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秋墨,似曾相識
被打斷了溫情時刻,葉徵只能說他們來的太是時候了,無奈的拉住段驚澔的手轉過身,她在他耳邊輕聲說:“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帶你見見他。”
不等段驚澔做出反應,她已經拉着他往別墅門口而來。
輪椅上的秋墨在看到葉徵拉着段驚澔過來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鎮定,不僅如此,他還特意挂上了一個溫文有禮的微笑。
“秋墨,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我的男朋友,段驚澔。”葉徵拉着段驚澔站定在秋墨及黎靜面前後,就開始介紹段驚澔,絲毫沒注意在她說明了段驚澔的身份後,秋墨握緊輪椅扶手的手指已經泛白。
“小澔,這是我跟你說的我的朋友,秋墨。站在他身後的是他的私人看護,黎靜。”葉徵為段驚澔一一介紹,她介紹的簡單,卻是将親疏遠近分了個分分明明。
段驚澔朝秋墨微笑點了點頭,卻不動聲色的将他打量了一遍,面前的這個男子即便坐在輪椅裏也不顯得頹廢黯淡,反而透露出一種寧和安詳的氣質,只是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怎麽覺得對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秋墨大方的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圓潤白皙,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看着就讓人覺得舒服。
“你好!”
段驚澔也伸出手與他握了握,手心相碰之間,他能感覺到他的手很涼,與他白皙的皮膚倒是相得益彰。
“你好!”
“葉徵,既然是你的朋友來了,不如大家進去說話吧,客人到了家門口怎麽好讓在外面說話。”秋墨對葉徵熟稔的說道,很有男主人的氣質的邀請段驚澔進去。段驚澔皺起了眉,他的話意好像說他不過是個遠道來的朋友,并非葉徵的親密男友,也就在這時他想起來為什麽會對這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于是,他并沒有就着秋墨的熱情跟他們往別墅裏走,而是站定在原地,臉上的笑意全消,目光冷凝的看着面前的三個人。
“我認得你!”段驚澔對秋墨說,他其實真的很恨自己那超好的記憶力,如果能忘記,他就不會想起曾經的不堪和屈辱。
秋墨已經掉轉了輪椅的方向,沒想到段驚澔卻來了這麽一句,他讓黎靜又将輪椅調回來,就在段驚澔對面。
“按照規矩,我該稱呼您一聲‘段哥’,您說認得我,這話從何說起呢?”秋墨挑眉笑望着段驚澔,等待他接着往下說。在看到他被葉徵萬般呵護愛憐的抱在懷裏時,他的心中就産生了一個名為嫉妒的東西,所以,他故意讓他覺得他和葉徵的關系不一般,不過,好像并沒起什麽作用。
段驚澔往前走了幾步,上下打量了一遍秋墨,然後搖頭笑道:“你變了很多,不過,我還是能夠認出你。幾年前,我在酒吧外面看到葉徵摟着的男人就是你。”
葉徵被段驚澔的話說的愣在了原地,但她立刻又反應過來,幾年前,那時候應該是她剛進入販毒組織,為了能夠順利打入他們內部,她才會故作放浪形骸的樣子,難道那個時候他已經找到她了?那麽,他都知道些什麽?
“小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管他知道什麽,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她開口想要阻止。
“段哥,葉徵當時和我在一起也是情非得已,時過境遷了,你何必還在意那些呢。”秋墨示意黎靜将輪椅推到伸手能夠到段驚澔的地方,也的确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的表情十分誠懇,仿佛葉徵當時是真的情非得已一樣,可這更增加了段驚澔的懷疑。
段驚澔冷冷地推開秋墨的手,站在與三人相對的地方。
“我誤會?情非得已?葉徵,你背棄諾言,和這個男人親親我我的,就是誤會?就是情非得已?那麽,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情非得已,我也不需要你的愛。”說完,他轉身就走。
“小澔!”葉徵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顧不得和秋墨說一聲,便跟着去追段驚澔。
“葉徵……”秋墨伸出手來,想要喊住她,卻發現那個人走的太過決然,竟是沒有絲毫遲疑。
他頹然的放下伸出去的手,低下頭對着自己受傷的腿嘲弄的一笑,他健康的時候,她對他都無任何愛意,難道在他變成殘廢之後,她會因憐生愛嗎?
