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開始議儲,我要回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

“這十年真是漫長……又好像一眨眼功夫。”香翎禦眼神飄忽了起來,“我不可以放棄,只要我有一絲懈怠,那些看不起我出身的惡毒的嘲笑和詛咒,都會成為現實。”

“你做的很好了,”碧胧看他好像又沉浸在負面的回憶裏,出聲勸慰道,“換一個人放在你的位子上,說不定早就渣子都不剩了。”

香翎禦伸出手摩挲着碧胧的頭發,迷蒙地說着:“還是你對我最好,在南玄別人都鄙夷我見不得光的身世,在西徽別人都看不起我蠻荒南玄人的身份。只有你一直正常地對待我……碧胧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子了。”

碧胧不喜歡這種危險的氣氛,調笑道:“你見過幾個女孩子,就說這種話?”

香翎禦一愣,沒想到碧胧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不過還是細細地想了想,回答說:“一二十個吧。”

“一二十個,”碧胧想了想說,“趙湛後院裏都不止這個數了,你把我和她們比我當然是最好的了。”

香翎禦有點哭笑不得,低頭笑了笑,接着說:“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我想帶着你回南玄,我們一起征讨四國。你不用再受這些有的沒的窩囊氣,你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好嗎?”

碧胧直直地看着他的眸子,輕輕地說:“我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的……”

“可是我已經把所有的心裏話都告訴你了,那可怎麽辦呢?”香翎禦喃喃說道,伸手把碧胧拉的更近,碧胧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完全靠到他懷裏了。

他從袖口裏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抵住碧胧的脖子,深深地看着碧胧的眼睛。

碧胧感覺到香翎禦的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脖子,他的肌膚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冷,有些粗糙。他用着情人間最眷戀的眼神,手中卻做着仇敵才會做的事情。

“那你就殺了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老梗,就是說電視電影裏面,如果一個人說,求你別殺我!那他八成就嗝屁了

但是如果一個人說,殺了我吧!那這個人八成沒死成~

☆、血與嘆息

感受到冰冷刀刃的時候,碧胧還是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脖子,卻沒有感受到痛意。

“哈哈,碧胧姐姐,你又被我騙了!”睜開眼睛看到香翎禦露出一個熟悉的笑容,碧胧感覺到藥力好像過去了一些,自己四肢勉強可以動了。

“你這是做什麽?”碧胧拉着香翎禦,他那一刀插在了他自己虎口上,鮮血從他的手流下來,沿着碧胧的脖子流了下去。

“小傷,不礙事。”香翎禦雙手扶着碧胧的肩膀,輕聲問,“我怎麽可能傷害你呢……其實我也不喜歡什麽天下,我只想家國平安,不喜歡硝煙漫漫。能和我最愛的人守住我自己的疆土就足夠了,那種生活就夠了。”

碧胧覺得喉嚨那裏好像梗了什麽東西,自己完全無法發出聲音。

現在和自己靠得如此之近,表白着心意的人,是今天以前自己都當做小妹妹的人。

自己應該覺得荒謬,不能接受。可是為什麽感受到的都是對這個少年的心疼,還有隐隐的,危險的心動。

“你別說話了,還是把你的手先包紮一下吧。”碧胧避開他的眼睛,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一會就好了……”香翎禦說着話,從懷裏掏出個手帕,細細地擦拭着碧胧脖子上的血跡,“我知道我一下子和你說這麽多,你一時肯定不能接受。只是我沒想到局勢變化得這麽快,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全部告訴你,完完整整地說出來給你聽。”

直到香翎禦手上的傷口都凝固了,兩人還在沉默着。

香翎禦把那把匕首放到碧胧懷裏,幫碧胧輕輕地整了整衣服,說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一會就回去了。一會瑤紅她們就該醒了,你不用擔心。”

他把碧胧放着靠着床柱,萬分希翼地看着碧胧,可是碧胧扭過頭不和他對視。他也就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繞過了門邊的朝思和暮想,帶上門離開了院子。

碧胧看他走了,整個人都癱軟着靠着床柱。她直直地望着床幔,她告誡着自己,男女感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它在的時候,它是那麽纏綿悱恻,讓人欲生欲死,而它一旦不在了,就那麽輕飄飄地落下了,抓不住一點兒曾經留下過的痕跡。

不要把自己的心獻給別人!

