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

“昨天淩晨12點到5點,你在做什麽?”

“我在家。”據說跟警察打交道要言簡意赅,意思是少說話?

“有誰能證明?”

“我弟弟。”

“你們在同一間屋子裏?”

“沒有。”誰家姐弟倆還睡一間房子啊,又不是房價上萬,買不起房子。

“那就是沒有證人了。夜裏你聽見了什麽?”

“什麽都沒聽見。”睡覺能聽見什麽?磨牙還是打呼嚕?

“瑪麗阿登納,你認識不?”

“不認識。”這個真不認識。

“你們住在一個街道裏,至少有十年的時間了,你們居然不認識?”

程語頓時覺得麻煩了,她是真的不認識阿登納還是阿拉燈啊?那誰啊?

“哼,不認識,那麽,萊尼基辛格小姐,你之前都在做什麽?”

程語沉默了,老大,不帶這樣的,她怎麽回答啊,難道說在平安度過了2012世界末日,在共産國家裏上學打游戲?電腦怎麽解釋?比爾蓋茨都沒出生呢,更不知道誰是網游創始人了。

“基辛格小姐,回答我的問題。”審問的蓋世太保一臉興奮,要不是聽見費倫給的意見,他說不定就放過了嫌犯,真真是神探啊,他朝費倫的方向投去一個敬佩的神情。

程語順着他轉頭的方向看去,一群人站在那裏,似乎在說着什麽事情。就在要回頭的一瞬間,她突然憶起那裏面有一個熟人,至少半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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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突然闖進他們家的那個什麽來着。

名字是忘記了,臉可沒忘記,張成那樣,想讓人忘記都難。

“啊,啊!”程語喊了起來。

“幹什麽?”她對面的警察也是被她的叫聲弄的神經一緊,嚴肅的問她,小樣,肯定有問題。

“那個誰,我認識。”

順着萊尼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警察先生樂了,“你說你認識?你知道他是誰麽?”

程語遙遙頭,她就見這家夥闖進過她家。

“誰你都不知道,你就說你認識。”沒碰見過這樣的情況,該不會是個女瘋子吧?蓋世太保有點抓不清楚重點了。

“可是,我,我,我”程語結結巴巴的想着,突然靈機一動,嘴裏飛快的冒出來,聲音響徹全場,手裏還指明了方向,氣勢恢宏,吸引眼球無數。

“那個誰,你過來。”

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家都盯着費倫。

看着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雅麗安人,正在跟費倫說話的高管轉身離開,臨走時還跟費倫眨眼示意,表示大家都清楚。

費倫也沒解釋,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還是沉默是金。

走了過去,示意旁邊的警員忙別的事情,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想着,真是個愛惹麻煩的人,總是跟猶太人扯不清楚關系,也夠懶惰,自己弟弟都照顧不好,不知道這麽個人怎麽會活到現在的。

“你叫我?”費倫問她。

“那個什麽,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就我單獨被提出來問話啊?”程語小心翼翼的問,看着那人似乎不滿意的神情,猜測自己剛才可能惹毛他了。

“這種問題你自己解釋,我又不認識你。”

聽到這句的時候,程語急了,跳了起來,抓着他的胳膊,“怎麽不認識了,你之前還在嗚嗚嗚”

程語還沒說出來在家裏見過面,就被眼前的人捂住了嘴。

“想讓我幫你,就說明都別說。”費倫盯着她,擡頭看了看着周圍,“聽懂了麽?”

“恩恩”程語猛力的點頭。

“很好。”

下一刻,剛剛松開了手,感覺能夠大口的呼吸了,程語張開口,使勁的吸了口氣,還沒來的急吐出二氧化碳呢,就被另一張嘴堵住了。誰啊,誰啊,這麽讨厭,她的氧氣趕緊還給她,程語開始這麽想着,很快,就悲哀的發現,哦,不要,她的初吻,怎麽這麽倒黴啊,沒有浪漫的地點,沒有求愛告白,連個氣球都麽有,小心靈還受着傷呢,就被這麽讨厭的一個人奪走了,額額,不對啊,自己初吻,額,是不是有點對不起維茨啊胡思亂想了一圈,終于意識到氧氣快要消耗殆盡了,程語什麽思想都沒了,開始一個勁的捶打眼前的人,小拳頭砸上對方,就跟砸在人牆一樣,根本動不了這哥們分毫。嗚~,快放開我,程語心裏吶喊着。