“我是不是很不要臉?”他的聲音很低,好像在問自己,卻又讓身後的人聽的很真切。
黎靜一直沒有說話,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雖然并不如何聰明,卻也知道他對葉徵的一往情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終究,還是沒能讓他如願。
在心裏嘆了口氣,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秋墨,你為什麽不看看身邊的人呢?”她的聲音不是以往的輕松溫和,而是帶了些嚴肅低沉。
秋墨緩緩地轉過頭,他的視線正好與她相撞,他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他一直渴望的愛意,可是,她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個。
“黎靜,你不懂,我……我不是個好男人。”他苦澀的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他不想面對她深情地眼神,他也不想欠誰的情,因為他還不起。
黎靜看着悲傷的他,心念一轉,她微揚起臉來,在他好看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不管你是什麽樣的男人我都要,我喜歡你,秋墨。”如果葉徵能夠回應他的情意,和他在一起,那麽,她一輩子都不會對他說這些話。
秋墨猛的張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很感動,他只以為她是因為敬業,卻沒有意識到她對他有這樣一份情意。
他一想到自己曾經的遭遇,他有些慌,不同于對葉徵的感情,他竟是不希望她看不起他的。
“不,我不能,你走吧,我會另外再找看護的。”他推開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轉動着自己的輪椅,試圖躲開有她的地方。
“秋墨,你告訴我,究竟我哪裏比不上葉徵?我會對你好,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她有些着急的擋住他的去路,她不能就這樣放他走。
秋墨無路可走,只得面對她,看到她認真的表情,他心中翻騰着,他不想害她,所以,他咬了咬牙,将自己不堪的過往說了出來:“我,我十七歲就被毒販賣給了一家專門提供特殊服務的酒店。後來,我又成了毒枭的男人,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堕了兩次胎,醫生說以後我的受孕幾率很小。誰要了我,就要有斷子絕孫的準備。”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當年,肖如瑩會把他送給葉徵,一方面是因為看中了葉徵的能力,一方面也是想讓他監視葉徵,只是,他已經厭倦了在床上做女人的玩物,所以,他才會明裏聽從肖如瑩的話,暗裏幫着葉徵。
卻沒想到将自己的一顆心遺落在了葉徵的身上,他沒想過要獨占葉徵,只是想在她身邊,她了解他的經歷,不會瞧不起他,可惜,連這樣的機會,他都得不到。
黎靜沒想到看似俊逸,氣質儒雅的秋墨竟然曾經做過那麽多不堪的工作,她慢慢往後退了兩步。
秋墨看到她的動作,心已經涼了,沒有人會願意要他這樣的一個男人的,包括說喜歡他的這個人,罷了,既然得不到,那麽,何必再過執着,他按了下輪椅的開關,輪椅以着緩慢的速度往別墅裏走。
黎靜似乎是在秋墨按動開關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她對秋墨的喜歡,并不是因為他的外表或者其他什麽膚淺的東西,她就是單純的喜歡這個人。
什麽斷子絕孫的,她不在乎,她快步走過來,憑着蠻力止住了輪椅前進的速度。
“我不在乎,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她很用力的在他耳邊大聲宣布。
秋墨原本黯淡的眼,又重新亮了起來,只是瞬間又恢複了平靜,她不過是一時沖動吧,等厭了,她還是會離開的。
他沒有回應她豪氣的宣言,卻也沒有再阻止她留下來。
也許時間能夠證明一切吧,他想。
葉徵追上段驚澔的時候,他已經出了別墅區,從別墅區到市郊車站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公路兩旁往下是平坦的土地,種植着成片的樹木,樹枝上還有積雪,偶爾吹散,洋洋灑灑的飄落在地面,地上倒好似鋪了一層銀霜。
這裏屬于郊區,所以來往的車輛并不多,寬敞的公路上除了偶爾行駛過的高檔轎車,就只剩下段驚澔和葉徵一前一後的走着。
“不要跟着我!”段驚澔站住腳步,轉身憤憤的對葉徵喊道。
“小澔,你聽我說,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想解釋,卻因為是在外面,無法徹底而坦誠的全部說出來。
“你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別再跟着我,否則,我不會原諒你。”段驚澔朝她揮了揮拳頭,他現在心裏很亂,很煩,不想看到她。
葉徵無奈的看着越走越遠的身影,她怎麽可能不跟着他,為了不讓他生氣,她只好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前面的拐彎處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圍了許多人,路被擋住了。
段驚澔心情正郁悶着,并沒有太在意那裏為什麽會圍了那麽多人,他沿着公路旁的小徑往下走,準備穿過樹林越過那一段路。
葉徵在後面喊什麽,他沒心情聽,等走進了樹林,他有些後悔,這裏因為沒人走,所以積雪還有厚厚的一層,他踩在上面立刻就陷了下去。
正在他準備往回走時,耳邊忽然有不尋常的聲響,等他反應過來,一條白色的手帕已經捂在了他的口鼻之上,一陣熟悉的藥水味撲鼻而來。
在他昏迷之前,只聽到葉徵大聲的呼喊,他想擡擡胳膊,卻已是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天,家裏人感冒,有點忙不過來了。今冬實在是太冷了,大家也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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