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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柳夫人面如死灰,還是不死心爬着過去抓了趙湛的褲腳,“王爺,王爺!妾身不是這樣的人您知道的!妾身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麽會在別人屋裏搜出來!妾身平日跟他根本沒有來往!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妾身!妾身是冤枉的!”

趙湛一腳踢開她抓着自己的手,随手拿起那包裏的一個東西,俊臉因為憤怒都變形了,怒吼道:“本王現在還真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了!賤人,你和他沒有來往,那這是什麽!這繡樣本王認得,你還有什麽話講!”

碧胧眯着眼睛,趙湛手裏拿着一個帕子,這繡工還真是不錯啊!戲水的鴛鴦,荷葉,都是栩栩如生。然後最最重點的是,帕子上還繡着一行字。

“恨不相逢未嫁時?”趙湛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你和誰恨不相逢?未嫁?你不過一個賤妾,哪裏談什麽嫁!”

趙湛又拿起那個包袱,把裏面所有東西都抖在了地上。

裏面有各色的帕子,甚至還有幾個也是月白緞子的肚兜。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上面都繡着字,碧胧看得清最上面幾個上面都是繡着什麽什麽相思什麽什麽斷腸的。

“這些都是在那狗奴才屋子裏搜到的?”趙湛問着那拿着東西回來的家仆。

“回王爺的話,這些是奴才們從屋子裏各個角落裏搜羅來的。有藏在床下的,枕頭底下的,衣櫃裏的,壓在桌角下的……”他看着趙湛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不敢說下去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趙湛冷笑了幾聲,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夫人。

“妾身……妾身是冤枉的……”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但是柳夫人還是咬着牙不認。

“哎,柳夫人。”碧胧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個帕子,走到柳夫人手邊上,低着頭看着她說道,“這可是貼身之物,由不得你抵賴了。”

“貼身之物,不好好保管,現在抖了出來,真是要了你的命呢!”碧胧低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別樣慈悲

聽了碧胧的話,柳還翠瞬時瞳孔急縮,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碧胧。

原本這一切只讓她覺得冤枉,和無從申辯的委屈。雖然趙湛的不信任讓她心寒,但是她還在心裏苦苦思索洗脫罪名的方法。

貼身東西!柳還翠看着碧胧不懷好意的眼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知道了!她怎麽可能知道?

她真的是知道了!不然她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柳還翠感覺自己陷入了冰窟一般,渾身抑制不住的哆嗦。那個人不會救自己的,要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只會更快地來滅自己的口!

她又猛地往前抓着趙湛的褲腳,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聲嘶力竭地嘶喊着,戰戰巍巍地伸出蔻丹指甲蓋指着碧胧說道:“爺,是她,一定是她!是她給妾身下的套子!妾身是冤枉的!爺要相信妾身!都是她!這些都是她做的!”

趙湛又一腳踢開了她,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賤人,你還想抵賴?你做了這麽不要臉的事情,還想抹黑本王的正王妃?你不過一個賤妾,正王妃為什麽要使這麽大力氣來害你?你還是死了心吧,與其白費力氣在這裏亂咬人,還不如花點想想你會落得什麽下場來得好!”

柳還翠這時完全絕望了,趙湛不信自己,完全不會救自己了!

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捂着被趙湛踢傷的胸口。她一雙含淚的美眸看着趙湛,這個絕情的男人根本不屑于施舍她一個眼光。她又轉頭看着碧胧,後者上翹着嘴角,正在玩味地打量着自己。

她此刻發髻也彎了,平日裏美豔的臉蛋上都是擦傷,還有額頭上的血也糊了一臉,她都能想象現在自己醜陋的樣子,完全不複以往的美貌了。她把自己一生都獻給了趙湛,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多博得一點他的寵愛。可是如今呢!

這一生都錯了,錯了!還不如……

“拉住她!”一直觀察着她的碧胧感覺到了她的異動,馬上叫道。

周圍幾個小厮聽了碧胧的叫聲,連忙撲上去拉住了要撞柱子的柳還翠。

“想死?”趙湛聞聲回過頭看着這一幕,走上前去掐着柳還翠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賤人,想這麽簡單地死了?休想!”