就在她以為要死了的時候,費倫終于放開了她。

程語腿腳無力的靠着費倫的身子大口的吸氣,還沒有緩過來。

而警局裏的人看見上演的這麽一幕,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着,看着費倫帶着萊尼走了出去,甚至有人暧昧的給他一個眼神示意着。

費倫帶着程語快速的離開了警局,并且帶着她上了自己的車子,吩咐副官直接開車去了他的住所。

在費倫的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歸置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這麽個比女孩還要有條理規則的房間,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倒像是過去參觀的偉人起居室的紀念堂,什麽東西都放在明面上,一眼望過去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就像是擺放好供後人參觀的一樣。

程語局促不安的站在屋子裏,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麽?

“坐”費倫指着惟一沙發,示意到。

“先生,今天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腦子不清了才繼續呆在這裏呢,怎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是問題,誰敢繼續呆着啊。三十六計,還是走吧。

“哦,”費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輕聲說着,用着最溫和的語氣如同跟情人之間喃喃細語一樣的語調,看着她,“你覺得,這麽走出去,不會繼續被抓住?”

“我什麽都沒幹。”程語看着他,想要撕下他臉上的那張面具,假,太假了,一副看着冷血又無情的樣子,帶着奇怪的語調,說着不着調的話,這麽個男人,她之前怎麽會覺的很帥,根本就是個神經病,變态狂才對啊。

“既然什麽都沒幹,為什麽不跟警察說清楚,就跑了出來?”這是什麽語氣?反問,疑問,還是嘲諷?程語聽着,沒有一種感覺是正常的談話,她覺得跟着人不在一個三維空間裏。不對,他剛說的,什麽意思?

“你個混蛋,剛剛明明是你把我拉出來的。”程語憤怒了,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不但強吻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哦,我拉你,誰能作證,你不是在警局錄口供麽,我能拉你出來?”欠扁的語氣,這麽不着調的話,也就眼前這個人才能無恥的說出來。

程語生氣的大口呼吸,胸膛一起一伏,身上的曲線也随着這種波動成波浪形扭動。不過,她自己沒有注意到,不代表眼前的人沒有注意到,笑着看看她胸前的美景,“你确定,不是勾引我?”

“誰他娘的勾引你啊,你哪知眼睛看見了。”程語憤怒的大喊,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争吵的精髓在于你說的話能噎死對方,如果噎不死的話,請放大你的嗓門,誰的聲音高,誰壓住對方的聲音,誰就贏了,盡管贏的不光彩,不過,在結果看來,還是能享受到勝利者的姿态的。

程語就是靠着一嗓子的河東獅吼,震住了費倫,至少在她看來就是這樣,吼了他之後,就跟小綿羊一樣乖巧,肯定是內疚的,回避她的眼神,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表示內心焦躁不安,在分析了以上種種都符合程語猜測的行為之後,她突然覺得那個什麽人也挺順眼的,做事偶爾不怎麽靠譜,不過人家到底把她拉出警局了。

跟蓋世太保比,她寧願親吻一頭豬。

沉默是一種可怕的氣氛,當你處在陌生環境下,面對同樣一無所知的陌生人,壓抑而不得釋放的感情在這種氣氛裏會迅速增長,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就是在說受到這樣的環境抑制了你的感情表達時,你身體所有的感官都會爆發出無盡的潛力,放大你的聽覺,你的嗅覺,你的直覺,甚至你的幻想。

随着時間的推遲,費倫依舊站在書櫃的一角,即沒有看書,也沒有任何的餘光留給程語。

一分鐘又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程語從興奮到鎮定,從平穩到坐立不安,忽上忽下的心情在一波三折之後,她忽然站了起來,緊了緊喉嚨,吸了口氣,看着費倫,盡量用辦公一樣的語氣對着他:“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離開。”

起身離開沙發,走到門邊,右手剛剛抓住門把手的時候,聽見後面的人傳來的聲音“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姓名吧?”

