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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指揮沒有打不贏的仗◎
蘇佳穗一聲令下, 司機師傅二話不說,一個華麗的小漂移就調轉了車頭, 朝着紀景家的方向急速行駛。
江延抱緊了書包, 默默掏出他的小直板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孫女士通風報信。
“你打吧。”
“什麽?”
“你現在給我媽打電話,說橙子今天晚上回來, 我們倆去她家住。”
“……程向雪不是, 明天晚上才回來。”
“我知道,我讓你撒謊。”
蘇佳穗的情緒很糟糕, 雖然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她一直在不斷的深呼吸。江延後悔沒有給她買那兩根烤腸了, 起碼她吃了烤腸,能稍微理智一點:“我撒謊可以,但你要保證,不鬧到派出所去,否則, 我會失去公信力。”
“放心。”蘇佳穗偏過頭, 在昏暗的車廂中對他微微一笑, 透着一種陰森的詭異:“沖動是魔鬼,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蘇佳穗這樣說, 江延心裏就多少有數了, 他撥通孫女士的電話,有些艱澀的撒了謊。
其實江延撒謊很容易被察覺出來, 可孫女士太信任他了, 再加上正忙于變賣家産, 也沒空細究, 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
江延收起手機, 看向蘇佳穗。
她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漆黑的眉眼間浮現着一股子肅殺之氣,根本就不像個學生,可到底像什麽,江延又說不出,只隐隐約約感覺到,今天晚上紀景家裏絕對不會平靜。
紀景家的情況,江延并不是太清楚,他就知道紀景的媽媽在紀景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爸爸再婚,又有了個小兒子,因為一些財産問題,一家人難以融洽相處,所以紀景平時都不怎麽提及家裏人。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偷瞄蘇佳穗,越瞄越瘆得慌,所幸晚上這一帶車少,他一腳油門跟着一腳油門,很快把這位看起來有意要吃人的乘客送達至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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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
北街的出租車,晚上通常會加價。司機師傅難得老實:“給八塊錢就行了。”
蘇佳穗遞給他一張十塊的:“不用找了,下次開慢點,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哎哎,一定,一定。”司機師傅忙不疊的答應,心裏卻想,這小姑娘家裏人肯定是做大官的。
蘇佳穗赤手空拳的下了車,江延替她拿書包,像個盡職盡責的小弟。看大門鎖着,江延說:“我去按門鈴。”
“按個屁門鈴,不會給我開的。”蘇佳穗很有自知之明。
“那怎麽辦,翻牆嗎?這算私闖民宅吧?”
歐式鐵藝門,能從外邊看到裏面,蘇佳穗趴在門上掃了一圈,确定沒有監控,從頭發上取下一根發卡,一雙纖細的小手伸進去,三兩下就撥開了門鎖。
江延睜大眼睛:“你怎麽做到的?”
蘇佳穗不理會他,面無表情的推開門,比回自己家還坦然的進了院。
裏面的房門倒沒鎖,燈也亮着,一座巨大的黃銅水晶燈吊在二樓天花板上,造型別致,熠熠生輝。
蘇佳穗像到景點參觀,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江延壓低聲音問:“你沒來過嗎?”
“來過,但當時,比較混亂。”
蘇佳穗說完,二樓的欄杆後面忽然冒出一個人,十五六歲的模樣,個子不算高,身形略胖,還不等江延仔細端詳他的長相,他就大驚失色的往後退了兩步:“爸!爸!”
紀禮今年上高一,原本也該在興海就讀,但礙于蘇佳穗在那,他花大價錢去了另一家國際學校。
紀漢華聞生從卧室裏走出來,看到蘇佳穗,皺了皺眉:“你怎麽進來的。”
“門沒鎖啊。”
蘇佳穗可理直氣壯了,搞的紀漢華真以為馬慧忘記鎖門,眉頭皺得更深:“請你們立刻離開我的家。”
他沒用“滾”之類的字眼,甚至還用上了“請”,乍一看仿佛頗具修養。
拿程向雪的話說,就是“老不正經的玩意兒,成天裝的人五人六”,蘇佳穗覺得“人五人六”這詞放在紀漢華身上非常到位:“你家?這不是你前妻家嗎?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繼續住下去。”
蘇佳穗提及“前妻”,瞬間激怒了紀漢華,紀漢華攥緊了欄杆,冷笑着道:“看來上一次蘇正卿對你的教育還不夠。”
上一次。
那時候的蘇佳穗和現在的江延一樣,對紀景的情況一知半解,看到紀景身上的傷,立時就惱了,八匹馬都拉不住的沖進這棟房子裏,要讓紀漢華也嘗嘗挨揍的滋味。
所以說沖動是魔鬼,她毫無準備的惹了事,又沒能完全擺平,害老蘇跟着遭殃,吃了一個終身難忘的大虧。
蘇佳穗從這裏跌倒,一定要從這裏再爬起來:“瞧您這話,好像我家的井水不去犯您的河水,您的河水就不會來犯我家的井水,既然已經犯了,還裝模作樣的講這些幹嘛。”
在紀漢華眼裏,蘇佳穗是一個危險人物,類似于一受刺激就要拿刀砍人的武瘋子,他不能放任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在自己家裏待太久,于是側過身道:“紀禮,報警,馬上報警!”
