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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地記起彭古意那句莫名的話,彭古意說,激怒,引之運功,可散些許。
他估摸着,完整版應該是激怒秦嫣,引她運功,這樣可讓藥力散去些許。彭古意雖然敲詐勒索品德有虧,但不得不承認這厮醫術有諸多可取之處。只是不知他理解的對不對,別搞錯了才是。
秦嫣愣了一下,心思百轉,頓時明白過來個中曲折,反觀自己,經過這一場打鬥,身體內那種極度的渴望明顯降下許多。理解了他的苦心,她有點讪讪,他來幫自己,自己反而打傷他,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偏轉開視線,她輕輕點頭。
楚江松一口氣,盤算了下時間:“半個時辰不到吧,你在冷泉中運功克制一下,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秦嫣點點頭,重新步入冷泉中。而那襲外袍濕答答的裹在身上,相當不舒服,她正欲解開,餘光瞥見坐在旁邊的楚江,不覺又重新裹上。轉念想起,之前自己正是□□地泡在泉水中,而冷泉水清,即可見底,那自己豈不是被他看光了?
白皙面容染了紅霞,她又羞又惱,若放在先前直接教訓他出氣就是,而偏偏這人剛剛幫過自己,還因此受了不輕的傷。如果她再追究什麽,就顯得不知好歹了。可是清白身子被人看了,她心裏總疙疙瘩瘩,幾分憤憤然。
楚江一邊打坐調息,一邊觑眼看她,但見她黛眉輕蹙,身上外袍欲脫不敢脫,望了他幾眼,卻是欲怒不敢怒的萬般糾結模樣,不覺心情大好。
本教主好心救你,你還出手傷我,之前還趕我滾出去,雖然顧先生教導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能避且避,能忍且忍,但這并不意味着本教主可以無下限忍耐。
秦門主,你慢慢糾結吧,楚某不奉陪了。思及此,他微微阖了眼眸,認真療傷。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你賤笑了~~~
☆、教主躺中(二)
身子又熱起來,裹在外的那件濕答答外袍愈發讓人不舒服,秦嫣瞥一眼楚江,見他阖眼運功療傷未有絲毫注意自己。咬了咬牙,她輕輕拉開些衣襟,好讓肌膚與泉水貼得更多。
愈來愈熱,那種渴望重新騰起,像是攀爬的藤蔓把她緊緊纏繞,讓人呼吸不暢。她運功壓制,效果卻是越來越不明顯。整個人如同身處火焰中心,又熱又渴,極度的空虛折磨得人發狂。
再隐忍不得,她伏在池畔,仰頭望他,盡量平靜道:“教主,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在這裏,呃,總有點不方便。”
良久,在她以為他不會回應時,楚江慢慢睜開眼睛,碧眸籠了層茫然之色。他轉眼看她,一頭霧水道:“我在這裏有什麽不方便的?”
我忍我再忍,秦嫣耐心地解釋:“教主,我在泡冷泉,也就是泡澡,一個男人在旁邊,你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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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之色褪去,碧眸幽深。楚江淡淡掃她一眼,突然起了戲她的念頭。誰讓她剛才如此嚣張,作為一個女子這般霸道,不好不好。
于是,他佯作之前的卡條模樣,摸着腦袋,半天“哦”了一聲,道:“沒事,你泡你的,我不會占你便宜。”頓了頓,他緩聲又道,“對了,好像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過了。”
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池畔,秦嫣咬牙一字一句道:“你他喵的這是在玩我嗎?”以為本門主剛才理虧,現在不敢動你是嗎?