冰涼刺骨的聲音,帶着死人一般的僵硬,即使在屋子裏,房間溫暖入春,也絲毫熔化不了那樣的刺骨,滲透人心,如果說海一樣藍色的眼睛望着你,能夠把你帶進那深邃中,那麽,翠綠色的眼睛,看的程語則是一種被動物盯上即将蠶食的恐怖,就像是深夜森林中,山谷裏,出沒的狼,泛着幽光透亮的眼睛,帶着死亡的氣息注視着你,毫無歡樂可言。

程語慫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的注視下畏畏縮縮的,害怕了。堅強的姑娘都是能夠直面人生的,好吧,她承認她不夠堅強,沒有魯迅爺爺的勇氣,她直面不起來。

“費倫,我的名字,費倫?施倫堡。如果你再記不住,下回我就直接把你當猶太人抓住,相信沒有人會來救你。”

這厮絕對有問題,絕對的。

程語就這麽一個想法,然而現實中,她回過頭來,看着他,拿出國際微笑标準,露出八個大牙,标準禮儀式微笑,猛勁的點頭,“好滴,先生,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野菜和蘑菇

費倫?施倫堡

費倫?施倫堡

費倫?施倫堡

費倫??????

聽寫默念了幾十遍之後,程語确定記下了這個名字。盡管對方的要求提出來的莫名其妙又無厘頭,不過,程語轉念一想,這是什麽年代啊,就是瘋子橫行霸道,異想就能天開,手裏有槍就是爺的時代啊,跟黨衛軍先生對着幹,她是閑自己命長了。

反正,只是記住一個名字,又不是貼上身價姓名,沒事沒事,記住個名字嘛,誰不會?

程語早上起來做好食物,對着那種少量的面包,有種無語的感覺,不是說38年的時候,德國經濟水平超前麽,怎麽他們家還是解放前的狀态啊,吃飯都是問題,不行,得想想辦法才行。

寒冬似乎還沒有走遠,大風使勁的刮着,東吹西竄的,讓人不知道要往那面躲藏,腦袋都能吹進風的感覺不怎好受。

沿着鐵路幹線走到了瓦格納太太家裏,開始幫傭生活,每天燒水洗尿布,一堆小孩的金黃色便便癱在小布片上,程語得捏着鼻子,去掉嗅覺,才不讓自己嘔吐。

“萊尼,這個,查理又拉褲子了,你趕緊把這個洗了,哦,我可憐的查理,還這麽小,不知道吃什麽了,居然拉肚子??????”瓦格納太太擔心的喊着,用着美聲的高低起伏,如同唱着歌劇一樣的說着,如果手裏再有一塊小手絹,估計就能跟演電影一樣媲美了。

程語看着瓦格納太太誇張的表演,慢慢習慣了,在家帶孩子的女人,真是能給自己找到各種生活樂趣。

瓦格納太太的樂趣就是自導自演家庭喜劇。

每天會在各種狀況下,扮演各種角色的母親,嚴厲的教母類型,樸素的管家媽媽,更多時候是扮演時尚摩登媽媽,打扮的漂漂亮亮等着瓦格納先生下班後的熱情一吻。

程語覺得,自己肯定是目睹了一場家庭版COS PLAY,放在現代,島國的動漫産業,瓦格納太太肯定是忠實粉絲。

下午,查理發起了高燒,拉肚子的狀态一直沒有好轉,這種情況立下讓瓦格納太太着急了起來,顧不得在嫌棄程語家政做的有多麽糟糕,而是拿着毛巾和水盆,在查理的身邊,為他擦拭額頭。

“瓦格納太太”程語開口呼喊道,“你該帶着查理去醫院。”她提醒道,帶生病的小孩子立刻就醫不是應該做的麽?為什麽瓦格納太太這樣?

“哦,我可憐的查理。”

“瓦格納太太!”程語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或者說不做什麽。

小孩子發燒不是好現象,甚至一度很危險。即使放在現代,小孩生病發燒也會很危險,需要趕緊治療,而這裏,瓦格納太太去抓着查理的胳膊,一直看着查理,沒有退燒藥,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免疫力都很低,所以平時要特別小心。

即使不是一分一秒的緊急事情,卻也需要趕緊行動才行,程語不知道為什麽瓦格納太太遲遲不改查理穿好衣服去醫院。

瓦格納太太起身倒上一杯熱水,走到查理床邊扶起查理,然後,小心的喂着查理喝水,不知道是水太燙,還是查理一口氣沒有上來,剛剛喂進查理嘴裏的那口水被查理猛然的噴到了被單上。

