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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太後特意盛裝, 還打算今日留下端王“敘舊”,可誰知她沒看見端王被哪個小妖精纏住了,反倒是被楚淩那個粗枝大葉的男子給纏了。
衛太後總不能跟楚淩去搶人,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時間一點點耗去。
端王三日前, 在封堯面前遭了重創, 萬沒想到,今日會栽在楚淩手裏。
身體愈發不能自控, 一杯杯灌下去之後,眼前已經開始出現三四個楚淩在晃蕩,委實驚悚。
端王自诩是個有秘密的人, 強大的意志力讓他知道,不可再繼續飲下去。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可糟了!
滿朝文武也在看熱鬧。
要知道,誰被永安侯盯上,那必定脫層皮。
楚淩成了今日宮宴上最大的看頭。
就連歌舞也無法轉移看客們的心思。
楚淩可遠比歌舞伎更是惹眼吶!
此刻,端王擔心自己喝斷片後, 會暴露出秘密,再不肯多飲一口。
楚淩一條鐵壁扣住了他的肩,恨不能捏碎了端王的肩頭骨,空出的那只手親自捏了一只杯盞, 遞到端王唇邊:“王爺怎麽不喝?可是年紀大了, 身子消瘦不了?那可如何是好?美酒都無福消受了, 那美人呢?”
楚淩意有所指,故意刺激。
人總是會對自己在意的事情十分敏感。
無疑, 楚淩這話等同于是在端王的七寸上撓了撓。
端王身子一怔, 見鬼了一般看着楚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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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淩的嗓音洪亮, 這個時候來了醉意, 諸多情緒都被放大數倍,朗聲一笑,對端王擠眉弄眼。
“王爺一直不曾成婚,莫不是有什麽隐疾吧?王爺這般年紀,竟沒有孩子!難道有關王爺的那些風流傳聞,都只是掩蓋王爺不舉的假象?!”
楚淩的嘴,殺人的刀啊。
果然名不虛傳!
京都家喻戶曉的一張嘴。
在場所有賓客恨不能豎起耳朵,繼續聽楚淩叨叨不休。
端王的确不曾娶妻,也的确沒有子嗣,更是的确惹了不少風流債。
那麽事情就能說通了。
端王的風流傳聞,都是為了掩蓋某個不可言說的事實!
衛太後:“……!”老相好年輕時候分明很行的,她忽然就覺得端王不如從前那般偉岸了。
封堯挑了挑眉,他對楚淩這把利刃又有了新的看法,看來永安侯不僅僅是戰場上的枭雄啊……
玉鸾站在帝王身側,精致的面龐湧上赧然之色。
她看向了不遠處的兄長。
可楚玄鹖卻只是溫和一笑,并不出手阻止父親。
楚玄鹖豈會不明白,這一出是皇上故意促成,皇上要借父親的嘴打壓端王,他如何能制止。
此刻,端王的臉色已是一陣紅一陣白,憤然怒喝:“永安侯!你、你……荒謬!”
楚淩抖抖劍眉,他是人來瘋,醉了更是如此,直接半摟着端王:“王爺不必恐慌,無人會看不起你,無非只是不行了罷了,又不會影響了王爺的英姿容貌。”
端王:“……!”
衆人:“……”
侯爺的意思是,王爺徒有其表,只有臉中看吶!
今日是端王的洗塵宴,新帝在場,端王無法直接拂袖而去,且楚淩已是醉态闌珊,天知道,楚淩一會又要發什麽瘋?!端王半點不敢造次,生怕會釀成無法逆轉的殘局。
他唯有裝作昏睡過去,不然,實在無法脫身!
端王一閉眼,就趴在了桌案上。
楚淩揚起巴掌,直接拍在了端王的後腦勺上,倒是注意了分寸,不會直接把人給拍死了。
端王:“……”差點當真昏厥過去!
好一個楚淩!
待他奪回皇位,定會讓楚淩與永安侯府一起消失!
一場鬧劇結束,衆人仿佛看了一出精彩紛呈的梨園戲。
大概是老情郎受辱,衛太後只覺得顏面無光,這楚淩就是算打狗也要看主人!