碧胧聽了這句話不由得皺眉,自己有資格恨極了柳夫人,趙湛有什麽資格!柳夫人的确什麽都錯了,最錯的就是一生寄希望于趙湛這個渣男。

“王爺!”看着趙湛手力加重,柳夫人已經是一臉木然了,碧胧開口阻止道,“王爺,她好歹也伺候了王爺這些年,王爺難道真的狠下心要……處死她?”

趙湛聞言松開手,回頭看着碧胧,高深莫測地開口道:“王妃這是要給這個賤妾求情?她居然敢私通小厮,給王府抹黑,這可是要沉塘的。”

此時那個癱軟在地上的小厮聽到這一句私通小厮,終于回過神來,也爬過來抓着趙湛的褲腳,哭着求饒:“王爺,王爺!奴才沒有和柳夫人有茍且!奴才沒有啊……”

趙湛此刻已經對此事深信不疑,聽了這小厮的話反而更勾起他更深的怒火,他直接下命道:“來人,把這個狗奴才拖出去,杖斃!”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那小厮被一路拖了出去,漸漸聽不到聲音了。

碧胧冷眼看着那小厮被拖走,再回過頭來看着趙湛,柔聲說道:“王爺,那奴才這麽處理了就罷了,可是柳夫人可是您的妾室。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您真的要狠下心處死她?”

趙湛聽了不為所動,依然冷笑着瞥着柳夫人。

“王爺,就當……就當為亡兄積福吧!”碧胧想了想,拿出大殺器,“哥哥剛剛去了,府裏怎麽能一直見血光!不如把她關在後院裏,永遠不讓她出來。讓她吃齋念佛,為哥哥祈福,也為您祈福。”

“表哥,柳夫人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真的能狠心處死她?”

趙湛平靜地看着她,她每次說表哥的時候,話語裏都是有事要求自己。這和小時候她追着自己叫表哥語氣好像一樣,但是感覺完全不一樣。而且這一次她還搬出了朦哥兒……罷了,趙湛有種鬼使神差的感覺,什麽都沒說,帶着小厮直接摔門走了。

碧胧回過身看着被兩個小厮架着的柳夫人,很燦爛地笑着:“柳夫人啊,你放心吧,你會在後院長命百歲的!”

不理會柳夫人見了鬼一樣的眼神,又轉過身看着柳夫人那個還跪在地上的婢女,冷聲命令道:“來人,把這個丫鬟發賣了!”

家仆們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王妃這些日子好像越來越受到王爺的重視了,還是都聽了王妃的吧。

柳夫人聽着自己貼身丫鬟的慘叫聲,看着碧胧愈發懼怕起來。發賣,不是一般的打法走,是不知道會賣到青樓還是什麽地方去,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這種不中用的丫鬟,還是不要了的好。”碧胧一臉溫柔笑意,看着柳夫人,“本王妃自然會派更妥帖的婢女,來好好陪伴你。”

說罷碧胧也推開門,頭也不會地對身後的小厮們說道:“愣着做什麽,走吧!”

來到柳夫人的院子的時候,這裏還守着一些家仆,看到碧胧帶着人架着柳夫人回來了,他們都搞不清狀況,還是連忙給碧胧行禮。

“好啦!你們都退下吧。”碧胧遣退了家仆,看着他們把柳夫人直接扔在地上。

這時候瑤紅領着兩個婢女走過來,對碧胧說道:“小姐,奴婢都準備好了。”

“很好,柳夫人,你看這兩個婢女是不是很可心?今後就讓她們兩個伺候你吧!”碧胧回身看着柳夫人,屋子裏沒有點燈,只有依稀的月光透過窗縫照射進來。朝思和暮想正在往外搬着屋子裏值錢的擺設,那兩個婢女也連忙去幫手了。

“沐碧胧!你不得好死!”柳夫人此刻披頭散發,喊叫的時候形如鬼魅。

“哈哈,柳還翠,說起來還是我保住了你的命呢!我這麽以德報怨的人,你不感激,還咒罵我,真是養不熟呢!”碧胧随便挑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居高臨下看着柳夫人。

