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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現在殺人都不犯法◎
程向雪雙臂抱懷, 上下打量着季沐恬,雖然是笑着, 但很陰陽怪氣:“衣服挺漂亮啊。”
季沐恬糯糯道:“是陳旭送我的新年禮物。”
程向雪很小的時候, 父母就忙着賺錢,整天東奔西走,長年累月的把她寄養在親戚家裏, 即便親戚們都對她很好, 可親戚家畢竟不是自己家,說話做事, 吃喝玩樂,都沒那麽理直氣壯, 因此程向雪打小便學着哄人開心,看人眼色。
在季沐恬身上,她總能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說不上來是什麽,興許是虛僞, 又或者別的, 反正季沐恬的一言一行, 在程向雪看來都別有目的。
直覺不足以成為罪證,可不妨礙程向雪越來越讨厭季沐恬, 已經到了“怒從心中起, 惡向膽邊生”的地步,她笑嘻嘻的對蘇佳和道:“看出來沒, 她和你姐穿的一個牌子。”
蘇佳和稍稍驚訝了一下, 倒不是刻意的, 他不像紀景那麽敏銳, 真沒看出來季沐恬身上這套衣服是香奈兒, 而這足夠季沐恬難堪了。
并非假裝難堪,是真難堪。
蘇佳穗的“瞧不起”裏總摻雜着一些出于善意的“恨鐵不成鋼”,季沐恬表面上泫然欲泣,心中卻不以為然,她的懦弱,她的支吾,不過是一層僞裝,自然無所謂被人輕視。
可程向雪那種你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鄙夷,像一把刀似的插在季沐恬的心口。
季沐恬想裝作聽不懂程向雪的言下之意,但她微顫的瞳孔和驟然攥緊的手指出賣了她。
程向雪更得意,心說都是千年的狐貍你在這跟我玩什麽聊齋啊,真當我和穗姐一樣是好忽悠的。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程向雪從來不是善茬,她很清楚怎麽讓季沐恬難受,一扭頭,看向樓梯上的陳旭:“你們男的啊,讓我說什麽好呢,給女生買新年禮物也不知道動動腦筋的,抄襲景哥買香奈兒就算了,你好歹注意一下尺碼呀,這套衣服明顯就是穗姐的碼,恬恬穿着都有點大。”
季沐恬總厚着臉皮叫蘇佳穗“穗穗”,那程向雪也豁出去自己的胃口,強忍着惡心管季沐恬叫“恬恬”,她相信這一定能讓季沐恬嘔出一口陳年老血。
殊不知她的話落在紀景和陳旭的耳朵裏,殺傷力更強,簡直驚起萬丈波瀾。
紀景回身,死死盯着陳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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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垂下頭,咳了兩聲,好像真得了什麽重感冒。
紀景快要氣死了。
他敢保證,陳旭在買這套衣服的時候,腦子裏想的絕對是蘇佳穗。
該死!可惡!王八蛋!
紀景心裏一團火正熊熊燃燒,燒的他五髒六腑都要化為灰煙,可他打也打過了,談也談過了,事到如今,不僅束手無策,還得幫着陳旭遮掩。
真他媽的!這叫什麽事啊!
紀景深吸了口氣,再度轉過身,很勉強的笑道:“陳旭哪會買禮物,他問我來着,我……就随口一說,沒想到他連尺碼都照着買,純粹一個二百五。”
蘇佳穗這會完全在狀況之外,兩邊的暗流湧動她都沒感覺到,只皺着眉說:“年前這茬感冒可嚴重了,你們倆要不就找人到家裏輸液吧,反正你會拔針。”
“嗯,嗯。”紀景一邊咳嗽一邊往後退:“我和陳旭病好之前,就不出門了,等病好了再去找你。”
“聽你嗓子還沒陳旭那麽啞,是不是發燒?”
“呃,有點,還行。”
“……我怎麽感覺你怪怪的,你不是有事瞞着我吧?”