裝傻被識破,楚江索性露出真面目,挑眉看她:“我就不出去,你來咬我啊。”事情一旦做習慣,真是要命,他似乎故意氣她氣順了路。
身體內叫嚣着渴望,她極力壓制已是分去不少心神,而被他這麽一氣,原本清晰的思維頓時混亂,眼前發着暈,看什麽都似蒙了一層暗紅輕霧。她看見楚江盤膝坐于旁側,看見他笑吟吟瞅着她,看見他衣襟處□□出精壯肌膚,她只覺身體更熱,口幹舌燥更甚。
楚江見她有點不對勁,心下擔憂,起身行向前,猶豫道:“秦嫣,你……你怎麽樣?”探手向她額頭,欲查看情況。
不料,秦嫣突然扣住他那只手,下意識猛地一扯。
楚江始料未及,“噗通”一聲再次落入冷泉中。
她欺身接近,扯了他的衣袍,微啓丹唇,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緊接着又是一口,喘着氣道:“我咬了,你又能拿我怎樣?哼。”
偏眼去望滲血的肩膀,楚江默默扶額,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這時候還記着剛才那仇。
秦嫣只覺他身上涼絲絲,貼上去感覺甚好。暈乎乎間顧不得其他,一味擠入他懷中,側臉貼上他的下巴。
楚江哭笑不得,他這算玩火***嗎?擡手去推,意圖擺脫她,他有點後悔,剛才應該趁機出去的,這下可是自找罪受。
只是……他越推,她貼得越緊。
楚江無法,這次換他耐心地解釋:“秦門主,你一定要把持住,都忍了這麽久,功虧一篑多不值得。”制住她亂動的雙手,他語氣更加誠懇,“而且,你看清楚,我是楚江,可不是你的那些夫侍。”
秦嫣迷迷糊糊地望他,摟了他的腰,靠上他的胸膛,半晌低喃道:“楚江?哦,沒事,我只是涼涼身子,你放心。”
楚江扶額無語,但見她果然沒有進一步動作,也就只好随她。
他靠着池壁,她靠在他身上,新鮮的泉水噴灑入池,池底以同樣的速度将原來的水排出,周身的水熱了又涼,涼了又熱。
她身體的溫度一點點降了下來,甚至起了涼意,她繼續蹭向他懷中,這次卻是為了取暖。
半晌,沒再有任何動靜。
楚江垂眸打量,只見她早已睡熟,眉眼之間尚存有濃濃的疲憊。終于結束了,她怕是累壞了吧。
冷泉水涼,不多時兩人渾身冷起來,楚江攬住她的腰,輕輕帶她躍出冷泉。其間,她微睜眼皮迷糊地瞧他一眼,頭一偏又睡過去。
遲疑片刻,他沒再去叫醒她,橫着抱了她往外走去。
穿過第一道石門,走過甬道,再次來到青石門前。楚江尋出機關所在,按了下去。
“隆隆隆”,石門打開。夕陽西落,外面已是黃昏,石洞燃起燈火,照亮通道,照亮三張神情迥異的面容。
幽難求、寧微和彭古意正候在外面,沒有人說話,各司其職各懷心思,連彼此所處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動。
當抱着秦嫣走出來之時,楚江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
見兩人行出,寧微目光輕閃一下,随即恢複正常,向前,步履如常,他溫和而關切地問道:“夫人怎麽樣?”
楚江微微颔首:“夫人已經沒事,只是太累睡了過去。”說着,很自然地就把秦嫣往寧微手中送去。
寧微伸出雙臂正欲接過來,不料,他雙手尚未觸及秦嫣身體,秦嫣驀地張開眼,轉身滾入楚江懷中,玉臂一伸摟了他的腰,埋頭向他胸膛前,半撒嬌半懇求道:“我很重嗎?多抱我一會兒都不肯?”
寧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溫和地笑笑,不留痕跡地收回。
燙手的山芋送不出去,楚江有點頭疼。一陣風自洞口吹入,帶着夜的涼氣。楚江剛從冷泉出來,身上還穿着濕透的衣裳,被風這麽一吹,他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寧微溫和地笑道:“夜涼露重,夫人和楚公子暫且換件外袍,萬一着涼,就不好了。”
秦嫣雖然百般不願,但一時也沒想出推辭的理由。她讓楚江把自己放下來,爾後懶懶地靠着楚江的肩膀站了。
早已有侍從取來兩件外袍,寧微接過遞于楚江。
楚江又打了個噴嚏,他着實有點冷,于是不再拘泥于小節,褪去明紫錦袍,準備着上幹爽衣服。然而,當他脫下那外袍時,衆人眼光瞬間起了變化,齊齊往某處望去。
楚江不明所以,順着衆人目光去看,頓時頭大。這關注點不是別的,正是之前被秦嫣咬了兩口的肩膀。原本穿着明紫衣袍不太引人注意,而一旦脫下外袍,白單上細細密密的血色牙齒印清晰可見。
彭古意輕咳一聲,第一個偏開眼睛。
幽難求一張臉似乎更黑,第二個轉開眼睛。
寧微目光又閃了一下,然而下一瞬重新挂上招牌式溫和微笑,他從始至終沒有移開視線,沒有任何異常表現。
秦嫣披了衣裳,輕輕撫上那傷處,咬了咬唇柔聲道:“還,疼不疼?”