“這不都是你害我的!你這分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想撲過去抓着碧胧,只是一晚上的折騰到現在,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我說了,你會長命百歲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真的慈悲還是假慈悲了。”碧胧仿佛沒有把她猙獰的面孔放在眼裏,還是自顧自說着。

柳夫人沉默了一會,突然露出一個隐秘地笑容,咯咯地開口:“你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情嗎?不就是想從我嘴裏套話嗎?我可以告訴你背後的人是誰……只是……”

“我還真不想知道背後的人是誰。”碧胧聽到這話擡起頭來看着柳夫人,滿不在乎地答道。

“你說謊!你就是想知道!不然你花這麽大力氣栽贓冤枉我,還要保住我的命做什麽!”柳夫人完全不信碧胧說的,嘶喊道。

“因為……”碧胧輕輕笑着,停頓了一下,“我慈悲啊!”

碧胧說完就站起身來,對着瑤紅點點頭,帶着三個婢女就要出去。

走到了門口,碧胧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頭看着柳夫人說道:“至于不得好死什麽的,那要到死的時候才知道。你現在連自己活着的事情都操心不過來,還是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吧。”

說罷又看着那兩個瑤紅帶來的婢女,開口吩咐道:“好好照顧柳夫人。”

院門關上了,關住了柳還翠那張又懼又恨的臉。

這些後院的夫人在碧胧眼裏,哪個不是可憐人?如花的年華全都葬送在男人的三心二意,三妻四妾上了。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這些女人只懂得依附男人,為了争奪一點施舍的涼薄愛意而互相傷害,等到自身沒有價值的時候,卻反過來被男人無情地抛棄。

碧胧第一次見到柳還翠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與衆不同的女人,她聰明,果決,忍隐。

可是這樣的女人,還是和這個時代萬千的可憐女子一樣,遭到了被視為天的趙湛的抛棄。

碧胧恨她與人聯手害了自己的兄長,可是此刻留着她……

除了長遠的考慮,或許還有幾分真的是對這個時代女子的慈悲吧……

碧胧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姐這次一舉除掉了兩方勢力的人,為什麽還要嘆氣?”瑤紅看到碧胧嘆氣,不由得出聲問道。

“你們覺得我是否太過狠心?”碧胧輕飄飄地開口問道。

“小姐為什麽會這樣問?”三個婢女互相看了看,朝思開口道,“小姐除去的都是該死之人,小姐是奴婢們心中最剛強聰慧的女子!”

“小姐發賣了那個婢女,會不會橫生枝節?”暮想關切地開口問道。

“那個人……應當是時刻在關注這裏吧。這麽大的動靜,就算他們不知道事情敗露了,也會有所擔心。那個婢女他們會馬上去滅口的,那可是柳還翠平日裏和他們接頭的人。”碧胧沉吟着,“這個婢女我們不用親自動手,只是那個小厮……趙湛怕還不知道南玄居然還買通了他身邊的小厮,這最後還算是他自己親手除掉的呢。”

至于背後到底是誰……哼,碧胧是真的不急着讓柳還翠說出來,那人自然會自己蹦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非魚肉

習俗裏說,長明燈要點七天不熄,逝者的靈魂才能順利進入輪回。

雖然碧胧覺得這種說法充滿不科學,但是就當是入鄉随俗,又關系到了自己的兄長,她對這件事也是很上心的。

碧胧第二天一早走進靈堂的時候,已經換了好幾批家仆守着了。她上了香,小心翼翼地看了燈油和燈芯沒有問題,燈罩也罩得很好,才安心地離開去找順王。

碧胧走到順王書房外,剛靠近便聽到兩個人仿佛在争執什麽的聲音。她擡手示意門口的家仆不要出聲,自己也不做聲不進門,而是默默地站着門外聽着。

“哎呀,我說老王爺,你到底在顧慮什麽呢?我都和你說明白了,我家裏的情況是最合适的,我們兩家可是族裏最親近的,這樣……你還想不通透?”這個圓滑的女聲碧胧覺得很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了。