其實紀景裝得挺好,可他在蘇佳穗跟前總像是沒穿衣服,打眼一看就一覽無餘了。
紀景必須鎮定:“你老懷疑我幹嘛,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這樣不值得信任嗎。”
別說,在蘇佳穗心裏,紀景還真挺值得信任,兩番詢問不見他露出馬腳,蘇佳穗便徹底放下心了:“那你,你們倆好好休息,我們待會打算去看電影。”
紀景問:“看什麽電影?”
程向雪搶着回答道:“最強喜事!有張柏芝!劉嘉玲!還有古天樂!”
“哦……”紀景憋屈壞了,好不容易過年有兩天清閑,他也很想跟蘇佳穗一塊去看電影。
不過,蘇佳穗特地到陳旭家來找他,應該是……想要帶着陳旭一起的。
看着蘇佳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紀景終于按捺不住,在陳旭背上狠狠敲了一下。
“做什麽又打我。”
“都怪你。”
“……”
倒也沒錯,他要是不喜歡上蘇佳穗,就沒有這麽多破事了。
可問題在于……他很難不喜歡蘇佳穗。
蘇佳穗一進門,他就知道,蘇佳穗今天來,是為了給他一個臺階。
因為他是蘇佳穗的朋友,而并非男朋友,所以不必像紀景那樣舔着臉到處找臺階下,只要他願意,他和她,随時可以恢複成從前的關系。
陳旭比紀景更無可奈何。
“你們兩個……”季沐恬垂着眸,小聲道:“要吃午飯嗎?”
“我吃不下。”陳旭沒有看她,快步上了樓。
紀景是要跟上去的,可路過季沐恬時忽然停下腳步:“這套衣服你還是別穿了,真不适合你,我想,也許自己買的更合身。”
“……”
紀景沒再多說什麽,一路小跑着追上陳旭:“你等等我!”
陳旭已經煩的恨不得一刀抹脖子,當場死掉了:“拜托你讓我安靜一會行不行。”
“我們倆再聊聊。”紀景不願放棄陳旭這個朋友,更不願朋友成了自己的情敵,他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講,蘇佳穗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壞毛病。”
陳旭想關上書房的門,把紀景攔在外邊,紀景非常眼疾手快,直接塞進去一只胳膊。陳旭到也不能為圖一時的清靜廢掉紀景的一條胳膊,長嘆了口氣:“你之前,跟我講的足夠多了。”
“不夠,那是我顧忌自己的臉面,顧忌被蘇佳穗知道,她會把我斬草除根,對你有所隐瞞。”
陳旭松開門把手,無力的坐到沙發上:“好,你講吧。”
紀景跟屁蟲似的坐到他旁邊:“蘇佳穗愛打人,而且打得很疼。”
“我知道。”
“你不知道!蘇佳穗脾氣真的很差,之前有一次,我們倆去買炸排骨,那家店很火的,得排隊,我就跟在她身後,結果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鞋,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回手就打了我一下,又響又脆,你想想,我只是不小心踩了她的鞋。”
“……什麽鞋。”
純手工定做的小羊皮鞋。
紀景當然不會這樣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換做你,你能忍嗎。”
“……”
“還有!她特能花錢,三月初那會我為什麽天天到你家蹭飯,你敢相信我當時錢包裏連一百塊錢都不到嗎?你知不知道每次香奈兒上新款的時候,我心裏都一哆嗦,她現在是成天背書包,對包什麽的興趣不大,一旦她上了大學,開始喜歡買包了,真的,我都容易去賣腎賣血。”
“……”
“不止這些,她有戀弟癖你知道嗎,我中秋那天給她換的手機,到臘月二十七為止,她相冊裏一共一百六十張照片,得有一百五十張是蘇佳和,剩下那十張,還有八張是程向雪,剩下兩張是她的自拍。”
“……你對天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不然考不上大學。”
紀景馬上豎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誓……那兩張自拍是我跟她的自拍,可她戀弟癖絕對是真的,要是跟她結婚,別想着把蘇佳和當小舅子看待,那得當成岳父,欸,她爸,得當成祖宗,她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那都得當成是神仙下凡了。”