香翎禦用這麽特殊,這麽荒唐的方式,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他用他獨有的溫柔的方式強硬地逼迫碧胧正視他們的關系,還有他的感情。

可是先就說兩人對立的身份,他們之間會存在可能嗎?

碧胧是被瑤紅的驚呼拽回了迷蒙的思緒。

“小姐……小姐……!”朝思和暮想也醒了過來,三人活動了一下筋骨了,連忙朝着碧胧跑過來。

碧胧的藥力早就過去了,她起身對着三人驚恐地看着自己身上血跡的眼光,淺笑着說:“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我沒受傷。”

“小姐,是玉夫人……”瑤紅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的事情,急忙問道。

“小姐,奴婢為您換衣服!”暮想急忙說着。

“還是仔細察看一下身上有沒有傷吧!小姐身上這麽多血,吓壞奴婢了!”一向沉穩的朝思臉色都白了。

碧胧看着她們三個忙亂的樣子,心裏暖暖的,連忙說道:“我真的不礙事,你們不用這麽緊張。倒是你們的身體沒有問題吧?今晚好好休息一會。至于今天的事情……先不要說出去,任何人都不要告訴。”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點頭應了。

至于其他的,都是沒有影子的事情,自己何必這麽擔憂。碧胧心裏也想開了,撇開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意不說,所謂成事在人,如果兩人真的有緣,那就一起努力,如果香翎禦不能堅持,那也就說明他不是良人,那就當做風過水無痕,罷了吧。

心是定下來了,可是幾天後碧胧再次在花園散步偶遇香翎禦的時候,還是很頭疼。

“碧胧姐姐!”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香翎禦和往常一樣開心地叫着自己,跑到跟前來了。

他好像還是那個燦若玫瑰的少女,兩人之間沒有身份的隔閡,沒有錯亂的欺騙和隐瞞,沒有過暧昧擾心的交談,也沒有前程未蔔的情意。

碧胧看到他很不自在,想轉身離開,可是他已經到了跟前,拉住了碧胧。

香翎禦湊得很近,幾乎在碧胧耳邊開口說着:“碧胧,我今晚上就要走了。”

碧胧心裏一驚,連忙擡頭看四周。

“沒事,這裏沒有別人在。”香翎禦看着碧胧的反應,含笑說着,“你這是擔心我嗎?”

“你不怕被別人聽去了知道你的身份!”碧胧嗔了他一眼,“為什麽突然這麽急,這還沒有過去幾天。”

“我沒有辦法,再不回去就晚了……”香翎禦收起笑意,認真地問道,“碧胧,你想好願意和我走了嗎?”

碧胧只覺得心裏很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香翎禦看她遲遲不回答,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是堅持看着碧胧接着說:“我晚上在偏門那棵大樹那裏等你,直到……”他突然一頓,拉緊了碧胧,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有人。

碧胧整個人神經都繃緊了,調整了一下狀态,就轉身往後看去。

這時那人也知道自己被發覺了,從灌木背後慢悠悠地走出來。他一襲青衫仿佛還沾着清晨的霧水,面容清冷地看着兩人。

“琢之在花園裏閑逛,不想卻碰到了王妃,”百裏珉籠着袖子朝碧胧行了一禮,停頓了一下,眼光越過碧胧直直地盯着香翎禦,“和這位夫人,看來琢之打擾了兩位,琢之告退。”

碧胧覺得自己後背都涼了,直到百裏珉走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出來了,”香翎禦沉聲說着,突然又笑了起來,“哼!也好。”

“你還笑得出來!”碧胧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瞪了香翎禦一眼。

“知道就知道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他了!”香翎禦只是凝視着碧胧,又說了一句,“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