“你急什麽,這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本王還要細細琢磨。”這是順王的聲音。

“正家當家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難道你還要考慮別的旁支?你我才是最最嫡親的啊!反正都是我們沐家的東西,現在朦哥兒沒了,你這裏斷了傳承,現在傳給我兒,他一樣會尊你為老王爺……”那女聲更急切了。

碧胧很敏感地抓住了關鍵字,他們說的是爵位!這個女聲,碧胧也分辨出來了,是上次她回家那個不知道叫啥的嬸子。

“本王說過你說的這些本王都記下了,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你這麽急做什麽?這些事情應該也叫你家當家的來見本王,哪能這麽草率決定!本王也要和碧胧商量……”順王強忍着不耐,沉聲和這個嬸子說道。

話音未落,就被尖銳的女聲打斷,碧胧都聽着這個嬸子的聲音變得更加激動,她在說:“王爺!這就是我家當家的意思,族裏差不多也就是這幾個意思了!還有碧胧一個女兒家,還是個外嫁的,相夫教子……哎呀她還沒有孩子,哪裏懂這些大事!您還和她商量,她能管着她家裏那個湛王爺就是好的了!”

“沐張氏!注意你的言辭!”屋裏的順王語調瞬間擡高了好幾個八度,也不複剛剛的溫和,“本王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本王現在意思已經擺的很清楚了,如果本王的女兒都沒有資格來插手這件事情,那你一個旁系的婦道人家又有什麽資格?回你府裏去,本王有了結果自然會通知各大家,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指揮本王該怎麽做!”

碧胧心裏一暖,又聽到屋裏那個什麽沐張氏趕忙放軟了語調,可是順王态度已經強硬了起來。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那個沐張氏看今天已經搞砸了不好收場了,也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碧胧一閃身躲到了門柱後面,等沐張氏走遠了才現身進屋。

“阿胧?”順王看到碧胧很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剛剛……你聽到了?”

“爹爹,”碧胧給他一福身,然後坐到他對面椅子上,“碧胧剛剛就來了,剛剛爹爹和那個嬸嬸說的話碧胧也聽到了。”

“聽到了……”順王微愣,還是慈愛地看着碧胧說,“沒關系,碧胧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爹爹已經幫你呵斥了她了。”

“不要緊,碧胧早就不把這類話放到心上了。”碧胧溫和地笑着,“爹爹,碧胧是來告訴您一件事情的。”

然後就把柳夫人的事情告訴了順王,連帶着自己的做法也說了出來。

順王震驚地看着碧胧,上次她和自己說要查明白這件事情,如今真的做到了!用的還是這麽,幹淨利落……甚至有些毒辣的方法。

“爹爹,如今我留下了那個妾室,只是為了以後的考慮……”碧胧看着順王的眼睛說道,“碧胧只是想告訴爹爹,碧胧自己也可以解決事情,不是爹爹認為的那個只能靠父兄蔭蔽的小女孩了。”

“好……很好……”順王看着碧胧,豪爽地大笑出聲,“這就是我沐宏已的女兒,阿胧,你很好!”

“爹爹,剛剛那個嬸嬸,是在和您說……承爵的事情?”碧胧此刻卻笑不出來,沉聲問道。

“是的,阿胧,這事情你不用……”順王本想和往日一樣說這件事碧胧不用操心,可是他此刻對着碧胧神采奕奕地雙眸,突然有種放下心頭大石的感覺——自己的女兒長大了,她可以為自己分憂!他就改口說道:“碧胧,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怎麽看?自從剛剛聽了那嬸嬸的話,碧胧覺得這些天心裏那個隐隐的猜想的輪廓已經越來越清晰,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自己就能完全抓住了!

