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十一月的B市,樹葉飄零,寒風凜冽。

晚上六點鐘,位于梧桐街二十六號鋪的“溫故知心”音樂酒吧開始營業。

林溫心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像往常一樣,酒吧營業沒多久陸續有人光臨。

舞臺上,前兩天才把短發剃成了寸頭的舒遙,也是這家酒吧的駐唱歌手,正抱着一把吉他在彈唱民謠,臺下一張張黑棕色圓桌上放着酒水小食,圍坐着的客人要麽在專心聽歌,要麽在交頭接耳,氛圍輕松又舒适。

林溫心靠在吧臺與一位長發美女聊天,放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明顯頓了下。

酒吧後門是一條巷子,平時很少會有人經過,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森然的冷意。

林溫心攏緊外衣靠在牆上,劃過接聽鍵。

電話對面傳來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忙嗎?”

林溫心說:“還行。”

兩人上個禮拜領完證之後再沒有見過面,不過徐江每天都會給她打一通電話,時間沒有規律,電話內容也只是簡單的寒暄。

目前為止,林溫心并沒有感覺任何不适,也沒有覺得結婚以後的生活跟以前有什麽變化,反正還是一樣過。

林溫心垂着腦袋,喉嚨有些癢,她拿開手機輕咳了兩聲,好些了,又将手機放回耳邊,說話帶着一點不明顯的鼻音:“你不忙嗎?”

“剛從手術室出來,”徐江頓了下,問她:“感冒了?”

林溫心早上醒來就開始斷斷續續的幹咳,還有點鼻塞,不過她并不太在意。

“好像是吧。”

Advertisement

徐江叮囑:“記得吃藥。”

林溫心皺了皺鼻子:“能不吃嗎?”

電話裏沉默了兩秒,徐江低沉的嗓音裏摻雜了一絲笑意:“怕吃藥?”

林溫心很坦然地承認了。

“苦。”

“今晚把藥吃了,明天就給你買糖。”他像騙小孩兒一樣,語氣正經得不行。

林溫心似乎是被他這話給取悅到了,紅唇上翹:“明天?”

徐江告訴她:“新房已經布置好了,明天我過去接你們。”

明天是周六,正好方諾也不上學。

林溫心不是扭捏的人,結婚同居,天經地義。

她沒有想太多,爽快地應下了。

第二天,吃完午飯,林溫心就開始動手打包行李,方諾已經勉強接受了林溫心結婚的事實,亦步亦趨跟在她的後邊幫忙,像個小尾巴一樣。

這間公寓租了不到半年,家具都是自帶的,期間林溫心也沒有添置什麽大件的物品,所以需要打包的東西并不多。

等她收拾好了,徐江的電話正好打來。

“我到樓下了。”

林溫心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空出來的手費勁地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對他說:“等我幾分鐘,馬上下來。”

徐江問她:“住幾樓?”

“七樓……”話音剛落,電話就挂斷了。

林溫心微微一愣,也沒多想,把手機丢桌上,該幹嘛幹嘛。

外面很冷,穿上外套,換好鞋子,林溫心推着兩個大行李箱,方諾背着他的小書包,手裏還拖着一個小的行李箱,一大一小剛走出家門,樓道的電梯就開了,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林溫心擡眼看去,男人面容清隽,輪廓深邃如雕刻,英挺的眉弓下,一雙黑眸狹長淡漠,他身上穿着質地柔軟舒适的深灰色大衣,黑色長褲包裹的雙腿又長又直,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股矜貴又疏離的氣息。

林溫心反應過來,男人已經走到她的面前,身上帶着一絲風塵仆仆的寒意。

“你……”

林溫心想問他怎麽跑上來了,還沒說完,徐江突然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他的掌心有些微涼,林溫心毫無防備,心頭驀地一跳。

徐江問她:“感冒好了嗎?”

還沒有,甚至比昨天嚴重一點點,不過林溫心對上徐江的目光,也不知怎麽的,莫名有點心虛,她輕皺了下眉,自我安慰,“應該快好了。”

徐江一下看穿她,“沒吃藥?”

林溫心含糊地“嗯”了聲,拍了拍方諾的腦袋,轉移話題:“這是方諾。”

徐江放過她,看向方諾,溫聲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徐江。”

方諾下意識揪住林溫心的衣服,神色有點緊張,但還是用小奶音乖巧又禮貌的回應:“徐叔叔好。”

徐江嘴角微不可察的揚起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然後拿過林溫心手裏的行李箱,看着她,聲線低沉:“就這些?”

兩人指尖不經意相觸,林溫心不着痕跡松開了手,面色如常:“嗯。”

徐江恍若未覺,低聲:“走吧。”

林溫心牽着方諾的手,拿過他的行李箱,默不作聲跟上徐江。

方諾趁着徐江沒注意,突然小聲叫她:“木木。”

“嗯?”

