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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跟子嬰容貌的幾分相似。
他也明白,今天不是七夕不是中秋,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封昱綸為什麽突然要帶他來游鴛鴦湖,他知道,因為今天是封昱綸的生辰。
想來,封昱綸是怕紫衣少年不陪他,拿自己來當替代品了。
那船越駛越遠。
“公子?公子?”船夫在他身邊輕輕喚他。
沈畫回過神來看向他。
“咱們是繼續游湖,還是上岸?”船夫問,原諒他見識太短淺,眼前的一切讓他有點蒙圈。
“繼續游湖。”沈畫坐回矮桌前,看到桌上的糕點,皺着眉移開視線。
“是。”船夫重新劃起槳來。
“船家,你說,剛才那艘船,算上船夫有四個人,他們會百年好合嗎?”沈畫問。
船夫:“……”
從上次游湖之後,封昱綸就再沒出現過,因為要準備對付紅罂樓的事,沈畫忙得不可開交,實際上都是瞎忙,因為還是沒人知道紅罂樓的具體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替身的設定 如果你們以為只是這麽簡單,那你們就錯了,哈哈哈 求收藏求收藏
☆、老做春夢不好
從上次游湖之後,封昱綸就再沒出現過,因為要準備對付紅罂樓的事,沈畫忙得不可開交,實際上都是瞎忙,因為還是沒人知道紅罂樓的具體位置。
晚飯時沈太君又發了頓火,沈畫失了胃口,早早請辭回了房間。
他點上蠟燭,打算回床上打會兒坐再休息,可是燭火一亮起來,他就看到了桌上的字條。
字如其人,一看這桀骜張狂的字,就可以看出寫字人的性格。
包括字條上的話,更是傲慢。
子時,城外湖心亭見,綸。
這人哪來的自信,還有這狂妄的語氣,仿佛料定自己會去,還有這個“綸”字,就留這麽個字,他這是把自己名字當成代名詞了呗,就不能是車輪年輪風火輪?
沈畫直接把字條送到燭火上燒了。
又有人闖入而不自知,看來,天一山莊的守衛真是欠收拾了!
“大哥?”沈書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沈畫回頭,他剛才進門時沒關門,現在沈書就站在他的身後。
沈書走進來,好奇地往他湊了湊,“哥,你在燒什麽?”
“沒什麽,一些廢紙罷了。”沈畫表情淡然,這種時候,他越緊張越想解釋反而顯得欲蓋彌彰,淡定,就是最好的解釋。
“哦。”沈書果然沒有懷疑,他摟着沈畫的胳膊親昵地撒嬌,“哥,奶奶這兩天脾氣不好,你別介意。”
沈畫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他什麽時候對什麽事情介意過。
一看着沈畫的笑容,沈書的臉色頓時垮下來了,“哥,哥哥哥哥,你別這樣嘛,我每次見你這麽笑,我就覺得好難過。”
沈畫無奈了,“難道你要我哭嗎?”
“我當然希望看你笑啊,可不是這種笑!”沈書扁着嘴巴瞅着他,“我希望你像五年前一樣,想笑就大聲笑,想哭就大聲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強顏歡笑。”
猛地聽到五年前這樣的字眼,沈畫還是下意識地後背一僵,道:“我沒有強顏歡笑。”
對于他的狡辯,沈書已經習慣了,也懶得再跟他争,“哥,爹的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要再自責了,你這樣強撐會把自己撐垮的。”
“小書,你到底來幹嘛的?”看着自家弟弟,沈畫太陽穴有些突突。
“唔,我想和你一起睡。”沈書摟着他的胳膊可勁兒蹭啊蹭。
他剛才被沈太君罵過,他知道沈書是擔心自己,才想和自己一起睡,沈畫沒有說破,只是又摸了摸他的腦袋,對他點點頭。
沈書開心地脫衣服去了。
沈畫無奈地笑着去更衣。
至于湖心亭什麽的,寂靜地去死吧。
沈畫以前特別喜歡賴床,晚不睡早不起,見天兒被沈盟主罵,可自從五年前沈盟主消失之後,沈畫就再沒睡過懶覺,每天卯時起床去院裏練功,下人都沒他起得早。
沈畫依舊穿着一身白衣,他因為剛起床,頭發還沒來得及束,随意地披在腦後,看起來有種随性美。
冷簫劍沒了,沈畫沒了武器,就随手折了枝竹枝,在院子裏練起劍來。
“畫畫~”
這聲音,磁性而低沉,這語調,哀怨而嗲氣。
沈畫默默地把竹枝收了回去,輕車熟路地看向牆頭,果然又看到那個紅色人影坐在牆頭。
昨晚臨睡之前特地加強了守衛,他怎麽還是坐在了這裏!