“爹爹,哥哥去了,爵位只能傳給旁系了嗎?”碧胧歸攏了一下思路,問道。

“是的,這個爵位是當年始皇帝親自授給我們沐家,授給我們家族的。我們正家沒有了傳人,就只能從旁系裏挑一個青年才俊來繼承這個爵位。族裏現在都鬧成一鍋粥了,族長那邊卻遲遲沒有傳過來什麽消息。”順王雙手握拳,微微皺眉說道。

“爹爹……”碧胧突然閃過一個極可怕的猜測,顫抖着聲音問道,“爹爹……這個爵位,當初是不是并沒有說過不可攫奪?現在您還在朝中,您還是戰功赫赫的,但是一旦傳給了旁支……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順王做出一個苦笑的表情,“他們自然保不住這個封號……他們以為這是什麽好東西,明明是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一個個非要擠破頭要來搶……”

這麽說,爵位傳給了旁支,他們沒有實力能保住。到時候,這個爵位自然就被皇家收回去了。

“爹爹,既然您明白這個,那為什麽……”碧胧突然覺得說不下去,這個原因無非就是……

“都已經到如此地步了,我還有什麽放不開呢?我都活了這麽大歲數了,那些東西我早己不再放在心裏,我現在不過是求我的女兒能一生平安了。”順王說着,手裏還把玩着一個印章一樣的東西,碧胧定睛看去,居然是爵印。

“不!爹爹,您不能放開,不可以放開!”碧胧心中大駭,這一瞬間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兄長的冤死,爵位的下落。

“只有您不退讓,我們才能一生平安!”

“爹爹,雖然阿胧還沒完全查明白哥哥的事情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在操控……但是八九不離十,這事情和宮裏的哪位脫不了關系!”碧胧看着順王瞬間握得更緊的拳頭,“其實爹爹心裏應該早就有譜了,爹爹為什麽要忍讓?您不能忍讓!那些人籌謀着要讓我們沐家跌下去,我們應當站得更穩些才不辜負他們的苦心造詣!”

現在他們手上還握着爵位,就已經被欺到如此地步!那要是有一天這一切都失去了,那豈不是要屍骨無存!

“爹爹,讓阿胧來承爵吧!”碧胧一時之間心念千回百轉,氣血上湧,一時沖動說了這一句。

話音剛落,碧胧自己也愣了一下。她覺得眼前一亮,這個一時沖動的話,何嘗不是最好的出路!

“阿胧!”順王聞言大驚,“你在說什麽胡話,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承爵?”

碧胧已經打定了主意,站起身來一把握住爵印,說道:“爹爹,如果真的毫不反抗,任人宰割,我們真的會一無所有!爹爹,哥哥已經被人害死了,我絕不能看着我們家族就這樣沒落!我是您的女兒,我也是沐家的傳人,我為什麽不能承爵?”

她的聲音如同破冰了的利刃,驕傲地指向了那些無聊的桎梏,皇權的壓迫和陰謀,也強硬地打破的順王的忍隐和沉默。

“爹爹,阿胧可以的,把這一切交給我,相信我!”

“阿胧,爹爹相信你……”順王心痛如割,他乖順的小女兒原本可以好好享福就可以了,現在卻被逼得要來承擔這些壓力,“這條路會很艱難,爹爹已經沒了你哥哥,現在你要是有什麽差錯,我真的再也沒臉下去見你早逝的娘親……”

碧胧感到鼻子發酸,她握緊了手裏的爵印,齊整的棱角深深地壓進她手掌的皮肉。

因為痛,所以無比清醒。

這是一次絕地反擊的機會,如果成功,就是逆流直上,如果失敗,就是萬丈深淵。

怕什麽?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再可以失去的了!

“爹爹,等哥哥的頭七過了,請您告訴族裏您定的承爵人選。”碧胧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微笑着看着順王,“只有一個人選,就是您的女兒,就是我。”

看着順王颌首,碧胧把手裏的爵印輕輕地放在書桌上,沉沉地按着。

“沒有任何人可以削去我們沐家的榮耀。”

“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做出了傷害我們沐家人的事情之後,還能毫發無損,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碧胧最想說的一句話應該是,我就是這麽屌!

