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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安全感的大男孩,已經真的不在了。
碧胧坐在回王府的馬車裏,馬車裏點着凝神靜氣的熏香,聞得碧胧好像心神都有些迷醉。
這真的是一起意外?刑部為什麽插手?那些族人怎麽可能比自己得到消息還要快?
沐碧朦雖然表面裝成一個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可是碧胧已經知道了他雖然有時沖動,但是不至于會光天化日之下和別人起口角到了那種地步!再說了都城裏誰不知道他的身份,誰敢這樣對他!他身邊其他的公子哥呢?他怎麽也是個有功夫的人,怎麽可能有人能直接把他推下樓!
“小姐,現在咱們經過的就是出事的……大少爺出事的那個酒樓……”暮想輕聲說着。
碧胧掀開簾子,看着這個酒樓也已經被官差嚴密地圍了起來,甚至周圍的好些小鋪子都關門了。
所謂欲蓋彌彰,要說這背後沒有貓膩,碧胧還真的不信了!
哥哥,如果有人欺負了你,妹妹也一定幫你把這個人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抽絲剝繭
瑤紅在湛王府府門前翹首等着碧胧,看着碧胧的馬車,連忙迎了上去。
“小姐……奴婢問過了湛王爺,可是……”瑤紅也是一臉的悲切,但是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
“不用說了,現在随着我再去找一次趙湛。”碧胧問了瑤紅趙湛現在還在書房,便領着她們幾個就朝着書房趕去。
門口的侍衛看到是碧胧,也不敢攔着,碧胧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婢女們站在門口等自己,便推門進去了。
正在看書的趙湛聽着動靜,擡頭看是碧胧,想了想,開口說:“碧胧,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節哀順變?你居然叫我節哀順變?”碧胧激動地奪過趙湛手上的書,狠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表哥,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不對,鐵石也沒有你的心腸狠硬!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親表弟,你就一點兒也不為他不傷心,一點兒也不為他難過嗎?”
趙湛本想發作,聽了碧胧的後半句,不由得臉色一恸,說道:“朦哥兒自小和我相熟,我自然是很為他難過……只是,碧胧,現在這情況,根本容不得我插手。你剛剛不是回了順王府,順王想必也沒法子插手吧。你就放寬心,刑部一定會給出一個結果的。”
“你是糊塗了還是傻了!”碧胧把書一把摔在趙湛的書桌上,“你難道真的相信這事情背後沒有貓膩嗎?如果真是個意外,刑部用得着這麽大張旗鼓,這麽遮遮掩掩嗎?”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趙湛眼神不自然地閃了一下,躲開碧胧的眼神,“這不是因為順王受到重視嗎?小爵爺出了事情,刑部自然要鄭重處置。”
“你這分明是自欺欺人!”碧胧今天一定要逼得趙湛直視現在的情勢,想了想,又把聲音放柔,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表哥,順王府和湛王府一衣帶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哥哥真的是被奸人所害,那這個人他到底是要與順王府為敵,還是要與湛王府為敵?表哥,我哥哥不能平白的就這麽沒了!刑部能給出個什麽結果,到最後我看八成就是推出個替罪羊!表哥,還是要靠你啊!你一定要揪出背後那人,到底是什麽人害了我哥哥,這個人是什麽居心!不能讓他害了我們兩個王府啊!”
趙湛心中一動,碧胧這些話還是說進了他心裏,與其說他不懷疑,不願意懷疑,不想懷疑,還不如說是他之前不敢懷疑。沐碧朦死了,什麽人能得利,什麽人會失勢,其實仔細一想他心裏很明白。
碧胧看着趙湛眉頭揪起,也知道過猶不及,再哭哭啼啼了幾下,就從書房裏出來了。趙湛是個聰明人,他自然會想明白這些厲害關系的。
嫡長子,旁支,刑部,皇宮……這之中到底有什麽關系呢……碧胧感覺腦子裏一團亂麻,好像隐隐有一個光點,可是就是抓不住。
進了屋子,碧胧随意往屋內一瞥,然後對身後的婢女說道:“你們先下去歇着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有事我會招呼你們的。”
“是。”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還是帶上門出去了。
碧胧走進內室,對着正品着茶的百裏珉說道:“原來我屋子裏的茶這麽吸引人,連百裏公子都忍不住登堂入室要做個雅賊了。”
“的确是十分的吸引我,”百裏珉給碧胧倒上茶,然後擔憂地看着碧胧說,“碧胧,今天的事情,你還好嗎?”
