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寧安正開心地逛着熱鬧的慶典,手被搖了搖,轉頭神就給了她一個大驚訝。
聽到神說這種話,她不覺得喜悅,只有震驚。
冷靜下來之後,她意識到神在模仿之前那些求愛的年輕人,心情略微平複了些。
“小姐,別答應他,他配不上你。”
“是啊,你就像一朵潔白的雪茸花,可不能被這黑泥埋沒了。”
“他可以的話,我也可以……”
這片區域是商業街,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看見一個醜陋的家夥居然敢向如此美麗的小姐求婚,非常不服氣和不甘心。
受到衆人的矚目,寧安只想快點結束鬧劇,倉促之下接過了神手裏的花束,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變”出來的,希望不會又是誰精心培育的心愛之花。
周圍的哀嘆聲更多了,寧安用大捧花束擋住自己的臉,抓着神往樹屋旅館的方向走。
“寧安,你沒有說‘我願意’。”神難得記得細節,提醒他的神侍。
腳步越來越快,寧安當作煙花沖上天四散開來的聲音太大了,沒有聽到。
神站到她面前重複了一遍,這下子是完全躲不掉了。
要和神解釋“共度一生”背後的意義很難,寧安想了想,有些艱難地用手指比劃起來:“拉薩爾大人,您看,這是一個人,這是另一個人,他們相遇以後,就再也不想分開了,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彼此,所以決定住在一個房間裏。”
“如果有其他人想要和他們永遠不分開,他們會堅定地拒絕。”寧安有另一只手的食指比作“入侵者”,繼續解釋,“他們會一直在一起,除非死亡帶走了他們。這就是我們人類的‘共度一生’的意思,您明白了嗎?”
神的睫毛顫動,似乎在努力理解她說的話,她已經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表達了,連愛都沒提到。
“寧安,你說得這些和‘我願意’有什麽關系嗎?”街道旁澄黃的花燈投下暖光,襯托地神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充滿了超越世俗的力和美。
寧安沒辦法,只好直截了當地表明态度:“神,請寬恕我。和您共度一生的,不會是我。”
維坦大陸從沒有神侍和神結成親密的關系,在寧安看來,神和神侍之間的關系有點像古代的奴隸和奴隸主,神侍完全屬于神。只不過因為一方是神明,另一方又心甘情願,所以顯得更美好和崇高,但本質上,似乎差別不大。
神收起了挂在嘴角的溫和笑容,面無表情,這樣一來他和寧安想象中的理想人物只剩下了五分的相似度。
某種難以言喻的危險在逼近,寧安試圖安撫神,但是神沒有給她機會。
……
“寧安和我共度一生,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神捧着一大束芳香四溢的花,單膝下跪,對她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誓言。
寧安沒反應過來,直到其他人議論紛紛她才如大夢初醒一般,急忙接過。
沒拽動。
有點尴尬,這不是給她的嗎?
寧安疑惑低頭,和神金澄的眼眸對上,以及他無聲地開合嘴唇,暗示。
“我願意?”她有些不确定地重複。
……
“寧安和我共度一生,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你說‘我願意’。”神對她做出類似求婚的動作,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寧安覺得頭有些暈,有些受不住這刺激,她真心希望神學點其他東西。
“這是強盜吧,小姐別怕,我們幫你趕跑他。”
“是啊是啊,不僅長得不好看,還有失風度,真是糟糕的對象。”
以免真的有人沖上來“教訓”神,寧安朝神笑了笑,狀似愉快地接過花束,輕聲應:“我願意。”
那一瞬間,神的眼睛亮得像是燃燒的星星,燙得原本覺得只是一個“模仿秀”的寧安有些不自然地低頭,專注地望着手裏的花。
回樹屋旅館的路上,寧安覺得有必要和神普及一下人類知識,努力用手勢讓神明白“共度一生”的諾言不能輕易說出口。
……
“寧安和我共度一生,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我和你住在一個房間裏,不想和你分開,想要一直看到你,拒絕其他人加入,連死亡都不能将我們分離。你說我願意。”
寧安非常意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神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話,只是這內容怎麽聽怎麽奇怪,就好像從哪摘抄來的,不是很連貫。
她靜靜地望着神,眼神複雜,神認真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他在意的存在。
周圍的喧嚣遠去,寧安跟做閱讀理解一樣,反複琢磨着神的話。
