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的事,還望若吟收起好奇心。”
清風吹過,雪白長袍翩然輕動,唇畔笑意加深,歐若吟右臂屈起,右手貼向左胸,俯身,彎腰作禮,啓唇:“是,夫人。”他一向不拒絕女人的要求。
秦嫣沉沉望他一眼,轉身離開。
心事又多了一樁,她目光飄忽,神情茫然,愈發顯得心不在焉。走路心不在焉的結果是她一不小心撞上一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一只胳臂及時伸出攬住她。如此熟悉的場景……她下意識擡眼去看,只見一襲明紫錦袍,單邊劉海,那雙碧眸如籠了層霧氣,迷蒙不清。他同樣不在狀态。
她微微窘迫,站直身子猶豫着開口:“教主,你……”
霧氣散去,碧眸清明澄澈,楚江不再看她一眼,淡淡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語畢,松開她繼續前行。
秦嫣一把攥了他的衣袖,目光含了哀切之意:“昨晚,我只是……”
再次打斷她的話,楚江語無情緒:“昨晚在下多有冒犯,還望秦門主見諒。”
心上一陣銳痛,她咬唇低聲道:“對不起。”
他負手而立:“錯的是我,不是你。”冷笑一聲,他又道,“好色是男人本性。所以在下建議秦門主,以後若無事,最好不要夜間來我房內閑坐,在下絕不是君子。”
心中很亂,她絞着衣袖,抿了唇,不知如何回答。
見她不再言語,他拱拱手:“若無事,在下告辭。”擡步就往前走。
他越行越遠。秦嫣怔愣地望着,心下驟然一空,茫茫然沒有着落點。咬了咬唇,她突然沖上去,自背後抱住他,流淚道:“別走,求你。”
何曾見她這樣示弱過,楚江心底軟了一分,然而昨晚她那聲“寧微”像是冷冰的嘲諷,嘲諷着他的自作多情。她不過是把他當做了另一個男人,所以才會任他親近。思及此,一顆心漸漸冷下去。
秦嫣摟緊了他,側臉貼上他的脊背,輕聲哽咽道:“別走,對不起。”
Advertisement
骨節分明的手掌包裹上她的雙手,她的手滑膩柔軟,讓人冷起來的一顆心漸漸融化,同樣變得柔軟。楚江低聲嘆道:“你到底要我怎樣呢?”
她不知所措:“我、我要……”她的聲音驟然一頓,不自覺提高語調,“寧微?!”
楚江身子一僵,眼底冷意幾乎凝成冰,一把扯開她的環抱,直接走掉。
秦嫣下意識地追出去兩步,哽咽道:“楚江……”
他身形止了一下,爾後離開,頭也不回。
楚江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到自曲徑幽處行來的寧微。寧微靜靜地伫立在繁花茂樹間,沒有人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除了他自己。
寧微唇畔含着無可挑剔的标準微笑,溫聲緩緩道:“嫣兒,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門主表示:……
教主表示:……
作者表示:……
接下來,男主男配要正面交鋒了吧~~~
☆、風波
夕陽西落,餘光暈染開來,鋪了半邊天。綠意盎然的院中景物似籠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煞是美麗嬌豔。而此刻秦嫣美麗嬌豔的臉龐卻是失了血色,蒼白如紙。
她掙紮着欲甩開寧微,冷聲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寧微依舊唇畔含笑,只是這笑怎麽看怎麽像閃着冷意。他鉗了她的手腕,并不言語,強行帶着她一路向書房行去。
“砰”的一聲,一腳踢開門,他将她拖入房中,重新關上門,爾後慢慢松開了她。
一得了自由,秦嫣便瞪着眼睛看他,漲紅了臉,氣沖沖地質問:“你做什麽?”
