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趴在地上,委屈地朝沈畫伸手。
沈畫視力不錯,借着月光看着封昱綸五彩斑斓的指甲,默默地又退後幾步,無視。
封昱綸嗔他一眼,無奈地自己爬起來,“真是狠心的小壞蛋!”
沈畫漠然地轉頭,他什麽也沒聽到。
“美人,你還想不想拿回冷簫劍?”
沈畫看向他,“還請封公子歸還。”
“還給你也可以,但你要答應人家一個條件。”封昱綸打了個酒嗝,似乎想到了什麽好主意,雙眼亮晶晶的。
“封公子但說無妨,只要在下做得到,在下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沈畫道。
“美人一定可以做到的。”說着,封昱綸似乎害羞了,雙手捧住臉嬌羞一笑,看着沈畫的眼神都羞答答的。
沈畫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要美人答應做人家的男寵,哎呀好害羞!”說着,封昱綸直接拿手捂住臉,不停地跺腳。
等封昱綸害羞完,再擡頭,發現沈畫已經不見了,而他的寶貝折扇則被丢在地上。
封昱綸昨天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錯覺,他怎麽總覺得窗外有人呢?
封昱綸躺在床上打了個酒嗝,爬起來支着腦袋看向窗外,月光柔柔,熒光半透,沒人啊。
他屏息聽了聽,也沒聽到有人的動靜,他打了個呵欠,趴好接着睡。
沒一會兒,封昱綸又支起腦袋來了,怎麽還是覺得窗外有人呢?他側着耳朵認真聽,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他才扁着嘴巴又鑽回被窩了。
封昱綸本來就酒醉,加上昨晚沒睡好,直到下午才起床,他頂着兩個黑眼圈爬起來打開門,正好看到有下人經過。
“慢着。”封昱綸道。
“主人。”那下人對封昱綸恭敬地行了個禮。
“昨夜是有人在門外守夜嗎?”封昱綸問。
那下人搖頭,“主人不是說,晚上您睡覺時不喜歡被打擾,不用人守夜麽?”
封昱綸皺了皺眉,“好了沒事了,你叫廚房送些吃的來。”
“是。”
他睡了一天,肚子餓的夠嗆,廚房一把膳食送上來,他抓起一個羊腿就咬了起來。
咬了兩口,他頓住,擡頭看了看屋頂,怎麽覺得……
可是仔細一聽,又什麽動靜都沒有,封昱綸對自己的武功有絕對的信心,若是真有人在,以他的武功不可能感覺不到,難道是酒還沒醒?
不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難道真的有什麽高手在暗中監視自己?
封昱綸放下羊腿,飛速出門跳上屋頂,屋頂上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接下來的兩天裏,封昱綸總是有種被監視的錯覺,可是又查不到半點蹤跡,這種感覺他吃飯時也在,睡覺時也在,洗澡時也在,連上茅房時都在。
封昱綸是個講究人,家裏的茅房都是豪華型,馬桶也是特別定制版,坐起來比床還舒服,可是今天,他坐在馬桶上一直動啊動蹭啊蹭,怎麽都覺得怪怪的。
又是許久之後,他還在馬桶上動啊動蹭啊蹭。
“你長痱子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把封昱綸吓了一跳,他忙驚悚地回過頭去。
豪華茅房的馬桶後面是面窗戶,有人的時候自然是關着的,緊閉的窗戶映着一個人影。
封昱綸感覺一萬只小肥羊從心頭奔過。
“你誰啊!”
窗外人影沒說話,走開了。
半柱香之後,封昱綸才萎靡地從茅房出來,一進自己的院子,就看到院裏的石桌前坐了個人影。
“哎呀,我說我今天去茅房怎麽這麽一洩如注呢,原來是美人來了。”封昱綸颠颠地湊過來。
沈畫一聽,準備喝茶的手一頓,轉了個彎遞到封昱綸面前。
“給我的?”封昱綸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一口喝完,“哎呀,美人斟的茶真是香甜美味啊。”
“過獎了,你覺得這茶香甜,可能是因為你剛從茅房出來,沒有洗手的原因。”沈畫道。
封昱綸:“……”
“美人啊,這幾天一直跟蹤我的,是你吧。”封昱綸挨着他坐下,還不斷往他身邊蹭。
“嗯。”沈畫默默地捂住鼻子。
封昱綸:“……你跟蹤了我這麽多天,行跡都隐藏得很好,這次怎麽露面了?難道是想我了?”