周圍暗流湧動,楚江心下叫苦不疊,秦門主,你确定不是在拿我當擋箭牌使?眼下無法解釋,楚江只得硬着頭皮含糊道:“還好,還好。”
趕忙披了幹爽外袍,掩住痕跡,楚江現在恨不得拔腿就走,離了這趟渾水。他向三人拱手笑道:“夫人眼下已安好。忙活大半天,還真有點累,恕楚江先行告退,還請難求兄長、寧公子和古意公子見諒。”語畢,擡步欲走。
彭古意聳聳肩,渾不在意地笑笑:“忙活大半天?哦,十一弟,你在忙什麽?”
楚江腳步停下,一時語塞,應該怪他那話太有歧義嗎?
秦嫣站直身子,掃視三人,淡淡道:“楚江自然是忙着照顧我,哪像某些人一遇事跑得比兔子還快。”
彭古意摸了摸鼻子,只是笑笑。
寧微溫聲恭敬道:“夫人今晚是回府,還是留宿古意公子這裏?”
想了想,秦嫣吸着鼻子道:“在古意這裏吧,我身子有點不舒服,先在古意這調養幾日。”
寧微神情如常,道:“是。”
終于要面對幽難求,秦嫣絞着衣袖,微微窘迫,正欲開口詢問他的傷勢,不料未等她開口,幽難求轉身,走了,一個字都沒說。
秦嫣當場囧立。
寧微躬身作禮,不急不緩:“夫人,府中尚有事情處理,寧微先行告退。”
秦嫣點點頭,面上淡淡,無什情緒。
只餘楚江、秦嫣和彭古意三人,氣氛頓時輕松不少。彭古意轉身在前面領路,悠然道:“夫人、十一弟,走吧。”
楚江正欲跟上,然而他剛邁出一步。
一聲低呼,秦嫣猛地向下跌去。
忙伸手扶住她,楚江脫口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秦嫣搖搖頭:“沒有,只是有點累了,腳下發軟而已。”
楚江轉眼去看彭古意,彭古意依舊是事不關己模樣,沒半點搭把手的意思。無法,楚江嘆口氣,正欲抱起她。
秦嫣卻阻了他的動作:“不用了,我哪有如此嬌氣,這點路還是能走的。”
楚江不理會她的反抗,手一抄直接抱了她,沖彭古意道:“請古意公子前面帶路。”
秦嫣兀自掙紮:“我說了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楚江心頭驟然煩亂:“羅嗦什麽,煩不煩。”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打滾~~~~南小傾求評求收~~~~話說是我滾得不夠萌……要不,讓教主滾一個?
☆、敗家渣的見解
秦嫣這次是真的累了,沐浴完畢,換了衣服,剛躺上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楚江同樣收拾一番,因為擔心她的傷勢,遲疑半晌,終于轉至她的房間探望。
房內沒有燃燈,而是在屋頂安置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周圍點綴着幾顆,燭光生輝,把整個房間照亮。楚江略略感嘆,養着這樣一位奢侈夫侍,怪不得秦嫣平時一個銅板都想掰成兩個花。
楚江尚未站定,又有人推門進來,正是一身金黃土豪裝的彭古意,他手中拎着一只金閃閃的藥箱。
彭古意徑直行向秦嫣床畔,于床頭小凳上坐下,随手将藥箱放在旁側便桌之上。打開藥箱,他熟練地取出一系列工具,還有紗布,以及藥水等。
楚江立于原地,神色不動地觀察。
彭古意卻是招招手,自來熟的模樣:“十一弟,過來幫忙。”
楚江猶豫一下,走了過去。
彭古意調着藥水,用酒液燃起火焰,依次燒灼工具消毒:“夫人傷在哪裏十一弟應該清楚吧。”
楚江點點頭:“左手和左前臂。”
彭古意道:“喏,把那只胳臂拉出來。”
楚江向前,掀開錦被一角,俯身尋了秦嫣左手,小心地放于被面之上。
彭古意拿起一個針筒,起身往秦嫣左臂注入一管藥水,又重新坐下,擺弄器具,口中哼着小曲,好不優哉游哉。
楚江靜靜地看他動作,并不多問一句。
彭古意執了秦嫣左手,輕輕捏了一遍,又探了探那臂骨的受傷情況,半晌,止了哼曲,語氣不明道:“哎喲,下手夠狠,指骨全碎了,前臂骨幾乎斷掉。”他長嘆一口氣,哀怨道,“每次就知道拿我當苦力使,碎成這樣手直接廢掉好了。”
楚江不接話,聽他兀自抱怨。
楚江能忽略彭古意,但彭古意卻沒有忽略楚江,他扯了秦嫣的手,一邊治療,一邊對楚江道:“十一弟,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在同情夫人,可是你哪曉得我的苦處。夫人常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哪次不是我累死累活地救她,她養着我,相當于養着個禦用神醫,不僅包治百病,關鍵時刻還能救命。你說我多收她點錢,難道不應該嗎?”