只是比起之前見他的桀骜自得,今個看起來他有些蔫兒。
“老做春夢不好。”沈畫淡淡說了句。
封昱綸差點從牆頭上掉下來,這話真的是那個冷冰冰的沈畫說的?鬼上身了吧?
沈畫挑了挑眉,“腿軟?”
封昱綸這回真的從牆頭上掉下來了。
“畫畫,”封昱綸搖着扇子走過來,“你變壞了。”
“變?”沈畫回頭看他,“你了解我的以前?”
封昱綸有點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可算是明白大家總說的吃蒼蠅是什麽感覺了,吃螞蚱也不過如此啊。
“額,畫畫,你昨天為什麽放我鴿子?”封昱綸湊上來,扁着嘴巴委屈地看着他。
“放鴿子?我答應過你什麽嗎?”沈畫依舊挑着眉看着他。
是不是天一山莊物資豐厚,蒼蠅也比別的地方多?封昱綸這樣想着。
沈畫睨了眼他手中折扇,繼續練劍去了。
“畫畫,不要練劍了嘛,我帶你去吃早飯好不好?”封昱綸以扇子為武器去迎上沈畫的出招,輕易地化解他的招式。
沈畫試了試,手被封昱綸用折扇鉗制着,他完全動不了,有些懊惱地看着他,“封昱綸,我不管你接近我是什麽目的,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并且以後不要再出現,否則……”
“否則什麽?”封昱綸噙着笑打斷他,“讓你的那幫守衛抓我?我來你們天一山莊四次都沒人發現,你确定他們抓得住我?”
“我說的不是這個。”沈畫道。
“那是什麽?”封昱綸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驚喜地看着他,“畫畫人打算□□我?”
沈畫卻不說話了。
“好啦畫畫,我不過就是覺得同你十分投緣,想大大方方地和你交個朋友,這都不行?去吃早飯啦,我在你房間外等了你一個晚上,好餓。”封昱綸索性摟住沈畫的胳膊,一邊晃着一邊撒嬌。
沈畫無聲地看着他,不是男寵,改朋友了?
封昱綸,我給過你機會讓你走的,是你不肯走……
沈畫突然對封昱綸柔柔地笑了下。
封昱綸一愣,這還是第一次,他對自己這樣笑。
沈畫只是笑着不說話。
封昱綸跟着笑了起來,牽着他的手就走。
這次沈畫出乎意料地沒有掙紮。
他們倆當然不能走正門,只能翻牆,好在早上沒什麽人,所以封昱綸可以肆意地牽着他的手,不用擔心他人的目光。
不過封昱綸本來就沒把外人的眼光當回事。
沈畫無聲地跟在封昱綸後面,由着他牽着手走。
其實昨天晚上沈書說了那麽多話,只有一句話戳中了他的心事,那就是他真的很久沒有大聲笑大聲哭了。
這五年他活得太壓抑了,原本天一山莊也算歡聲笑語,這五年來,連天一山莊也漸漸低沉了,他的生活漸漸平靜得像碗水,連風都沒吹過。
可是眼前這人,不像風,倒像是擊中水面的石子。
沈畫竟覺得羨慕他,羨慕他的玩世不恭,敢大大方方地說闖天一山莊就闖,敢痛痛快快地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哪怕同是男子,說牽手就敢牽手。
他羨慕極了他的性格。
“畫畫,坐。”
封昱綸牽着他來到一個小攤前,這讓沈畫有些意外,他以為他會帶自己去什麽酒樓飯館之類的呢。
小攤比較簡單,普通的豆漿油條。
封昱綸似乎經常來,跟小攤的大娘挺熟的,大娘不用問,只是封昱綸一個眼神就送上來了兩碗豆漿兩個雞蛋和四根油條。
封昱綸從筷桶裏拿出一雙竹筷,又拿帕子認真擦了擦,這才遞給沈畫。
沈畫抽着嘴角接過來,這舉動他幹得還挺熟稔,沒少幹啊。
封昱綸拿起一根油條遞給沈畫,沈畫看着他沒洗的手,又看了看這油膩膩的油條,這回沒伸手。
封昱綸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對他笑了笑,把油條放回了盤子裏,又遞給他一個勺子。
沈畫接過來,卻沒喝豆漿,把勺子放在一邊,拿起一個雞蛋準備敲。
“等等!”封昱綸叫道,然後拿過他手中的雞蛋,“這雞蛋不是這麽吃的。”
沈畫無語地看着他,他打算怎麽吃?用鼻子?