“查理。”瓦格納太太扶着他,試圖繼續在喂他喝水,可以依舊跟之前一樣,被子上大片的地方都印染了水漬。

瓦格納太太最後看着這樣實在不行,查理一口水都喝不進去,開始給查理穿好衣服,用一個毯子包裹好查理後,朝門口走去。

程語看着瓦格納太太帶着查理去了醫院,她看着家裏還有五個小的,突然覺得壓力巨大,真擔心能不能搞定這幾個孩子。

在一天擔心加疲勞的轟炸下,總算是安然度過了一天,天黑時,瓦格納先生才帶着公文包回來。

“瓦格納先生?”程語看着他開門的身影。

“哦,萊尼!瑪麗呢?”瓦格納先生問道。

“瓦格納太太帶着查理去醫院了,查理發燒了。”程語回答道。

“哦,查理發燒了?”瓦格納先生問道。

“恩,是,早上拉肚子,所以下午太太帶着他去醫院了。”

“哦,不行,我得去趟醫院,萊尼,你能否今天在這裏呆一晚上,幫我照顧克萊他們?”

“瓦格納先生,我弟弟還沒吃飯呢,我可以呆的時間晚點,不過還是請您晚上回來,這樣可以麽?”

“好,那我先出去了。”說完,瓦格納先生拿起手上的公文包又往醫院跑去。

夜晚,幾近深夜,瓦格納夫婦倆帶着查理,拖着疲憊的身體走了進來,燈光昏暗而微弱,程語并不能看清他們的面容,只是看着彎沉的背,一言不發的走進來,沒有挑剔程語的工作的瓦格納太太顯得異常安靜。

她默默的收拾好東西,輕聲關門離開。

卻在屋外,聽見瓦格納太太小聲壓抑的哭聲。她不知道為什麽要哭,難道查理不好了?

第二天,程語發現屋外面貼着一張紙條,寫着屋主外出,暫時有一段時間不在。

“姐姐”安德魯看着萊尼早早的回到了家,興奮的跳起來,抱着程語的腰,“姐姐,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

“瓦格納先生家的查理生病了,所以今天他們可能都去照看查理了。”

“哦”

程語看着安德魯一個人穿着睡衣,百無聊賴的對着棋盤繼續鑽研,看見牆上她和安德魯制作的簡易日歷,三月份來臨了,2月的雨季終于慢慢過去,天氣顯得不再那麽陰冷潮濕,看着外面開始生機盎然起來,想到這難得的假日,程語眼睛一亮。

“安德魯,我們去郊游吧,找點野菜什麽的回來種。”找點能種植的東西,這樣也能省一筆,說不定還能拿出去賣。

越想越美好,身體更是感覺靈活起來。

很快,收拾好東西之後,姐弟兩個人就出門往郊外走去,穿過鐵路幹線,外圍的樹木已經開始生個發芽,抽出新的枝葉。

拿着之前拔草喂豬的經驗,找着能吃的那些野菜,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多少人來拔草。

更是幸運的發現了蘑菇這種東西。野外經驗欠缺,聽說是顏色難看的蘑菇才能入口食用,照着來一點吧,到時候拿回去曬成蘑菇幹,這樣就有美味的蘑菇湯喝,哈哈,程語開心的跟安德魯分享着她的期待。

安德魯更是住着一大把的長的像是茼蒿一樣的植物,堅定的認為能食用。

“好吧,好吧,帶回去煮了吃。”她可不知道這地帶的食物跟中國有什麽差距,不過,紅軍過草地的時候,草根樹皮都吃了,這不是一個品種的茼蒿,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都是綠色植物。

下午的采摘還是有了很大的收獲的。

雖然不會那種人工制成幹菜,放着備用,不過,腌鹹菜還是咱老祖宗留下來的群衆路線啊。這個最簡單了,程語只要找到個罐子就好。

抱着帶根的,不帶根的,還有枯枝回去能當柴火的,都通通帶回去。

收拾了一堆東西,往家走時,已近太陽落下了地平線。

她興高采烈的進家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軍服的男人悠哉的坐在自己常坐的那張沙發上,悠哉的抽着一口煙。