楚江只聽不答。
彭古意絮絮又道:“而且我除了錢財方面,其他的都好說。哪像幽難求啊,米辭啊,顏戈啊,你這一路也見到,那狠起來可是分分鐘要人命。”他哼了一聲,“對了,你還沒見曹胄和夏漠遲呢,六哥我給你提個醒,見了這兩人務必要繞道走,不然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有相關信息可搜集,楚江終于起了興趣,疑問道:“他們真有這麽可怕?”
彭古意點點頭:“或許比這還可怕。曹胄常年不在,你一時半會見不到,暫且不用擔心。至于夏漠遲,夏漠遲住在城北別院,六哥勸你千萬別對他好奇,更不要想着去親近或者查探。那裏機關遍地,天羅地網,縱使你武功高強處處小心,也免不了被紮成馬蜂窩。”他搖了搖手指,“禁地,那裏是未東禁地。”
楚江疑惑:“那夫人為何收他入院?”完全沒有任何益處呢。
彭古意仔細地整治着秦嫣那只手,笑道:“長得有好看呗。曹胄那身子骨那肌肉那線條那狂野邪魅的長相,可謂是男人中的男人,啧啧,沒得說沒得說。還有夏漠遲,犀利與柔情兼具,一張臉就能迷倒一村姑娘,幸好他只對機關感興趣,對女人倒興味了了,不然不知道多少女子要遭殃。”
楚江:“……”微囧。
彭古意手中不停,口中不停:“不過,最受女人歡迎的還要數歐若吟,其次排衛淩吧,有次兩人一齊回來,衆女性聞訊趕至,差點把未東府上圍牆擠塌,又是抛水果又是送蔬菜,為衆人提供三月夥食有餘。”
似乎回想起當時場景,彭古意搖頭,失笑道:“簡而言之,這些人中,最有才華的數米辭,最有手腕的數寧微,最二的是幽難求,最能裝的是顏戈,最有錢的是本少爺,最不争氣的是程浮,最溫柔的是歐若吟,最陽光的是衛淩,最犀利的是夏漠遲,最霸氣的是曹胄,最呆萌的數十一弟你喽。”
楚江:“……”
彭古意捏上秦嫣左臂的斷骨,秦嫣低哼一聲,雖然依舊閉着眼睛沉睡,而細長柳眉卻是蹙起,似乎睡夢中亦感覺到疼痛。彭古意取了針筒,又注射入一管藥水。
不多時,蹙起的眉緩緩展開,秦嫣不再有任何動靜。
楚江心中起了波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古意公子剛才注入的是……”
彭古意樂呵呵地答:“彭氏獨家秘方,兼具迷藥和麻藥功效。一劑就能讓夫人老老實實睡到第二天,我敢保證現在就算我砍掉她這只手臂,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楚江遲疑道:“有必要麻醉到這種程度嗎?”
彭古意百忙之中擡頭,望了楚江一眼,又低下頭為秦嫣接骨。默了良久,才笑道:“本來沒這個必要,但是聽她一聲聲叫別的男人的名字,影響我專心工作。”
長長的睫毛緩眨,楚江垂眼看彭古意,眉目沉沉。
彭古意又哼起小曲,恢複原來的渾不在意:“我的意思十一弟應該明白吧。”他無奈地笑了一聲,道,“拉住誰都叫寧微,寧微寧微,聽得人煩死了。而寧微來了,她又各種冷着他,女人心海底針,搞不懂。”
楚江盡量自然地笑道:“古意公子對寧微的事知道多少?他和夫人之前是不是認識?”