☆、另有隐情

從書房裏出來後,碧胧沿着長廊在順王府裏沒有目的地閑逛着。

這個老宅子和西徽的歷史一樣悠久,中間或許擴建或者修繕了幾次,一磚一瓦都有厚重的韻味。這個府邸裏住過每一任的順王爺,庭院裏的木石生靈也許都曾見證過他們的悲歡喜樂,生老病死。

已經是仲春了,初春的涼氣大部分已經散了,那些早些日子争春的花已經用盡了全部的美麗,大多都謝了,現在宅子裏都是別的抽着嫩芽的新枝。順王府裏有個很大的人工湖,兩旁的垂柳直直地把枝葉都浸了進去。葉子和湖水不一樣的綠,再倒映着柳樹的影子,和着透過縫隙斑駁的陽光,一層層地綠意疊着,看着喜人極了。

碧胧看了一會,從袖子裏掏出那個繩結,扔了進去。繩結上還有幾顆剔透的玉石,一會兒就完全沉入湖底,徹底看不見了。

走着走着,碧胧又回到了哥哥的靈堂門口。整了整裙擺走了進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百裏公子?”

百裏珉剛剛聽着背後有腳步聲,就知道是碧胧進來了。他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香燭插好,才攏袖回頭看着碧胧。

碧胧擺手示意屋裏的家仆都退下,才迎上前去,看着百裏珉說:“公子今日是來悼念家兄的嗎?”

“抱歉,我昨天沒能趕上來參加殡禮。”百裏珉摸了摸鼻梁,“這兩天我搜集到了很多信息,發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哦?願聞其詳。”碧胧走到一邊拉出兩個藤椅,示意百裏珉坐下再說。

百裏珉一撩袍子,在碧胧對面坐了下來。

“我查到了那天在酒樓真正和小王爺争吵的人的身份,如你所料,是周家的一個小公子,麗貴妃的嫡親弟弟。他有些功夫,事後還有人掩護着所以當時完全沒被發現。周家的人是聽了麗貴妃的吩咐,派人和湛王的那個妾搭上線,撿走了你的繩結。當時那個小公子拿着那個繩結騙你哥哥你出了事情,誘你哥哥分了神才得手的,把他推了下去。”百裏珉慢慢地陳述着,關切地看着碧胧時刻注意着她的反應。

碧胧聽到這裏閉上了眼睛,睫毛痛苦地顫抖着。之前自己猜測到是一回事,這時候完整地聽到真相受到的沖擊,又是另一回事。

“碧胧,已經過去了。”百裏珉想安慰她,伸出手遲遲不敢落下,最後安撫似的拉了一下碧胧的長袖,“這些都是之前差不多猜到了,我也只是更加确認一下而已。只是我還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萬萬想不到的事情,告訴你希望你能有點兒準備。”

碧胧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說。

“原本這件事掩蓋的很好,我順着刑部那裏的線索查了下去,只發現好像是有人故意透漏消息,故意讓我查到這件事全都是麗貴妃指使人做的。我完全摸不清着一些人又是什麽來歷,直到昨天我又發現了一個事情。”百裏珉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着碧胧催促地眼神才有些不忍心般地接着開口道,“你哥哥他并不是摔下酒樓當場就沒了的,他當時雖然傷重,但是還有一口氣在。只是圍着的百姓裏面有人馬上沖過去說他沒氣了要報官,巧的是又正好有官差在那一帶巡邏。就這麽被直接帶到刑部裏面去了,然後……他最後是在刑部被害了的。”

“你說什麽!”碧胧一把抓住百裏珉的手臂,這個消息無異于是一個炸雷,在她耳邊炸開了。

哥哥不是從酒樓二樓摔下去摔死的,而是……而是被帶到刑部被害的……圍觀的百姓,那麽巧的官差,還有刑部裏害了哥哥的人……

“然後我順着這個查了下去,結果是這些人都是受命于同一個人。”百裏珉對着碧胧輕輕地吐出一個名字。

“不可能!”碧胧激動地站起身來,“怎麽可能……”

可是她抓着百裏珉手臂的手指慢慢地松了下來,怎麽不可能?

“我知道了……”碧胧緩緩地又坐了下去,“謝謝你。”

“不必和我說謝謝。”百裏珉有些失落,不過馬上又抖擻精神問道,“你昨晚已經把那個什麽妾的軟禁起來了,還拿了兩個有功夫的丫鬟看着她?”