靠,費倫?施倫堡那個變态。

程語內心吶喊,誰趕緊把他能轟走。

一天的好心情再見了他之後,瞬間都消失不見了。

--

費倫在屋子裏等了一天,耐心幾近耗光,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姐弟倆回來了,不但回來了,居然還抱着一堆雜草,滿身的泥土不說,就是腳上那鞋在門前還殘留着泥印。

“這麽晚,才回來,真是休息一天都能偷懶的人。”費倫都不知道自己嘴裏明明是要鄙視這樣的人,說出口的語氣越是放緩了不少。

“你怎麽又在我家?”程語可不管這人抱怨什麽,進門看見這個瘟神一樣的存在,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費倫沒說話,看着姐弟兩個人将手裏的雜草放到廚房,他走過去嘲笑道,“看來你不但人笨,腦子也不行,這種草能點着麽?還不如劈一顆樹當柴火來的快。”

程語指揮着安德魯把野菜分門別類的放好,拿出那些蘑菇,和一些沒了根的野菜,開始找水洗刷幹淨。

費倫看着這些,意識到這種雜草原來是他們的夥食,猜測她可能是為了吃的才到猶太人的店裏打工,很好,既然是為了吃的而違反國家的法律,那真是可以逮捕了。不過,眼下他還沒什麽興趣加班抓人,安靜的看着他們姐弟倆個人默契的在廚房裏面生活做飯,心裏有那麽點感覺,很奇怪的感覺,有點礙眼,又想這樣繼續看下去。

時隔今日,費倫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還會繼續回到這裏,跟他們聯系。

“既然來了,就勉強在這吃一頓吧。”費倫自在的說道,猶如是主人家一樣的随意自然。

程語心裏對他豎起中指,卧槽,沒見過這麽随意的人,真把這當成他家了。

做飯的好心情都沒了,放鹽的時候,該按照三人的量放,直接照着一個人的分量倒進鍋裏。

費倫等着兩人将所有的食物做好,擺放在餐桌上後,等着兩人入座後,直接拿着手裏的湯匙舀了一勺蘑菇湯。

喝進去後,停頓下來看着程語,皺眉,“你确定你做的是蘑菇湯?”這種奇怪的口味是為了整他,才特意做的吧。

“我怎麽了。”程語佯裝生氣的樣子,極力想表現出自己作為一個家的主人,很不滿意客人的問題。不好喝就對了,程語心裏竊喜,趕緊的,以後再見,再也不見了哈。

“主食呢?不喝湯了,給我點主食。”費倫放下手裏的湯匙,将碗推到一邊,忽略掉前面那個女人臉上的小表情。小樣,當我不知道。

“那裏來的主食,我們夥食早都沒了,之前還是打工才換來的。你是覺得我和我弟弟兩個人能有多大能耐掙錢拿到糧食?”

程語譏笑反問。她可沒指望施倫堡能夠理解,畢竟他肯定給出的建議是讓安德魯去工廠,或者加入青年團,無論是非法童工還是政治鬥争,她都不打算讓安德魯參加。

費倫看着餐桌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頭,沒說話,而是伸手把之前剛剛推出去的湯碗拿了回來,默默的,一言不發的吃完,也沒再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出現的老太太

費倫施倫堡離開之後的第二天,程語在瓦格納先生的招呼下,放了個沒有歸期的假期,上班時間待定。

回到家裏之後就發現驚喜連連,費倫讓手下的副官給他們帶來了很多肉以及一些換購的票,以及五大帶的面粉。

瞬間回升了在程語心中的地位和形象,贊,程語默默看着一袋一袋的食物搬進自家廚房,連連點頭給費倫一個贊。

有了食物,調劑品,一切就好辦的多了。撇開那些甜甜圈一類的東西,她就抱着大罐的鹽樂了好久。看着這些東西,雖然沒有米飯,紅豆綠豆之類的,也好過之前光吃野菜和少量面包了。