彭古意搖搖頭:“寧微比我進門早,我只知道他是北國四大家族之一寧府的大公子,為人剛柔并濟恩威并施很有手段,另外,十夫中他是唯一一個自薦入夫人後院,也是唯一一個帶着孩子來的。”他手上頓了頓,皺眉道,“按理說北國寧府無論財力勢力都非同一般,他完全沒必要來未東做面首嘛。而且夫人有幾次受傷疼得狠了,叫出的名字就是寧微。由此可見,兩人之前肯定有□□,至于是什麽樣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江笑了一下:“古意公子真是個坦率的人。”
彭古意揚了揚眉,似乎對這樣的誇贊頗為滿意,笑道:“我告訴你這麽多,其一呢,我這個人是話痨,有些話不說憋得慌,而十一弟看起來又不像難相處的人,我樂得跟你套套近乎;其二呢,”笑容一點點消散,他神情轉為冷淡,“古意奉勸楚公子從哪兒來的趁早回哪兒去,不要趟這渾水。夫人後院這十夫沒有一個簡單,包括我在內,有幾個還不是善茬,你不一定惹得起。夫人和寧微的關系并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而你又怎知道夫人和其他九夫沒有不為人知的過去呢?”
彭古意又笑了,笑容頗為詭異:“譬如,我,本少爺這麽好的醫術這麽英俊的長相,去哪裏不能賺錢,為何偏偏呆在未東做面首呢?”
碧眸深深,楚江凝視着彭古意,不動聲色。
彭古意笑出聲:“剛才提到的程浮楚公子還記得吧,我說他是最不争氣的一個,但就我一直對他的觀察與了解,這人很可能是十夫中隐藏最深的那個。”他相當誠懇道,“雖然不知道楚公子此次前來所為何種目的,當然,我也不想知道,但古意勸楚公子還是放棄的好,未東門主的後院可不是你想象得那麽簡單。”
楚江沉默不語,只是一直平靜的神色起了微瀾。
進行完包紮的最後一步,彭古意起身拍上楚江肩膀,悠悠然道:“古意對十一弟挺有眼緣的,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離夫人遠點,找個機會趕緊抽身吧。”語畢,彭古意開始收拾藥箱,準備回去。
夜深了,今晚無星無月,外面漆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有風吹來,而房間內夜明珠的光亮依舊,耀得人眼前微微眩暈。楚江不禁記起在魔教的日子,夜晚房內燃的是蠟燭,燭光會随風搖曳,明明滅滅。到了這裏,一切似乎都變了樣。
他又想起老師顧先生所言,當今江湖最神秘的門派莫過于未東。未東……
正在他心思百轉之際,一張臉突然現于面前,幾乎吓了他一跳。楚江穩住心神,定睛去看。原來彭古意走了兩步,又突然轉回。
彭古意揚眉看他:“十一弟,今晚六哥是不是給你提供了不少有用信息?”
楚江猶豫着點點頭。
彭古意一手拎藥箱,一手伸向楚江,燦爛笑道:“說了不少知心話,咱哥倆也算熟悉了,那我就不跟你要虛價了。剛才的信息加上今晚食宿費一口價,一千兩,另外你替我保管着三千兩,還有最初欠我一千兩,這樣算來,十一弟付五千兩即可。”
楚江抑郁:“……說點話還要錢?”
彭古意哼哼道:“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那話痨是胎裏帶的毛病嗎?本少爺每說一個字可是有一個字的價錢。爽快點給錢,否則後果自負。”
楚江見識過彭古意敲詐勒索的手段,遇見這種人他唯有搖頭苦笑,自袖中抽出五千兩銀票遞于彭古意。
彭古意接過銀票,立刻笑容滿面如沐春風:“古意就喜歡十一弟這爽快的德行,以後若有需要,盡管來找我,不用客氣。”
表情僵硬,楚江嘴角抽了抽,要價這麽貴,還會有下次?你當我腦抽了嗎?