這句話整整一天萦繞在碧胧耳邊。

眼看着天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碧胧坐在小幾旁邊,用指尖輕輕地敲打着桌面。

“小姐好像一天都心緒不寧的樣子,有什麽煩心的事情說出來,奴婢們為您分憂。”瑤紅端着一盅湯走到碧胧身邊,輕聲說着。

碧胧看着她,心裏一動,招手示意瑤紅道跟前來。瑤紅彎腰把耳朵湊到碧胧嘴邊,聽碧胧細細地交代着。

“小姐!”瑤紅驚訝地用手捂住嘴,睜大眼睛看着碧胧。

“照我說的做吧。”碧胧拿起小勺攪動着湯汁,細細地抿着。

“是。”瑤紅躬了下身子,帶上門出去了。

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碧胧起身出了院子,她挑了一條往常人最少的路往偏門方向走去。

這個時辰這條路上基本沒有人,碧胧怕被發現也沒有點燈。一個人走在這黑黝黝的小道上,不時還聽到旁邊有草叢中發出嗖嗖的聲音,碧胧還是有些害怕的。遠遠地看到了那棵約定的大樹,但是隔得太遠天色太黑,完全看不清楚那裏有沒有人。

碧胧提着裙擺慢慢地走到樹底下,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碧胧心裏感覺事情不對,就想往旁邊走一點,卻突然聽到了什麽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音,緊接着是第二聲,然後發出了金屬相撞的脆響。

碧胧站在原地沒敢動彈,努力眯着眼睛在地上搜索着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時隐隐聽到遠處傳來沸沸揚揚的人聲,還有點點火光朝着自己這個方向逼近。

“啊!”碧胧感覺到黑暗中好像有個什麽人推了自己一把,猛地跌倒了地上,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跳躍着翻過了後牆。

“在那邊!”那一面舉着火把的人群聽着碧胧的驚呼,都往這邊趕來。

碧胧眯着眼睛适應了火光之後,看着趕來的人群,有家仆有侍衛,統共起碼有四五十人,而為首的赫然就是趙湛。

“碧胧,怎麽是你!”看清了跌在地上的人,趙湛也很驚訝,雖然心裏疑窦重重,還是示意身邊的婢女趕緊去把碧胧扶了起來。

碧胧感覺自己腳好像是崴了,勉強靠着幾個婢女站了起來,然後借着火光往地上看去。

趙湛看她不回話只顧着在地上找什麽東西,也順着她的目光往地上看。然後兩人都看到地上插着一排的飛镖,還有幾個式樣不一樣的零零散散落在四周。

碧胧倒吸了一口涼氣,趙湛看着她的樣子,往前一步皺着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碧胧,這些飛镖……你沒受傷吧?”

“王爺!”從人群裏擠出來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氣踹噓噓地俯在趙湛耳邊說了些什麽。碧胧認得他,他平日裏都跟着趙湛,是趙湛的心腹。

趙湛聽了彙報,臉色很難看。

他直視着碧胧,看着她裙子已經撕破了,還沾着泥,發髻也亂了,發釵半垂着,整個人十分狼狽。趙湛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後院裏的玉伶香,是南玄安插在府裏的奸細。今晚上南玄人潛入府裏把她帶走了,還帶走了府裏的東西。剛剛我手下人回報我,他們這次行動,府裏有人同他們裏應外合。”

他看着碧胧霎時白了的臉色,還是繼續說道:“碧胧,你為什麽在這裏?你和南玄人有什麽關系?你……私通南玄?”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太壞了= =

這樣就把他們結束了。。。

☆、有匪君子

“我沒有啊!”碧胧對着他懷疑的眼神,急忙出聲辯解道,“我,我是……”碧胧心裏的念頭急轉着,為什麽場面會變成這樣?自己設想過好幾種可能性,實在是沒想過這麽戲劇的轉變,幸好……

“王爺,王爺!”遠處又傳來幾個婢女的呼叫聲,衆人又一起回身看過去。

只見兩個婢女駕着一個好像受傷了的女子往這裏急急地趕過來,人群給她們讓開一條道,她們趕到了趙湛和碧胧面前。

趙湛看着來人,驚訝地說:“瑤紅?你這是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王妃,王妃!您沒事就好……是奴婢們護主不力,讓您受罪了!”瑤紅急切地跑到碧胧面前,拉着碧胧都要哭出來了,然後轉頭看着趙湛,“王爺,您要為王妃做主啊!居然有歹人狗膽包天,敢在王府裏行兇,都欺負到王妃頭上來了!”