安德魯更是在旁邊表示要把那些摘回來的野菜扔了,不能影響到這些可口的糧食。

什麽呀,這熊孩子,真是撿了西瓜丢了芝麻。

她才不舍得仍了這些菜呢,那些有根莖的她都栽種在後院了,屋子裏面的花盆都拿來中菜了,時不時的還在想,要是有韭菜就好了,還能一茬一茬的收割。

她抱着那些野菜拖到外面,翻出家裏裝酒的容器,哈哈,在家裏的藏酒的地方找個幾個酒桶,這個好,剛好拿來腌鹹菜,想到中國式口味,會在不久之後能夠嘗到,就流了好些口水。

拿着啤酒桶,洗刷幹淨之後就麻利的幹活開工。

忙活的時間總是過的非常快,到了一點的時候,安德魯跑過來提醒她該做飯了,肚子都餓了。果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贊同他,是有點餓了。屋子裏的食物一下子豐滿一起了,選擇多了,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麽飯了。站在廚房糾結了好久,安德魯都等不及了,還沒等她想好要做什麽的時候,小家夥已經拿着板凳站在廚房竈臺上,大筆的揮動着手裏的大鍋。

咚咚,咚咚咚

門外有誰在敲門,程語看着安德魯鎮定自若的揮刀動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出去開門。大門外,站着個老太太,有點眼熟,但是想不出來是誰。

禮貌的問了問老太太有什麽事情,老太太端着一盤肉餅端出來,笑容滿面的看着她,“嗨,萊尼,我今天做了一些肉餅,特地給你送來一些。”笑着看着程語。

程語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實在沒映像她是誰,端着的肉餅在還算寒冷的天氣裏,冒着熱騰騰的蒸汽。不自覺的程語悄悄吞了口口水,肉啊,肉的感覺太香了。

這麽大塊肉餅明晃晃的放在她眼前,她還記得饑餓的感覺,更是沒了對食物的抵抗力。就憑這盤肉,她都笑着對老太太要友好起來。

“夫人,您好,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麽?”程語熱情的對着眼前的老太太招呼到。

“哦,作為鄰居,我們好幾都沒怎麽走動了,我來看看你們。”說完老太太不客氣的帶着她的肉餅繞過程語走進了她的家門,輕車熟路的走到廚房。

“哦,上帝呀。”老太太喊了一聲。

吓的程語趕緊過去,她想到安德魯在廚房,這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呼喊,難道安德魯出什麽事情了?毫不猶豫的快步跑進了廚房,看家安德魯淡定的拿着大勺子從鍋裏一勺一勺的倒入碗裏,沒摔破鍋,打爛碗,也沒被刀割傷,火燒到手,什麽都好好的,即使那些食物也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邊,什麽都好着呢,這老太太喊什麽?

“夫人?”她戳了戳身邊的老太太,那種目瞪口呆的表情這麽盯着她家廚房,難道是個瘋子跑進來了?

安德魯透出厭惡的表情看着她們,程語覺得肯定不是跟自己有關系,既然不是厭惡自己,那就是身邊這位陌生人了。

她擋在安德魯面前,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讓眼前的陌生人不得不收回了她的目光,微笑讨好的看着她,甚至高高舉起了手裏的肉餅。

“哦,萊尼,我沒想到你家菜品這麽豐富,看來我做的這些肉餅肯定也不怎麽和你胃口了。不過,你小時候最愛吃我做的肉餅了,來來,我放這裏了,你嘗嘗,我先回去了,回頭再和你聊啊。”

她急匆匆的放下盤子,就離開了。來去如麥旋風一樣讓人摸不清頭腦。

程語關好房門之後,看見安德魯把剛剛那位夫人留下的肉餅狠狠的摔進了垃圾桶裏,甚至不解氣的擡腳在跨進去在裏面狠勁的踩着。

那種聲音砰砰的敲擊着地面,隔着個木籃子,都能感覺到那種狠勁,安德魯得有多讨厭剛剛那個老太太啊。

“安德魯!”程語高喊了一聲。

她看見安德魯擡起頭,滿臉淚水,眼睛裏卻充滿了恨意,那種強烈的感情帶着憎恨,仿佛要把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抹殺掉,還有那些美好的事情似乎都從來沒存在過一樣。這種恨,也許會出現在一個成年人的臉上,可是,一個大男孩,十歲的年齡,怎麽會有這樣子的強烈感情,就像是一種複積了長久的怨氣而讓臉變得猙獰恐怖,不再是一個孩童的面貌。

她看着這樣的安德魯,甚至開始懷疑之前那個默默不吭聲,乖巧的小弟弟是否真實的存在。

“姐姐。”安德魯滿臉淚痕的看着她,小聲而委屈的叫着,含糊的詞彙從嘴裏吐出來,情感淹沒了一切,甚至是聲音。

那種委屈,瞬間讓程語動搖,感情是不能騙人的,即使在滿臉憎恨的表情,他也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那種需要她的不安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