封昱綸拿着雞蛋在豆漿碗上磕了磕,沈畫才發現這居然是個生雞蛋!封昱綸打開雞蛋,把雞蛋打進了滾燙的豆漿裏。
沈畫嘴角又抽了。
封昱綸還挺得意,給他打完雞蛋,又在自己的豆漿裏加了個。
“你喜歡這麽吃?”沈畫皺眉看他。
封昱綸下意識地愣了下,先是皺了下眉,然後才對他笑笑,低頭喝豆漿。
沈畫看着碗不說話,看來他,不是很喜歡啊,那就是強迫自己這麽喝了……
“畫畫畫畫,快喝嘛。”封昱綸看他一直不喝,又開始撒嬌。
沈畫終于動起了勺子,慢吞吞地喝起了豆漿。
“怎麽樣?好不好喝?”封昱綸眼巴巴地問。
“尚可。”沈畫道。
封昱綸愣了,剛才沈畫說什麽?尚可?他竟然說尚可?那個要不不說話,說話恨不得損死他,整天看這個也嫌棄看那個也嫌棄,對整個世界都嫌棄的沈畫,居然說尚可?
這回封昱綸倒是毛了,剛才沈畫沒又趁他不注意在豆漿裏下什麽毒吧?
☆、正式見樓子嬰
這回封昱綸倒是毛了,剛才沈畫沒又趁他不注意在豆漿裏下什麽毒吧?
封昱綸聞了聞豆漿,沒什麽特別的味道啊,這回他更不安了,他寧願他下點毒得了。
唔,怎麽覺得這個要求賤賤的呢?
“畫畫今天……心情不錯?”封昱綸謹慎地問。
誰想沈畫竟然點頭,“嗯,不錯。”
封昱綸:“……”
完了完了,半晌,封昱綸放下勺子一臉悲壯地看着他,“畫畫,你直說吧,你是不是從別處尋了什麽無色無味的□□,下在豆漿裏還是油條裏了?”
沈畫無語地看着他,封昱綸是用毒高手,哪有什麽毒能夠瞞到他,之前他每次下毒,也都是當着他面下的。
封昱綸幹脆掏出一堆小瓶子放在桌上,“要不你現在下吧,你下了我心裏就踏實了。”
沈畫:“……”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早點的小攤沒一會兒就坐滿了,沈畫一向安靜,吃東西也盡是大家公子的風範,吃得緩慢而斯文。
可是這樣過了許久,他碗裏的豆漿才只下去一半,盤裏的油條更是動都沒動。
沈畫實在喝不下了,擡起頭看,才發現封昱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他總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去如風。
沈畫是翻牆出門的,為了不驚動沈太君,他回來自然也只能翻牆回來,從牆頭上躍下,他險些摔倒,只能扶着牆頭站穩。
“哥,你去哪了?”沈書從房間裏出來,看到站在牆下的沈畫,忙着跑了過去,“哥,我找了你一早上,都找不到你。”
沈畫臉色蒼白,扶着牆壁輕輕搖頭,“我怕吵到你休息,去城外樹林練功了。”
“哦,是這樣啊,”沈書道,見沈畫臉色蒼白,額頭上甚至冒着細密的冷汗,忙着關切地問:“哥,你怎麽了?”
沈畫剛想說自己沒事,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他忙着捂着嘴沖到角落裏嘔吐了起來。
他吐得撕心裂肺,似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了,可吐出來的只有陣陣酸水和奶白色的豆漿。
沈書湊上去,頓時臉色大變,“哥,你喝豆漿了?”
