那銅盤。
又感受了一番,自己身上确實黏糊糊的,“不必,你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丁香出聲勸道:“郡主還病着呢,還是先請大夫看過了,能沐浴了再沐浴吧。”
顧莞莞卻是無謂,她知曉自己并非是着涼的緣故,她進了這驿站,前世的那一幕死死壓在她的心上,精氣神被抽走了才會那般難受。
病着時候,她就像回到了前世一般,又經歷了一趟前世的種種,最終那個夢在齊钰錦那聲質問中消失。
她确是病了,只是心病罷了,唯有今世扭轉結局,她這病才能大好。
“無事,我已大好,丁香去準備吧。”
再經歷了這麽一次,她倒像是平和了許多,見着了丁香也沒有之前的激動情緒,反而在心裏告訴自己。
這麽個丫鬟,再過不久她就能收拾了,何必因此動氣。
她說的這般确定,丁香不敢再惹顧莞莞的不滿,便應了退下了。
顧莞莞這才記得要水喝,溫熱的清水流過喉嚨,她舒服多了。
“綠蓮,你趕緊去将我沐浴要用的花瓣準備好,還有我平日要用的,都準備上。”
她向來最喜沐浴一事,不論是在長都城還是去了西北,都未變過。
她喜歡自己沐浴過後身上帶着淡淡的花香味,只為了取悅自己。
在他人眼中,她是大病了一場,在顧莞莞眼中,卻只是做了個夢罷了。
但醒來看見的齊钰錦,又讓她多慮起來。
看來這一世她萬不可再與齊钰錦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了,對方很有可能已經在私下查自己,那将來她創建萬巴商戶一定會被齊钰錦知曉,作為齊王妃的她怎麽能從商呢。
何況她希望齊钰錦能好好活着,下半輩子都能幸福。那她就不能再自私的占着齊王正妻的位子,她得讓西北那位表小姐與齊钰錦有情人終成眷屬。
最好的法子,莫過于與齊钰錦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只要在新婚之夜向齊钰錦坦白,自己與皇太後并非一路的,只是聖旨在身,不得不嫁去西北。
以她的為人,定會同意先與自己做一對面上夫妻,待她将萬巴商戶建立起來,有了足以撼動皇太後的勢力,再一封和離書斷了這關系。
萬巴商戶這一次絕不止只做生意,她要做得更強更大,像父親那樣,讓商戶能影響整個朝廷。
而齊钰錦也可以是她最好的合作夥伴,真論起來,兩人有着一樣的目标。
那齊钰錦就更不可能會拒絕了。
自重生後,顧莞莞總算不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下了這個決定,沐浴之時,都快樂了許多。
而落荒而逃的齊王爺正在另一個院子裏耍着劍,此時可斷然不會知曉,自己已經被王妃定下和離書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慫了,生怕被人發現她的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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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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