關于蘇佳穗家裏的事,紀景倒是沒怎麽說起過,想來,他在蘇家卑躬屈膝的樣子,的确難以啓齒。
陳旭笑了笑,問他:“那你怎麽不認可分手。”
紀景回答的很幹脆:“我賤啊,你不也總說我賤,我就是認了沒皮沒臉,換做你,你能認嗎,恐怕不行吧。”
“我不行,所以,我知道我跟她沒可能,也沒有動過別的念頭。”
“……她發火的時候很吓人,像怪獸,根本沒有平時那麽好看,回頭我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給你拍張照片看看。”
如果發火到像怪獸的地步……
陳旭想了想說:“還是命要緊。”
院裏忽然傳來響動,陳旭起身,站到窗邊,向外看了眼:“季沐恬走了,好像把她的東西都收拾走了。”
“那可能是要跟你分手的意思。”
“我們倆壓根也沒牽手。”
季沐恬的離開,沒有給陳旭帶來任何影響。
他轉過身,對紀景說:“過段時間,我可能會出趟遠門,家裏的鑰匙,你拿一把。”
紀景微微睜大雙目:“你要去哪?因為蘇佳穗?還是因為我?”
陳旭搖了搖頭:“你們有你們的高考,我也有我的高考。”
……
開學之後,學校裏的氣氛明顯變了,尤其是火箭班,連一句瑣碎的廢話都很難聽到。
新同學毫不意外的遭受到了冷遇,也沒人過問陳旭的去向,他和紀景空置的書桌慢慢地被複習資料所掩埋。
天氣日漸轉暖,有人開了窗,樓下并不吵鬧,微風鑽過淺藍色的窗簾,撫摸輕薄的紙張,書頁嘩啦啦的翻動,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步入了終章。
冬去春來,又要到夏天。
離高考僅剩最後一個月。
小說裏的時間總是在這樣一句話之後飛速流逝,蘇佳穗不知道陳旭去哪了,卻很清楚劇情進展到這份上,離完結就不遠了,男主也沒什麽存在感了。
“穗姐……”程向雪從教室門口探出頭,朝她招了招手。
蘇佳穗起身,到走廊:“啥事?”
“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嗎?”
“有啊,我去博帆。”
“找紀景?”
“不是,博帆有個高考沖刺班,今天晚上開課,上到十一點,我差不多……八點四十就得從學校出發。”
程向雪點了下頭,笑道:“那十一點之後我去博帆找你,咱們吃個夜宵,我最近饞烤串饞的流口水——”
“我就知道,你找我除了吃也沒別的事。”
“嘻嘻。”
“嘻嘻啥,別想着叫江延了,那個時間他不會出門的。”
“不叫就不叫嘛,這麽兇幹嘛。”
“兇嗎?”
“嗯!”
蘇佳穗摸了摸眉毛:“最近老李發瘋了,簡直是給我們上刑,我真的讓他給折磨慘了,心裏總憋着一團火。”
程向雪能感覺得出來,猶猶豫豫的問:“你考上交大,沒把握嗎?”
“不曉得,本來挺有把握的,可二模成績一出來,我心都碎了。”
“二模本來就難。”
“我當然知道二模難啊,但老李怎麽說,他說去年高考,題出的比二模還難,萬一今年更難,我們全都得歇菜。”
想起去年的高考題,程向雪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會吧……按說去年都打回來一批複讀生了,今年不該那麽狠。”
“萬一呢?我真寧可去死也不想複讀,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去上那個該死的沖刺班。”
“嗯……你別這樣子,你都這樣,紀景還不得發瘋啊。”
随着高考一天一天的逼近,學生,家長,老師,心裏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大,蘇佳穗抱怨幾句而已,都稱得上心态極好的了。
上個月,校方剛封了天臺,因為有幾個高三生總往上跑。
“紀景,他早發瘋了,二模題做完就發瘋了。”蘇佳穗掐指一算:“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哭了六場,哎……說實話,看他那樣,我都于心不忍了,一邊哭一邊做題,眼淚掉在草稿紙上,整整浸透了八張草稿紙,你知道我給他買那個草稿紙多厚嗎?”