碧胧看着瑤紅來了,原本有些慌亂的心就安定了,知道事情已經都安排好了,便按着之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起來。

“王爺,妾身本來在屋子裏歇下了,可是有歹人闖進來抓了妾身出來了……妾身被一路拉着到這裏,剛剛王爺來了才救下妾身,妾身什麽都不知道啊!”

“什麽!王府什麽時候警戒成這樣了?王妃的院子都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了?巡哨呢!”趙湛一愣,随即怒不可遏地看着身後的侍衛們。

趙湛身邊另一個侍衛收到了眼色,連忙往外跑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地回報趙湛說道:“爺,這一路的巡哨都被打暈了。”

趙湛再看向之前扶着瑤紅來的那兩個婢女,那兩個婢女也連忙回話說:“奴婢們是剛剛經過王妃院子,聽到瑤紅姐姐的叫聲才進去看的。現在朝思姐姐和暮想姐姐還在屋子裏躺着呢,她們三個都是被歹人打傷了。奴婢們進去一屋子狼藉,瑤紅姐姐急着叫奴婢們趕緊救王妃,奴婢們聽着動靜王爺在這兒,才扶着瑤紅姐姐來這裏找王爺,沒想着王妃也在這裏。”

“豈有自理!”趙湛雖然厭惡碧胧,但是畢竟是自己親表妹,算得上是西徽皇室中人,心裏還是不信她會背叛西徽,這時又聽到這些言語,原本的懷疑就打消掉了九分,轉頭看着碧胧用他還算溫和的語氣說道,“王妃快些回屋吧,一會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傷得重不重。南玄人,簡直欺人太甚!”說着話就揮手下令侍衛搜府,一邊嗤笑着說:“本王早已經命人封城了,南玄人已經插翅難逃。碧胧,本王一定也會給你出了這口惡氣的!”

碧胧應了一聲,和瑤紅一起被幾個婢女攙回了屋子。碧胧示意這幾個婢女不必請大夫了,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哎,小姐,奴婢剛剛還真怕會露餡兒呢!”瑤紅看外人走了,放松了下來,沒有再裝着受傷的樣子了,不過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又有些難過了起來,“小姐,您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您這麽真心對她,玉夫人居然這樣欺騙了您!她的居心太可怕了……”

“不要叫他玉夫人,他是南玄的皇子……”碧胧輕聲說着。

“什麽!”瑤紅吃驚地差點把手裏的茶壺摔了,“那!……”她看着碧胧的臉色,沒有把心裏的猜測說下去。

“你這件事辦的很好,這件事基本就這麽揭過了,趙湛不會再懷疑到我頭上了。”碧胧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問起了今晚的事情,“你剛剛一直跟着我嗎?你居然把巡哨的侍衛都打暈了?還有朝思和暮想呢?”

“沒有,剛剛奴婢遠遠看着樹下沒有人,就折回來了。奴婢也很奇怪巡哨的人怎麽都被打暈了,朝思和暮想只夠時間打暈咱們院門口的侍衛,難道真的是南玄人打的?”瑤紅仔細地回想着,“朝思和暮想奴婢已經叫她們去休息了,王妃放心吧,奴婢調制的藥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是假傷。剛剛那兩個婢女是膳房打下手的,奴婢看好了她們每晚這個時辰經過院子這裏回下人房。她們平時往來關系簡單得很,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奴婢随随便便就糊弄過去了。”

“你下去吧,我一會自己就歇下了。”碧胧覺得非常疲倦,瑤紅即使心中轉過千百種念頭,可是看着碧胧的樣子,還是都咽了回去,默默地退下了。

哈哈,真好笑!

自己為了萬無一失的措施成了自己自保的退路,是因為自己在感情裏沒有付出全部真心,處處猜疑,所以才收到了這樣的苦果?

