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林溫心白天辦完事情回到酒店的時候, 接到了徐江打來的電話。
她出來的這幾天,徐江每天都會按時打兩通電話過來,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一通, 晚上接到方諾回家的時候一通。
因為兩人都忙,所以每次通話的時間都不長。
林溫心沒有告訴徐江自己提前結束了這邊的工作, 她訂了明天早上的機票,打算到家了給他和方諾一個驚喜。
電話裏,徐江溫聲問她:“吃飯了嗎?”
“嗯,剛吃完回到酒店。”
林溫心躺在床上, 因為住酒店的這兩天沒有睡好,眉間泛着疲倦,她眼睛盯着天花板, 心裏頭空蕩蕩的, 總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翻了個身,抱着枕頭,枕頭上有她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但是沒有徐江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半天沒有說完,徐江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低聲:“怎麽了?”
林溫心松開了枕頭,開玩笑說:“我下次出遠門的時候, 一定要把你的衣服帶上。”
徐江猜到了:“又失眠了?”
“嗯。”林溫心輕皺了下鼻子,語氣之間帶着連她都沒有發覺的撒嬌和幽怨:“給你慣的。”
林溫心也是這一趟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的,她原先以為自己的睡眠是因為調整了作息才變好的,然而來這邊接連失眠了兩晚才明白過來, 她的睡眠之所以變好了,都是因為徐江的功勞。
她頓時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現在真的有點過于依賴徐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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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聽見她嘟囔的抱怨聲,低低地笑了下, 明知故問:“慣什麽?”
林溫心哼了聲。
徐江嗓音裏笑意漸深,就在林溫心以為他又會說什麽話來逗自己的時候,就聽見他啞着嗓音說:“早點回來,諾寶很想你。”
林溫心微微一怔。
她挑眉:“你呢?”
徐江說:“我也是”
電話挂斷以後,林溫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突然坐起來,退掉了明天的機票,改訂了晚上的機票趕回去。
晚上林溫心到了B市,又坐計程車到酒吧。
沒有想到剛下車就看見了何芝瑜和齊寒之這兩人。
她站在酒吧外面看着何芝瑜,耳邊忽的響起了昨天舒遙給她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
“木木,我已經查到何芝瑜退學的原因了,原來當初她是搶了別人的男友,被人發現後死不承認,鬧大了覺得沒臉才退學的。而且之後出了社會還死性不改,多次勾搭有婦之夫,一門心思就想要嫁給有錢人,還有她跟唐藝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假的,她父母都是很樸實的農村人,辛辛苦苦供她讀書并沒有苛待她,這女人真的不簡單,她來我們酒吧工作肯定是為了釣凱子,你回來一定要炒掉她!”
回過神來,林溫心收回目光,面無表情推着行李箱進去。
唐藝放下酒轉身看見林溫心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不過很快就被驚喜替代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走過去問林溫心怎麽提早回來了,就看見林溫心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後,雙手放進大衣口袋裏,徑直朝着角落走去。
剛剛太忙沒有注意,唐藝才發現坐在齊寒之對面的人是何芝瑜,不禁愣住。
這是什麽情況?
林溫心停在了何芝瑜的身後,何芝瑜轉頭看見她,臉色一白,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立馬起身,雙手緊緊攥着,有些緊張:“溫、溫心姐,你回來啦?”
“嗯。”
林溫心表情并無什麽異樣,她對何芝瑜笑了下:“認識的?”
她指的當然是齊寒之。
何芝瑜面容一僵,搖搖頭,還去看了一眼齊寒之。
齊寒之像是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沒有反應,面色冷淡。
林溫心拍了拍何芝瑜的肩膀:“先去忙吧。”
何芝瑜見她沒有起疑,頓時松了口氣:“好。”
唐藝等何芝瑜過來的時候攔住她:“芝瑜,你剛剛在幹什麽?”
何芝瑜低聲解釋:“那位先生非要我坐下來陪他喝酒。”
唐藝恍然,看着齊寒之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嫌惡。
表面衣冠楚楚還以為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是個臭流氓。
何芝瑜離開之後,林溫心就坐在了她剛剛的位子,她靠在椅背上,雙手環抱,盯着齊寒之,上下打量他。
齊寒之任由她打量。
半響之後,林溫心彎了彎唇:“來找人?”
齊寒之直言不避:“找兒子。”
話音落下,林溫心猛地抄起桌上的酒潑了齊寒之一臉,齊寒之原本是可以避開的,但他沒有。
酒水順着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滴落在了胸前的襯衫上。
林溫心放下酒杯,紅唇翕動:“抱歉,沒忍住。”
齊寒之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林溫心收回手,沒有人注意到她顫抖的指尖。
她默了兩秒,平靜地說:“以後別來了。”
齊寒之:“我要見方諾。”
林溫心扯唇,聲音帶着一絲譏诮:“不是已經見到了?”
舒遙都告訴她了,她離開的這幾天,齊寒之每晚都會過來,等到徐江把方諾接走之後才離開。
兩人僵持着,齊寒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然後起身,不卑不亢的:“我改天再來。”
林溫心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張名片,不為所動。
齊寒之離開酒吧的時候碰到了徐江。
兩人目光短暫的交彙又移開,毫無交流的擦肩而過。
徐江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林溫心将名片撕掉扔垃圾桶裏,她轉身看見自己的時候,眼底的冷意還沒有完全壓下去,明顯怔愣了下。
回家的路上,林溫心安靜地看着車窗外面的燈火霓虹。
後座裏方諾睡得香甜。
徐江看了一眼後視鏡,剛收回視線,就聽見旁邊林溫心說:“他是諾寶的親生父親。”
車內靜了幾秒。
徐江已經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
他目視着前方,眉骨深邃,聲音醇厚溫和:“要告訴諾寶嗎?”
林溫心沉默了片刻才說:“他有知情權。”
徐江勾唇,很是欣慰:“我們木木長大了。”
林溫心開玩笑:“是吧,真的長大了,不然今晚就不是潑酒,而是拿着把刀追着他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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