沈畫吐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實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書有些氣惱道:“哥!你不知道你對黃豆過敏嗎?連豆腐都吃不了,你還敢喝豆漿,你……”
沈畫扶着牆說不出話,腦海裏閃過那張俊美桀骜的臉。
封昱綸打從那天來過之後,隔三差五地就往這跑,沈畫也算看出來了,不管他怎麽加強盟山莊裏的守衛,封昱綸都能不動聲色地闖進來,索性沈畫也就由着他去了。
封昱綸每次逮到什麽新鮮玩意兒都往他這送,卻不是每天都來,每次都隔個五六天□□天,這回甚至過了一個多月才出現。
确切來說,出現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字條。
字條上讓他換上上次那身紫色衣袍,去鴛鴦湖的湖心亭找他。
若是以前,沈畫當然不會去,可是這次,他拿出衣服去屏風後面換好。
府上有新貢上的葡萄酒,那個人應該會愛喝吧,沈畫想着,去庫裏拿了一壺,一起帶上。
沈畫到湖心亭的時候,亭子裏除了封昱綸之外,還有兩個人,還都是熟面孔,那個紫衣少年,還有阿布。
紫衣少年百無聊賴地趴在石桌上摳桌面,封昱綸正說着什麽話逗他開心,阿布乖巧地站在紫衣少年身後。
沈畫先是一愣,拿着葡萄酒壺的手頓了頓,半晌才重新揚起笑容,邁步走向亭子。
“呀,畫畫來了。”封昱綸坐在桌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對他招招手。
沈畫走過去,把酒壺放在桌上,對着封昱綸笑了笑,“這是給你帶的酒。”
“哎呀呀,還是畫畫對人家最好了。”封昱綸笑道,卻沒有去接酒壺。
“公子對封公子真好,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阿布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沈畫。
沈畫撇着眉頭看向阿布,這孩子,是不是視力不好?
封昱綸笑吟吟地不接話。
阿布鼻子輕輕嗅了嗅,喜道:“還是封公子最愛的葡萄酒,公子果然了解封公子,真是對封公子一往情深啊。”
沈畫被他公子來公子去繞得有點暈。
封昱綸不知道從哪掏出三只夜光杯來。
阿布更驚喜了,“封公子果然跟這位公子默契十足心有靈犀!”
看封昱綸和紫衣少年的表情,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阿布的說話方式了。
沈畫也明白了,這孩子肯定是整天跟着封昱綸這樣的人,人生觀都扭曲了,所以看整個世界都是扭曲的。
總來來說,這孩子,傻的。
封昱綸斟了三杯酒,一杯給了紫衣少年,一杯留給自己,最後一杯才遞給沈畫。
從沈畫出現,紫衣少年就一直盯着沈畫看,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沈畫?”
“樓子嬰。”沈畫淡然接道。
封昱綸皺眉。
樓子嬰一臉驚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沈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了句,“我是天一山莊少主。”意思就是,他是整個武林的少主,這點小事還查不到。
樓子嬰眉毛擰起來,這人太無趣了。
“你跟我長得很像。”樓子嬰道。
“我比你年長。”沈畫道,所以應該是他跟自己長得像。
樓子嬰眉頭寧得更緊了,“我以後,不會就是你這樣吧?”
“我不好嗎?”沈畫問,他覺得自己長得還挺好看的,連江湖第一美人餘綿綿都垂涎他的美色,為了他都發誓終身不嫁了。
額,估計是跟封昱綸呆久了,說話方式也被他傳染了。
“你太悶,”樓子嬰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強調了一遍,“太悶太悶了。”
沈畫不禁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下意識地說道:“也許是你太咋呼了。”
“我家少爺才不是咋呼!”阿布搶着說道:“我家少爺不吵不悶,剛剛好!”這語氣,跟護食似的。
樓子嬰一臉得意。
封昱綸皺眉。
沈畫聳了聳肩,抿了口杯中酒。
樓子嬰托着下巴看着沈畫,不明白他喝酒幹什麽喝得這麽慢,大口大口喝不是更爽嗎?南方人都這麽矯情?