寧微笑容完美,無可挑剔,凝視着她溫聲道:“嫣兒,我們來談談。”
秦嫣轉開眼不看他,讓思緒恢複平定,這才冷淡道:“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另外,你要叫我‘夫人’才是。”
寧微神情不變,伸手觸上她的臉頰,溫和笑着:“前日得了寧府的傳信,祖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那邊要我盡快回去。我粗略計算了下,我們安排未東事務需要三日,再加上打點路上所需一日,以及意外事情處理一日,大約五日之後即可啓程回寧府。”
秦嫣蹙眉望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寧微摩挲着她的臉龐,繼續道:“祖父着人傳話,說不再反對我們的親事。他老人家很想念寧次,也想見見你。嫣兒,五日之後,我們就帶着寧次一起回去。我考慮着,那些夫侍雖然只是挂了個名頭,但畢竟有些麻煩,所以我們回寧府後,差人将他們遣散好了,由寧府向他們提供足夠銀錢以作補償。”
秦嫣緊抿丹唇,靜靜地聽他說下去,臉色有點不太好。
指腹下滑,輾轉落至她細膩白皙的玉頸,寧微凝着她,眼中盡是脈脈情意:“以後我們帶着寧次,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你若喜歡寧府,我們就留在那裏,你若不喜歡寧府,我們就找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安家,執子之手,此生相随。嫣兒,再沒人能分開我們。”
秦嫣神情漸漸冷下去,勾唇輕笑:“說完了?”
寧微搖搖頭,眼中的柔情濃得幾乎滴出來:“我對你的情意永遠說不完的。”
秦嫣目光渙散開,擡眼望着不知名之處,長嘆道:“寧微,太遲了,太遲了。你放手吧。”
寧微笑容始終如一:“嫣兒,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阻止,誰都不能。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另一只手擡起,掌心貼向她的側臉,他溫柔靠近,向那潋滟唇瓣吻去。
秦嫣猛然回神,身子一擰,迅疾向後退去。寧微眼底沉暗,身形疾動,随她一路退卻。她狠厲出招,意欲逼退他。
作為未東門主,秦嫣武功很不錯,少有人及。她對寧微的身手也很了解,所以出手的方位和力度控制極為精确,這一招擊去,寧微必定退後三尺。
本來這計算是不會有錯的,然而她沒想到寧微此次有備而來。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沒有防備他。她了解他,也相信他。
可是,有時人在特殊情況下,甚至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事情。自己都料想不到,遑論他人。
在她出招的一瞬,寧微撫在她後頸的手輕輕一彈,一根銀針刺入她的肌膚。她只覺一下輕微刺痛,随即整個身子都軟了,連手指都擡不起來。她軟綿綿地向下倒去。
寧微伸出雙臂,将她接入懷中,爾後打橫抱起她,步入屏風之後,把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針上淬了藥,不過你放心,這藥對人無害,一個時辰後就好了。”
事情始料未及,秦嫣圓睜了美目,雖然想憤憤地質問,而發出的聲音卻如飄蕩的雲般虛浮:“你到底想做什麽?馬上給我解藥。”
笑容完美無可挑剔,寧微含着這笑,撫上她的臉頰,一字一句道:“嫣兒,你是我的。我已等了太久,不想再等。”
瞳孔輕顫,秦嫣啞聲道:“你……”
寧微含笑凝視着她,爾後俯身壓下來,指尖輕彈,幔帳落下來隔絕外面的世界。他吻上她的唇,那麽溫柔:“嫣兒,再沒有什麽能将我們分開。”他緩緩扯開她的腰間系帶,“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褪下她淡紫色的錦衣長裙,露出裏面的白色抹胸,他親吻着她的面頰,喟嘆着道:“嫣兒,你忍一下,我會輕點,不會讓你痛的。我怎麽舍得你痛?”
眼角滑落淚水,秦嫣神情悲憤,喑啞道:“寧微,你怎麽對得起小九?寧微,別讓我恨你。”
他眼中情意如水似蜜,溫柔得化不開:“嫣兒,從始至終我心裏只有你一人,我想要的也只有你。”他吻着她的淚水,笑得那樣開心,像小孩子嘗到了糖般開心,“嫣兒,如果不能愛我,那就恨我吧,不過即使恨,也只許專心恨我一人。”
他握了她的手,輕聲道:“別怕,一會就好。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再不會有那麽多煩心事。每天開開心心,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我都會為你取得。”
他含着笑:“嫣兒,你開不開心?”