碧胧淺淺地抿着茶水,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
“怪我太疏忽了,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百裏珉微微皺着眉,自顧自地說着,“我前幾天就通知了溪山那邊,我的人正在趕過來,大概還有幾天就到了。碧胧,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再出事的。”
“你怎麽這麽說,這件事完全和你沒有關系,你為什麽要自責?為什麽把事情攬在你自己身上?”碧胧吃驚地看着他,“我完全沒有怪你的意思,這種事情,你怎麽可能預料到……”
“我只是責怪自己不夠周全……”百裏珉突然臉色一肅,直盯盯地看着碧胧說道,“剛剛我去了一趟刑部。”
“什麽!”碧胧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他。
“這件事情絕對背後有問題,刑部大概只是聽從了不知道誰的命令,在遮掩什麽東西。”百裏珉從袖子裏掏出一樣東西,呈到碧胧面前,“我從你哥哥手上,拿到了這個。他手裏緊緊握着這個東西,刑部的人應該還沒發現,我就把它偷偷拿來了。”
碧胧急忙接過那個東西,一看,差點手一抖沒能拿穩。
“這……這是!”碧胧頓時瞳孔放大,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我香囊上的繩結!這是我貼身的東西,這個花樣很特別,只有我熟悉的人知道是我的東西……什麽時候掉了,為什麽會在哥哥手裏!”
百裏珉看到她的反應,連忙安撫地按了下碧胧的肩膀,沉聲說道:“看來,你哥哥真的是被人害的……而且,湛王府裏絕對有內應。”
碧胧也冷靜了下來,緊緊握着這個繩結,咬牙說道:“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來!居然……居然是用我的東西害了我的哥哥……好惡毒的心腸!”
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
沐碧朦是被這個繩結唬住了,才被人鑽了空子!這樣才能解釋他一個有功夫的人為什麽會輕易墜樓,才能解釋他為什麽平白和人發生了這麽大的口角!
“至于和你哥哥發生口角的人,”百裏珉接着說,“我也去看了一眼,不過是幾個普通的富家公子,而且,已經受不住重刑,都死了。”
果然是這樣!
設了一個這麽大的套子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幕後到底是誰?到底是在圖謀什麽?
“我要先去調查,我的繩結是什麽時候掉的,被什麽人撿到的。”碧胧打定了主意。
百裏珉微微颌首,看着這個繩結說道:“會知道繩結花樣特殊的,還想得到利用這個的,應該是個女子。而且還要知道是你的貼身的東西,能和你有一樣的活動地點的,能撿到這個東西的,還要是個和你相熟,而且有些地位的人。”
碧胧聽着他的話,眼神越來越亮,說道:“這樣,我大概知道可能是誰了。”
百裏珉看着碧胧一臉豁然開朗的樣子,心裏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心裏的擔憂:“碧胧,這件事情不管真相如何,但是已經牽扯太廣了。你大可不必親身涉險,我一定會妥當解決這件事情的。”
碧胧擡起頭看着他,突然自嘲似的笑了一聲說道:“不是我要親身涉險,是他們欺人太甚!我絕不會退卻的,兄長的仇我一定要親自報。我也不需要你們任何人擋在我前面,公子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百裏珉微愣了幾秒,聽到了這個意料中的答案,除開心疼之外,他還感受到了洶湧的心動。她就是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雖然自己很想她能站在自己身後,由自己為她遮擋一切風雨,可是她不是黃鹂,她是想要翺翔天際的雄鷹。
“我只是,不願意再看到你孤軍奮戰的樣子。”百裏珉那雙含笑的眸子此刻像是裝下了一片星空,“雖然那樣很美……既然你不願意站在我身後,那就讓我來站在你身後好了。”
碧胧就是再淡然,再能掩飾,此刻都只能極不自然地低頭喝茶。她怎麽說都是一個妙齡少女,聽到這種情話一般的……,咳,總是覺得臉色還是火辣辣的。自從上次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好像真的就是徹底摔破了某種禁制一樣。百裏珉整個人都變得風流倜傥了起來,雖然也只僅限于兩人獨處的時候,但是就算在有別人在場,百裏珉還是端着他以前那副清冷貴公子的做派的時候,碧胧也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帶着某種深意的。
想到這裏碧胧又有點惱,自己可是剛剛在情場失意,算是被抛棄被背棄了一次的人了。雖然本來那一次也只是個意外,不在自己這一世人生規劃範圍內,自己本來也只想順其自然,既然失敗了,感傷過了那也就罷了。可是百裏珉現在這……哼,反正自己不搭理他就好了。
可是,可是他總是這麽煩人!