樓子嬰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出手一掌向沈畫打來。
沈畫中了一掌,這掌雖沒帶什麽內力,力氣卻足夠大,沈畫被打出亭子掉入水中。
沈畫會游泳,當沒有畏水症,可是卻是真的很讨厭水,這湖水不淺,足以沒過他的頭頂,他沉在水中,四面八方的水灌了進來,他的四肢猶如石化般僵硬,越來越沉。
沈畫不知在水裏沉了多久,在他以為自己就會這麽淹死的時候,突然被人抱住了腰,緊接着被人帶出了水面。
“咳咳……”沈畫坐在亭子裏,不斷地咳着水。
“啧啧,真可惜,”封昱綸渾身濕透一臉可惜地搖着頭,“畫畫竟然沒暈過去,人家還想人工呼吸來着。”
沈畫抽着嘴角,“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要不畫畫你配合一下,假裝暈過去?”封昱綸甩了甩頭發道。
“這麽考驗演技的任務,等沈某抽空找個戲班子學習一下,再演給封兄看?”沈畫道。
樓子嬰湊了過來,估計阿布是怕沈畫報複,擋在樓子嬰身前,只怕他突然出手,哪怕,他還沒樓子嬰高。
“喂,你怎麽不生氣?”樓子嬰問。
沈畫擡頭看他。
“我把你打進水裏,你怎麽不生氣?”樓子嬰又問了一遍。
沈畫沒說話,其實樓子嬰出掌的時候,沈畫看到了,自然也就來得及躲開,可他能看得到,封昱綸當然也看得到……
“沒勁,走了。”樓子嬰跺着腳走了,阿布忙着跟上。
封昱綸俯下身,摸了摸沈畫濕漉漉的頭發,微笑道:“畫畫,人家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乖乖的,過幾天人家再來看你。”說完,封昱綸也追了上去。
封昱綸此番下江南是辦事的,順帶帶着樓子嬰來游玩,這美人居本來是想買來送給樓子嬰,想讓他住得舒适些,可因為阿布有哮喘,聞不了院中的夾竹桃花香,封昱綸又怄氣不肯毀去這些花,所以樓子嬰就一直跟阿布住在城裏最大的悅來客棧裏。
封昱綸計劃今晚帶着樓子嬰去看河燈,所以也就沒回美人居,也在客棧住下了。
封昱綸一向下午才起床,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讓阿布那個死小子單獨和樓子嬰相處一個白天了。
封昱綸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若不是聽到敲門聲,怕是還沒醒過來。
“封公子封公子封公子封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看完很生氣,覺得小受軟柿子一樣的性格覺得窩火?那你就錯了,我的小受,怎麽可能是軟柿子呢,嘿嘿~~~至于阿布,他是真傻,不是心機boy,大家不要嫌棄他
☆、沈畫喜歡的人
“封公子封公子封公子封公子……”
一聽這不帶換氣催命似的敲門聲,就知道門外肯定是阿布那個死小子。
封昱綸揉了揉眼睛,習慣性地去摸枕邊的扇子,看到上面的仕女圖才安心,雖然這扇子畫得的确不怎麽樣,可這是樓子嬰此生畫得第一幅畫,他當然要珍藏了。
他搖着扇子,起身去開門。
“敲敲敲!你催命啊!”封昱綸開門對着門口人怒道。
阿布眼睛很大,被他突然開門吓了一跳,眼睛先是一瞪,随機笑彎了眼朝封昱綸恭敬地一鞠躬,“封公子,您不是要帶少爺去看河燈嗎?阿布是來特地叫您的。”
“用你叫!”封昱綸嫌惡地瞥他一眼,繞過他出了門。
他很讨厭阿布,從第一眼就讨厭,想當初他身負血海深仇想要拜樓子嬰的父親樓寒為師,可是樓寒從不收徒,他跪了七天七夜,樓寒說不收就不收,他險些餓死,辛虧樓子嬰于心不忍,向樓寒求情,樓寒才終于破例收了他。
算起來,大概從那時候,他就開始喜歡師弟了吧。
樓子嬰雖然任性跋扈,但是心地是善良的,所以他不但為自己求情,沒一年還收留了那個小乞丐阿布做小厮。
不知道是不是本能,從第一眼,封昱綸就很讨厭阿布。
樓子嬰跋扈卻熱心腸,這些年陸陸續續撿了很多人回去,可是沒幾天就都攆走了,只留下了這個阿布在身邊伺候,雖然平日裏對他惡聲惡氣,甚至拳打腳踢,可這個阿布都是微笑待之,無論樓子嬰怎麽打他欺負他,他都是微笑,不離不棄。
漸漸地,樓子嬰幾乎和他形影不離,甚至比自己還要親近。
這次下江南他本來是想和樓子嬰單獨相處的,可是樓子嬰還是把阿布也帶來了。
樓子嬰總說他十分讨厭阿布,可讨厭一個人,會這樣依賴,這樣形影不離嗎?
有好幾次封昱綸都恨不得殺了阿布算了,可樓子嬰都不肯,甚至為了阿布對封昱綸放狠話。
他不明白,這個長得像二傻子笑得像二傻子人也像二傻子的笨蛋,樓子嬰到底看上他哪裏?