“……我一直沒敢問,他二模多少分啊?”
“五百三,我們省去年分數線是六百六,差出去整整一百三。”
四月初二模,六月初高考,兩個月時間,一百三十分。
程向雪咽了咽口水:“這要是我,我哭的能比他還慘。”
蘇佳穗嘆道:“他進步真算快的了,但确實,時間緊張,要是考不上,我估計他就得複讀一年。”
“他應該也不想複讀吧,我們都走了,剩他一個人,不是更生不如死。”
“對啊,所以王達推薦他第二志願填上理,上理去年分數線好像是,五百八出頭,要是題沒那麽難的話,他還是穩穩能擠進去的。”
“這不挺好嗎!上理就上理呗,好歹一本呢。”
“他不願意,非得跟上交死磕到底,一提去上理就哭,王哥說他跟孟姜女哭長城似的。”
果然,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才是真快樂,程向雪被逗笑了:“心氣還挺高。”
蘇佳穗頗為無奈:“你就別笑了,我真的愁都要愁死。”
能讓蘇佳穗犯愁的事不多,古往今來,也就一個高考了,畢竟高考如戰場,形式瞬息萬變,除了江延那種穩操勝券,一門心思奔着狀元使勁的,剩下都在獨木橋上搖搖晃晃呢。
連蘇佳穗都得背着書包屁颠颠的往高考沖刺班裏跑。
與她同行的還有林思淼。
林思淼沒能通過競賽拿到保送清華的資格,參加清華冬令營也沒有受到太多關注,現在林思淼通往清華的道路僅剩高考,可以說她的壓力一點都不比紀景小。
可她比紀景要自信的多。
“我算看出來了。”林思淼說:“凡人是不可能通過努力追上天才的,但凡人只要努力,一定能考上清華。”
離高考越近,學生們之間的差距就越明顯,先前題不難,不深,蘇佳穗和林思淼之間只差了那麽幾分,林思淼和江延也沒差太多,似乎再試一把勁就可以追上去。
然而二模成績一出,蘇佳穗直接差了林思淼二十多分,林思淼和江延更是差了三十多分。
江延這個變态,就只在英語作文上丢了分,清華和北大為了他,都特地派人來學校了,簡直比小說還離譜,以至于蘇佳穗現在看不得江延十二點不到就洗澡睡覺,那種羨慕嫉妒恨揉捏在一塊,可以讓蘇佳穗分分鐘化作魔鬼。
沖刺班的課結束時,已經十一點過十分了。
蘇佳穗收拾東西,上了樓,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哭聲。
推門進去,只見紀景坐在書桌前,鼻子裏塞着猩紅的一團紙,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
“你又怎麽了?”
“我,我流鼻血……我要死了。”
“……”
玩命學習伴随着的總是身體日漸弱雞,紀景之前仗着底子好,還能通宵達旦熬幾個大夜,可這兩個月以來,明顯不行了,面色蒼白,眼眶青黑,說難聽一些,跟要精盡人亡似的。
“累了就歇會吧,走,橙子請客撸串。”
“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紀景抽抽噎噎,毫無食欲。
蘇佳穗不禁長嘆了口氣,倒寧願他在這件事上也沒什麽骨氣,認命考上海理工大學。
可紀景犯起軸來八匹馬都拉不回。
“去吃點吧。”蘇佳穗耐着性子哄他:“你不是最愛吃烤饅頭片了嗎。”
紀景“哇”一聲又哭了:“你別提那個字——”
“你能不能別鬼哭狼嚎,挺大個人怎麽哭出這種動靜的。”蘇佳穗想捂住他的嘴,然而手一觸碰到他的臉,掌心頓時濕潤。
人家哭這麽大聲都是幹打雷不下雨,他倒好,雷雨交加,雨水量快趕上水漫金山寺水淹陳塘關了。
蘇佳穗拿紙巾擦了手,繼而擦他的臉:“行行行,我不提那個字,你好不好不哭了?”