林溫心垂眼。

方諾一臉機靈:“你跟徐叔叔結婚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啊?”

“……”

林溫心哭笑不得,“我在你心裏就這麽膚淺?”

她又挪揄地問:“徐叔叔有那麽好看嗎?”

方諾黑不溜秋的眼珠轉了一圈,像是怕挨揍一樣,小手捂着嘴,偷偷地跟她說:“我覺得比儲衍叔叔好看一點點。”

林溫心就笑了,她去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他的背挺拔又寬厚,看着很有安全感,就像他的聲音,從第一次見面,就莫名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新房位于市中心一帶的水景庭苑,這裏屬于富人區,每層只有兩戶。

十五樓,徐江為兩人錄入新的指紋密碼,然後把門打開。

林溫心牽着方諾跟在徐江後面走進屋裏,視野所及,整個空間是以沉穩低調的白灰色作為基調,大理石紋瓷磚,開放式廚房,顯貴又不張揚的家具,層次分明,精巧雅致,每個細節都透露着房子的主人審美極高。

方諾拉了拉她的衣角,驚訝地問了一句:“木木,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

林溫心明顯心不在焉,“如果我們沒有離婚的話,應該是這樣。”

徐江放下行李箱回過身,他先看了一眼林溫心,那雙深色的眼睛好似沒什麽波瀾但細看又好像藏着點什麽東西,不等林溫心分辨出來,他已經看向方諾,對他伸手發出了邀請:“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房間?”

方諾眼睛一亮,擡頭去看了一眼林溫心,顯然想去又不好意思,林溫心不由好笑,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方諾這才受到鼓舞似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握住徐江的手,滿懷期待地跟他去看自己的房間。

林溫心收回目光,在客廳裏待了會兒,又去了陽臺。

陽臺外邊有幾個木架子放了很多品種不同的綠植,角落裏還有一張歐式吊籃藤椅,坐在這裏能将遠處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和夜晚城市的繁華看得一清二楚。

林溫心坐在藤椅裏,聞到空氣裏是清潤的青草氣息,大腦一下放松了下來。

裏面房間,方諾還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他看着玻璃櫃裏一架架昂貴精致的飛機模型,難以置信地看向徐江。

徐江摸着他的頭頂,彎了彎唇:“見面禮,喜歡嗎?”

方諾立馬點頭如搗蒜,他的夢想可是當一名飛行員,怎麽可能會不喜歡飛機呢!

他不是很确定地問:“這些,真的都送我嗎?”

徐江笑:“都是你的。”

方諾感覺自己要被幸福砸昏了頭,他現在怎麽看徐江怎麽順眼,還主動去握住了他的手,擡起頭,一雙清澈漂亮的鹿眼是毫不掩飾的雀躍,聲音軟萌又清脆:“木木沒有騙我,我現在就很喜歡徐叔叔!”

徐江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

他蹲下身,與方諾平視,溫聲問道:“木木是你媽媽的小名嗎?”

“對呀!”方諾現在一點兒也不跟他生分,還高興地跟他分享,“我也有小名哦,我小名叫諾寶,只有親近的人才會這麽叫我。”

說完,一雙清澈透亮的鹿眼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徐江隐隐勾唇,如他所願,開口叫了一聲:“諾寶。”

方諾歡呼:“噢耶!徐叔叔以後也是我親近的人了!”

徐江眼裏滾過一抹極淺的笑意。

方諾的小腦瓜兒不知想到什麽,突然扭捏了起來。

“徐叔叔,既然我們已經是親近的人了,那我能不能問您個問題?”

徐江勾唇:“可以。”

方諾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他:“您為什麽跟木木結婚呀?”

徐江好整以暇:“木木怎麽跟你說的?”

方諾噘嘴,不太高興:“她什麽也沒有說。”

徐江默了兩秒,把問題抛給了他,“那你覺得我們為什麽會結婚?”

“我猜不出來,木木說你們結婚那天才第一次見面。”

“不是第一次。”

方諾愣了幾秒,露出了一個茫然的眼神:“哈?”

徐江彎了下唇,伸出尾指跟他拉鈎,保證道:“下次再告訴你。”

方諾勾住他的手指,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等到下次,但他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認真地叮囑他:“不能忘記哦!”

“不會忘記的。”

徐江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說:“你在這裏玩,我出去找你媽媽。”

方諾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

徐江頓了下,垂眼看他:“怎麽了?”

“徐叔叔,我有件事兒要告訴您。”

方諾抿了抿小嘴,內心掙紮了好久,過了會兒,像是下定決心鼓足了勇氣,一雙眼睛黑的發亮,嚴肅地告訴他:“木木其實不是我媽媽,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