紀景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二樓響起:“我請我同學來家裏,觸犯了哪條法律。”
蘇佳穗一把将江延按在沙發上,順手給他塞了個擺在客廳的橘子,然後飛快的跑上樓。
除了不打架,江延基本指哪打哪,沒人比他更聽從指揮,蘇佳穗塞給了他一個橘子,他就坐在沙發上剝橘子。
而樓上,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紀景沒有欲蓋彌彰的戴口罩,事實上他戴口罩也遮不住那蔓延到眼角的紅腫,一整塊淤青從他的左半邊臉一直延伸到脖頸,很明顯是皮帶留下的痕跡。
蘇佳穗也攥緊了手,竭力克制着胸腔裏的怒火。
財産,只有宋山晴留給紀景的那筆財産,才真正能讓紀漢華傷筋動骨,這是蘇佳穗和紀景的共識。所以有紀漢華向紀景施暴的份,沒有紀景還手的份,畢竟老子管教兒子是天經地義,兒子忤逆老子是天打雷劈。
蘇佳穗笑了一下:“紀叔叔,您說您一大把年紀了,怎麽看不清楚形勢呢,如果我是您,這會應該想想怎麽讨好紀景了,不然等他大學畢業那天,您一手創立的事業恐怕就要四分五裂了吧,哦,還有這房子,這房子您一定很喜歡,不然也不會厚着臉皮住這麽久,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得多難過啊。”
這棟花園洋房是宋山晴的嫁妝,它未必是最好的房子,卻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一提起晖府中心的別墅,任誰都要驚嘆一番。
紀漢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還不至于被蘇佳穗三言兩語就擊垮:“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因為總高估自己,低估了別人,你要小心,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初生牛犢的好處就是年輕,紀叔叔你猜,我為什麽有底氣站在這呢?”蘇佳穗笑盈盈的自問自答:“我看您的面相,是命數有限了,等您兩腿一伸,駕鶴西去,您的産業多半就得交給您這個寶貝兒子了吧。”
蘇佳穗說着,一把攬過目光飄忽的紀禮:“您看看他,除了長得還算像您,剩下的哪點像您啊,雖然當爹的看兒子,怎麽看都是好的,但摸着良心說,他也太孬了點,做個啃老的富二代勉強還湊合,要把他丢進您那隊虎狼之師裏,不得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啊。”
蘇佳穗徹底戳中了紀漢華的痛腳。
紀漢華處心積慮的想把紀景養成廢物,可紀景偏偏不如他的意,反倒是他用心栽培的紀禮,天生的膽小如鼠,不懂人事,腦子裏像裝了一團漿糊。
紀漢華越想越氣,看蘇佳穗的眼神閃爍着兇光,只是自持身份,不肯跟蘇佳穗動手,當然動手也不占上風,反而會把自己搞得很狼狽:“你真是太放肆了,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對你一個孩子不留情面。”
“又威脅我,又威脅我。”蘇佳穗拍拍紀禮的頭,把紀禮拍的瑟瑟發抖:“我曉得——紀叔叔您在市裏,甚至整個省裏都稱得上只手遮天,想讓我難受,一通電話就足夠了,可是……”
蘇佳穗忽然停住,看向紀禮:“弟弟,後面的話小孩不能聽,你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放開他!”馬慧突然跑過來,一把将紀禮拉到懷裏:“上次是看在紀景的面子上,我們才放過你,沒有深究,你怎麽還敢得寸進尺!”
“是啊,所以我這麽長時間以來就在想,萬一有下次,那會我又不是什麽未成年的小姑娘了,我應該怎麽脫身呢。”蘇佳穗走到紀景身邊,抓起紀景的手看了看,果然也有被皮帶出抽的痕跡,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挂不住了,擡眼望向紀景,眼睛烏黑,暗沉如水。
紀景抿了下唇,似乎想對她笑,可牽扯到嘴角,又痛的不敢動。
蘇佳穗深吸了口氣,轉過身道:“紀漢華,你也真是挺了不起的,為了錢權泯滅人性的我從前見過,但最近這些年,少見了,你是唯一一個。”
泯滅人性四個字一出,紀漢華臉色驟然大變,已經無法用青或白來形容,幾乎沒有遲疑的吩咐馬慧:“你帶紀禮回房間去,把門關好,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馬慧對紀漢華一向言聽計從,領着紀禮就往房間的方向走。
蘇佳穗哼笑了一聲:“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過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對不起老婆孩子。”
馬慧腳步放慢了。
她其實很清楚紀漢華在外邊那些莺莺燕燕,可她有紀禮,地位便不會被動搖,紀漢華的財産最終也有她一份。
什麽是見不得光,并且對不起老婆孩子的,她心知肚明,難免不安。
紀漢華發了怒:“還不快進去!”