紀景摘掉鼻子裏染血的紙,揉了揉鼻尖,勉強止住了眼淚:“你今天來,是特意找我吃飯的?”
“你豬腦子啊,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來博帆上課嗎。”
“哦……今天已經一號了?!”
蘇佳穗幫他更新了牆上的高考倒計時:“五一勞動節。”
紀景終究是被蘇佳穗硬拖着下了樓,五月份其實已經不冷了,可紀景仍穿着一件比較厚實的牛仔外套,手揣在兜裏,見風就瑟瑟發抖,很像個生病的人。
“你最近是不是沒怎麽好好睡覺?”
“還行。”
他怕冷,一定是睡眠不足引起的,估摸着也沒怎麽好好吃飯。
蘇佳穗看着路燈下他格外烏黑的眉眼,心裏真的挺難受,但安慰的話,已然說不出什麽新花樣:“還有一個月……堅持就是勝利。”
“要是,沒勝利呢。”
“不會的,二模我都沒考好,何況你呢,再說去年的題那麽難,今年肯定很簡單。”
“嗯……”
蘇佳穗知道,紀景真的已經拼盡全力了,如果再這麽熬幾個月,他很有可能把命都搭進去。
“喂,你想不想喝酒啊?”
“我不會喝酒。”
“喝一點沒關系的,回去睡個好覺。”
為了節省寶貴的時間,程向雪提前一步到了燒烤店,點了一桌子的串等他倆:“穗姐!你們可來了,再一會都涼了,天啊,景哥,你怎麽搞的,臉色這麽差。”
蘇佳穗拉着紀景坐下,管服務員要了一小瓶寧夏紅:“麻煩幫我拿兩個小杯子。”
二兩半的寧夏紅,正好倒滿兩個小酒杯。
“真的要喝嗎……”
“喝啊,你先吃點東西,一邊吃一邊喝。”
程向雪給紀景點了兩組生蚝:“景哥,吃,都吃了,這可是男人的加油站。”
程向雪聲音不算小,隔壁桌幾個男人聽到了,紛紛笑起來,不是好笑:“妹妹,拼個桌啊,一起喝?”
蘇佳穗看過去,眼神很冷:“我,我們,高三,下個月高考,知不知道高三生現在殺人都不犯法。”
還有一個月高考,大半夜跑出來撸串,嗑生蚝,喝白酒,看上去精神的确不太正常,殺幾個人也許真不用負法律責任,何況蘇佳穗的眼神真的像要殺人。
隔壁桌瞬間安靜了。
紀景如同在另一個世界裏,悶頭吃光了兩組生蚝,又吃了烤饅頭片,牛肉串,雞翅,最後咽藥一樣,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寧夏紅。
“你……這不是啤酒。”
“我知道。”
“你還好嗎?”
“還好。”
紀景推開食物殘骸,抽了張紙巾,把桌面仔細擦幹淨,而後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程向雪都看愣了:“他幹嘛,表演節目呢?”
蘇佳穗揉了揉紀景淩亂的短發:“壓力太大,他睡不着覺,估計是困極了。”
程向雪嘆道:“看他這樣真夠可憐的,哎,這要是沒考上可怎麽辦啊。”
蘇佳穗偏過頭看向紀景。
被一杯酒放到,紀景算徹底睡踏實了,可眉頭依舊緊蹙着,好像藏着無盡的憂愁與不安。
作者有話說:
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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