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玉鸾趴在掖庭一間單獨卧房的木板床上,她抱着一只枕頭,眉頭蹙起,但全程沒有吭一聲。綠蘿在給她上藥。
奉天殿登基大典上,封堯那一掌雖不至于傷了她的性命,可滾下殿臺時,後腰正好撞在了石階上,此刻,好生疼痛。
在父兄面前哭過一番之後,眼下倒是沒了眼淚了。
宮裝褪下,裏衣掀開,上半身僅剩下一件豔紅色小衣,她肌膚盛雪,凝脂般的瓷白,豔紅色系帶,襯得後背肌膚更是白到晃人眼,她明明趴着沒動,下面穿着一條碧色燈籠褲,可偏生就是這麽一副靜置美人圖,也叫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媚豔”二字,又純又欲。
後腰/肢/呈現出驚人弧度。
如山巒起伏。
綠蘿手中捧着一瓶膏藥,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才下手給玉鸾擦拭。
“司寝若是覺得疼,就叫出來。”綠蘿不自覺的放緩了聲調,仿佛面對這樣的美人,她也起了恻隐之心。
今日皇上打在玉鸾身上的那一掌,綠蘿也看見了,換個正常男子也未必能承受住。
玉鸾沒吱聲,就那麽趴着,藥膏塗抹在肌膚上,很快傳來熱度,緩解了不少痛感。
可她并沒有覺得舒坦。
大抵是心中不适,才致身子也不适了。
此時,綠蘿身後有一道暗影透了過來,她一愣,轉過臉去,對上了帝王深邃若千年幽潭的眸。
封堯擡手一揮,示意綠蘿噤聲,又從綠蘿手中接過了藥瓶。
綠蘿照做,垂首退下時,內心暗暗納罕:這楚司寝若是肯低頭服軟,未必沒有得寵的機會。
但楚司寝似是沒有那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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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不便多言,她只是一個奴才,辦好皇上交代的事即可。
汪裴守在寝房外面,确保無人過來叨擾。
皇上到底還是心軟了啊。
汪裴望着天,亦不知楚小姐幾時才能想清楚,不然,皇上這起起伏伏的情緒實在折煞了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人。
這廂,玉鸾依舊趴着,一動不動。
後腰/肢突然停止了按摩,玉鸾也不為所動,仿佛沒有感覺到身後的異樣。
封堯站在木板床邊沿,窗棂洩入的浮光打在美人細膩瓷白的肌膚上,尋不出一絲絲瑕疵,封堯看着兜衣系帶打成了蝴蝶結,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他教了她數次如何打蝴蝶結。
她從前學不會。
如今,倒是會了。
摳出一些藥膏,放在掌心抹勻,封堯的手掌摁在了玉鸾後腰/肢上的青紫痕跡上。
他起初力道不大,總覺得稍一用力,就會折斷了那把柳腰。
太細了。
如從前一樣。
玉鸾還是察覺到了古怪的異樣。
男人常年習武,掌心生了薄繭,摩挲在她後腰上,很快引起酥酥麻麻的觸感。
玉鸾愣了一下。
總算是回過神來。
待她思緒回神,五覺也開始蘇醒,便很快就聞到淡淡的松木香,以及那似有若無的沁涼薄荷氣味。
玉鸾渾身一僵,緩緩擡首轉過臉來,對上了帝王清俊無溫的臉,封堯也看向了她,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男人突出的喉結接連滾了幾下。
美人沉默,那雙潋滟桃花眸濕潤波光,仿佛會說話,正訴怨埋恨。
封堯先啓齒:“疼麽?”
嗓音極輕極淺,眸色暗了暗。
玉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這叫什麽?
打一巴掌,再賞一顆棗?
她當初的确主動退了婚事,但從未做過對不住他的事,那年的情況,他與她皆心知肚明。
如今封堯問鼎帝位,禦極江山,她倒也不想攀龍附鳳,不會回頭去渴求前未婚夫的垂憐。他與她從此是路人,各生歡喜不好麽?
玉鸾忍着痛疼,想要支起身子,卻是被封堯一掌摁住,男人在一瞬間就讀懂了對方的心思,鳳眸微冷:“怕什麽?朕又不是沒看過!”
大抵,人為了掩蓋自己的行徑,總會惱羞成怒,如此,就能掩去他擊了玉鸾一掌的事實。
玉鸾放棄了反抗。
她也無力與封堯反抗。
于是,又老老實實的趴下了。
封堯倒是很會伺候人,大掌催動內力,讓藥膏更快的滲入體內。
不得不說,這法子當真極好,玉鸾後腰的酸痛的确大有好轉。
片刻之後,腰上的觸感消失,玉鸾再度轉過臉,試圖起身。一直半/敞/着面對封堯,她多少有些不适。
可她到底還是太低估了封堯,他竟突然俯身過來,堵住了她的唇。
“唔——”
又抽什麽風?
他都恨不能弄死她了,卻又來與她有肌膚之親?
後宮的嬌嫩妃嫔哪一個不是好容色!
玉鸾一雙手在封堯身上一通亂打,但很快就被捉住,摁在了頭頂。
他似乎喜歡極了這種絕對強勢的姿态。
從前,他一切順應玉鸾,對她言聽計從,憐香惜玉,喜歡到了不敢過分造次。
可封堯骨子裏就想如此。
早就想如此!
本能使然,印刻在骨子裏的渴望。
玉鸾很快就嘗到了鐵鏽味,在口腔不住蔓延。
背後系帶被人輕易挑開,她慌亂之中,咬住了那肆意妄為的惡龍。
封堯終于停歇了瘋狂。
他擡首,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兩人對視,呼吸相聞,彼此皆是心緒不穩,玉鸾很不喜歡這種強勢,她看着落入封堯手中的兜衣,只覺得羞憤難耐,忍不住揶揄:“皇上這解衣的動作倒是娴熟,看來在後宮沒少練習,怎麽這個節骨眼下,沒去安撫受驚的衛昭儀?”
說着,她伸手去奪兜衣。
她入宮之時,沒有帶上自己的衣裳,身上所穿衣物,裏裏外外皆是禦賜。
她記得真切,衛冬兒的兜衣也是這般顏色。
搞不好還是同樣的樣式。
封堯到底有多惡心她,這才讓她與旁人穿同樣的衣裳。
而此刻,封堯顯然也感覺到了玉鸾的愠怒。
她還不待在他身邊,老老實實補償他,卻還反過來含沙射影?
封堯舔了舔破了皮的唇瓣,哂笑一聲:“旁人哪及朕的楚司寝?朕就喜歡楚司寝一親就發/軟的模樣。”
聽聽,如此虎狼之詞!
“你……”玉鸾突然發現,她無話可說,封堯分明是故意折磨她,索性又撇開臉去,任他如何葷言葷語。
封堯到底沒繼續如何。
考慮到玉鸾今日受傷,他原本是過來安撫她。
不成想,兩人又陷入了死胡同。
方才也是他自己情難自控。
玉鸾已受傷不輕,他卻滿腦子還是風月/情/事。
好像一旦與她獨處,便只想将她摁在榻上。
唯有如此,才能證明,她是他的。
作者有話說:
封堯:朕一點不狗,你們信麽?
玉鸾:(⊙o⊙)…
葉琛:反正我是不會信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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