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撕裂的記憶

才剛下完課，我拿着包往廁所裏去，對着鏡子裏給自己濃妝豔抹起來，細嫩的皮膚被一層層地鋪蓋上面具，妖冶而攝人心魂地讓人忘卻真實面貌的容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時候甚至是現在我也會開始犯迷糊，這真的是齊弈艾嗎？還是那個會高中每天在校門口等着齊胤的齊弈艾嗎？

往事還是會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裏飛速地跳躍着黑白的畫面，雖然漸漸地模糊，可是卻依舊觸動着心靈的某個角落，隐隐作痛。

“是我主動勾引齊胤的，逼他做這些事的。”

這句話卻仿佛還環繞在耳旁，清晰得仿佛昨天，刻在心裏。

深呼吸一口氣，我看着鏡中的自己，對自己催眠。林艾，你是林艾！

換上了低胸的背心，在外面搭了一件單薄的外套。我利落地收拾着洗手盤上的東西，拿出手機。對着被我編號211的客人發去了我即将到的短信。而對方也立刻發回了“我會準時到”的回複。

哼，我冷笑着。自己在自命不凡什麽，還不是個靠着男人來賺錢的婊子。

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将近半小時，可是客人卻遲遲都沒有來。這種奇怪的氛圍把我領進了恐懼的遐想裏。這是怎麽回事？我回撥電話，可是卻被挂斷了。正在我還想回撥的時候，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

“請問是林艾嗎？”

“你們是？”還沒等我問完全句，這兩個男人就捂住我的嘴巴，鉗制住我的手腳，把我推進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裏面。

我掙紮着被推去，可是面前的這個人讓我放棄了掙紮，熟悉的面孔，讓我睜大着眼睛望着她。

“齊弈艾，沒想到真的是你齊弈艾！”那兩個男人抓住我的頭發，把我的臉湊到她的面前，她先是愣了愣，過了幾秒卻舉起手來撫摸着我的臉頰，她順着眼睛，臉頰，嘴巴的順序她輕輕地拂着，像在呵護着珍寶一樣。

“啧啧啧……”

沒有來由地，沒有任何預兆着地，她開始發瘋一樣地來回扇着我的臉，我只能感覺臉辣辣地發着燙，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對，我是麻木了，完全地麻木了！過了很久，或許是扇夠了，或者是手酸了，她看見我沒有絲毫的反應便停手，挑着眼。

“該有多疼啊……”她呢喃到。

我抿抿嘴，咬着下唇，舔到一陣甜膩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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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掙紮開束縛，兩頰發燙到我嘴角暗暗地抽搐。

“這五年來你就做着這樣的事情，這是援交阿！昔日高貴，自命不凡的齊弈艾去哪裏了？阿？”

“放開我！”我咬着牙，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睛。

她示意了那兩個男的，便松開了鉗住我的手。

“前幾天，你跟齊胤做了什麽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挑高着眉眼，眼睛裏充滿着寒意。

“……”

“你承諾過的，永遠不再碰跟齊家有關的任何人或事的。難道我還要提醒你嗎？”

“只要你管好自己的老公。我恨不得離你們越遠越好。”我冷笑着，嘴角在抽搐。轉身要走。不想聽齊睿妮繼續數落着她自以為是的一切。

齊睿妮的臉色默默地變着，看着我要離開，咬牙說道。

“你最好能說道做到。這些都是你欠我的。”她抓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不要再讓我看到還有下一次！離開這裏！”

身體酸軟着，嘴角的淤青刺激着我，我伸出手顫抖地按下門鈴。五年前我一直住着的這公寓，為了能跟齊胤在一起而買下的公寓。現在應該也是沒人了吧。我一遍遍地按着門鈴。希望在空氣的那頭能突然來個時間的轉移，讓我回到以前，改變這所有的一切。

齊睿妮叫人壓着我上了去機場，趁他們不備的時候，我逃走了。原本住的地方不能回了，我唯一可以想到可以住的地方就是這裏了。可是，那上面根本沒人，我到底是在希冀着什麽啊？

我蹲坐在公寓的樓下，看着街上往往來來的人，覺得冰冷，死命地裹緊身上的風衣。慢慢地沉沉地睡去。

醒來時，我睡在了公寓裏那熟悉的床上，那熟悉的房間裏。

是齊胤？我掀開被子，發覺身體受傷的地方搽上了紫色藥水。

可是，公寓裏，并沒有齊胤的身影。只有藥水放在餐桌上，靜靜地像是無人居住的。

……

來回地轉着，發現這裏都變得不一樣了，就跟現在的我一樣，面目全非，我起了身，在這公寓裏走了一圈，發現除了我并沒有其他的人。

奇怪？是誰把我抱上來的？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房間裏靜悄悄一片，進出的門也沒有來人的意思。

我又重新回了房間，至少有一個可以栖息的地方，不用躲避誰了也是好的。

4點15分，我回到了床上，陽臺外面的天色依然是寂寞的，清一色的灰色基調。

躺在床上的我依舊沒辦法好好地入眠，靜靜地只是躺着。

還沒等到我在這樣的氣氛中沉迷過去，有人輕輕地推着門進來了，打開了床頭的燈，微微昏黃的，如果我睡着了，可能也不知道，但是來人并不知道我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睛而已。

冰冷的手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慢慢地，帶着愛惜的，從額頭慢慢地滑到臉頰，在唇邊停住。我詫異地感受着這停留在唇邊的手指劃過的感覺。我沒有去反抗，熱辣辣的臉頰被這這陌生而又溫暖的觸感，撫摸去了部分的疼痛，讓我不由得屏住呼吸，我試着不讓自己的心痛在這個時候蔓延開來。

“小艾，一定很疼吧……”這聲音……我搜索着記憶。

“李予？！”

睜開眼，我推開他捂着我臉的手，轉身看着他，甚是不解。

我以為是.....或者是任何不熟悉的陌生人，可是怎麽會是......

“啊！”他的手在半空，因為我突然的起身，他吓到了。他不知道我還醒着。

他的瞳孔受驚地放大，接着把原本放在胸膛壓驚的手放去脖子上，不好意思地望向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我這可不是被吓到，我只是覺得很熱，扇風。”他很是正經地想解釋。耳根卻開始泛紅了。

“大冬天的，你熱……要扇風？”對于他的解釋，我嘴角有一絲笑。

“……”眉心皺起，李予無奈地對我聳聳肩。

他這一愛面子的說不出話，讓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這還是之前那個說想要包養我的男人嗎？我心裏暗暗地嘲笑一番，眼睛瞟到他手上的雞蛋，大概猜到他的意思。

“不幫我敷臉了嗎？”直起身，看着他。

于是，他才意識到似的，小跑着出去，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用毛巾包裹着雞蛋，遞給了我。我接過來。

“這房子是你租的？”繼續我剛才的疑問，我問道。

“不是，別人送的。”我聽着，在心裏思索了一番覺得挺不是滋味，便不說話。

“是你把我抱上來的？”

“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就蹲在那裏，暈了過去。”他又接着問，“你怎麽了？怎麽會受傷的？這幾天我聯系你，但是都聯系不上。”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我身上的東西，于是靜默了。

李予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在生什麽氣，正想走開，省的惹我厭煩。

“喂。”我叫道。

“你說過要包養我的，現在還算數嗎？”

他愣了愣，轉過了頭，撓着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