被打上煩人标簽的百裏公子,此刻還不自知地又開口道:“碧胧,你不要總是叫我公子了,太見外了!還是叫我琢之吧,這個小字這麽好聽,卻沒有人叫,實在是太令人痛惜了!”
碧胧覺得趙湛平時說不定也是這個感受吧,自己也有了太陽穴青筋直突突的感覺了。她深呼吸了一下,說道:“公子該走了!一會我的婢女看這麽久沒動靜,得進來了!”
“好吧,琢之确實該走了。”百裏珉收起笑容,肅然道,“一會我再去刑部一趟,看看過了這麽久能不能再發現點新的東西。碧胧,你這裏自己一定要當心,有什麽不對千萬別逞強,一切有我。”
碧胧緊緊握住手中的繩結,剛剛有些旖旎的氛圍已經完全消散掉了,她的眼裏也只剩下一片厲色。
敵在暗我在明又如何?
見招拆招吧,鹿死誰手,最後還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人為刀俎
瑤紅端着晚膳進屋的時候,看到碧胧坐在書桌旁不知道在寫什麽東西。
“小姐,先用膳吧!”她強打着笑容招呼着碧胧。
碧胧起身走到瑤紅身邊,把一張紙箋交給她。
“小姐,這?”瑤紅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好幾個人的名字,她不解地看着碧胧。
“這幾天,你去順王府調點伶俐的會點功夫的侍女,或者你和朝思親自,盯着點這名單上的這幾個人。”碧胧嘴角一挑,坐下了一邊挑着茶沫一邊接着吩咐道,“可能又要累着你們了,要仔細盯着,全天盯着。她們接觸了什麽人,身邊的人又接觸了什麽人,都要一一記下來,然後回禀我!”
瑤紅馬上回過神來,咬着牙狠狠地開腔:“小姐放心,奴婢去多調點人過來,一定盯得她們晚上說了什麽夢話都會回禀您的!”
“好!”碧胧接着又拿出那個繩結,遞給瑤紅看,“你認得這個嗎?”
“小姐,這不是您香囊上的繩結嗎?”瑤紅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又想了一會,“上次不是掉了嗎?然後暮想就給您換了個香囊戴着,一直在找這個繩結,怎麽現在這個在您這裏?”
“是什麽時候掉的?”碧胧急忙追問道。
“這個奴婢不是很清楚……奴婢去把暮想叫來,她應該知道。”瑤紅看碧胧一臉焦急,看來這事情很重要,就不含糊當場就跑出去叫暮想進來。
“小姐,您找我?”暮想接過瑤紅手裏的繩結,啊了一聲,“這個啊,這個是上次府裏給皇後娘娘準備壽宴那時候,您有一次逛園子掉了的。奴婢就給您換了一個香囊,然後想着慢慢找,怎麽現在在您手上?”
壽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個繩結原來這麽久之前就已經被不知道是什麽人準備用來利用了嗎?