她猶在不甘地掙紮,聲聲嘶啞:“寧微,你敢動我,我死給你看。”
輕輕撩起她的青絲,寧微道:“我的手段你知道的。嫣兒,你若離開我,我就殺了他們,殺了未東所有人為你陪葬。”
眼淚洶湧而出,秦嫣絕望地閉上眼睛。
然而,寧微的動作并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最後一刻有人出手擋在了他面前。一襲明紫錦袍,氣質憂郁而沉默,只是那雙總籠着淡淡茫然之色的眼眸,此時卻如寒星,冷意森然。楚江面上神情同樣極冷,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眼底重新漫上完美的溫和微笑,讓人看不透的完美微笑,寧微就這樣含笑看着楚江,輕輕颔首:“楚公子。”一如往日平淡無常的偶遇。
楚江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暗流翻湧,渾身漸漸有淩厲殺氣流露,迫得人呼吸凝滞。
寧微面上起了似有若無的蒼白之色,他笑容不變,起身着衣,爾後緩步出了房間。步履從容平穩,甚至連任意兩步的相隔時間都是相等的。
曲折行過幾道彎,至寂無人處,他靠于紅牆之上,俯身,淅瀝地嘔出一口血,額頭冒出冷汗,臉上慘白一片。
有侍衛落在他面前,單膝跪地,沉聲道:“公子。”
拭去唇畔血痕,眼底幽沉如深水,寧微道:“無事。”
将薄被輕覆在她身上,掩住所有春光,楚江于床前椅子上坐下,他沒有去看秦嫣,以手支額,單邊留海垂下,掩映半邊形容。
眼中淚珠滾落,秦嫣哭得幾乎岔氣,低聲道:“楚江——”
他沒有轉頭,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淡淡道:“沒事了。”本來都已經狠心走掉,但耳旁回蕩着她壓抑的哽咽聲,久久不散。
她說,別走,求你。
她說,別走,對不起。
她說,楚江……
他是怕女孩子哭,只要對方哭他就沒法不動容。因為顧先生多次教導,絕不能讓女人在你面前哭,不然枉為男人。
這些年,他遇見過不少女子,也多有女子曾在他面前哭過。但沒有一個像她這般能牽動他的心緒。最初他以為或許她本來就不同于其他女子,只是慢慢發現,或許并不是她不同于其他女子,或許只是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
他看不得她哭,看不得她流淚,所以他又轉身回來。
既然走了,就不能再轉身,不然就是出爾反爾,就是優柔寡斷,作為男人的尊嚴都沒有了吧。
不過他是楚江,魔教教主楚江,何曾在乎過這些無謂之事。他看不得她哭,那就等她不哭再離開亦未嘗不可。雖說女人是水做的,但她總不能一直哭下去。所以,就當暫時陪陪她好了,反正早晚都能離開的。
他沒料到會看見這樣一幕,先是震驚,接着是憤怒,終于忍不住出手。然而他的震驚與憤怒并不單單是針對寧微,還有門外圍觀的其他人。
寧微的舉動沒有刻意掩藏,所以秦嫣在房中流淚掙紮時,也不是沒有人知道。只是他們選擇了漠然地旁觀。
彭古意曾說,夫人後院這十夫沒有一個簡單,包括我在內,有幾個還不是善茬,你不一定惹得起。
而十夫中第一個惹不起的就是寧微。所以沒有人出面制止,因為沒有人敢阻寧微。
作者有話要說: 呃,我們來排一下文中角色的武力值。顏戈<米辭<幽難求<彭古意≈歐若吟<寧微<衛淩<夏漠遲<楚江(呆卡狀态的教主)<曹胄≈秦嫣<楚江(鬼畜狀态的教主)。
對,妹紙們木有看錯,平時的話,女主的武力值最高,所以一般情況下教主幹不過女主的,呃,教主每次還要讓着她,所以前面很容易就被打得吐血。不過,教主人格不穩定,變身之後戰鬥力驚人。
寧微和米辭屬于智力值高而武力值低,米辭雖然才華橫溢,但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光膀子打架什麽的,他就是個戰五渣T_T。而寧微雖然身手還可以,但獨自對上鬼畜時的教主,好吧,他也是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了T_T。
衛淩出身武林世家,底子打得牢,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打架什麽的尚可尚可一 一+ 。
其中沒有提到程浮,為什麽呢?因為程浮此人水太深,南傾也估摸不好他在哪個水準。不過肯定不會靠後就對了。
為什麽說到這個了呢,因為有助于理解接下來的劇情吧>_<|||
☆、衆渣開打
“不不,這倒不一定。沒有人阻止寧微,或許是大家非但不想,反而樂見其成呢。” 程浮摸了摸那兩撇得意的小胡子,開始大口大口地喝酒,醉眸迷離。
米辭淡淡地掃他一眼,并不言語。
程浮放下酒壇,笑問道:“這麽說吧,如果我們十一人投票決定,有一人可抱得美人歸,米辭想着誰的票數最高呢?”