“別難過了,”屋子裏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男聲,碧胧順着那青色衣帶往上看,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那個人配不上你。”

百裏珉看碧胧不搭理他,有些慌張,他半跪在碧胧床前,急忙說道:“碧胧,那件事不是我告訴趙湛的,你信我!”

“是你幫我擋掉那幾枚飛镖的?”碧胧轉過臉看着他,月光透過窗幔照在他臉上,顯得格外俊逸,“是你打暈了那些巡哨?”

“你安排的很好,只是有些不夠周全。”百裏珉溫和地解釋着,“你這樣獨自過去,實在是大膽得很,你又沒有武藝傍身,出了事該怎麽辦?”

“百裏公子,你這樣私自闖進女子的房間,不怕傳出去堕了你的英明嗎?”碧胧頭靠着床幔,打趣着他說。

百裏珉看着碧胧不斷地換着話題,心裏有些慌亂,但還是柔聲答道:“難道你會告訴別人嗎?”

難道你會告訴趙湛嗎?

我等着你。

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麽一直在耳邊萦繞?

“我沒有很難過!”碧胧感覺這種感覺就是一種魔音穿腦,她忍受不住,“其實我只是想去告別而已。”

“我不會和他走的,”碧胧看着認真傾聽的百裏珉,“我只是想有一天我們都能自由支配自己命運的時候,我們才能決定要不要在一起。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裏!我不可能為了誰就放棄了手裏別的東西!”

“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只是随便給自己鋪個後路,居然全都用上了。”雖然話說的很冷靜,碧胧還是覺得有種瘙癢的感覺,不是很疼,可是一直撓着心肝。

“說不定那不是他的主意,”百裏珉有點看不下去,出言勸慰道,“處在那個位置總有些身不由己,說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手下人做了什麽。”

“這個不重要了,”碧胧終于笑了出來,她和香翎禦絕對是再無可能了,“可是我怎麽就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釘了呢?飛镖沒有殺了我,就要把內線這種事情嫁禍給我,借趙湛的手除掉我?”

現在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南玄的人對碧胧是做了兩手準備的。首先那些飛镖是直接而來,為了取碧胧的性命。而後面那個黑衣人就是為了引着趙湛來這裏,如果碧胧死了,正好用這個拖住趙湛,如果碧胧沒死,又可以給她戴上一個奸細的帽子,真是個天衣無縫的好計劃!

“他們應該是想掩飾那個內線,這個真正的內線看來對他們還有作用,難道是湛王府裏某個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百裏珉眉頭皺了一下,緩緩地說道,“你這幾天還是要小心,湛王府裏終究還是有隐患存在。”

“百裏珉,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碧胧問出了這個存在心裏很久的問題。自從認識了百裏珉,他一直都是這麽溫柔,竭盡全力地滿足自己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今晚還這麽幫着自己。碧胧都要罵自己是個冷血的壞女人了,她之前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這一切,她不想戳破那一層窗戶紙。

是今天心事太苦悶?還是嘗到背叛的心情太冰冷?碧胧突然想當一個好人了,她直直地看着百裏珉,等着他的答案。

“自然是因為,”百裏珉沒想到碧胧這麽直接地問了出來,他依然溫柔地笑着,但是鄭重的一字一句地說道,“琢之心悅于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我可是別人的妻子,西徽的親王嫡王妃。”碧胧努力做出一個冷酷的表情,斜瞥着百裏珉,“而且公子挑這個時間,難道是想趁虛而入嗎?”

“碧胧,你口是心非的樣子也很好看。”百裏珉站起身來,幫碧胧把床幔拉攏,“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的。看到你好像沒什麽事情,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碧胧被他噎了一下,仿佛自己用盡全力傷人的刀子,都插在了百裏珉綿軟的棉花上,他怎麽可以這麽溫柔!

“你從正門出去吧,別翻窗。”碧胧悶悶地從簾子裏面說着。

“哦,我就是從正門進來的。翻窗可不是君子所為,琢之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百裏珉義正言辭地說着,再和碧胧道了一聲好眠,碧胧便聽到他推門出去的聲音。

他走了。

好像被他這麽一攪合,自己的心情沒有那麽感傷了,只是也更亂了。

罷了。

不就是個男人而已嘛。

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男主已經就位!