她在想神是從哪裏知道的,為什麽要跟她說,他真的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那雙坦誠無暇的眼睛一眨不眨,寧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突然就散了,她意識到神也許并沒有想那麽多,他是這麽認為的,就這麽對她說了。
“對不起,拉薩爾大人,我覺得現在就說願意或者不願意太早了,我可以等到合适的時候再告訴您嗎?感謝您的寬容。”寧安接過将她的懷裏填充得滿滿的巨大花束,隔着花枝縫隙,鄭重地請求。
神好像有些茫然,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這也難怪,畢竟對于現在的神而言,理解人類自身都搞不懂的愛情實在是難為他了。
“寧安,別忘了要告訴我。”神隔着花抱住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間阻礙物太多,神的聲音有些失真和低落。
“對您發誓,我會在之後的某一天告訴您答案。”寧安也低低地回道,像是傳遞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回到樹屋旅館,神像往常一樣能躺着絕不坐着,徑直倒在床上。
寧安讓旅館的侍者多送幾個大花瓶和養護水上來,耐心地将神送的大花束按照形狀分好,每個季節的标志性花都有,春天的日盞花,夏天的金玫蘿,秋天的洋浪花,冬天的雪茸花……
總感覺似曾相識。
她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從回到旅館就一言不發的神,如今他蜷縮成一團面朝牆壁,就像初見時那樣,明明是高大健美的身軀卻不願意盡情地舒展,反而像個小孩子一樣抱着自己。
幼稚……
又可愛。
生氣,委屈?
寧安不确定,她先把手頭上的插花工作做好。
等到都完成後,寧安回頭,發現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樣子已經持續這樣的狀況很久了。
“神,這些花真好看,感謝您的恩賜。”寧安看着自己的成果,一股滿足感和成績感油然而生,笑得眉眼彎彎,像是甜甜的蜜果子。
“寧安,你覺得我難看,醜嗎?”神低下頭,将臉藏起來。
“不,神,您為什麽會這麽想嗎?我之前就和您說了,神您是最好看的。”寧安想到圍觀那些人的話,她沒有想到神真的會聽進去,急忙解釋,“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在我眼裏,您就是最完美的。”
神将臉擡起來,仔細端詳着他的神侍,仿佛在考慮她說的是真是假。
半晌,神又縮回了他的“殼”裏,寧安絕對沒有不敬神的意思,只是因為這個形容太符合神當下的情況了,他不和她繼續交流了。
“神,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歡您的外貌,您真的特別好看。如果我說謊,就讓我、讓我……永遠失去您的眷顧。”好不容易想出符合的誓言,寧安期待地望向殼子裏的神。
“寧安,我永遠眷顧你。”神擡起頭,漂亮到無可挑剔的眼睛訴說着他的篤定無疑,仿佛亘古不變的真理。
不是将來時,神在用一種陳述客觀事實的語氣告知她,就像剛才在街上一樣。
寧安投降似的避開,指尖戳到堅硬的棕色地板,恭敬地答:“感謝您的恩賜,這是我無上的榮幸。”
“寧安是喜歡我的……是對的……為什麽……”神自言自語了幾句,寧安沒太聽清,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語,唯一能确定的是神終于不懷疑自己難看了。
謝天謝地。
其實寧安有想過為了證明上手來着,目前看來是不用了。
一直到上床休息前,寧安想着神長手長腳卻縮成一團的模樣,有些神思游離。
這種睡姿好像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準備關掉床頭櫃上的雞蛋花,手剛碰到了它的根部,她遲疑了。
“寧安?”
寧安下定決心,在神朦胧不清的目光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只有片刻的停留。
這種事神經常對她做,也許是因為他獲得了她的記憶,知道她喜歡。
溫柔的笑容也是,她幻想過無數次。
“神,晚安。”她快速關燈,釋放休息信號,擺好姿勢,試圖一秒入睡。
“寧安,晚安。”神珍重小心地回了她一個晚安吻,一觸即離。
第三個月轉剛過,綠城上方飛來一群疾掠而過的報信鳥,它們尖利的聲音傳遍整個綠城,蘊含着風雨欲來的不祥氣息:“狂暴深淵在朝着綠城移動,疏散疏散……”
然後,一個接一個掉落,沉眠在殘留着歡欣餘味的城市。
寧安驚醒。
樹屋在震動。
距離地面數百米的第三層,在震動。
作者有話說:
寧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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