衛太後起身,負氣而去。她離開時看了一眼封堯,卻沒有得到兒子一個眼神回應。
是以,衛太後更是怒意騰騰,帶着一衆宮婢招搖離去。
洗塵宴上的氣氛明顯不對了。
封堯卻似甚是愉悅,朗笑一聲:“來人,繼續上酒。皇叔入京,朕十分歡喜,今日衆位不醉不歸。”
楚玄鹖愣了一下。
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皇上這是要……灌醉所有人?
就算是無法讓在場衆人皆醉,最少可以灌醉大半,如此一來,很容易問出某些秘密。
只要是人,都會藏着秘密。
楚玄鹖:“……”
皇上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宮人再次上酒時,每位入宮赴宴的賓客身邊皆守着一宮奴。
沒猜錯的,必然是封堯安排。
楚玄鹖搖頭失笑,他掌控着楚家所有的私庫、錢莊,還有軍中秘密,他可不能醉啊……
葉琛吃醉了酒,他晃着身子在宮道上蹒跚行走。
因他是帝王心腹,封堯更是知道,以他的心智,幹不出什麽背叛之事,故此沒有特意安排人盯着他。
沒走出多遠,葉琛就在六角亭下看見一女子。
月華如練,瑰影婆娑,女子着一襲雪色長裙,宛若天降神女,仿佛即将羽化而去。
葉琛看呆了,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他的身子搖搖晃晃,衛冬兒一下就感覺到了投射過來的人影,她慌張轉過頭來,立刻擡袖抹了一把淚。
兩人在月色下對視,皆認出了彼此。
京都上層貴圈就這麽大,葉琛又時常在封堯身邊出沒,自是認得衛家的嫡小姐。
在葉琛的印象裏,衛冬兒自幼也是嬌小一只,與他一般無二。
從前,他會喊一聲“衛小姐”,而此刻,他雖然醉了,潛意識裏卻還知道,衛冬兒如今是宮裏的妃嫔了。
“娘娘怎麽哭了?”葉琛聲線溫柔。
葉冬兒呆了一下。
衛家出事時,她年紀尚小,一直跟姑母在冷宮茍活,整日接受來自姑母的滔天怨氣,她早已不曾被人這般溫柔以待過,她雖喜歡表兄,可眼下她已經不能篤定了,她見到表兄已無歡喜,反而心生畏懼。
“你……怎的來了?”
葉琛晃了晃身子,撓頭憨笑:“我酒量不甚好,再不離開,只怕就要被灌醉了。”
衛冬兒很想告訴他,此刻,他就醉了。
葉琛白皙的面龐染上一層紅霞,眼神格外明亮純粹。
衛冬兒又是一愣。
她還記得祖父,以及父兄的模樣,無人能在官場歷練過後,還能保持一份純真。就連姑母如今也已是滿目的算計與心機。
表兄也變了,人人都變了。
可眼前這人似乎一點沒變。
衛冬兒鼻頭一酸。
葉琛立刻焦灼了:“怎麽又哭了?可是在宮裏受了委屈?我明兒就找皇上說說,你可是衛大将軍的孫女,我決不能讓任何人傷了你!”
衛冬兒的祖父,是葉琛最為敬仰之人。
衛冬兒不知怎麽了,心頭仿佛忽然就被一陣四月春風拂過,感覺到了久違的溫馨,衛家覆滅之後,她已太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溫情。
衛冬兒也飲了梅子酒,她壯膽走上前幾步,原本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上一會,不成想葉琛會找來。
鬼使神差的,她墊起腳,緩緩湊近葉琛,在他面頰上輕啄了一下。
葉琛呆若木雞:“……”
衛冬兒也呆了。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一下就看懂了彼此。
衛冬兒十分豔羨玉鸾,她眼下已經十分清楚,她不可能拆散了玉鸾和封堯。那……她為何就不能追尋自己的真情?
衛冬兒:“怎麽?你不喜歡?”