碧胧深吸一口氣,把這個繩結的原委告訴了瑤紅和暮想。
兩人都是大吃一驚,瑤紅搖搖晃晃了好一會才站穩,而暮想則直接一下子跪了下來。
“小姐,小姐!”暮想眼淚霎時就流了下來,“都怪奴婢!都怪奴婢!要是奴婢早些把這事情告訴您就好了!這樣大少爺或許就不會被奸人害了……”
“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碧胧搖手示意瑤紅把暮想扶起來,“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誰會知道就這小小繩結能引出這麽大的簍子,你就是告訴我了我也不見得多上心,只是我們現在得把這個撿到繩結的人揪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碧胧每天就是順王府湛王府刑部三頭的跑。
除了準備兄長的後事,碧胧還要應付那些虛僞的所謂族人,還要時不時去刑部問到底什麽時候能把兄長的遺體領回來,期間還被皇後召進宮好幾次。
當碧胧覺得自己這個高速旋轉地陀螺馬上就要繃不住的時候,刑部終于放話說,事情調查明白了,可以領回遺體舉辦後事了。
碧胧都不想聽他們最後給出的兇手或者結果是什麽,只是把兄長帶回順王府,停在大廳一晚準備明天下葬。因為還在初春,再加上保管得宜,屍身還沒有開始壞,碧胧看着他,好像只是安靜地睡着了。
“我兒……”上一次看到還是活生生的兒子,此刻已經天人永隔,順王走了過去,雙手卻顫抖着不敢去摸。
“爹爹……我們一定能為哥哥報仇的!”碧胧走上前扶住他。
“阿胧……我一生所求,不過是一雙兒女平安……為什麽,為什麽還要這麽苦苦相逼!”順王一拳砸在木床上,眼裏迸發出無盡的恨意。雖然外面的人都說沐碧朦是吊兒郎當的敗家子,但是他心裏很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人,纨绔只是自保的方法,朦哥兒怎麽可能真的和人起沖突到那種地步!看到碧胧手上的繩結,他更是确認了自己的猜想。
順!他好恨這個世代襲呈的封號!
自己還不夠順嗎?功高蓋主,自己已經交出了大半的兵權,已經做出了頤養天年的姿态。自己的親兒子都讓他渾噩度日,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爹爹!”碧胧直面對着他,堅定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您不能再容忍了!人為刀俎,我們不能再為魚肉!”
“好孩子……”順王定定地看着這個嬌養的小女兒,“爹爹都聽你的。”
出殡前的這一夜,碧胧歇在了順王府。
“小姐,奴婢終于發現了內鬼是誰了。”碧胧還在打量這個出閣前的閨房,瑤紅站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哦?”碧胧把耳朵湊過去聽完,臉色未變,沉默了許久,又對瑤紅低聲吩咐着,“到今晚為止,你能做到這些事情嗎?”
“能,奴婢一定辦好。”瑤紅領了命就出去了。
這一夜,一定有很多人都睡不着覺吧。
第二天清晨天還是黑的,碧胧就起來了。她帶着朝思暮想三人都穿着一身白衣,跪坐在大廳裏。
“胧妹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碧胧一驚,這才這麽早,賓客這是誰來了。
回身一看,碧胧認出了他,他是上次自己第一次看到沐碧朦的時候,兄長身邊那個公子哥。
碧胧一愣神,給他行了一禮,凄楚地開口:“碧胧替兄長謝過公子這麽早就來給他送行。”
“別……千萬別!”這個公子打探了一下四周,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我這心裏面憋着慌,我不說出來我這一輩子都對不起朦哥兒……”
“難道公子還知道這事情裏面的隐情!”碧胧一臉急切,追問道,“請公子說清楚,碧胧感激不盡!”
“這……”看着他還是一臉遲疑,還瞥着自己身後的婢女,碧胧會意地打發朝思和暮想先回避了。
“碧胧,我也不知道這事情是不是有關系。可是我心裏就是覺得怪怪的……我還是告訴你,你自己盤算吧……”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咬咬牙接着說道,“其實那天朦哥兒是和我們好幾個人一起在那酒樓,可是後來是有人把我們幾個引開了,才剩的朦哥兒一個人在那。我,我回家和我父親說了這事情,結果……結果他還說我多心,叫我別瞎嚷嚷……”
“引開?是誰!”碧胧一驚,趕忙接着問道。
“我認得他,他是周家一個旁系的遠房侄子。他那天說什麽有漂亮的賣藝姑娘,把我們都拉走了,朦哥兒說他不感興趣,就一個人還留在那喝酒。”他說完畏畏縮縮地看着碧胧,“胧妹妹,我和你哥哥這麽多年的情誼,我實在覺得他死得不明不白……我就是趕早來偷偷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和你說了這麽些話啊!”