到底是仰人鼻息讨生活,馬慧不敢違背紀漢華,很快進了房間,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紀漢華聽到關門聲,看着蘇佳穗,用同樣吩咐的口吻道:“你跟我到書房裏說話。”
從來都是蘇佳穗對旁人發號施令,幾時有人在她跟前頤指氣使,蘇佳穗沉着臉看紀漢華:“你有幾斤幾兩,我一清二楚,可我手裏是騾子是馬,你還一無所知,真要是把我逼急了,你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我,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放狠話誰不會啊,威脅人誰不會啊,不擺明車馬,只讓人揣測下場,再不斷的揣測中放大恐懼,這種手段,蘇佳穗也很擅長。
紀漢華臉上的皮肉在顫抖,眼球隐隐脹痛,憤怒正灼燒着他的理智。
比起被威脅,更令他惱怒的是被蘇佳穗威脅,畢竟,連蘇正卿都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區區一個蘇佳穗……
蘇佳穗一翹嘴角,趴在欄杆上,對樓下的江延道:“紀叔叔同意咱們在他家裏玩了,你上來吧。”
江延拎着書包,拿着一根白絲都不剩的橘子上了樓,看到紀景的傷,并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客客氣氣的對紀漢華道:“紀叔叔,打擾了,您放心,我們不會太麻煩您的,明天早上随便吃的就行。”
要麽說江延是蔫壞,他文明又禮貌的把紀漢華氣的漲紅了臉,把蘇佳穗和紀景也逗笑了。
這對紀漢華更是奇恥大辱,可他眼下的确摸不透蘇佳穗手裏的騾子和馬對他危害有多大,只能憤而轉身,回了自己的書房。
蘇佳穗睨他一眼,使勁的“哼”了一聲,随即将矛頭對準紀景,語氣很不善的問:“你房間呢?”
紀景艱難的擡起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蘇佳穗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一腳踹開虛掩着的房門,陣仗特別的像鬼子進村。
“紀景,你家是真大啊。”蘇佳穗繞了一圈,得此結論,因為按照方位,紀景房間大概是西曬的次卧,可次卧不僅有超級大的浴室,還有超大的衣帽間,甚至衣帽間裏面還有一個很隐秘的小房間,是有錢人家專門用來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我……”紀景說不出話,他的臉在短時間內二次發育,腫的像個大紅饅頭,已經影響到了口齒。
江延拾起冰袋,按在他臉上:“拿好,收縮毛細血管,好得快。”
蘇佳穗從衣帽間裏出來,打量着紀景:“疼嗎。”
紀景點了點頭,眼睛裏冒出水光,要不是江延還在這,他恐怕就得放聲大哭了。
蘇佳穗一直覺得在她跟前的紀景是紀景身體裏另外一個人格,一個林黛玉式的人格:“原來你知道疼啊,我還以為你銅皮鐵骨不知道疼呢,我才告訴你補課的事瞞不住了,你還往家裏跑,皮癢癢了故意回來找打?”