她渴望着一根救命稻草,亦或是一根浮木,讓她可以得以解救。
葉琛此刻腦子裏兩個小人正在打架。
“混賬東西!朋友之妻不可欺!你對得起皇上麽?”
“可是……皇上有楚玉鸾了啊,人生得意須盡歡嘛,我醉了呀,醉了就情有可原,哪有醉酒不亂/性的?”
兩個小人明顯分出了勝負。
葉琛忽然伸出雙臂,抱住了衛冬兒,抱得死緊,但也只是純真的抱着:“不怕、不怕,我保護你!”
衛冬兒趴在葉琛懷中,嗚嗚嗚的低泣了起來,像是終于得以放松。
此時此刻,不遠處的甬道上,汪裴吓到魂魄出竅。
葉大人是不想活了?
他可是葉家的獨苗兒啊?
如此這般,與自殺無異!
汪裴正要上前制止,卻被封堯揮手阻擋。
他一擡頭,竟還看見皇上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封堯只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徑直去偏殿淨手。
汪裴:“……”
皇上如此大度麽?
這都綠雲紛飛了呀。
今日楚家父子皆入了宮,玉鸾見帝王暫時離席,便尋了機會,去見了見父兄。
而封堯早就知道玉鸾要見楚家父子。
他是故意離席,給她制造了機會。
這廂,封堯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叫人宣見了衛冬兒,他雖有意成全衛冬兒與葉琛,但不代表可以允許他二人在宮廷胡作非為。
葉琛也是糊塗,若是被旁人知曉,他這個帝王也無法包庇。
見到衛冬兒時,她眼眶微紅,眼神明顯躲閃,再不如之前主動。
封堯知道,這丫頭沒多少心機。
廊下小風徐徐,封堯打量了幾眼衛冬兒,倒是長大了。他還記得衛冬兒出生時,外祖父甚是歡喜,因着衛家這一代,僅這一個女孩兒出生。
封堯清了清嗓門,開門見山:“朕不久之前,看見你與葉琛相擁。”
衛冬兒驚愕擡首,下一刻就當即跪地:“皇上!葉大人……是無辜的,千錯萬錯皆是我一人知錯!嗚嗚嗚……不要殺了葉琛……”
封堯:“……”
他給她的印象就是暴君麽?
葉琛是他在落難之時,唯一伸出援手的舊友,将葉琛拉入仕途,也是因着想放在眼皮子底下護着。
封堯這人,甚是護犢子。對楚玉鸾如此,對葉琛也是如此。
“別哭了。朕是你的表兄,看着你長大,自是不會讓你跳火坑,這後宮不适合你,朕對你亦無男女之情,葉琛雖有些傻,卻是個純良之人,與你性情相投。等到時機成熟,朕會放你出宮,讓名正言順嫁給葉琛。”
衛冬兒的哭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
一臉呆滞。
這表情像極了葉琛。
封堯:“……”
這莫不是夫妻相?
亦不知他與楚玉鸾有沒有某個神色也極為相似?
衛冬兒這才湧上狂喜之色:“當、當真?”
封堯語氣依舊清冷,仿佛對衛冬兒的去留毫不在意:“日後你要聽從朕的吩咐,将太後的計劃與行徑,也及時告知朕,必要的時候,配合朕演戲。”
衛冬兒喜笑顏開,一雙葡萄大的眼睛發亮:“是,皇上!還是皇上待我好,我就知道,皇上一定還是牽挂着我的,其實,這幾年……”
“行了,出去吧。等等——記住,此事暫不可讓楚司寝知曉。”他非要讓她吃些醋才好。
封堯及時打斷了衛冬兒的話,免得她一直聒噪下去。
此刻看來,衛冬兒的性子也與葉琛一般無二。
還真是一對璧人。
今晚這個媒人一定沒當錯。
作者有話說:
葉琛:我真是出息了,敢撬皇上的牆角了,23333~
楚淩:老夫一般不動手~只動嘴~
封堯:朕真的是個好人~真的~
玉鸾:(⊙o⊙)…
——————
繼續放下翻,還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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