“我只是看你這幾天草木皆兵,神志太緊張,怕你吓出什麽毛病來,”沈畫道,萬一吓傻了,他就沒法找他的冷簫劍了,“對了,你最近去茅房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你腸胃不太好啊。”
“還不怪是美人你,”提到這個封昱綸就一臉哀怨,“想見人家就直接來嘛,幹嘛用這種方式,人家小心肝吓得啊,現在還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呢。”封昱綸翹着蘭花指不停地拍自己的胸口。
“待我找回冷簫劍之後,我不介意幫你把它弄停。”沈畫道。
“原來美人是為了冷簫劍。”封昱綸笑了笑。
“我打算跟蹤你,寸步不離。”沈畫說道,他相信,封昱綸敢冒險闖天一山莊搶冷簫劍送人,那這個人對封昱綸肯定特別重要,只要他一直跟着他,他總會去和那個人見面的。
只要見到他送劍的那個人,沈畫自有辦法搶回來。
“原來美人已經愛我愛到一刻鐘都不想和人家分開,想時時刻刻跟人家粘在一起,人家好幸福啊!”
沈畫一共跟封昱綸見面四次,雙耳已經有了自動屏蔽垃圾信息的功能了,他安慰自己,這裏沒有人說話,只有老貓□□。
深夜,封昱綸躺在自己的房間,自己房間的地上,自己房間地上的床鋪上,有些不明白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
“美人啊,你覺得在我自己的房間裏,我卻只能打地鋪,而你卻明目張膽睡我的床,有沒有一絲愧疚啊?”封昱綸躺在地板上,沉聲問。
“并沒有。”沈畫道。
“其實人家的床還是挺大的,睡下咱們兩個沒有問題。”封昱綸提議。
“是麽。”
只聽一陣掌風聲,接着又是一陣坍塌聲。
沈畫慢悠悠地又開口:“變成單人床了。”
“……我家的空房間,其實挺多的,相信以美人的聽力,我只要一起床你就能立馬出現在我面前。”封昱綸的聲音很僵硬。
“哦。”沈畫起身,打算去把其他幾間空屋也全部砸了去。
“美人美人!”封昱綸忙着叫道:“我覺得睡地板很好,大夫也說過,睡硬的東西對腰背比較好,嗯,我最愛睡地板了。”
“嗯。”沈畫重新躺回床上。
“可是美人啊,我們中間為什麽一定要隔個屏風呢?”這才是封昱綸最哀怨的地方,他還想半夜翻身踢被子給沈畫“看”呢。
“如果不是你一進屋就脫得□□的話。”沈畫道。
封昱綸一聽,忙着跳到屏風的那頭給沈畫看,“人家哪有□□!”
沈畫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了,“嗯,只挂一絲。”
封昱綸:“……”
“美人啊,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封昱綸坐在他殘破的“單人床”上,托着下巴看着沈畫。
“不可以。”沈畫閉着眼睛道,連睜眼看他都懶得。
封昱綸卻只當他說了句“可以”,自顧自開口:“你有沒有被人親過?”
沈畫沒有回答,只是眉頭瞬間皺起,剛要睜開眼睛,卻突然感覺被人捧住了臉,然後嘴唇貼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沈畫忙着一把推開他,飛身跳了下床,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封昱綸,你!”
封昱綸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
沈畫決定一掌劈死他。
手剛舉起來,整個人猛地僵住。
癢,說不出的癢,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都癢得要命,仿佛有人小蟲子爬遍他的全身,剛剛他的嘴上,有毒!