☆、禍從天降

碧胧萬萬沒有想到,更大的風雨,來得這麽快。

這幾天她一直關注着南玄的動态,還有兩國邊境的大小事項,心情也算真正平靜了下來。

這天下午她正捧着瑤紅從順王府捎過來的卷軸,翻來覆去研究得正在興頭上,便看到暮想仿佛被抽空了生氣一般,拖着身體挪了進來。平日裏最活波好動的暮想,此刻臉色慘白地看着碧胧,嘴唇哆嗦了好久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碧胧覺得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還是笑着開口說:“怎麽啦暮想,外面飄雪了?”

“小姐……”暮想一開口就紅了眼圈,哽咽着說,“外面人說,大少爺出了事,已經沒了……”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碧胧一下子就站起身來,奪步走到暮想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高聲問道,“什麽叫出事?什麽又是……沒了?”

“小姐……小姐……”暮想終于大哭了出來,顫抖着身子說着,“剛剛奴婢和朝思從院子外面過來,聽到一堆下人議論什麽不要告訴王妃什麽的話,奴婢們心生懷疑,就抓着那些家奴細細盤問,結果他們就這麽說……朝思姐姐已經趕回去順王府看看情況了,奴婢還告訴了瑤紅姐姐,瑤紅姐姐也去找湛王爺去了……小姐……”

碧胧往後踉跄了兩部,扶着桌子站穩了,重重地呼了兩口氣,一咬牙,對着暮想說:“走!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回順王府!”

碧胧帶着暮想到順王府的時候,只見大門前有很多官差打扮的人物,把王府圍得嚴嚴實實的。碧胧剛要進門,就有一個總領模樣的人攔住碧胧,不讓她進去。

碧胧剛要發作,旁邊就有一個侍衛對着那個總領輕聲說:“頭兒,這是湛王妃,順王的小女兒。”

那總領聽了這話,便收回手,向碧胧行了一禮,讓碧胧進去了。

碧胧沒心思管這些侍衛,急急地就往府裏走。王府裏來來往往的除開官差,還有很多碧胧沒見過的作着富貴打扮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見着碧胧臉上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抽抽啼啼地給碧胧行着禮。

碧胧也沒有搭理他們,問了下人順王得知了順王現在在大堂,就直直往那邊過去了。

大堂此時大門緊閉,門的兩旁分別守着兩個二十左右的青年,打扮一看就不是府裏的家仆。他們看到碧胧過來,連忙攔住,一臉倨傲的樣子。碧胧朝着暮想打了個眼色,暮想會心地清清嗓子,厲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麽人?王府豈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撅蹄子的地方?擦亮你們的眼睛,這可是湛王妃!還不讓開!”

她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大堂裏面的人絕對都是聽得一清二楚。這時門從裏面打開了,碧胧看到是上次回府的那個管事,他一揮手,示意這兩個年輕人讓開,這兩個年輕人也只好不情不願地和碧胧行禮,讓碧胧進去屋子。

碧胧看着屋子裏兩旁現在坐着十來個上了年紀的男男女女,他們看着碧胧進屋,稀稀拉拉地起身行禮。

朝思本來站在順王身後,看着碧胧進屋,連忙差人搬着椅子放到順王旁邊。

“阿胧,你怎麽來了!”順王看起來很疲憊,就這麽幾天不見,感覺整個人都老了許多。

碧胧不由得覺得有些心酸,一邊坐下一邊輕聲說道:“爹爹,為何出了事情不告訴女兒,阿胧也好為您分憂。到底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不等順王開口,碧胧身邊一個離得最近的中年婦人搶着說道:“哎,這就是碧胧吧,好多年沒見着,現如今都是大姑娘了!可憐的姑娘啊,現在家裏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嬸嬸看着都為你心疼喲!”