蘇佳穗夾槍帶棒的這麽說話,殺傷力是真強,江延都有點聽不下去了:“這又不是他的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他的錯是誰的錯。”
“……”
江延和紀景不約而同裝起啞巴,好像順帶也成了聾子,蘇佳穗沒了聽衆,火氣漸漸消下去,朝紀景招招手說:“過來,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紀景不敢再反性了,老老實實走到床邊,脫了自己的外套和襯衫。
江延看到他身上的傷,不由皺緊了眉。
紀漢華真是每一下都使足了力氣,皮帶的痕跡清清楚楚的烙在紀景身上,嚴重的地方已經泛起淤紫,邊緣還有擴散開的小紅點和絲絲血跡。
恐怕一晚過後會更嚴重。
“江延,你去把藥箱拿來。”
“好。”
蘇佳穗神情凝重,卻沒有罵紀景了,只是默默給紀景塗藥。
紀景微微仰頭,有點不自在的往後縮了一下。
“你躲什麽啊。”
“我,我自己來。”
紀景秉着呼吸,抵住蘇佳穗的手,很勉強的又說了一遍:“我自己來。”
蘇佳穗把藥膏丢在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上,雙臂抱懷,很是陰郁的說:“我餓了。”
“樓下有吃的。”紀景長舒了一口氣:“待會我,幫你拿。”
江延看他行動不是很方便,也知道他為什麽不讓蘇佳穗上藥,幹脆接過了這項差事,只是,江延沒有蘇佳穗動作那麽輕柔,讓紀景本就火燎燎的傷處更加疼。
但疼要比那種心癢癢又撓不到的感覺好多了。
紀景看向蘇佳穗,含糊的問:“見不得光……”
蘇佳穗不需要他把話說完整:“紀漢華是個爛人,徹頭徹尾的爛人,因為你媽,他不想要你,紀禮嘛,腦子又不太好使,他大概認為是馬慧的基因不好,所以,花大價錢找了個高智商高學歷的高級知識份子做試管,還找了個身體好的女人代孕,弄出一個混血的兒子,今年已經六歲了,在他情婦那養着,真的,想想都無語,一個孩子三個媽,血緣一個,代孕一個,養育一個。”
江延震驚到下手沒有了輕重,而紀景也震驚到感受不出疼痛。
“你……你怎麽知道。”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去紀漢華車庫裏蹲過點啊,反正,我寒暑假有事沒事就去跟蹤他,他有事沒事就往那個女的家裏跑,小混血,就你那三弟,我一開始沒合計他會是你三弟,還以為那女的是單親媽媽。”蘇佳穗搖搖頭:“可越看越不對勁,紀漢華對小混血明顯比對那女的更上心,幾乎每個周末都陪小混血單獨出去玩,如果他和那女的是真愛,願意給別人養兒子,為什麽不跟馬慧離婚呢。”
“然後我就趁着紀漢華不在,去跟小混血套近乎,拔了他兩根頭發,又拔了你兩根頭發,去做DNA檢測,結果,你們倆還真有血緣關系。”
紀景張開了嘴巴,怔怔的看着蘇佳穗。
蘇佳穗的故事還沒講完:“那麽問題來了,小混血到底是哪來的呢,我找到了紀漢華之前的司機,據他所說,大概七年前,紀漢華在國外出差了一段時間,并且沒有帶任何秘書助理什麽的,只帶了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保姆。”
“紀漢華和女保姆在國外待了三個月左右才回來,是那個司機去機場接的人,他說女保姆上車的時候,紀漢華還饞了一把,很是小心翼翼,他當時心裏還驚奇呢,以為紀漢華吃慣了山珍海味,改吃清粥小菜了。”
“沒過多久,這司機就被換掉了,紀漢華也再沒有去過國外,那麽照此推理,紀漢華去國外,多半是為了搞試管,女保姆則是他準備好的代孕。”
紀景和江延完全傻眼了。
相較于紀漢華離譜的操作,蘇佳穗這套調查加推理的過程更讓他們震驚。
“我現在是沒有掌握太多證據,所以不能跟紀漢華真刀真槍的硬碰硬,哼哼,等我掌握了證據,我非把他送進局子裏安度晚年不可。”
蘇佳穗說完,不忘囑咐傻眼二人組:“這會紀漢華摸不準我什麽路數,不敢輕舉妄動,你們就當不知道,一丁點口風也不要漏。風過留痕,雁過留聲,紀漢華不可能一點把柄沒留下,高考結束,我去趟國外,等都查清楚了我再慢慢收拾他。”
傻眼二人組點點頭。
蘇佳穗也滿意的點點頭。
她說:“聽我指揮,沒有打不贏的仗。”随即瞪了眼紀景:“你就是不聽從指揮,吃虧了吧,我告訴你,這大學無論如何也得考上,不然我殺了你。”
“嗯……”
蘇佳穗突然站起身,把紀景吓一跳,差點鑽到江延懷裏去,但蘇佳穗其實只是想上個廁所。
江延喉嚨裏發出“啃啃”的憋笑聲,等蘇佳穗關上衛生間的門,他拍拍紀景的肩膀,帶着點調侃意味的安穩說:“沒事,別怕啊。”
紀景一把推開他,紅腫的臉徹底紅透了。
江延再也忍不住,躺到在床上放聲大笑起來。紀景倒寧肯他嘲笑自己挨揍,也不願意他笑話這種事,顧不得那點皮肉之苦,撲過去就要捂他的嘴,于是一個要捂,一個要躲,瞬間就扭打在一塊了。
蘇佳穗上完廁所,推門出來:“喂,幹嘛呢,幾歲了。”
“他笑我!”紀景口齒不清的告狀,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江延仰躺在床上,笑得更大聲,好像這輩子沒這麽開心過。
蘇佳穗過去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肚子:“不許笑了!聽見沒有啊!”
江延蜷縮起身體,越試圖忍,越想笑,快要岔氣。
蘇佳穗有點搞不明白:“你到底笑什麽呀。”
“他……”
江延剛發出一個音節,紀景又撲了上去,很平翹舌不分的吼道:“閉錐——”
作者有話說:
我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怎麽日常流,根本就沒有日常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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