程語什麽話都沒說,上前狠狠的抱着他,将他摟緊在懷裏。

突然,被摟緊的安德魯在她的懷裏放聲大哭。

似乎是要将全世界給他的不公都發洩出來,要把他藏着許久的委屈訴說出來。

小手反抱着她的腰,緊緊的不松開。淚水濕透了她的衣服,可是她什麽話都沒說,只是擡起手,慢慢摸着他柔軟的頭發,一下又一下。

“我在,都過去了。”程語輕聲安慰道。

漸漸,哭聲慢慢的降低,變成間歇的抽泣,小小的啜泣聲還是感染的程語心酸。她不知道為什麽安德魯要哭,但是,她肯定跟剛才那個人有關系,這回,她回想着剛才的那個老太太,帶着厭棄。

安德魯在程語的懷裏呆了好一陣,直到眼睛變的幹澀,才擡起手揉着眼睛。

程語從廚房給他拿來一條溫熱的毛巾,安德魯乖乖的伸手去接。程語避開他的手,走進他的身邊,拿着毛巾像小貓一樣的給他擦臉。

乖巧的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程語感嘆,自家小侄子可是從來都一刻不閑的,洗個臉都能哭喊的撕心裂肺,那像安德魯那樣乖巧啊。

這麽個弟弟,她的弟弟,她可得好好保護了,不能受別人欺負。

“姐姐,可以了。洗幹淨了。”安德魯小聲的說着,似乎是不好意思打斷程語的思考。

程語回過神來,看着他,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果然,這話一張口,安德魯的臉上霎時又滿臉眼淚。

不過這一會,他到沒有在使勁的大哭,而是默默拿起程語手裏的毛巾,把自己的眼淚擦幹淨後,慢慢的給程語講述了那麽一個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安德魯

從我記事起,就記得自己家裏是四個人,爸爸媽媽姐姐和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人家,工薪階層,但是卻有着溫馨的生活,盡管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從來衣食無憂。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生活會變化的如此快。

爸爸是一個維修工人,每天都是滿身機油的回到家裏,為此,媽媽總是看見爸爸後的第一面就是囔着爸爸去洗澡。

爸爸總是歉意的被媽媽趕緊衛生間裏。

那個時候,姐姐有時會幫着媽媽做飯打掃衛生,抱怨着那個面包師的兒子維茨哥哥總是把面包做的一塌糊塗,燒焦的不能見人。媽媽甚至打趣她,這麽早就盯着維茨哥哥了。

什麽時候家裏變化的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但是,童年那種幸福的味道,總是在腦海裏深深回味着。

爸爸以前總是讨論着他工廠裏的猶太人,以前的叔叔總是比他聰明,擅長修理更多的東西,曾經倆人競争一個技術管理崗位的時候,爸爸輸給了那個叔叔。不過,這也沒有什麽。勝敗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就要好好勤學苦練,這句話爸爸總是念叨在嘴裏。

媽媽甚至還嘲笑爸爸幹脆找那個叔叔拜師學藝。

爸爸總是跳起來,伸着胳膊,示意自己強壯的身體,指着自己的大腦,表示自己足夠聰明,總比石頭腦袋的媽媽強了許多,這個時候,媽媽總是拿着那個沾滿油的鍋,直接揮過來。就像後來的姐姐給我講的那個紅色的狼的故事。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街道上出現了各種海報,貼着征兵的信息和那個人的話,大街上的叔叔阿姨們,喊着他的名字要比喊着上帝的名字出現的時間多的多了。

我還沒弄清怎麽回事,也沒有人告訴過我。不過,家裏面,爸爸反而不在說那些猶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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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一座紅警基地車;一座超時空傳送儀;一個雄心勃勃的指揮官。
歷經地球百年風雲,紅警兵團的征程走過一戰、主宰二戰……彪悍的征程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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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華麗繼《紅色警戒之民國》、《紅警之索馬裏》、《紅警之從廢土開始》三本之後,紅警基地流小說的第四本,全新的設定,不一樣的精彩。
新書求收藏和推薦票!

我不是精靈王

我不是精靈王

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消防英雄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