她一邊說着,一邊拿着帕子揩着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淚。碧胧冷眼看着她的這一番唱作,随口叫了一聲嬸嬸,便扭頭過去看着順王。

“阿胧,這些都是族裏那邊的你的叔叔和嬸嬸們,”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碧胧隔得近還是看到了,“今兒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們都是從族裏過來看看的。”

“原來是這樣,碧胧在這裏還真要感謝各位叔叔嬸嬸對我們的關心了。”

底下的人連忙一個個的擺着手說着應該的,碧胧打量了一圈,接着開口說道:“只是現在碧胧還有寫體己話要和父親單獨說說,各位不知道能不能回避一下呢?”

這一下底下的人臉色都挂不住了,那個什麽嬸嬸連忙說着:“碧胧這是說的什麽話,這不是太見外了嗎?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問題怎麽不攤開說了,我們這麽多人,都好幫着拿主意呢!”

順王重重地咳了一聲,頓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都看着順王他要怎麽說。

“各位族親,你們的提議本王都記下了,你們今兒趕來也累了。”順王按着太陽穴,逐個掃過座下的人們,“只是這畢竟是本王的家事,今天各位還是先去休息,其他的等事情完了再好好商議。”

順王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這一番話說下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威壓。那些族人即使心裏不滿,也不好再說什麽,再說聽順王說記下了提議,他們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也就紛紛識趣地退下了,每個人心裏都打算着先在王府裏住下,反正往後的日子還長的很呢!

順王哪裏不知道他們心裏的鬼主意,只是這一天他經歷了人生的大悲,實在是倦極。

碧胧看其他人都下去了,和朝思暮想說:“你們也下去吧,我和爹爹好好說說話。”

朝思和暮想得了令,輕輕地把門帶上,守在門口。

“爹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碧胧看了這些陣勢,心裏已經大概明白,可是還是想聽順王說,“為什麽您不告訴我呢,女兒也可以為您分憂的!哥哥他……到底怎麽了?”

“阿胧,你哥哥他……在酒樓和別人出了口角,從樓上墜了下去……”順王拉着他的小女兒,說出口的每個字感覺都是割在自己心口,“你哥哥他當場就沒氣了……”

“啊!”碧胧倒吸了一口涼氣,捂着嘴,顫抖着開口,“爹爹……爹爹那……那哥哥,哥哥人在哪兒……為什麽這麽多官差在這裏,為什麽什麽族親什麽都趕來了!”

“刑部的人已經插手了這事情,爹爹剛剛還去刑部了一趟……他們不讓我把朦哥兒帶回來……”老年喪子乃是人生大悲!順王只覺得眼眶幹澀,心裏更是苦澀,“他們說要先調查清楚事情經過,即使是我也不能幹預刑部的事情。至于這些族親,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得到消息還真是快,不就是為了爵位的事情!阿胧,爹爹不願意你接觸這些事情……以前爹爹和你哥哥護着你,如今你哥哥不在了,該怎麽辦啊……”

“爹爹!”碧胧看着順王形容枯槁的樣子,心裏雜糅着萬千種滋味。碧胧想得明白,自己雖然是穿越而來,并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親女兒,親妹妹,可是這并不代表着他們之間的親情就完全消亡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虛拟的,她只知道這裏每個人,每份感情都是真實存在的,她不是一個能袖手旁觀的局外人,她已經身在局中,一悲一喜,嗔癡笑怒,都和這些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爹爹千萬要保重身子,爹爹還有女兒!哥哥……哥哥也不希望看到爹爹憔悴的樣子的……”碧胧柔聲安慰着順王,轉念又問,“爹爹,為什麽刑部要插手,是宮裏的意思嗎?是姨母的意思嗎?還有爵位……爹爹,那些族人他們想要爵位?”

“好阿胧,爹爹絕對不會倒下的……”順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是不是娘娘的意思我還不知道,就怕這件事情……哼哼……你哥哥不在了,爵位自然就只能給族裏的旁支了,他們可是急着跑來呢!”

爵位?旁支?碧胧還是第一次聽說爵位可以傳給旁支的。這一番話進了碧胧的耳朵,演變出了好多種味道。

即使再不願意相信,碧胧都只能接受了,那個喊着誰欺負你哥哥給你揍他的,有些纨绔不着調,其實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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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