☆、下下藥更健康
“藥效發作了?”封昱綸驚喜地看着他。
沈畫瞪着他,可是全身癢得要命,讓他連出招殺了他的力氣都沒有,只恨不得狠狠地撓。
可他是沈畫,堂堂天一山莊少主,怎麽能讓人看到他如此不雅的舉動,沈畫咬了咬牙,從窗戶跳了出去。
封昱綸心滿意足地躺上床。
唔,小了點,沒法翻身了。
封昱綸從來都不是個自律的人,早睡早起對他而言就是個玩笑,歷來他都是午時才起床,又是日上正空,他才慢悠悠地睜開眼。
屏風不知何時已經搬走了,沈畫正站在他的房間裏,把玩着他藥櫃上的藥瓶。
之前沈畫對這個藥櫃一直沒什麽興趣,所以也沒多在意,可是現在,他把玩着上面的瓶瓶罐罐,很感興趣的樣子。
“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美人,真好。”封昱綸一睜眼就開始調戲。
沈畫雙耳自動過濾這句話,見他醒了,側頭看向他,“這些藥,都是你研制的?”這些藥都是江湖上沒有的,所以肯定是私人研制。
封昱綸點點頭,“有些是,有些是我的手下研制的。”
沈畫點頭,從藥櫃上挑出一個小瓶子來,“昨天你給我下的,就是這個心花蕩漾散?”
封昱綸激動地連連點頭。
“這些藥都有解藥嗎?”沈畫問。
“有些不致命的沒有,反正又不會死人,例如你昨天中的心花蕩漾散,只是全身癢得受不了而已,還有那個痛徹心扉丹,吃下之後,不管遇到多開心的事,都會哭得跟死了親爹似的,連哭三天不止。”封昱綸一邊起床穿衣服,一邊給他解釋。
“連哭三天?這個不錯。”沈畫很滿意,然後拿着這瓶痛徹心扉丹走到桌前。
封昱綸這才看到桌上已經放好了膳食,有雞有鴨很是豐盛,封昱綸睡到中午,早飯午飯都沒吃,餓得要死,一見到這麽多好吃的,剛要湊過來,只見沈畫打開藥瓶,拿出一枚藥丸,捏碎,然後散在桌上的每道菜裏,連飯和酒都不例外。
“美人,你幹嘛?”封昱綸皺眉問。
“請你吃。”沈畫微笑道。
“美人啊,我很像傻子嗎?”封昱綸下巴一揚,出門了,他可以自己去廚房找吃的去。
沈畫沒攔着,施施然坐在桌前等着。
一杯茶的工夫,封昱綸回來了。
“美人,你能不能解釋一下,我家廚房呢?”封昱綸咬着牙問。
“廚房?怎麽?不見了嗎?”沈畫一臉無辜。
“是啊!不!見!了!”連片瓦都沒剩!
沈畫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會不會長腿和你家書房私奔了?”
他家根本沒有書房!
“那我的廚娘呢?”
“哦,你家廚娘說你給的工錢太低,她決定自己出去創業,不止她,你府上所有會做飯的下人,都跟她一起創業去了。”沈畫微笑道。
封昱綸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以為這樣他就沒辦法了麽,他可以出去吃!
封昱綸剛轉身,只聽沈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對了,整個蘇城都以我天一山莊為尊,我昨天已經下令,所有酒樓飯館全部歇業十天,百姓住戶十天內不得出門,不得與陌生人說話。”
十天……
封昱綸回頭瞪着他道:“我就不信了,我有的是錢,還買不到東西吃!”大不了他以武力強逼。
沈畫贊同地點點頭,“那就看,他們敢不敢得罪天一山莊了。”
封昱綸:“……難道整個蘇城,就沒個可以讓我吃飯的地方麽。”十天不吃飯,會餓死人的。
沈畫想了想,道:“有的。”
封昱綸一臉驚喜。
“天一山莊。”
封昱綸:“……”
封昱綸去城裏轉了一圈,還真的一家開門的都沒有,整個街道蕭條得吓人,他本來闖進了幾家酒樓,想逼人家做飯給他吃,可人家一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沈畫,吓得屁滾尿流,恨不得自斷雙手。
