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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蘇佳和平起平坐紀景真的心滿意足◎
司機師傅沒有惡意, 只是想開個玩笑,讓紀景稍微放松一點, 誰讓紀景的臉色看起來比蘇佳穗還要差。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 司機師傅直接開到急診門口。
紀景抱起蘇佳穗,小跑着進了急診:“醫生,醫生……”
“怎麽了同學, 別急別急, 你先把她放下來。”急診科的值班醫生看起來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 脖子上挂着聽診器,頭發略微有些稀疏, 模樣看着乏善可陳,說話則不急不緩,很是溫聲細語,他蹲下身問蘇佳穗:“哪裏疼啊?”
“肚子……這。”
“哦,疼多久了?”
“她下午一點多, 開始有點胃疼, 惡心, 七點半的時候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五。”
醫生點點頭, 按着蘇佳穗的右下腹:“是這疼對吧, 沒法忍了?”
紀景看蘇佳穗痛苦的皺起眉,聲音發顫:“這……這怎麽忍啊, 還得忍嗎……”
“不忍不忍, 沒說讓她忍, 多大年紀了?上幾年級呀?”
“十八, 高三。”
“高三啊, 沒事,闌尾炎,小問題。”醫生站起身,招呼前臺的護士:“小劉,給普外打電話,有個小姑娘,急性闌尾炎,應該還沒發展到闌尾穿孔和闌尾壞疽,叫他們抓緊準備手術室,小姑娘疼的不行了。”
說完又問紀景:“家長什麽時候到啊,你能替她辦手續嗎?”
“我能!”
“那你去吧,旁邊那大樓。”醫生看着紀景,見他一副人在醫院,腦子落在家裏的模樣,長嘆了口氣:“找服務臺說明情況,然後服務臺怎麽說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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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紀景匆匆跑出去,匆匆跑回來,從蘇佳穗的羽絨服口袋裏翻出錢包,又匆匆跑出去。
醫生被他逗笑:“這小孩……挺有意思的。”
護士打完了電話,同醫生閑聊:“哪有意思呀,你瞧他吓的,小臉煞白。”
“你剛來急診沒多久,日子長了就曉得了,像這麽大的男孩,要是陪女朋友來急診,進門就得先喊幾嗓子,又哄,又安慰,又表白,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多愛他女朋友,多情深意切呢,但該辦的事一點不辦,讓你幹着急。”醫生遞給蘇佳穗一根體溫計,又對她道:“你這男朋友不錯,慌是真慌,事也是真不耽誤。”
“醫生,我好痛啊……”
“小妹妹,再堅持堅持,普外科的人馬上就到,欸,你在哪上學呀?”
“興海……”
“哦呦,省重點啊,将來要考哪個大學啊?”
“上交大……醫學院。”
急診今天晚上很清閑,值班醫生也很清閑,本來想跟她聊聊天,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一聽她将來要做醫生,忙蹲下身,正色道:“姑娘,學臨床,千萬不要入急診,一入急診深似海,從此手術是路人。”
蘇佳穗點了下頭:“我疼——”
“來了來了,普外來了。”醫生一路把蘇佳穗送到電梯口,眼看電梯門合上,還不忘囑咐:“要切記我跟你說的話啊。”
孫女士帶着蘇佳和趕來的時候,蘇佳穗已經進了手術室。
“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有出現壞疽和穿孔,也沒有粘連,只是急性的闌尾炎,手術,大概要一個小時。”
孫女士聞言,結結實實的長舒了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下去。
一旁的蘇佳和道:“那我姐是不是得住院?”
紀景輕輕“嗯”了聲:“我問過護士了,做完闌尾切除手術之後,通常要住院觀察五到七天,如果術後恢複特別好的話,三十早上就可以辦出院了。”
孫女士一接到紀景的電話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趕,根本沒有考慮到住院的問題,是兩手空空來的醫院,而住院總歸要準備一些東西,醫院附近超市賣的那些遠不如家裏的用着安心,橫豎蘇佳穗一時半刻不能從手術室出來,孫女士便又回家去取。
她一走,紀景就很乏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蘇佳和靠着牆,看看時間:“你還沒吃飯啊。”
“嗯?”