米辭淺飲一口,不怎麽理會,
竹筷敲上酒壇,程浮哼完兩句飲酒詩,道:“一定是寧微。因為寧微與夫人認識最早,兩人也有感情基礎,走在一起理所應當,讓衆人心服口服嘛。”醉眸斜挑,他又道,“票數最少的一定是楚江。因為他明明是最後一個入院的,怎麽可以後來者居上?”
“十二分同意。吾靠,我們前面幾個還沒有嘗到美人何種滋味,他倒捷足先登,老子對他不爽很久了。”銀衣銀劍,衛淩如一道銀色的陽光倏然行入酒樓之中,憤憤然道。
程浮點點頭:“衛公子爽快。不過自最近走向看,夫人明顯傾向于新愛而不是舊歡,所以呢,我建議大家聯手一致對外,先把楚江廢了,爾後各憑本事公平競争。”
“沒有了楚公子,你們以為還有誰争得過寧微?”一道溫柔若春風拂面的嗓音悠悠傳來,與此同時,歐若吟着雪白長袍亦如一道春風般飄然現于衆人面前。
“若吟公子莫非很看好楚江?”程浮眯起眼睛,舌頭打結道。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何必拘泥于先來後到。”歐若吟溫柔地笑着,眉眼微挑,別有一番讓女子難以抵擋的魅惑之意。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依我看不如下注賭一賭。”彭古意搖着博具,施施然走進來,把那骰盅往桌上一放,衣擺平展坐定,“三搏一,賭寧微勝。”
“壓楚江勝。”歐若吟抽出一疊銀票,輕輕放下。
“吾靠,三搏一,壓寧微勝。”衛淩探入袖中取銀票,取了半天只有零星碎銀,冷哼一聲,他取下腰間佩劍,擲于桌上,“祖傳寶劍,用它賭。”
随後三人看向程浮和米辭,等着兩人做出決定。
程浮仰頭猛灌着酒,看也不看,他似乎只對酒感興趣,其餘無關緊要。
米辭慢慢擡眼,轉了一圈手中的山水折扇,小指挑着扇頭緩敲桌沿,掃視一下程浮,輕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諸位莫非以為真就是寧微與楚江二選一?”
衛淩欣然點頭,粲然一笑:“米公子這話有理。老子這麽努力,說不定哪天拐夫人跑了呢。”
歐若吟忽然笑了,輕輕搖頭,語聲潺潺:“衛公子此言差矣。夫人若是能輕易打動,我早就拐她跑了還輪的到你?你以為女人都……”他的話驟然止住,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短。
然而還是遲了。衛淩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當場跳腳,“砰”地一聲拍上酒桌,瞪着眼睛憤然道:“你什麽意思?!”
歐若吟自知失言,抿唇不接話。
衛淩眼圈微紅,胸膛劇烈起伏,朗聲道:“她是老子看上的女人,縱使有什麽短處也只能我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老子當初愛的正是她這種豪爽性格。跟人跑了又怎麽着?只能說明我跟她不适合,沒有緣分罷了。”
歐若吟有些尴尬,拳抵鼻輕咳一聲:“我沒別的意思。那半句話我收回。”
衛淩瞪着歐若吟,半晌突然道:“是不是你拐跑了她?吾靠,肯定是你這個小白臉,不然還會有誰比老子更有魅力?”他向前一步,咄咄逼人,“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只要你告訴她的去向,我既往不咎。”
歐若吟咳得更為響亮:“不是我,我沒見過她。”
衛淩不依不饒:“她叫東方,你真的沒有見過一個叫東方的女子?”