不止沒有做菜的,連賣菜的都沒有了,讓封昱綸想買點菜自己做也沒法做,哦對了,他家已經沒有廚房了,而且他也不會做飯,與其吃生不如死的食物,他寧願哭三天。
一個時辰之後,封昱綸一邊哭着一邊吃着自己房間裏的大餐。
“嗚嗚嗚,好好吃,嗚嗚嗚,餓死我了,嗚嗚嗚,哭得我好累,眼睛好酸,嗚嗚嗚……”
封昱綸這幾天過的,怎麽說呢,很銷魂,出于禮貌,沈畫給他下毒,他又下了回去,然後沈畫又下了回來,一來二去,他倆就在互相下毒中過了七八天。
封昱綸坐在客廳裏,激動地看着桌上的五個盤子,城裏的酒樓還沒開張,這幾天都是靠沈畫給他做飯吃。
雖然沈畫做得也很難吃,不過總比他做的強,想到他前兩天烤了條魚,不知道原來還要去鱗開膛,然後……那滋味,很酸爽。
沈畫坐在桌子的對面,把桌上的盤子分成兩份,一份只有一盤,一份有四盤。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選吧。”沈畫微笑道。
盤子上都蓋着蓋子,封昱綸看不到裏面是什麽,不過他已經餓了一整天了,一盤哪夠吃,他果斷選了四盤那份。
“有眼光,”沈畫贊許地看着他,“這四道菜,還有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封昱綸眼睛一亮,看來他果然沒選錯,忙着去掀開蓋子——
第一道菜:兩只黃鹂鳴翠柳——兩個蛋黃盤中有。
第二道菜:一行白鷺上青天——一根青菜要成仙。
第三道菜:桃花潭水深千尺——碗裏桃花深半尺。
第四道菜:大珠小珠落玉盤——黃豆巴豆滾滿盤。
封昱綸憂傷地看着沈畫吃羊腿。
好香……
沈畫一邊吃着羊腿,一邊嫌棄地搖頭,“火候太大,老了。”
封昱綸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嫌老他不嫌老。
沈畫又撕下一塊送進嘴裏,繼續搖頭,“香料放的時間不對,口感不行。”
我行我行!
“羊腿選材也不行,應該選小肥羊,這羊太大了……”
“美人啊!”封昱綸忍無可忍地打斷他。
沈畫側目看向他,“嗯?”
“美人啊,有位聖人說過,當那個人或者東西曾經出現過,其他的都會變成講究,做人千萬不能講究,你身為天一山莊的少主,怎麽能将就自己吃這麽将就的東西呢,讓我替你将就吧!”
沈畫:“……有聖人這麽說過嗎?”
封昱綸恨不得把頭點斷,有的有的!
“說得有理,那給你吧。”沈畫十分和藹地把羊腿遞給他。
封昱綸感激涕零地接過來,他不該覺得沈畫腹黑陰險又惡劣的,他還是有良心的,肉啊!肉啊!
他把嘴張到最大要咬下去。
“反正我已經在上面下毒了。”沈畫幽幽道。
封昱綸:“……”
他輕輕嗅了嗅,含着淚問:“雲裏霧裏香?”
沈畫點頭,“就是你昨天給我下的那個。”
雲裏霧裏香,顧名思義,吃下之後,看什麽都像雲朵,視線範圍內都是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見。
封昱綸瞟了眼沈畫頭上那三個包,咽了咽口水。
沈畫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他。
封昱綸含着淚一口一口地吃羊腿,他昨天給沈畫下了雲裏霧裏香,導致沈畫昨天無法做飯,連累他也一天沒吃東西,他實在是餓啊。
中原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封昱綸吃完羊腿之後,兩個眼睛之間已經沒有焦距了,放眼望去全都是大朵大朵的雲啊。
“其實,”沈畫好聽的聲音響在他耳邊,“城裏的酒樓飯館已經開張了。”
封昱綸:“……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害得他還吃了這個有毒的羊腿!