“嗯。”碧胧有氣無力地回到。

“現在這樣的情況,怕兩個丫鬟還是會出錯漏。”百裏珉想了想說道,“我的人也已經都到了,我也叫兩個功夫好些的去守着,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你想留着她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怕對方會變着法子的來滅口,我們還是準備得更周詳一些吧。”

碧胧看着百裏珉亮晶晶的眼睛,他此刻一副好似是邀功的樣子,就如同小狗一般向主人搖着尾巴,終于不由得被他逗笑了。

百裏珉看碧胧終于一掃陰霾,露出笑容,也和碧胧一起笑了起來。

碧胧笑着看着百裏珉,問道:“那什麽都知道的百裏公子,剛剛我和我爹爹說了什麽,你知道嗎?”

百裏珉托腮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一拍手,說道:“一定是說趙湛太混蛋,要休掉他!”

碧胧頓時一臉黑線,喂,博學廣才的百裏公子說這種幼稚的話真的沒問題嗎?

“碧胧,你是想要自己承爵嗎?”百裏珉正色道。

“是的,我已經和爹爹說好了,等哥哥過了頭七,就要在族裏宣布這件事情。”說起這件事情,碧胧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你族裏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只是其他的……”百裏珉欲言又止。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碧胧風輕雲淡地說着,“有困難我就解決困難了再上,沒有困難我就給別人制造了困難再上。”

百裏珉私心裏很不願意碧胧總是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她原本是個應該被仔細珍藏起來被人好好呵護的姑娘,可是這些心緒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句最溫柔的“我支持你”。

七日後,沐家宗族祠廟。

人聲鼎沸。

八百年沒聚在一起過的沐家人,此時表面上和和樂樂地拉着家常,可是心裏都明白這裏面的暗潮洶湧。

這種大規模正式的家族會議,已經很久沒召開了。這一次召開,是要決定一件幾乎關乎家族榮耀的大事,爵位的去處。

“哎呀,大嬸子,好久不見了!”沐張氏在人群裏穿梭來穿梭去,不管看到相熟還是不相熟的人,都拉着她的寶貝兒子一起打着招呼。

“喲,這不是二房那邊的沐張夫人嘛!你兒子都這麽大了,真端正,像他爹!”被搭讪的貴婦人也像模像樣地和沐張氏互拍着馬屁。

“哪裏哪裏,我這兒子不成器,哪比得上你家那個,那才是真正的出息!”沐張氏聽了誇,笑得眼睛都找不到縫了,可是還裝着謙虛。

這個說得差不多了,又找下一個不知道嫂子還是嬸子的繼續吹了起來。

“哼,看她得意的樣子,好像爵位已經掉她兒子腦袋上了一樣!”馬上就有了看不慣她行為的夫人,聚在一起議論着。

“說得是,不就是以為和順王爺是一枝的,親近些,這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穿着華貴的夫人此刻卻翻着白眼。

“我看她那兒子也不是很出拔,至于這麽炫耀嗎?我看各位家裏的兒子都比那家夥要強!”還有夫人用手帕捂着嘴酸溜溜地說着。

“得了吧!我看你是想說你兒子比他強吧!”馬上就有夫人出聲戳穿了她。

一群人哄笑了起來。

等順王爺和族長到了,全場才安靜了下來。

沐家族的族長是族裏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時已經是将近花甲之齡。往日裏族裏要拿上臺面的大事,都是由族長和族裏各枝有聲望的老人議論了拿個結果。

這些老人被人扶着坐到了上首,順王也坐在了他們身邊。

老族長掃視了一圈,看下面的人都坐好了,才清清嗓子開口道:“族親們,今天召集大家,是為了一件家族的大事。大家都知道,我們沐家當年跟着始皇帝打天下,功不可沒,所以被授爵,世代沿襲。可是近日裏,順王爺的嫡長子,出了意外,去了。”

說到這裏,底下的人都是一片哀聲,不管有沒有眼淚的,都拿着帕子揩着眼角。

“爵位必須要有個下落,宮裏現在也等着王爺拿個主意。”說到這裏,族長又停頓了一下,“我們今日就是為了聽聽王爺心目中的人選,最後選出一個青年才俊,繼承爵位。”

族長這麽直接就說到了重點,底下的人也按捺不住了,騷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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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