歐若吟叫苦不疊,連連搖頭:“真的沒有。何況我雖然對女子殷勤,但只是殷勤而已,不會随便禍害人家……”話語再次停住,他幾乎想把舌頭咬掉。
猛地抽劍在手,衛淩殺氣森森:“決鬥,老子要跟你決鬥。”揮劍砍翻你。
歐若吟頓時頭大,正想着如何脫身。然而衛淩卻不再等,直接飛身揮劍攻去。歐若吟無法,忙抽出腰間彎刀抵擋。
酒樓上一時刀光劍影重疊,金屬相擊聲,桌椅斷裂聲,和着酒壇墜地的清碎聲,“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彭古意搖頭嘆氣,爾後狀似無意地将歐若吟下注的銀票塞入袖中,樂呵呵地退在一旁看熱鬧。
米辭輕輕皺眉,手中折扇一下一下輕敲,只是速度明顯快于剛才。
程浮抱着酒壇喝得正歡,孰料刀劍之氣自旁側撞上酒壇。那酒壇“嘩啦”一下,破出一個大洞,酒漿傾灑,頓時空了底。他醉得意識不清,愣是沒覺察,仰頭倒了半天,卻見沒有一滴酒出來。
醉眸迷離,程浮盯了那酒壇良久,又搖晃着身子環顧一圈,似乎明白過來。只見他劍眉一橫,手上用力,酒壇直接碎成兩半。手腕一抖,兩半酒壇直直飛出,分別撞向衛淩和歐若吟。
歐若吟不敢硬接,身形一閃躲開去。而衛淩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揮劍直迎上去,一瞬刺出無數招,爾後長劍橫掃,一時無數酒壇碎片齊齊撞破窗戶飛出。
衛淩還欲再戰,不料這時聽得窗外一聲悶哼,像是有人被傷到。他下意識地轉眼去望,然後即将揮出的劍招再使不出來。
衆人正在詫異之際,便見一襲黑衣的幽難求自門外走來,那張冷峻臉孔此刻黑如身上衣袍。額頭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直流,肩膀與手臂也受了傷,幾片酒壇碎片赫然立于其上。渾身低氣壓環繞,他沉聲道:“誰扔的碎瓷片?”為何他總是這般倒黴,走個路都能中招。
衛淩立刻收劍回鞘,二話不說,足尖一點,欲飛身逃之夭夭。
幽難求一拳砸上扶梯,怒道:“站住。”
衛淩不得已停下,撓着腦袋,讪讪地轉身,笑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兄長有何吩咐?”
幽難求冷着臉,掃視衆人,繼續低氣壓:“都在這裏幹什麽呢?”
歐若吟、彭古意轉身作禮,米辭和程浮也忙起身招呼。
“兄長。”
“大哥。”
“難求兄長。”
“難求兄長。”
衛淩笑得表情僵硬,撓頭撓得頭發幾乎掉下來,苦着臉道:“喝酒談天聊……女人。”
幽難求目光一凜。
衛淩當場給跪了:“兄長,我錯了。”
在一衆夫侍中,幽難求雖然相貌一般,武功一般,個人背景一般,運氣極差,步履維艱,但他畢竟是大官人,身份在那擺着呢。而秦嫣平時也極為看重他,凡事都順着他,是以衆夫侍雖然胡鬧,但還沒有人敢對幽難求不敬。
幽難求黑着臉道:“有什麽事不能回去說?這般大打出手,未東的臉面何在?”
衛淩和歐若吟忙拱手道:“是,兄長。”
幽難求轉向程浮等人,繼續道:“他們兩人年輕不懂事,程公子你們該勸阻一下,豈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程浮尴尬,米辭沉默,彭古意湊上去套近乎,“大哥,你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幽難求抹去額間血跡,語氣放緩:“小傷,不要緊。”頓了頓,又道,“沒事的話各自回去,聚在這裏作甚。”語畢,沉着臉轉身走了。
望着幽難求離開的身影,衛淩苦着臉慨嘆:“吾靠,老子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對。”
彭古意随口道:“有種偏房不夠規矩被正房訓斥了的感覺?”
歐若吟若有所思:“這種走向真的正常嗎?你們說會不會……”
彭古意滿不在乎:“我認為你們應該關心一下損壞的桌椅酒具誰來賠付。”
衛淩扭頭向一邊,默不作聲。他今天沒怎麽帶錢出門。
這時,米辭轉着手中折扇,揚眉道:“在場諸人皆有責任,五人均攤吧。”
沒等其他人表态,彭古意一口拒絕:“我反對。你們怎樣無所謂,不過這事與我無關,本少爺賺錢不易,且花且珍惜。”
米辭淡淡睨他一眼,似笑非笑:“說起來,這錢應由古意公子出才是。前幾日,你不是從他們兩人身上賺了不少錢,給點肖像費不是應該的嗎?”