“也有一個聖人這麽說過,不為五鬥米折腰,當一個人尤其一個男人,願意放棄自尊放棄臉皮只為一口吃的,那麽這個人是值得尊敬的,你那麽祈求我讓你将就,我怎麽忍心拒絕。”沈畫道。
“有這個聖人嗎?”封昱綸咬牙切齒。
“有啊,”沈畫點頭,“他叫沈畫。”
說完,沈畫起身打算離開。
“美人,”封昱綸突然出聲叫住他,“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雲裏霧裏香是有解藥的。”說着,封昱綸竟然神志清明地站了起來,瞳孔裏映着沈畫的影子。
沈畫皺眉。
“我也沒有告訴你,雲裏霧裏香還有副作用。”
沈畫覺得頭有些暈,手腳好像一瞬間失去了力氣。
封昱綸笑眯眯的,“那就是當藥效過去,視線恢複清楚之後,六個時辰之內,會手腳無力,武功暫失,除非有解藥。”
☆、答應做你男寵
封昱綸笑眯眯的,“那就是當藥效過去,視線恢複清楚之後,六個時辰之內,會手腳無力,武功暫失,除非有解藥。”
沈畫已經站不穩了,忙着扶住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他無力地擡頭看着封昱綸,眉頭皺得死緊,“給我解藥。”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封昱綸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的表情,“美人啊,你覺得我會給你解藥嗎?給你點媚藥還差不多。”
沈畫:“……”
“不過人家要出門,要不,下次?”封昱綸朝他眨眨眼。
沈畫剛想說話,又是一陣眩暈襲來。
封昱綸湊過去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美人啊,你整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能看不能吃,對人家而言真的好折磨啊,可你不讓人家碰,人家又不想強迫你,只要去外面找些消遣啦。”
看來,他是要去找送劍的那個人了。
“美人你乖乖噠,人家很乖就回來。”
說完,封昱綸對着沈畫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紅着臉連蹦帶跳地跑了。
知道城裏的酒樓開張了,封昱綸去一品居打包了份雲片糕,之前他吃過一次,真真是人家美味,他得拿過去給那個人嘗嘗。
他走在街上,總覺得怪怪的,又走了兩步,他猛地回頭,身後都是一些行人路人,沒什麽特別的。
可是不對,憑他的武功,不會感覺錯的。
封昱綸想着,在下一個拐角的時候,拐進了那個僻靜的小巷,然後悄悄藏了起來。
片刻後,巷子裏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那人影似乎在尋找什麽,有些焦急,他的左手,竟然在滴血!
血甚至染紅了他的袖口,一路滴着,在地上形成一條血路,然而他左手還在用力握着拳,使得血無法凝固,一直流個不停。
封昱綸皺着眉沖了出來。
“你幹什麽!”他沖過去抓住他的手,傷口深得吓人,他竟然能看到森森白骨!
沈畫的臉色蒼白得吓人,站都站不穩,也不知是因為他失血過多,還是因為麻藥。
封昱綸明白了,他中了毒,手腳無力,所以他故意弄傷自己,讓自己劇痛從而清醒,為了抵制藥效,他所以一直握拳,讓血流不止。
“沈畫,”封昱綸冷冷勾着嘴角,“你對自己還真是夠狠!”
沈畫笑得蒼白,他對自己,一向如此。
“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封昱綸道。
沈畫還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封昱綸突然伸手在他鼻息間晃了下,沈畫只覺得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随即封昱綸将指甲刺進了他的傷口,沈畫痛得倒吸了口涼氣,随即感覺傷口傳來一陣詭異的感覺。
他指甲上的蔻丹花樣,原來竟是劇毒!
這毒沈畫見所未見,是他藥櫃上所沒有的,沈畫甚至完全抵抗不了,只覺得頭重腳輕,左右不分,大腦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呼吸緊促胸口微微有些喘不上氣來,可是隐隐的,卻有些舒服,甚至左手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這種感覺詭異,卻驚悚。
封昱綸冷笑了下,瞥了眼沈畫左手的傷,轉身走了。
沈畫只覺得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甚至行動都有些困難,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
“小畫,快走!”
“不,我不走,錯都是我犯的,就該由我承擔後果。”
……
“惡子沈畫!偷秘籍、殺同盟、叛師門、通魔教,我沈天南沒有你這個兒子!”
“惡子沈畫!賊子沈畫!你是武林正道的敗類!你是天一山莊的恥辱!”
“爹我不是,爹我沒有,爹,爹……”
……
“我恨你!我恨你!都是你,才害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是你背叛我,是你利用我,是你……我恨你!”
……
“爹!”