碧胧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他又紅着眼看了會沐碧朦的遺體,才趕忙離開大廳,裝出一副剛來的樣子,混到了賓客裏面。
碧胧在心裏消化完這些話,收整了一下衣服,打開廳門要開始準備下殡了。
沐碧朦沒有成親,房裏也沒有妾室,即使碧胧已經出嫁,有點于理不合,也只能由妹妹當他的孝婦。順王坐在上首,由碧胧跪坐在棺木旁,朝思和暮想也跪在她身後燒着紙錢。
今天基本都城裏有頭有臉的家族都來人了,各色的眼神含蓄地掃在碧胧身上。大家都想看看這個從前被稱為潑婦的刁蠻王妃,近日裏突然大出風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湛王妃啊,您可要和順王爺都要保重身子啊!”宮裏也來了不少人,皇後身邊的董公公把悲傷和關切的表情和語氣都拿捏得很妥當,弓着身子對碧胧深切地說着,“娘娘也是心裏疼得很了,遣奴才替娘娘來送小王爺最後一程啊。”
“謝謝公公,請公公轉告姨母也要保重身子。”碧胧也躬了躬身子回禮道。
等大家都對棺木上完香,碧胧帶着身後兩個婢女也起身,跟着準備好的儀仗隊伍,扶着棺木往城外走去。
趙湛原本也是站在賓客中間,此刻突然站到碧胧身邊,和她一起扶起棺木來了。碧胧心裏冷笑一下,只是礙着這麽多人在場,還是中規中矩地給他行禮,然後就自顧自走着不管他了。
棺木入土之後,賓客基本都散去了。折騰了一天,碧胧又回到順王府,在兄長靈位前面點起了長明燈。
順王坐在一旁看着女兒,又看看坐在另一邊的趙湛,開口說道:“阿胧,這些都不該是你做的了,你做的已經足夠了……都這個時辰了,你早些和湛王回去吧。”
碧胧挑着燈芯,瞟了眼趙湛,起身說:“爹爹,您也早些休息,這裏讓下人輪班守着就好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碧胧上了馬車,一路上只聽見更夫打更的聲音,還有嘚嘚的馬蹄聲。
“表哥,”碧胧盡量做出一副怯弱的樣子,柔柔地開口,“表哥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身子還受得了嗎?”
“你不也一樣嗎?一會回去叫廚房做點東西墊點吧。”趙湛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随口說道。
“那表哥一會我們去飯堂一起吃吧,我還有些事情……想和表哥說。”碧胧一臉期待地看着趙湛。
趙湛擡頭皺眉看着她,想着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是心軟了一下,點了頭。
回到湛王府裏,還有家仆舉着燈在守着,因為兩位主子都還沒回,下人們都不敢先歇下。
“爺,您回來了!”一個機靈的小厮連忙上來做出一副要給趙湛袍子撣灰的樣子,他是往日裏負責趙湛起居的一個家仆,在府裏還算有臉的。
趙湛矜持地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叫廚房馬上開飯,本王和王妃還沒用晚膳。”
“好嘞!奴才這就去通知他們!”