“我姐不是去找你們吃飯的嗎。”
“嗯,沒吃。”
“要不然你先去吃飯吧,我在這等着。”
紀景搖了搖頭:“算了,我現在吃不下。”
雖然知道切除闌尾只是一個小手術,對外科醫生而言輕而易舉,但坐在手術室外邊,總忍不住浮想聯翩,紀景越想越心慌,不由的捂住了心口。
蘇佳和知道他是真害怕,難得沒有同他嗆聲,反而安慰了一句:“你放輕松點。”
不到一個小時,醫生就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紀景猛地站起身:“醫生,怎麽樣?”
醫生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對紀景笑笑說:“挺順利的,一會就可以轉去病房,住院手續都辦好了嗎?”
“嗯。”紀景答完,小聲問:“那,會留疤嗎?”
因為是女醫生,總比男醫生要體諒女孩子的愛美之心,她很耐心的解釋道:“幸虧你們來醫院還算及時,情況不嚴重,所以我們選擇給她做了腹腔鏡闌尾切除術,一共三個切口,都不超過一厘米,最長的在肚臍旁邊,也不是特別明顯,剩下兩個在左腹部和右腹部,切口分別是五毫米和三毫米,術後好好護理,基本不會留下疤痕。”
紀景直到這一刻才完全放松下來,幾乎要感動哭了:“謝謝,謝謝你醫生。”
醫生走後,紀景對上蘇佳和怪異的目光:“你幹嘛那樣看着我。”
“你好像很怕我姐留疤,怎麽,嫌棄啊。”
“我嫌棄?你想想,你姐每天洗澡的時候看到一條蜈蚣似的疤痕趴在自己肚子上,會有多生氣,多煩躁,她絕對一輩子都适應不了那道疤,如果你在她洗完澡後,出現在她面前……”
蘇佳和喉結微動,很明顯的咽了咽口水。
很快,蘇佳穗轉入了普通病房,她還處于麻醉當中,穿着病號服,睡得很沉,臉色蒼白,像個可憐的小女孩。
紀景摸摸她正在輸液的那只手,覺得有點涼,給孫女士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拿熱水袋來。
孫女士一邊開車一邊“哎呀”了一聲:“家裏沒有熱水袋啊,我只拿了電熱毯。”
紀景道:“附近超市應該有,我叫佳和去買吧。”
蘇佳和抿唇,因為感覺自己在這也不頂用,沒等紀景開口,就主動出去買熱水袋了。
剛下樓,又接到紀景的電話,紀景讓他再買一個熱水壺。
剛道超市門口,又又接到紀景的電話,紀景讓他再買一捆吸管。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我怎麽知道都要準備什麽啊。”
“……那你現在想,我就不用來回跑了。”
紀景在電話那邊認真的想了一會:“洗漱用品和拖鞋阿姨應該會拿,你就買點衛生紙,消毒濕巾,再提一箱礦泉水和牛奶還有八寶粥回來吧。”
“要牛奶和八寶粥幹嘛?”
“我看別人病房裏都有。”
“你!那是人家來探病給送的!我是不是還得捧個果籃和一束花回去啊!”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有點傻,紀景把電話挂了。
等蘇佳和抱着礦泉水,提着暖水壺,拎着熱水袋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到病房時,紀景已經把陪護用的折疊床收拾好了。
雙人病房裏本來就有一個空着的病床,蘇佳和放下礦泉水,踢了一腳折疊床:“你弄這個做什麽啊。”
“萬一要是有病人住進來呢,再說你和阿姨今天晚上不是都得睡在這嗎。”
“……那你呢?”
紀景朝他腼腆一笑,輕輕撫摸着僅有一米寬的折疊床:“給我們兩個準備的。”
蘇佳和語無倫次:“誰誰誰要跟你擠,這能,能擠得下嗎!”