衛淩即刻反應過來,無縫跟上:“有道理。古意公子既然出售我們的畫像,那我和若吟公子也應收點費用,這張臉不能被人白用了不是?我要求不高,二八分成,我和若吟拿二成,你賺八成。”
彭古意立刻如臨大敵,凜然變色:“要命一條,要錢不給。”
米辭悠然笑道:“有人視財如命,沒想到古意公子竟把錢財看得比命還重。果然與衆不同。”言語間,是無可掩飾的輕蔑之色。
彭古意同樣笑道:“百無一用是書生,窮酸秀才窮酸氣,米公子太不要自視清高,彼此彼此。”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眼色一暗,米辭猛地合上折扇,冷笑道:“銅乳之臭,俗不可耐,熏不可聞。”
手腕一轉,兩把銀針“唰”地冒出來,彭古意怒火三丈:“有種再說一遍?”
“銅乳之臭,俗不可耐,熏不可聞。”稚嫩童音脆生生自門外傳來,緊接着行入一個俊俏的半大男孩,負手裝出小大人模樣,正是六侍顏戈。他于米辭身邊站定,脆聲道,“仗着功夫比米辭哥哥好是吧,哼,米辭哥哥,我來助你。”
彭古意不屑一笑:“就憑你們兩個?不自量力。”
“再加上我呢?”衛淩同樣立于米辭身側,一只手撫上劍柄,笑容肆意而張揚。不論有意還是無意,剛才米辭的确替他擋了尴尬局面,他沒理由坐視不管。
“三打一不公平,古意公子,我助你一臂之力。”歐若吟溫柔笑道,緩步行去,站在了彭古意那邊。
衛淩拍桌怒目向歐若吟:“吾靠,你還敢繼續打?看老子不虐翻你。米辭、顏戈,你們看住彭古意,歐若吟交給我。”眼中精光閃爍,那只手漸漸握緊了劍柄。
空氣有瞬間凝滞。
爾後,“嗖”的一陣風聲,兩把銀針撒出,彭古意先發制人。迅疾拔劍,衛淩飛身擋于米辭顏戈之前,手中銀劍一抖,無數銀光織成密密網罟。只聽“叮叮叮”的響動,所有銀針皆被擋下擊落。
醉眸朦胧,程浮腳步虛浮,語聲含糊:“等、下,你們這是、幹什麽……”
長劍、彎刀、銀針、折扇、巨蛇,一瞬都到眼前來。
淩亂響動頓時淹沒程浮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衛渣貌似是個絕世好男人,這是我的錯覺麽?
突然覺得這種走向哪裏有點不正常,這是我的錯覺麽?
☆、冷血渣的悲催史
一、
收到消息時,秦嫣正在用午飯,待聽書羽一口氣說清來龍去脈,她的反應——先是氣憤,爾後震怒,接着大驚失色,忙吐出含在口中的飯食,急匆匆地起身離開。
書羽說,程公子邀請衆夫侍于某酒樓議事,其間,米公子、古意公子等五人不知因何原因,大打出手。米公子、衛公子和顏小公子聯手對上古意公子和若吟公子。
書羽說,兩邊實力不相上下,一時沒分出高低,不久打出酒樓一路向北。
書羽說,五位公子一不小心闖入漠遲公子的別院,引動了機關,一同被擒。屬下不敢擅入探查,所以不清楚具體情況。
從門左邊踱到門右邊,如此循環N遍,現在秦嫣只有一種感覺——頭疼。
這群渣就不能消停那麽一丢丢會兒,一眼看不住他們就到處挑事,喵的去哪裏不好你們非得闖夏漠遲那裏,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不知道有沒有人受傷,若有,他們傷得重不重,一時半會是否有性命危險?衛淩、若吟和古意身手還可以,應該沒多大事,只是米辭和顏戈……秦嫣心中亂糟糟,無頭無緒,不知如何下手。不過,有一點是确定的,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去城北別院走上一趟。依漠遲的性子,完全不用指望他主動放他們出來。
只是,夏漠遲性格非常小衆,讓人不易親近,她每次單獨見他都萬分緊張,每次都毫無例外地驚出一身冷汗,每次離開別院之後腿腳發軟,連正常走路都變得困難。說來說去,只有一句話,她一個人不太敢見夏漠遲。所以,她需要找個人陪她一起去跟夏漠遲讨要五人。
現在秦嫣有四個選擇:幽難求、寧微、程浮和楚江。
想不也不想,直接劃去寧微。
第二個劃掉的是幽難求。難求運道這麽差,到時萬一人沒救出來,反而又搭他進去,豈不是更郁悶?