封昱綸到樓子嬰的房門前,剛要敲門,突然回頭對阿布惡狠狠道:“等下我們出去,你不許跟!”
阿布乖巧地點頭,“好,只要少爺不讓阿布跟,阿布就不跟。”
……大爺的!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嘛!
“不行!你現在就出客棧,愛去哪去哪,子時之前不許回來!”封昱綸道,這樣樓子嬰看不到他,自然不會要他一起去。
“好的,那阿布請示下少爺就出門。”說着阿布就去敲門了。
封昱綸:“……”除了你大爺,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又是催命一樣的敲門聲,門被嚯地拉開,樓子嬰的臉色更差,顯然也是在休息,一開門就對着阿布的臉來了記耳光。
“敲什麽敲!不知道我在睡覺嗎?”樓子嬰怒道。
阿布臉一偏,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手指印,不過他跟沒感覺似的,又好似習慣了,依舊頂着那張笑臉,笑吟吟地看着樓子嬰,“阿布知錯了,少爺對不起。”
樓子嬰冷哼一聲,這才看向封昱綸,語氣還是不善,“等我換身衣服!”
說完他把門使勁一關,把兩人關在門外。
樓子嬰很快換完出門來,又是那一身耀眼的紫袍。
“好了子嬰,咱們走吧。”一看到他,封昱綸眼底面色都變得很是溫柔。
“嗯。”樓子嬰面色森冷地應了聲。
“少爺,”阿布出聲道:“封公子吩咐阿布出客棧,不能跟您一起去。”
封昱綸:“……”
樓子嬰眉頭瞬間又皺起來了,怒聲道:“你是誰的下人?”
阿布恭敬地鞠躬行禮,“自然是少年您的。”
“那你只能聽我的!我沒讓你去你哪都不能去,老實地跟在我身邊!”樓子嬰喝道。
“是。”阿布又是一行禮。
封昱綸很憂傷。
沈畫在天一山莊的兵器庫裏,挑了很久也沒挑到襯手的武器,今晚情況特殊,他需要武器。
“哥,你挑完了嗎?”沈書知道他在這,來找他。
沈畫搖頭,他用慣了冷簫劍,冷簫劍質地輕,別的武器都太重,他用不習慣。
不經意地一瞥,沈畫看到沈書手裏的折扇,不禁挑了下眉,“你什麽時候用扇子了?”
“這不是各大門派的人都來了麽,青城派的那個少掌門也來了,死纏爛打非要給我的。”提到那個少掌門,沈書皺得就不只是眉頭,而是整張臉。
“今天各大門派商議要事,青城派不會只派了個少掌門來吧?”沈畫問。
“青城掌門當然也來了,但是不知道那家夥也跟來幹嘛,明明他來一點用都沒有。”沈書托着臉,一臉哀怨。
沈畫挑挑眉,“既然你那麽讨厭他,還留着他的扇子幹嘛,不如給我吧。”扇子夠輕,勉強也能用。
沈畫剛要伸手,沈書忙抱着扇子跳出好幾米遠。
沈畫側頭看他。
“額,我……好歹也、也是別人送我的禮物,怎、怎麽可以随便轉送別人呢?”沈書說得結結巴巴。
沈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意味不明,“我是別人?”
“哥你當然不是別人!”
“那把扇子給我。”沈畫伸手。
沈書:“……”某人一臉不舍。
“這樣吧,我只是借用一晚,今晚之後我就還你。”沈畫道。
“你、你說的?”沈書不确定地問。
沈畫點頭。
沈書這才放心地給他,他相信,他哥哥是不會騙他的。
沈畫打開折扇,看到扇面——愣了。
好吧,這把扇子比起封昱綸那把畫工好太多了,線條紋路用色都不錯,只是圖樣……
有人會在扇面上畫少林寺嗎?
“少掌門……品味挺獨特的。”沈畫衷心評價。
沈書翻了個白眼,“他能有什麽品味!他就是個神經病!”
沈畫沒再接話茬,既然已經選好了武器,便出了兵器庫。
沈書乖巧地跟在他身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中的扇子,只怕他的親親老哥一激動給他弄壞了。
“書兒。”沈畫突然道。
“嗯?”