“噓,小點聲,這是醫院。”
“……”
“你在這看着,這瓶藥挂完了換那個小的,我去藥房拿藥,會換吧?”
蘇佳和倒是很想甩開紀景一個人照顧姐姐,可他在偌大的醫院裏,一整個暈頭轉向,別說藥房了,連去哪打熱水也不知道,只得洩氣的點了下頭,坐在病床邊盯着輸液管發呆。
不多時,病房裏進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看樣子也是陪護家屬,她看看蘇佳穗,又看看蘇佳和,笑着說:“你是這小姑娘的弟弟吧,你姐夫呢,我剛剛忘記說,醫院的窗簾不遮光,可以自己弄一塊布挂在上面。”
姐夫……
蘇佳和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麽想怎麽別扭。
見蘇佳和不吭聲,中年婦女的态度就不像一開始那麽熱情了,癟了癟嘴轉身往外,紀景拎着藥從電梯裏出來,正好看見她,忙道:“阿姨。”
“啊,你去取藥了。”
“對啊。”
紀景露出标志性的甜笑,非常能讨得中年婦女的歡心,她很不嫌麻煩的把關于窗簾的經驗傳授給紀景,另外多補充了一句:“我看你們年紀相差的也不大,可你那個小舅子就不如你懂事。”
小舅子……
紀景骨頭都酥了,完全真心實意的笑道:“他性格比較內向。”
孫女士大包小包的回到醫院時,醫院的大事小情紀景都處理妥當了,蘇佳穗也醒了,只是意識還有點不太清楚。
“穗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
“沒……”
“好好好,沒事就好,你再睡一會。”
孫女士對闌尾手術也是一知半解的,轉過身來小聲問紀景:“術後多久才能吃東西啊?”
紀景同樣極小聲的回答:“第一天只能喝水,排氣之後可以稍微吃點流食,要到第四天第五天,恢複的差不多了才能吃飯……但也不能吃太油膩。”
孫女士一下子心涼半截。不讓蘇佳穗吃飯,跟酷刑沒兩樣。
“那,這兩天咱們都別當着她的面吃東西。”
“我知道。”
孫女士的手機響了,是老蘇打來電話,老蘇在外地,還不知道蘇佳穗住院的事,倘若知道了,肯定大半夜的開車趕回來,孫女士不想讓他開夜車,接起電話,語氣如常。
紀景給蘇佳穗掖了掖被子,聽到孫女士說老蘇明天上午到家,心裏略有些失落。老蘇從前不待見他,現在更不待見他,老蘇一來,他多半就得走了。
紀景一點都不想走。
他看着病床上的蘇佳穗,暗暗下決心,要把厚顏無恥的精神發揮到底,只要老蘇不拿掃帚掄他,他就堅決不走。
幸好孫女士還是公正的,沒有因為紀漢華就對紀景産生偏見,仍然待他很親近,挂了電話,轉過身道:“小景,你晚上也還沒吃飯呢吧,阿姨給你拿錢,你跟佳和到附近去随便吃點吧。”
“我不餓。”
“現在不餓夜裏肯定會餓呀,阿姨這歲數也熬不了夜,等穗穗醒了還得你多照顧她呢,去吃點吧,聽話啊。”
孫女士這樣說,紀景便不好再推脫了。
同蘇佳和一塊下了樓,到醫院對過的面館,一人點了一碗牛肉面。從出病房,到面吃一半,兩個人愣是一聲都沒吭。
紀景想到那句“小舅子”,忍不住了,擡起頭問蘇佳和:“你為什麽總看不慣我。”
“哼,你說呢。”
“我不知道,不過我是很想跟你好好相處的。”
紀景打算開誠布公的和蘇佳和談一談,畢竟單單是一個老蘇就很不好應對了,要再有一個小蘇煽風點火,他的處境未免過于艱難。紀景有意趁着老蘇沒來,先擺平小蘇。
那張和蘇佳穗七分相似的臉露出非常邪惡的冷笑,蘇佳和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你,哪來那麽多理由。”
“如果……是因為我跟你姐談戀愛才看不慣我,沒必要啊,你姐也不可能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可在紀景沒出現之前,蘇佳和一直是蘇佳穗生命裏最重要的人,蘇佳穗散步,購物,吃飯,看電影,走到哪都會帶着蘇佳和,自從和紀景談戀愛之後,一切都變了,雖然他們倆這戀愛談的,也沒有多麽濃情蜜意,但蘇佳和的位置,是實實在在被紀景給占據了。
蘇佳和成了神雕俠侶裏那個毫無存在感的郭破虜,他怎麽可能不憋屈。
紀景還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既然你姐總歸要談戀愛,總歸要結婚,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呢,我……不比別的男人差吧?”