彭古意毫不在意,随手一指:“左邊第三間廂房,十一弟你的住處。早點洗洗睡吧,古意先告辭。”說着他拱拱手,哼着歡快小曲,轉身沒入夜色中。
秦嫣仍在沉睡,她的傷已處理完畢。呼吸均勻而沉穩,睫毛覆下如團扇微阖,面容姣好,肌膚如雪,唇畔微微上挑,淡淡的形容。
楚江細細打量着她,第一次認真審視這次未東之行,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棘手得多,自己是不是應該趁早抽身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姊妹篇《師妹太妖嬈》将于下個月開始在《飛言情》B版雜志上連載,更名為《東萌西呆》,與網絡版內容略有出入,嘤了個嘤,這名字怎麽看怎麽像本文的文名。蘇少主沐那等賤氣四射的妖孽,就差在臉上寫道“我是賤人我怕誰”,明明叫《東萌西賤》更貼切嘛,可素賤字是敏感詞……只能替蘇少主向教主轉達一句,表哥,占了你的呆字,真不是我本意。
到時還望喜歡的妹紙捧場~~
☆、教主勞心勞力
秦嫣醒來之時已是翌日下午。窗戶半開,陽光自外流瀉而入,明亮而不刺眼。微擡眼皮望向外,只見太陽像個紅彤彤的圓燈籠斜斜挂在樹梢,欲墜不墜。
睡得太久不覺頭暈,她揉着太陽穴讓自己慢慢清醒,同時心中暗暗抱怨,彭古意真是的,每次都狠勁下藥,想讓她長睡不醒啊。
重重紗布纏繞,左臂的傷已被處理好,她望着那只左手,略略出神。她模糊記起昨晚好像做了夢,夢見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人。似醒非醒間,似乎有人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溫柔而遲疑,從眉角一直到下颌,最終落在她的唇上。
她很努力地想醒過來,然而整個人卻像被夢魇住,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正在她苦惱之際,那只手掌緩緩離開,終至于消失不覺。
秦嫣擡起手,下意識地沿着同樣的弧度輕撫而去,臉頰上仿佛還存有那手掌的溫度,暖暖的。她半坐起身,靠向床頭,仰望着奢華精致的床頂,許久。
許久,她頭輕輕一側,一滴清淚自近裏側的臉頰滑下,涼涼的,沒有溫度,沒有聲音。
楚江進來時,同樣沒有聲音,腳步很輕。她吓了一跳,連那滴淚都沒來得及拭去。不過,楚江并沒有看見那滴淚,因為它流在她裏側的臉頰。她将頭輕輕一偏,所有痕跡盡數被掩藏。作為未東門主,她行事一向謹慎,少有例外。
楚江沒有走向前,立于屏風處,淡淡笑道:“你醒了?”
秦嫣點點頭,輕蹙眉頭,苦惱道:“我睡了多久?”
楚江想了想,道:“自昨日酉時到今日未時,大約十個時辰。”
秦嫣拍了拍額頭,嘆道:“還好還好,還以為是第三天了呢。”
緩緩一笑,楚江慢條斯理又道:“古意公子調了點藥粥,口感或許差些,但有益于夫人身體恢複,請問夫人準備何時用?”
秦嫣揉了揉肚子,笑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餓了,我馬上起床洗漱,你端來吧。”
楚江退開一步,颔首道:“是,夫人。”
秦嫣覺得楚江今日怪怪的,但也說不出哪裏奇怪。直到那藥粥端上來,而他不僅沒有陪她一起,反而轉身欲退出去時,秦嫣終于知道他哪裏奇怪了,他待她的态度沒了之前的随和親近,而是有了明顯的疏離之意,一如她那些夫侍,表面恭敬,實則各懷心思。
這個認知讓她氣惱。把湯匙放下,她叫住他,沉着臉問:“你這是怎麽了?這裏又沒有外人,你何必如此?是不是彭古意對你說了什麽?你別聽他搬弄是非。”
楚江轉過身看她,半晌,輕嘆道:“昨晚在下認真反思,深覺不能勝任秦門主賦予的重托。在下相繼助你改造幽難求和米辭,相繼兩次失敗,而剛到彭古意這裏,我就被他當場血坑,更別提改造他。所以,楚某難以擔此重任,還請秦門主另請高明。”
秦嫣不覺着急,霍地站起身:“我當初可是付了一年的錢,你怎麽說也得呆上一年吧,至于是否有成效,那是我說了算,你不用有壓力。”
淡淡一笑,楚江道:“錢不成問題,楚某可以全數退回,秦門主若不滿意,楚某亦可追加十萬兩,算是違約補償。”
秦嫣向前一步,扯了他的衣袖,因焦急與極度不滿,那如玉面容浮起淡淡暈紅。她憤憤道:“簽的是死契,不到時間你不能走。我們未東不差錢,我不要退錢,也不要違約補償。”
楚江不禁無奈,扶額道:“那你到底要什麽?”