效率還真是高!碧胧咋舌,他們剛剛走到飯廳,桌上都已經開始上菜了。這大半夜的,也真是有些為難他們了。
“爺,您看還要不要上點小酒什麽的……哎喲!”那小厮興沖沖地從門外跑過來,可是不知道給什麽絆了下,一下子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麽大的響動弄的趙湛和碧胧都轉頭來看着他,他摸着腦袋,嘿嘿傻笑了一聲,正想爬起來,可是手剛一碰地,就摸到了一個好像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物什。
“這個是……”小厮随意撇了一眼,正想收入懷裏,可是猛地回過神來,大叫一聲,仿佛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一下子扔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出殡這個流程我查了一些資料,講得都不太完全一樣
所以我還是安裝方便劇情的流程來的
可能有些問題,大家包容一下吧╭(╯3╰)╮
☆、貼身之物
兩人看着小厮見了鬼一般的表情,眼神也随着那物什掉的方向轉了過去。
只見那一塊小小的好像就是一塊布料子,用的還是月白色的光面綢緞,一看就是價格不菲。露出來的一角還能看到彩線繡的半朵牡丹的花樣,包邊的地方還掐着金絲線,隐約還能看出這塊料子四周的棱角。
那小厮意識到這個舉動不妥,連滾帶爬地想過去拿過這塊料子收起來。
“別動!”趙湛暴喝出聲。
碧胧被他這一聲吓了一跳,轉頭看向趙湛。只見他臉色黑的已經能滴出墨來了,怒目圓睜,死死地盯着那一塊布料,雙手緊握,碧胧都聽到他關節的喀嚓聲了。
“爺……奴才,奴才……”小厮被吓得瑟瑟發抖。
“你給本王呆着,”趙湛猛地回頭看着他,咬牙切齒地指着暮想說道,“你!去給本王把那東西撿起來好好看看!”
暮想聽令走過去,彎腰撿起那塊布料,抖了抖展開來。
“啊!”大廳裏霎時響起幾聲高低不平的驚呼。
這分明就是個女子穿的肚兜!
碧胧看了看怒發沖冠的趙湛,又看了眼幾乎快要吓癱了的小厮,開口打着圓場:“王爺,不過是個肚兜而已,就算這小厮和府裏哪個丫鬟私相授受了,那您也不至于氣成這樣,累了自己的身子。”
說着又轉身看着癱軟的小厮,接着說道:“雖然說家法逃不了,但是你也和本王妃說說是哪個丫鬟,興許本王妃還能成全了你們一對野鴛鴦呢!”
這緩和氣氛的話,聽在趙湛耳裏,完全沒有讓他怒氣減少一絲一毫,反倒是火上澆油了!
別人不曉得,他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料子,這個花色,這個肚兜!
他的姬妾們大多都喜歡水紅的料子,穿在身上襯得膚白如玉。可是看久了總是厭煩的,而他的愛妾柳夫人就懂得怎麽抓住他的心,怎麽給他新鮮感。這月白的肚兜就是她喜歡穿的東西,要是尋常的丫鬟,哪用得起這種料子!
可是這個熟悉的肚兜居然從一個小厮懷裏掉出來!
趙湛一腳踢在那小厮身上,怒吼道:“來人,去把柳還翠那個賤人給我提過來!”
幾個家仆應聲過去了,看着趙湛劇烈抖動的背影,碧胧随手拿起桌上的甜點,順手還遞給身後的兩個婢女。
果然是一天沒吃東西,平日裏吃的甜點,這時候吃着覺得格外香甜呢!
柳夫人應該早就入睡了,這時候突然被招出來,看得出身上也只是胡亂套了一條裙子,發髻也只是随便梳了梳。
“爺,您召見妾身……”這大半夜的突然被召見,柳夫人心裏很不安,特別是看到碧胧也在場,趙湛還一副怒極的樣子,惴惴不安地開口問道。
趙湛不等她說完,拿起那個肚兜就往她臉上一丢,喊道:“賤人!你看看這是什麽!”
柳夫人看到自己的肚兜,再看着現場的氣氛,她不由得有了極不好的感覺,還是顫着聲音問道:“爺,這個……怎麽在您手上!”
“在本王手上?”趙湛怒極反笑,“應該是問這玩意怎麽從小厮身上掉出來才對!”
柳夫人聞言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她急忙上前,又不敢拉趙湛的衣袖,只是為自己辯解道:“爺!這一定是誤會!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爺……妾身伺候您也有幾年了,爺不相信妾身的為人嗎?”
說罷轉身看着那小厮,他因為剛剛又被趙湛踢了胸口,疼得根本站不起來。
“說!是不是你這個奴才偷了本夫人的東西!還是你和本夫人房裏的人有什麽不幹淨!”她的眼神像毒針一樣紮着這小厮,仿佛只要他說出一個不字,她就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奴才沒有啊!爺,爺!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這……這東西,奴才壓根沒見過這東西,奴才壓根不知道這東西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奴才懷裏!”那小厮也急忙為自己辯護道。
碧胧細細地吃完了一碟點心,又喝了杯茶潤了潤嗓子,這才起身看着這兩個急于洗脫自己的人,對着趙湛說道:“王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這關系到王府的臉面,您的臉面,還有柳夫人的臉面!”最後這一句碧胧說得意味深長,還特意瞥了一眼柳夫人。
趙湛哼了一聲,此刻也平靜了下來,看着碧胧問道:“那王妃有什麽主意?”