蘇佳和再度沉默了。即便任誰一看他,只需一眼,就能斷定他是蘇佳穗的弟弟,可他畢竟只比蘇佳穗晚出生十分鐘,身邊嗚嗚泱泱的朋友,同學,都是同齡人,細細一扒拉,紀景真算得上挺不錯的。
見蘇佳和似乎有所動搖,紀景又道:“将來我跟你姐結婚了,我一定會像你姐對你那樣對你好。”這話就是半真半假了,因為蘇佳穗對蘇佳和也不完全是疼愛,該出手時毫不留情。
蘇佳和又重重的“哼”了一聲,站起身道:“結婚,你想的還挺遠,先過了我爸那關再說吧。”
老蘇确實是個大難題,但歷來難題都講究個少數服從多數,只要把小蘇争取過來,那就是三比一壓倒性的勝利。
紀景想的清楚又明白,好脾氣的結了賬,追上蘇佳和,殷勤的問:“你吃飽了嗎?”
蘇佳和手插在兜裏,不願意理會。
回到病房,蘇佳穗的麻醉勁還沒過,孫女士嫌醫院的被褥不幹淨,自己帶了床單被罩,正在整理床鋪。
“阿姨,我幫你。”
“不用不用,快弄完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小景。”
“不辛苦。”
在孫女士跟前,紀景總想展現自己勤勞的那一面,沒事也要找事做,打水,掃地,拿着消毒濕巾到處擦,給蘇佳穗洗臉,順便敷了個面膜。
他這樣子,倒是搞的孫女士沒事情做,百無聊賴的也敷了張面膜。一盒面膜裏有十張,孫女士太閑得慌了,幹脆給紀景蘇佳和一人臉上糊了一張。
住院醫到時間過來查房,推開門吓了一跳:“嗬——我還以為到美容院了。”
孫女士繃着臉發出熱情的笑聲:“瞧您說的,這不是醫院太幹燥了嗎,醫生您要不要來一片?”
住院醫年紀也不大,喜歡開玩笑:“我再來一片,那不真成美容院了。”
住院醫查完房,醫院裏就基本沒什麽人走動了,孫女士習慣早睡,熬到十一點已然是極限,躺到另一張病床上,沒一會的功夫就睡着了。
她的意思是讓蘇佳和跟她睡一張床,可蘇佳和一個大小夥子,真抹不開臉跟媽媽擠一被窩,猶猶豫豫的,還是躺在了那張折疊床上。
一直到淩晨兩點,蘇佳穗才完全清醒。
睜開眼睛,見紀景坐在病床前盯着她看。
“怎麽樣,刀口疼嗎?”
“還行……有一點疼。”
蘇佳穗說完,垂了垂眸,紀景正握着她的手腕,是防止她亂動,怕滾針:“幾點了?”
“好像,兩點多。”
“你吃飯沒?”
“……”
“我餓。”
紀景遲疑了一瞬說:“成大事者,必須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主要是餓其體膚。
蘇佳穗瞪他一眼。
“那,醫生不讓吃東西我能怎麽辦啊。”紀景皺眉:“飯重要命重要啊。”
“你吃沒吃?”