沈畫猛地從夢中驚醒,看着眼前漆黑陌生的環境,心頭陣陣發寒。
“爹,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爹……”沈畫無意識地呢喃着,手腳寒冷如冰,淚流滿面。
沈畫發現自己還倒在那個小巷子裏,他試着動了動手腳,已經有力氣了,不過他卻沒有站起來,仍舊躺在這僻靜的巷子裏,望着天上的明月。
上弦月如鈎,夜凄涼如水。
爹,對不起,對不起……
封昱綸這一走就走了四天,沈畫哪也沒去,就在封昱綸房裏的窗前站着,幾乎就站了四天,封昱綸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沈畫蕭瑟地站在窗前的場景。
那樣凄涼而憂傷的背影。
“美人,你是在等我嘛?”一見到他,封昱綸忙着湊了過來。
短短四天,沈畫消瘦得不像話,雙頰都凹陷了進去,雙眼也布滿了紅血絲。
“哎呀呀,美人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太過思念人家了?”封昱綸咬着指甲對他眨眼。
沈畫依舊看着窗外,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是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好了美人,不就是因為人家給你下藥,丢下你自己出去玩嘛,不要生氣了,瞧瞧你的小臉,都餓瘦了,走,我帶你去吃飯。”封昱綸抓起他的手就走。
沈畫身為武林盟主之子,什麽樣的人都見識過了,譬如他色厲內荏的奶奶、譬如笑裏藏刀的武林同盟,他都可以坦然應對,可是這個封昱綸,雖然表面沒個正形,可他的心思深沉,比沈畫認識的所有人城府都深,所作所為不過是在扮豬吃虎罷了,這樣的人,沈畫自認招惹不起。
待他奪回了冷簫劍,得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只要,讓他奪回冷簫劍。
“封昱綸。”沈畫突然出聲叫住他。
“哎呀呀,美人每次叫人家的名字,人家都覺得小心肝好像酥了一樣。”封昱綸作西子捧心狀。
沈畫假裝沒有看到,“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把冷簫劍還給我?”其實他前兩天得到消息,沈太君路上有事耽擱了,可能會晚些日子會來,那他就多有幾天的時間,可他累了,不想再糾纏了。
“人家不是說了嘛,只要美人你答應做人家的男寵,人家就把冷簫劍還給你。”封昱綸說得随意。
“好。”沈畫道。
“我就知道美人你不會……”封昱綸猛地一下反應過來,“美人你說什麽?”
“我說好,現在可以把劍還我了嗎?”沈畫認真地看着他。
封昱綸終于正了臉色,撇着眉頭一臉探究地看着沈畫,“美人你是認真的?”
“是,只要你肯把劍還給我。”
“好啊,”封昱綸一笑,“不過我們先去吃飯。”
“我不餓!”沈畫急急地說道,他不想吃飯,也不想跟這個人繼續牽扯下去,他只想快點拿到劍走人,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可我餓啊,再說,男寵不都應該聽話的嘛?”封昱綸繞着他轉了兩圈,“美人你看看你,這麽瘦,氣色也不好,得好好補補血氣才行,否則體力不支,手感又差,怎麽做人家的男寵。”
沈畫皺着眉看了看自己幹瘦的手,可他不是易胖體質,長胖也不是一兩頓的事啊。(本作者想說,他不是,我是,他不可以,我可以,嗚嗚)
“是不是只要我吃東西,你就會帶我去取劍。”沈畫想着今晚要吃五碗飯!
封昱綸點點頭,“可我才剛回來,好累的,過幾天就帶你去。”
沈畫還想再催促一下,可封昱綸雖然還是嬉皮笑臉的,眼神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堅決,只怕他再多說,反倒會讓他改了主意。
晚上的時候,封昱綸早早地洗了澡跳到床上,然後一臉亮晶晶地看着沈畫。
沈畫無語地看着他,誰能告訴他床什麽時候換的?那個破床呢?這個床怎麽這麽大?比正常尺寸的床還要大。還有屏風去哪了?只穿一件的封昱綸有點辣眼睛啊。
最重要的是,床頭上的那個小盒子,是什麽鬼?裏面是什麽?為什麽封昱綸笑得那麽猥瑣?
雖然只穿一件的某人身材還不錯……但是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就好像沈畫家後院的大黃見到了骨頭。
“美人!”封昱綸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在床上,然後自己張開腿就要跨坐在沈畫身上。
這姿勢……沈畫吓得忙往後躲,可是封昱綸眼疾手快,直接把他撲倒在床上了。
沈畫忍着想一掌劈死他的沖動,不斷地催眠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不是人不是人,是大黃是大黃,是狼狗是狼狗……
封昱綸二話不說就開始解沈畫的衣帶。
“喂!喂喂喂!”沈畫忙着按住他的手叫道。
封昱綸撅着嘴不滿地看着他,“美人啊,我們都是這種關系了,你怎麽能叫我喂喂喂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收藏 求包養求包養~~~~
☆、撲倒他嘿嘿嘿
封昱綸撅着嘴不滿地看着他,“美人啊,我們都是這種關系了,你怎麽能叫我喂喂喂呢。”
誰能告訴他這種關系是哪種關系?