“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人?”沈畫緩緩地問。
“有啊,我喜歡哥哥。”沈書想也不想就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沈畫道:“是想要成親,想要共度一生那樣的喜歡。”
“成親?共度一生?”沈書想了想,然後搖頭,“但是有讨厭一生的人。”
“青城派的少掌門?”沈畫問。
沈書堅定地點頭。
沈畫想,看來他得抽空去跟那個少掌門聊聊了。
“那哥,你有喜歡到想共度一生的人嗎?”沈書問。
沈畫許久沒有回答。
沈書這才發現,沈畫的頭上戴了一枚紅玉簪,驚訝道:“哥,你頭上戴的什麽?款式玉質倒是還不錯,可是配你這一身白衣也太突兀了。”
“有。”沈畫突然道。
“啊?”沈書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有喜歡到想共度一生的人。”沈畫道。
“真的?”沈書驚喜,“那她呢?也喜歡哥你嗎?”
沈畫笑了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選擇了就夠了。
沈畫沒有再多說,拿着那把折扇兀自走着,沈書乖乖跟在沈畫身後進了正廳,繞過正廳走到後堂,九轉十八彎來到了一個小暗間裏。
暗間很暗,只點了幾個蠟燭,沈太君坐在暗間主位上,堂下左右兩排各坐了四個人,這是武林八大派的掌門。
一見到沈畫二人來,八大掌門紛紛站起來拱手,“沈少主,沈二公子。”
沈畫收了往常溫和的模樣,臉色森嚴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朝沈太君走去,先是向沈太君行了禮,然後才轉身對衆人說道:“各位掌門客氣了,請坐。”
衆人紛紛坐好,沈畫坐在另一邊的主位上,沈書乖巧地站回到沈太君身後。
沈太君睨了沈畫一眼,清了清嗓子,又狀似無意地敲了敲手頭上的鳳杖,開口道:“各位掌門前來,還是為了紅罂樓的事吧。”
上次衆派前往峨眉商議的結果并不如意,沈畫沒有去現場,但是聽說鬧得不歡而散,所以這次八大門派直逼天一山莊,來者不善。
沈太君開門見山,衆人也紛紛坐不住了,華山派掌門率先站了起來,“回太君的話,正是如此,那紅罂樓勢力愈發強大了,原本他只在西北一帶活動,現在勢力幾乎已經蔓延整個北方,不止華山,昆侖、崆峒、嵩山少林皆有牽連,有不少弟子都被紅罂樓的罂花散所害。”
☆、沈畫開始動心
點蒼派掌門也站了起來,“雖然紅罂樓至今只在西北一帶活動,可難保他們不會把魔爪伸向咱們南方來。”
青城掌門附和道:“對,我武林同氣連枝,無論南北,有難我等都該出手相助。”
沈太君點點頭,“雖然紅罂樓并未侵犯我天一山莊,可他用罂花散這等惡毒毒.藥來害人,就是為禍武林,鏟除邪樓義不容辭。”
昆侖掌門一喜,“那還請太君廣發盟主令,號令我中原武林讨伐紅罂樓。”
沈太君剛要說話,只聽峨眉掌門一聲嗤笑。
沈太君皺眉看去,“峨眉掌門有何高見?”
對于沈太君這樣的泰山北鬥,哪怕是少林方丈也得站起來回話,可是峨眉掌門滅燈師太卻一點要站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滅燈師太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撥開茶蓋輕抿了口茶,這才開口道:“讨伐人家?在座各位有誰知道紅罂樓的位置?”
衆人不禁噤了聲。
滅燈師太又是一聲冷笑,“連人家老巢在哪都不知道,你們去哪讨伐?”
暗間內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一時間誰都沒有出聲,他們雖然也抓到過一兩個紅罂樓的手下,可他們似乎經過嚴格的訓練,一被抓立馬服毒自殺了,根本問不出什麽。
為了緩解僵局,少林方丈輕咳了兩聲,站了起來,“阿彌陀佛,老衲相信,合我中原武林之力,定能找到那小小紅罂樓。”
滅燈師太點頭,“好,就算找得到,誰帶我們去打?”
此言一出,暗間更安靜了,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在場所有人除沈太君外,均下意識地朝沈畫看去。
沈畫表情淡淡,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沒有半點反應,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別人的目光。
滅燈師太仍然不依不饒,“沈盟主已經失蹤五年了,是生是死無人得知,誰帶我們去攻打紅罂樓?是讓年近七旬的沈太君?還是讓我們的沈少主?”滅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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