“我……我本來想你不吃我就不吃的,阿姨非要我吃。”
蘇佳穗抿嘴偷笑,覺得紀景說話很有意思:“你去睡吧,我還想再睡會,睡着就不餓了。”
紀景擡頭看了眼吊瓶:“馬上了,給你打的葡萄糖,所以你放心吧,你不會低血糖的。”
靜谧的病房內,兩個人一起看着吊瓶裏的液體一點一滴變少。
“你去叫護士來拔針吧。”
“我給你拔。”
“你再說一次。”
“我會拔,以前我爺爺生病,在家裏輸液,都是我給他拔針的。”
紀景說完,連膠帶都沒撕開,就要扯着輸液管往下拽。
“欸——”蘇佳穗臉都被他吓的慘白了:“你搞什麽。”
“逗你玩呢。”
“你傻啊,很不好玩。”
紀景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揭開膠帶,輕輕按住醫用棉:“我拔了。”
蘇佳穗避開視線:“你快點吧,一會藥都打完了。”
“拔完了。”
“嗯?我怎麽沒感覺呢。”
“你哄三歲小孩呢。”
蘇佳穗回過頭,兩個人都低低的笑出聲。
折疊床上的蘇佳和其實也沒睡,看着小夜燈下的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可和之前相比,感覺又不一樣。他翻身面向牆壁,折疊床吱吱悠悠的響。
紀景一下收了聲,看他一眼,對蘇佳穗道:“要喝水嗎?”
“嗯。”
“只能稍微喝一點點。”
紀景折了小半杯溫水,用吸管喂她:“一點點哦。”
蘇佳穗還是很惜命的,只吸了一小口潤潤嗓子,随後閉上眼睛:“我繼續睡了,你也去睡吧。”
紀景本就在書桌前坐了一整天,又在病床前守了半夜,哪怕不困,腰也吃不消了:“那你有事叫我。”
“好——”
折疊床雖然不大,但側身躺兩個人倒也足夠。紀景背對着蘇佳和,盯着蘇佳穗看了一會,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醒來時天已大亮。
他同蘇佳和面對面,緊緊抱在一塊。
紀景半夢半醒的有點恍惚,還以為自己抱着的是蘇佳穗,嘴角的笑意剛要冒出來,就感覺自己懷裏的人太大只了,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往後竄,直接從床上四仰八叉的摔到地上。
“唔——”
“哈哈哈哈哈!”
孫女士一邊笑一邊過來扶他:“小景,你真是哈哈哈,要笑死阿姨了。”
孫女士笑得這麽大聲,沒有任何意外的吵醒了蘇佳和,蘇佳和揉揉眼睛,搞不清楚狀況。
不過沒關系,孫女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給他們倆拍了好多照片。兩個人一向不對付,卻在一張小床上相擁而眠,毫無道理的戳中了孫女士的笑點。
“媽——”蘇佳和氣急:“有什麽好笑的啊!”
孫女士笑出眼淚,抹着眼淚說:“就是很好笑啊。”
紀景坐在病床邊的窗臺上,歪着身子看蘇佳穗的手機屏幕,她把孫女士發給她的照片剪裁了一下,設置成了鎖屏壁紙。
紀景蠻開心的,因為知道“郭破虜”再沒存在感,也是蘇佳穗的寶貝弟弟,今天之前,蘇佳穗的鎖屏壁紙只有蘇佳和一個人,現在有他了。
能跟蘇佳和平起平坐,紀景真的心滿意足。
可,要是将來結婚,會不會換成婚紗照……有了孩子,會不會換成全家福……
紀景腦子裏又開始萬馬奔騰,已經想到他和蘇佳穗老了,子子孫孫一大堆,手機屏幕能不能裝得下。
“穗穗——”
老蘇的到來打斷了紀景的幻想。
作者有話說:
紀景同學完全忘記自己還是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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