“這麽大的事情,應該要好好調查才是。”碧胧很誠懇地說着,“不然僅僅就是憑着這麽一個肚兜,就定了誰的罪,大家都不服氣。依妾身看此事應該再仔細查查,拿出些更實際的證據來,免得不小心冤枉了誰,或者也能讓他們更加心服口服,也無從抵賴!”
趙湛聽着碧胧的話,也不再看那兩人,又坐了下來,一揚手說:“搜!給本王都去好好搜搜他們兩的屋子!一個嘎啦彎都不要放過,仔細搜!”
這大半夜的,看來整個王府都不能消停了!看着家仆們都往外趕着,碧胧又拿起筷子嘗起美食來了,還是熱乎的。
“王爺,您也吃點東西吧,一天沒用膳了。”碧胧看到趙湛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裏還塞着東西含糊地開口,“這事情還沒下定論呢,王爺不必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
趙湛就算心再大,此刻也吃不下東西。他又看着試探着想過來拉他的柳夫人,從鼻子裏嗤了一聲:“給本王好好在那站着,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本王不會再聽你說一個字!”
一邊是他吃得不亦樂乎看戲似的正王妃,一邊是跟了他好幾年他也算是很重視了的愛妾。可是近日裏一個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也不再圍着自己轉了,另一個居然還有可能給自己頭上戴綠!
哼,女人就算再嬌寵,也不過是玩物罷了,永遠不可能爬到自己頭上。比如曾經的雪夫人,為了全了自己的臉面,要她的命算什麽!這些女人的賤命能給自己鋪路,那都是她們幾世修來福氣!而不安守本分,也就更加只有一個字,死!
“爺……”去搜柳夫人屋子的家仆先回來了,手上拿着個東西,小心翼翼地呈給趙湛。
碧胧也打眼看過去,一眼沒太認出這是什麽東西,好像是鞋底樣還是什麽,才編了一半。
趙湛兇狠地轉頭看着柳夫人,吼道:“柳還翠!現在你還要怎麽說?”
柳夫人呆呆地看着趙湛手裏的東西,又看到家仆還帶來了自己的貼身婢女,突然靈光一閃,急中生智說道:“爺,一定是誤會!”
說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那婢女身邊,一個耳刮子過去,尖尖的指甲還點着那婢女的額頭,惡聲問道:“說,是不是你這賤婢做的好事!我就說你這段時間怎麽這麽心不在焉,原來是懷春了!你平時就和各個小厮勾勾搭搭,居然勾搭到本夫人的屋子裏來了,髒了本夫人的屋子!”
“奴婢,奴婢……”那婢女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驚恐地對着柳夫人兇狠的眼神,她看着柳夫人眼裏的意思,心裏是天人交戰。她明白要是柳夫人落了個私通下人的罪名,自己也是難逃一死。可是要是換了是自己私通小厮,自己命确實也沒了,可是保不準柳夫人能蔭蔽了自己的家人,這……
就在這婢女狠狠心咬咬牙就要認下的時候,門外另一隊去搜那小厮屋子的家仆也回來了。
“王爺!”領頭的家仆臉色十分不好看,眼神也是躲躲閃閃地看着趙湛,最後一臉壯烈地把手上一包東西遞給趙湛。
這麽大一包東西啊!碧胧看到趙湛本來緩和些了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比之前更難看了,眼神也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包,卻不接過。碧胧側身示意暮想過去接了過來,當着趙湛的面直接打開來。
“賤人!”趙湛就看了一眼,就怒不可遏地起身過去一腳踢在柳夫人身上。柳夫人一個弱女子哪裏經得住這個,整個人差點就飛了出去,撞上了柱子,額頭都滲出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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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