秦嫣脫口而出:“我要你……”
兩人皆是一怔。
“唰”得紅到脖頸,秦嫣局促地垂了眼,輕咳一聲,一字一字磕絆道:“……幫、我、擺、平、十、渣。”
楚江同樣尴尬:“哦,哦。”
秦嫣猛地擡眼,蹙眉道:“哦哦,是什麽意思?”
楚江心下糾結,不看她:“沒什麽意思。”
秦嫣攥緊他的衣袖:“那你不走了?”好容易有個幫忙能商量事的人,萬一他走了,她豈不是要繼續孤軍作戰?何況,這人是師父推薦的,雖然說師父那神棍十件事有九件靠不住,但他一旦認真起來,還是能相信一二。現在她全指望着楚江,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走。
楚江愈發糾結:“你給我點時間,我再考慮一下。”
秦嫣不依:“白紙黑字寫得明白着呢,你不用考慮了,我不會放你走。”
楚江不待見她的強橫,不悅道:“腿腳長在我身上,走不走你說了不算。”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秦嫣松開手,突然笑了:“楚教主,此話當真?”
楚江道:“當然。”
秦嫣推了他一把,努努嘴道:“那你走吧。強扭的瓜不甜。”
楚江沉沉看她:“真的?”
秦嫣點點頭:“當然。”
楚江轉身正欲離開。
這時,秦嫣又笑道:“教主記得帶上兩天幹糧。”
楚江扭頭,不明所以:“為什麽?”
秦嫣悠然道:“對于你這樣人生路不熟的外人,穿過叢林趕至未東防護陣需一日,而從未東防護陣再出叢林同樣需一日,這麽算來不是兩日嗎?”
楚江恍然大悟,未東有防護陣隔絕,沒有相關信物,這未東進入不易,出去亦不易。也就是說,沒有秦嫣的許可,他壓根走不了。懷着最後一絲希望,他放緩語氣:“那你送我出去吧。”
秦嫣聳聳肩,不置可否,轉身坐回桌前,埋頭吃粥。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楚江沮喪了,在她對面坐下,嘆氣道:“好吧,我幫你擺平十渣。不過我們先說好,一年之後即使十渣改造失敗,你也要放我走,不許耍花招。”
有把柄在手,氣勢明顯強了不少,秦嫣大口吃着粥,不耐道:“知道了。”唇角勾出似有若無的笑意,她心道,解決不了事情就想走,哼哼,想得倒美。本門主怎麽說也得拖個人下水,可不能只有我自己悲催。
沒能成功抽身,楚江情緒低落,連那單邊劉海都比平時垂得厲害,垂得有氣無力。碧眸深深,目光憂郁。
秦嫣心中起了那麽一丁點點的愧疚,一邊吃粥一邊安慰道:“楚教主,人這一生不能拘泥于自己的世界,要多歷練見見世面,這樣的生活才精彩,你說是不?”
淡淡掃她一眼,楚江不為所動:“不——是。”
杏眼微眯,秦嫣手腕一轉,那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倏然現于掌中。她啓唇,嬌媚聲線千回百轉:“嗯……哼?”
不是自家地盤,少不得放低姿态,楚江無奈點頭:“秦門主說得很有道理。”
收匕首入袖,秦嫣心情明顯好上不少,一碗粥吃完又讓人盛了一碗,胃口大開。
回憶潇灑恣意的過去,立足群狼環伺的現在,展望黑咕隆咚的未來,楚江不禁愈來愈抑郁,一時有了度日如年之慨嘆。而照這樣算來,他在未東還要呆上三百多年,憂憤,欲死。
楚江走不脫,少不得盡心力為秦嫣辦事。
秦嫣見此很是愉悅,親自為他送去宵夜,坐于一旁紅袖添香。
對于楚江則是……
有雇主看着,他不得不絞盡腦汁,夜以繼日,查漏補缺筆下不停。
對于彭古意……
飯菜明碼标價,夜宵明碼标價,燈油明碼标價,住宿明碼标價,數錢數到手抽筋。
夜深,人靜,筆聲沙沙。
秦嫣用胳膊肘捅了捅楚江,單手托腮,無限明媚而憂傷道:“教主,我們何時進行下一步計劃?”
楚江慢慢回神,睫毛一點點揚起,沉思片刻,緩聲道:“按照原來計劃下一個應是顏戈,不過鑒于上次改造出了點問題,你最近不得不避開米辭。而顏戈與米辭同住一個院落,所以,我們暫時略過顏戈。”
秦嫣打個呵欠,眼中有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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