“情人關系啊。”封昱綸道。
沈畫無語地看着他,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我和你不是情人。”沈畫黑着臉道。
封昱綸眼睛轉了轉,“那肉體關系?”
沈畫:“……”
“所以你應該叫我封郎,或者夫君。”封昱綸越說越激動。
沈畫發誓,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罵髒話!
“封兄,冷靜,冷靜……”
封昱綸哀怨地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胸,“美人啊,人家不想豐胸……”
沈畫:“……”
封昱綸繼續悶頭做他的解衣大計。
“封、封……”沈畫話有些說不利索。
“封封?”封昱綸打斷他,“可是聽起來好像瘋瘋啊。”
事實上沈畫只是剛才結巴了下而已。
“那你喜歡昱昱還是綸綸?”沈畫問。
昱昱?籲籲?綸綸?掄掄?
“果斷封封!”封昱綸道。
沈畫松了口氣,總比什麽封郎夫君好得多,何況瘋瘋,也比較符合他的性格。
“那以後人家就叫你畫畫。”封昱綸美滋滋道。(注意第二個“畫”是兒化音,不是寫字畫畫的畫畫~)
沈畫很想扶額,如果不是手被封昱綸壓着。
“封……封封,你這是要做什麽?”沈畫無奈地看着他解自己的衣帶。
封昱綸羞澀地看着他,“你說呢?”
“這樣,不好吧……”沈畫咬着牙道。
“可你不是已經答應做人家的男寵了嘛?”
沈畫:“……”
“畫畫啊,你不知道,人家早就想把你撲倒了呢。”封昱綸不知腦補到了什麽畫面,嘿嘿地笑着。
“為什麽呢?”沈畫問:“我也是男子。”
封昱綸連連點頭,大手一下子抓住沈畫的隐私部位,笑嘿嘿的,“看得出來。”
沈畫臉色更黑了,強忍着咬牙道:“那你為什麽卻對我有欲念,為了我天一山莊的背景?還是為這張臉?”
沈畫知道,自己的容貌算是姣好。
誰想封昱綸聽了這話卻是一愣,臉色也變了又變,似是想到了什麽,手上的動作停了,眼中的熱情瞬間冷了下來。
良久,封昱綸扯了扯嘴角,笑意卻僵硬之極,并未達至眼底,“畫畫,人家今天好困,就不用你陪人家嘿嘿嘿啦,下次。”
說完,封昱綸将沈畫推下了床,那動作,絕不算溫柔,然後自己鑽進了被窩。
沈畫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什麽時候,許久,他才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然後熄了燈走到窗前推開窗,望着月亮發呆。
等等,不是他睡床嗎?
自從那夜之後,封昱綸似乎變了個人,雖然依舊由着沈畫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可是卻不再動不動調戲他,雖然言語上偶爾還會輕薄兩句,卻明顯疏離許多。
這些沈畫卻不在意,巴不得他對自己越惡劣越好,只要等他取回了冷簫劍,他就不會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沈畫又跟了封昱綸五六天,封昱綸絕口不提冷簫劍的事,每每沈畫提起,也都被他岔開話題,眼看沈太君就回來了!
沈畫寸步不離地跟着走在前面的封昱綸,今天集市上的人格外多,也不知道是什麽特殊的日子,所以他得再謹慎些,可不能像上次一樣掉以輕心,被他逃跑了。
沈畫正這樣想着,只見封昱綸果然加快了腳步,沈畫忙不疊也加快腳步跟上,只是這街市上人越來越多,天漸漸黑了,最後不得已,沈畫用上了輕功。
封昱綸也用上了輕功,似乎想甩掉沈畫,可是沈畫輕功不俗,一直到了城郊還是沒有甩掉,他不得已停下。
“哎呀,畫畫雖然武功一般,可輕功真是厲害呢。”封昱綸笑道。
沈畫皺眉,“你想甩掉我?”
“哎,畫畫既然看出來了,怎麽不将計就計呢,太不可愛了。”封昱綸道。
沈畫一點也不想可愛,“不好意思,是沈某太不識趣了,你可以繼續跑,這次我悄悄跟,盡量不被你發現。”
“若是被發現了呢?”
“唔,那你不如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