選程浮,還是選楚江?這是一個問題。
程浮平時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各種不靠譜,然而她卻清楚這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表象罷了。程浮此人心思缜密,城府頗深,善于裝假忽悠,沒準某天你被賣了還幫他數錢。選作盟友,不妥當。
下面只剩楚江了。不過,自從那件事之後,他便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平時無事就留在房間讀書悟道,幾乎修煉成不聞凡俗的神仙級人物。現在她去打擾,他會理睬她嗎?
從門右邊又踱至門左邊,秦嫣絞着手指,糾結地望望緊閉的房門,還是下不定決心。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氣,拾步向前,喵的他不是怕女人哭嗎,大不了當場哭給他看,哭到他同意為止。
舉手欲敲上房門。
不料,她指節剛觸及門板,“吱呀”一聲,房門突然打開。秦嫣一下敲空,身子不由前傾,而他正準備開門出去。于是,她無意外地再次撲入他懷中。
扶她站好,不留痕跡地退開一步,楚江淡淡道:“秦門主,有事?”
秦嫣繼續絞手指,絞得手都紅了,半晌嗫嚅道:“呃,沒事。”
楚江點點頭,側身就從她身旁繞過。
秦嫣下意識般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楚江垂眼看她,英俊面容上淡無情緒。不知為何,秦嫣只覺心中一酸,準備好的言語瞬間忘光,讪讪地松了手,她搖頭道:“沒事,你忙吧。”
睫毛緩緩揚起,楚江撣撣衣袖,沒看她一眼,擡腳走了。
心頭襲上萬千委屈,眼中酸澀,不可抑制地起了潮濕之意。秦嫣轉過身,于門檻處緩緩坐下,雙臂環膝,頭埋在兩臂之間,任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自從遇上他,她總是那麽輕易就能流淚。只是這次,他終于厭煩了,厭煩了她,厭煩了她的眼淚。
這般哭了一會,秦嫣也頗覺沒趣,拭去臉頰濕意,她拍了拍額頭讓餘下的淚水盡數流回,起身準備離開。不過是獨自面對夏漠遲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之前她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她擡起頭,然後……所有動作盡皆停住,望着立于不遠處的明紫衣袍男子,她一時怔愣。
楚江側首看着她,淡淡道:“你有事?”
心下萬般滋味,秦嫣幾欲哽咽,默了良久才盡量平靜道:“沒事。”突然不想再麻煩他,她總是要一個人面對的。
孰料,楚江擡腳就走,沒有絲毫遲疑。只是,走了兩步,他又站住,回頭:“有事?”
不覺又羞又惱,秦嫣賭氣道:“沒事。”
他點點頭,擡腳就走,沒有絲毫遲疑。走了兩步,他再次站住,回頭:“有事?”
忍住一巴掌拍飛他的沖動,秦嫣咬牙道:“你他喵的這是在逗我嗎?”
楚江無視她的情緒變化,锲而不舍:“有事?”連語氣和表情都跟先前一模一樣。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嫣大步向前,一把抓了他的衣襟,恨恨道:“你再說一遍試試看?”本門主揍扁你這張俊臉。
楚江無波無瀾地看着她,爾後慢條斯理道:“這樣就生氣了?”
秦嫣怒:“我不能生氣嗎?”
楚江道:“你現在理解我的感受了?”
秦嫣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楚江道:“你在我門外走來走去大半天,到頭來告訴我沒事,秦門主,你他喵的這是在逗我嗎?”
秦嫣:“……”
二、
地點:城北別院。
人物:夏漠遲、秦嫣、楚江、別院侍衛戊己庚辛。
秦嫣轉頭望了眼楚江,楚江點點頭,表示有他在不用擔心。秦嫣這才深吸一口氣,忐忑地輕敲上暗紅色的如意門。
院門緩緩打開,門內有侍衛分立兩旁。
待看見秦嫣,兩名侍衛立刻收回刀戟,單膝跪地,铿锵作禮:“屬下見過門主。”
秦嫣輕輕颔首,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